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不明所以看下去,她的左手手腕上拴着一根不粗不细的银白色的链条,链条很长,那一头牢牢系在床头柱上,时微的脸色倏忽沉了下来。
链条的做工很精致,如果没有了中间长长的锁链,戴在时微手上几乎像是银镯一般了,她冷笑一声,大力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锁链就在她的行动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听在她耳中却不啻惊雷。
链子很长,也不长,将将够时微走到卧房门口,却又将将够不到门把手。
“陆皓东!你给我出来!有胆子锁我,现在没胆子现身了吗?”时微跪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
佣人很快听到了声音跑过来,看到时微这个样子连忙扶她起身:“小姐不要坐在地上呀,快起来。”
“我要见陆皓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微用力挣了挣锁链,却还是徒劳无功地松开了手。
佣人不好对主人的行为妄加批判,只有意躲避着不去看时微的眼睛:“小姐,您不要跟先生置气了,您昏迷了这么多天,一直是先生守在您身旁……”她话还没说完,卧房的门又被再次推开,陆皓东终于来了。
佣人识趣地退了出去,顺便将房门紧紧带上。
“你想要什么?”陆皓东冷冷看着时微,脸上不带着丝毫的怜惜之情。
“陆先生问得好问题,”时微挑眉一笑,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链,“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就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的未婚夫妻对吗?这难道是你送我的结婚礼物?”
陆皓东皱了皱眉头,只淡淡道:“你不是都知道真相了吗?我没什么好说的。”
“是,我是知道真相了,你把我困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公司股份,还是要报仇对不对?那就来啊,杀了我,给你母亲报仇。”
“呵……”陆皓东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时微,你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杀了你,好让你一了百了?”他边说着,边用一种怜悯众生的姿态蹲下来,伸手紧紧捏住了时微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你以为我会让你痛快?时微,你还没有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对不对?”
在他说话的间隙里,时微的眼泪倏忽滑下来,陆皓东似乎像被烫到了一样,掩饰了狼狈狠狠甩开了她。
时微再次跌落在地上,大滴的泪珠砸在地板上,摔出花朵一样晶莹的痕迹,她却徒劳觉得讽刺:“陆皓东,你现在终于满意了是不是?”时微缓缓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不知道是不是呣子连心,她能够隐隐体会到体内生命的萌芽在缓缓成长着,“那么孩子呢?你想要折磨我,就把他拿掉好了,这个孩子,根本不该活下来。”
陆皓东闻言身躯一震,狠狠地盯住时微:“我是满意了,可是时微,你若是不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将来加诸在你身上的,就不止是现在这样的痛苦了——噢,我忘了,”他轻松一笑,站起来掸了掸身上几不可见的灰尘,“你根本不是在意自己会怎样的人——那就想想你的父亲,你的弟弟妹妹,嗯?~”
时微不可控制地全身颤抖起来,刺耳的摩擦声不断响起,她过了好一会儿还发现是自己的牙齿不断摩擦发出的声音,她勉强抬起头来看向陆皓东:“把我圈禁起来你就达到目的了吗?陆皓东,这是非法拘禁!”
陆皓东背转身体根本不屑于去看她,放置在自己身前的手却泄露了他的情绪,他缓缓收起手掌,声音冷静又狠辣:“拘禁?时微,你好像弄错了一些事情,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未婚妻,你不住在我这里,还想去什么地方?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记得吗?我会送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嗯?~你现在有了孩子,要好好养胎,知道吗?”他的声音渐渐温和下来,像是催眠一样放松了人的心神。
时微却觉得浑身冰凉彻骨,她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牙齿的打颤,陆皓东皱了皱眉,还是回身将她抱起来,时微在他怀中缩成小小的一团,却被他逼近的气息包围住,她嫌恶的扭过身子去,陆皓东将她放置在床上顺势附身上去:“厌恶我?嗯?~时微,你有生之年是注定逃不开我了,所以不如安心接受这一切,嗯?~”
“安心?”时微轻蔑地笑,“陆皓东,你的演技可以媲美影帝了,叫我安心?之前你布置了那么多假象,不就是等的这一天?如今你总算得偿所愿,还有什么好说的?对于仇人一样的女儿,是不是迫不及待看她落魄跌宕的模样?你真是个魔鬼!”
在两个人的纠缠中,生硬冰冷的锁链已经磨破了时微的皮肤,白/皙细嫩的手腕却磨出一道浅浅的血印来,有血丝缓缓渗出来,时微却只作未察。
陆皓东握起她的左手举到眼前,轻轻印上一个吻,满意看到时微愈发颤抖起来。“时微,这话我只说一次,在孩子生下来以前,你若是再有伤害自己的行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嗯?~”
时微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几天没有进过固体食物,却突然因为他的碰触而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迅速趴伏在床边干呕起来。
陆皓东却没有闪开,而是迅速将她抱进了浴室。
“……不要……碰我……”时微吐得天昏地暗,却还记得后背那只不断拍抚她的大手,“你真令我……恶心。”
陆皓东毫不避讳地附身在她耳边,声音像鬼魅一样低冷阴沉:“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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