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山的路极为湿滑,天又下着雪,不但用不上马匹,反而会因为牵着两匹马影响正常的行进速度,所以胭脂将两匹马抵给了店家,这样免了饭钱不说,还换得好大一包干粮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
等她回桌,发现燕陌早就离开座位,自觉地在大门口踱着步子等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胭脂为保他一路平安已费尽心思,哪还有多余的心情去关注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绝*子?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跨向燕陌,递给他一只竹编斗笠,然后和他一起绕过酒肆饭馆,避开直通栖凤寺的石阶大路,从梧桐林间的山间小路往上攀爬。
走了一阵,天色暗下来,白的雪、黑绿的树对比鲜明。燕陌全身上下都冒着热气,头顶的斗笠上满是白雪,披风已有些湿润,他稍稍停步喘了几口气。
“还有一小会儿便到栖凤寺,再坚持坚持。”胭脂边说边走,快步若风。
天色暗淡,加上他们所走的又是僻静的山路,即使轻言细语,到了这境地里,也变得大声起来。燕陌听得真切,几大步走到她前面,问道:“不是要连夜赶路吗?”
“是要连夜赶路,只不过上山的路都要经过栖凤寺,我们可以在那里准备好火把再翻山。”胭脂解释着,将肩上有些沉的包袱向上推了推。
燕陌大手一捞,不由分说地取过包袱往自己肩上一挂,道:“我来背。”她把护送他回国当做重大责任,将粗活、累活一力承担下来,从不表现出半点儿倦怠与抱怨,他于心不忍。
为他说不上温柔的举动感到不知所措,胭脂脚步一顿,谁知路太滑了,脚下没踩稳,身体一下朝路边倾斜,她忍不住轻声叫起来,“呀——”
沾满雪花的斗笠翻在地上,整个人眼看就要摔倒,燕陌眼疾手快,长臂一勾,揽她入怀,下颌正好碰触到她光洁的额头,闻着她的丝丝秀发传来的浅淡的皂角味,些许隽永的感受从内心升腾起来。他有种不想放手的冲动,想要尽可能延长这片刻的时光。
“谢……谢谢殿下!”胭脂有些慌乱,心突突地跳起来,面色微酡,因为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子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