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浇花,花可日渐长大,不知我浇你,你会如何?”那个女子见他不避更是好玩,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肆无忌惮的将水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将壶放下”落琴素来心善,见不得有人欺侮善众,忍不住上前一步,已站在晏元初身前。
“这位兄弟,你可好?”踉跄了几步将那男子扶起,隐约看见他低垂的面部,有几条伤疤甚是清晰。
“大胆,敢管我的闲事”那女子见落琴出来阻止,且高声喝她心中有气,便欲将壶中之水泼在她身上。
哪知道晏元初眼明手快,已将其夺下“越来越没出息了。”那女子上前一步,夺手去抢“难道朝中无仗可打,让二哥清闲的要来芙蓉院教训我。”
这一句二哥让落琴一怔,仔细见她,稚弱年幼秀色齐整,纤纤的细腰束着绣编丝带,莫非她就是……
“你如此德行,岂不是让人笑话,环月山庄还有这样一位姑娘。”晏元初将壶掷在地上,含怒看着她。
“我本就可有可无,谁原意搭理一个跛脚的姑娘?”她目中含泪,走出几步,可见左脚微跛十分狼狈。
“可她又是谁?让二哥如此维护?”猛得回过头来紧看着落琴不放。
“她是山庄的贵客—思月郡主。”
“竟然是你”那晏小姐眼中怒气更织,纵身扑了上来“都是你,若不是你,我綦哥哥怎会远行,你这个该死的……”
落琴转身一避,手中不及放开那个蓝衫男子,反倒让这晏小姐的拳头全数落在他的身上。
气这庄中小姐泼辣难缠,遇事不分青红皂白,反手将她一推“你以主子之尊,欺负一个奴才算什么本事?你口中的那个大哥是这样教你做人行事的?”
“你……”她本就是个跛足,遭落琴一推身形更是难稳,正要跌到时,晏元初将她一搂提醒道“紫澜,若惊动了爹爹吃苦的便是三娘。”
这一句仿佛是一剂猛药,让晏紫澜不由得停了下来,盯着落琴说“今日看在三娘的面上就饶了你们,不过等我綦哥哥回来了定不会放过你,你走着瞧。”
“好,我等着”落琴站起身来,见她粉颊含怒,青丝已乱,却有一份天然的活泼之态,心中不由好笑。
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千金小姐便是如此,她口口声声挂在嘴上的綦哥哥自然是她未来的夫君晏元綦无疑了?她倒真想看看,他归来时怎么为了这个难缠的小姑,给她几分颜色看?
“原来你也是个跛子?”晏紫澜看着落琴的左腿,更是气恼“我綦哥哥何等人才,怎么可以配个跛子?”
“我不知你哥哥何等人才,我只知道不管是跛子也好,瞎子也罢,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苏秦结结巴巴照样游说六国,一代琴圣吴子虚还是一个瞎子,哪又如何?
若你自个儿都看不起自个儿,任有谁看得起你?”落琴知她定是长年为了自身的残缺而落落寡欢,变成今日这般刁蛮难缠的个性,只想挫挫她的锐气,倒也不想伤她。
晏紫澜见她一身正气,说这番话时娇弱的身子迸发了无比的光彩,一时被她势气所制,倒也无话反驳只狠狠地瞪了她和晏元初一眼,便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你没事吧”落琴第一时间便相问那个男子,只见他抬起头来,冲她一笑似是感激,伸手在空中比划,口中连连发出“啊啊”之声。
“原来是个哑巴”晏元初走上前来“小妹深得爹爹与兄长宠爱,娇纵惯了,你不必介意。”
“在意的不是我,而是他”落琴不懂哑语只伸手将那哑巴的手拢紧,似有宽慰之意,回头去见晏元初。
“晏小姐本就是个残者,更应该体味残者生活之难,岂能以主子的身份去欺侮一个本就可怜的奴才?”
“嫂嫂对人可谓善心”晏元初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看不懂是何意味。
“晏小姐……如何伤得?”
“幼时贪玩,上了树掉下来便跛了,本可算温柔识礼,至此之后仗着爹爹对她的几分怜惜更是无法无天,性格怪僻让人不喜。”
落琴为哑巴整了衣衫,听晏元初说来心头隐约一乱,却也想不起是为了什么?只点了点头回道“难道没有人可以治她?”
“惟有两人”晏元初侧头,下巴朝芙蓉居抬了抬。
“一个是三夫人?”目光中似有赞许看着落琴说道“还有一个便是我兄长,除此之外谁说的都不听。”
落琴心中一叹,倒也不想再管这个晏家小姐到底忌讳什么,喜欢什么。
看着那哑巴眸中带着几许感激之情,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为他理清乱发,口中不禁说道“你是何人,因何在此?”
“是晏管家请来的,莫要看他不会说话,这满园的牡丹若没有他的巧手调弄,绝不会芬芳独艳,成为庄中一绝。”
淡淡雅雅的声音,青丝云鬓的随意,青娘依在庭边说来终究有点勉力,惟有那一双眸子清亮欣喜紧紧的看着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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