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一夜之间风云变色,在洛城掀起了轩然大波,街头巷尾都在传着那日晚上发生的事情,人人都说得好似亲眼见到一般。
据说洛城之玉的颜公子,当晚策马疾奔,怀里抱着个白雪般娇柔的美人,说要娶她为妻,不要袁宝小妖了。
又据说,那白雪美人乃是是京城第一名媛,温柔贤惠,柔弱无双,当时被发怒的袁宝推搡了下,当场跌破了皮,真是娇嫩得像花儿一样的美人。
“咦?不是说袁宝这妞,很喜欢美人的嘛?”
“人家都抢了她相公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喜欢美人呢。”
“也是也是。”美人再美,也比不上心上人一句话。
还据说,袁老爷被关入大牢之后,没几日便得了来势汹汹的大病,没几日好活了。
“这袁宝妞虽然人是古怪了点,心肠倒是不坏,可惜先死娘又要死爹,也怪可怜的。”
“说话小心些!袁家现在可是朝廷重犯!”
“那你说为什么颜雅筑没把袁宝也给捉了关大牢呢……”
“谁知道,反正我看过两日他就要和美人成亲了,城里的姑娘们都要伤心死,我看我们倒是可以乘此机会,拐两个俏妞回家做老婆。”
“你个不正经的二愣子!回家种田吧你!”
也有人说,颜雅筑对袁宝其实是旧情未了,所以才不忍将她下狱,到时候准备娶回家做小妾的。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每种说法都有些可信,又有些荒唐。
结果没几日,京城的王爷同丞相居然都光临洛城,住进了颜府,而颜府上上下下都被一片红艳艳的装饰包裹起来,就连门上都贴了大红“囍”字。
这回可是真的要办喜事,新娘,还真不是袁宝。
颜雅筑回来没几日,便是大婚。这回成婚虽然仓促了些,该有的东西却是一样没少。
颜雅筑骑了匹赛雪良驹,一身新郎红装,也不知是什么料子,随着他动作轻柔地摆动,连皱褶摆动的弧度,都带了儒雅气息。
他抿唇轻骑,动作潇洒,昂扬姿态与满街未化的白雪一起,简直精美非凡,如同尘嚣喧闹中的一幅画:枯树昏鸦,白雪阳春,枯败未荣的早春画面中,添了他颜雅筑一笔,顿时就成了绝妙景致,看得人心驰神往。
新郎就这么绕过洛城大街小巷的时候,不知赚了多少女子的辛酸泪,如此好一个男人,居然就要成婚了:偏偏新娘还是当场右相的千金,云烟郡主。
若是和袁宝成婚,或许少女们还能抱怨挑剔一番,说袁宝这妞气质不佳、行为怪异、见钱眼开、满身铜臭之类,但这回的新娘,可是家世、容貌、涵养,都一等一的好,连诋毁的点儿都找不着一处,着实叫人郁闷。
“还不如娶袁宝呢……”
白马经过石桥的时候,不知是那个女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若是娶袁宝,指不定她们还能有机会,等颜雅筑哪日厌烦了这个小丫头,转而喜欢正常女子。
这女子本来只是无心一说,声音也不大,谁知颜雅筑居然偏了视线,直直地朝她这边看来,那紧抿的唇角、漆黑的双眸、俊朗的面容,看得她心顿时漏跳一拍,忙拉了身边的姐妹,激动不已,“他看我了!!他看我了!!!”
“哪里有看你,你做梦!人家都要娶妻了!!”姐妹心情本就不好,懒得搭理她。
待女子再看回去,果然只能见到颜雅筑的背影,却还是忍不住发了花痴,“唉……就连背影都是如此挺拔英俊……”
当晚,颜府大摆婚宴,名流富甲来了一屋子,大厅里头亮如白昼,歌舞升平。
既然是王爷世子同右相千金的婚礼,自然秉持着皇室一贯的奢华,五彩金灯光华流转,陈年琼浆醉人心脾,每一道菜、每一蛊羹,必定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直叫人赞叹不已,直比前几日那袁宝十六岁生辰,更要热闹上数倍。
光临的名流中,自然也有些参加了前几日袁府生辰宴的,只是上流社会的人,都极会看眼色,忙着互相热络寒暄,故意掠过任何有关袁府的话题。谁也不愿提到那隔着几条街外,漆黑一片的袁府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