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无言以对,一阵沉默。
修越忧伤的眼眸越来越空洞,仿佛雪崩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他无力地继续说下去,“奚桓亲自率刺杀团追着我们上了寒山。在又冷又险的雪山上,她一个人死死地拖住了他们……然后,雪崩了,随着巨大的声响,地动山摇,漫天的冰雪掩盖了一切……拼命逃离追杀的我们甚至无法回头再多看她一眼……当我们站在山巅之上,我们知道自己得救了,雾烈有希望了……可是,她却再也不会回来了……”那双迷惑世人的清澈眼眸一刹那便泪光闪闪,他哽咽着,泣不成声,“她说她爱皇兄,宁愿代他去死,也不要看着皇兄倒在她面前……她是为皇兄死的……”
范阳深受震撼,扼腕叹息,“怪不得皇上只字不提!”
“你们永远不会明白,当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为保全自己不得不去送死……那种刻骨的绝望与悲哀……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修越凄绝地呢喃着,视线越来越模糊。
范阳哗然。乐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无比感伤地道:“她不是雾烈人,却胜似雾烈人。”
“什么?”修越与范阳同时看向乐延。
“胭脂……”乐延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其实是苍隐国人。”
“啊?”范阳吃惊地叫了出来。
“但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做雾烈国人。”伴随着这沉重的声音,茂盛的梅树枝条被拨开,露出一张刻意控制着情绪的忧郁面孔。
修越向男子略略致礼,“皇兄。”
“皇上!这是物资储备的清单,请您过目。”范阳恭敬地递上文书。
燕陌垂着眼帘,并不去接文书,而是抬头看向头顶那一小片天,抽动嘴角,动情地说了一句,“朕真希望她还活着!”而后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