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1-2 12: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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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龙炎送了龙靖他们出宫,虽然他们已经好些年没有相聚,今次也不过是一起吃顿饭而已,可因为白日里冰若和荣妃的事,就都扫了兴吃不出味儿来。
尤其是龙炎,看来不若平日里一般,倒是显得更加琢磨不透了。龙靖也不敢多谈些什么,三个人只是提及了一些瑾瑶这几年的经历,再就是吟诗作赋的玩闹了些时辰,草草的便喊累说停了。
龙炎急着想去看看她可又不知该如何去看,去了又该说些什么,他都没有想好。诚然,冰若的确足够开朗到务须担心,但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却是连龙炎的敏感都无法知晓。
迈了步子向了景兰轩而去,小安子掌着灯引路,心里却在奇怪主子今日的脚步声。以前每次来这里他的脚步里都有抹不易察觉的轻快,可今夜……倒是有些迟疑了。
天上一弯残月静静的挂着,洒下些银白的光华悄悄的笼罩着王宫的庭院楼阁,幽静的小路上没有多少人影,匆匆而过的几个侍婢也是加快了步子,或许每个人,每个在这里的人都是惧怕黑夜的吧,因为它的幽深难测,也因为它的内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
龙炎停了步子仰头看了那残月一眼,冰若来这里已经有好久了,光是这月亮都圆圆缺缺了多次,只不知她……是否察觉呢?
离景兰轩已然不远了,可他的步子却是慢了下来,似有犹豫一般但也不过须臾便加快了步子向那一晕黄了灯火的殿阁而去。
小安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一长列的奴才都是一样的神情,木然的走着,仿佛从不知这路该如何走,如何转弯,只是循着前人无休无止下去。
“娘娘可好?”龙炎问了庭院里的橙儿,几个丫头都从门槛那里起了身,看来那内殿里又只是她一人。
“脸和手腕已消了肿,沐浴后睡了。已经有好一会儿了,怕是早已睡着了。”灵儿回的话,看起来神色不太好。
“手腕是怎么回事?”拧眉问了一句,看向了这些丫头。
“是街上弄的,那个人是赵将军的儿子。”青儿上前回了话,婉儿就在青儿身边。
“赵劲?”龙炎听了反问一句,既而又补充道,“伤势如何?有没有伤到筋骨?”
“没有,只是肿了而已,毕竟对方是练武之人,力道比较大。”婉儿依旧柔和的笑着,看来就似菩萨一样。
“恩,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挥手让他们都离开,自己则解了身上的披风向殿里走去。
刚刚踏进前殿,一股淡淡的幽香就迎面而来,心下一阵轻松时那双琥珀色的眸就消散了幽深和沉静变的清澈起来,恍若山泉般甘冽清涤,却也不失明媚和温暖。
锦袍衣角微微划过一个弧度那颀长的身影便旋过了屏风,只在上面投下一个消瘦的剪影。
那一女子背对自己侧卧在榻上,淡紫的薄纱轻轻的直垂在锦榻四周,让她透出了些虚无感,龙炎轻手轻脚的走到榻边坐了下来,动作轻柔的生怕将她吵醒,不过……
“谁?”就像惊弓之鸟一般反射性的坐了起来,那褐色的明眸满是警惕,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来人是谁,那眼睛才退却了警惕变的怔松了些。
“作恶梦了?”龙炎有些错愕,当看到她额上遍布的汗珠时又满是怜惜的替她擦去了汗。
“没有,只是些从前的事罢了。”摇摇头回了一句,整个人显得累极疲极。
“什么样的事竟会让你如此害怕?”心疼的紧却也只能云淡风轻的如斯询问一下,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就这样升腾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想听?也是啊,我们都是朋友了,彼此的了解该是要坦诚的。”喃喃自语几句,将锦被移了个位置腾了地方给他,那一女子虽仍旧是鬓发湿湿却是如前一般的笑了起来,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冰若一直是和母亲姐姐三人相依为命的,父亲在我三岁时便去世了。”
“……”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那种难以言明的吃惊让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母女三人在一起过了将近十三年的日子,没有钱没有房子,可以说就是一无所有,但是我们有简简单单快乐和幸福。在我十五岁时母亲再嫁了,原因是……我。”停了一会儿她没有再开口,恬静的面容上是纯粹的笑,可苦涩和由心底弥漫而来的恐惧却隐隐的嵌在那笑容里,看的让人不由得疼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