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突然一声马的长嘶。
陡然一个刹车,天旋地转。靖昭惊觉下睁眼,已是在冲击下向前掠了出去。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攀,抚过四面的车壁时只留了满手木屑的痛。倒吸了口气,她暗自低骂了驾车的蔺浮几句,干脆任自己这样失势栽去,也不挣动了。
“抓住了。”温和透一丝坚定,一只手将她一把拉了过去。贴着一个胸膛,并不宽大,但很让人安心。她稍稍抓了抓他的衣衫就没了更多的动作。很熟悉的味道,她的嘴角却多了一丝自嘲的笑。
柳折言顺势拉过了婧昭,手中折扇一扬,干净利落地扫开了四面散起的碎石细沙,一扬手又是过了一阵风,车帘刹那间翩起。他足下一动,在马车陡然倾倒的刹那,从槛栏那跃了出去。几乎同一瞬间,马车轰然坠倒。
马匹的嘶鸣依旧不绝,却是渐渐地远去了。
这一切太过突然,他疑惑地向四面一眺,眉目间多了分了然。
“可以把公子放下了吧?”蔺浮的声音冷冷的。
柳折言不由几分尴尬,小心地让怀中人站回了地上,动作略不自然。
婧昭理了理衣衫,已经掩下了所有的神色。
马匹受惊的原因在于四处遍地的尸体——满目野狼的尸体。明显的一场恶斗,几乎将这一切都染成了血潭。藏红色,几近泥土色泽的红色。有人用了毒,所以那种红色中又隐约有粘稠的墨迹。而这些野狼所袭击的人,也以满地残尸作了惨痛的代价。
“看来有人想用山上的狼来对付敌人。”婧昭扫了眼,“确是好方法,不过,似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以尸体的装束来看,几乎有八成是村人打扮,只有不足二成是鬼方的士兵。“这本来就属于鱼死网破的计策,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承受反噬。既然能引下狼群,何不将敌人直接引进狼窝?虽然较前者难上一倍,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这样一来,只需要牺牲一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