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其他学科一样,随着我们对历史事件的观点的改变,随着每一代新人对历史事件的兴趣的改变,历史著作的撰写也在不断的变化之中。本书反映了这些变化,它呈献给读者的是大多数专业人士今日心目中的亚洲史。它的及时性,它收集新近事件的完备,成了它的重要优点。亚洲史是一个迅速发展的知识领域,放弃西方史长期以来分别讲述单个国家的做法,而将它作为一个整体的历史呈献给读者的时候已经到来了。不论用何种标准衡量,亚洲史在全球舞台上至少与其他地区的历史同样丰富,同样悠久,同样重要。21世纪的世界看来多半会以亚洲为主导,它的影响将超过它那传统的和光荣的过去。我们需要更多地了解它,包括了解它的现在和未来,而达此目的的最佳方法,就是学习它的历史。修订的第四版第四版包含了更多有关整个亚洲妇女阅历的内容,增加了六处独立加框原始资料,这些资料给学生们提供了直接观察重大历史事件、人物和问题的机会,有利于促使他们进行分析和思考。地图的说明文字也有了改进,以便学生们对地理环境有更多的了解。每章末列出了若干加了注解的推荐网站,为学生们指出了扩展研究内容的途径。根据读者建议,所有有关日本的章节都增补了新材料,因而这个新版本大概更为均衡。其他章节的许多地方也增加了新内容,而探讨当代世界的章节都对新近事件有所涉及。鸣谢任何人的著作都不可能真正独立完成,我之所以敢于冒昧承担本书的撰写,无疑是其他许多学者所促成,他们有的是我在密歇根大学或其他地方的朋友和同事,有些则是我通过其作品才得以熟悉其姓名。我对所有这些人的感激之情是难以言表的,我永远无法指望能够报答他们。尽管我的感激永远不可能到位,我仍然要对一些不嫌麻烦读过部分或全部手稿、同我交换过意见以及指出过我的错误的同事和朋友们表示我的谢意:Dilip Basu、Michael Cullinane、Karl deSchweinitz、Roger Hackett、Karl Hutterer、Victor Lieberman、Thomas Trautmann 和 Philip Woodruff 等诸位教授。James Chan 阅读了全部手稿,提出了宝贵的批评和改正意见。我也要感谢那些收到出版社寄出的手稿并应邀提出宝贵意见的读者们:Sue Chung (拉斯维加斯,内华达大学)、Ned Dāvis (曼诺阿,夏威夷大学)、 Howard Didsbury (新泽西基恩学院)、 Ron Edgerton (北科罗拉多大学)、 Edward Glatfelter (犹他州立大学)、 Jeff Hanes (厄巴纳—尚佩恩,伊利诺伊大学)、 Justin Libby (印第安纳大学/普尔丢大学)、Chin H Suk(宾夕法尼亚约克学院)、C K Yoon (詹姆斯·麦迪逊大学)、 Ming瞭ePan (苏尼奥斯威戈)、 Lisa Hollander (杰斐逊学院)、William F King (圣安东尼奥山社区学院)、 E Taylor Atkins (北伊利诺伊大学)、 Douglas P Sjoquist (兰辛社区学院)、 Tracy Steele (萨姆·休斯敦国立大学)、 Loretta Pang(卡皮奥兰尼社区学院)和 Sumiko Otsubo(克赖顿大学)。我还要感谢为我修订新版提供了极其重要意见的读者们:Wesley Sasaki睻emura(犹他大学)、Anita Andrew(北伊利诺伊大学)、George Hopkins(西伊利诺伊大学)和 Yong Ho(中国研究所)。不言而喻,书中仍然可能存在的错误、不当之处以及材料安排的失调,当然完全由作者负责。我要同样诚挚感谢国内外许多大专院校研究亚洲的同行们,多年来,通过与他们的合作、交流及阅读他们的著作,我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们一直是而且仍将是我的老师,但我要特别感谢的是我最早的几位老师:John Fairbank、Edwin Reischauer、Daniel Ingalls、Rupert Emerson 和Norman Brown,我曾经以学徒身份向他们每一位学习的情景令人激动难忘,而且我今天仍在向他们学习。我愿意尊为老师的还有那些和蔼、爽快、通情达理、乐于助人、使人愉快的中国人、印度人、朝鲜人、日本人和东南亚人,我曾经在不同时期在他们中间累计生活和工作了很多年,没有他们,我决不可能着手写这样一本书,也根本不会以亚洲研究为终生事业,他们是我的第一流的和最优异的老师,他们使我产生了对他们以及对他们那个世界的爱,正是这种爱促使我开始了对亚洲的研究,这种爱始终支撑我的事业。没有同情就不会有相互了解的愿望,他们给予我的同情始终是充盈满溢的。我还要特别感谢Julie Routson,她不止一次忠实地打印出我的手稿,而且对我进行了持续的鼓励。我的老师和朋友们不仅鼓励我完成这一雄心勃勃的写作计划,而且把它变成了一件愉快的工作。我的妻子 Eleanor 用她的鼓舞,用她对我的手稿的常常充满洞见的批评式阅读,用她始终一贯的支持,也让我感到了写作的愉快。我永远不会忘记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的恩惠,如果他们以及读过这本书的人觉得它尚可接受,如果初涉足此领域的人因阅读此书而走上进一步探索之旅,并进而为亚洲的丰富多彩感受到我的老师们曾经给予我的那种激动,那将是对我的极为丰厚的奖赏。罗兹·墨菲    
作者致读者
任何单卷本亚洲史都不应该比这本极简略的入门书更长,我希望读它的人将它看成被邀请做进一步探索的请柬。篇幅的限制使得必须对亚洲史的所有重要方面进行缩减,放弃对各种材料完全公正地取舍。因此,我试图在这些限制下,多多少少能根据各个时代每种文化或国家的规模、人口以及发展水平,按比例分配篇幅。但是,我们在某些领域特别是关于古代的知识,同另一些研究得较充分的领域相比显得很不够,于是又不得不对上述分配办法进行调整。这样一来,比如,我们对大约公元1500年前的日本、大约公元1800年前的朝鲜和大约公元1800年前的多数东南亚国家的论述,就远不如对印度、尤其是对中国的论述那样广博,因为后者比前者的文化发展要久远很多个世纪,留给我们的资料多得多。也许能给我们一点安慰的是,论述较为简略的这些地区中,任何一个的人口只占印度或中国人口的极小部分,而且那里的文化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惠于中国或印度(或两者兼而有之)模式的示范和推广。所有这些考虑,也许最后一点除外,对中亚地区甚至更加适用。历史时期的划分永远是所有历史学家的一个难题,历史时期的命名也同样棘手。我在本书中有时候不得不既笼统又随意地给它规定一个时间上和地域上的适用范围。本书用的中世纪一词本是一个欧洲名词,它在欧洲历史上有着多种涵义,用于亚洲则不应引起与欧洲有关的联想。在本书如此一般性的叙述中,我们总归需要用一个名词代表“古代”或“古典”与“现代”之间的那个时期,我们用中世纪来代表它,比用其他任何词更简单又更清楚,但它不过是指“中间时代”或“中间时期”而已,我严格地在这一意义下使用它,决不带有那些欧洲涵义或类似的先入之见。当人们叙述不太久远的过去发生的任何事件时,常遇到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我们对大多数人的生活,特别是无文化人群的生活了解得太少,而直到不久前,这些人在任何地方都占绝大多数,但他们留给我们有关他们自己的东西只是一些间接的形迹。我们拥有的历史记录,基本上都是关于高贵者的生活与事迹、国家和王朝的兴盛与衰亡、不朽的功勋与战争、王权和征服。但我们仍然可能在这里或那里抓住普通人生活的隐约显现,我也努力在可能的情况下采用了这方面的资料,其中包括大众文学保存下来的东西,如喜庆节日、民间信仰和群体福利水平估计,不过我很清楚,我能提供的这些大概是挂一漏万。当然,重大历史事件的记载是重要的,他们在本书有限的篇幅中必然占据较大的比重。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引言 季风亚洲—一个完整的研究学习单元(1)
世界的一半在阿富汗以东和前苏联以南的亚洲:它拥有全球人口的一半和远远超过一半的世界历史经历,因为那里现存的文明传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印度和中国远早于欧洲就有了高度发达的文化和技术,它们在经济上、政治上、文化上和技术上,都曾经领导世界达2000多年之久。朝鲜、日本和东南亚在罗马帝国消亡后的几个世纪内发展了它们各自的高度文明,而当时的欧洲却仍处在异族入侵的黑暗时代和漫长的中世纪。亚洲的伟大传统和生气勃勃成长中的近代亚洲国家及其经济,给学生们提供了丰富多彩的人类经验记录,这些记录涉及文学、哲学和艺术,治国方略和君权创建,以及人们多种多样的生活,但最重要的也许是对普遍人类状况和问题所采取的态度和处理办法。印度、中国和东南亚的土地面积远远超过整个欧洲的一倍半,它们都拥有同等丰富的多样的文化。日本虽然较小,却有着另一类经验,有另一种引人入胜之处,因为日本以其独特的方式成功地实现了与近代西方接轨。所有这些主要亚洲文明都值得学习,它们的历史也越来越多地被纳入大学必修课范畴。但是我们应该把它们看成是更大的整体亚洲的一部分,就像我们在研究法国时把它放在欧洲内部来考察,同时也把欧洲史看成由其各个部分的历史所组成。本书通过亚洲几大文明传统的历史来讲述亚洲史,是初学者的入门书。随着叙述的进展,不同的章节将把这些文明彼此联系起来,把它们与西方史联系起来,叙述西方和东方两大传统如何在16世纪初欧洲扩张时期相互融合。了解亚洲是了解我们生活其中的世界所不可缺少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亚洲已经越来越深地卷入我们的生活。但是,亚洲经验的丰富和深刻,也许是给研读本书的学生们更加重要的奖赏。地理在地理上,习惯认为亚洲大陆起始于苏伊士、伊斯坦布尔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和前苏联的乌拉尔山脉,因此,它占据了整个欧亚大陆块东边五分之四地区,面积超过1700万平方英里,是地球上最大的一块大陆。但是,这些习惯的分界线,特别是乌拉尔山脉,并不代表自然景观或文化的重大或突然改变的地方。乌拉尔山脉比较低,容易跨越,覆盖大部分北欧和北亚的北方松柏林带在它的两边延伸,很少间断,这是一个人口稀疏、降雨量少、季节极端温度差很大的地区。与此类似,苏联在乌拉尔山脉以东地区的南部三分之一,也是其西部地区的延伸。这是一个干旱地区,它向东融入人烟稀少的沙漠地带,它那传统游牧或逐水草而居的文化,至今仍与俄罗斯文化以及印度、东南亚、中国和日本的文化形成鲜明对照。中亚这个干旱沙漠地区的很大部分,在公元8世纪初就被穆斯林入侵者征服,后来逐渐变得与其西边的阿拉伯国家和与其毗邻的伊朗相似。中亚的大多数居民起源于土耳其族;有些土耳其人族群曾经不断向西迁徙,到15世纪征服安纳托利亚,即今土耳其的亚洲部分。季风亚洲的降水量分布特点是:最大降雨量集中在沿海及喜马拉雅山脉的迎风面。亚洲南部和东部边缘地带,无论在自然条件还是文化特征方面,都与中亚地区完全不同。这里的降水量一般很充足,仅仅某些地方偶尔有干旱,在海洋的调节下,气候相当温暖;除最北边外,冬天也很少严寒。这就是我们称之为“季风亚洲”的地区,它与亚洲其余部分之间多有高山阻隔,使海洋对气候的影响达不到中亚。在夏季,比地球上任何地方离海洋都要远得多的巨大欧亚大陆块中央区迅速升温而形成热空气团。热空气上升时,周围海洋上饱含水蒸气的较冷空气涌入,到达陆地上空后便释放所含水蒸气,形成降雨。特别是遇到丘陵或高山时,被迫上升的湿气团迅速冷却、凝结而成豪雨。因此,在欧亚大陆东南部新月形地带和中亚之间的山脉的近海一边,夏季降雨量较大。到了冬季,受海洋调节作用较少的欧亚大陆中央区便迅速降温,到12月之前就被较重的冷空气团控制,海洋则因保存着夏季吸收的热量而较温暖,于是风向反转,从中央区吹向有着温暖上升空气的海洋。在季风亚洲的北部,这些向外吹的冬季风温度很低且不含或仅含很少水汽,因为它们来自干燥的中亚。到5月或6月,依地区而定,中亚又开始升温,海洋上的潮湿气团再次涌入,又一次产生季节性降雨。以上极其简化的描述基本符合实际情形,但季风的作用机理实际上要复杂得多。有人说,“每个小学生都懂得季风的运作,印度气象学家却仍然对它感到迷惑。”春、夏季风来临日期和持续时间的多变是众所周知的,在很多地方的不同年份相差极大,有时引起水灾,有时引起旱灾。东南亚诸岛还能从冬季风获得雨水,这是因为冬季风到达这些岛屿前已经吹过了大片海域,携带着很多水蒸气。这一点在较小程度上对日本也适用。季风亚洲的人口密度分布请注意高降水量与高人口密度在地域上的一致。主要的例外是平原占优势的中国东北部以及多山和热带丛林因而人口稀疏的印度尼西亚诸岛(爪哇岛除外)。人口密度总的说来还算充沛的降雨量,以及在内陆方向山脉屏蔽下形成的不太严寒的冬季,是造成被恰当地称为季风亚洲的区域与亚洲其余部分之间最突出差别的根本原因,这个差别就是:在季风亚洲生活着世界人口的一半,而且在有记录以来的整个历史时期就一直生活在那里(当然,直到一两百年前,季风亚洲的优势更加明显),但亚洲其余部分则是全球人口最稀少的地区之一(见上图)。季风亚洲的山区和丘陵地带,包括东南亚、中国西部、朝鲜和日本的相当大部分,人口实际上也很稀少,然而低地的人口密度却达到了全球最高水平。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引言 季风亚洲—一个完整的研究学习单元(2)
毫不奇怪,季风亚洲在相对温暖、潮湿且拥有大片平原、河谷及三角洲的土地上发展起来的独特文化,是以其高效率的农业为基础的。最早的亚洲文明出现在一个大河谷的农业基地上,而农业今天仍然是季风亚洲除日本外的几乎所有地区居支配地位的行业和产品的主要源头。正是农业财富支持了传统季风亚洲历代帝国和灿烂文化,也是农业财富曾经维持了亚洲人总体上比其他任何地方更高的物质生活水平。马可·波罗时代以来的欧洲观察家就指出过,直到不久前,即18世纪某个时候之前,亚洲要比欧洲富裕。中华帝国势力的扩张从公元前2世纪的汉代开始,逐渐将许多与季风亚洲总体特征不很一致的地区纳入其统治之下。由于西面和北面不存在政治上和军事上强大的竞争对手,中国首先征服了现在称为新疆的地方。这是一个主要为干燥沙漠的地区。为了免受游牧民族的侵扰,之后又征服了气候干燥的蒙古的很大一部分,以及西藏喜马拉雅山区大片土地。最后,在17世纪,本来是游牧民族的满族人征服了中国,并把他们的满洲故乡并入了中华帝国版图。我们将满洲划入季风亚洲是因为它那并不充沛的夏季降雨的大部分是季风机理作用的结果,但是它的冬季漫长而严寒,土地大多贫瘠,不适于发展农业。蒙古和新疆的大部分过于干燥,亦不宜农作,它们在气候上或文化上都属于中亚范畴。西藏则是一个荒凉的高原,太干燥、太冷、海拔也太高,除很少几小块地方外,都不利于农业。这些荒凉地区加在一起,超过了中国国土面积的一半;西藏、新疆和蒙古,每一处都与西欧面积相近,而人口则远不及中国总人口的1%。即使是满洲,其人口也不到中国人口的10%。大多数中国人及中华文明的根源和主体一直是在农业占极大优势的中国东部和南部。中华帝国向上述各个地区扩张时未曾遇到地形上的障碍(西藏除外),但在喜马拉雅山脉及其北延山脉等一连串高山前受到了限制,这些山脉也就形成了西藏和新疆的西面和北面的边界;其他山脉则限制了中国向蒙古北部的扩张。另一个从自然地理角度看顶多可认为处于季风亚洲边缘的重要地区是巴基斯坦,那里从远古时起就有属于印度文化主流的人居住,它也确实目睹了印度次大陆文明的诞生。巴基斯坦的很大部分是沙漠或半沙漠,但新石器时代后期以来的灌溉,特别是在沿印度河及其支流地区,却使得发展高效农业和繁殖大量人口成为可能。和中国西北部一样,巴基斯坦位于季风亚洲的边缘,虽然从气候上看比较荒凉,它的大部分土地仍然在季风作用下获得了有限的夏季降雨。构成巴基斯坦西和西北边境的高而陡峭的山脉,一直是将印度次大陆人民及文化与其西方中东地区的波斯和阿拉伯人民及文化截然隔离开来的一道分界线,就像区分季风亚洲与亚洲其余部分之间的总体差别一样,这条线也最清楚地表明了两者在人口密度上的差别。共同的文化特点季风亚洲除了它那最重要的特点——位于阿富汗以东和前苏联以南、人口密度为世界之冠——之外,还具有其他一些有着普遍意义的特征,使得它成为一个合适的完整学习单元。虽然季风亚洲仅为亚洲的一个部分,它却是一个很大的区域,它的面积几乎是直到乌拉尔山脉的整个欧洲的两倍,它被山脉和海洋分隔成许多产生了不同文化的次级区域,在很多地区居住着不同人种的居民。季风亚洲的四个主要次级区域——印度、中国、东南亚和日本——在很多方面彼此不同,它们中的每一个又可以在不同程度上进一步细分为不同性质的更小的区域。但是,存在着大量各种各样具有传统亚洲特点的制度、思想、道德准则、规则条款以及办事原则,它们对季风亚洲所有四个主要地区显然是共同的,却至少在程度上与其他任何地方相异,它们是在亚洲这片土地上以其独特的方式演变而成。这些共同的文化特点包括:大家庭和家族关系网及其多重功能所具有的根本重要性;以纯粹获取知识为目的,或以获取知识作为通向世俗名誉地位之手段,而尊重知识、重视知识;尊重长辈以及长辈真实的或臆想的智慧和权威;至少在公开场合,妇女总是处于屈从和谦卑的传统地位(尽管东南亚和印度南部是例外);社会等级结构;了解并重视传统的过去;集体福利优先于个人利益;以及其他许多季风亚洲所有地区共有的带强烈亚洲色彩的文化特征。农业除1920年代以来的日本外,亚洲的大部分地区传统上一直是而且继续是以农业为基础的经济。亚洲的农业,包括今天日本的农业,从来都以劳动集约性著称于世,很多地区仍以人力劳动为主,包括花费在建造和维护灌溉体系的劳动。这种情况可以上溯到伟大亚洲文明的发端,因为亚洲文明就是在以手工为主的劳动集约型耕种,加上适宜的灌溉体系所生产的剩余农产品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从古时起,亚洲农作物的单位面积产量就比世界其他任何地方高。后来懂得了施肥,加上近代化肥的使用,其产量仍然是世界最高的,尤其是在日本。高产农业维持了季风亚洲聚居在平原、河谷及三角洲的大量人口,那里的平地和肥沃冲积土壤(江河沉积淤泥),最大限度地提高了这一气候温和、作物生长期长、雨量充沛地区的农业产出。    
引言 季风亚洲—一个完整的研究学习单元(3)
泰国中南部种植水稻的水田。这是温暖潮湿的亚洲和它那大片河谷与平原等宜农地带的典型景色。(R盡urphey)大约从公元前第一个千年或更早时期以来,季风亚洲囊括了全世界最大最有效的农业区,其结果之一就是在整个这一时期内,人口密度一直维持在高水平,在农业种植区中更是如此,而且直到今天仍高过其他任何地方。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说不清因果关系的状况。高效农业养活了越来越多的人口,人口增多需要更多食物,却也提供了为增加产量所要求的劳动力。这种模式与季风亚洲所有主要地区过去4000年的农业和人口发展史是相符的。社会等级结构极高的人口密度与各个亚洲社会本质上的近于一致有很大关系。尤其是,它们都强调集体努力和集体福利,都怀疑独立个性的重要,都信赖明确宣布的公认的行为规则。个人永远要服从集体领导和集体利益,人们被要求适应按等级组织起来的更大的社会结构;每一个个人永远只能占据为他或她指定的位置,发挥为他或她规定的作用。个人的幸福和福利,与作为整体的社会的幸福和福利一样,总是被视为建立在这样一种结构之上。这些社会的大多数仍然保留着以男人为主宰的家长制特点,尽管不同地区可能有所差别;基本社会机构永远是家庭,家庭中的最年长者实行统治,有时是女人,但通常是男人。所有亚洲社会都加以颂扬的主要品德是尊敬和服从长辈及一切地位更高的其他人。年龄和学问被等同于智慧,这一观念在任何农业社会中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里常年累积的经验成了解决种种生活问题的最好指导,而少数几个饱学之士也是大批无文化群众难以望其项背的。令亚洲人感到奇怪的是,其他地方的人竟然不像他们那样服从年龄和学问——甚至对于任何个人获得成功必须走的最有效最受人尊敬的教育之路也不给予应有的重视。不过,个人成功也被认为能给家庭带来荣誉和物质利益,家庭责任仍然是大多数亚洲人非常强大的动力。即使在过去,出生卑贱的人也可能通过受教育而出人头地,这种努力只有在家庭的亲密支持和巨大牺牲下才能成功。那些取得成功的人,所有那些有权有势或饱学之辈,都被视为他人的优秀榜样。确实,一个社会终究是由那些上层人物——皇帝、大臣、学者、宗师、领导者以及家族族长——的模范行为维持成一体的。家庭是所有亚洲社会的基本结合纽带,它通常是三代同堂:父母、在世的祖父母、孩子。但它的感情及责任关系网会在不同家族中扩大到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叔、伯、姑、姨、舅、成年胞兄弟姐妹以及姻亲等等。这是一种现成的相互支援体系,困难时期显得十分必要,其他任何时候亦被视为对每个人有利,因而得到最高度的重视。当然,家庭内部和作为整体的社会内部也会出现关系紧张,特别是处于从属地位的妇女、年轻后辈和其他地位低微的人容易产生不满。没有一个社会完满解决了人类的一切问题,但这些亚洲社会看来比其他社会更为成功,因为它们以这种基本相似的方式比其他地方的社会持续了更长的时间。除东南亚外,亚洲社会的另一个共同特点是妇女结婚后即成为丈夫家庭的成员,要搬到丈夫的家里和村子里居住。新娘往往要屈从婆婆的虐待,但如果她生了一个儿子,那就是为丈夫家庭延续后代立了大功,她也就赢得某种地位,时候一到,她也会虐待她自己的儿媳妇。这种制度在中国、日本、朝鲜、越南和印度被视为准则,确切点说,它是在这些文明成熟过程中演变而成的。看来很清楚,在史前时代和出现书面历史记录(在日本相当晚)之前,所有这些文明都是母权制的,女子占支配地位。雅利安人入侵前印度的印度河文明看来就是如此;甚至今天印度南部的达罗毗荼人还保留着浓厚的母权制形迹。日本人的主神天照大神是一个女人,又称太阳女神,这也绝非偶然。东南亚,包括被秦、汉征服后的越南在内,一直而且现在仍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那里的妇女居于支配地位,而且在诸如贸易等活动中起着主要作用;那里的男人娶妻时必须给新娘彩礼,而季风亚洲其他地方则要求女方带嫁妆。个人隐私几乎不存在,这是由于人口密度高,家庭结构复杂,以及其他一些共同特点,使得即使在乡村,房屋也是拥挤成村,而不像西方世界那样分散在各个农场中。亚洲农场都很小,多数地方的农场土地平均小于5英亩,人口稠密地区的农场则更小。集约种植模式形成的高生产率,意味着一个家庭能够用一块或几块小田地达到自给自足。小块田地一般就在平均20到50户的村庄周围,除幼儿老者外,全体村民每天早出晚归,到离村不远的田地上干活。人们几乎永远不会走出他人视听范围之外,因而很早就学会了适应环境,服从长辈和上级,为共同的利益一起劳动,习惯了实际上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与他人亲密生活在一起,当然他们也知道遵守明确的公认行为规则的重要性。婚嫁对象必须到别的村庄或城镇寻找;同村人大多有某种亲属关系,因而与外村联姻就比同村联姻更能扩大亲属网并加强相互支援优势。在其他方面,村子或小镇彼此之间是十分相似的,那里的大多数人过去是、今天在日本以外也仍然是乡下人或农民。    
引言 季风亚洲—一个完整的研究学习单元(4)
在亚洲农民精心栽培下,亚洲的主要农作物水稻是所有谷类作物中最高产的。利用特别修建的水田进行灌溉,还有除草、施肥、收割等等,基本上都靠手工。水稻的原产地大概是东南亚的大陆部分,它首先外传到邻近的中国,然后才推广到印度、朝鲜和日本,到公元头几个世纪时已经在亚洲农业中占了统治地位。种植水稻要求很高,特别是水,但是,凡能种水稻的地方,就能维持很多人的生活,当然也要雇用很多人。在较干燥的地区,如印度北部和中国北部,小麦基本上取代水稻成为主要谷物,不过小麦也能以集约种植而获得好收成。更贫瘠的地方则种小米、高粱和大麦。除用于役使如耕田和运输外,肉用牲畜很少,猪、鸡、鸭的饲料也多为腐食。这是因为,在单位面积土地上,谷类作物提供的食物比放牧牲畜或用农作物饲养牲畜所获得的食物多得多,大量人口要求单位面积持续提供尽可能多的农产品。于是,季风亚洲相应地被称为“素食文明”,因为它的主要食物是谷类和其他植物(包括品种繁多的蔬菜),肉食品减至最少。建筑物基本上使用木材、茅草、稻秆、麦秆和泥土,金属只用于制造工具和武器,石头基本上只用于建造纪念性的宗教或官家建筑。所有这些均说明,季风亚洲是一个基本共同性多于差异性的地区,完全适合作为一个完整的研究和学习单元。当然,在语言和其他文化特征上——比如人们过去和现在是如何生活的,他们如何获取生活资料,他们如何相互影响,他们建立什么样的公用机构,他们仍在遵循的基本价值观念,等等——差异是巨大的,但考虑到地域的辽阔和人口的众多,考虑到大海和高山的阻隔,考虑到各个文化和社会在成熟之前的发展过程中缺少经常和密切的接触,那么季风亚洲各地区之间过去和现在的差异就小到令人吃惊了。季风亚洲的国家和皇权都是坚实地建立在发展了集约型高效农业的农民基础和由官员及文人领导并运作的组织完善的社会基础之上,前者负担了大部分赋税并输送了大量兵员,后者则以其价值观念为地位低微却数量庞大的人群所模仿,从而影响少数人通过教育脱颖而出跻身显赫高层。多亏亚洲的家庭体制、亲属关系网和基本相同的社会公共机构,乡村社会在相当程度上能够自我管理和自我调节,从而构成了维护皇权的重要基础。中国南部四川之一景,是季风亚洲很多种稻为主的地区的典型景色。水稻种在精心平整的水田中,水田四周的低矮田埂能够蓄存并让水从较高田块慢慢泄漏到较低田块,从而使每块水田得到不断的灌溉。随着作物的生长,水面会提升,但收获前的几个星期内要将水排干。平缓的山坡被整理成便于灌溉的很多小块平地,形成如本图所示的梯田。维持这一体系要付出高强度劳动,但获得高产量的回报。(R盡urphey)贸易则远远超出了村与村之间的规模,将相距遥远的大小地区联系起来了,在亚洲几个主要地区之间以及在更大范围内,甚至实现了跨海贸易。但直到不久前,除日本外,贸易作为就业手段或财富来源,其重要性从未达到能与农业匹敌。东亚地区产生了富裕商人,他们支撑了辉煌的城市文化,但除了很少几个昙花一现的人物外,所有地方的商人都未曾取得政治上的权力或高位。这些亚洲社会,全都始终由一群知识分子和其他通过某种形式的学习、再加上拥有土地及经营作为万业根基的高效农业从而跻身显贵的人士所把持。在这些方面,亚洲主要文明之间也很少差别。根据这些,我们确实可以认为,虽然季风亚洲面积为欧洲的两倍,它的语言和民族比欧洲多样而复杂,它的有记录的历史比欧洲更长,但季风亚洲曾经是而且仍然是一个至少能与欧洲并列的文化及历史单元。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关于季风亚洲的研究
欧洲各个社会及其历史虽有地域和时间上的差别,却无疑具有它们独有的同一性,我们一般也把它们作为一个整体来学习,包括研究它们在不同地区和不同时代的差别。这种研究方法对于季风亚洲至少同样适用,但这样做的人比较少,其主要原因是我们西方人对亚洲或亚洲史的了解比对欧洲的了解贫乏得多。随着西方人对亚洲的认识或重视的提高,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我们已经集中精力学习了亚洲语言,以便能够读懂它们的文献和记录,然后再用这些资料分别考察每个主要地区的历史和文化。这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必要的,因为,比如说,懂汉语对于了解印度就很少用处,懂梵语或印地语对于了解日本也几乎无用。亚洲地域之广,地区与地区之间差异之大,再加上它那难有其匹的悠久而丰富的历史,更使大多数学者甚至学生不敢贸然尝试哪怕在初等水平上处理关于亚洲的总问题。中国台湾的低地:在亚洲温暖潮湿的合适气候下精耕细作的手工劳动。亚洲最高产的农作物水稻通常要求像图中四人正在做的那样十分勤勉地手工除草,这种努力的回报是高产量。(Getty Images)但随着我们进入21世纪,亚洲作为超过人类世界一半的存在日益逼人地矗立在我们面前,它的社会和经济迅速发展,在世界事务的一切方面赢得了重要地位。西方人对亚洲的研究已经足够成熟,发表有关亚洲各个重要地区历史的研究成果越来越多。把亚洲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既重要又可能,不这样做,就会使我们在新世纪的世界上准备不足,也会妨碍我们从任何对亚洲各个部分进行的比较研究必然得出的洞察和见解中获益。在能够做出有益比较之前,首先必须研究每个主要地区历史上出现过的某些事物。本书不仅试图对亚洲每个部分这样做,而且将考察它们从古至今的相似和差别,它们之间以及亚洲与西方世界之间的相互影响。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发表有关亚洲的学术著作和普及读物比任何其他国家多。美国的许多大学是世界领先的亚洲研究中心。然而不幸的是,就国民整体来说,美国人是不了解亚洲的,而且不了解的程度显然比世界上任何发达国家和很多发展中国家更甚。有些美国人对欧洲有所了解,因为欧洲是很多美国人的出身地及很多美国文化的源头,但对地球另一边的亚洲的一般性了解则要少得多,有些人甚至毫无概念。然而从1970年前后至今,同亚洲的贸易量却是美国对外贸易中最大和增长最快的份额。亚洲的好几个国家有着全球最高的经济增长率,有些国家已经成为世界事务中的主要强国。亚裔美国人也是美国人口中增加最快的部分。最重要的是,亚洲的文化和历史经验,从过去到现在,超过了人类经验的一半。如果我们继续忽视它,我们将会虚弱无力;如果我们想在亚洲起着日益重要作用的当代世界上扮演全球角色而又不愿对亚洲文化和文明有所了解,那我们就会招致可能的灾难。也许,对于拥有悠久历史且重视自己历史的亚洲来说,我们如果不了解它的过去,就不可能了解它的现在或未来规划。但是,了解任何东西的最强有力的理由大概是能够丰富学生们的生活;本书目的之一就是扩展读者的眼界,使他们人人因亚洲而更加富有。    
古代的和旧石器时代的文化
人类的直系祖先看来肯定是大约300万年前在东非首先进化而成的,又经过大约100万年或更长时间后,这些被称为直立人的比现代人稍矮、直立行走、会用火和制造粗糙石器的人,已经扩张到了亚洲和欧洲。亚洲直立人的证据最早于1891年在爪哇(今属印度尼西亚)、稍后于1927年在北京附近发现,分别被称为爪哇人和北京人,两者的年代均为公元前50万年左右,尽管其他一些发现物似乎说明这些人在150万年前就已经广泛分布在亚洲了。后来,直立人遗存物又在中国西南部的云南和西北部的西安附近发现,其年代前者约100万年前,后者公元前60万年左右。大约在公元前30万年后,直立人与后来的类人动物融合。考虑到从那时以来的时间跨度和人种的混合,把这些生物看成古亚洲人的祖先而非整个现代人的祖先是不相宜的。他们制作带刃的石斧,大概是用于砍剁、削刮和挖掘。他们很可能是食人者,或者至少在某些仪式上吃他们同类死后的大脑和骨髓。从散布在亚洲、非洲和远抵不列颠的欧洲许多地方发掘出的直立人制造的手持石斧惊人地相似,外观相差无几。大约在公元前15万年后,一个叫做尼安德特人的新人种(名称取自德国尼安德特河谷,那里发现了这种人的第一处遗存物)兴起并在旧世界旧世界,指东半球,即欧洲、亚洲、非洲和澳洲,尤指欧洲。——译者欧亚大陆和非洲取得优势。在最后一个冰河时期,约公元前70000至公元前20000年间,直立人的主要后继者尼安德特人逐渐被我们称之为智人的现代人取代;从那以后,智人已经成为地球上惟一的人类居民。智人的不同分支之间的肉体差异相对较小,主要显现在肤色的深浅和其他一些外表特质如毛发的颜色和纹理、体毛的多少及次要面部特征上。由于这些次要特质极少能在死亡很久后仍可辨别,我们无法知道这些细微的人种差别是何时出现的。很可能,一直生活在日照强的炎热地带的人保留了大概是人类的原始肤色——可保护皮肤抵御骄阳暴晒的暗色——而长期生活在较冷或多云地方的人则慢慢演化出浅肤色,以最大限度发挥阳光对身体的有益作用,特别是合成维生素D。直到不久前,非洲、亚洲和欧洲——旧世界的这些地区之间仅有狭窄水面(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苏伊士湾),因而有时称为“世界岛”——彼此隔离主要是因为相距遥远及它们之间的沙漠和高山。大约自公元前20万年起,我们现在看到的欧洲、非洲和亚洲人之间的肉体差别开始慢慢出现。这些差别,包括很多次级人群如最初来自东亚的因努伊特人(即爱斯基摩人)和美洲印第安人的差别,产生于杂交和相互隔绝的地域差异。肉体的进化与人类的任何时间尺度相比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对每个主要种群来说,当代人与生活在刚刚有历史纪录的时代的人之间没有可辨识的差别。例如,保存完好的公元前2500年的埃及人或公元前2世纪汉代中国人的遗体,都无法与当代埃及人或中国人区分开来;而且在很多方面,包括作为证据的皮肤和毛发颜色、牙齿和骨骼结构、重要器官、脑容量等等,也无法与任何现代人区分开来。几乎可以肯定,对于生活在公元前10000年或更早的人,情形也必定如此。我们无需关心漫长旧石器时代早期文化几乎同样缓慢的演变细节——人们如何生活及他们做了哪些创造。旧石器时代从大约100万年前或更早时开始,持续到约公元前25000年。在这个时期,人逐渐学会了使用火,搭建蔽身处或利用洞|茓,用兽皮或毛做衣;他们慢慢改进了他们的石制工具,提高了捕猎的效率,造出了带石质尖头的矛枪。但是,公元前30000年后不久,进步的速度开始加快,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冰河的推进及随后的撤退所促成。在曾经位于公元前28000年到前10000年间冰河边缘地带的西班牙北部和法国南部发现的优美动人的石窟画,见证了这些壁画创作者的技艺和艺术想像力,以及当时高度完善的社会组织。北非、中东和季风亚洲在同一时期较晚阶段的岩画和石窟画,证明这些地方的发展是相似的。在此时期或之前,智人已经从旧世界迁徙到美洲和澳大利亚。在新大陆新大陆,亦称新世界,指西半球,即美洲。——译者发现的最早遗存物属于公元前20000年前后,但有足够理由认为,人类在公元前40000年或更早就可能踏冰越过了亚洲最东端与今阿拉斯加之间的白令海峡,又几乎同时从亚洲大陆通过当时可能是完整的陆桥而抵达澳大利亚。随着冰河自约公元前20000年开始最后一次从欧洲和亚洲撤退,到约公元前3000年抵达当前地域,森林缓慢地取代了冰层及其边缘无树苔原。旧石器时代人捕食的猎物,如多毛猛犸,也向北迁移或濒临灭绝。环境的这些根本性改变,要求人类做出根本性调整,就像冰层推进时必须做相应的调整一样。有些群体发展出在森林中狩猎的新技术,包括弓和箭;另一些迁到沿海,主要靠鱼及甲壳类动物为生,发明了新的或改进了旧工具,如主要用骨做的缝合用的针和鱼钩。但意义远为深长而且更迅速的变化,开始在以我们现在称为近东或西南亚的地区为中心的较干燥的地方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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