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我求你们给我留点面子,笨就笨,还把脸丢到外面去。”没好气地撤袖瞪过去,“瞧瞧你做的什么好事,要多大才不用我跟在你后面收拾?”
他站起来,动了动脚,“真是,老子这寨主当得和老妈子有什么区别……”
“大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三当家的脸垮了,眼睛闪闪亮亮的,疑似水纹,“你果然是嫌弃我了,嫌我没学问,又总惹麻烦,做事从不想清楚,我就知道……”连声音都可疑地哑了,“你、你嫌弃我……”
“我还嫌你不会生孩子呢!”过去抬手就敲上他脑门,“神经兮兮的,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一身的毛病?叫你念两本书还跟我讨价还价,老子嫌你早一脚踹了你下山了,管你死活?少给我学女人一样腻腻歪歪的,我最烦那套。”
三当家捂着额头,眉心疼痛地拧着,嘴角却咧着大大的笑花,造型诡异之极。
温良玉不忍卒睹地别过头去,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手下……
“好了,这一折腾天也晚了,小妞,今晚就委屈你在这里呆一夜了,明早我叫宣桑送你下山,没什么问题吧?”
“我有问题!”三当家嚷嚷起来,“为什么要我送?”被点到名的宣桑正是他,这名字是温良玉起的,他本来无姓,便连姓也是从的温姓。
“因为是你把人弄回来的。”温良玉慢慢地道,斜过眼来,“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了。”缩缩缩,一直缩到了身旁小喽〉纳砗螅连片衣角也不敢露出来。开玩笑,外人不知道,这种杀无赦的口气他是听得多了,后果也是领教得多了,哪里还敢吱声?又不是真活腻了。
“不过有点麻烦——”点点额角,“我们寨里没来过外客,又大多都是男人,嗯,今晚你就住我的房间吧,我去和宣桑挤一夜。我保证不会有人敢去骚扰你,可以吗?”
云起扬头看他,一笑,“多谢寨主费心。”
“什么?!”温宣桑跳起来,“大哥你要让这个臭丫头住你的房间?凭什么凭什么?不行,绝对不行!”
眉间闪过煞气,他出口的话依然悠然:“那依你之见,扔到柴房比较好了?”
温宣桑呆一呆,他只是直觉反应不妥,倒没想过要把云起弄到哪里去,听他这样说,一呆之后忙点头:“不错,就是那里好,大不了我借她一床被子。”
“你也觉得不错,那就好办了。”温良玉冲他笑道,“恰好我也不惯和别人睡,你自愿去柴房真是再好不过,记得多带床被子去,初春时候山里入了夜还冷得很。”
“呃?咦?大哥——”
“再∴铝柴房也没了,直接到练武场去蹲一夜马步,听明白了?”满意地看着对方的脸色一点点惨白,又一点点缩回喽∩砗笕ィ这才转过头去。
“我领你过去。”
云起有点吃力地爬起来,好在她坐了大半天,麻痹的血脉也差不多恢复过来,拍拍身上尘土,跟着温良玉去了。
出了千秋堂,亮得有些诡异的月光洒下来,走在与白昼几乎无异的练武场上,云起抱住了双肩,有丝恍惚。
“冷吗?”温良玉注意到她的动作,“入夜山里温度降得快,你怕是不适应。”
“……还好。”她低低地答,“寨主,这里的月亮好亮。”
“是吗?今天是十六吧。”温良玉不以为意地掩口打了个哈欠,“不是有句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吗?”
不是这个意思……这种地方,这种应该暗无天日的地方,为什么却连月亮都这么亮?
“寨主,”她欲言又止,“你不止这条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