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鱼一句一句地念,一句一句地努力理解:“一念之间,八万四千种烦恼。师父啊,从前我从不知烦恼与痛苦为何物。如今,总算知道了。你爱上一个人,而你爱的人不爱你,痛苦。你喜欢某件东西,却被人夺了去,烦恼。你在乎的人生了病,不能得到救治,痛苦。你要与你的朋友或亲人分别,痛苦……人,天生都长着反骨,喜欢对着干。他站在门槛上,让你猜,他是要出去呢?还是要进来?你说他要出去,他偏偏进来。你说他要进来,他偏偏出去。
能真正囚住一个人的,只有心门。心门开阔,便是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也是自由的。心门窄的话,便是坐拥天下,也不能开心,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没有得到。咦,这说的不就是蹇昊吗?”
北鱼没有感觉到,就在她念着这些内容时,那些平日在白天静寂无比的紫云山半山腰处,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正在低声地响着。
“呕……”北鱼突觉胸口一阵闷,胃里再一阵翻江倒海。想来,是受着凉了。她站起身来,收好《净心宝典》,纳闷道,“这禁了仙术,真是不科学,如今,竟如凡人一般着起凉来了!”
取了件披风,将自己裹好,北鱼匆匆下了紫云山。
问了云锦,云锦说洛川去了北丹,如果北鱼也想去的话,由云锦陪着去。
北鱼心里甜蜜,嘴上却不饶人:“他这是瞧不起我!”
“公子没有瞧不起北小姐你!”云锦替洛川解释。
“那他干嘛派你跟着我?那北丹的路,我又不是不熟!”
“呃……这个,公子说,北小姐天生分不清方向,又冒冒失失,所以……”
“他是这样说的?”北鱼非常生气。
“呃……”
下一刻,北鱼的身影已经幻离而去。
北丹蕃的王府里。或者叫王宫吧,自上一次求雨成功以后,北丹已经正式由北丹蕃改名为大漠国。虽然蹇昊对于北丹从此不再纳贡之事非常不爽。但并没有派兵力来镇压。从前,是因为不屑。如今,倒未见得他有这个实力了。
洛川与南宫瑜此刻正坐在后花园里,一边听着七名乐师的合奏,一边聊起举事之事。
南宫瑜提议速战速决,立即将蹇昊推下台来。而洛川,却并不赞同。让蹇昊下台,又推举谁来为王呢?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蹇昊任九洲皇帝,欺压百姓。但若有外敌来侵,他是绝对不让寸土的。若是现在将蹇昊推下台来,又没有合适的仁德之君来继承大统,受苦受难的,依然是九洲百姓。
“那,你有何意见?”南宫瑜笑着问。洛川今日之姿,比起二十年前的九洲盟主洛中庭来,丝毫不逊色。使得南宫瑜打心里愿意听命于他。
“逐个解放!”洛川道。
“如何个解放法?”南宫瑜再追问。
“先由北丹举大漠国军旗举兵临安,宣布蹇昊的条条罪状,再表示大漠从此不再受蹇昊的欺压,自立为国。”
“可是大漠已经宣布改国号为大漠了!”
“兵者,名正则言顺。师出必须有名。私下改国号,为谋反。如今,大漠在九洲所有人眼里,皆是反贼。”
“那么,如何正名?”南宫瑜再问。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