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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掠夺 +洗劫 > 【第六章】

【第六章】

「骁郎?骁郎?」

从一片漆黑中懵懵懂懂找回意识,叶骁郎感觉到脸颊被人轻轻拍打,眼睛睁开一丝缝,模糊的人影跳入视线,顿时一阵愤然。

该死的古博英,居然敢扇他这么重的耳光?

就算是他是买回来的,也不用当沙包一样的揍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古博英!」恢复清醒的第一件事,叶骁郎大喝~声,朝着凑近的脸用力挥拳。

「骁……啊!」

嗯,居然这么简单就击中了?

不过,那惨叫的声音……怎么有点熟?

叶骁郎定睛一看,容­色­大变,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他打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文彬?怎么是你?抱歉,我……」

「不用抱歉了,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你想打的是逍遥堂的老大古博英对不对?」李文彬苦笑着,拿开掩住脸的手,一边让叶骁郎检查他红肿的眼角,一边无奈数落,「骁郎,我和你说了多少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如今落在人家手里,不妨暂时低头,不要逞一时之气,你会吃大亏……」

「我知道。」

「你知道才怪。」李文彬轻轻拨开他帮自己揉搓眼角的手,指指叶骁郎的脸,「看看你自己脸上的伤吧,以你这倔强的脾气,这两天肯定没少吃苦头。」

叶骁郎举手摸自己的脸,触及肌肤,一阵发疼。

左脸几乎全肿了,凭手感就能摸到明显凸起的指痕,嘴里有淡淡腥味,可能嘴角也裂了。

古博英,你这爽过就翻脸的混蛋……

「迟早一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叶骁郎磨牙,想找人发泄似的环视一周。

汶里应该是底层用来关押囚犯的舱房,小窗上加固铁杆,布置简陋,除了一张破床和一张半旧不旧的木椅,根本没什么家俱。

「骁郎,你和古博英谈的怎样?」李文彬问起他们原来商量好的计划。

「别提了,说起来就一肚子气。我叫古博英把我们放了,另加黄金酬谢,被他一口拒绝,还大放厥词,说什么我们是他买的奴隶,一百多锭黄金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反正这一次,是我连累了你。哎呀!」叶骁郎忽然想起另一件要紧事,关切的目光立即转向李文彬,「古博英那混蛋曾经……那三十下鞭子,伤得厉害吗?」去掀李文彬的衣裳,要看他的后背。

「没什么。」

叶骁郎根本不信。

李文彬那种内敛的­性­情,就算伤得严重也不会吭声。

「给我看看。」他要亲眼看了才放心。

「骁郎,别闹了。」

「你才别闹。」叶骁郎不让好友躲开,执意把他背上的衣物往上拉,「海盗的鞭子可不是用来玩的,让我看看伤得多严重。他们有没有给你敷药?要是……」

「叶骁郎,你在于什么?」蓦然,一把­阴­恻恻的男声,如寒冬腊月的寒风一样,冷飕飕钻进耳膜。

房内气温顿时降到冰点。

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同时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门的古博英。

高大的身形占据大半个房门,危险到极点的眼神从狰狞面具下直直地­射­在两人身上,逼得人呼吸一滞。

浑身充满胁迫力,古博英大步向他们走来。

叶骁郎心里一紧,站起来用身子挡住李文彬,露出刚毅眼神,「他已经受伤了,你还想怎样?一人做事一人当,想报当年的仇,尽管冲着我来,连累无辜算什么好汉,你……」

双脚忽然离地,天旋地转,接着腹部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尝到了。

叶骁郎明白自己又被古博英毫无尊严的,像破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这一次,是在自己最好的兄弟李文彬面前。

「古博英你这混蛋!你……」叫骂中途,叶骁郎猛然倒抽一口气。

腰侧伤处被男人掐了一把,痛得他直皱眉。

古博英把叶骁郎扛回自己的舱房,用力丢在床上,换来叶骁郎一声从齿缝中逸出的痛苦呻吟。

并不是不知道他身上伤病未愈,实在是——太生气了!

古博英这辈子没尝过这种噬心滋味。

一耳光把叶骁郎打到晕死过去,自己出手确实过重。为了遏制自己的火气,不再给叶骁郎多来两下,同时,也算是为了补偿一下叶骁郎,他叫人把晕迷的叶骁郎送到关押囚犯的舱房,让叶骁郎见他的好兄弟一面。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记挂着叶骁郎的伤势,他甚至亲自下去舱房,想把叶骁郎带回来换药。

却看见了如此不可原谅的一幕!

看来,在他因为叶骁郎而不得不像和尚一样过日子的这些年,叶骁郎倒是过得逍遥快活,不但流连青楼,被女人爱慕,连男人也被他那英气的脸庞和丝绸般

的肌肤吸引……

侵入血液的嫉妒,在强抑的不动声­色­下涌向心脏,几乎撑破古博英的胸膛。

「古博英,落到你手上我叶骁郎算栽了!」缓过气来的叶骁郎,从床上翻身坐起,强硬地仰着脖子,「你要杀就杀,要剐要剐,给一个痛快!这么来来回回兜圈子,你到底想怎样?你说!」

我想一耳光扇死你!

古博英垂在大腿侧的五指蓦然一抓,攥成硬拳。

片刻,又硬生生松开。

不,他不想叶骁郎死,虽然这人该死,但……

他亲吻叶骁郎的香甜,还有叶骁郎抚摸他的美妙,还残留在他身上。

这些年来,他总算尝到­色­欲难以形容的美好滋味,没人能明白他的感受。因为这个世上,再没有人像他一样,有着男人强壮正常的身体,却被心障折磨着禁欲多年。

不想……失去他。

「给我躺好。」古博英压下翻滚的思绪,淡淡吐出一句话,把叶骁郎按回床上。

叶骁郎难受地扭转头,脸颊蹭过床单,「你又发什么疯?」

「给你换药。」

迫不得已,叶骁郎再一次接受了古博英不敢恭维的换药包扎,像昨晚一样,腰部的剑伤是最大难题,头顶和额头则好多了。不过,那一耳光又把左脸打肿了。

给左脸粗鲁的涂上药膏,古博英注意到叶骁郎嘴角上已经­干­涸的些微血迹。

「嘴角也裂了?」

「哼。」叶骁郎冷笑,把脸转向面对木墙的一方,负气不肯作答。

­唇­角传来的湿暖,让他骤然一惊,立即转回头。

刚好,蹭上充满吉博英气息的­唇­。

「你……」什么时候把面具给取下了?

「老大要我办什么事?」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惜重金,」古博英顿了顿,语气凝重地说,「收集一批最上等的龙阳春宫图。」

噗!

张少倾满满一口饭,全数喷在饭桌上。

这顿迟来的晚餐,算是彻底报销了。

那一夜后,叶骁郎从逍遥堂老大华丽宽敞的上层舱房被丢出来,关押到囚犯专用的又小又简陋的底层舱房。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叶骁郎暗自庆幸。

他总算可以逃开古博英的喜怒无常还有暴戾,再说,也实在不想再被那张俊美的脸迷得晕头转向。

整天对着古博英那张勾引人的脸,叶骁郎很怀疑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毅力,继续寻找逃跑机会。

一连数日,古博英好像把他遗忘了似的不闻不问。

而逍遥堂展现了海上大帮派的气魄,在饮食被褥上都没有刻薄俘虏,还向他提供所需药物。

总体说起来,除了不能用古博英的脸来下饭,食量不大之外,其他方面还算不错。

最令叶骁朗高兴的是,关押李文彬的舱房就在旁边。

隔着墙,他们虽然不能见面,但却可以暗中通话。

「唉,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样?」

听出叶骁郎对一­干­手下的担忧,李文彬贴着木墙安慰,「他们关在逍遥岛上,」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可恨,朝廷到现在都毫无动静。「

「依我看,不用再指望朝廷派人来救我们了。朝里有­奸­臣,事情显而易见。

你不是也说,古博英透露过我们这次行踪有人泄密吗?「

叶骁郎默然。

他们这次出征奉的是朝廷密旨,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泄密的人是哪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说来说去,还是那次仗义出头惹的祸。

片刻安静后,李文彬的声音从墙壁传来。

「骁郎,有一件事,我很早就想问你。」他低声说。

「什么事?」

「把兄弟们救出来后,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叶骁郎叹了一口气,「文彬,我们是生死兄弟,你有话就说。」

「我们出海,是奉命寻找飞天宝藏,要是找不到宝藏,空手回去,恐怕也逃不了军法惩治。」

「那……我们就只有把飞天宝藏找出来,再回去复命。」

「骁郎,你还想找出宝藏?」李文彬露出诧异的口气。

叶骁郎轻轻笑了一声,「文彬,你也和大家一起,怀疑飞天宝藏只是子虚乌有?」

「不错,你也知道,我向来不信这种传说,只是朝廷有命,不得不按令行事。」

李文彬坦白地说,「你看,我们在海上辛苦多时,毫无收获,本来带路的老范还在被海盗偷袭时死了,这片无边无际的咸水,谁见过一点宝藏的痕迹?这段日子,我找机会和送饭的人攀谈,他们也说飞天宝藏是由来已久的传说,海上子虚乌有的宝藏太多了,为了这些传说,不少人枉送了­性­命。我不希望我们成为其中之一。」

「文彬,你听好了。」叶骁郎眼睛亮如星辰,压低声音,「飞天宝藏并非子虚乌有。」

「你说什么?」

「我也是在被人奴帮伏击的那个晚上,才终于确定的。你记得吗?那一天被偷袭,老范中了两剑,我护住他把他拖到帆下,当时他还没断气。他临死之前,给我看了一件东西。」

李文彬更加奇怪,「什么东西?」

「一块菱形的紫玉,就是老范戴在脖子上那块。平时看起来,不过是寻常一块紫­色­的石头,其实那是一块绝世紫玉,鲜血浸润后,玉上立即显出一张图。那才是飞天宝藏真正的地图。」叶骁郎想起那个夜晚,鼻尖似乎还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贪婪之心,人皆有之。

老范是一个老海盗,上岸后一时不慎被官府抓住,本来被判处死刑,临刑前为了保命,才把家里秘传的飞天宝藏之事说出来,讨一条活路。

朝廷正缺钱,听说有一个藏有大量奇珍异宝的宝藏可以救急,顿时大喜,因此才赦免老范死罪,要他为朝廷的船队带路。

不过,老范其实一直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一开始给叶骁郎他们指的方向,都是乱指的。

「原来是这样。」李文彬沉吟了一会,「人奴帮把我们连人带船都虏了,那块紫玉现在恐怕也落到了人奴帮手上。万一恰好紫玉碰了鲜血,显出地图,让那群恶贼挖到宝藏,招兵买马,势力更为庞大,愈发横行无忌,恐怕……天下就再无宁日了。」

「不可能。」叶骁郎嘴角一扬,逸出英俊狡黠的笑容,「这张藏宝图,要有诀窍才能看懂。」

正要往下说,船身忽然传来几下强烈震动。

大船停下了。

叶骁朗警觉地停下说话,倾听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舱门打开,原来是逍遥堂的人送饭来了。

「吃吧。」

热饭热菜,还有一碗热汤,推到叶骁郎面前。

叶骁郎端起碗,皱着眉吃了一口,抬头问,「这位大哥,船是不是搁浅了?」

「去你的乌鸦嘴!你才搁浅了呢!这是靠岸。」四肢粗短的水手一脸晦气的看着叶骁郎。

海上行船忌讳最多,这什么也不懂的晕船蟹竟然一张嘴就诅咒他们搁浅,真想抽他一耳光。

但是他不敢,张大哥再三交代过,对这个男人不能打,不能骂,一定要严加看管,好好照顾。

「靠岸?」

「当然,总不能一年四季都在海里晃吧。」

叶骁郎大喜。

一听见靠岸两个字,想到踏实的,不会晃来晃去的土地就在眼前,被晕船折磨得发软的四肢彷佛顿时注满生机。

「喂,你多吃点,张大哥说你每天吃这么少不行啊。」

「这饭煮得半生不熟,谁吃得下?你自己看看,里面米粒都是硬的,你看……」

趁着那人探头过来,叶骁郎一碗热饭翻过来,砸在他头上。

不等他惨叫出来,一手捂着他的嘴,勒住他的脖子,用力往墙上一撞。

送饭的人失去知觉,软软倒在地上。

「得罪了。」叶骁郎脸上绽开灿烂笑容。

若论近身搏击,只要不遇上古博英那个身手灵活得出奇的家伙,逍遥堂其余堂众根本不在话下。

他只是晕船晕得比普通人严重而已,并不是窝囊废。

这几天没挨打没受冻。伤口也受到良好照顾,身体恢复了大半。一直隐而不发,除了要麻痹敌人,让他们放松警惕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船没有靠岸。

茫茫大海,四面都是水,就算逃出舱房又怎样?总不能跳海吧?

「文彬,快!」叶骁郎用从那人身上搜来的钥匙,打开李文彬的舱门,「船已经靠岸,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把那处处留情,男女通吃的可恶的叶骁郎丢到下层舱房后,古博英苦苦忍受焚心似火的煎熬,等到了这一天。

今天,张少倾总算完成了他的任务。

海上不同陆上,全靠船队来往互通有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紧急召集海域中各商队,搜刮一批画工­精­美、内容详尽的龙阳春宫图,只有逍遥堂能够做到。

令人欣慰的是,呈上那一迭春宫图时,连日来的辛苦立即得到了回报。

他张少倾,居然,得到了和最尊敬仰慕的老大一起坐下,认真研究春宫图的殊荣!——还是男人和男人的春宫图!

人生­精­彩至此,夫复何求。

可惜,青铜面具遮住了老大的表情,不然就更­精­彩了。

「竟是这样子的?」

「对啊,老大。」

「真的可以这样?」

「图上都这样画了,大概是可以的。」

「用男人后面那个地方?」

「这个嘛……男人前面没有洞洞,只好用后面的洞洞了。」

「会疼吗?」

「第一次当然多少有点疼吧,不过就像女人一样,初夜总会疼的,疼过之后就爽了。」

「……」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老大?」

「这种事,」古博英淡淡的声音里,逸出一丝诧异,「居然可以有不同的姿势?」

「老大,这一本姿势算少了,我给老大找到一本《龙阳九十九招》,里面姿势又多又全,三个月每天轮羞换新招,绝对不重复。」张少倾赶紧从桌上高高的一迭书中找出《龙阳九十九招》,双手献上。

古博英接过,认真翻看起来,其专注程度,绝不下于当年夜看兵书。

刚刚看完,感觉到大船减速时的异动。

属下从外面过来禀报,「老大,张大哥,船已经到恶煞岛了。」

不管多心急和叶骁郎那家伙清算旧帐,古博英毕竟是一堂之主,恶煞帮是和逍遥堂实力相当的海上帮派,这次忽然飞鸽传书,力邀他到恶煞岛亲自面谈,一定有什么大事。

正事要紧,古博英丢下手上的《龙阳九十九招》,使个眼神要张少倾暂时收好,打开房门走出来。

「挂起逍遥堂堂主大旗,向恶煞岛打靠岸信号。恶煞帮有派人来迎接吗?」

「有,恶煞帮的帮主宣问亲自到码头上迎接老大你了。」

逍遥堂和恶煞帮都在海上讨生活,又都颇有实力,两个帮派的掌权者不可能没有往来。古博英也不是第一次到恶煞岛,照规矩用风旗在船头打了靠岸信号,得到对方回应后,大舱在码头停泊。

宣问果然很给面子,领着一众手下到码头迎接。

款待宴就设在离码头不远的一处角崖上,以天为幕,坐巨石为席,观沧海为景,美酒和大块烤­肉­待客,很有一番海上帮派的豪放。

虽然一向和恶煞帮并无过节,古博英考虑到防人之心不可无,带了船上大部分好手参加饮宴。

角崖上,手下们各自畅饮,两个老大共一张石桌。

宣问和古博英的中途出道不同,他从小就在海上生长,子承父业成为恶煞帮帮主,没有古博英身上那种官宦世家洗练过的优雅深沉,却别有一股豪勇不羁气势。

左颊靠近耳际的地方留有一道从前血战时留下的淡­色­伤痕,不但不显得难看,反而显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魅力。

酒过三巡。

「古老大,你我是爽快人,就不兜圈子了。这次请古老大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和古老大打个商量。」宣问把杯子的酒仰头喝尽,一边招手要身边的美女继续倒酒,一边提起话头。

「宣帮主请说。」

「听说前一阵古老大参加了人奴帮的奴隶买卖大会?」

「不错。」

「以一百二十二锭黄金的高价,买了几个中原奴隶?」

「确有此事。」

「我想以双倍价钱,向古老大买这几个中原人,如何?」宣问提出优厚的价钱,微笑着等待古博英回答。

他年纪和古博英差不多,皮肤被海上骄阳晒出一身古铜­色­,牙齿却极白亮,笑起来像个大男孩,只有仔细观察他的双眼,才能发现里面藏着令人不敢掉以轻心的锐利锋芒。

青铜面具下,修长的眉目骤然敛起。

他想要叶骁郎?

虽然宣问提出的是买几个中原人,但古博英脑海里首先浮现的,就是叶骁郎的脸。

「区区几个中原奴隶,值得这么多黄金?」轻轻啜了一点酒,古博英不动声­色­地问。

「萝卜青菜,各有所好。」宣问还是那脸令人无法反感的笑容,「反正恶煞帮做了几年珠玉生意,赚了点黄金,总要找地方花。」

恶煞帮赚的黄金,可不止一点。

不入流的海盗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乱抢乱杀,要成为可以长久生存的海盗大帮,必须找对策略。

就如逍遥帮有自己的路子一样,恶煞帮也有他独特的生存之道。

依仗强大势力和暴戾手段,宣问年纪轻轻就垄断了所有的珠宝奇珍生意。

各国权贵不断需要异地珍宝装饰美人宫殿,珠宝奇珍生意获利巨大,在这片海域,除了恶煞帮,这门生意任何商队不许沾手。

商船可以走普通货物,只要不招惹恶煞帮,恶煞帮一般不会找他们麻烦。

但如果胆敢在商船上偷运珠玉,一旦发现被恶煞帮发现,就别想留下全尸。

逍遥堂没沾手这门生意,和恶煞帮并无太大冲突,所以目前还算相安无事。

不过,这人请古博英到岛上,一开口,竟然是想买走叶骁郎他们……

「宣帮主好大方。」古博英喝­干­杯里的酒,见到恶煞帮的美女又持壶过来倒酒,打个手势阻止他,「不过,逍遥堂也不缺黄金。」

「三倍身价,卖不卖?」

「不卖。」

「五倍?」

「不卖。」古博英毫不心动。

宣问还要开口,古博英忽然朝他竖起食指,轻轻摆了摆。

修长指尖朝着酒杯一弹,杯脚受力,腾空翻了个筋斗落回桌面,「噗」,恰好杯口向下,直立在桌上。

封杯辞饮。

这动作既潇洒又好看,意思非常简单——刚才提到的事,没必要再谈下去。

宣问见古博英态度坚决,也感到意外。

难道古博英早就知道其中蹊跷?

极有可能。

若非如此,古博英怎么会为了几个不起眼的奴隶驳他宣问的面子。

宣问露齿一笑,豁达地耸肩,「为了几个中原奴隶,想不到古老大连杯都盖那几个中原人这样看重,想必已经知道这些人意味着什么。」

古博英心里疑惑,以同样密谈的低声问,「宣帮主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唇­角却微微一掀,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显得自己胸有成竹,对一切了若指掌。

打破宣问的头,宣问也想不到古博英不肯以五倍黄金卖那几个奴隶,为了只是一个叶骁郎。

宣问打量古博英一番,冷笑起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古老大这个时候还装糊涂,那就太不够意思了。明白说吧,人在古老大那,那块紫玉地图可是在我手上。不如你我合作,挖到飞天宝藏,一人一半,怎样?」

「一人一半?」古博英暗笑,顺着宣问话锋。

换了别人,宣问早就动手直接暴力威胁兼抢人了,可惜面前坐的不是别人,是古博英,一旦动手,就是两大帮火拼的后果。

宣问拧了拧眉,又咧嘴笑笑,不卑不亢地劝道,「你出人,我出图,飞天宝藏一人一半,最是合理。古老大不是想独吞吧?做人最忌贪心不足,飞天宝藏里珍宝无数,就算只有一半,你逍遥堂招兵买马,我恶煞帮买个小国过过开国立朝的瘾,也足够了。」

他一边说,古博英脑里念头急转。

叶骁郎一行人确实是为飞天宝藏而来,但在古博英心目中,那只是中原皇帝想钱想昏了头,不知道听信哪个混蛋蛊惑就派了叶骁郎来寻找,异人说梦般的事。

海上为了骗人的宝藏传说花费心血,苦苦寻找的人很多,每次传出一个关于宝藏的谣言,总有痴心妄想的拼了­性­命去找。

但宣问的­性­子,古博英是知道的,他绝对不是会随随便便被什么莫明其妙传言蛊惑的人。

除非……宣问手里掌握确凿证据。

紫玉地图?

那又是什么东西?

心底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古博英自然不会放过寻找答案的机会,坐直上身,露出一堂之主的气度,青铜面具下,深邃眸光直视宣问,「宣帮主快言快语,显见合作诚意。不是古博英狂傲,英雄只和英雄惺惺相惜,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来和我谈这事的是人奴帮阿亚,就算他只要一成,我也不搭理他。宣帮主提出要五成,也不是不行。但是,飞天宝藏此事极为机密,既然合作,就要开诚布公,」

语气一顿,「我首先要知道,贵帮怎么会得到紫玉地图?」

宣问早猜到古博英会问到这方面的事,也不隐瞒。

「紫玉,是从阿亚那里买来的。这家伙把它当成是死人身上挂着保佑平安的普通玉石,放在一堆抢来的珠玉中,一袋子拿来给我,问我要不要这批货。」宣问又露出习惯­性­的爽朗笑容,「古老大也知道我这人,别的一般,但辨识珠玉奇珍,却是胎里带来的本事。打开袋子,我一眼就瞧出那块紫玉不是凡品。乍一看五­色­朦胧混浊,其实却是世上罕见的饮血玉。」

「饮血玉?」

「我立即把阿亚整袋珠玉买了下来,找来活人热缸,浸润那块饮血玉,结果,」

宣问眼中光芒闪掠,低声说,「玉石里正面显出一幅地图。把玉石翻转过来,背面浮出一个字。那字用的是极古老的字体,我花了几天时间查阅古籍,才终于查到,那就是古时候的附有凤凰纹的天字。」

飞天宝藏的种种传说中,有一个流传极广,看管宝藏的仙女,被封印在一块刻有凤凰纹天字的玉石中。许多人揣测,所谓仙女被封印云云,应该就是指玉石中藏着指示宝藏的地点。古博英当然也听说过这些。

不少人为此花费一生寻找争夺刻有凤凰纹天字的玉。

谁有想得到,想象中应该璀璨无比的藏宝玉石,竟是一块毫不起眼,还必须浸润活人鲜血,才能瞬间浮现出印记的紫玉?

「可是,紫玉上的地图和现在岛屿分布好像毫无关系,根本看不明白,我思考了几天,觉得要看清地图,一定还需特别的窍门。所以,我又找到阿亚,仔细询问这块紫玉的来历。阿亚说那戴着紫玉的人来自一艘商船,那商船上的活口全部被逍遥堂的古老大买走了。呵,看来古老大的速度,比我还快啊。佩服。」

「不敢当。」古博英沉吟片刻,又问,「不过,宣帮主又怎么知道剩下的活口里,有人知道宝藏的秘密呢?」

宣问眼里­射­出孩子似的顽皮光芒,哈哈笑起来,「猜都能猜到啊。如果不是这样,谁会花这么高价买几个奴隶?古老大虽然黄金多多,也不会这样便宜阿亚吧?一百多锭黄金,看起来似乎不少,但如果利用这些人能找到飞天宝藏,那可是一笔绝对划算的买卖。」

他如果知道古博英高价买这些中原奴隶,只是为了对付小时候抓了自己胯下一把的叶骁郎,不知会气成怎样。

宣问倒是存心合作的,把来龙去脉痛快说了,两手一拍,­精­光炯炯的眼睛盯看古博英,「古老大,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该轮到你给我一个答复了。」

古博英优美的­唇­轻轻一抿,刚要开口,眼角余光扫到一个逍遥堂的下属连跑带跌的赶来,找到正喝酒的张少倾,在张少倾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张少倾脸­色­立即大变,丢了酒杯大步走过来,弯腰在古博英耳边,嘴­唇­颤抖地报告,「老大,叶骁郎打晕看守逃到甲板,正和兄弟们厮杀!」

「不是叫你好好找人看住的吗?」古博英目光霍然一跳,刀一样扎向张少倾,磨牙低声说,「回头再和你算帐。」

对宣问一拱手,「临时有点急事,必须先回去料理。告辞。」

长身而起,转身离开酒桌,领着一千手下直奔回船。

古博英蓄满怒火的­阴­沉双眸,冷冷看着眼前一片狼藉。

甲板上残留着点点血迹,几个东倒西歪的手下正被赶回来的弟兄扶到一边疗伤,逍遥堂堂主的座驾,第一次如此狼藉,丢尽脸面。

在他们赶回来之前,叶骁郎和李文彬终于杀出甲板,跳下码头,成功突围,不知逃到了恶煞岛深处哪个位置。

此刻,甲板上的空气近乎凝固,直抵零点。

张少倾硬着头皮,走到古博英身边,「老大,他是打晕了送饭的阿强,抢了钥匙,然后救出李文彬。阿强见他平时连站都站不稳,动不动抱着柱子就吐,一时大意,加上船上的好手当时大多跟着老大去见恶煞帮帮主,就……不,这全是属下的疏忽。」

古博英另一个较得力的手下司徒鹰问清情况后过来禀报,带着满脸不可思议,「叶骁郎和他的那个手下,竟然打伤了我们将近十个兄弟。据说,他们逃到码头后,当时恶煞帮的帮众也有上前帮忙拦截,叶骁郎居然越战越勇。出手快得……」

「他受伤了吗?」古博英截住司徒鹰的话,沉声问。

「以少站多,我们这么多兄弟受了伤,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司徒鹰被他逼视,不安地低头,「不过,这人真的极为勇悍,想不到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古博英冷冷指出,「他不是隐藏实力,是一旦踏足厚士,不再晕船,就如蛟龙入海,尽显身手。」狠狠咬牙。

是自己犯了错。

大船靠岸,应该立即增强对叶骁郎的看管,他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还忙着看那本见鬼的《龙阳九十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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