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紧,手上的火把几乎脱手。将火塞进石缝,她跪下,明明害怕得不想看,却克制不住越发睁大眼睛:“这怎么会……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他还活着么?
若即若离的月光下,凝固的血呈骇人的赤褐色,血迹深深浅浅,沿着他的胸膛而下,她伸手匆忙找寻他的脉搏。
身子还是柔软,脉搏隐隐约约,整个身子却冰冷的可怕!
他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痕,不知道哪些是致命,或者所有都是致命的?从血液凝固的程度来看,他几乎快将身上的血都流干了§角的血迹蔓延到了颈边,常年重病的她很能明白,他显然是伤及了肺部,内部大量出血,起先是吐了出来,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郁结在了喉咙里……这有多痛苦啊!
“紫竹,他还有救吗?他的身体好冷!”她抬头,迎上居然是一双盈然笑意的眼,“你笑什么!快想想办法!”
“从来没有见你那么惊慌过啊,伊贺。”她不慌不忙,袖手旁观,“真是稀罕至极。”
她是疯子,肯定是疯子!
“我要去找医生!”她作了决定,但是实施大体很难。
“医生?”紫竹轻笑,“全木叶,除了五代火影只有我才有这个能耐。五代目前自身难保,你说怎么办呢?”
她心下叫苦,所以说做坏人也是有代价的,坏人的朋友也是坏人,真是一条不归路啊……
“你……总不见得见死不救吧!”虚弱,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虚弱得实在没有说服力,当下狠狠心,拿出想象中本尊该有的气场,“既然我命令你救他,你就得想点办法!老规矩是什么想必你不会陌生吧!”
她口气强硬,心下发颤。完了,要是惹毛她,这些野蛮人不知道会对她做什么……
“每次都是鼬,偏偏是他……”紫竹喃喃自语。
她明白紫竹眼里流露的愠怒绝对不是开玩笑的,然而她却还是笑的,仿佛那才是表达愤怒的恰当表情。是她看错了么?究竟是月光闪烁还是紫竹的双眸于瞬息中流露黯然,当她还想分辨清楚,琥珀色的眸子又笑意如三月春风。
“否则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她终于软下了口气,“我可以救他,不过有点小麻烦。你也看到了,他失血过多,如果不给他输血的话,即使是我也回天无术。”
输血?她望了望怀里失去意识的人,是啊,他流血过多……忽而她才惊觉,这张脸,这和美少年是多么的相像啊!
即使此刻他脸色惨白,全身浴血,但是无疑,这秀气的眉毛,这微闭的双眼,挺直鼻梁以及毫无血色却还是薄薄的唇……
“我去牢房。”没花多久她下定了决定,“美少……他弟弟现在被我关在那里,我会把他带过来。你在这里准备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肯乖乖听你的?”紫竹皱眉,发觉自己的这句话早就被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抛在了后头,不由懊恼。她侧头想了想,也只能耸耸肩在男人身边坐下。
宇智波鼬,每次都是为了你……
那一头,“伊贺钦”提着印花素裙一路飞奔——说是飞奔不过是达到她自己的极限——凭记忆摸索到一开始就到过的牢房。她以手扶墙大口喘着粗气,靠,为什么火影口中那么牛逼哄哄的暗部部长,才跑了几步路胸口就好像要炸开一样。是跑步的方式不对吗?
“大人?”看守转过脑袋,倒是没有什么过于震惊的神情,显然这位伊贺大人也经常晚上来办事。不过这次那么匆忙莫非又想到什么新酷刑急于尝试?
“带,带……带我去……宇智波……佐助那里。”上气不接下气,她一把拽住看守的衣襟道。
“是。”
于是恐怖电影又放一次,她很想用手捂住耳朵不去听惨叫声,又不能,心里发毛,几度双腿发软才撑到美少年的牢房。“把牢门打开。”她总算缓过一口气,吩咐道。
“大人?这……”看守眼有犹豫。
“怎么,我命令你打开……”
“大人,您怎么自己来了?”她转身,看见休念正从身后走来,不由脸露喜色,“休念,你来就太好了!快把牢门打开。”
休念惊道:“大人,您这么晚了……”只是遵从命令是暗部的职责,他很好克制了自己的惊奇,马上从狱卒手中接过钥匙。
她步入牢房,美少年还是铐在墙上,显然他被门外动静吵醒,此刻双眼半闭半阖,冷得好像两道剑刃要将她刺穿。
她却顾不得那眼神究竟有多狠,转身又对休念吩咐:“快把手铐解开。”
这一次就算是训练有素,休念也不干了:“大人,这恐怕有点难,很惭愧,但是如果现在解开这个吸收查克拉的铁铐,就算是我们所有人合力都无法对抗宇智波佐助,实在抱歉!请您三思!”
她侧头思忖,不错,美少年虽然是少年,倒已经是重犯,他的能力有多强她是没有亲眼证实过啦,不过休念这么说绝对不会错。
“那就让他戴着铁铐,跟我来。”
休念办事真是不含糊,很快将镣铐从墙上卸下,长长的锁链被他拉紧,两个狱卒狠狠推了佐助一把,他已经伤重,被这么一推,有些力不从心,几乎要跌倒,她看了心里不忍想要斥责狱卒两句,却对上少年仇视的眸子,当下一狠心转过身不看他——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恶人!谁管你怎么样啊!
出了狱门,月色细碎穿过树梢投于脚下,休念拽着铁链一路拽了佐助往前走,她这才想起一件事随意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牢房里?”
“大人忘了?今天是狱中每月的清点时间。”
背后是佐助的冷笑,看来从头到脚她都让他不齿的了……
“你……”她转身打算骂几句,却在见到佐助的一刹那怒意完全烟消云散,皎洁月光下,少年眉头微蹙,居高临下望着她,奇怪,即使是受尽了折磨,他竟还是带着浑然天成的傲气,伤痕没能挫败他的意志,反而令他看上去更加凌厉了。
算了,她只能闷哼一声继续赶路,搞得她真的像小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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