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侍女挥舞着血红的双手慌里慌张地跑出帐。
一直承受着巨大精神压力的乐延原本正麻木地坐在帐门处,听得叫喊,立时弹起身,恰巧和这名侍女撞作一团,胸前衣衫立即被染红了一大片,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他着急地问:“怎么回事?”
“她……出血了……出血了……”年龄不大的侍女因为备受惊吓,竟然连话都说不清楚,只一个劲儿地重复说,“出血了……出血了……”
出血?乐延瞪大充满血丝的双眼,浑身一个激灵,质问道:“你说什么?”
“她出血了……胎儿怕是保不住……”侍女晃着血红的双手,急得眼泪直流。
一听“胎儿”二字,乐延作势就要冲进去。就在这时,提着药箱的军医率着一干医官飞跑进帐,其他侍女也全部到齐,将乐延挤到一边,原本井然有序的营帐立即乱得不成样子。
正处理军政事务的席舒闻风而至,看见被拦在帐外的乐延一身血污,亦大吃一惊,“情况怎么样?”
一个劲儿地朝帐中张望的乐延看着来回晃动的身影,心疼得连死的心都有了。还没等他开口回答席舒,一个侍女就端着一大盆血水冲出来,差点儿将整盆水都泼在席舒身上。她慌忙道歉,“将军,对不起……”
看见血水,席舒满脸惊惧,哪还有心思理会侍女,只直愣愣地将目光定在乐延脸上。
乐延负疚地别过脸,一掌击在固定帐篷的木桩上。刹那间,眼泪不听使唤地汹涌而出。
……席舒试图开口安慰,可这个时候就连他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已到了极限,如何还能说出半个字?他只能保持沉默,看着侍女进进出出,脸色阴沉。
凝滞的气氛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侍女不再频繁进出,满头大汗的军医走了出来,不停地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样?”乐延与席舒不约而同地问。
“她流产了,下官替她施了针……”军医惋惜地道,“但她……看样子……不一定能熬过今晚!侍卫长大人……做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