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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怎么?羡慕啊!对我有企图?”人都说酒壮熊人胆,看来在我身上应验了。

“哈哈!此事无关风月!想我周游列国还没见有象妹子这样­性­格的女子!”

“切!周游列国做什么!列国马上就都变成秦国了!”我翻了个白眼给他。

他眉毛一挑道:“你是秦国人,当然这样希望,但是列国的英雄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英雄?!当今英雄唯有赢政和荆苛二人!”该死!明明生着他的气呢,心里还是忘不了他。

正说着,一阵喧哗,桓齮骑着他那匹黑的发亮的马风一样从街上跑过,一队骑兵跟在后面落下好大一段距离。那侠客看了看门外,抱拳道:“官兵不知道又要找谁的麻烦,后会有期,多谢谬赞!”说罢拿起剑一个转身从窗子跳了出去。

我看多了武打片子,对此也不稀罕,对着他的背影正摆手呢,突然被人死死的拉住。我看了看那只手,太熟悉不过了,便站起来:“劳您大驾抓我回去!”其实我也很意外他竟然做平民装束跑出宫来找我。

“哼,要不是桓齮偶然路过,我还不知道上哪抓你!”他皱着眉头道。

“明天晚上正式的礼仪结束后,在后宫为齐国公主举行宴会,不要忘记!”拉我回来后赢政甩下这么一句话倒头就睡,也不理我。哼!我还生气的很呢!我一边回忆着昨天的事情,一边给小舞梳头。

“哎呀,小姐,您还不收拾收拾,叫人家比下去可怎么办!”红莲一把夺过我的梳子,就开始给我打扮。裙上系了叮叮当当的“玉禁步”,头上Сhā上了象征王后身份的金凤凰。她嘴里还不闲着:“小姐,带了这‘玉禁步’您得慢慢的袅娜的走进去,玉坠相碰撞声音才会清脆动人,可不能象您平时那样个走法!”

我对她的说教置若罔闻,揽过小舞,学着《白雪公主》里王后的样子问她:“小舞,小舞,这个世界上最美丽啊?”

她眼睛眨了两下道:“母后……”我刚要高兴,她接着道:“排第二,小舞最美丽!”

我简直要疯了,小舞的­性­格简直和他父王没两样!

我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进举行宴会的大殿,径直走上大王身边的上坐,尽量显得淑女,裙上的“玉禁步”发出悦耳的声音。

“臣妾齐国田瑞拜见王后娘娘!”只见下首站起一女,盈盈拜倒。只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身材不高却也婀娜多姿,高贵的气质中带着几分清高,我见尤怜。

我点了点头道:“公主请起!”转过头去看到赢政望向她的眼光中有几分欣赏,不由又是伤心又是失望。唉,自古男子多薄幸,在这里即使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有妻有妾,何况他千古一帝。我突然想到,我们现代的好处,起码一夫一妻是受法律保护。突然,我灵光一现,如果我穿着当时的衣服,回到我出现的地方是不是能够回到现代呢?

“王后娘娘?”一个让人讨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虹儿问你公主刚才吟颂的诗歌好不好听!” 赢政笑ⅿⅿ的说。

竟然叫虹夫人为虹儿!恶心巴拉的!

“哈哈!娘娘为后宫之主也应该一展文采,对吧大王?”她见赢政称她虹儿更加得意了。

我把心一横,突然有了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勇气,大声道:“既然如此,我作一首《白头吟》,拿笔和白绢来!”当下略一沉吟,挥笔写下了当年卓文君听说司马相如要娶妾时所作的千古绝唱: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我吟诵一遍把笔一掷,任那羊脂白玉的笔管在地上碎裂,然后在寂静无声的大殿上给他留下决绝的背影……

冰释

因为知道他虽然内心极度愤怒,但是一定会让宴会在表面祥和的气氛中结束,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好好收拾一下行李。

“小姐,您怎么把这些东西也翻出来了?”红莲见到我在箱子底翻出了我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大为惊讶。

“下堂妻当然是被休回家了!还能去哪?”我把衣服穿在里面,外面套上古代的服装,顺便把赢政落在这里的成蟜的宝剑拿着。

小舞跑了进来,“母后,你要去哪啊?带着小舞一起!”

一起,能够一起么?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我要去的地方,华阳公主只不过是一个历史人物而已。那里没有活蹦乱跳的小舞,只有印在书本上的名字。

我忍着泪水搂着她道:“母后要回家去了,小舞乖啊,要听父王的话!”

“不要!小舞不让你走!”她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眼泪从那清澈的眼睛中如断的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我的心动摇了。

“小舞听话!”胡亥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他竟然身佩宝剑,手中拿着一块令牌,“母后,不论是谁让母后难过都是不可原谅的,即使是父王也一样!”他掰开小舞的手,不由分说拉我向外走去。这份霸气确实得自赢政真传啊。

有令牌在手,我们顺利的走出了王宫,拂晓时分已出咸阳。

我看着初升的太阳感慨万分,回望身后的王城,那里有太多我放不下的人和放不下的事情。朝阳的光撒在胡亥年轻的脸上,恍惚间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历史的错误,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昏君。

“母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孩儿就此拜别!”说罢他翻下马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亥儿,你,为什么这么做?”

“孩儿也不舍得母后,不论您是仙是妖,是乞丐是王后,都是我唯一的娘。既然母后要走,您的意愿孩儿拼死也要让您如愿。”他抬起头,我清楚的看到他眼里徘徊的泪光。

我刚要拉他起来,只见远处扬起了沙尘。

“母后,快走!”他飞身上马迎了上去,动作轻盈利落,颇有大家风范,看来桓齮是一个称职的师父。

我策马疾奔,两旁的景­色­在我身后不断变换,但是有另一个马蹄的声音随在我的马后,越来越近,由于马术不­精­,我不敢回望,只好叫道:“我乃大秦王后,来人如不勒马,休怪我回宫翻脸无情!”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大秦王后!”话音一落,一支马鞭挥来紧紧的缠住我的腰间,一股力量把我带到了那人的马上。

“你!”我看到赢政满是怒气布满血丝的双眼,涌起了阵阵心疼。

他一言不发,纵马狂奔,来到一处荒野,把我拽下马来。

“我要回去了,请大王放手!”

“我说你可以走了么?你要回哪去?”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我是妖­精­自然回我的洞府,我是神仙自然回我的仙山。你是人王管不了这许多!”我淡淡的道。

“你是怪我娶了齐国公主做夫人么!所以你要扔下我,扔下小舞,扔下胡亥?”一层怒气渐渐在他眼中聚拢。一 股力道拉着我走了几步。

“好一个‘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你对我的信任就这样脆弱么? 你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环视四周,发现了一块孤立的石头,那正是我旅游的时候撞到头的那块!我慢慢的伸出去,想要触摸它,此时我手上的镯子竟然发出了淡淡的光晕。也许,这就是我回去现代的契机?

正当我在犹豫的时候, 赢政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这下面是你和我的坟墓,自从我即位以来我一直在修建陵寝,但是这里才是日后我埋骨的地方——你出现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归宿。人间,幽冥,只有你和我。”

难道是我错怪了他?我猛的缩回了手,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娶她?”

“作为一个大王,也有许多无奈,要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只是战略上的安排。她将和其他的夫人一样,在深宫中平静的度过她剩下的时光!”

是我错怪他了么?是的,生在帝王之家确实有很多无奈,而我却没有这个觉悟。

“那你为什么叫虹夫人虹儿?”

他哧的一笑:“故意看你吃醋的。”

我低下头,有些歉然,但是也放不下面子,于是道:“那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紧紧的拥着我:“说吧,看我能不能办到。”

“来世,咱们只做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过平静的日子,不要有这么多不得已而为的事情,不要有这么多的­阴­谋出现在生活中,好么?”

他抱着我翻身上马,嘴里应道:“我答应,但是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哪能没有­阴­谋和勾心斗角呢。”

回到宫中的第二天,下起了雪。

我正在院中带着孩子们堆雪人。通报说齐国公主来访。

只见她踏雪而来,身披白­色­的狐裘,清历的气质如寒梅傲雪,我竟然也看住了。是的,我对她是欣赏的。

“田瑞此来有一事相求。”说话间已经双膝跪倒。

“公主!”

她不等我说完,急道:“妹子听说姐姐独宠后宫。请姐姐让大王将我打入冷宫,以保我清白之躯!”

“什么!你……你……”

“姐姐听我说,我此次嫁来说好听是和亲,实际上和人质无疑。大王早晚是要灭我齐国的,我无能为力,却也不想失身于灭我国之人,要杀也好,要囚也好,这就是我的真心。”

她脸上决然的神情让我大为佩服,起了惺惺相惜的心。

“妹子请起,大王本就无意让你侍寝,既然如此,我和大王说一下,让你在宫中静修,空有夫人之名便是,冷宫那样的地方可是去不得得。”我听那公主口音竟然和现代的临淄话有几分相象。我家离那不远,乡音相似便用了出来。

田瑞一听之下带出吃惊的神情:“你,你是……”

我笑了笑:“齐国境内小民而已。公主如不嫌弃你我结为姐妹如何?”

她当即拜倒:“姐姐!大恩不言谢,请受妹子一拜。”

我扶起她,看着她绝­色­的容貌,不禁微微叹息:生在这个时代的女人即使高贵如公主,也只能一生受人摆布,希望我的小舞日后能够自己选择人生的道路。

人生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毒杀

在宫中,如果一个女人如果太过得宠就是宫中所有女人毁谤的对象,而如果一个女人太不得宠就是宫中所有女人欺负的对象。田瑞的公主身份并不能让她得到诸姬的友好和照顾,反而使她们更加乐意对她嘲讽,好在她大有公主风范且­性­格恬淡,毫不放在心上。

由于对她这种生活态度的欣赏和乡音的亲切,我便经常去她那里小坐,渐渐的就好象认识许久的闺中密友一般。我们可以谈琴棋书画,风俗民情,谈小舞、胡亥和我最寄予希望的扶苏,甚至她可以用调侃的语气对我说“你的大王”,但是我们却从来不会谈到朝政,因为那必然会让他联想到齐国离灭亡不远了。

“姐姐,你这里弹的不对,这样弹法虽然不错,只是太过悲切,非富寿之兆。”田瑞听我弹了一段筝后对我说道。

我刚要张嘴,那赵德面带喜­色­,一路小跑进来口里嚷着:“娘娘大喜!娘娘大喜!”

“有什么喜?难道太医说我马上再生个公主或者公子?”我开玩笑道。

田瑞正喝着一口茶,听到我的话笑得差点呛到,她拍着胸口道:“姐姐,先让他说完吧。”

“今天朝堂上大王当着群臣的面说一旦统一六国就要在扶苏公子和胡亥公子中选一人继承王位。所以小人特来娘娘面前讨赏!”说完他笑嘻嘻的嗑下头去。

听到这里我却犯了愁,看样子赢政是偏爱胡亥的,他们父子的­性­格类似,是作为一代霸主应该的样子,并且是我与他的嫡子;但是扶苏仁爱能得民心,是个能够守天下君王,他的办事风格却与赢政完全不同,兼之是我所养却不是我所生,赢政的心里一直把他放在胡亥之后的。

我满腹心事的告别了田瑞,正走到一片松树林间,隐隐传来一阵声音,仿佛是虹夫人的声音,便放慢了脚步,赵德也很看眼­色­,放轻了脚步。

只听虹夫人道:“我生你有什么用!扶苏是你大哥你武艺学问不如也就罢了,现在胡亥那么个小人你也不如他讨父王喜欢!呜呜!我这一生的希望都被你给毁了!本想你要能当上大王,好好的收拾那个妖女,这下可完了!。”

“哼!你还骂我,你自己得不到父王的喜欢连累我也不受宠,父王为什么那么喜欢胡亥,还不是因为胡亥有个好娘亲!”听声音是公子高没错。

“你……看我不打死你!”

我也无心听他们呣子的丑剧,想起小舞自己在宫中,虽然有王离陪伴,但是还是不放心。这小舞一天天大了起来,每天和王离玩在一起,虽然我是没什么,可是在古代还是男女有别的,是不是要­干­预一下呢?

“母后!”

扶苏和胡亥携手而来,我十分高兴,看来他们兄弟感情不错。

“哥哥!抱!”小舞一见两个哥哥立即扑了上去。

“小舞长大了!可不能象小时候那样了!”扶苏拍了拍他的脑袋亲昵的说。而胡亥却把她一把抱起转了个圈。

“母后,虹夫人邀请我们给二弟庆贺生辰,您看……”扶苏询问道。

我想了一想,兄弟之间还是和睦点好,就应道:“你们去吧,少喝些酒!”

“是!”扶苏答道,而胡亥却抱过小舞正在逗弄的猫儿,跟着去了。

“终究是小孩子心­性­,临去还不忘带着猫!”我摇头叹道。

不到半个小时,胡亥却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手提着一只死猫。另一手端着一盘鱼,满脸怒气,扶苏却不见人影!

“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大哥呢?”

“大哥去调集侍卫!虹夫人竟然如此歹毒!”

原来,他们兄弟二人到达虹夫人宫中,立即开了席,由于蒙恬管教甚严,扶苏没有饮酒的习惯,而胡亥却是怕我闻到酒气不舒服也不饮酒。虹夫人就极力推荐他们吃一道红烧鱼。扶苏见状先让给弟弟公子高吃。公子高平时最喜欢吃鱼,而这次虹夫人却说他吃鱼会难受。

这一下胡亥起了疑心就夹了一大块,另一只手却故意放开了猫,那只馋猫一见鱼,立即扑了上去,刚刚吃了一口便倒下去抽搐了两下死掉了。以扶苏和胡亥的聪明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宫之事都要先经过王后的,于是扶苏去调集侍卫,而胡亥直接跑到我这里来。

我听来他的叙述,后背一阵发凉,这样的事情我从史书上电视上看了不少,但是真正遇到的时候还是感觉彻底的恐惧。如果不是胡亥抱了猫去,那么这个时候我见到的也许就是两具年轻尸体!没想大虹夫人竟然狠毒至此,愚蠢至此!

我站起来向大政宫走去,胡亥机灵的带着证据跟在我后面。我知道这是上朝的时间,但是那口怒气让我不能再等,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伤害她的孩子比伤害她本人更让她憎恨!

门口的侍卫见到我脸上恐怖的神情都没有阻拦。

“大胆妖女!朝堂上岂是你来的地方!”王剪看到我吼了出来。

我顾不得这许多,朗声道:“大王可知道今日胡亥和扶苏差点命丧后宫?”

“什么!!” 赢政大吼一声站了起来。

“父王,这是证据!”胡亥把那死猫和鱼让人递了上去,开始叙述经过。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李斯站了出来道:“大王此事应当杀一警百,且根据律法也决无宽恕的可能,简直就是动摇国本!”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对啊,这是死罪,可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只要把她打一顿逐出宫去,离开我的生活远远的就可以了!我对她的憎恨只是想到这样的报复方法.

“不要杀人!”我刚说出来,赢政走下来,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低声道:“我发誓所有想要伤害我亲人的人,不论是谁,都、得、死!”

“大王,饶命啊,我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求大王开恩啊!”虹夫人哭得脸上一团花,趴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角。

他厌恶的甩开:“你做此事难道还想活命?如果当真让你得逞,高儿也得给胡亥抵命!”

扶苏的脸上有不忍之­色­,但是胡亥却道:“宫中污蔑母后的谣言多从虹夫人这里放出!”

“胡亥!”我见他火上浇油,出言制止。

“赢政,看在公子高的面上,放她一条生路吧!”我实在看不过他们呣子哭的可怜。

赢政的眼睛闪烁着野兽一样的光芒,仿佛没听见我的话:“虹夫人赐饮鸩酒,灭九族!公子高去宫外居住剥夺王位继承资格!”

听到赢政的话,虹夫人呆了一呆,大声向我叫道:“装模做样假好心,我不稀罕!狐狸­精­,下辈子我决不会输给你!”说罢飞身向前触柱而亡,鲜红的血绽开在金­色­的大柱上触目惊心!

赢政没有任何表情的道:“下辈子你也赢不了!”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却没有给我很大的刺激,只是有些悲哀这个女人的行为和结果。

我说来生么?但是,下辈子他还是属于我,你将在我们的生命中出现一瞬间而已。

刺秦

王离已经满十六岁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既然不是宫中侍卫,自然不能继续在宫中居住回到了家中。这可急坏了小舞,虽然我有的时候溜出宫去玩,赢政是睁一眼闭一眼,但他是绝对不让小舞出去的,拿他的话来说就是:大的是教育不好了,总不能把小的也教坏。我虽然不大高兴,但也非常高兴拥有更多的自由。

虹夫人的事情弄得我心情不好,正打算出去逛逛,被捉蝴蝶回来的小舞碰个正着,便拖着我不放非要我带她一起出去。这些年来小舞跟着哥哥们和王离舞刀弄剑的恐怕武艺比我强的多了,带她出去也无妨,只是看她凝脂一般的肌肤,樱桃样的小嘴和天然的高贵气质带出去毕竟太惹眼,我想了一想道:“小舞,要出去也行,不过你可得听母后的话,先闭起眼睛来!”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但是小手还是不忘记拉着我的衣服。我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抹在她脸上。

“母后,给我弄的这样难看,王离哥哥他……”

“好了,不弄成这样可是连面也见不到的!”

她见我这样说,也只好放弃爱美的天­性­,不做声的跟着我出了王宫。我把她往王贲的府上一放,交给芙蕖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芙蕖还是那活泼的­性­格只不过行事之间多了几分老成,不象我还是任­性­而为。拜托了这个小尾巴,刚出得将军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骑着一头癞驴从街上一闪而过,正是多次偶遇的侠客,我便跟了上去。

跟了几步,只见他拐入一个胡同就不见了人影,正在我迟疑之间,一柄寒森森的宝剑指在我咽喉之间。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妹子,好­精­神!”

“嘿嘿,多次巧遇真是有缘啊!”我­干­笑了几声遮掩道。

“这次为什么跟踪我啊?如果不说出个理由来,只怕我的剑可不长眼!”他虽说的可怕,但是眼神里满是玩笑之意。

“请问英雄大名?”我把手一抱拳,行了个礼。

“小子贱名不足与外人道也!”

“那我走了!拜拜!”

“你说话还真有意思!咱们去城外亭中一叙如何?我还想听你的故事呢!”

我故做潇洒道:“兄台请!”把手一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一手握剑一手牵驴,与我一同出得城去。

从《­射­雕英雄传》到《笑傲江湖》我给他讲了个遍,听得他悠然神往,着急问“还有了么?”

“现下就有个真正的大英雄生在着战国乱世!实不想瞒我虽是秦国王室女流,但是对他‘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胆识佩服的很!只是……”

他大吃一惊问:“你怎知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只是怎样?”

“只是他听从太子丹的臭计谋,空有匹夫之勇恐怕救不得天下万民!”

只见他瞬间恢复了神­色­,解下酒袋大饮一口道:“愿闻其详!”

“后人将这样评价‘太子不少忍,顾非万人英。

魏韩裂智伯,肘足本无声。

胡为弃成谋,托国此狂生。

荆轲不足说,田子老可惊。

燕赵多奇士,惜哉亦虚名。’

这太子丹不想怎样去增强国力却搞什么暗杀,难道死了个赢政,大秦就能够灭亡?公子扶苏虽然仁爱但也必定要完成统一大业!少子胡亥虽然年幼但是才能不在扶苏之下且行事更加果断决绝。”

他听着点了点头,似在深思。

我继续道:“看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各国混战最后倒霉的是谁?当然是天下百姓。赢政灭六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也是为了结束混战的局面,对六国统治者来说虽然不是好事,但是从长远来看对百姓未尝没有好处。如果太子丹有能,他完全也可以来统一六国。”

“荆轲听到你这些话也会佩服妹子的见识,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答应的事情如不做到将会被天下英雄耻笑。”

“呵呵,为名死,为利死,都是一样,虽然我料他即使听到我这些话,也放不下义气之虚名,不过我对荆轲的勇气还是佩服的很!”

听到此处,他竟然十分惊讶,随即看着我道:“人生难得知己,妹子可如不嫌弃可愿与我义结金兰?”

我听到此处豪­性­大发,学着那江湖女子口吻道:“蒙大哥不弃,请受小妹一拜。”说罢一揖到地。

他也不闪避,笑道:“大哥我的姓名现在不方便告知,请小妹不要见怪!”

“小妹我的姓名现在更加不方便告知,请大哥恕罪。”我也一般的语调回答他。

“哈哈,好,妹子这般­性­格真是难找,你我义气相投,姓名代表不了什么!如过三天后大哥还有命在此,定告知一切,畅谈一番。就此别过!”说罢仰天长啸,施展轻功转眼间走了个没影,只留下一头癞驴迎着夕阳在路边吃草。

“母后,您有心事啊?把小舞的头发都揪疼了呢。”

“啊?小舞去找红莲给你梳吧。”我一直在想大哥到底是何方人物,心里有隐隐的担心。

“娘娘,不好了,来了一名刺客,抓住了大王。大王要求最后听您抚琴一曲。”赵德脸­色­发白的跑了进来。

荆轲刺秦!我脑子里轰然闪过这几个大字。

但随即冷静了下来:赢政不会死。

“放心,大王没事,你带上琴跟我来吧。”

赵德看到我如此冷静有一丝错愕,随即也不再慌张,引我来到大殿之上。

情与义

我来到大殿之上,只见荆轲背对着我,用一把寒森森的匕首钉住赢政的袖子,匕首之上泛着荧荧绿光,分明是淬过毒药!

赢政看到我,­精­神有些放松,看样子也不怎么害怕,道:“我要听曲子,就是十几年前喝醉的时候唱给我听的。”那口气象一个任­性­的孩子。

荆轲也没有回头,挺拔的背影在我眼里只是一个要杀害我丈夫的凶手。

满朝的文臣武将没有一个身带武器,面­色­仓皇,地上御医夏无且的药箱已经摔成了碎片,我记得史书上说:秦始皇由于剑太长匆忙中拔不出来,夏无且投掷药箱阻挡荆轲。是啊,成蟜的剑在我身边,赢政佩的是锋利且很长的鹿卢剑。

我于是盘坐下来,抚琴唱道:“罗縠单衣,可裂而绝;八尺屏风,可超而越;鹿卢之剑,可负而拔。”意在提醒赢政如何逃生。一时歌毕,为了拖延时间,我大声道:“太子丹无能之极,秦王扫六合乃大势所趋。即使你今天杀了大王,他日以我女流之辈也誓灭你燕国!”

荆轲轻轻一颤,回过头来,星眸剑眉。

“大哥!”看着那熟悉的脸,我不禁站了起来,那琴掉在地上,琴弦一根根绷断。

赢政趁此机会用力一扯,“哧啦”一声拉断了袖子,他立时一个转身跨过屏风,将鹿卢剑向背后一推借力拔出剑来。荆轲回过神来,用匕首向赢政掷去。赢政敏捷的闪开,匕首碰在柱子上,火花四溅。

我从没看见过赢政与人搏斗,今日一见原来他的武功竟然不弱,此时正在撕杀的一个是我的义兄,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义,一个是情,无论哪个我都不希望他死,但是却有一个人却非死不可。情义不能两全,当真是进退两难。我的心中其实是盼望赢政得胜的,然后可以利用我的影响救大哥一命。

两人打斗一阵,由于鹿卢剑是削金断玉的利器,荆轲手中却无武器,赢政的剑峰在空中挽了个花,突然削下。顿时,血留满地,两只断手静静的躺在那红­色­的背景之中,触目惊心,那,是荆轲的手。

荆轲倚柱骂道:“是我大意,为竖子所欺!燕国之不报,我事之不立哉!”他的眼睛转向我道:“秦国后宫女子竟然也见识过人,怪不得秦国能够无往不利,他日统一六国,请善待百姓,我荆轲死也瞑目。”眼神之中有期待之意。

我含着泪水把头点了三下。

他突然站起身来,看到殿外的卫士在王贲的带领下冲了进来,发足向赢政奔去。

“慢……” 赢政看出荆轲寻死之意。

可终究弓箭已然离弦,Сhā入了荆轲的身体,以王贲的拔山之力­射­出的箭贯穿了他,没至箭羽。荆轲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和痛苦却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就如初见时那样潇洒不羁,灿若流星。

“好了,都过去了。” 赢政走过来揽我入怀,轻轻的拍着我,柔声安慰。我知他有千言万语,在这大殿之上,朝臣之前却不能宣之于口。 离开他的怀抱,我勉强回到阿房宫,坐在那两棵桃树下放声大哭。

成蟜、吕不韦、虹夫人、荆轲,我见证了他们生,他们死,不喜欢的人死了,可是喜欢的人也去了那奈何桥的彼岸,那下一个该轮到谁了?不论我怎样了解将要发生的事,也无法阻止历史的车轮。

那算命老者的话轰然在我脑中清晰的记起:“天命不可违背,历史不能更改。”“只要你活着是回不去的。”也许下一个就是我!想到这我冷笑一声,心却坦然了起来,总归我的手已经溅上了别人的血,就当是赎罪,就当是了结好了。

一个温暖的手抚上了我的肩膀,“那就是你和我说过的救过你的侠客吧?若不是形势逼人我也不愿意杀他。你,怪我也罢,总之不要这样,好么。”

“不是为了这个,只是我看到这个王宫里有太多的死亡,我害怕!”

“再等等,我们就搬走,好么?”

我模糊的应也一声。

我转过头去,缩在他的怀里,安静的睡去。

二十三年,赢政派李信攻打楚地,大败而归。于是招已经告老的王剪将军,再次进宫。

“老将军,寡人因为不用将军先前之计谋,使楚人辱我军威,特招老将军来出战。”

“大王一定用老臣,那么一定要安我原来说的60万大军不可。”

“好!”

这时候,躲在屏后的小舞跳了出来,高高兴兴的道:“老爷爷,王离可好?”

王剪对小舞甚是喜爱,拍着她的头笑道:“好啊,公主何时到我家去玩啊?再不去,他就会随我出征去了。”

小舞扁了扁嘴泪珠儿在眼中滚来滚去:“父王不让我出去呢。”

我赶紧拉了小舞走回屏后。

“没想到妖后之女却这般可爱。” 王剪叫我妖后都习惯了,所以也没人在意。不过他夸奖小舞却让我暗自欢喜。

但是,就是这句话却在赢政的眼里留下了另一种印象……

关于史书中荆轲刺秦有两中描述:

一是:《燕丹子》中云:“(荆轲)左手揕其(秦王)胸。秦王曰:‘今日之事,从子计耳。乞听瑟而死。’召姬人鼓琴,琴声曰‘罗縠单衣,可裂而绝;八尺屏风,可超而越;鹿卢之剑,可负而拔’。王於是奋袖超屏风走之。”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群臣皆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

一是:《史记》中记载荆轲拿来地图之后捧着,打开地图,地图全部展开后露出了匕首。荆轲乘机抓住了秦王的袖子,右手拿着匕首去刺秦王。没有刺到,秦王非常吃惊,耸身站了起来,挣断衣袖。拔剑,但剑太长,于是拿起剑鞘。当时非常危急,剑Сhā得太紧,没办法抽出来。

荆轲在后面紧追秦王,秦王绕着柱子跑。群臣非常吃惊,事情突然发生,根本没想到,大家都失去了常态。而按照秦国的法律,在殿上侍俸的群臣,不能带一点点兵器;那些带了兵器的侍卫,都在殿下侍候,没有命令不得上殿。正在慌急之中,而且也来不急召来侍卫,因此荆轲不断地追逐着秦王,而大家在惶急之中,也没有什么东西来对付荆轲,仅仅只是用手来和荆轲搏斗。

这时,秦王的御医夏无且用他手里的药袋扔向荆轲。秦王正绕着柱子跑,惊惶之中,不知所措。左右大臣都提醒说:“大王快把剑背在背上!大王快把剑背在背上!”于是秦王拔剑刺向荆轲,砍断了荆轲的左大腿。荆轲伤残倒地了,就举起匕首投向秦王,没投中,击中了柱子。秦王又砍杀荆轲,荆轲身中八处剑伤。

本文将其合并

王剪

亲率大军六十万攻楚国。

此次的出战赢政意在灭楚,这六十万大军基本是大秦90%的兵力。为表示慎重赢政亲自送行于霸上。

“老将军次此一定会凯旋归来。”我待赢政举行完仪式后,上前说道。

“娘娘怎知道?”他捋着花白的胡子道。

赢政接口道:“老将军既然称她为妖妃,那既然如此能够未卜先知也不为怪啊。”

“哈哈,老臣还有一事相求。”说着他跪倒在地。

赢政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随即恢复了神­色­道:“请说。”

“老臣想请大王赏赐良田美宅颐养天年!”

“咸阳城北的千亩良田和府院一座就赐给老将军了。” 赢政的表情十分满意的说道。

我和他并肩看着大军浩然出发,回想王剪刚才的要求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想不到老将军竟然如此贪心。”

“不,此举正说明他不会背叛我。你想想看,如果他有反叛之心,那么这次带走我60万大军于我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正因为他贪图产业,说明他不会离开我国,有终老的打算啊!” 赢政微笑的说。

九天后王剪的大军已经来到武关,但是却不展开攻击,却在一路之上派了五次使者索要金钱财物。

“王将军贪心过甚,请大王派人将其使者斩首!”李斯此时已经是丞相了,首先表示反对。

“大王,将军老迈但是臣却知其为人,决不是这样的,其中必有缘故。”蒙恬上奏道。

“臣附议!” “臣附议!”大殿之上的将军都赞同蒙恬的话。

赢政只是微笑道:“按其所求吧。他要的只是金钱而已,而我要的却是天下。以金钱财物换得天下,买卖合算的很呢。”

我知道,老将军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阿谀奉承,不贪图权势,为什么这次却表现的市侩十足让人很是瞧不起?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糊涂了么?

带着疑问我叫人招来了芙蕖。

“拜见娘娘。”看着她规矩的拜下,我有些寂寞的感觉。十几年的相处,在感情上终于她还是把我当成王后,而不是朋友。

“起吧。”我也不再和她多说,毕竟今日我要谈的是国事,不是私情。红莲却在我身后朝她吃吃的笑着。

“芙蕖,今日我叫你来,是想问一件事情,如果你知道请你老实的回答我。”我正了正神­色­,严肃的问道。

不想,她却激动了起来:“小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公公提出反常要求的原因本来我是不能说的,但是小姐要问,芙蕖不能不说,只求小姐发誓不再告诉第三个人。”

听到她再一次叫我“小姐”,大感欣慰,今天她说的每一句话也许牵动着一个家族的兴衰,作为人ℚi,作为人母,我深深的理解她的顾虑。

“我发誓!”当我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红莲便悄悄的退了下去,随手关上了门。

“公公出征前曾经说过,这次攻打楚国要带走我国大部分兵力。而大王生­性­多疑,为了让大王放心,只好多要财物,一来是说明胸无大志,二来是为了证明我王家不会离开秦国。”

“王老将军这是牺牲自己的名誉换来大王的信任啊。”我来回踱步感叹道:“但是这些话,又无法说出来是吧。指责大王多疑是大不敬之罪。”

正在这个时候,小舞推开门跑了进来。

“小舞,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我和你阿姨有重要的事情的说!”

“我听说芙蕖姨来了,迫不及待么。”她说着靠在芙蕖的怀里撒娇道。

“哎呀,小舞几天不见又漂亮了,都成了大姑娘了,想我是假,其实是想问王离的消息吧?”芙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我依稀又看到的当年的那个活泼女孩。

“芙蕖,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就是眼角有了几道小皱纹而已。”

“小姐你可是一点也没变呢。”

“妖­精­怎么老呢?”我嘴里虽然和她玩笑,心里却一直不安,这十几年,时间仿佛惟独遗忘了我,从来不曾在我身上留下青春流逝的痕迹。这在别人也许会高兴,但是多我来说,这恰恰无时无刻在提醒我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

三天后,传来消息王剪大军与楚国对垒时不肯会战,楚军多次挑战,都不出营应战。消息传来满朝大哗。

“赵德,还有什么消息么?赵高此人有消息了么?”

“小人该死,查遍所有赵姓族人都没有找到。”

我皱了皱眉头,难道……历史有什么偏差?随即道:“算了,你再去打探吧,可要自己小心,虽然我派你去伺候大王毕竟你是阿旁宫的人,要是被人发现也不好说。”

“小人死也不会连累娘娘。”他跪下道。

“起来吧,不是说了,没人不要跪!就是发现了说我派你的大王也不会生气,顶多打你几下做给人看,你要不说白白丢掉­性­命怎么办。” 虽然大家都说赢政多疑,我知道那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和赵姬的事情让他变成这样刚愎,但是对我他却从没怀疑过,也许是怀疑却不表露?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我知道人和人之间就算再亲近,再信任,也有彼此触不到的秘密,也有彼此不同的抉择。

第二天,赢政就带给我一个晴天霹雳:“下旨将华阳公主嫁往王剪军中,明日起程!”

华阳公主是唯一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秦始皇的公主.

不归

“不!我死也不要!”当老太监宣读完圣旨的时候,小舞站起身来大声的叫道。

“难道公主要违抗大王的旨意?”老太监为难的问道。

我一把抓了过来,看了看,随手扯成了两半:“什么鬼东西,这上面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你就回大王我接下了!”

我大胆的举动吓到了他,竟然哆嗦着嘴­唇­,喃喃道:“是,是。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说。”然后连滚带爬的走了。

“母后,我不要嫁给老爷爷。”小舞呜咽道。

“那你要嫁给谁啊?”

她大胆的望着我道:“王家哥哥说这次立了功回来就向大王提出求婚。”

“圣旨已经传到军营,没有可能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齐国公主身着素衣走来。“当初,我父王将我送来秦国,我又何尝没有反对!”

“但是!我有喜欢的人!我一定不会放弃!”小舞坚决的反对。

田瑞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仿佛在回忆往事:“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人,只是生在帝王家,父女之间除了亲情还有君臣的关系,我们这些公主是世上最尊贵的奴隶!”

我同情这古代女子不能选择自己道路的悲哀,心里下定了决心惟独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能让小舞真的如历史上那样在战火中嫁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月上中天的时候,我悄然来到大政宫,赢政手里捧着竹简伏在桌上睡着,眉头微微皱起。

不愧是千古一帝,他作为一个帝王,无疑是我最为欣赏的。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却有些恨他。我轻轻拿下他手上的竹简,坐在身边凝视这熟悉的面容,有些恍惚。

“啊,你来了,我正打算一会看完就去你那里。”他醒了过来,随意的应着,让我感觉分外窝心,不忍心破坏这温馨感觉。但是我还是咬了咬牙:“请大王收回成命!不要牺牲你女儿的幸福!”

“幸福?她将是秦国除你之外地位最高的女子,怎么会没有幸福!”

“地位算什么?没有爱情的婚姻就不会幸福。赢政,我只是一个母亲,我要求的只是她能够快乐而已!”

“旨意已下绝无更改!作为公主小舞有义务为国家牺牲个人的利益!作为一个王后你竟然连这个觉悟也没有!”他决然的给了我这样一个回答

“哼,你的意思是让你的你以为王老将军真的贪图富贵名利么?恐怕他也不想要一个和孙女一样大的老婆吧!有你这样一个出卖女儿的丈夫,我宁愿不当这个王后!没生过这么有‘利用价值’的公主”

他怒视着我:“你……这个……”

我不去理他的怒火,道:“如果你还有丝毫父女之情的话,就让胡亥送他唯一的亲妹妹去做这个国家的牺牲品吧。”说完将他自己扔在那空旷的大殿上做他的孤家寡人。

当晚,我招来了胡亥,交给他一个锦囊。这孩子聪明万分,立即领会我的用意,承诺道:“母后,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会做到!”

小舞是被逼迫着踏上的行程,因为他的父王威胁她如果不去就杀掉宫里所有服侍过她的人。但是我却知道这趟旅行的结果一定会让她满意.

半月后胡亥顺利的回到了咸阳。

赢政看着风霜满面的胡亥,又是欣赏又是心疼,“胡亥,这趟路上是否平安?你妹妹情况如何?”

“父王!华阳公主已经奉旨嫁给了王剪将军……的孙子——王离!”

“什么!!” 赢政不能相信的看着他。

胡亥抬起无辜的眼睛道:“父王下旨将公主嫁往王剪军中,可是却没说是嫁给谁,儿臣想:她与王离年纪相仿,王离是王将军的嫡孙,父王的意思一定是让她嫁给王离。难道儿臣办错了?”

赢政冷着脸又是释然又是生气的道:“没错,你!真是聪明!”

这件事情他再也没有提起过,直到楚国灭亡,王剪回朝的时候带来了消息:公主夫­妇­不知所踪!

从那时起,赢政时常看着小舞小时候用过的东西发呆。但是我却知道,从小听我讲故事的小舞一定了解我锦囊里“文君当垆”四个字的意义。

匈奴和亲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小舞成了整个王宫的禁忌的名字,但是从没有离开我和他的心。虽然我们彼此从不宣之于口,却更加珍惜彼此的存在,仿佛在抓紧不多的时间。

秦王政二十六年,秦军长驱直入,齐国不战而屈。赢政从此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但是在这浮华的胜利中,国中因为连年征战,且六国自民心思故国,匈努虎视都是潜在的威胁。

田瑞在齐国灭亡后来的越发少了,最后终于来她的寝宫的大门也不出了。我终于按耐不住担心,来到她的住处,当我推开那扇已经生锈的大门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是一身素衣和漫天的如雪白发!

“我的皇后怎么一直闷闷不乐?” 赢政轻轻的环住我的腰问道。

“皇后??那我应该叫你皇上了吧?”

“呵呵 ,什么也瞒不了你!”他惊喜的说,但是随即黯淡的神­色­道:“不过,要委屈你只是 这后宫的皇后却不能昭告天下,你不是说历史上我从来没有皇后么?为了你的安全,只能这样了,我再也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深爱的亲人了!”

我默默不语,听他继续说道:“再过两个月,我要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透漏一点!”

他拽的很,就是不说,我问的急了,他就搂着我道:“咱们再生一个公主,我就告诉你!”

还没有等到我的惊喜,却来了一个“惊讶 ”——匈奴单于携女来访!

匈奴此举上朝廷上下议论纷纷。多年以来,匈奴一直是我秦国的心腹大患,此时战争刚刚结束,我国内空虚,兵力不足,正是要防范匈奴趁机突袭的时候。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单于为什么带着公主亲涉险境呢?

我躲在皇位后面的珠帘内向外张望,只见那单于身材彪悍,他身边的公主却小巧的很,一点也不想游牧民族的样子,一双妙目到处乱转十分可爱只是眼中偶尔闪过的光彩让我感觉有丝丝寒意。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此次前来是为了祝贺你成为天下之主,同时送上的的贺礼!” 单于在殿上大声道。

“哦,什么礼物?快快呈上!”

“就是我唯一的小女!我要将她献给陛下!”单于说着,那公主款款下拜。

我看着那娇小的少女,没有吃醋或者担心的感觉,只是想起了小舞,这又是一个不幸的帝王家的女孩,就这样被父亲送给了人!

“这……” 我听出赢政的犹豫,不禁微微的笑了出来:看来我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威慑作用啊。

“陛下!我国与匈奴结为联盟,真是可喜可贺啊!”这谁这么讨厌啊,我一看原来是李斯丞相!

在他的带动下,大臣们纷纷表示同意这场政治婚姻,我倒奇怪,很少见到各派大臣意见如此统一。

我也清楚的知道眼下这场政治婚姻将会给秦国带来不可多得的喘息之机,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也不需多听,带着已经知晓的答案转身离开。

“生气了?”他见我对匈奴公主的事情问也不问,有些不安的凑了过来,“你看,今天是我迎娶她的日子,我还是回来这里,因为在我心中这才是我的家。”

“我明白的,那匈奴公主我总觉得好奇怪,你要小心。”

他满不在乎的道:“没什么小心不小心的,我总归是不会去见她的。”

满不在乎的翻了个身,“哼!这个单于,平地青天好风月,无事惹出一头虱。”我嘟囔了一句。

可被他逮到了机会,一把把我又拽了回来:“啊哈!还是打翻了醋坛子吧!可见你还是很在乎我的。”

但是匈奴单于也不是好欺骗的,第二天他就找上殿来嚷嚷着说:“早就听说陛下独宠一女子,但是,您也不能这样看不起我的女儿,新婚之夜让她独守空房!”

群臣听说也不十分惊讶,后宫独宠了这么多年,他们说累了,最多也是议论纷纷说我在国家关键的时刻还霸占陛下,实在过分了一点。这些男人啊,遇到什么事情总是先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可不是我不让他去见匈奴公主的而是他自己不去也怪到我的头上么?

“昨天,朕实在是喝的多了一些。”他停了停,好象在下一个极大的决心,继续说道:“今晚朕就打算去公主那里,单于就不利担心了吧。”

“哈哈,我就是 ­性­子直,陛下可不要怪罪啊!”单于满意的很,顿时喜笑颜开。

我坐在帘后不但没有悲伤,反而有一丝幸灾乐祸:赢政,你在逼迫自己女儿为过献身不成之后,终于轮到你自己了啊!笑过之后,对他的真情却有更多的感慨,想起了以前读过的一句诗,不禁吟道:“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

红莲都佩服起我对于这件事情超强的定力来了:“您这时候还坐的住,陛下晚上就要到那个匈奴公主那去了!”

“你真是皇后不急宫女急啊!我着急有什么用,陛下将要为国家‘献身’我能拦么?”

“小姐啊,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说不定真的喜欢上了那公主怎么办呢?”

我对那公主确实有些好奇,站起来道:“想不到你一直不愿意嫁人,感情是对男人的劣根­性­了解的太深刻的原因啊?那咱们就去走走吧。”

她跟着我,还不解的问:“劣根­性­??那是什么?我可不知道!”

说来也奇怪,派去伺候匈奴公主的宫女太监一溜的都在她的宫门外侯着,却不在里面,见我来了,一个个的跪了下去。

“怎么都在外面站着?”我问那领班的太监道。

“回皇后娘娘,公主说不习惯我们伺候,让我们在外面等着。我马上给您通报去!”

我嗅到那宫殿里传出来奇怪的香味,却非兰非麝,心下大奇。道:“不用通报!”便推开门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转过几个弯,看到那公主背对着我坐在一个石桌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弄什么,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香,那奇怪的味道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我轻轻的走了过去,足下的丝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竟然让我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在那公主的面前有一只奇怪的瓦罐,里面有许多毒虫,分别是蛇和蜈蚣,蝎子还有几种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在互相咬食。眼前的情景让我一阵恶心,情不自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谁!”她一下回过头来,同时迅速的把那瓦罐盖上,看到是我,她的手微微发颤但还是换上了笑脸:“不知娘娘驾到,这些人也不通报一声,失礼了!”

我试探的问道:“公主还是孩子心­性­,在玩什么呢?”

“没,没什么。娘娘请坐。”同时她紧张的吩咐宫女:“拿下去吧,别污染了娘娘的凤眼。”

她的口音好奇怪,和单于的明显的北方口音明显的不同,相反是软软的,好象是南方的口音,我便问道:“公主口音仿佛不是北方女子?”

她听到这个更加紧张了起来:“这个……我的母亲是极南地方的人,离这里很远很远的!”

从那里出来,我的心里总觉得那个罐子说不出的诡异,突然,我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字:“蛊”!所谓蛊就是古代一种害人的巫术。把一百多种毒虫放在盆子里,不给食物,让它们互相撕咬相食,等过了很长时间以后,盆子里剩下、最后的一条大毒虫、就是最恐怖最强大的“蛊”,这样的蛊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据说在南方一带尤其是苗疆的女子尤其是下蛊高手。

一个­阴­谋渐渐在我脑海里明朗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女子根本不是匈奴公主,而是匈奴单于请来的刺客。如果赢政去她那里过夜,无疑就是她下手的好机会。但是如果她没有成功一定会被杀死,那么将给匈奴发兵找到一个绝好的借口。而如今的局势,一旦匈奴发兵,秦国刚刚建立的统治将会如多米诺骨牌一样轰然倒塌!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阿房宫的时候,竟然发现赢政在那里等我吃午饭。

“今天怎么中午来了?想必是觉得晚上要去公主那对不起我?”

他十分疲惫的样子回答:“皇帝和百姓一样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无奈,我实在是累了。下辈子我定会如约和你做一对最最平凡的夫妻,好么?”

“有你这句话,已经足够了!来,我敬你一杯。”

酒过微熏之际,我悄悄解下了他腰间的虎符,心下有些得意:“问世间谁能在秦始皇身上偷得虎符?唯我妖后一人而已。”

我待他离开之后,找来了赵德,“你在一个时辰之内给我弄一瓶毒药来,能做到么?”

他什么也没多问,出去半个时辰就拿了有一个瓷瓶来,道:“娘娘,这是巨毒孔雀胆,服下无药可解,您看行么?”

“好,你带着虎符,去找桓齮将军,他是出了名的铁面将军,只认虎符不认人。让他带兵包围匈奴公主的住处,你看着公主把它喝光,速速回复!”

他听后大惊,跪下道:“皇后,您即使再气不过,也不能这样,这会玉石俱焚。陛下也回护不了的!”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你认为我只是因为嫉妒就做这样的事情么?”

他看着我,认真的说:“小人明白了,只要是娘娘要的,小人一定做到!”

“你……以后好好伺候公子胡亥,赵高此人,找不到就罢了!”

“是!”他眼泪汪汪的应着退了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匈奴公主死去的消息就传遍的皇宫上下,当然我这个“杀人凶手”,“好妒成­性­的妖后”再一次名声大震。当大批士兵来到的时候,我却十分镇定。这场明争暗斗当然要有一个牺牲品,既然不是赢政,不是江山,自然就是我!

杀人者死,这是历代相传的法律规则。

诀别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也许是我的心在这漫长的宫廷生活中渐渐变的麻木了,竟然也没有什么不安,虽然,我一直相信有“报应”这一说。

回想起匈奴单于扑在公主身上哭的催人泪下的样子,我真是佩服他的演技。

“陛下,我戎马半生只有这一个公主如掌上明珠,把她献给陛下,只是敬佩你是当世英雄,没想到……请陛下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否则边境上10万匈奴大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单于,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嬴政皱起了眉头.

匈奴单于不依不饶道:“哼.我早听说你这个妖后有预知未来的本事,现在她害死了了小女,我倒要看看你大秦刚刚建立起来的法度是不是真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嬴政走到我的面前,瞪着我:“给我一个理由!”

我心里明白他是希望找到给我开脱的理由,但是如果我说出真相,匈奴与大秦之间的战火就此点燃,一旦开战,以此时的秦国是没有胜算的.。我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甘愿为了天下百姓丧命。我所在意的只是他的理想——大秦帝国和历史的正常发展。

我梗着脖子把头抬的高高的道:“理由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将皇后带回寝宫软禁起来!”陛下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Se彩,但是我知道那是绝望的声音-我必须死!

“娘娘,王贲将军,蒙恬将军,李丞相求见!”门外的守卫通报.

“呵呵,还能见客啊!请!”

“咿呀!”一声门开了,三个朝廷重臣依次走了进来.

“又不是过年怎么都想起来看我了?”我故作轻松的笑道.

“你……真是你­干­的?” 王剪还是直来直去.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没这个能力?”我反问道。

“为什么!你这是自寻死路,匈奴单于定要陛下处死你,否则两国开战!你也知道现在以我们秦国的状况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匈奴开战的”李斯激动的上前抓住我的胳膊.

“请李将军自重!我不会连累你们李氏家族的!”我冰凉的声音里讽刺的口气使他冷静了下来.

“微臣失礼了,请娘娘恕罪!”

我摆了摆手,让他起来, “匈奴公主本就是刺客,她也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本宫杀她的时候已经知道要以命换命。冒顿单于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牺牲任何人的君主,大王要想和他一较高下自然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在这个世界上要得到一样东西都要用相当的代价去换取,也许是用良心也许是用人命!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转向王剪道:“老将军,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也看厌了这连年的杀戮了吧?”

蒙恬道:“扶苏公子他……”

“让他好好的坚守岗位,你记住:他是大秦的希望。”我转过身去道:“我累了,你们退下吧。”

在各种声音平息了之后,外面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赵德!”

赵德听到我唤他匆匆跑来:“娘娘,是公子胡亥在外面。”

“叫他不要胡闹,进来吧。”说道这我又加上一句:“告诉他,是我说的。”

“母后!孩儿这就带你闯出宫去,咱们和小舞一样离开这个肮脏的宫廷!”他一手握剑,拉起我就要走。

看着他英气勃勃的样子,我实在难以想象这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胡亥。我拉住他道:“胡亥,你来,母后有事情要和你说。”

“咱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母后再说不迟。”

“其实,你大哥扶苏,并不是我的孩子。”他吃惊的呆立在那里,我拉他在椅子中坐下继续道:“一直以来你都在埋怨母后更加关心你大哥对不对?”

他低下头道:“孩儿不敢。”

我站起身来,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的手里,“正因为你是我的亲生,所以才能更加随便不客气的对待,你大哥就不同,正是因为怜惜他,欣赏他,所以在他身上寄予了厚望,他若是能够平平安安的,我大秦江山就稳当了!”

看到他喝了一口茶水,我也有些渴,但是还是忍住继续说:“而你,我只希望你能够随心所欲的生活,只要快乐就好。”

“母后,您活着我自才会快乐!”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要是逃走了,你父王怎么办?千里江山落于匈奴之手,恐怕你父子二人就是想做咸阳布衣也不可得了!”

他把杯子一摔叫道:“又是大秦江山!我恨这该死的秦国。绝对不让您离开我。”说着拔出剑来就要拉我出去。正在此时,一声金属的脆响,他的剑掉到了地上,我相信在他晕倒之前应该清清楚楚的听到我说的最后一句:“我,本来就不属于这片历史的天空。”

我转头对侍立在旁的赵德道:“殉主的主意你就别打了,以后胡亥就拜托你了,这两封信,我走了之后分别交给陛下和胡亥吧。”

“是!”他带着哭腔应着跪下。

曙光微明,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朝阳。

结局

刚刚换好后服,带上皇后的象征——那支凤凰钗,门外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

我背对着他随口问道:“到时候了?”

一双有力的臂膀扳过我的肩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他憔悴的面容和发红的双眼,“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也许是我太过无所谓的神情激怒了他,一用力,便把我推到墙壁上,“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让亥儿带你出去?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你应该很清楚吧。想不想知道呢?”

“不想!只要你在这片土地上活着,就是我的!马上走!”他吼道。

“事已至此,陛下你不会‘爱美人不爱江山’吧,要知道如果没了江山,不但美人保不住,连我们的胡亥也要搭上­性­命。请问陛下是我一个人重要,还是天下千千万万人的­性­命重要!”

门外有人不合时宜的通传:“匈奴单于已在大政宫等候。”

他的手慢慢的滑落下去,眼睛里面却又出现了另一种神采:仇恨!

我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是却清楚的知道这段历史,匈奴是不会覆亡在这个时代。

我们并肩走在这晨露微凉的宫道上,“陛下。”我刚一开口,他恨恨的道:“不要叫我陛下!”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龙头”心里一边偷笑:“原来胡亥这‘别扭小孩’的脾气是他的真传。”一边说道:“赢政,在起码在30年内匈奴不会灭亡,所以你不要想找他报报仇。相反匈奴好战,对大秦是个威胁,你要做好边境防御。”

他沉吟不语,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路,终于到走到了尽头。

匈奴单于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但是他也不怎么高兴,毕竟他的目的并不是弄死区区一个皇后这一点而是借此吞并中原。

我的到来,恰恰说明他计谋的失败。

“陛下,请为小女伸冤,处死妖后!”他看到我立即发难。

“众位爱卿怎么说?”赢政威严的环视一周。

众人有的低头看地,有的眉头紧皱,大家都一样清楚形势如此没有什么可说的。

李斯抢出一步,道:“臣启陛下: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皇后是微臣之妹,但是李斯不敢徇私情而乱法度。皇后身为后宫之首却毒死匈奴公主不但有违家法,更是国法难容。依大秦律法,其罪当诛!求皇上顾念夫妻之情,且微臣忠心一片的份上,以皇后礼厚葬之。”说完在地上磕头不住,泪水涟连。

我看了心中暗骂:“这只狐狸,明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妹妹,还装做伤心。我一死,秦国这个大粮仓是不会倒了,那他这只官仓鼠也安全得很。以皇后礼厚葬的话,就是承认我皇后的名分,他继续当他的国舅,赢政越是思念我,他就越会有权势。这笔买卖真是做的只赚不赔!”

赢政听完他需情假意的哭奏,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准奏!”

我想我是历史上被处死的宫妃中最坦然的,不,不是历史,我从来不属于历史。正因为如此我才足够冷静,仿佛整个事情与我无关,仿佛我正在看一出古装历史剧。

匈奴单于拔出弯刀道:“陛下请用宝刀!”

看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我就来气,“呸”了一声,道:“你这个毛蟹子,从哪找了这么一把杀猪刀!”他本来身体肥硕,且毛发浓密,我这样一说,多数人都掩嘴葫芦而笑,更有起名武将笑出声来。

他涨红了脸怒道:“陛下难道今天要食言!”

眼见赢政握紧了拳头转眼就要发作,我抽出了拢在袖中的“成蟜”剑道:“陛下请用!”

他颤抖着手,握住了剑把上的我的手一直不肯放开。我的心中涌起了阵阵悲哀和不舍,不自觉泪流满面,时间仿佛凝滞在那一刻。

匈奴单于不耐烦的咳了一声,我知道时间到了,擦­干­眼泪对赢政笑道:“不要伤心,相信我两千二百二十一年后,再相见!你知道的,我的预言一定会实现!”

趁他还在领悟我的话意之时,我抓住他的手往前用力一拉,一股冰凉的感觉贯穿了我的身体,一朵鲜红的花在我的胸口绽开。

“你!” 赢政伏下身托住了我,泪水一滴滴的打在我的面颊上,分不清楚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的眼光扫过高处的回廊,赫然发现胡亥竟然站在那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通红的眼睛和冷静的表情使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真正毁灭大秦的胡亥就是从这一刻蜕变。

用尽最后一丝神智,我在耳边赢政说出了最不愿意,也是最后的谶语:“亡秦者,胡……”

一片黑暗中迷失谁在不停的摇着我的身子?我费力的睁开眼睛,竟然是赢政?不,一身休闲装束,分明是老公。我搂着他哭了起来,他却骂道:“有你这样的笨蛋么!本来就不聪明,万一磕成傻子怎么办?好了,别哭了啊,也不害臊!”

我低下头看了看撞到的石头,想起赢政的话:“这下面是你和我的坟墓。”我轻抚去上面的尘土,原来你我都遵守住了约定。

“走吧,明天就要回家了。”老公催促道。

“你,其实也很讲信用啊。”

“什么?”他茫然不解。

我拉起他的手道:“没什么,走,回家吧,猪!”

还有一个番外将努力在五一期间完成

番外——胡亥

我是大秦皇帝陛下最小的儿子——胡亥。

从小我的父皇对我宠爱无比,但是母后却最爱我的大哥扶苏。我的母后是被人称作“妖后”的女子,据说她来历不明却在短短的时间中使后宫的其他女子全部失宠。所以大哥和我,还有妹妹拥有众星捧月的待遇,却被其他兄弟避若蛇蝎。其实,这些我都不在乎。

大哥文武双全,母后十分喜爱,我也想母后一样的喜爱我,所以我努力再努力希望做的更好。但是我越优秀她看我的眼神里就更加有一种担心或者说是恐惧。

“胡亥,我希望你普普通通的,不要做大王。”

虽然父皇对我更加偏爱,但是母后常常这样说。好吧,我不稀罕什么王位,什么江山,只要母后喜欢就好。

有那么一天,母后为了除掉匈奴的­奸­细,为了这个该死的大秦国,承担了杀人的罪名消失在父皇的剑下。对!是消失没错,在那红­色­血花绽开的时候化做了虚无,她带来的东西也这样不见了,只有那支凤凰钗静静的躺在刻满华丽花纹的地上熠熠生辉。于是“妖后”之名得到了更多人的信服,匈奴单于也安静的退回了他的领土。

我,恨这该死的秦国,我要报复!

这个时候赵德出现在我的身边,此时的他已经改名赵高。“因为皇后一直吩咐小人找一名叫赵高的人,但是我却没有办到,现下改名赵高给娘娘了此心愿。”每每我这样问起他改名的原因,他总是这样回答。

其实母后也只不过是在关键之时放他一马且派人救治他的老母而已,赵德却感念至今;而我那好哥哥,在母后遭此大难之时也不曾赶回。也难怪,他一定也早知道自己并非母后所生,只有我后知后觉。我那江山重于亲情的大哥,我若向秦国报复,你便是最大的障碍。

两个月后,三百里阿房宫终于建造完毕。可惜,父皇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阿房宫没有主人。

父皇疯狂的爱上了求仙炼丹,聚集了许多的方士在宫中企图得到长生不老之药物。什么神仙妖­精­我是不相信的,相信这些不如相信自己,于是我问:“父皇,你以前从来不肯相信这些东西,为什么此时却沉迷此道?”

父皇抬起寂寞的双眼,伸手抚摸着我的头道:“她告诉我两千多年以后会再见,我怎能让她空等?”

三百里阿房宫里住满了莺莺燕燕,西边住的全是六国掳掠来的公主贵族,父王从不踏进一步;东边却是各种身份的女子,每一个女子必然与母后有相似之处:或是眼睛,或是眉毛,或是声音。父皇常常带了我去观赏,问我:“你看哪几个加起来变依稀是你母后的模样?”但更多的时候是换来一声长叹,然后独自回到旧日的阿房宫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纵然是万人之上,富有天下,终敌不过命运的无常,总有用尽一切也换不回的人。父皇心中明白却不敢承认而已。

我终于明白母后为什么不喜欢我做皇帝,但我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定要违背您的意志了!

终于那些儒生的言论惹恼了父皇,其它犹可,只是他们不该提及“妖后”二字。“亥儿,你说该怎样惩罚他们对你母后不敬之罪?”

我嘴边露出一丝微笑:“书,焚之;人,坑之。”轻松惬意的仿佛在说一件风花雪月的事。

“好好,让他们都陪葬!”父皇高兴的笑了。但是父皇并不知道在我心中这些陪葬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果然不出所料,崇信儒家的扶苏听说之后百般劝阻,在众目睽睽的大殿之上竟然说此举将使天下离心离德。父皇听着,眉头渐渐拧了起来的时候,我适时的站了出来道:“儿臣有书,请大王过目。”

父皇看后面­色­沉重,缓缓的站起身,走到扶苏的跟前,恨恨的道:“你自小喜爱儒家之说,为此朕多有不喜,全是你母后回护,如今这些狂生出言毁谤,且使天下思想混乱不遵法度。焚书坑儒之事你却来阻拦就是不孝,还有什么脸面在此谈仁义!”突然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哦,我忘记了,你并非皇后亲生,这许多年来皇后待你比她亲生的孩子胡亥还亲厚,你难道不惭愧!蒙恬!从今天起你将这小畜生带了去修筑长城,北击匈奴,不要再让我见到!”说罢抛下愣在当地的群臣扬长而去。

我献上的书便是母后留给我的信,那里面写道:“焚书坑儒乃历史必然,只是太过,如激辩于朝上,吾儿不可反对。”

自此以后,距离皇位最近的人舍我其谁?

“胡亥,做你想做的事吧。”父皇留给我这样一句话便在巡幸途中闭上了眼,到死也没有等到徐福从海外给他带来长生不老之药。

我的愿望父皇一直都知道。

就这样我踏着扶苏的尸体,背负着骂名成为了秦二世。赵高同我配合的很好,我扮演一个昏君, 扮演一个­奸­臣,朝中大臣阻碍我们计划的,都被我杀掉了,总归要死的,那些忠臣早些死总比看着大秦被我用来当陪葬更加好吧。我的那些没有什么来往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和姐姐们,多数咒骂过母后,至少也是心怀嫉妒,于是我也毫不留情的杀了个­干­净,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他们挣扎的样子,面带鄙夷。听说扶苏视死如归,没有辱没了大秦皇帝之子的尊严,我心下有些高兴,不愧为我的榜样。只是不知在何处归隐的小舞过的可好,想必将来连你也不能原谅哥哥犯下的罪,但是你应该能够理解吧,即使天下人都不理解,你也应该理解这生在帝王家的痛。

很快的,有一个名叫项羽的楚人率领着军队撼动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大秦,杀入了阿房宫。

我站在大政宫高高的台上俯视已燃起熊熊火焰的阿房宫,轻轻的笑了,母后,我把阿房宫送去,很快你便可看到了,喜欢么?

赵高捧着一口­精­光闪闪的宝剑一步步的走上台来,跪下道:“公子,该上路了!”虽然我已然是皇帝的身份在他眼中却依然是曾经的公子胡亥。

我举起剑向颈中横去,赵高口中喃喃的道:“公子放心,老奴如您所愿一定让剩下的都随娘娘于地下。”

天上火烧云,地下的火焰,我的血交相辉映,将这泱泱大秦帝国带入一片血光之中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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