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怕是会吓死他的吧,这样的自己,和当年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所以不能说,不能显露,不能忍受他一直单纯信任追随着的眼光掺入哪怕一点厌恶的情绪……再渴望,也必须忍耐。
“大哥,你脸色不太好耶。”温宣桑凑近了点看他,“我真的说错话了?”
“离我远点!”温良玉直觉一手推开。
温宣桑捂着鼻梁伤心地看他,“大哥你果然生我气了。”
“……真想掐死你。”无力地垂肩,省得成天这么烦。“好了,这条算你过了。接着说,再扯些有的没的你给我小心。”
“哦。”温宣桑小心地退回去,“那个——不该、不该不看大哥带回来的书?”
“只是这样?”
“还有……”眼睛心虚地乱瞄,这满屋子随处可见的“证据”想狡辩也辩不过去,“不该把书到处乱放,拿来垫桌脚,堵鼠洞,垫枕头……”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几不可闻。
“第二条。”温良玉向他比出手指,“宣桑,怪不得你从不让别人进这里,宝贝得像禁地似的,原来关起门来就是这么糟蹋我的心意?”
温宣桑心虚地往后缩了缩,“我不是有意的——那些书放着也是放着,我一时顺手就——”都怪他昨晚只顾着补眠,回来拿了床被子就走了,没想到屋子里的“杰作”给大哥看见会是什么后果。
“还敢辩?”温良玉斜睨他,“照昨晚的法子办,减半后十天之内会念会写这里一半书名,有没有什么意见?”
“大哥——”温宣桑可怜兮兮地眨眼。
“原来你比较喜欢原来的分量?”温良玉微笑点头,“我知道了。那就像你希望的那样好了,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听我的,难得你这么有上进心。”
“不要不要,一半就一半好了。”哀怨地吞回到嘴边的讨价还价,这样还叫“不会强迫”?分明是恶霸二选一。
“那么接着说。”
“啊?还有?”皱了眉,不敢怠慢地继续用力反省——反省……
“大哥,可不可以提示一下?”
“昨晚。”温良玉爱理不理地丢给他两个字。
“……”敢怒不敢言,这叫什么提示?说了和没说一点差别都没有!
再反省——
一炷香过去。
温宣桑脱力地趴到桌上,“大哥——你想我怎么死直说好了。”
“果然还是一样笨。”温良玉也无力,懒懒道,“第三条,会错我的意思擅自去睡柴房。”
温宣桑想想,认命道:“算我不好,大哥想怎么样?”
“念在你没因此生病的分上,这条就算了。”温良玉宽宏大量地摆手,继之叹一口气,“真是,我对你实在是太好了。”
“咳咳——”冷不防被口水呛到,一时咳得脸都红了。不及想别的,心里暗叫要糟,果然——
“笨蛋宣桑。”那个人指着他不客气地嗤笑。
“是,大哥说得对。”心情惨淡地附和,还好自己没存了会得到安慰的妄想,现在心里只是小小痛了一下,没受太大的打击。
“第四条,你太轻了。”
“呃?”茫然,这是什么错?
“吃得太少,缺乏锻炼。”接着下评断,一手拉过他细弱的手臂,晃了两晃,严肃地道,“这个是我一直疏忽,总以为你还小。昨晚一下子想起来,你十八岁了还这么点分量,这怎么行?从明天开始,每天早半个时辰起床跟我跑步,一日三餐只要我在都和我一起,明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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