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芾大眼瞪小眼,恍然大悟:“原来你两个是兄妹,莫怪都姓红!”
玉僧儿瑃情荡漾地瞟着朱芾:“朱官人,奴家和哥哥数年未见,借他一步说话,可否?”
“请便!请便……”朱芾骨头一酥,哪晓得玉僧儿的瑃情其实因她“哥哥”而起。
玉僧儿牵着他的手拐往姐妹更衣的帐篷,一进门,就张开粉臂揽住他的脖子,香吻连连印上他的嘴唇,他初时尚能冷静四顾,以防被人看出破绽,渐渐亦把持不住,热烈地回吻她。
半晌,由主动变为被动的玉僧儿推开他,娇喘吁吁道:“冤家,你怎的到此?”
八年了,妙人儿还是这么清丽脱尘,一丝未变!他压下情波,不及倾诉别来衷肠,将来意告知这个红颜知己,玉僧儿也走出初见时的激动,沉吟片刻,轻蹙秀眉:“明日,只怕事有曲折。”
他一愕:“此话怎讲?”
“僧儿从姐妹口中得知一机密,岳帅正为一事烦恼!”玉僧儿徐徐道,“顺昌大捷,官家吃了剂定心丸,派司农少卿李若虚传来密旨:‘兵不可轻动,宜且班师。’北复之任,惟系岳帅一人,天下皆明,独官家愚昧乎?唉,不知岳帅如何自处。”
连青楼女子都晓得的大义,赵构小儿怎会不知,有秦桧这卖国贼在侧,这一对宵小君臣自是只想守着半壁江山,哪顾得什么祖宗的领土!纵观华夏历史,分裂国家者,哪一个不遗臭万年?统一恢复者,哪一个不流芳千古?大英雄原来为此事烦劳,坏了,一向有“忠君”之名的岳飞将如何自处?
“红义士,会食开始了!”一小校在外唤道,打断了“兄妹”俩的谈话。
“哥哥,记得来玉红院找我……”玉僧儿依依不舍的拉住他的手。
“妹子,我……”他不知自己能否去,硬起心肠扭头出帐,外面喧腾正起。
就在他钻出帐门的一刹那,满腔的柔情就被抛到脑后,因为他无数次梦想的一刻正在变成现实,注定成为这古老民族永世传承之精神代言人的大英雄,在这时代无数铁血精英的众星捧月之下向他走来……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岳飞,仍不敢相信自己终于可以加入这个曾远不可及的伟大行列,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自己曾背负的骂名,圣军儿郎的牺牲,乃至不杀信念的动摇……不都是为了这个人么?这个不改农民出身本色的绝世战神,就带着自谦而自负的微笑,混合着文雅和威武的英姿,真真切切地向他走来……
岳飞伸出大手,远远地向他挥动,真诚的声音仿佛自天外传来:“红义士,飞怠慢了……”
即便在这时代经历了无数大阵仗,他还是呆了、傻了、楞了、痴了,就是这么普通的一句话,他知道,自己即便为这个人万劫不复,也认了。
“红义士?”一个人在旁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看清是朱芾,才看清岳飞左右的一大群武将和一位白发老夫子,那些不乏他牢记在心的各位英雄都瞪着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热切地攥住岳飞的手,死死不放,连这时代最基本的礼数都忘却了。
“大帅,小人失礼了!”他赶紧就欲补礼。
岳飞却一把扶住他,哈哈大笑:“红义士不愧性情中人,快入席!”
犒军大宴开始在即,岳家军的将士已坐满了广场,朱芾作了一回引见人:“红义士,这位是李若虚大人……”
哦,替赵构小儿传密旨的就是你哇,定也不是好东西!他没好气地与之见礼,再扫一下四周,将士们的神情充满了出征前的兴奋,显然尚未知道这个消息,朱芾亦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难道也蒙在鼓里?只是岳飞的表情分外坚毅,他想起即将展开的决战,赵构君臣的这一阴谋应该没有得逞,心头稍定。
朱芾又开始介绍一干将领,他自装作初识,跟这些在后世同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亲热相见。到了牛皋处,这外形与他相近的黑碳头一把推开朱芾,越厨代庖起来:“小子,俺跟你一见透熟,莫非以前见过,来,见过俺岳家军最小最能打的嬴官人!”
难道牛皋也能嗅出明日的气味,可千万不能跟三相公见面啊,那时自己还能控制自如么?他一面转着脑筋一面拉住岳雲的手,发自内心道:“小将军大名早已如雷灌耳,抽空让我好好见识你的大锤!”
岳雲面上现出与其雄武外表不相称的羞涩:“红大哥夸奖了!”
“老牛再带你见识我岳家军第一虎将和第一美人……”牛皋不由分说将他拉到一张桌前,“杨兄弟、三姑娘,看看老牛刚交的新友!”
他避犹不及,木木看着那一对璧人中的娇俏仙子,一首后世的天籁情歌自心中和泪淌出: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就偶尔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缘,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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