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亚莉回来了。
这天下午,几个女人一块坐在咖啡厅里。咖啡厅里的冷气开得恰到好处,悠扬的萨克斯在厅内轻柔的回旋。高大的玻璃窗外,满地的阳光,被紫金色镶了同样紫色蕾丝花边的纱帘筛得如同紫金薄翼一般。有那么一刻,柳青完全沉醉在其中了。
服务生过来了,优雅地鞠躬:“请问,几位女士喝点什么?我们的拿铁是新到的。”
何雯:“四杯拿铁,现磨。再来几个配盘。”
柳青说:“给我来杯绿茶。”。”
徐亚莉笑柳青:“还是那样。”
借着送女儿到学校,徐亚莉彻底放松了一下。一家三口,游览了那个城市及其周边城市的所有风景名胜。
现在的徐亚莉,看肤色,白里透红,看精神,喜气洋洋。
柳青也笑徐亚莉:“你倒不还是那样了。”
梁丽萍也笑:“你俩绕口令呢?”
何雯闪着她的桃花眼,问柳青:“她现在是哪样了?”
柳青努努嘴,几个人的眼睛就都盯了徐亚莉看。徐亚莉也把眼睛在几个人的脸上逡巡了一遍,几个人同时憋不住笑了。
徐亚莉接着又先盯了柳青,说:“死青子,你先嚼吧,想嚼点什么辣?”
柳青想了想:“水面桃花弄春脸”
徐亚莉:“你就拿我开心!为什么不拿何雯她俩开心。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已是过眼云烟喽。”
柳青:“‘百叶双桃晚更红’嘛。”
如果是十年前,何雯早跳起来了,并且会大喝一声,说人话!现在,何雯只是淡淡地说:“你俩就使劲地酸吧。”
梁丽萍:“干脆直接说,她是第二春来了。”又仔细看看徐亚莉的脸:“不错,好像是又开花了。”
咖啡、茶和配盘都上来了,配盘是几样零食和精致的甜品。
徐亚莉端起杯子,嘬了一口:“哪来的‘又’啊!花,只会开一次,且无百日红。我们都一样,都是残花了。花一样的容貌,花一样的青春,花一样的年华,只在回忆里了。”
柳青用手指指着徐亚莉,咬着牙笑:“你个败兴娘们。”
梁丽萍也冲徐亚莉翻翻眼:“就是,正高兴呢,说什么残花,说什么回忆的。”
徐亚莉叹了一口气:“面对现实吧。盛开又美丽的花,很多,满大街都是,你们和我呢?不是!”
柳青端起茶杯,先闻了闻绿茶的清香,呷了一口,然后悠悠地说:“是啊,盛开又美丽。那份朝气,那份光彩,甚至会烧伤你的眼睛。”
徐亚莉:“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举着美丽的镶钻指甲,露着细腰,踩着酒盅,风摆杨柳,婀娜多姿。那才是花呢。”
何雯对着其余两人笑着说:“听听,这哪像是说花呢,倒像是在说妖。”
几个人又使劲地笑。
柳青向前伸开手,在三个人面前翻转了个来回:“我们这些人,脸黄了,皮皱了,手糙了,腰粗了,确实当不起‘花’这个字了。”斜着眼睛看着何雯:“当然,何雯除外,她就是一个不老的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