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狠的一次是小学四年级的暑假,她在奶奶家,邻居哥哥来找她玩,舒心不同意,让她去睡午觉,她嘴上应着好,后来还是偷偷跑出去了。
傍晚时分,她在橘树下吃西瓜,听到舒心的叫喊声,薄矜初撩起衣摆擦了擦嘴,跑出去。
舒心就站在大马路上,身后跟着奶奶,两人神色焦急,胸口的衣裳被汗水浸湿。
“薄矜初,你怎么应我的?你不是说你去午睡了吗?!”
“我睡不着...”贪玩是一半,睡不着也是真的。
“啊——”不知道舒心从哪里变出来的竹条,狠狠的抽在她的小腿上。
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老人家立马把孙女拖到身后,“找到就好了,别动手。”
薄矜初只记得后来是奶奶背她回家的,一路上舒心骂骂咧咧,周围的邻居跑出来看热闹,薄矜初趴在老人的背上不敢抬头。
小孩贪玩是天性,可为什么她却像是被压去斩首示众的死囚,经过百姓门口还要被讥讽唾骂。
她舒心拽到院子里,“站好!”
眼睁睁看着舒心挥着竹条抽过来,她愣是没动,眼都不眨一下,就这样看着舒心。
“还挺理直气壮?”
薄矜初不哭也不闹,在奶奶的百般阻拦下,还是被抽了七八下,双腿布满伤痕,舒心下手不见半分怜惜。
碰巧小叔下班回来,男人当即把薄矜初抱走,让舒心别打了,“嫂子,小孩犯错意思意思教训几下就行了。”
就是那一霎那,薄矜初爆发了,她冲回原处和舒心对峙,“让她打,让她今天抽死我,看她还有没有女儿!”
连着又被舒心抽了好几下,老人家在一旁心疼哭了,薄矜初愣是一滴眼泪没掉。
舒心的竹条打到劈裂,薄矜初依稀记得她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恨不得把你两腿抽出血,再撒一把盐。”
每每别人问她怕谁,她都答:“长头发的。”
因为舒心是长发。
她真正不怕舒心是上初中以后,薄矜初上的寄宿学校,一周回家一次,见的次数少了,舒心对她变好了。
也因为长大了,舒心不再用暴力制裁她,所有的火力都放在她考差的时候训斥。
上了高中以后,童年那个“歹毒”的舒心被岁月尘封。
薄矜初时常提起自己被抽打的事,舒心后来的解释是,当时很多小孩溺水身亡,她害怕她也去玩水,找了半天没找着人,越找越怕,所以找到她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
多年过去,舒心变了很多,没变的依然是不会去了解孩子的想法和感受以及老师至上。如果薄矜初告诉舒心,王仁成是一个怎样的人,舒心估计会觉得她有被害妄想症
南城的天际,残阳映黄昏。
薄矜初骑上她那辆小破车,身后传来稚嫩的童音,“初初姐姐,你去哪啊?我也要去。”
李皓乐扒着她的后座薄矜初不喜欢弟弟妹妹,纵使周围的亲戚都是两个小孩,她依然觉得独生乐得自在。
“李可欣!把你弟弟拖走!”
李可欣比薄矜初小叁岁,李皓乐比薄矜初小九岁,这种小屁孩最烦人了。
“李皓乐,滚蛋。”
“我不,我就要和你走。”
薄矜初使了个眼色李可欣瞬间意会,把自家弟弟腾空抱起,薄矜初嗖一下走了,留下李皓乐号啕大哭。
这个点上班族们到家了,马路上略显空荡。
薄矜初骑着小破车一条街一条街的跑,骑到行人稀少的街道还能听见链条的吱吱声。
梁远朝家还真是有钱,他的山地车看起来比她的小破车高档了不知多少倍。
她跑了八家饰品店,终于找到了差不多的相框。
买完东西回去天黑了大半,她顺着记忆摸到前街某小区的单元楼下,哼哧哼哧爬上六楼。
确定是梁远朝的家,忽然不敢敲门了。
她默不作声的蹲在墙边,犹豫到第五分钟的时候,楼梯拐角出现了一个绿色工作服的邮递员。
这个点还在跑加班件,快递员只想早点下班,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也懒得发问,径直去敲她身侧的门。
敲了叁声,里面才有回应。
“谁?”薄矜初听见梁远朝走过来了,估计正在用猫眼探寻门外的情况。
“邮政。”
咔哒,门锁开了,厚重的门从里推出。
一股冷气窜出,是薄矜初日思夜想的空调风,她跟着打了个寒颤。
“梁远朝是吧?”
“嗯。”他嗓子微哑,像是刚醒来。
“签收一下。”
她就蹲在半米外,梁远朝站在门内,压根没有注意到外面还有人。
梁远朝签完字接过文件,“谢谢。”
门重新上锁,快递员急急忙忙下楼赶着送下一个件。
薄矜初看到了门铃按钮,不知道有没有用,试着摁了一下。
叮咚——
梁远朝刚拆开快件袋还没来得及看,以为是快递员折返,直接开门。
没人。
他身子半探出去,楼梯口有一抹淡黄闪过。没看清是谁,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纸袋。
他拾起,里面装着一个相框。
梁远朝看了一眼,连框加袋一起抛进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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