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飞扬古远去速来,眨眼的工夫,阙无痕已赶至帐前,身边还多了一个老头子。
“你是……”康熙指着那位老者,觉得似乎有点面善。
多侬格格则是一眼认出他就是阙无痕的义祖缺的比她还多的阙老公公。
“皇上焦地健忘,不记得微臣了。”老公公伸手撕去脸上人皮面贝,露出一张和玄天上人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当场把阙无痕和多侬格格吓得目瞪口呆。
“原来是国师!你这是……”康熙热情地握住他。“你又在故弄玄虚了。”
“此事说来话长,容臣稍后再向您禀告。现在先来看皇上日思夜想的十三阿哥。无痕,过来。”
“这是……”什么十三阿哥,阙无痕大惑不解地标向众人。
“吾儿呀!”康熙走上前双手挽起阙无痕,声音变得有些儿暗哑。“为父累你受苦了。”
“你说,你是我父亲?”这不是作梦吧?老公公一向爱框人,也许是故意戏弄他的。
“什么你呀我的,还不快跪下。”说着,便将阙无痕按例,强迫他三叩九拜行大礼。
“起来,起来。”康熙如获至宝,握着他的手久久不肯放开,精光四射的黑瞳瞬也不瞬地盯着它的脸。笑间:“你是特地来助我剿灭叛贼的?”
“我……”阙无痕想诚实回答,他到沙场来的目的只为求取功名,好回惠州风风光光地把多侬格格娶回家,但玄天上人猛朝他眨眼,要他撒个善意的谎言,以便皆大欢喜。
“不是的。”他不想自欺欺人。“未将从来就不知道和皇上的关系。”
“国师没有告诉你?”
“没有。未将和他朝夕相处将近两年,他从来也没提起过,连他国师的身分,未将也是现在才知道。”
“两年?而你却到这时候才告诉脱?”康熙怒然地注视着玄天上人。
“没有那辛辛苦苦千锤百炼约两年,皇上焉能得到一名骤勇善战的大将军?”
“如此说来,他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名师出高徒,难怪他这么优秀。”
“不,是虎父无犬子。”玄天上人饶有兴味地揪着阙无痕。“小伙子,现在可知道老纳用心良苦,该对我心存感激了吧?”
“怎么,你费心栽培,他还不领情?”康熙道。
“哎呀,他那驴脾气简直跟呢,没、没……”他本来要说跟他老子一个样。可转念一想,阙无痕的老子不就是康熙吗?因此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总之,他个得很,教他习武读书还得煞费机心,麻烦透顶。幸亏有这小妮子相助,否则尚不晓得须多熬几年呢!”他全没预警地,突然掀开多侬格格的小皮帽,令她一头乌溜溜的秀发顷刻如飞瀑般披向双肩。
多侬格格花容失色,竟骇得夺地跪伏在康熙面前。“多侬该死,请皇帝表叔饶命。”
“她又是谁?”
“双月格格的孙女儿多侬,也就是您未来的儿媳妇。”
“哦?”康熙非但不怪罪她女扮男装,胡闹一通,反而附掌哈哈大笑,还连说了三个好。
当晚,康熙和玄天上人把当年如何受盗匪打劫,如何和他母亲失散的种种过往,钜细靡遗地向阙无痕解释,才终于化解他心里的疑虑。
父子二人相拥而泣,直说到五更破晓才各自回营就寝。
返京后,阙无痕获康熙赐名胤祥,封为康熙第十三贝勒爷,并替他和多侬格格主婚,择定次年二月十八日为他俩完成终身大事。
消息传到多王府,大伙无不兴高采烈,额手称庆,只除了多老夫人。
她作梦也没想到,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她原就不太硬朗的身子骨,这下子更加虚弱了。
“老夫人,”如烟匆匆忙忙跑进来。“贝勒爷和格格回来了。”
“是吗?”多老夫人尚不及起床,他二人已然跨入门槛。
“奶奶。”多侬格格开心地拉着阙无痕走到床沿向她请安。“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瞥见阙无痕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她更觉无地自容。
幸好当初没把他害死,要不然她就有十条命也不够赔。而且弄个不好,说不定还要抄家呢。
“你,过来嘛!”多侬格格无论如何,希望阙无痕能够和她奶奶尽释前嫌,大伙开开心心当一家人。“叫人呀!”木头人似的动也不动。
“奶奶。”不知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吗?愿意喊她一声奶奶,她就该偷笑了。
“把头转过来。”眼睛看着外面,你在叫谁啊?
“我就是不要见她,我”一个不小心把脸转得太过,余光瞟到她气息橱憾的痛容,不觉一愕!怎地才多久不见,她竟苍老至此?
非但眼睛白浊,血丝暗现,而且白翼内缩,双唇干瘤得像脱水的果子“你,你病得很厉害吶。”身为一个医术高明,又极有恻隐之心的人,就是特别喜欢自找麻烦。人家生病干你啥事,她是坏人耶。
“那你还不赶快帮忙看看。”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该那么小心眼吧?多侬格格故意睁大双眸瞪他,存心瞪得他良心不安。
“不用了,我这是……罪有应得。”她虽知道阙无痕很懂些医术,却不敢指望他出手相救。
“把眼睛闭起来。”
“嗯?”多老夫人好生诧异。
“不是你,是她。”气得狠捏了一下多侬格格的鼻子,才臭着脸帮多老夫人把“你气血两虚,需得从肝肾治起。回头我替你去抓几帖药。”
“谢谢。”
“不客气。”把完脉他起身就打算离去,多老夫人却还抓住他的手不放。
“你?”他盯着多老夫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把多侬交给你,我很放心。”
这句话让阙无痕大为感动,长久以来,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今天总算自她口中说出,虽然迟了点,但依然受用。
“谢谢你,奶奶。”
原本僵凝的气氛忽地一解,厢房内立刻充满欢乐的笑声。
“救命吶,救命吶!”
“外头是谁在大呼小叫?”
“出去看看。”
众人一走出长廊,即瞧见玉面罗剎急惊风似地奔过来。
“阙大哥快救我。”
“怎么回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婆娘,怎会跑这儿来?
“那个疯子,他硬说我欠他一千两,整天追着我讨债。”
那不是李坤阳吗!
“他的武功几时变得这么厉害,连玉面罗剎都怕他?”阙无痕好奇地问。
“玄天上人教他的。”如烟道。“李大哥死缠烂打的本事最强了,有一日他在街口遇见玄天上人,就便已着他老人家不放。”
原来是这样。果然“一皮天下无难事”。
众人谈笑间,李坤阳已追了土来。
“阙老弟,你来评评,她问我你的下落,我告诉她你今儿会回来。这么重要的消息,索价一千两应该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一行人忙点头如捣蒜。难得碰到一个能克住玉面罗剎的人,当然要帮他把她吃得死死的。
“嘿!你们怎可以……哎呀,你不要追我了……我没钱啦!”
一阵风吹过,两个人又跑得不见人影。
众人相视一笑,笑声远远地飘向空中,弥漫了整个多王府。
爱新觉罗胤祥后来襄助雍亲王取得皇位,于三十七岁那年受封为怡亲王。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原十三贝勒公忠廉能,卓有功勋于国家,今即着令晋封怡亲王,赏三眼花翎,以示朝廷褒忠奖良之圣意。钦此!
多侬格格收起圣旨,得意洋洋地恨向她的夫婿。“瞧,我多有眼光。”
“是,您不但眼光独到,而且脸皮独厚。”她的四个宝贝子女,异口同声地替他们的父王回答。
唉!这个娘……
全书完
尾声
写完“炊情圣手”后,许多朋友来信问我,故事中的男主角是不是我阿娜达的古代版?
反正朱碧“使妇有君”这早已不是秘密,浅谈一下那个“良人”倒也无不可。
由于朱碧嗜吃,也相当热中下厨,因此对会作一手好料理的男生当然就本能的会稍加注意。但如果要说我是因为这样才误入情网,那就错了。朱碧之所以心甘情愿被套牢,那完全是肇因于“美色”。
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即已明白自己对美的事物缺乏免疫力,其中包括美景、美服、和美色。
相中了喜爱的目标,朱碧通常会不遗有余力的积极追求,一如本书的女主角多侬格格。
没错,我的阿娜答就是我费尽千辛万苦追来的(这句话一点地不夸张,当年在学校他可是“号称”白马王子的哟骑着白马的王二麻子?呵呵呵!)。
其实女生追男生没什么了不起,重点在于“他”值不值得?
倘使对方的确是一个新好男人,你又坚持非要以辞制动,最后的结果百分之九十九是梦里寻他千百回,那人却已作新郎。到时候欲哭无泪再来投诉朱碧,一切可就为时晚矣。
猜对了吗?这个问题有点没头没脑,但也不无蛛丝马迹可享。
对了,这本小说里谈的就是我的爱情观。
说到爱情,我们马上会想起,从小到大听到的童话故事,男主角都是英俊潇洒,女主角也都是美丽大方。长大以后看电影、读小说、电视上的连绩剧,统统是不漂亮不要钱,好象咱们这些以气质取胜的中等美女就活该倒霉,一辈子配不到帅哥了。
非也,美貌之外遗得有智能来相帮衬,否则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弓马烂熟的爱匠”,是很难找到如意郎君,好让她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的。
须知,想当一个人儿人爱的好女人,皮相已是其次,假使你不懂如何驾驭男人,又没有能耐激励委靡、安慰儒弱、饰制专横、取悦忠良、让形形色也的异性为之俯首称臣;那么咱们起码得俊猫一样,静静傍着心仪的人,和他同呼吸共心跳,为它的心奸营造一种氛围,感官带来一种陶醉,要适时适它的出现,如一股芳馨的气息在他四周飘漾,让他看得着碰不着。
若即若离,不给压力,也不作承诺,只让他(她)意识到你(你)约存在,但永远掌握不了你(你)。
这是标准猫科动物的天性。能心领神会吗?
朱碧恋爱经验丰富(被拋弃大多次了嘛!),堪称大师级人物,不要怀疑,信我者得幸福。
每次编辑小姐跟我要后记时,我总是十分为难,因为不知遣要同各位谈些什么聊聊个人的家庭、生活、感情世界嘛,经常一不小心就被误会是在展示自己的肚脐眼,出书后马上会有些比较不耐烦的读者写信来,要求木姑娘不要口水步过墨水。
那么谈点国际大事,或政治议题好了。
谁看哪?
影剧圈的八卦消息?
报章杂志写得还不够多?没营养!
那……哪……那各位英雄美人告诉朱碧好了。
希望遣木“侬本多情”你们会喜欢,咱们下回再聊。
祝暑期愉快!
朱碧于曙色喜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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