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钦，实在没有理由。”他继续说下去，“一切都是我的决定。”

“别说了……”他打断他的话，低下头，“我不想听。”

“只想恨她吗？”

佐助抬头，蹙眉，看她。

她在鼬的怀里瑟缩了一下，半侧过身，做出防御却又无力的样子。

“你是想保护她到底吗？”佐助继续问。

他不再看佐助，低头看她，淡然而笑。

他们很像，这个鼬，那个钦，他们都有这样静默的力量，好像藏于鞘的宝剑，好像隐于沙的珍珠，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他们又很不像，比起温润如玉眉间略有禅意的他，那个伊贺钦的眼神现实而又冰冷的如此刺目。

对于那个过于执着，又重情的佐助……他们两个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煎熬呢？

“保护谈不上，只是尽我所能。”鼬淡然以对。

“如果我一定要杀她呢。”佐助强硬道。

“那你就是在跟我赌气，而不是真的非杀她不可。”

佐助沉默，他的沉默让卓越然更加害怕，不由自主就拉紧了身后鼬的衣角。

“我会保留她的­性­命。”终于他做出了结论，眼中的戾气被他小心隐去，尽管如此，她对自己说，他应该比之前更加恨她了，“我会慢慢弄清这些事情。不管你是不是希望我知道。还有……”他扯下被兄长打烂的衣袖，露出一条强壮的胳膊。“不要以为我还是那个只会跟在你后头追着你身影跑的小鬼！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牢牢握在手里——连同你的­性­命！”

佐助转身的时候，卓越然看见鼬的嘴角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此刻的心情要说是乱还不足以形容，只是觉得天地虽大，却无躲避之处。

猛然她想到一桩事，赶紧拉了鼬的手臂问道：“鼬，刚才的印你再教我一遍吧！”

他侧头看她。

她冒着穿帮的危险坚持回看他。

“既然不会就算了吧。”

“不，我学学还是可以的！”她急道。

“钦，死了吗？”

“啊？”她一呆，杵在原地。

他用若无其事的口气将问题补充完整：“你不是钦吧，那么，原来的伊贺钦在哪里？死了么？”

她这次将问题听得清清楚楚，脑袋一阵轰响，惊异地无法说话。只是用一双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睛看他。

“你，你说，说什么？”突然就口吃起来。

“别掩饰了。”他上前一步，态度还算是亲善，“钦不会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你，你怎么会，猜，猜到？”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然：“我跟佐助是不一样的。”

“那，那你刚才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不是……”

“我说过了，我跟佐助不一样，有些事，我能接受而他不能。”

明明知道现在不是佩服人家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膜拜他。小帅哥的哥哥，真的是好厉害啊！

见他似乎对她没有恶意，她安心了一点：“她，她还没有死，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留在这个身体里面，我却看不见她。据她自己说……是沉睡。”

“哦。你们已经对话过了。”他颔首。

“是的。”她点头，很老实。

想起什么她道：“你之前对我说的话，我原本是想告诉钦的，不过……”她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什么委婉语气，道：“她说她不想知道，因为既然是你说的，就所托非轻，她不想掺和进来。”

“哦。”

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她试探道：“这样……好吗？她说不管……”

他看了她一会儿，让她捉摸不透，才道：“她应该是猜到了。”

“啊？可是她说……”

“你很老实。”鼬打断她的话，道，“钦的话，你不必全信。尽管她说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很坦白。”

“可是她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让你不用掺和这类事？”鼬问。

“嗯。”她不仅觉得他厉害，而且很神。

“你怎么回答她？”

“我说，我已经掺和进去了。”

他点了点头：“她知道你脱不了­干­系，这么说只是想看看你的态度，你是想好好掺和进去，还是想尽力摆脱。她要是态度不明朗，那么你就不得不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由于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不得不自己尽量去了解这件事，等到你越陷越深，就如何也摆脱不了了。这样你才会按照她对你说的话去做，而不会也不能半途而废。如果她一开始就告诉你是什么样的事情，你可能会向别人或者佐助和盘托出，以卸下自己身上的涤，也可能中途放弃，将事情搞砸。另外，她希望能给你这样的暗示：这件事是你自己选择去做的，而不是她逼迫你。你不仅会将之视为己任，而且还会心甘情愿。”

她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暗算，这个是暗算啊！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那个该死的本尊果然是个坏角­色­！这不是拉她垫背，外加自己充好人？等到她撑不住的时候再来等她求她？

靠！她也太狠了点吧！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她惊悸，看他。

他还是用之前一样的句式，淡然如浮云：“我和钦不一样。”

她还想问什么，陡然世界开始旋转，眼前的鼬变得扭曲，如烟般的淡薄。“等，等一下！”她喊，明明喊出声，却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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