我捧了茶喝,茶泡的时间长了些,有浓重的苦涩味道:"没有,在下慧根浅,没来得及参悟,大师就去了……"
月染听我这样说,低下头,双手撑在凳子上叹了口气,然后又抬起头,压低了声音道:"寺里的小沙弥说,大师圆寂的时候,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地就刮起大风,然后又下起了大雨,灌得寺里一片汪洋,可寺外的地上却滴水未落;对了,还有些人传说,他们看到了金色的龙在寺庙上方的云中来回穿梭往返,须顷就不见了。"她靠近我,一双妙目闪着微光,"怎样?你也看到什么奇异的事情了吗?"
"嗯,就算有吧……"我说。
"啊!是什么,是什么?"月染跳起来问,"快说快说!"
"大师可真是胖过常人啊,有四百斤重吧……"
"然后呢……"月染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我。
"没了。"我笑了一下,继续捧了茶喝。
月染愣了一会儿才醒悟,她扑过来,伸出手指就推我的头:"哈!你这个小东西,我好心过来看你,你还这样对我,看你还敢不敢……"
被她嬉笑着摇来晃去,我手中的茶都泼出去大半,月染见我狼狈,就呵呵地笑着,又反过来用手指梳顺我的头发。
这样的动作忽然让我心中一软:这个年纪稍长我一些的美丽舞姬,单纯、简单,身上没有丝毫的做作和防备,动作和语言都是随心而至,像完全跳脱于这个虚伪世界的精灵,如一泓清澈的湖水,干净、纯洁。
曾经的,老师也用这样动作来安抚我入睡,她们的手,一样的,又轻又软……
"怎么了,荀?你不开心么?"
我一时愕然--那口气也像老师一样。
"没什么,我在庆幸好在是凉茶,"放下茶碗,我转身去拿手帕,"不然又受伤了。"
长发忽然被拉住了,我回过头,月染细白的手指绕着我的辫梢,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我。
"荀妹妹。"
"啊?"
月染完全没在意我的尴尬,自己红着脸,错开了目光继续说着:"你的眼睛真漂亮,眸子又黑又大,就像我曾经收留过的一条小狗,有时会有同样执拗的表情,好可爱呢。"
这说法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当你是在夸我好了……看着她伏在桌上喝茶的样子,小猫一样。
"对了,鹏要我带给你这个,"她总算想起来了正事,从袖子的里面摸出一个小瓶子,捧在手心里伸着给我看,"是治疗棒伤的药剂。"
"哦?"我拿过来,很轻,晃了一下,也没有声音。
"是外敷的凉散么?"
"才不是,自己看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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