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彭!彭!
她陡然一惊,几乎跳了起来,而四周响起连成片的惊艳声。UC:/她抬头,释然。原来是烟火突然窜上天空……夜幕上绘出绮丽图案,四周星辰悄然退步,为刹那迸发的焰色让出了舞台,而周围的人们仰起兴奋的脸蛋引颈相望,让红、黄、蓝、绿等等纷彩颜色染尽自己脸庞。
卓越然望向天空,却一丝一毫也兴奋不起来。现在心里还有很重要的秘密隐藏,然而她照旧藏得很浅,所以大家都发现了吧。
她知道身边的佐助已经向她投来探究的目光,也知道火红黑夏漫不经心的一笑暗示着警戒的信号,更明白鼬从没有让她离开自己视野的那份警醒。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向佐助投去一笑。像她预想中那样,他稍偏脑袋,避闪她的任何示弱表情。
她再叹。
她有心事。
佐助看向天空五彩的。
瞬间一粒红点窜上天空,热量凝聚向四周释放,直到最顶端,彭!仿佛夜幕开花,仿佛无形的笔细致勾勒出简约的工笔画,美丽的大丽菊就这么绽放,惹来一干众人的欢呼喝彩。身边有情人们挽手而立,窃窃私语,孩子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争相抢占有利地形,老人们互相依偎,指指点点,一切美好的仿佛整个世界从来没有伤痛也没有经历创伤。
不可思议。他这么想。
她居然一点也不动容。
什么困扰她,什么竟然会困扰到这个女人……他回想起昨日午饭之后她种种怪异的表现,怪中之怪就是她对鼬的态度,真要有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急转直下。她开始躲避他,心事重重,面对他的靠近而一惊一乍nAd1(之后,为了“成人典”封村的事情,他原本以为他们不得不留在村子里过完第一夜的初典这个现况会让爱凑热闹的她高兴不已,谁知她对此反应冷淡。提议去看的倒是火空黑夏,大概她也是希望她能高兴起来,所以才坚持要凑这个热闹吧。
这个伊贺钦……
他注意到她手中紧紧捏着一枚小铜镜,这是她经常带在身边的小饰物,偶尔会看见她藏起来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时不时对着镜面喊两声“喂喂”,这个怪异的举动他认定为是她的个人习惯。
然而,今晚……
这枚镜子看上去有点奇怪——或者说,她让它看上去有点奇怪。
出门前,他似乎看见她在对着镜子说话。
她说,好吧,我听你的。
她究竟要做什么?
彭!
人群激昂,再次喝彩。
火树银花映红她略显病态的容颜,他看见她站在风中,短短长长的发凌乱成张牙舞爪,缺乏血色的双唇紧紧抿着,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似是完全没有信心。侧过脑袋,在捕捉到他视线的一刹那,她露出些许讶异,很快嘴角反射性的微微上扬。
她还是笑了。
忽然他明白了些什么,关于这个女人的神秘。
是因为笑。
是因为这样的笑,这样清明无碍的笑容,他才会觉得她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有着与这笑相配的清明眼眸的人,这个人不是他所认识的伊贺钦,不是他认识的世界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人有时候很笨拙,有时候却很犀利nAd2(
这个人的世界不是黑白分明,而是宽广的灰色;这个人从来不会显露冷漠,不多怨言,却也时常无奈叹气。
此刻,又一次他觉得她是变作了另一个人,不同于过去的,沐浴在夜色,却又将夜色映红的人……
这一次,他没有转移视线,反而,他全神贯注,将她上上下下打量。
慢慢走近,他很好奇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究竟想要什么,她的心有没有他想象中坚硬如磐石,她眼里的笑意是不是又要算计他,她在困扰什么?为何她从不透露自己的困扰?她有很多秘密,是否有一些连鼬都无法触及?
她会不会从心底里……恨他?
想到这个可能,他捏紧了手掌,随即又松开。
这是什么可笑的想法。
她的一切他都不需要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样跟他无关,就算是有关系,那也是因为她……
因为她是鼬的女人。
第一次这个想法真正在他的脑中回应,好像幽谷回声,一遍又一遍,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她是他的女人,他们有婚约……
突然间,他觉得有些不适,究竟是哪里不适,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所以。或许是这忽而转变绿色,或许是周围的人实在太吵闹,或许是她的笑……实在过于刺眼。
刺眼到即使闭上眼睛,他也能看到。
“佐助?”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露出关切神情,“你……没事吧?怎么犯呆?”
他刹那惊醒,本能抓住她手臂nAd3(她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惧意,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算了!”
她这句针对他的惯常口头禅让他烦躁不已。松手,他转身朝人群冷清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