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柔和,雨还在静静地飘,玉霞关右侧最高处站着这样一名女子:火红衣装,梳着高高的髻,发端别着三只银白羽毛。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其它修饰物。
她是让人一见难忘的女子,天生一张娇丽的美人脸,烟波明眸,琼鼻皓齿,未施粉黛已胜人一筹。如此绝*子,脸上没有温柔,有的只是冰冻后的、包裹着毒恶的美丽以及那盛气凌人、目空一切的气势。
“你,终于还是我的!”妍丽的双唇、风情万种的笑配合着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凌厉眼神,就是她惯有的表情。
“主子!”替她撑着伞的漂亮小丫鬟崇拜地道。
“哼!我要他臣服。”她勾动嘴角,绽出一丝来自地狱的残酷微笑,眉宇间尽是倨傲的神采。这么多年,用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不过是这么一丁点,而这一丁点对于当年的他而言,仅仅是一个笑、一句话即能给她。得罪她的,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所以她要他臣服,要他后悔,要他以国家命运陪葬。
她抬手,指尖从东面一点点移向西面,而后妖娆地笑了:“西,是死亡的方向。”
丫鬟脸色突变,侧目于她,发现她始终凝望着辽阔的平原,扇子似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未干的泪滴,“主子!”
“回栖凤寺!”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彩。
“主子,不等银风大人了吗?”
“不等了。”女子嫣然转身,步于泥泞之中。“他会回来的。”
是的,银风会回来的,带着她想要的结局回来。
雪白的衣衫笼罩着他的一切,包括头发在内。他背着箭筒,手持织金长弓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玉霞关方向,恭候着他要等的人。在他的身后,是一群不下百人的侍卫队。这些侍卫同他一样,不配刀剑,只配着两只古怪的密封着的长木筒,除此外一身上下没有一件利器。
他有一个很是纯洁美好的名字——银风。发如银雪,行似疾风。
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也背负着她所赋予的重重枷锁。这个枷锁的名字叫做——爱情。他本性不嗜血,但也并不善良。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他一定办到;只要是她想杀的人,他一定杀死;只要是她说的话,不管对与错他都一力承担。
他等在这里,是为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人,一个令她陷入挣扎的人。
青黄草地像一块巨大的毯子,柔软而美丽。纷飞的细雨浸湿了一颗颗归心似箭的心。只有从地上溅起的水像珠玉一般向四处喷弹,有力地证明着马蹄迈得有多急。向西,向西……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呼喊着这个信念。鞭儿疾起疾落,马嘶声一声盖过一声。
“圣上,后面有人追上来了!看样子人数不少。”临昭嚷叫着。
“又是敌兵?”奚桓大声问。
“还有些距离,看不清。”临昭的声音有些哑。
可能又是追兵!胭脂这么想着,心里一紧张,疲惫的身子从马上‘扑通’一声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