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在无边无际的蔓延,每一寸,每一分,每一刻,每一秒。UC:/好像连通了镜内的世界,连接着两个空间,同时扩散增长。
她望着镜中的人用平缓清晰的语调告诉她关于自己的种种,好像说着一个乏善可陈的故事,连说故事的人都在怀疑着有没有说下去的必要。然而她并无停顿还是条理清晰地说着,间或会做一些手势帮助她更好的理解,偶尔沉默片刻,仿佛在温习久远记忆中的那些事。
她是如此的平静。
关于自己黑暗的过去,她用淡漠的语气叙述着,很少参杂主观情绪,事实在她的口中客观而又鲜血淋漓。
关于过继术,关于婚约的中止,关于宇智波止水,关于曾经的那位暗部队长——关于,她和他的一切。
阳光照耀不到的某块地方被揭开了一角,埋在荆棘之下的东西暴露出来,冒着森寒的气,慢慢泄露……
卓越然捏紧冰凉的双手,很想抓住什么温暖的东西来回温一下渐渐寒冷的身子,却遍寻不到一根蜡烛。
冷,不知为何从心到外,都冷得叫人说不出一句话。
而褪去温度的故事还在继续,好像长夜中挥之不去的噩梦降临,没有尽头。她不敢问镜中冰色双眸的主人,结局到底会走到哪里。
故事的结局……
“我的故事很无聊吧。”她停下,看着她,露出一个空洞的笑,“你看上去坐立不定。”
她摇摇头:“不,与无聊无关。我只是预料到你的故事不会是个好结局。我只是……心里难过。”
“心里难过……”她平淡无奇地重复,随即道,“那样的感情,你到现在还没有习惯?”
她继续摇头:“这种事情我永远习惯不了nAd1(”
“永远?”
嘴角上扬,面前的人再一次地笑了。冰蓝色的眼睛好像一汪深沉的月下潭水,闪动着灰暗的粼光。一潭死水。
“那么,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吗?”她还是用她惯常的轻柔语调向她发出邀请。
她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透过镜像她与她对望着,沉静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溶,明亮的褐色双眸中,好像能看见一点微光。
这一点点的微光将记忆照亮,连带早就被现实融化的某些东西,渐渐成形。
伸手,她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温度,好像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自从那天以后,原本心脏的地方变得冰冷脆弱。
可她还是笑着,面对眼前静静坐着脸上带着温柔的那个人。
当我们想要拥有什么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呢?
总是要先什么……
故事的结局是。
“止水死后的第二天消息就在村子中不胫而走,到了中午整件事已经变得沸沸扬扬……”
有人沉默,有人冷笑,有人愤怒,有人彷徨……
伊贺忍终于打破了自己的约定,他还是回到了暗部,留下又瞬间空下的屋子,留下她和紫竹。
不出意外的,暗部或者说是暗部的决策部接下了这个案件,据紫竹说,宇智波富岳在会议上表现的十分激动,几次会议被迫中断,连火影也被质问的说不出话,看来是完全丧失了宇智波一族的信任nAd2(团藏对一切冷眼旁观,不为所动,所以伊贺忍不得不接下了全盘的任务。
一周的时间,暗部会给宇智波一个交代。他对宇智波富岳说。
这是平静的一周,因为决策部首领的担保,整个村子表面维持了祥和,伊贺忍的可靠声明让局外的人们都安心下来。透过窗外看着长空白云,她有着什么都未发生一切只是梦境的错觉。
除了看书,她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事情。暗部的批阅工作还是没有停下,每天紫竹会捎来一些卷宗,她将疑问藏在心里,只管做好眼前的事情。
时间仍然刻不容缓的前进着。
她数着日子,一天,两天,三天……当第七天来到的时候爷爷就要回来了吧。
出乎意料,第六天的傍晚,伊贺忍回来了。
他没有她想象中变得更加苍老,也没有摆出沉默威严的表情,随着他回家的,还有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一时间,她有些看不明白,站在门口呆愣片刻。
“怎么,你爷爷我才去干了几天,丫头你就不认识我了?”
他惯常带着戏谑的口吻让她安心,终于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她道:“爷爷,止水哥哥的那些事情都解决了?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她接过他手中拎着的高级料理,边说边扶着老人进屋子。
“我说了一周就是一周,明天所有的事情都会划上句号。”
她欣喜:“那就太好啦!”
她翻开手中接过的袋子,将吃食一件件拿出放上桌,边吃惊道:“爷爷,这些……这么多都是今晚吃的吗?”
“嗯,我们今晚要吃些好的nAd3(”
她愣了愣,无法揣摩他的语气,困惑道:“为什么?”
伊贺忍哈哈大笑了几声没有回答,只是催促着她快点把桌子摆好。
“我去叫紫竹。”
“不用,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吃饭。”
“哦,”她在餐桌旁坐好,迷惑满腹。
眼前摆着琳琅满目的高级寿司,漂亮叫不上名来的烤鱼,平时不多见的上等鱼子酱,豪华的烤物拼盘……看着看着,她的肚子就不由咕咕叫了起来。
“吃吧吃吧。”伊贺忍笑笑,自己摸索着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小抿了一口。
她开动碗筷,先给爷爷夹了一块烤鱼肚腩,自己挑了颜色漂亮的寿司送入嘴里。
伊贺忍喝完了一小杯酒,才将鱼送入口中,吃完赞叹道:“嗯,不错,真是很好的手艺。钦,像这样和你吃饭自你有记忆来就一直不多,你会不会责怪爷爷?”
“有时候会,不过,”她想了想说,“最近,我大概能理解爷爷一点了。”
“哈哈,我的小丫头也懂事了不少啊!”
明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冲他笑了笑:“爷爷,明天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我们也能经常这样吃饭吗?”
“哦,我这个老头子看来还是被你记在心上的么,我还以为你只惦记着那个鼬小鬼。”
提及了宇智波鼬,她低头沉默。
“怎么?不吃饭了?”他注意到她的动静。
“爷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明天你说的一切都解决,是指什么?止水哥哥的事情?还是宇智波和村子的事情?”这个问题她很早想问,现在抓住这个机会,一舒心中疑问。
“那天在止水尸体边你想问我什么?”他用疑问回答她的疑问。
“我……”
“说吧说吧,你爷爷我什么时候怪你乱问问题。”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她思索片刻道,“那个时候,爷爷你说要让鼬背负下杀害止水的罪名,吸引宇智波的注意。”
“是。”
“可是这个办法也是拖延而已,最终不是还是要给到他们一个答复吗?就算让鼬背上一切,难道到最后爷爷真的要将这个罪名坐实在鼬身上?”
“丫头啊,”伊贺忍捧腹大笑,“弄了老半天,你拐弯抹角原来是想要知道鼬会不会背黑锅啊!”
她脸上一热,赶紧分辩道:“不是的!我,我……爷爷,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个办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鼬的情报价值不是很重要吗?那么,那么如果他被你捉了出来,这条线索就要断了,你不是说为了争夺主动权战争可能会提前爆发吗?”
“谁说我要真的让他背黑锅了?我不过是让他分散家族的注意而已。”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你不是答应会给宇智波一个交代吗?”
“所以我会给他们交代。”
她愣住了。
随即,缓缓地问:“要……怎么交代?”
举着筷子的手放下,她抬头,透过半明半暗的烛光,她看向伊贺忍。
自从暗部队长失明以来,这个家就很少开灯而是用蜡烛替代照明。温暖的烛光可以让他知道光源的出处,这样他就可以面对光明的一面和自己的孙女对话。
此刻他仍然面对烛火的一面,温暖的烛光爬上他苍老的脸颊,令他平日严厉的相貌柔化了不少。
平静的,他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放下碗筷,思索片刻回答:“能不能私下跟火影商量,弹劾团藏然后再给宇智波一个交代?”
“你认为宇智波会怎么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