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我上官冰若只重友情不重爱情。”爽朗的拍了他的肩膀,既而又抱歉的笑笑,“弄脏衣服了,对不起啊!”他摇头笑我的举动,我也跟着他笑了起来。远河的水不似断江的水那样澎湃,如果相比的话,断江就像一只傲行与丛林的老虎,地动山摇的让人有些害怕,而远河则像一头安安静静吃草的跳羚,只有遇到什么时才会蹦达几下。
选了艘不大不小的船,龙靖瑾瑶与我都来给他送行,而如烟和司徒则先上了船。几句保重后龙靖他们就先行离开了,只剩下我和他站在河岸里渡口很远的地方。
“一路顺风哦!”吐吐舌头笑看着他,“呃,送行就该是说这样的话吧!不过我总认为这是废话,如果真遇上了什么还顺个头啊!所以我祝愿你以后天天快乐!”双手合十替他祈福。
“冰若,也许,也许这一别再也不会相见,所以,”他低着头,略有磁性的声音平缓无奇,却分明的让我感到了一抹不舍。“这个就留于你作个纪念,倘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就来天臧把它交给官府,我就会知道了。”
他伸手从衣领处拽了一根细细的精致的编制线,顺着那根线我就看到了一块美丽的无以复加的玉佩。正是我初见他时的那块,通体的翠绿并不十分的明显,倒是上面的精致雕镂很是繁复,中间不知怎样作到的嵌了一颗橄榄石,更加的衬出了玉佩的出俗,真的就像龙炎说的,天臧的玉器制造和加工可谓是让人惊叹,此时我才理解了为何龙炎当时会有那么的目光。
望着那漂亮的让人咂舌的玉佩,我连忙推回他伸过来的手。
“想必定然是贵重的器物,你又将它系在颈上,该是有特别意义的,我怎好夺人所爱呢?还是收回吧!这样的东西太沉重,我受不起!”认真的摇头看他,乞求的希望他可以放弃那个打算。
“友情无价,你忘了?多么珍贵的东西我郎鸿熙从不曾希罕,但你这个朋友可是作了就不能反悔的。最起码你也该对这份情谊负责吧!”虽停了手上的动作,可他仍旧是不愿放弃的。
“这是两码事嘛!友情珍重,可并不代表因为这般我就必须收下你这样贵重的礼物啊!”略有些无奈,这家伙还真是会从我的话里挑刺呢!
“谁说要送给你了,只是让你暂时保管,到你来找我时自然就还我了啊!”强行把玉佩戴在我的颈上,他的眉头轻蹙了起来。
“呃,好吧,只是暂时保管,虽然我很大意,但不会弄丢了啦,放心!”见他似有些生气了,我只好妥协,将玉佩放到了衣领之中轻轻按按,然后向着他笑了笑。
“怎么,就这样让我走啊!没什么要说的?”他看着我放好玉佩才温和一笑。
“这样啊!”轻轻蹙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又笑起来,“那送你首诗吧!听好了。”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吟来,“溪水将桥不复回,小舟犹倚短蒿开。交情得似山溪渡,不管风波去又来。”回首再看他时竟然看到了一丝迷蒙的神色,“怎么样?不错吧!”
“交情得似山溪渡,不管风波去又来。”郎鸿熙默默念着,好久才回神看我,“好诗!疯丫头,我这可不是‘小舟’,而是大船。”
“是是,大人要个大船,小女子就吟首小诗送送小船喽!”听了这一句,我们都笑了起来。“司徒将军,那个女子就是若贵妃?”如烟静静的站在船舱中看着外边岸上话别的两人,秀眉蹙得紧了又紧。
“是,如烟姑娘,主子此次应了命令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女子,巧的是竟被主子给碰上了。那可是个让人开了眼界的贵妃呢!”司徒南疆想起这段日子的种种,不由得也皱了眉头,就连语气也不太顺畅了。
“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难怪她可以有那样的影响。”喃喃叹息,秋水一样的眼中闪过一些复杂和担忧。浅清色的衣衫因了风起落不定,独有一抹兰花的幽香悠悠传来。
“姑娘,放心好了,主子顺流而下不过几日便可回去了。”司徒南疆轻轻开口看着那岸上向渡口而来的俊逸男子,安慰着身边的女子。
“是啊,不过多久就回去了,随行的人可都安排了?”如烟淡定从容的看着那个举手投足都拥有一抹天成气质的男子渐渐接近,语气里多出了一丝高贵。
“是,如烟姑娘,前些日子就安排好了。”司徒笑着回答如烟的话,显得很恭敬。
“恩,准备行船吧!”点点头离开了那里,迎出船舱去。看着他步向行船的背影,我的目光渐渐的沉静起来。“郎鸿熙,稍等一下!”听到我的呼声他停了步子,既而折返回来,疑惑的盯着我,“哎,郎鸿熙,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温和的笑意似乎是永远都不会退色的天空,明净的让人心感到颤动。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爱上了我?”犹豫良久还是问了出来,定定的观察着他的神色。
他愣了一下,大约十几秒的工夫,突然的他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我的额头,“疯丫头,你也太自信了些吧!我怎么会爱上你呢?”
“不是就最好了,否则,只会是无尽的痛苦。爱之一字该是多么的重又多么的轻,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承载得起呢?”闭了闭眼竟有些放松,可直觉却并不怎么好。“上船吧!时候不早了。”
郎鸿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留给了我一个背影,一个有些孤寂却又有些倔强而坚强的背影。顿时才发现其实他并不很快乐,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可以真正温和的笑,大气的交谈。
上了船,刚进船舱司徒与如烟就行了跪拜礼,摆手让他们起身,郎鸿熙的眼神沉静到可怕的地步,两人也不敢说什么话就退了下去。
空空的船舱竟第一次让他感到了害怕,她的话,此刻就像山谷的回音一样一遍一遍的回荡在耳边。
“不是就最好了,否则,只会是无尽的痛苦。爱之一字该是多么的重又多么的轻,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承载得起呢?”究竟这是什么意思呢?为何她要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不自觉的就感到了她心中的绝望一样。不,她怎么会绝望呢?那样开朗的她,怎么会让人感到绝望呢?一定是错觉,绝对是错觉!
站起身踱步到了船舱的窗边,如第二次见到的她一样轻轻而漫无目的的用修长的手指划起了窗棂,目光却眺望着岸边那个仍旧没有离去的淡紫色身影,思绪繁杂万千。
伸手一探空中,空无一物的又收了回来,但愿一切都好,而我也可以真正的洒脱生命,母亲也可以安好!轻轻闭上眼睛,默默的向着苍天祈祷着:希望明天真的是明天,而朝阳也真的是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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