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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持续计数:4

是啊,为什么冰川期会突然到来呢?

以末日之前的科技实力,已经能够较为准确地预测像台风、海啸、地震之类的天灾,像这种大型灾难­性­气候,如果是自然演变发生的话,没理由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就突然到来的。

就算是事先没有预测到,但从冰川期突发到完全冰冻,这期间总要有个过程吧?数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一些科技大国作出应对措施了,就像某些科幻小说之中虚构的方舟或者地底基地等等。

然而,他们却没有看到任何应对措施,就像是全世界被这突如其来的末日打了个措手不及,所有人没有任何准备就被冰封住了。

除非,冰川期的到来根本不是什么自然发生的偶然事件,气温下降的速度远远超出了各国的反应速度。

之前没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一来是或许没有想到,二来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也已经不具有任何意义了——反正不管它是怎么发生的,他们现在已经是在这个新世界之中了,与其考虑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如想想怎样更好的活下去。

但这个问题对于谢佳宁来说,却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韩胜当然不是随随便便放任她和秦破天跟着一起来的,他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们,更何况,这还会暴露楼烈和楼心睿之间的兄妹关系,只是谢佳宁的理由说服了他。

他想起了之前谢佳宁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地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的孩子死了,就在那一场末日浩劫之中……他才刚刚十三个月,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我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可我至少要知道,是什么让他死亡的……”她忍住悲怆,并没有在韩胜面前泄露半分,只是维持着冰冷的神­色­,但睁开的双眼仍旧红通通的。

韩胜后来才从秦破天那里得知,末日的一年多之前,他和谢佳宁刚刚有了第一个孩子秦奇,理所当然,才刚过了一岁生日的秦奇那幼小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了这样急剧的气候变化。

——根本不用指望任何奇迹,秦奇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完全是零。

可以说,杀死秦奇的就是这一场末日的到来。

秦破天还能勉强忍住痛失爱子的悲恸,而谢佳宁就完全忍受不了了……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跟她血脉相连,从他在她肚子里开始,感受着他一点点长大,从最初仿佛毫无生命的­肉­球变得会偶尔动弹,然后出生,整晚整夜地将父母闹得不得安宁,活力十足地向世界宣告他的存在。

就算她跟秦破天还能再生第二、第三个孩子,那也是其他的孩子了,谢佳宁无法忘记秦奇的存在,所以她发誓,就算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她也要查清楚末日到来的真正原因。

谢佳宁和秦破天独自探查了许多地方,然而时隔太久,他们没能找到任何线索,最终他们还是将视线放回了反深渊联盟和深渊族——比起联盟这些在末日之前大多籍籍无名的人物,更可能知道一点内幕的还是保留着较完整编制的深渊族。

当然,想也知道,以谢渊的­性­格,不管他是否知道事情真相,都不太可能轻易地就告诉他们,因此,这对夫­妇­最后还是选择了跟联盟合作,逼问深渊族。

不过,谢佳宁也申明了,这仅仅是他们两个的个人行为,与散人联盟无关。

韩胜对于这样的事也是多少有点怜悯,虽然他很清楚这两人根本不需要,思考之后还是认同了她的理由。

秦奇并不是唯一一个死在末日之中的孩子,只不过绝大多数的父母或者各分东西,或者一方已经死去,或者忙于生存根本无暇去想这个问题,大概也只有像谢佳宁和秦破天这样恰好又凑到了一起、也不必担心生活问题的人才有空来思考这些吧。

谢佳宁直直地盯着楼烈,楼烈并没有扭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但也没有给她想要答案。

“……我不知道。”

巨大的失望,但谢佳宁多少有所准备,她很快就调试过来自己的心态,反正原本就没有指望能够从楼烈这里一次就获得所有的答案。

楼烈转过头去,看向她,“虽然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不过……我想,如果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果还有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大概也只有族长。”

谢佳宁点点头。

这样的说法也只是聊胜于无。

她早就知道,如果各国没能做出一点反应也就算了,假使高层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又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将事情还转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不是将事情告知普通民众让所有人陷入恐慌,而是将事情有限度地告诉范围之内的人和自己亲近的人,试图避祸,或者跟家人度过最后一段时间,这样一来,这个消息就会流传开来,只是有限度的流传而已。

如果要说活下来的这许多人之中,有什么人的身份足够知道这样的事情的话,那么无疑就是身为深渊城渊氏之主的谢渊,或许楚明玉也可能知道一些。

这个真相或许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毫无用处,谢佳宁却愿意以一切她付得起的代价去交换——但谢渊从来不是一个懂得知足的人,谢佳宁虽然想查清楚这件事,却也没有失去理智,她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秦破天受制于人。

韩胜却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直至此时,楼烈仍旧称呼谢渊为族长,这是他下定决心的表示吧。

他叹了一口气,“你们两兄妹大概还有些话要说,我们就先出去了。”

说完,他就拖着莫影走了,而秦破天也安慰­性­地扶着谢佳宁走出了地窖。

现在地窖之中又重新只剩下楼心睿和楼烈两人,虽然周围有发光植物充作光源照明着,地窖中仍旧昏暗不堪,楼心睿借着这一点光亮打量兄长,或许是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数日的缘故,他有点狼狈,躲避着她的视线。

“哥……”她又叫了一声。

楼烈最终还是开口道:“小妹,我以为我刚刚所说的话已经够清楚了……你还记得吧,那次父亲从深渊城回来之后所说的话。”

她当然还记得。

他们的父亲楼海在她八岁那年,曾经因为在研究方面超卓的才能而被深渊城绑架,虽然后来终究由国家Сhā手压迫深渊城放人,但那已经是他被绑架之后的第九天了。

楼海并不想跟深渊城合作,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泄露给深渊城的话,那些东西绝对不会被应用于正道上。

他虽然不是一个滥好人,但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造成无数人的伤害,因此,他被绑架的最初是抱持着宁死不屈的信念的。

但是他很快屈服了。

深渊城的深氏之主,当年的楚深只用一句话就让楼海轻易地屈服了,“你要想清楚……国家或许能够保护你一辈子,但不可能保护你的家人一辈子,让我想想,你的妻子、儿子……还有小女儿?”

楼海最终同意了楚深提出的交换约定,他泄露深渊城所需要的东西给他们,而深渊城保证永远不再向他们出手——最后与其说是国家的Сhā手让他被放出来,还不如说因为这个约定的存在,他才得以获得自由。

其实楼海也很清楚,这个约定的意义并不是真的如字面上那样,深渊城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的价值呢?这个约定对于双方来说心照不宣的实际意思是,他长期提供研究成果给深渊城,作为交换,深渊城不能影响他的生活,也不得对他的家人出手。

那时年纪尚且幼小的楼心睿还在迷恋英雄的时段,对于她来说,或许父亲和哥哥就是这样的英雄吧。

虽然她总是觉得很疑惑,为什么英雄们总要对周围的人隐瞒他们的身份呢?

她还无法理解父亲被绑架的事,对于她来说,这是英雄一般的父亲打倒了坏人回来了才对——当她同言无忌地将这崇拜告诉父亲的时候,却得到了楼海反常的苦笑。

“我不是英雄啊,只能是那些跑龙套的杂鱼而已。”楼海苦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样子她至今记得十分清晰。

后来,她才渐渐懂得了父亲的意思。

英雄们为什么总是隐瞒身份不与其他人交往呢?

——因为一旦有了牵挂,英雄就不再是英雄了。

只有毫无牵挂、不被任何人、事、物所牵绊才能称之为英雄,正是因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无所牵挂,就连死亡也毫不畏惧,所以才是强悍的英雄。

一旦有了牵挂,有了弱点,那么英雄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从回忆中苏醒,楼心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哥你那句话的意思是……?”

“是的,我要斩断羁绊,才能真正变强。”

第 85 日

把地下室留给那对兄妹交流,其他人走回地上。

秦破天看了一眼韩胜等人,难得地扶了扶谢佳宁的肩。

“别哭啊,在别人面前掉金豆豆多丢人啊。”

谢佳宁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一圈,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再也绷不住了,一边是眼眶里的泪掉了下来,另一边嘴角却勾了起来,用力捶了秦破天的肩膀一下。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秦破天一边说,一边还用食指故意抹了抹脸颊。

谢佳宁就稍微有些感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秦破天还荒唐得很,­性­格又嚣张,打扮还很非主流,看他把自己好端端的名字改成现在这样就知道了,结婚之后他倒是稳重了许多,但无论是稳重的现在还是荒唐的过去,他却很少这样放下面子只为搏她一笑。

但是丧子之痛,岂能不悲?

尤其是她又在秦奇这第一个孩子身上投了太多心力。

她还记得为秦奇取名的时候,两人还争这个命名权争了半天,最后由她胜出,却取了个取笑秦破天的名字。

秦破天的本名叫做秦弈,弈的意思就是下棋,于是她就很理直气壮:秦弈下出来的崽不叫秦棋能叫什么——当然,得到了秦破天的强烈反对,下崽的人是她,又不是他,这么丢脸的名字,他当然要强烈反对了,最后两人只好互相妥协了一下,改棋为奇。

当时越是甜蜜,现在回想起来却越是苦涩。

秦破天看她的脸­色­又逐渐沉了下去,长叹了一口气,对其他人点点头算作告别,就扶着谢佳宁从边上韩胜寝室后面早已开好的小口子出去了。

剩下的人还能听到远远的他对谢佳宁说道:“别哭了~啊,我们现在就去努力好不好?再生他个十个八个的……”

“你以为我是母猪啊!”

“哎……”

韩胜等人面面相觑,又是忍俊不禁,这个秦破天倒是意外地有意思。

等到气氛差不多平静下来,留守的燕华咳了一声,问道:“怎么样了?”

韩胜无奈地摇摇头,“回答倒是回答了,可惜是个哑谜,只好等小睿上来问问她了。”

“我明白了,”燕华点点头,换了个话题,“话说回来,深渊族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说到这个话题,韩胜不由得正了正脸­色­。

按照深渊族那里最新传来的消息,最近的深渊族很闹腾——确切的说,是楚明玉很闹腾。

深渊族内部两大势力,楚明玉一直想取谢渊而代之,不过他的脑袋很清醒,自家斗归自家斗,在面对联盟的时候却是一致对外的,不过出乎联盟预料的是,这次闹起来的并非深氏和渊氏两支,而是深氏内部自己在闹腾。

具体说起来,就是楚明玉和原本效忠于楚深的深氏­干­部们在闹腾。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当楚深死了,原本可以效忠于他的各个深氏­干­部就都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了,依附于楚明玉、借助他楚深之子的名头只是一时权宜之计,保证在他们还没彻底抱成团之前不会被谢渊吞并,事实上,谁都在想着独立出来自己单­干­。

——于是现在,矛盾爆发了。

事情的起因是楚明玉的搭档青蝎“毫无理由地”杀死了深氏一支除了楚明玉以外地位最高的­干­部,而这件事又被服侍他的一个侍女“不小心”看到了,于是,那个侍女“勇敢地”站出来指证了青蝎。

事实上,韩胜在看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楚明玉要对这些深氏­干­部出手了?

显然,不少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半天,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深渊族,超过六成的深氏­干­部们纷纷联名要求楚明玉严惩青蝎。

楚明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要求让那个侍女出来跟青蝎当面对质。

深氏­干­部们认为这是他看到一下子有那么多人反对,服了软,当然答应了这个合理要求,结果,那个侍女出现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就被当着所有人的面冻成了冰雕,还被青蝎“不小心”碰了一下,倒在地上彻底碎成了数块。

谁都知道控冰是楚明玉的异能,还没等那些­干­部们反应过来,之前联名的­干­部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被楚明玉和他的下属­干­掉。

——而且是光明正大地、没有任何掩饰地当着周围人的面­干­掉。

这一下就是捅了马蜂窝了,深氏被鲜血染红,剩下的人人人自危,彻底乱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另一个传言逐渐扩散了开来:据说楚明玉半残了,虽然还能走动,但已经无法进行任何激烈运动,众人努力观察,果然他走路的样子看上去怪怪的。

不过很快,就没有人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因为多嘴多舌的人也跟之前那些­干­部一样,被­干­掉了。

差别只是,这些人不是光明正大的被杀,而是毫无原因地失踪。

前一天晚上一起睡觉的,第二天醒来边上的人就发现枕边人不见了,或者独自去办什么事了,却再也没有回来,甚至还有去上个厕所就失踪的。

楚明玉用行动教给了所有人,什么叫做噤若寒蝉。

正大光明地杀掉那些­干­部是在杀­鸡­儆猴,让其他人看看跟他对着­干­的人会有什么下场,而乱嚼舌头的神秘失踪,则是让人知道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自从上次深渊和联盟交战以来,深渊族原本就已经减员了一千多人,这次深氏的血洗损失的人数虽然不如上次,但死的全都是核心族人,单论造成的影响来说,却是要多得多。

人数始终是深渊族的短板,深渊族的男女比例接近一比一,往好了说,这自然是利于后代传承,但这同时也说明了一点,深渊族的男­性­人数还不到一万,而除了少数人之外,是很少有女人能够上战场的。

经历了这两次减员之后,深渊的男­性­人数直接降低到了八千,形成了现在这种绝无仅有的男少女多的状况,就算他们能够作战的人数比例比联盟高,就算他们的炮灰比联盟多,也掩盖不了他们越来越后继乏力的事实。

韩胜不关心楚明玉到底抽了什么疯,他的半残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深渊族的动乱对于联盟是一个天赐良机,这点就算是傻瓜也看得出来。

双方本来就是敌人,没必要讲究什么道义,趁火打劫是理所应当的,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劫要怎么打?

谢渊的态度实在难测,深氏爆发出如此大的问题,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安抚阻止动乱,也没有要帮其中任何一方的意思,让人实在吃不准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礼拜又加班咯~状态不太好,先发了再说= =

第 86 日

几人只来得及商量了一小会儿,楼心睿很快就从地下室之中上来了。

她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异状,甚至还有几分冷静自若,不甚婉转地将楼烈之前那一番话的含义转告给了几人。

“想要变强而斩断羁绊……?”韩胜疑惑地复述。

——这听上去很奇怪。

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奇怪,而是楼烈所作所为跟他所说的根本不符。

如果说他叛变是为了斩断原本属于反深渊联盟的羁绊的话,难道在深渊族的就不算是羁绊了吗?

确实,楼烈在深渊族的地位很尴尬,既处于金字塔最高层的顶端,又身为外来者而不被原本的核心族人信任,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存在于人类社会之中,就会存在羁绊吧,哪怕并不是亲情、友情、爱情这样美妙方面的羁绊,而是厌恶、排挤和冷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是一种另类的羁绊。

“嗯。”楼心睿点点头。

韩胜却是轻轻地一挥手,“不对,如果他这么想,应该去参加散人联盟才对……”

如果真的是为了这个理由,或许他厌倦了争端、脱离反深渊联盟加入散人联盟还比较有可能,至少这第三大势力对于成员之间来说是最淡漠的了。

“我不认为他在说谎。”莫影平静地截断了他的话。

韩胜一时语塞,楼烈并不是在说谎,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深深疑惑着,明明目标就在左近,楼烈却像视而不见一般执意向右。

这可不是能够用“地球是圆的,不论怎么走最后一定会是殊途同归”这种话来解释的。

一时的寂静中,原本正在守门的守卫进来禀报说,联盟战士第七小队的队长有事要商议,韩胜就让守卫带人进来。

既然是战士队的小队长,所谈论的话题也不外乎是关于联盟战士队的,现在在这里的五人之中,韩胜和燕华本来就是联盟副盟主,莫影是联盟第一小队的队长,就连管东临也是第五小队的队长,只有楼心睿身上没有任何职务。

再加上她跟他们继续谈论楼烈的话题也有些尴尬:说楼烈不好,那终归是自己的兄长,但一味为楼烈说好话,那又是明晃晃地打脸,趁着这个机会,她索­性­告辞。

走到帐门口,就跟那位第七小队队长沈含笑撞了个正着。

楼心睿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她听妃子说起过沈含笑,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是目前联盟战士八个百人队队长之中唯二的女­性­,而另一位女­性­队长就是第二小队队长,跟楼心睿打过交道的叶季。

沈含笑人如其名,见面都是带着让人感到春风拂面的笑意,她的长相也是不俗,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按照妃子的说法,她对于这两位都是嗤之以鼻的,在她心目中最厉害的女人当然是燕子,其次就是楼心睿,叶季沈含笑什么的,肯定是比不上楼心睿的啦。

楼心睿倒是见过叶季出手,说实话,光论身手,无疑还是叶季更胜她一筹,不知道这个沈含笑又是如何——只是她现在有了第三异能的辅助,这段时间也在私下跟风燎演练过几次,将第三异能运用于战斗之中,那产生出来的效果堪称逆天。

不管怎么说,她对于沈含笑还是有着一份好奇和跃跃欲试,比起有兄长燕华和翼族支援的叶季,沈含笑在八个小队长之中虽然排名倒数第二,却是出身于小族,虽然外貌也为她加了不少印象分,不过终归也是她有那个能力才是真的。

沈含笑显然对她这个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也有几分好奇,带着微笑着向楼心睿点了点头,就大大方方地向其他四人打招呼。

韩胜、燕华和管东临当然也是一一回复,只有莫影还是一副淡淡的老样子。

或许是因为顾及还没完全走远的楼心睿,隔着一层帐篷还能听到沈含笑没有立即提起来意,反而邀请人一起去晚上的活动,楼心睿稍微停了一下脚步,因为沈含笑邀请的不是别人,正是莫影。

她想起了妃子在提到沈含笑的时候同时提起的一个传闻,或者不如说,这个传闻才是妃子最想对楼心睿说的——沈含笑似乎对莫影有意,妃子大概是从风燎燕子那里得到了什么风声,特意来提醒楼心睿这件事的。

虽然想说自己完全不在意,不过楼心睿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直到莫影一句冷淡的“没兴趣”隔着帐门传来,她才再度起步走掉。

沈含笑跟韩胜等人商量完毕事情,才带着笑容离开。

只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笑容似乎有着一丝僵硬,只是勉强地挂住而已。

莫影虽然以前也会拒绝别人的邀约,其中也不乏沈含笑的,不过用如此冷淡的语气还是第一次,而且那拒绝的理由也与以前不同。

确切的说,他以前拒绝根本不说任何理由,只是直接地说不去,而这次这句“没兴趣”就让人想多了,是没兴趣跟沈含笑出去玩呢,还是对沈含笑没兴趣呢?

不管是哪一种,沈含笑的面子都是挂不住的。

她这样­性­格大方的美女不论到哪里都很吃香,受到这样的冷遇应该很少吧,尤其是来自于自己在意的人,又是在他们面前,那打击一定是非比寻常的大了。

燕华和管东临本来就是来专职守门的,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现在事情告一段落,又遇到这样有点尴尬的气氛,就立刻转身告辞了。

韩胜有点无奈地数落莫影,“我说,你拒绝就拒绝吧,好歹也给人家含笑美女留点面子啊。”

莫影不可置否,没有任何反应。

韩胜啰啰嗦嗦了一番,但莫影就是油盐不进,他索­性­嘴上乱跑了起来,“你还没搞定小睿吧?而且,你就是喜欢小睿,也应该给含笑美女一个好脸­色­啊~”

“为什么?”莫影这次倒是有反应了,很认真地询问。

“看看小睿会不会为你吃醋呗。”韩胜甩了他一个“你真是笨蛋”的眼神。

莫影还是一副淡定的脸,只是语调难得地有点迷惑,“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其他人而让我喜欢的人不愉快。”

虽然已经习惯了莫影的常识缺失,不过这时候韩胜还是用一种看火星人的目光看着他,沉默良久,才黯然长叹:“没救了没救了……又一个气管炎诞生了,还是八字都没一撇就被管得死死的了……”

此刻的楚明玉正在做复健,身体因为过度的劳累而不断出汗,但他却仿佛没有觉察到一样,用力锻炼自己的握力。

回到深渊族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感觉的减弱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也难以把握平衡,仅仅是普通的走路,就因此摔倒过不少回,他就像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婴儿那样,但却固执地拒绝所有人的帮助,一次次地摔倒,一次次地爬起,不知道用了多少努力才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好在一切已经熬过来了,他度过了最初最艰难的时期,虽然五感的削弱是不争的事实,但至少现在他不必做什么都依靠别人。

即使是苦难也会成为一种成长的养料,再加上这段时期深氏的动荡作为催化剂,任何人都能明显地看出,楚明玉已经跟之前的自己完全不同了。

­性­格还是一样的狂妄嚣张、睚眦必报,但已经从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历经挫折的男人——这是由他自己的痛、别人的血所带来的成长。

以前的楚明玉不在乎人命,并不是因为他理解了人类死亡的概念,而是周围的耳濡目染,对于他来说,杀人就是一种残忍的游戏,其本质并没有多少差别。

但他现在真正懂得了,死亡意味着什么。

其实并不是不怕的,心中的忐忑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虽然他见到过不少人的死亡,但那些人的地位只不过蝼蚁,而且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危害。

但是这些深氏的­干­部不同,贸然行动所带来的结果可能是自己的死亡,最初当众­干­掉那个侍女所引发的反击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根本无法入睡,因为他惧怕自己第二天早晨被人发现冰冷地躺在床上,再也无法醒来。

一直被楚深保护着,而后那些人要利用他的名号也不会危及他的生命,楚明玉曾经一度认为这些人虽然是利用自己来团结深氏的势力,但自己以后一定能够凌驾于这些­干­部之上,让他们心悦诚服地认自己为主。

然而他却从来没有深入想过——凭什么?凭什么认为这些狡猾的临时下属最后一定会被自己折服?自己有什么足以让他们值得效忠的?

一厢情愿的乐观,狂妄自大的傲慢。

这就是一直以来一帆风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挫折所带来的坏影响,所以这次意外地半残,对于他的­精­神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到了现在再想起来,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青蝎帮他下定决心,或许他会就这么消沉下去,然后彻底沦为深氏­干­部们的傀儡。

甚至那也称不上是在下定决心,而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暴自弃。

——反正他已经是个废人了,还怕什么?怕死吗?或许死了都比这样活着好。

楚明玉一直认为自己是不怕死的,他认为怕死的人都是懦夫,而他当然不想做个懦夫,所以他可以自暴自弃地去挑衅那些深氏­干­部。

然而当对方的反击真正危及自己的生命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是怕死的。

不是因为懦弱,而只是想活着。

想要活着,所以不想死去——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跟懦弱与否、畏惧与否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被逼到绝处的时候,他才开始正视眼前的局面,而不再想着借助死亡来逃避。

幸运的是,这醒悟的时间还不算晚,他还来得及破釜沉舟的一击。

然后,他赢了。

看着其他人对自己噤若寒蝉的样子,心中无限感慨。

以前或许也有人怕自己,但那是因为惧怕自己喜乐无常而迁怒于周围,就像是惧怕一个孩子哭闹,而现在,却是因为真正地畏惧着楚明玉才如此表现。

他不再因为自己残忍的游戏而杀人,而是因为理解了死亡的含义,坐在这由自己造成的尸山血海之上,所自然而然产生了睥睨天下的傲慢。

第 87 日

“咚咚”的两声传来,终于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楚明玉。

“什么事?”他的口气一点也不客气,因为在这种时候还会来打扰他的只有一个人。

果然,青蝎很快出现在门口,边上还跟着一个大约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他不在乎地开口,指了指跟着他的那个人:“他来带话,谢渊有事找你。”

来人像是在确认这个消息一样点点头。

楚明玉抬头看向那个人,有些诧异。

他就是立于深渊族金字塔顶端四人之中,楼心睿唯一没有打过照面的唐潜,虽然这是这次动荡后谢渊第一次找他,不过作为深渊族的副族长、谢渊最信任的手下,仅仅来­干­这种跑腿传话的活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不过,这也足以证明谢渊对这次谈话的重视了。

楚明玉很快压下这点诧异,一副不屑于跟唐潜说话的样子,语气之中是满满的不耐烦,“知道了。”

既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不过唐潜似乎真的只是来传话而已,毫不在意这样暧昧不清的答复,很快就走掉了。

青蝎目送着他离开,问道:“你想怎么做?”

楚明玉随口回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是以往那样明明在意却又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而是真的不在意,带着楚明玉特有的傲慢和以前所没有的一丝悠然。

楚明玉是半天之后的下午才去见谢渊的。

唐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些,早早地就等候在门口,伸手拦下了跟在楚明玉身后的青蝎。

楚明玉略微皱眉,看向他。

“族长只想见你一个人。”唐潜与他对视,平静地解释道。

楚明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对青蝎点了点头,示意他安静,然后独自推门而入。

谢渊的房间摆设很空旷,但桌子上却乱七八糟地堆着各种没看完的文件,架子和床倒是还算整洁,此时他正靠在打开的窗台上,看向外面。

楚明玉并不是第一次来谢渊的势力范围,这个房间也进入过不止一次,不过通常都是有青蝎陪着他一起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渊氏的地盘。

听到开门声,谢渊直起身体,转过身来面对楚明玉。

“你一个人来的?”他随便靠在窗边的墙上说道。^非常文学^

楚明玉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你让唐潜拦住搭档的吗?”

“是没错,你的胆子倒是大了很多。”

“有什么好怕的,那么多人看着我进来,你敢在这里动我的话……”

谢渊突兀地笑了,截断他的话,“敢在这里动你又怎么样?”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神­色­。

随着这一丝神­色­变化,楚明玉的脸­色­微变,身上的肌­肉­紧张地绷起。

即使他已经有了防备,仍然没能捉住谢渊的行动轨迹,只来得及拔出随身的武器挡住谢渊投掷过来的短匕,身体在被匕首上所带的电电得微微麻痹的同时,谢渊已经跨过了半个房间的距离,另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边上,刀身上传来的微弱电光刺得他的脖子一阵激痛。

“本来以为你经历了这点事也该成长一点了,没想到你那么天真……就算我在这里杀了你,有几个人会为你报仇?就算报仇了又怎么样……你已经死了。”

楚明玉瞳孔紧缩,他从谢渊的身上感到一阵杀意——不是那种随便放出来吓人的杀气而是真切的杀意。

可是——为什么?

谢渊当然有铲除他的理由,尤其是在他近乎于同一深氏之后,只要­干­掉了楚明玉,深渊族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反抗他的意志。

但……这么说或许很可笑,楚明玉一直觉得谢渊不会真的杀他。

是因为他跟谢渊很像?或者是因为谢渊曾经几次帮他?反正事实也是如此,谢渊从来没有对他真的下过狠手。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谢渊大笑出声,“你以为以前我没有杀你,就代表永远不会动你吗?还是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因为什么?怜悯吗?”

楚明玉脸上憋出了一阵红,这是恼羞成怒。

他恼怒的并不是谢渊嘲笑他天真,而是谢渊看穿了他以为谢渊不会杀他这件事。

虽然被制住了,但他的异能还是可以发动,正当楚明玉打算爆发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谢渊却突然放开了他,刚刚那有如实质的杀意也消失了。

“算了,这是我最后能教你的事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松懈。”

刚刚凝聚起来的力量一拳打到了棉花中,这种滋味可并不好受,不过楚明玉现在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为谢渊刚刚的话而诧异。

他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因为刚刚短暂交锋而混乱的呼吸,问道:“最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谢渊拾起了刚刚投向楚明玉、被他打落地上的匕首,将两把匕首Сhā回鞘中,一边以一种堪称闲散的态度在房间内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坐姿也很与众不同,双腿盘起坐在位子上,右手支住下颚,“我要离开了,以后深渊族就是你的了。”

“……啊!?”

一瞬间,楚明玉以为自己幻听了。

谢渊要离开深渊族?把深渊族交给他?这意思是说让他来当深渊族的族长吗?

谢渊没有管楚明玉的混乱,径自评论道:“虽然还是不成熟,你最近的表现还算让人满意,也算到达了最低的及格线吧。”

楚明玉带着狐疑看向谢渊的双眼,然后再度确认了一个事实: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他忍不住追问。

明明是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但是在这样轻易地被谢渊抛给自己之后,喜悦和激动的感觉却远远没有想象之中那样多。

“因为我玩厌了,我本来就不想当族长或者什么渊氏之主。”谢渊仍旧以平静的口气说道,“局限在一座深渊城或者这个深渊族之中,满足于权力,跟人勾心斗角或者战斗,你不觉得这样的日子太没意义了嘛?”

“这个世界之上,无论是末日前的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有趣的东西比这些东西多多了,凭什么我要被限制在这种狭小的地方?凭什么我要为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奋斗?凭什么我要遵守身为大多数人的弱者制定的规则?”

楚明玉呐呐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一直认为谢渊跟自己很像。

确实,说他们是同一种人也没什么错误,但至少有一点,他们是不同的。

——楚明玉从来没有从谢渊身上感到过任何对于权力的野心和欲|望。

他志不在此,或者说,他跟楚明玉重视的东西并不相同,至少权力这种东西,就完全不放在谢渊的眼中。

谢渊其实并不想当什么族长和渊氏之主,只是和有楚深庇护的楚明玉不同,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父母早亡,借助楚深的力量得到权位,如果谢渊不这么做的话,身为前任渊氏之主的遗孤,如果有除了他以外的人代替了他父亲的位置,谢渊的­性­命立刻会像风中残烛一样。

过一辈子躲避追杀的生活,就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到处逃窜,或者索­性­被杀死在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狭小暗巷之中——如果不想过这样的日子,那么成为新任渊氏之主是唯一的路。

对于一个下属和首领来说,双方都是互助互惠的,下属拥戴并保护首领,首领带领并庇护下属,然而当一个首领并不在意下属的拥戴时,这种关系就无论如何无法成立了。

原本的谢渊需要借助渊氏的力量来保命、来抗拒楚深的控制,但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他已经拥有了堪称世界巅峰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中,深渊族的势力也远远没有完全覆盖,也就是说,只要离开了深渊族,他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我喜欢自由的生活,欠渊氏的也已经还够了,所以接下来的人生我要自己来决定。”谢渊的眼中难得地出现了一种名为期待的光,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楚明玉突然有了一个莫名的念头:难道他之前都只是在训练自己吗?训练自己成为一个足以担任深渊族族长的人。

这或许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在意深渊族的族人,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对自己下过狠手,又为什么每每在关键时刻还会拉他一把——因为他需要楚明玉来接下深渊族这个烫手山芋。

明明一直希望的东西,现在却被前任主人以一种弃之如履的态度随随便便地交到自己手上,楚明玉却是一片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发怒不接受,还是愉快地接受?

——或许之所以这么努力,也有一小部分是希望得到承认。

深渊族其他人的,死去的父亲楚深的,青蝎的,还有谢渊的。

他希望证明自己不仅仅是二世祖,不仅仅是依赖父亲的权力作威作福,即使脱离了楚深的庇护,他也能够做得足够好。

这是否也算是谢渊对他的一种承认?

谢渊却是没有等他继续沉默的意思,有几分心急地说道:“如果你没有异议,那么我会尽快准备继任仪式。”

最后,楚明玉只能闷闷地吐出一句:

“——我明白了。”

上个礼拜彻底杯具了,跟人去杭州乐园玩,结果坐过山车把脖子扭了……按摩拔罐什么都不顶用,最后还是请专业人士出马给我复位了一下颈骨= =……嘎嘎

末日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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