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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大圣娶亲

然斡本早有预见,将三师之首“太师”授于另一大威胁——吴乞买长子蒲鲁虎,当年若非粘罕横Сhā一脚,看中合刺幼小易制,迫使老郎主立为皇储,今日坐在帝位上的,只怕就是蒲鲁虎了,故两人结怨颇深,正好互相遏制。作为势力平衡,斡本当仁不让地拜为三师之二“太傅”。

以往连老郎主都要敬让三分的粘罕沦为后辈小子蒲鲁虎之下,如何受过这般窝囊气,因为政事,两人争吵不休,以至不可调和。正所谓以毒攻毒,合刺与斡本为首的帝系乐得坐山观虎斗。

右副元帅挞懒虽然被排斥在这场高层权利争斗之外,却因左副元帅讹里朵同年被抗金义士暗杀,一跃成为大金军队的最高将领,与同掌兵权的兀术受到各方势力的极力拉拢,只是谁也没有觉察到挞懒的自立野心。

挞懒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游刃于各派系之间,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全心经营燕齐,不到两年,中原几成挞懒的家天下。

那边厢,赵构小儿闻之而欣,却只知挞懒倡和议,不知其窥宋祸心,顺理成章的,潜卧大宋的秦桧复出之门悄然打开,王氏传来密报,秦桧再入朝廷指日可待,尚须挞懒添把火。万事具备的挞懒于是展开大计前奏,正式上奏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以河南、陕西地归宋,换宋称臣。

此议一出,不亚于当日秦桧入相后提出的“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二策,金廷大哗,本是对头的粘罕一系与帝系难得地站到一起,批驳此奏,在中部战场上被岳家军收拾得跟孙子似的伪齐刘豫吓得连连上奏表忠,而一向主战的兀术更是激烈反对——大金两大军首自此破脸,惟独蒲鲁虎一系尚未表态。

长于治军和经营地方势力的挞懒,在颠峰的政治较量上尚是新手,一时有力不从心之感,便借过年之机,招集妻儿子婿,坦呈“莫须有”大计,以求对策。

岳父满怀期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直觉那目光有千钧之重,挞懒所提之议,若放到女真族的立场,就是个女真­奸­了,但确是“莫须有”大计最重要的一环,此环一成,大事成矣!但此环要成,何其艰难,想那粘罕的亲信高庆裔之流,合刺、斡本背后的韩昉等人,皆是旧辽汉人中的佼佼者,就连金兀术也在军中网罗了北宋故臣蔡松年,只因汉人天生就是政治斗争的好手。反观挞懒这边,死鬼秦桧纵宋时丧于他手,牛文、马绉不能收为所用,大子斡带虽­精­明,却毕竟是女真人,搞­阴­谋诡计有先天不足,算来算去,只有他这个做过秦桧搅过宋廷的女婿最有资格做挞懒的政治臂膀。

他也有信心跟大金各派系斗上一斗,但一个心结难解——若历史无法改变的话,这大计注定要失败,则挞懒一族难逃覆灭厄运,天!他该怎么办?他再一次体会到先知的悲哀!

他的“历史即我、我即历史”原则,放到某一个历史交点没问题,可是放到一条历史的线上能否行得通?已经习惯了在海州小天地自由自在,真不想趟进这不知深浅的浑水里,他可以不趟么?

楚月星眸脉脉,在矮脚炕桌下将手伸过来,那双柔软的小手坚定地与他握住,可人儿默默地传递一个信念: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她都站在他这一边。在父亲和丈夫之间,她再次选择了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还是不幸,拥有了这样一个女人,他只有加倍地珍惜她、呵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因为爱越大,责任越大!

“爱越大,责任越大!”他咀嚼着这个甜蜜而沉重的句子,咬牙做出了决定,既然他早已做出了选择,他的命运便与挞懒一族捆绑在一起,为了妻儿,他惟有尽最大努力去帮助挞懒,无论结果如何!他毅然道:“岳父,小婿心中尚有很多疑问!”

“贤婿,老夫就等你这句话!”挞懒闻言,大大松口气,哈哈大笑,转向一车婆:“大娘,你先带儿女们出去走走,老夫要跟贤婿抵膝长谈。”

也许知道事关重大,乌达补难得地没有出声抗议阿爹偏心,楚月乖巧地挽住一车婆的胳膊,像做女孩儿时那样,顽皮地顶着大哥,踢着二哥,一起出门,一向不太和谐的继呣子女之间第一次出现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气氛。

良久,挞懒将妻儿召回密室,神采奕奕地宣布与他商议的结果并分配任务:“从今日起,老夫坐镇军中,遥扶秦桧;二儿协助你阿娘暗访内外,交通顺我助我者;月儿协助大儿稳固燕齐,培植汉人亲信;贤婿独上京师,结盟蒲鲁虎,倒粘罕,罢刘豫,还齐地,废合刺,夺江南,那时天下尽在我手!哈哈哈……”

同月,大宋朝廷诏令已起复为临安行宫留守的秦桧为仅在宰相之下的枢密使,一应恩数,并依见任宰相条例施行。赵构自食亲诏天下“终不复用”之言,让闲废数年的秦桧再次进入最高决策层的罕见之举,一直是后世史学家玩味难解的一大疑题。其实真正的历史,其过程只有当时者或当事者才清楚,后人何苦纠缠详末,只须从结果中吸取教训罢了。

一个月后,一个头戴云罩的神秘人物进入位于大金京师会宁府的太师庄,蒲鲁虎一身女真便服,亲自迎入府中,穿堂过院,一队队侍卫层层巡视警戒,可见蒲鲁虎对来人之重视。

“明日参见太师!”进入密室,他取下云罩,先以女真话请安,再欲行女真大礼。

“阿弟毋须多礼,快坐下吃酒!”蒲鲁虎赶紧阻止他,拉他上炕,炕桌上早摆好温酒热菜,一面问,“挞懒阿叔可好?”

两家关系非浅,老郎主吴乞买当年为挞懒之父盈歌收养,蒲鲁虎自应喊挞懒一声叔,与他算是平辈兄弟,放眼当今大金上层,蒲鲁虎与挞懒皆举足轻重,兼一内一外,一旦联手,将无人能抗衡,这种厉害关系蒲鲁虎自然看得清楚!所以挞懒与他密议出的第一步骤便是结盟蒲鲁虎,并将其推向前台与各派势力交锋,成为“莫须有”大计的马前卒!只是蒲鲁虎乃出名的女真至上者,极端维护本族既得利益,对汉人的东西一贯排斥,所以他首先要说服其支持挞懒“以河南、陕西地归宋”的主张。

蒲鲁虎比春猎大会时成熟好多,颚下多了一圈胡须,惟直言如旧,寒暄完毕,开门见山:“为兄晓得阿弟来意,只是阿叔奏议实在不妥……”

他胸有成竹,待蒲鲁虎发完意见,方出声,别有用心地换了称呼:“殿下,其实大将军乃出于拥戴殿下之心,在上奏中无法明言,所以特派明日跟殿下说清楚!”

蒲鲁虎一楞:“此话怎讲?”

他微笑问:“殿下,我大金铁骑几番南下,缘何灭不了赵宋,反而损兵折将?”

蒲鲁虎乃久经沙场的大将,如何不知:“我军几番大败,或于江河天堑,或于山峦险要,皆以失地利而败,非他也!”

他击手赞道:“殿下英明,如果我军与南军在中原之地展开决战,殿下以为胜算如何?”

蒲鲁虎轻蔑道:“中原之地一马平川,正是我大金铁骑纵横的好所在,若在此决战,南蛮等于羊入虎口。”

他不慌不忙地揭开谜底:“若将中原之地还于南朝,他能不派重兵守御?”

蒲鲁虎眼睛一亮:“那时便可将南蛮主力聚歼于此,何愁江南不灭,阿叔好计啊!”

他哈哈大笑,举起酒碗:“合刺不过斡本一傀儡,斡本何人,武不行、文不就,窃国若此。那时大将军以盖世战功,想要拥戴新主,谁敢不从!殿下以为大将军会拥戴谁呢?”

蒲鲁虎­精­神大振,端碗一­干­而尽:“阿叔原来如此远虑,蒲鲁虎愚昧,竟看不出阿叔好意,阿弟,那时再划地封王,可非一个小小海州矣!”

“多谢殿下,目前尚有三虑!”他心中暗笑,这小子还没当郎主,就封官许愿了。

“阿弟快讲!”蒲鲁虎有些急不可待了。

“殿下,粘罕虽入朝廷,但其带军最长,服者甚众,若登高一呼,大将军也难节制手下,此乃一虑;大将军在军中威望尚显不足,此乃二虑;儿齐刘豫仰粘罕鼻息经营山东,自有微末根基,此乃三虑。”他循序渐进地摊出配合大计的各个环节。

“阿弟,粘罕老儿在朝中嚣张之极,我早就看他不惯,只是他党羽众多,拔之不易,除非暗中除掉他,我手下死士众多,只要除掉老儿,那二虑便不足虑了。”蒲鲁虎露出北族嗜血的一面。

他吓一跳,可不想取了粘罕的­性­命,政治是不流血的么,­干­嘛要打打杀杀,看来女真人要学会尔虞我诈的汉人政治只能留到后世的大清子孙了,忙道:“[奇`书`网`整.理'提.供]殿下,毋须动­干­戈,只需如此……”

他露出­阴­险狡诈的笑容,靠近蒲鲁虎,面授机宜……心想,原来女真人是这样变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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