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仍旧是让人觉得无法悖逆。
想了会儿,我将手中的笺纸放在姥面前:"您的意思呢?"
"去看看吧,估计会是和您谈那个事情,"姥止住了话,等在廊外的执事走到近前向她低语了几句后,便摆手将他支开了继续说到,"真被咱们猜中了呢,能和司乐伎部舞官交往上的必然是高官家的公子--我留了个心眼,差他们去看来人的骑的马,果就见了鞍上铸着"武"字。如此说来,这位公子说不定就是当朝皇后的嫡系旺族。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前世修得的机缘,能和皇家贵胄连上关系,对姑娘将来的前途有大大的好处。今日你去与他相见,最好能把那件事情定下来。"
说到最后,姥的声音几乎就淹没在空气里了。
我低下头,知道那件事是什么意思。鹏今日送来的礼品礼金已经把那事情摆在了明处--他要做我的供养人。如此一来,在他支付礼金的日子里,我便要按乐师的规矩成为鹏专署的乐伎,他可以在任何时间提出过府演出,甚至可以要求我委身于他。
想到这一步,在密藏之地的夜羽先是一凛,随即便轻松地喷出了几个碎音来。它定是笑我现在满面绯红的窘态。
垂手从地塌的矮脚桌上捏起那盏瓷碗,轻胎薄釉,手指从碗外滑过的时候,可以看到指尖上的微红在碗壁上游走,这盏是姥送过来的,如纸般薄,却是白瓷做成,说是珍藏已久的物件了,好和那些茶具相配。
"那位公子相貌人品如何?能选如此风雅之物相送的定也是个儒雅之人吧。"铜碾开始压碎茶饼,姥一边动作着一边问我,姿态优雅。
"该是个性情中人吧,行事干脆利落,非常俊朗英武。"
她收了碎茶起来,又开了盐台撮了些入水:"姑娘虽说是堕天,到底也是个女子,如果人品相貌都合意的话,就别误了谁了。"
姥低头开始煎茶。我叹口气,脸颊越发滚热。想要问些什么,却也觉得这样的问题在如此清雅的地方说出着实尴尬,便愣站在一旁看着香炉上缥缈的青烟发呆。
门外的婢子轻声唤我,香汤已经烧好了。姥依旧不抬头,只是挥手。我行了礼,便随婢子去了浴室。
礼服是重新订制的,就撑在浴桶的旁边,淡紫色的衣裙加了蝉翼纱的水袖罩衫。面料款式虽不如兰先生的那般极品,也是集合了裁剪的高超手艺。
我盯了一会儿架在那的衣裙,埋头沉入水中。
看来在我禁足的这段时间里,姥已经料想到了今日的事情,并早有准备了。罢了,随遇而安吧,到底是又向着我的目的近了一步。
这么想着,我从木桶中站起身来,一旁服侍的婢子立刻抖开了布巾,将我的长发蘸干。
从什么开始,我变得像一名真正的伎乐了呢……
半个时辰后,婢子将装饰一新的我带到姥的面前。姥过来仔细地看了我的妆,又拿起青黛在我的眉上补了几笔,方退了一步点头道:"这样看起来就更韵致了,果然不是一般风物能及的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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