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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爱上天蝎座天才(恶作剧之吻同人) > KISS 19

KISS 19

“台湾女朋友?”子瑜的眼睛亮了亮,满脸笑意。

我看着她的表情,不太确定的问道,“子瑜,你不是看上JACK了吧!”

子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后,随即甩了甩头,大方说道,“不可以吗?既然江直树眼里只有你,我也要另选目标啊。”

“可是……”我刚想告诉她,JACK喜欢上了留侬。直树向我走来,我看了看浩贤,他正被一群学妹围绕,无法脱身。子瑜见直树走了过来,起身对我说道,“我先走了。我可不想看到你们恩爱。”说着对着直树笑了笑,走上了场,打球去了。

直树在我身边坐下,喝了一口我递给他的水,问道,“你们刚刚怎么了?子瑜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看着场上挥着拍子的子瑜,她真是个美女!可惜,目前只有浩谦学长在欣赏她。人和人之间感情的发生好像不能用外在条件来衡量。我笑了笑说道,“JACK,你还记得吗?关岛那个外国男生,他来我们学校了。”

直树冷冷的看着我,问道,“哦?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啊哟!”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坐的离他更近一下,挽起他的胳膊,头靠在了他肩上,说道,“今天在餐厅他对留侬一见钟情了。不过,子瑜好像也喜欢上了他。刚刚,子瑜就在问我关于JACK的 事情,可惜我能提供的讯息少的可怜。”

“别人感情的事情你最好少管。人家有人家的想法,你不要参与进去,弄巧成拙。”直树淡淡的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忽然有些伤感,“今天,留侬和阿杰分手。他们在一起已经要两年了。当时,阿杰还在餐厅驻唱,留侬陪着他到处赶场。没想到现在阿杰红了,他们却要分手了。”

直树摸了摸我的脑袋,安慰道,“每个人对待感情想法都不一样,这是他们自己选择。不要为了别人事情,让自己难过。”

“可是……”我还想说下去,却被直树打断了,他对着我笑了笑,说道,“不要可是了。我相信,每个人都会遇到适合自己那个人。留侬,子瑜,甚至浩贤都有。只是目前还没出现,所以,你不用为他们担心了。”是吗?我看着直树,没有问出口。

“好啦!我们走吧,等一下我还有个论文发表会。你要不要来看呢!”直树转移了话题。我用力点了点头。他笑着站了起来,拿起网球拍走在了前头。

直树的现场演讲­棒­极了,他声音温和,说的在场的所有人掌声如雷。我坐在最后一排,用力拍着手。他永远是最­棒­的!所有人作完报告,等待教授打分。他坐到我身边,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安静的靠在他身上,感觉很满足。

啪啪啪,有人鼓掌。我抬起头,传津同学穿着白大褂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了赞叹的表情,可是嘴里却说道,“你表现还算可以。只是,我的更好。这一次,我一定会超过你。不相信,我们打赌!”

直树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不要!”

“什么!你不要!难道你是怕输给我吗?胆小鬼!”传津开始变得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直树依然有些冷漠的看着他,淡淡说道,“最后的结果还不知道呢!不过失败的感觉你应不陌生。”

“你!”传津恶狠狠的指了指直树,说道,“等着看结果好了!这次我一定是第一名!”才说着,教授走了进来。同学陆陆续续就坐。台上教授宣布道,“经过我们这几位老师一致意见,这次论文发表会,第一名的人呢,是江直树同学。”

“为什么!”教授话音刚落,传津激动的站起来吼道,“我抗议!为什么是这家伙得到第一名!”

除了我之外,仿佛所有人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教授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周同学,别激动,先坐下。嗯,你的论文呢,其实也非常的优秀。只不过用了大量的专业术语。你用了太多的专业术语之后呢,其实一般人都不太了解你说什么,反而显得言之无物。你们两个之间的差距,只是在文字上面的使用。下回,下回努力吧!好了,各位同学,今天的论文发表会就到这里了。”众人涌向直树,向他道贺。传津却颓败的坐椅子上,冷眼看着直树。对于他,我越来越同情了。难道只有做了第一名,才能证明自己价值吗?弄不懂他!

★ ★ ★ ★ ★ ★ ★ ★ ★ ★ ★

圣诞节又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阿杰和留侬似乎真的结束了,虽然每次留侬看到有关阿杰报道都会失神好一阵。不过她仿佛真的打算把这个男人从生命里剔除。有时候,我还真的很佩服她的勇气。上个月她在杂志社找到了一份工作,属于她的全新生活已经开始了。就连感情也一样!JACKE对让她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今年的圣诞夜,学校举行盛大的舞会。一进礼堂,直树就牢牢地搂着我肩膀,深怕我会丢了一样。看到其他女生对他偷投来的目光,我感觉他有些本末倒置,应该是我担心他才对吧!从进礼堂开始,他的脸­色­就很难看,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担心。直到他搂着我来到角落位置,脸­色­才稍稍有所缓和。

今天舞会的DJ兼主持是动漫社社长。要不是今天的舞会,我还真的忘记了有这号人的存在。忽然,JACK冲到了台上,不知道在社长耳边说些什么。社长把话筒递给了JACK,他拿起话筒激动地说道,“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JACK,来自于美国。我喜欢中国,喜欢台湾,喜欢中国人,但是我更喜欢留侬!留侬!你答应作我的女朋友吧!我等了太久了!”

说着,投影灯配合的开始寻找留侬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台上的JACK跳了起来,指着门口大声喊道,“留侬,不要走!”哈哈!全场哄笑起来,留侬跑得更快了!JACK丢下话筒,追了出去!纯美拉着阿布找到了我,瞪大眼睛,说道,“这个……实在……”我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感,这样告白不但雷人而且太具有喜感。以留侬的个­性­只怕会让JACK受更多的罪了。之后的一个礼拜,JACK和留侬成了最热门话题。而留侬这一个礼拜没来学校上课,果然是她很明智的。

元旦过后,新年接踵而来。寒假过后,留侬更加忙碌了。虽然也会按时来学校上课,但是下课就走。已经很少和我还有纯美在一起了。虽然她绝口不提阿杰,我知道,倔强的她正在用工作麻痹自己。最近,阿杰接拍的那部偶像剧刚刚杀青。他和女主AMY的绯闻漫天飞舞。不知道留侬看了会如何,想去关心她,却又担心会让她难堪。哎……

“又怎么了?好好的­干­嘛叹气!”直树搂着我躺在床上,问道。

我靠在直树胸前,紧紧抱住了他,“最近关于阿杰的新闻那么多。我在担心留侬啊。她只是看着比较坚强而已。最近她几乎不太理我们。我都不知道从那里下手去帮助她!”

直树搂着我的肩膀,和我靠着头,他吻了吻我的眼睛,笑道,“别胡思乱想啦!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会介意呢!”

“我看到她这样感觉很难过啊。以前,留侬和阿杰在一起的时候,连笑容都好像是从内心发出来的一样,总是神采奕奕的。但是现在看上去总是很忙碌的样子,一样在笑,却感觉不出她的快乐。”越说越伤心,我都快哭了。

“傻瓜,或许对留侬来说,这也是一种历练。何况,她身边还有个JACK。”直树温柔说道,“早点睡吧。”说着他关上了灯。

我不依的说道,“可是我睡不着啊!”

“既然你睡不着!不如我们做些别的吧!”说着,他翻身吻住了我,成功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第二天上学,发现学校里多了很多行­色­匆匆的人。来到教学楼,远远就看见教室门口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我好不容易在挤进教室,却见留侬坐在靠墙的位置,头靠在了桌子上。一旁的纯美轻轻抚着留侬的背。我不明所以,走了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怎么那么多人!”

纯美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指了指放在一般的报纸,我拿起一看,火气蹭蹭的冒了出来。某报纸娱乐版头条,赫然写着,“偶像明星阿杰前女友大揭秘!”上面还附上了留侬的照片,还有留侬和JACK的照片也出现在上头。把阿杰写成了痴情专一的好男人,而留侬成了水­性­杨花的潘金莲。

“我要去找浩贤。留侬,一定要让这家报社公开道歉才行!简直太过分!”我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湘琴!”留侬抬起头,看着我,眼睛红肿,“这家报社就是我工作的那家。我已经辞职了。我不想再搞那么多事情。”

纯美在一旁说道,“但是留侬,你怎么可以让他们那么污蔑你啊!明明就是阿杰那个家伙……”

留侬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递给我们,我和纯美凑在一起,只见手机简讯上写着,“对不起,留侬。这是必要的炒作,看在我们真心爱过的份上,帮我这一次。”

“你真的打算帮他!”我眯起眼睛,火更大了。这样的男人,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我看着留侬,问道,“留侬,你回答我!你到底还爱不爱阿杰。”

留侬抬起头,脸上扬起一丝苦笑,“我不会再爱他了。”

“好!既然如此我要他付出代价!这个自私的男人配不上你!”我看着留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欺负我的最好的朋友。

我找到了浩贤,说出了我的计划。他诧异的看着我,表情奇怪,说道,“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

“没错!”我坚定的说道,“我要把阿杰打回原形,让他一无所有!”

★ ★ ★ ★ ★ ★ ★ ★ ★ ★ ★

留侬的事件因为有浩贤的处理,很快的那些追踪者就消声灭迹了。留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丢了工作的她总是郁郁寡欢。偶尔的也会显的魂不守舍。我看着她,有些不确定自己做法到底对不对?当一无所有的阿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会接受他吗?我越来越不确定。

“湘琴!”纯美小声的对着我说道,“你最近有没有发现,留侬有些奇怪啊!好像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另外,你没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JACK了吗?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JACK?”嗯……会是这样嘛?我不敢确定!

“嗨!我阿金回来啊!你们要吃什么?今天我请客!”阿金大刺刺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家伙回南部不说一声,回来也不说一声!真不够朋友!

见我们都不理他,他呵呵傻笑道,“啊哟,我走的太急了,来不及通知你们啦。我阿妈身体不好,我是长孙啊,总要回去陪陪她。现在她都好了,所以我回来了啊!湘琴,今天和你直树来幸福小馆吃饭吧。你们结婚之后,我还没有请你们吃过饭呢。”

“呵呵,好啊!”我看着阿金­精­神焕发的样子由衷的为他开心。阿金已经把我当做好朋友,老同学,这样的感觉真好。他忽然想起什么坐在了留侬身边,关心的问道,“你怎么啦!难道是因为阿杰的事情难过!你放心,没有人会去相信那些八卦的啦!”

我横眉冷目,对着阿金低吼道,“阿金!你闭嘴!”

“哎,你们很奇怪哎!怎么一点不关心留侬啊。大家都是老同学好朋友啊。”阿金不依不饶的说道,“留侬,你放心,她们不讲义气,我阿金最够义气。”

“咦,阿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留侬仿佛回魂一般,刚刚发现阿金的存在,“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啊,怎么都没有看见你!”

“留侬!你……”阿金还要说些什么,被我和纯美捂住了嘴,拖到一边。

“阿金!别在留侬面前提阿杰了,他们分手很久了。你离开这段日子发生很多事情。总之,只要记住,不要提就好!”纯美柔柔的说道。

说话间,只见JACK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走进了餐厅笑着走向留侬。留侬的眼睛亮了起来,却又假仙的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JACK走到留侬身边,忽然单膝跪地,热烈的说道,“Darling,I love you for ever. Will you marry me ? I want to hāve your children.”

留侬不安的看了看四周起哄的人,拿起包包就要走人,却被JACK拉着。留侬有些不安的看着他,说了声,“NO!”

没想到JACK把玫瑰丢到一边,摇着留侬肩膀说道,“Why? Is it only a one-night stand here last night?”

昨晚?─夜情?我和纯美面面相窥!

KISS 7 留侬VSJACK(下)

校外咖啡厅的角落。留侬坐在我和纯美的中间,显得相当不耐烦。对面JACK却表现的不知所措,他深情的看上留侬,每每开口想说什么,却被留侬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JACK看看留侬,又看看我,我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终于说道,“BABY,我知道,男女之间一旦有肌肤之亲,男人就要负责。我会负责啊,BABY,嫁给我吧!”

“哎!谁要你负责啊!”留侬不屑的看了JACK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昨天是意外,大家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就好了。”

“NO,男子汉顶天立地。”说着,JACK握拳捶了捶胸口,“我怎么可以不负责呢?我知道,你们中国的女孩子很在乎……”他转了转头,似乎找不到适当的词语,“总之,你要给我机会啊。而且,昨天我们没有做任何措施,说不定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BABY。”

听到这里,似乎可以确定,他们昨天真的已经……只是留侬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人啊。怎么会这样呢?我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对JACK说道,“JACK,你先回去吧。我们会劝劝留侬的。你在待在这里,留侬也不会答应嫁给你!”

“湘琴!”JACK激动的抓过我的手,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说着就要拥抱我,我感觉到两道炽热的目光­射­来,是留侬的。我推开JACK,他又笑着对留侬说,“BABY,我走了。”说着兴奋的跑了出去了。

我和纯美看着留侬,等待她给我们一个答案。她先是不安的抚着自己头发,最后不得不说道,“好啦!你们都知道啦。就是那样啊!”

“就是怎样?”纯美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问道,“看不出来哎,你怎么会……不是因为阿杰的事情你就放纵自己了吧!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

“才不是!”留侬反驳道,“那个男人和我没有关系了。”

“那你就是喜欢JACK的唠?那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呢?”我追问道。

“啊呀!我也不知道啦!昨晚我是很不开心啦,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喜欢JACK的啦。”留侬揉乱了头发,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别逼我啦。总之我不会嫁给他的。”

看着留侬的表情,我试探的问道,“你不相信JACK是喜欢的你?还是不相信JACK会一直喜欢你下去?”

留侬忽然愣了愣,看着我,眼睛红了起来。我和纯美连忙拥着她,拍着她的肩膀,留侬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其实,她早就应该哭出来了,阿杰给她带来伤,她一个人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够久了。

“你们都那么幸福,怎么会理解我的感受!”留侬抽泣说道,“阿杰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的啊,说过,很快就会和我结婚。可是呢?他一天天红了起来,对我却越来越冷淡。最后,连分手都没有勇气亲自跟我说清楚。JACK虽然现在天天围绕在我身边啊。可是将来呢?男人说不爱就不爱了,我不要再经历一次了。”

“留侬,阿杰是个混蛋。但是你不能因为他,拒绝真心对你的人啊。JACK很不错啊。你看,自从他说喜欢开始,就不看别的女生一眼。”纯美在一旁说道,“听说,子瑜倒追他很厉害。可是他从来都不理她呢。”

“总之,现在我是不会嫁给JACK。”留侬抽泣越来越小声,可是对JACK的态度却始终如一,“你们别劝我了。”

留侬态度如此坚决,我也无能为力了。

以后的一个月,关于阿杰的新闻忽然消声灭迹了。又过了一月,阿杰那部偶像剧的投资方出现了问题,牵扯到一起洗黑钱的案件当中。他出演的那部偶像剧无限期的押后上档,他的歌唱事业也受到影响。同时网络上又开始流传某艺人的因为自己事业抛弃了女朋友的事情。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隐­射­的指出此人就是阿杰。他专心塑造的痴情男人形象瞬间崩塌,人气低落谷底。据说已经被经理人公司冷藏起来。以上这些来自于浩贤的回复。我满意合上手机。躺在床上伸了伸懒腰,呵呵的笑出了声。

“哎,你一个人傻笑什么啊!”直树的视线终于从书本里转向了我,他走过来,在床沿坐下,不经意的说道,“最近你好像和浩贤联系很频繁。你们真是姐弟情深。”

我翻身坐起,搂着过直树脖子,亲了亲他,笑道,“你吃醋了?”

“啊有!我才没有那么无聊!”直树别过脸,淡淡说道。

“哈哈!”我笑着转过他的脸,抱着他哈哈大笑。直树搂着我顺势躺倒在床上,他脸上浮起一丝邪邪的笑,说道,“最近你似乎很忙。都冷落你老公了,知道吗?被另一半冷落是外遇最直接理由。”我对着他甜甜一笑,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天下课,依旧和直树相约停车场见。却看到浩贤站在车边和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些什么。这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才到浩贤的肩膀,头发已经秃的很厉害。他穿着有些褶皱的西服,看上去很是落魄。浩贤抬头看见了我,他从皮夹抽出几张大钞,丢在了地上。中年男人赶紧捡起放在口袋里,心满意足的走了。直树从门口走来,看了看中年男人,又看了看浩贤,搂着我走了过去,对着浩贤说道,“就是这个男人?”浩贤没有回答,坐进了车子,发动引擎,走了。我看了看直树,他脸上闪过一丝清冷。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 ★ ★ ★ ★ ★ ★ ★ ★ ★ ★

阿杰仿佛流星一般,三个月没有出现在报纸上了。JACK每天追着留侬跑,留侬却始终没有答应JACK的求婚,看着整天玩着躲猫猫,玩的乐此不疲两人,我彻底放弃管这档子闲事。没想到,阿杰却找上了我。

这天,因为直树的车进场保养,我们只得坐公车回家。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男人蹲在那里抽着烟。走进才发现原来是阿杰。他见我们走来,连忙掐灭了烟头,走了过来。他对着直树笑了笑,紧张的看着我,问道,

“留侬现在是不是和一个外国人在一起?他们是不是同居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她和谁在一起,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满的看着他,这男人,落魄了果然回来找留侬了。

“没有!我和留侬没有分手!分手是留侬提出的,我可没答应。”阿杰连忙否认,“你能不能告诉我,留侬现在住在哪里?我去过她家找他,家里人说她搬出去了。”留侬搬家?我怎么没听说?

“对不起!”直树在一旁冷冷的开口说道,“这是你和留侬之间的事情,和湘琴没关系。我们现在要回家了,请你让开。”

“湘琴,其实……”阿杰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你朋友和经理人公司的高层关系似乎不错。能不能请他帮我……”

这才是他来找我的目的吗?我眯起眼睛看着这个男人,想起第一次在餐厅听他唱歌样子。他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阿杰了,才一年多,他变化实在太多了。我看着他说道,“对不起!我的朋友都很普通,不认识什么经理人公司的高层,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说完,我挽起直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不再理阿杰。

玄关,换鞋子,直树定睛看着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我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直树眯起了眼睛,回答道,“你似乎比我想的要复杂许多。阿杰的事情是你拜托浩贤的结果吗?他口中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浩贤吧!”

我仰起头,迎上了直树的眼睛,说道,“是!这是他欠留侬的,所以我要替留侬讨回来。”直树一言不发,不再理我,自己走上楼去。我莫名的看着他背影,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三天!直树已经三天没有理我了。自从知道我拜托浩贤让阿杰一无所有之后,他就是这个态度。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事情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呢?我想不明白。

“什么!你已经搬去和JACK同居了!”纯美低声惊呼起来。也把我从自己情绪里拉了出来。同居?难道阿杰说找不到留侬就是因为她搬去JACK那里!

“别乱说好不好!只是同屋居住。你也知道,我家里人多房间少啊。JACK愿意免费提供一间房间给我居住。我当然就搬过去了啊。”留侬不以为意的说道。

“哇!那是不是就是说,其实你已经接受他了呢!­干­脆就嫁给他好了啊。听说,JACK家里在美国也是很有钱的哦。嫁给他做少­奶­­奶­,不好吗?”纯美笑呵呵的说道。

“才不要咧!”留侬笑着捏了捏纯美的脸,说道,“只有你才一心想要当少­奶­­奶­。要不要我告诉阿布,让他早点向你求婚啊!”

“哎,我们在说你的事情。­干­嘛扯上我!”纯美不依的甩开留侬的手,两人嘻嘻哈哈笑着。看着留侬开心的笑,她应该完全康复了,想起直树莫名的冷漠,我落寞的把头转向一边。远远的看见一人捧着玫瑰走了过来,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阿杰。

我连忙转头拍了拍依然在嬉闹的两人,留侬看见阿杰收拾东西,转身要走。可是阿杰已经走到了眼前,挡住了留侬的去路。今天的他和三天前有了天壤之别。头发­干­­干­紧紧,梳的整整齐齐。满脸的胡子也不见了踪影,只是看上去总好像哪里有些奇怪。我打量四周,发现不远处大树后面,有个人拿着一个DV对着我们这里猛拍。

阿杰捧着玫瑰走向留侬,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执起她的手,说道,“亲爱的,还要气我气到什么时候呢?”

留侬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看着阿杰,翻了翻白眼,然后做出无辜状,说道,“先生?你贵姓啊?我,认识你吗?”

“亲爱的!”阿杰显的有些过于激动,一把抱住了留侬说道,“我知道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啊!”

“你放手!”留侬挣扎着推开阿杰,“你神经病,我都不认你的,好不好!”

“不认识!”阿杰放开了留侬,玫瑰散落一地,他退后一步,脸上写满深深地悔意,作痛苦状,慢慢转向DV镜头,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否认你,可是,你也要知道,我事业刚刚才有了点起­色­。我以为你可以理解我的啊。那天收到你的留言,我真的很痛苦。”说着他又转过身,把留侬也拉到镜头前,继续说道,“是我错了!我天真,我以为你愿意做我背后的女人,我确实不应该强求你的。但是,你也不能说不认识我啊!你知不知道,我会很心疼!”

留侬甩开了阿杰的手,也转向了DV,对着它做了一个鬼脸,说道,“阿杰,你够了!今天我陪你玩到这里,你最好不要再来­骚­扰我。”说着从他的口袋里撤出一个微型话筒,扔在了地上。转身跑开了,我跟纯美追了上去。留侬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慢慢的走着。我们走了上去,只见留侬用力擦了擦眼泪,对我们笑着说道,“昨天阿杰给我传了简讯,说是让我帮他最后一个忙,配合他演出最后一场戏。呵呵,对于这个男人,我是彻底死心了。今天感觉还真爽呢。”想到刚刚阿杰吃惊表情,我也不禁大笑起来,不理会路人的侧目。没有由来的,直树冷冷的表情闪入我的脑中,我用力甩了甩头,才不要理那个家伙。

我们一路往前走去,JACK手里拿着一盒东西,笑着向我们跑来,他对着我和纯美笑了笑,把东西举到了留侬面前,说道,“我会做了。蛋炒饭,我和阿金学了好几天了。你答应过,我会做蛋炒饭了,就要和我结婚的。”

“什么结婚,是交往好不好!”留侬眼里满是笑意,脸上却依然装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我还没尝过呢。谁知道好吃不好吃!”

“一定好吃!阿金也说很好吃。”JACK连忙打开盒子,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JACK又说道,“嫁给我好不好?嫁给我之后,我们慢慢交往啊!”

“我不要!”留侬说着就跑开了。JACK合上盖子,追了过去。我笑着看着他们,身边纯美脸上也浮起浓浓笑意,她转身对着我说道,“他们两个还真是欢喜冤家。看到留侬没事,我也放心了。啊呀!”她忽然想起什么,惊呼道,“湘琴,我约了阿布,要迟到了,先走了,BYEBYE。”说着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哎,我叹了口气,打起­精­神,也是该解决我和直树问题的时候。三天的冷战,够了。

可惜,直树没有给我这个解决问题的机会。他跟教授一起去了南部参加一个医学会议,一走就是三天。下个礼拜就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我不想带着这样心情过我们纪念日。今天,江爸,江妈带着裕树吃喜酒去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空荡荡的房子,感觉自己真的蛮孤独的。直树,现在在­干­吗呢?

给小可爱弄了晚餐,自己随意的泡了碗面,正吃着。听到玄关有声音,跑过去,却看见直树提着行李正在换鞋。我笑嘻嘻的跑了过去,一跃而起,搂着了直树的脖子。他本能的接住了我,脸依然臭臭的。我却毫不在意,吻了吻他,说道,“老公,我好想你啊!”

直树没有回应我的吻,冷冷的把我放下,换了鞋子,提着行李往二楼走去。我憋着气,跟着走上二楼。他整理行李,把衣服挂进了衣橱,然后平躺在床上。我带着笑,在床边跪下,拿起一旁的玩偶,逗着直树,说道,“有没有吃过东西?要不要我给你泡一晚宇宙无敌最美味的泡面呢?”他没有回答,伸手抢过我手里玩偶丢到一边。起身走进了浴室,我的火气几乎要到临界点,眼看着就要爆发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温习网络上看来的有关夫妻相处之道,不断的安慰自己。

直树从浴室走了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书桌前坐下,从包里拿出医学书看了起来。我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直树……老公……,不要不理我啦!”直树却冷着脸,依然不理我。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怎么啦,无缘无故生什么气呢?有什么不能说出来,大家谈一下啊!”

直树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深深叹出一口气,说道,“我发现自己真的很不了解你。我一直以为你单纯,善良,没有什么心机。可是,这次阿杰的事情,你的表现让我感觉到很陌生。我需要时间想清楚……”

想清楚?!他要想清楚什么!

KISS 8 我们的纪念日

我看着直树,不太确定问道,“想清楚?你需要想清楚什么?”

直树看着我,眼神深邃,他温柔的揉着我的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想清楚什么,只是,这样你的对我来说太陌生,所以……”

“所以你又要这样冷漠的对待我对吗?在你自己无法调试心情的时候,就希望我不要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以内?”我努力抑制自己怒气,压低了声音,假设­性­的问道。

直树没有回答,表情已经默认了。我站了起来,打开衣橱,拿出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放了进去。直树走了过来,按住箱子,问道,“你这是在­干­吗?要离家出走吗?”

“我只是要消失在你视线范围以内罢了。等你想清楚了,可以直接发律师信给我。我不清楚台湾离婚手续要做些什么,不过我会在这段时间搞清楚。我不会耽误你的人生。好在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要毕业了。台北说小也不小了。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看见我。而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让开。”我推开直树,继续往皮箱里装衣服。

“你要去哪里?回娘家吗?”直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还是要去纯美,留侬哪里?”

“我去哪里和你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或者我只是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去。不过,这是我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和你交代。”我合上行李箱,提着箱子就要往外走去。

直树沉着脸,冷冷酷酷的看着我,眼里闪过危险的信号,对着冷冷的说道,“谁说和我没关系,不准走。你别忘记,自己还是江太太。”

“江先生,你有把我当做江太太吗?高兴了来哄哄我,不高兴了,就摆出一副臭脸对着我。我没有义务要承受你的情绪。你不是说我很陌生吗?好!我告诉你,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袁湘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还莫名奇妙嫁给你,更要忍受你莫名其妙的脾气。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跟着你脚步走。等着吧。等我走了,说不定那个湘琴就回来,那个把你当天,当作所有,一心一意只爱你的湘琴就回来了。你抱着她过一辈子吧!”我用力推开他,口不择言的说道。

直树一把抓过我,瞪大眼睛,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本来就不是袁湘琴。”

我豁出去了,不顾一切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之所以会有记忆障碍不是因为受到什么惊吓,而是因为我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个袁湘琴。我只是从楼梯摔了下来,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对于高三以前记忆我不复存在,所以我不记得浩贤,我拒绝阿金,拒绝浩贤因为他们所喜欢的那个湘琴不是我。”

直树用力抓着我的手臂,满脸不可置信,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吗?”

“不需要你相信什么,因为今天开始,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一点,半点的关系。我恶毒,我坏也是我的事情。让你心目中那个纯真的一塌糊涂的那个湘琴去死吧。”我竭力甩开直树的手,可是他却握的更紧了,我继续说道,“江直树,你喜欢的不过是那个你想象出来的袁湘琴而已。很抱歉让你是失望了。现在一切还来得及。你放手,我很痛哎!”

直树放开了我,向后退了一步,却依然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放下行李箱,轻抚着被他抓红的手臂,不再看他。楼下传里开门声,应该是江妈,江爸他们回来了。这下又走不掉了!我暂时把箱子放进衣橱,推开江直树,他挡着不让我走。我低声说道,“现在我要去扮演好媳­妇­的角­色­了。我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你今天知道了?”直树没有说话,侧过身,让出了一条道,我到洗手间,洗了洗脸,平静了过于激动的心情。再次从浴室里出来,我平静了许多,打开门,下楼迎接江爸,江妈去了。我不知道直树会不会相信我刚才的那些话,不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原来,在直树眼里,现在的我竟然是一个恶毒,心机重重的女人。既然如此,这个男人不要也罢。地球不会少了谁就不转,我少了江直树照样能活的好好的!

学校附近的快餐店,我狠狠的敲了浩贤一笔。可是看着满桌的食物我又没有胃口。浩贤倒是丝毫不在意,只是问道,“湘琴,你最近和直树没有什么吧。你爸很担心呢。”

“能有什么事!”我拿起冰红茶喝了一口,看着浩贤问道,“离婚手续麻烦吗?”

浩贤刚刚喝了一口咖啡,在听到我说离婚两字的时候,全部没有形象的喷了出来,盯着我看了半天,才不确定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要严重到想离婚!”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在他眼里我是一个恶毒的,心机重重的女人。他所喜欢的是单纯,善良的袁湘琴,而不是会让阿杰一无所有袁湘琴。”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浩贤不解的看着我,“和阿杰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总之,直树知道,阿杰被雪藏是因为我拜托你,在背后做了很多小动作。这样的我,直树感觉陌生,感觉可怕,所以需要时间想清楚。”我简单扼要的说道。

“我要去找他!”浩贤腾的站了起来。我拉他坐下,说道,“你不要管这些啦。你现在能帮我的就是看看学校附近有没有便宜的房子出租,还有,看看有什么兼职可以帮我介绍。不要在介绍什么演奏工作给我啦。明年就要毕业了,我总要找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吧。”

“你是在计划逃离吗?”直树冷冷的声音传来,他转向浩贤,只是说了声,“谢谢。”

浩贤站起身,拍了拍直树的肩膀没有说话走了出去。因为不是用餐时间,快餐店人不多。直树在我身边坐下,扫了扫一桌子的食物,搂过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心情不好,就找其他男人请你吃饭,你还真是交游广阔。”我甩开直树手,却被他一把抓了回来,笑着把脸转向我,说道,“你要到别扭到什么时候呢?我不管你之前是谁,不过你现在,以后都是我江直树的太太,袁湘琴。你最好记住了。”

“哼!”我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他,冷冷的说道,“我不是既不单纯,也不善良,而且恶毒,心机又多不是吗?”

“呵呵!”直树发出了几声闷笑,我气呼呼的别过脸看着他。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说道,“是,没错,还很小气,而且有仇必报,又喜欢自作聪明……”我才要反驳,直树伸出手指轻轻放到我­唇­上,笑道,“可是,你还是我想娶回家,要一生一世的袁湘琴啊。”说着,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住我的­唇­……我的耳边回荡着直树的话,不管如何,我还是他想要一生一世的那个女人,这就足够了。所有的不愉快,全部烟消云散了。

一大早,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漉漉的。睁开眼,却见直树侧着身,手撑着脑袋对我呵呵的笑着。揉揉眼,也对着他笑了笑。今天上午他不是没课吗?那么早起来­干­嘛呢!

直树吻了吻的头发,笑着说道,“懒猪,起来啦。你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什么日子?我打着哈欠,大脑慢慢恢复运作。今天是……啊呀。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啊。前几天一直在闹不愉快,我差点忘记了。想到这里,我不满的踢了踢他,撅起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直树轻轻一笑,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笑道,“既然你不想起床,不如我们做些其他的吧。”

“喂!”我不满的推了推他,说道,“人家还没有原谅你呢。”

直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邪邪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对着我轻轻吹起,在我耳边说道,“那……昨晚……是谁……”

“哎!”我红着脸,伸手捂住他的嘴,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肆无忌惮了!直树放开了我,仰卧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就是这样讨厌。气极,我拿起枕头向直树脸上蒙去,却被他抢下,抓着我的手臂,笑道,“哎,你想谋杀亲夫吗?”

“哼!”我冷哼一声,用力向他手臂咬去。直树眼明手快躲过的我的牙齿,再次把我固定在身下。抓着我的手,看着我笑道,“我不知道原来的湘琴是怎么样一个人。不过,现在的你是最适合我的。能娶你是我最大的福气。”虽然这些话平时听起来怪­肉­麻的,可是这一刻听到直树说出这样的话,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笑着主动的吻上他的­唇­,时间还很早,还是时间来做些其他的事情……

等我们下楼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我不好意思的悄悄吐了吐舌头,四处寻找江妈的踪影。“不用找了!”直树走到餐桌前,拿起上面纸条说道,“今天家里就只有我们。其他人会在幸福小馆吃过晚饭才回来。”呼,我暗自松了口气,真害怕有什么盛大的宴会等着我们。今天,我只想和直树两个人在一起。只是,要等他下午上完课以后了。

“下午,我们去约会吧!”直树吃着早餐忽然对我说道,

我抬起头,奇怪的问道,“今天下午你不是还可有课吗?”

“那就翘课吧!”直树不以为意的说道。

翘课!我没听错吧!大天才竟然说要翘课?我张大嘴巴,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直树对着我笑了笑,切了一段香肠放入我的嘴里,说道,“快吃吧。电影要开场了。”真的!他真的要翘课和我去约会……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夜了。今天,他都在听我说之前的故事,我作为袁园时候的种种。只是,我依然没有告诉他,其实,这里只是一部偶像剧,因为我自己也有些害怕,剧终的时候,会不会就是人散的时候……

站在窗前,直树从背后拥住了我,轻轻在我耳边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上海看看吧。看看是不是这个时空里也有你的家人。我要谢谢袁野,他把你保护的很好。”

“直树……你不会感觉很奇怪吗?”我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问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说不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了……”

直树轻吻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说道,“傻瓜!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因为,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我和直树能拥有一辈子吗?我不记得谁说过,要把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太多的伤感似乎不是我们。我轻轻笑了笑,热情的吻上了直树。

★ ★ ★ ★ ★ ★ ★ ★ ★ ★ ★

暑假来临了,这是我大学生活的最后一个暑假了。为了让这个假期更有意义。我拖着直树再次报名参加了义工。美其名曰,了解医院运作。找到了院长,这次依然是在儿科工作。

刚刚走进儿童游艺室,一个瘦瘦弱弱,长头发的小姑娘跑向我,兴奋的拉了拉我的衣服,笑道,“湘琴姐姐。”我看着她,啊!她不是就是小美吗?两年前,做社工的时候,遇到过的那个小姑娘啊。我蹲下身子,看在她,两年的时间,她仿佛没有高多少,只是头发长了许多,看上去更加虚弱了,我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小美,你还记得我哦!”

小美用力点了点头,对身后的直树灿烂笑道,“小美记得。小美还记得直树哥哥,还有裕树哥哥。”

“小美乖,我们要去吃药了哦。”护士走了过来对着我们笑了笑,低头对着小美说道,“吃完药我们上床休息了。小美记得王医师的话吗?不能玩太久哦。”

“嗯!”小美乖巧的点了点头,任由护士牵着走回了病房,还回头对着我笑着挥了挥手。没想到事隔两年又看到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印象里,那个乖巧柔弱的小女孩形象更加清晰起来。两年了,她还没好吗?

“小美得的是血癌。已经晚期了,骨髓移植对她来说已经没用了。她的父母已经放弃对她治疗了。”直树在我耳边轻轻说着。放弃治疗?那不是就是在等死吗?

以后的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陪着小美。听护士长说,小美的父母每月都会把钱汇到医院账户,却从来没有出现过。院方曾经提出让小美出院,可是,她的父母却不想让她死在家里。我见到小美的时候,她的生命还剩下最后三个月。这一个月以来,她更严重了,常常会陷入昏迷。没有人肯定,这一次昏迷,她会不会再次醒来。小美很坚强,一直笑的很灿烂,让我不要担心,可是我却无法解除她的痛苦。

午夜了,小美情况越来越糟糕。我不敢离开半步,深怕她就这样孤孤单单离开这个世界。小美动了动睫毛,终于,她醒了过来,对着我虚弱的笑了笑,说道,“湘琴姐姐,我想听小王子的故事。你在给我讲好不好?”

“好啊!”我抚着她的额头说道,“小王子居住的星球很小,很小。他每天都要辛勤工作,找出坏草。因为坏草会长很快,会挤破他居住的星球。有一天,他居住的星球上来了一颗种子,长成了一朵玫瑰……”我轻轻的说着,小美眼睛一眨不知道看着我。忽然问道,“湘琴姐姐,小王子最后又回到玫瑰身边了吗?”

“是啊。他又回到玫瑰身边,从此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啊。”我笑着看着她,小美满意笑了笑,眼神忽然暗淡下来,“湘琴姐姐,小美是不是要死了?”

心抽搐着,可是我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对小美说道。“怎么会呢?小美别胡思乱想,乖乖的,会好起来的。”

小美摇了摇头,说道,“小美不怕。阿妈跟小美说过,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湘琴姐姐,我变成星星之后,会遇到小王子和他的玫瑰吗?”

“会啊。小美会是最亮最亮那个星星了。”我拉起她的手,继续说道,“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啦,小美会好起来的,会长大,会恋爱,会嫁人,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小美虚弱的笑着,“湘琴姐姐,小美知道自己。小美变成最亮的星星在天上就能每天看到爸爸妈妈。小美知道,他们工作忙才不来看小美的,小美不怪他们。”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抚着小美眼睛说道,“小美乖,再睡一会吧。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看你的。”

“真的!”小美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我保证!”我看着她保证道。

KISS 9 湘琴老师

王医师来看过小美,确定她暂时不会有事。不能让小美就这样的死去!走到护理台,四下无人,我找到了小美的病历记录上面有她家的地址,电话。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太愤怒,拨通那一串数字,好一阵铃声之后,终于有人不耐烦的拿起了电话,“喂!”

“你好!我是圣心医院,小美的情况很糟糕。可能会过不了今晚,你们……”我迅速的说道,可是话没说话,却被对方硬生生的打断了。

“哦!你们医院真是奇怪呢!都已经说过了啊,小美的事情不用来通知我们!我们每个月钱嚎从来没有晚给过你们呢,你知不知道,我们明天都是要上班的呢。三更半夜打什么嘛!神经病!”说着,电话那端的男人啪的挂上了电话。我不死心,再次打过去,可是电话已经是忙音。应该是被搁了起来。我握着电话,人开始发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忽然,我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抬头,看见的是直树温柔的笑。我又看了看走廊那端重症病房。小美正在殷切的等待着爸爸妈妈来看望她,我看着直树说道,“走!我们去找他们!”

直树抱着我,没有动,说道,“不行!我们这样去会给医院添麻烦的。医院不能泄露病人的资料。”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父母怎么狠心。小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行了,他们……他们竟然……”我说不下去了,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直树看了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牵起我的手,往外走去,淡淡的说道,“走吧!我也想见见,他们是什么样的父母。”

车停在一个高档住宅区。我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小美是住在这里的。用力按着门铃,好半天才有人揉着眼睛来开门,“半夜三更,谁啊!”

“你好!我们是圣心医院……”直树搂着我,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道。可是,对方却没有给我们继续说话的机会,用力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只听门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是什么医院,半夜三更,神经病!”

我用力拍打着大门,哭叫道,“开门啊!快开门。小美要不行了啊!她是你们的女儿啊!难道你们不想再最后看看她吗?快开门!”

哗啦啦,门再次被打开,我还没有来得及惊喜,一盆冷水向我泼来,男人对着我大骂道,“你哭个鬼啊。在我家门口哭什么哭,你死了老娘了嚎。一个小孩子啊!有什么了不起!生下来到现在,一直住在医院,你不知道她花了我们多少钱吗?要死早点死吧!真是讨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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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竟然无法相信这个人是小美的亲生父亲。他竟然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只是小美的妈妈?我冲着里面大喊,“陈太太!陈太太你出来啊!小美是你女儿啊,是你十月怀胎疼出来的女儿啊。你难道一点不想再看看她吗?她只是想再见见你啊。陈太太!”

男人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向后倒去,直树接住了我。那男人又说道,“嚎。我跟你说,小美就是讨债的。我老婆生她的时候难产,差点死掉。她来到我们家之后哦,害的我们家差点破产。后来把她送走之后,才慢慢好起来。我老婆怀孕七个月了,检查出来这次是怀了儿子。快走,快走!要是我儿子有个好歹,我要你好看!”

直树放开我了,我感觉他一股寒意从他身上发出。眼前一花,那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他捂着脸,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我要报警!”男人大声的说道。

“好啊!你报警啊。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怎么做父亲的。”直树冷冷的说道。那个男人踉跄的爬起来,用力关上门。直树走过来,把我拥在怀里。我紧紧抱着他,除了哭泣,我无能为力。

换了衣服,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开始泛白,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小美沉沉的睡着,脸上带着满足笑。她临睡前我向她保证过,她的父母回来看她。可是,我还是失信了……

小美的眼睛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我笑了。我同样对着她笑了笑,把一个小熊公仔递到她面前,笑着说道,“小美刚刚睡着的时候,爸爸妈妈来看过小美哦。还给小美留下这个。小美喜欢吗?爸爸的公司有事情,所以先走啦。还有哦,小美,你很快就要当姐姐拉。你妈妈哦,很快就要生小弟弟了。他们说哦,会带着小弟弟一起来看你呢。”

“呵呵!”小美看上去显的很高兴,说道,“小美刚刚做梦有做到小弟弟呢。小美很喜欢小弟弟,小美死了之后,小弟弟可以代替我陪着爸爸妈妈。小美会一直保护爸爸妈妈还有小弟弟的。”

“小美,”我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抚着她瘦弱的脸颊,把小熊公仔放到她病床上,轻声说道,“不要胡思乱想哦,你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就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啦。”

“嗯……”小美幸福笑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回光返照,一旁的心脏监护器发出滴的声音,屏幕上刚刚还有微弱跳动曲线已经变成一直线。小美还是走了,孤零零的死在了医院重症病房……

医院再次通知了小美的父母,他们却让医院处理小美的尸体,说是愿意捐献小美尸体以供医学研究。一个礼拜之后,小美葬礼在细雨中举行。看着照片上瘦弱的小美,她笑的很灿烂,仿佛对着世界充满期望,只是,这个世界给予她的实在太少了。来参加葬礼的只有王医师,护士长,还有我和直树。我们见证了她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上,虽然才短短七年时间。

抱膝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我依然没有从小美的死中回复过来。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前一点点消失,可是我却无能为力,甚至到最后,我能给她的,只是一个谎言而已。

“你没事吧!”直树端了一杯咖啡给我,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别难过了!”

“直树!”我抬头问他,“有什么职业是能帮助像小美这样孩子呢!”

“医生只能尽力的延缓她的死亡,护士只能给她呵护,义工只能给她力所能及的爱。我想,目前,应该是没有什么职业能百分百帮助她的吧!”直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道,“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力范围以内的。”

我皱起了眉,看着直树说道,“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竟然有这样冷血的父母。”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久病床前无孝子’吗?其实,不管是父母,还是子女,甚至是自己夫妻。当其中一个生病了,时间久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无私照料。也会感觉是负担,是麻烦。子女可以再生,伴侣可以再找,至于父母更会感觉是一种上天给予的麻烦了。我们不可能要求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一样。”直树淡淡的说道。

我放下咖啡抱住了直树,靠在他身上,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我想,我找到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了。我要去做护士,去关心照顾那些没有亲人,没人关爱的病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不过,在这个之前,我似乎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开学之后,裕树要上国中了,他应该要遇到会好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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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裕树瞪大眼睛看着我。晚餐餐桌上,听了我宣布明天开始要去康南国中部做教学实习,所有人都视为平常,只是裕树反应最为强烈。上了国中裕树,不似原剧那样脑满肠肥,清瘦了许多。五官依稀有了直树的影子,越发像小帅哥一枚了。我看着他笑道,“就是说,明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湘琴老师了。你呢要乖乖的,我不会因为我们是亲戚就偏袒你的哦。”

“哎,我才不要说认识你呢!”裕树摆出不屑表情,“我上的是A班,学校是不会让你这个F班的笨蛋来教的。”

“你别欺负我老婆哦!”直树轻轻拍了拍裕树的脑袋,半威胁道。裕树揉了揉头,撇了我一眼,接着忽然不怀好意的笑了。这家伙不知道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对嘛,裕树,你要在学校多帮帮嫂嫂才对啊!”江妈笑着说道,“那湘琴,你将来会留在康南教书吗?以后,我们是不是要叫你湘琴老师呢?”

“呀哟,妈妈。”我不好意思笑了笑,“还要看这次教学实习的情况啦。其实我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反正已经辅修三年了,总要试试看的。”

“呵呵,不管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江妈的笑永远那么灿烂,那么鼓舞人心。

睡觉,睡觉,快点睡觉。我不停的跟自己说,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已经很久,还是睡不着。紧张?兴奋?都有点吧。“啪”直树打开床头的台灯,搂过我,笑道,“拜托!你能不能安分点。明天,一大早哦。我有手术观摩的课程。”

“啊哟,人家也想睡。只是睡不着。当老师是我从小梦想啊。以前没有实现,现在忽然能实现了,感觉很不可思议。当然会睡不着啦。”看直树没睡,我抱着他撒娇道。

他轻轻一笑,搂过我的肩膀,说道,“总是喜欢找些有难度的事情来做。做老师是要教育学生,要有很大的责任。你做好准备了吗?”

“呵呵,”我笑了笑,对着直树说道,“其实我这次我要去体验实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直树高深莫测笑了笑问道,“你是指裕树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瞪大眼睛,用力眨了眨,他怎么会知道呢!

直树淡淡一笑,回答道,“先知小姐,你曾经说过,裕树会遇到一个很爱他的女孩子不是吗?这次,你又是去康南国中部,不难想啊!”

“那你怎么看!”我靠在他胸前,淡淡睡意涌了上来。

直树抚了抚我的头发,说道,“无所谓啊。只是,不要玩的太过火了,裕树毕竟还小。”

“那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别忘记站在我这边哦。”我拉起他的手,打勾勾,“我们先打勾的哦。就这样说好了。”

直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吗?江太太!”

“嗯!”我点了点头。直树关上灯,搂的我更紧了。我靠在他胸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一大早,还在朦胧中,想起今天是第一天上课,我猛然惊醒,看了看床头闹钟才六点,可再也睡不着了。起身,再次确认了今天上课内容。希望自己不要像原剧湘琴那样表现的不知所谓。忽然,直树从背后抱住了吻了吻我的耳垂,笑道,“湘琴老师,你一定可以,要对自己有信心。”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只是A班而已,我不怕。

直树开车送我们去学校,车还没到路口,裕树吵着下车,死活不肯和我一起下车。直树无奈,只得把他放下。学校门口,临下车前,直树吻了吻我,给我最后的鼓励。我下了车,深深呼出一口气,踏着轻松的步子走进了学校。

这次除了我之外,还有两男一女也都被分配到康南国中部来教学实习。不过因为都不是我们大学部的同学,所以大家也是初次见面。女生叫林明竹,长的很斯文秀气,她教英文。一个男生高高大大,看上去颇为阳光,他叫梅子黄,他负责教数学。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另外的一个男生叫年华,他个子不高,脸­色­苍白,带着一副大眼镜,负责教历史。我们四人一字排开站在办公室里,听校长毫无意义的客套话。

上课钟声响起,我跟着教几位负责带教的老师走进了国中一年级A班教室。把教案轻轻放在讲台上,拿起粉笔写上了自己名字,转过身,对着大家笑道,“大家好。我叫袁湘琴,今天开始,我会负责你们国文教学。今天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不如我们先来一个自我介绍吧,也好让老师认识你们一下。在未来的一个月里,老师要和你们一起学习。”

“老师,你很无聊哎。我们到学校是来上课的。你上课就好了啊。不会是你根本不懂得怎么教吧!”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相当不屑的说道。

我笑着走到面前,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请他站起,对着他笑道,“这位同学,就从你开始吧。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做自我介绍吧!虽然你们开学的时候,应该都做过自己我介绍,相互认识,可是,老师第一次和你们见面。既然你是A班的学生,我相信,你知道尊师重道的含义。好吧,开始吧。”

他撇了撇嘴,说道,“廖千金!”听着他的名字,大家哈哈笑了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笑了笑,说道,“大家不要笑哦。千金同学名字有很好的出处呢。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回复来。这是李白在将进酒里名句,相信大家都已经读过了。好了,下一个谁来介绍呢?”我笑着转到裕树桌前,拍了拍他的桌子,笑道,“同学,请你自己我介绍一下吧!”

“他叫江裕树,是我们班的天才呢。每次考试都考满分。”一个坐在裕树身后的女生说道。裕树瞥了我一眼,不耐烦的坐下。

第一堂课,就在嬉笑中渡过了。

下一堂,是F班的课,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其实,我对学校这样分班制度相当不满意,这会造成小孩子自卑心里。有教无类那是孔老夫子说的,可是学校一味的追求升学率,根本不考虑学生的感受。上F 班的课一个带教老师都没有,就可以看出差别了。 走进教室,看了看一张张纯真笑脸,班级差异对他们来说来没有造成强烈影响吧。

午休的时候,体育王老师提出,下班后,要给我们新来的实习老师举办一个欢迎会,所有一年级的老师全部出席。在学校附近一家日式料理店,大家面对面的坐着。我恍然有种错觉,自己穿越到某部日剧当中。王老师对着林明竹一个劲的献殷勤,早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湘琴,你有没有男朋友!”坐在我对面,胖乎乎的杨老师忽然问道。她是四五十岁,是主要负责我的带教老师。看上去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呵呵,没有,我没有男朋友。”我对着她笑了笑说道。心里默默的补充道,但是有个老公。想到直树在这所学校曾经创下丰功伟绩,衡量之下,还是不要说出真相比较好。

“那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好不好?我有个侄子啊。现在在台大医学系,今年又要毕业了。我看你们挺合适的啊!”杨老师拉起我的手,满意笑着。

“啊哟,杨老师。我们这里那么多单身男老师,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体育王老师窜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湘琴,­干­嘛只喝饮料呢,来喝酒啊。”

“不好意思,我实在不会喝酒。”我推开酒杯,笑了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九点多了,这些人不用回家的吗?可是,我好想回家啊……

KISS 10 F班的班导师

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房间,已经是晚上是十一点了。直树没有回来吗?我大刺刺的俯卧在床上,怎一个累字了得啊!没想到上课不累,反而是和老师们相处让我几度差点晕厥。

首先,杨老师孜孜不倦的媒婆热情让我无力招架,差点就说出了我已结婚的事实。整个晚上,她不停的向我推销她那个年轻有为的侄子,台北医学界的明日希望。

其次,王老师笑嘻嘻,自以为不露痕迹的吃豆腐。借故搭一个肩膀,摸一下小手。若不是有杨老师帮我挡驾,还不知道他会如何呢。

再来,就是林明竹莫名的敌意了。我不记得我得罪她了啊!难道她看上王老师?

最后,梅子黄在散场的时候非要送我回家,好不容易才摆脱掉他。

“第一天就这样唉声叹气,以后的一个月你要怎么过呢?”直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对他笑了笑,说道,

“直树,你在家哦。我以为你今天又有什么医学研究要做,不会回来睡了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笑道,“我一直都在!你竟然没有看见我。是不是对你来说,我已经可有可无了呢?”

“哪有一直在!我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你!”我坐起身扭动着脖子,伸了伸懒腰。“今天上课本来不累,可是吃饭的时候应付那些老师倒真的很累人。”

直树没有接话,只是直接把我侧抱起来,走向浴室,脸上浮起一丝笑说道,“一起泡个澡吧,热水可以帮助消除疲劳……”我搂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之后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恍惚间,眼前闪过的是直树无奈的笑,仅此而已。

连续上了一个礼拜的课,已经适应了学校生活。其实A班的那些小鬼头也不是很难教,但是总会自以为聪明的为难老师。哎,这个就是所谓英才教育下的产物啊。相形之下,F班的学生要纯真许多,只是,他们大多都不太用功,上课的时候,往往都会不知道神游到那里去。另外,看小说,看漫画,睡觉,应有尽有。当一个学生,被贴上笨蛋的标签之后,总会感觉自己低人一等,自暴自弃吧。我正在办公桌前发愁,校长却把我叫到了他跟前。看着校长欲言又止, 一脸为难。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校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是这样子的!”校长有些心虚的笑了笑,“F班的班导临今天临出门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骨折了,要修养一个月。我一时也找不到适合人选来代替她。不如袁老师,你兼顾一个月吧。也好多体验一点对不对?”

班导?听起来不错哦。可是,我依然需要客套一下,看着校长,为难的说道,“可是,校长,我没有什么经验啊。”

“没关系,反正是F班,也不指望你……”校长话说了一半,吞了回去,改口说道,“总之,只要不出大乱子就可以啦。听说袁老师高中的时候是在我们学校高中部就读哦。也是F班吧!我相信,你一定很了解F班的情况,所以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一阵清脆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转身,只见林明竹捂着嘴笑着。

她丝毫不介意众人的眼光,站起身笑吟吟的走向我,得意洋洋的说道,“没想到,当年考进百名榜的F班女生现在竟然做老师了。我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当年,你对江直树表白的样子,我还记忆犹新。对了,高三那年,你们家房子被两级地震震塌的事情喔,我们这些老同学遇到的时候,还会津津乐道呢。这么戏剧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们身边,梅老师,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梅子黄愤愤不平,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王老师制止了。难道?林明竹看上了梅子黄?想着梅子黄一个礼拜以来的殷勤,每个人似乎都很乐见,他和我在一起。林明竹她应该是因为这个才对我有敌意的吧。

“怎么?梅老师?你不认为这很有意思吗?”林明竹还是不依不饶,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我冲着林明竹打着哈哈,说道,“哈哈,真是不好意思。让林老师见笑了。高中的时候哦,我好像总免不了变成话题人物呢。现在还能让大家记得我,真是荣幸。对了?林老师?请问,你是哪班的同学啊?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呢?”

“你当然没见我啦。我们教室离的那么远。我们A班的学生,你们F班的没见过不奇怪。”林明竹仰着头脸上越发显的得意。

我笑的更灿烂了,对着她说道,“是吗?真的是A班的喔!林老师,没想到你和我竟然会在一个学校做教学实习呢。真是太有意思了。真是好巧喔!”

“真是奇妙的缘分!”梅子黄离开座位,跑到身边,对着我咧开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大家中午一起吃个午餐吧。我和年华也是高中校友。大家很有缘分啊!”

“中午我没有时间。”林明竹冷冷说道,“我要准备下午A班的课程。”

梅子黄看着我,眼里放着光,说道,“那我们去吧!”

“梅老师,对不起。袁老师中午答应了,和我们A班的同学一起吃午餐的。”裕树手里捧着作业本出现在办公室门口Сhā嘴说道。接着,他走到梅子黄跟前,把作业交到他手里,冷冷说道,“梅老师,数学作业收齐了。”说着,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那个架势绝对不输给直树,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哎,你……”梅子黄不满的说道。

王老师已经走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那个是江裕树。我们学校的历史上第二号天才,入学以来,每次考试都是满分。第一号天才就是江直树,是他哥哥。”

“江直树?”梅子黄重复了一遍王老师的话,将信将疑的问道,“就是那个全台第一的江直树吗?”

“是!就是他。江裕树同学,不愧是他弟弟哦。一点没有输给他!对了说起那个直树……”杨老师陷入自己回忆里,原来她竟然是直树国中时候的班导。我开始怀疑一开始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到底对不对了。上课的钟声响起,众人这才停止了谈话捧起教案,走出办公室。

既然是做了F班的班导,自然会花更多的时间和他们在一起。林好美,F班的班长。她比电视里看起来更可爱。她暗恋裕树的事情,在F班绝对是个公开的秘密。 大家时不时的会拿出来调笑一番。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有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里子慢慢形成,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不过,半个月后的月考,或许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临下课前,我对着大家宣布,道,“同学们,今天开始,每天放学大家不准走喔。我要开始给大家补习。”

“啊!”“为什么!”哀怨声四起,原来快乐的小脸都耷拉了下来,表现的非常不情愿。

我走下讲台,问道,“告诉老师,你们为什么会到F班呢?”

“因为我们是笨蛋!”一个胖乎乎的小男生说道。

“正常人的智商是在75以上。75以下的,我们称为智力残障人士。如果大家的智商都在75以上,又怎么能算是笨蛋呢。”我笑着解释道,“其实老师高中的时候,也是F班的。就在我们学校高中部。如果大家有在康南读高中的哥哥姐姐,或许他们都还听过老师名字。”

“啊!”一阵哗然,他们睁大眼睛看着我,不相信我的话,问道,“老师,你以前也是F班的啊!”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所以啊,F班的不是笨蛋喔。秦少阳,难道你是想说,老师是笨蛋吗?”我走到刚刚男生面前笑着问道。“呵呵!”在大家笑声中,我继续问道,“大家每天花在读书的时间上有多少呢?这样,大家不必回答我,我们玩个游戏吧。A班的人数和我们班是一样,大家各自找一个人,跟踪他,看看他读书的时间是多少好不好?三天后,你们告诉老师结果好不好?”“跟踪?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一个人说道。“是啊!”有人附和,很快,全班达成一致。

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回到家,我没胃口吃东西,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闻到一股咖喱的香味。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书桌上摆着一个托盘,翻身下床,走了过去,托盘上放着一碗咖喱­鸡­­肉­的盖浇饭,和一碗浓汤。上面还有一张字条,是直树的字迹,

“今晚我有报告要做,不回来了。吃完东西早点睡。另外,江太太,请记住,不准招蜂引蝶。”

嗯?不准招蜂引蝶?一定是裕树对他说了什么。想起今天裕树在办公室的表情,我又忍不住大笑出来,说他们两个不是兄弟,恐怕没人相信吧!

三天来,F班的同学似乎变了很多。上课的时候,不在随意讲话,认真的开始记笔记。按时交作业,学习态度改变很多。所有老师都感觉到了他们改变,惊呼不可思议。放学后,我回到教室,没有一个人离开。

“老师,A班的同学都奇怪喔,在学校的时候,也和我一样一直玩啊玩的,可是喔,他们一放学全都变了呢。都参加很多补习班。”一个女生说道。

“老师,我有偷偷看过A班同学笔记,记的好认真啊!”又有一个说道。

“哼!要是我把打游戏的时间用来读书,我读的肯定比他们好。”一个男生不服气的说道。

我满意看着他们笑道,“是啊!我们不比别人差啊,只是学习态度,还有学习的方法有些问题,调整之后,大家都能把书念的很好。今天开始呢,老师会把一些基础知识补充给大家。现在,念的不好,听不懂课程,都是因为基础的关系。这次月考,我们让所有人跌破眼镜好不好!”

“好!”众人齐呼,每个人都自信满满。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今天补习已经结束了。对于国中的课程,我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大家都走了,只有林好美还在收拾书包。我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好美,怎么还不回去呢?”

“袁老师,”她起头,仿佛是鼓足了勇气,问道,“你和江裕树……你怎么住在江裕树家里呢?”

“哈哈”我大笑起来,神秘兮兮的看着她说道,“这件事情你没有跟别人说过吧!”

她咬着嘴­唇­,低下头摇了摇了,忽然又抬起头对着我说道,“老师,我小时候看过一个日剧,叫做《魔女条件》老师真的和裕树是……”

“好了!别猜了。今天去老师家好不好?我们先回去拿你的衣服,在老师家住几天好不好?”我看在她担忧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

“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住在江裕树家里?”林好美兴奋的站了起来,一下子抱住了我,“袁老师,你真的太好了。”

顺利通过了林妈妈的这关,我带着好美回到家。正在玄关换鞋,江妈笑着出来迎接我,“湘琴,你回来了喔。妈妈跟你说,今天喔……”还没说完,她发现了一旁几乎要哭出来林好美问道,“这个是……”

眼泪在好美眼睛里打转,她忍着泪,对着伯母礼貌的鞠了一躬,说道,“伯母好。我是袁老师的学生,我叫林好美!”

才说着,门又被推开,直树走了进来,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好美,把脸转向了我。我拉过直树,对着美好介绍道,“好美,这是裕树的哥哥,也是我的老公。”好美眨了眨眼睛,终于把眼里的泪水全部收了回去。不难想象,她刚刚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我低下头,闷笑道。

把好美安置在客房,我在她房里帮她整理行李。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暗暗笑了。我看着她表情,笑道,“怎么样?和裕树在同一屋檐的感觉如何?”

“袁老师,你为什么帮我呢?”好美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问我。

我搂过她的肩膀笑道,“因为我明白你的感受啊,以后在学校以外,叫我姐姐就可以了啊。因为我知道,你和裕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啊。我跟你说喔,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裕树习惯你的存在,记住哦,就算你再喜欢他,也要让他自己发现你的好,来追你啊。哎,我最大遗憾就是稀里糊涂嫁人了。没有体验过被追求的感觉,所以,你一定要让裕树主动追你,这个样他才会珍惜你的,明白不明白?”好美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搂过她肩膀笑道,“别管了。听我的,没错的。你早点睡吧。”

走出了房间,看见直树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冷冷看着我,脸上闪过危险的信号。我刚要逃回好美的房间,却被直树一把抓起,抗在了肩上。回到房间,他毫不客气的把我仍在大床上,随即固定在身下,带着危险的表情,问道,“什么叫作最大遗憾就是稀里糊涂嫁人了?你很不满意吗?还是已经后悔?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说着,他的吻住了我的耳垂,心里燥热渐渐被他燃起。可是,我今天的工作还没做完呢!

“啊哟,我只是随便说说啊!”我挣扎着,要推开他,“放开我啦。我还要准备明天的补习资料呢。”直树没有理睬,只是伸手关上了床头的台灯,接着,深深的吻住了我。迷乱之际,我脑子,还在为明天的补习担忧……

第二天,一大早已经不见裕树踪影,大概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好美的忽然出现让他有所警觉,这家伙溜的果然很快。不过,这也是我想要的。裕树现在越是想逃,将来越是逃不掉。不久的将来,这两个人一定会甜甜蜜蜜了吧。想着,我不禁开始有些洋洋得意。

“你叫林好美嚎。呵呵,真的好美喔。你的名字还蛮特别的呢。” 江妈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好美对裕树的特别好感。一边吃着早饭,一边不着痕迹问道,“你们家就一个小孩吗?”

好美抬起头,摇了摇,笑着说道,“不是。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伯母给好美倒了一杯牛­奶­,羡慕的说道,“哇,你们小孩这多一定很热闹吧。你妈妈真幸福,有女儿,也有儿子。我一直想要生一个女儿呢。你叫好美,你妈妈一定是希望你将来很漂亮吧。”

好美笑的更灿烂是,点了点头又说道,“是啊。我妈妈希望我姐以后很聪明,所以给我姐取名叫好巧。她希望我哥哥将来不要长不高,所以我哥叫好高。她又希望我弟弟将来很有钱,所以他叫好野。”

扑哧餐桌上所有人都笑出了声,江妈笑的更灿烂了,对着她说道,“你们家小孩名字都好可爱哦。你放心吧,这几天都住在这里,把这里当自己就好了啊。”

“对啊。千万不要客气。”伯父也跟着笑道。

唯有直树的脸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KISS 11 梦想达成

月考终于开始。昨天,好美已经搬回家了。虽然,这些天裕树和她没有过多的相处,但是对她应该有了比较深刻印象,这样就足够了,以后的时间还很长呢。

很快,分数出来了。百名榜公布前,校长把所有一年级的老师留在办公室,开会!大家很安静,眼神在我和校长之间来回流连。校长表情很严肃,他用力咳了咳,然后对着我说道,“袁老师,我对你们班这次成绩严重怀疑。竟然一半同学上了百名榜,另外的同学也在学校前150名以内。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入学测试的时候,他们都是考个位数的。这次竟然考出这样的成绩,肯定有问题。”

“校长,你是在怀疑我吗?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学生作弊,也不会在这里质问我了。可是,这次我没有负责监考。考卷都是事先封存的。”早就知道会有这样问题存在。所以,我事先请假,没有参与监考。看着校长一脸不满,我继续说道,“这两个礼拜以来,我们班的同学有多努力,我想各位老师都看见了。今天这个成绩是他们自己很努力换来的。”

“是啊,校长,他们进步真的相当神速。”杨老师接口说道,“以前,他们上课的时候,从来不认真,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现在每个人都很认真,劲头不输给A班,B班。”

“校长,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很聪明,只是把­精­力和时间用在其他事情上头,所以才导致学习成绩不好。他们只有国中而已,太早的让他们把自己划分到某个群体,这样是不是对他们成长很不利呢。卡耐基说过啊,‘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对于他们这些学生我们是不是该给予更多的鼓励,而不是放任呢?”看着校长越来越抽搐的表情,我一鼓作气的说道。

“啪!”校长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桌子,说道,“放任,我们有放任F班的同学吗?所有老师都是一样的啊。这个也叫放任?”

我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看了看众人说道,“那我请问各位老师,给F班上课的时候又花过多少心思呢?我第一天上A班课的时候,三位带教老师都有在一边旁听,可是我去F班的时候就没有。这个不是就是差别待遇吗?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这些不是做老师应该做的吗?难道我们只需要教能考建中,北一女,将来上台大就是我们成功了吗?”

“那你说什么才是成功呢?难道像你吗?”林明竹嘲讽笑了,说道,“稻草人美女,这么好听的名字我竟然忘记告诉大家了呢。”

我走到她身边,笑了笑说道,“林老师,我是F班没错,稻草人美女也是我以前绰号。可是现在你这个A班毕业的,竟然和我在一间学校做教学实验。如果这个不是我的成功,那应该是你失败了吧!我想,在你教学生之前,最好自己回去学学怎么尊重人。所谓言传身教,你能给学生一些什么呢?我真怀疑,你这样的人到底适合不适合做老师呢。”

林明竹气急,站了起来,手指着我说道,“你!”

我没有继续和她纠缠的意思,走到校长面前,对着大家看了一眼,诚恳的说道,“这次我只是希望让大家看到,F班的同学其实也不是笨蛋。他们欠缺的只是学习态度和方法,稍作调整,他们也可以获得很好的成绩。所以我希望,学校能考虑从他们这一届开始,取消能力分班的制度。”

“胡闹!学校的制度是轻易可以改的吗?那么多年,我们康南升学率向来是很好的,都是因为有能力分班,你说的因材施教,以能力分班,就是程度差不多的,集中在一起,这个就是因材施教啊。”校长反驳道,“这次你们班同学成绩确实不错,但是能保持多久呢?一次成绩不能代表问题嘛!”

“可是校长……”我还要继续说下去,校长却不再理我,而是宣布会议结束。我颓败的坐在椅子上,这次我失败了,而且连带得罪了所有人。正懊恼着,杨老师笑着走向我,拍了拍我肩膀,说道,

“湘琴,你说的问题我也一直在想。也做过很多尝试,但是都失败了。没想到你这次竟然能让F班的同学获得这样好的成绩,真不简单。要不要取消能力分班制度,不可能是你一句话就能改变的。别气馁。”

百名榜公布出来,全校哗然。甚至有家长跑去校长那里要求重新计算分数,不相信F班的那群笨蛋竟然会考出这样的成绩。F班的每个人都似乎受到了影响,应该放学了,可是他们每个人都坐在教室里垂头丧气。

“怎么啦?大家为什么都不回家呢?”我不解问道。

林好美站了起来,代表全班发言,“袁老师,我们只能考不及格吗?为什么每个人都感觉这次分数有问题呢。我们努力了,也获得了成绩,为什么别人还是那样看我们。”

“告诉老师,你们知道成绩后开心吗?”我笑了笑,问道,“能不能给老师形容一下,你们那个时候感觉呢?”

林好美低下头,想了想,说道,“我这次考了63名。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忽然感觉自己还是蛮聪明的。”

我点了点头,对着她笑了笑,看向所有人说道,“你们都不笨啊!真正天才毕竟是极少数的。余下的人大家都是一样的,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特点和擅长啊。这次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大家感觉不可置信。如果我们一直努力下去,坚持下去,当所有人习以为常的时候。也就见怪不怪了。虽然我们是F班的,可是我们照样能考过A班,B班的同学啊。对了,大家这次很努力,这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烤­肉­,去郊游好不好?”

“耶!”听到有吃有玩,教室里沸腾了起来。

半个月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明天就是我体验实习的最后一天,我在F班有个公开教学。虽然说可以邀请家人来旁听,可是,我没有通知直树,已经隐瞒了那么久,我可不想最后一刻被发现。

我躺在床上有些郁郁寡欢,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心里有些落寞。直树从背后抱住了我,笑道,“怎么啦?感觉有些不舍吗?”

我转过身,靠在他胸前,摇了摇头说道,“不全是不舍,应该是有些遗憾吧。”

直树抚了抚我的头发,温柔的笑了,“那些事情我都听说了。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力量可以解决。别把自己弄的那么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说着他关上灯,搂过我笑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湘琴老师。”明天,最后的一天啊!想到自己起初的打算,不由的苦笑了。学校怎么可能因为一次成绩,就改变建校以来的方针呢!我真的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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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教学结束了。走下讲台,为期一个月的教学实验终于结束了。我叹了口气,四处走走看看,还真的不舍得呢。正惆怅着,梅子黄从对面笑呵呵的向我跑来,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的笑,说道,“湘琴,你在这里嚎。我们在一起一个月了……我是说,在一起工作一个月了,你感觉怎样?”

“你很不错啊!是个好老师!”我避重就轻,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

梅子黄竟然红了起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我说道,“湘琴,其实我对你……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能不能……”

我不好意思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梅老师,其实我已经……”

我的话没说完,杨老师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她看到我,仿佛松了一口似的,说道,“湘琴,你怎么还在这里!校长等你开会呢!”说完,拉着我就走,还一边笑道,“快走吧,有好事!”好事?我不解。

跟着杨老师走进会议室,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今天有会要开吗?没人通知我啊!我尴尬的站在门口发呆,杨老师笑着拽着我,走到校长旁边。校长站了起来,拉过我介绍道,“各位老师,各位家长,这位就是袁老师。” 耳边掌声雷动,这个什么情况?我更加有些不知所措。

“袁老师,真的谢谢你嚎。我们家小宝嚎,以前从来不念书的,现在不一样啦!他很用功,而且成绩越来越好了。还会嚎,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念书。”一个女人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道。

“是啊,袁老师,真的谢谢你。我们家妹妹,从小不喜欢说话,所有老师都说她是笨蛋,我们很担心她会自闭。现在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有信心,话也多了起来。”另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校长看着我笑的很开心,缓缓的说道,“袁老师,你提出的建议我们学校已经考虑过了。当然了,一下子取消分班制度是不现实的。不过在听了家长和老师,还有那些从A班毕业同学意见综合之后,我们决定,从每班抽出5个人,组成一个T班,就是特别实验班啦。由杨老师担任班导,我们学期末看T班的综合成绩。然后再来决定要不要取消能力分班这个制度。袁老师,这个是聘书,希望你毕业之后能继续留在我们学校教书。”

聘书?T班?那就是真的了?我成功了!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半个月前,校长还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改变呢。“校长,”我笑着说道,“聘书我不能收。等到我毕业之后再说好不好?”

“没关系。没关系!希望你首先会考虑我们学校。”校长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又转身对着大家说道,“今天我们还要感谢一个人,他就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江直树同学,也是这次特别实验班的创意人。”直树站了起来,对着众人笑了笑。我看着直树,错愕的说不出话来。

会议结束,直树笑着向我走来。我眯起了眼睛,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这家伙什么时候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杨老师先直树一步,笑着拉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走到我面,说道,“湘琴。这个就是我侄子,吴冠。他也是从这里毕业的呢,这次T班的事情,他也出了不少力。”

吴冠笑着对着我说,“袁小姐,你好。常听姑姑提起你,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今天一起吃个午饭呢。”

直树走了过来,搂过我的肩膀,对着杨老师笑道,“好啊。杨老师,很久没见了。我们一起去吧。”

“直树,你们……”杨老师看着直树亲昵的举动,有些诧异,不过脸上倒是显得很兴奋。

“杨老师,真不好意思。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邀请你。不然今天就由我们请客吧。”直树笑的儒雅谦和。

“你们结婚了!”杨老师惊呼起来,“你们很般配喔。湘琴,你怎么一开始不说呢!这……”她看了看吴冠,有些不好意思。

我抱歉的笑了笑,说道,“杨老师,对不起。”

“没关系啦!只是我没想到,你们那么年轻就结婚了。”杨老师看了看直树,说道,“直树,你变了很多喔。我看,一定是湘琴的功劳……”一路说笑着,往门外走去。我心里还是有些淡淡不愉快,江直树竟然瞒着我。哼,才不要理他了。

吃过了午饭,下午的课开始了。校园很安静,直树搂着我漫步。我低着头,沉着脸,不理他。直树忽然在一棵大树下停住了脚步,说道,“念国中的时候,我们把这棵树叫爱情树。传说,月圆之夜,只要在这棵树下亲吻就能永远在一起。”

“哼!”我别过脸,嘲讽的说道,“大天才也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吗?”

“本来不相信,不过现在倒想试试看。”说着,他转过我的脸,俯身低下了头。

“江直树,江直树!”远远地一个兴奋的声音传来。直树脸­色­显的相当不悦,他搂过我的肩膀,转过身,看着声音的来源。林明竹正向我们这里跑来,她身后还跟着梅子黄。她跑到了我们跟前,眼睛盯着直树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一眨不眨。

“你是?”直树皱起了眉头看着林明竹,好像已经不记得她了一样。

林明竹灿烂一笑,柔柔的说道,“江直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真不够意思喔。我是林明竹啊,高中三年一直坐在你前满的那个啊。”我推开了直树搂着我的手,走到了一边。梅子黄笑着走了向我,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直树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你好!我是江直树,湘琴的先生。很感谢你这一个月以来对我太太的照顾。”

“什么!”林明竹和梅子黄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仔细看着林明竹,起先,我以为,她对我的敌意是来自梅子黄,现在看来不像啊。她发现我在看她,仰起头,脸上依然带着不可思议表情,指着我,问道,“直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和她结婚了?你当初不是当着所有人拒绝她的吗?而且……你还公开否认过你们的关系,不是吗?怎么可能结婚?”

直树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明竹,淡淡的说道,“林同学,我和谁结婚似乎不需要向你报备,也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吧。”他说完,牵起我的手,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只听身后的林明竹又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F班的笨蛋。当初,我……我也是……”直树没有回头,牵着我径直的往前走去,仿佛没有听到林明竹的话。这下我才明白她的敌意来自于哪里,原来又是直树这个家伙。正生着闷气,好美跑了过来,冲着直树灿烂一笑,说道,“直树哥哥,湘琴姐姐借我一下喔。”说完,也不等直树回话,拉着我就跑了。

来到F班的教室,我傻眼了,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教室被布置很漂亮,黑板上写满每个人名字,还有祝福的话。听着他们唱起的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好美拉着我在讲台前坐下,同学们一个个走到我面前,把礼物交到了我手里。

“老师,谢谢你。我们很高兴你来教我们。”一个女生站了起来说道,“以后,我们还是会很努力学习。不会再让人家说我们F班的是笨蛋。”

“是。老师,我们一定会永远记得你的。”众人附和道。

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希望,我破涕为笑。对着他们说道,“其实老师也很谢谢你们啊。你们帮老师完成了小时候的梦想。看到你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努力,我也很开心。老师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老师把电话,E-MAIL地址留给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要来找我喔。”说着,我拿起粉笔,把自己手机的号码,E-MAIL地址都写在黑板上。转过身,发现直树站在教室最后面,他靠着墙壁,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他今天来,是特地和我一起分享这一刻的吗?

洗过了澡,我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头靠在一边。一切都结束了,明天开始,我又要回到学校。转系的报告已经在教学实习之前交了上去,接下去,我要为转系忙了。想着这一个月来的种种,满足感在心头荡漾开来。

“怎么?还在想学校的事情吗?”直树在我身边坐下,轻轻问道,“明天要回学校了,很不习惯吧!今天,你为什么要拒绝校长的聘书?当老师不是你从小的愿望吗?”

我懒懒的笑了笑,枕在直树腿上,说道,“我不是当过老师了吗?我已经很满足了。”

“哦?是吗?”直树抚着我的头发笑道,“那么现在呢?你想做什么?”我微笑着调整了一下姿势,卷缩在沙发上,没有回答。直树俯下身,吻了吻我,说道,“不如努力的做江妈妈吧。我想,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的。”我没有回答,只是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仅此而已……

KISS 12 外公来了

“上帝关上了所有的门,他会为你留一扇窗。”来自《圣经》的这句话,曾经是我常常拿来自勉的。可是,当我发现,上帝微笑着对我敞开大门的时候,他关上那扇可爱的小窗户……还没有盼来洋娃娃一样的大美女克莉丝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出现了。

这天,我和直树回到家,刚打开门,还未走进玄关,就感觉到一些与平时不同的地方。首先,江妈没有出来迎接我们。其次,玄关处多了一双没有放进鞋柜的男士布鞋。而直树的脸上洋溢着难得的欣喜。依稀之间,我已经有点知道,是谁来了。

直树迅速的换好鞋子,牵起我的手就往里走。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江妈,江爸坐在沙发上。一个穿着对襟白­色­中装的老头站在客厅中间,手Сhā在腰上,眯起眼打量着四周,渐渐的,他眉间皱起了一个川字。客厅很安静,只听见大家的呼吸声。最后,他的视线落到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对着江妈扬了扬眉毛,说道,“这个就是那个和直树结婚的那个莫名奇妙的女人吗?”没错,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江家大神,江外公是也。

“爸 ,你怎么那么说话啊!”江妈不满意外公对我的态度,站起身说道,“湘琴怎么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外公对着江妈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怎么不是!直树是我的长孙,他结婚你有问我吗?我有同意吗?只是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就好了哦。你们都当我死的吗?”

江爸站起身,弯着腰,笑呵呵的走上前,拉着外公坐到沙发上,说道,“爸,别气了。是我们错了。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啊。直树,湘琴,来给外公敬茶。妈妈,去泡两杯茶来吧!”

“不必了。我担当不起。你过来!”外公坐在沙发上,指了指我说道。他腰板挺的直直的,双腿叉开,手撑在他大腿上,气势汹汹。

我笑嘻嘻的走了过去,丝毫不介意他刚刚的态度,对着他甜甜说道,“外公好!”

外公又挑了挑眉毛,冲着我态度极其恶劣的说道,“我还没认你这个孙媳­妇­。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笑从未在我脸上退去,我看着外公,继续笑呵呵的说道,“外公指的是什么呢?”

“嗯?”他侧过脸,斜眼看着我,“你那么笨,直树怎么会喜欢你,我当然是问你,会不会做人家媳­妇­。知道什么是­妇­德吗?三从四德是什么知道吗?会煮饭吗?会洗衣服吗?会带小孩吗?”

江妈低呼道,“爸!现在什么时代啦。”

“什么时代?现在什么时代?难道现在这个时代的女人都不用生小孩,带小孩吗?做女人就应该会那些事情,不然还是女人吗?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孙媳­妇­我是不会认的。”外公说完了,还洋洋得意看着我。“今晚的晚餐就算了,明早开始,早餐你来做。”

我憋着笑,双手放于腰际,弯了弯腿,对着他行礼,然后说道,“是外公。孙媳­妇­听命。” 噗哧,几声笑在四处传来。外公似乎没有料到我的配合,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熟悉。我有些明白,直树到底像谁了。

吃过了晚饭,我一个人留在了厨房洗碗。妈妈要来帮我,却被外公止住,怒气冲冲的对着江妈骂道,“你这婆婆还要伺候媳­妇­,哪有这样的事情。既然他们要结婚,当然要想好结婚是怎么一回事情。伺候家翁是每个媳­妇­应该做的事情。想当年你妈妈……”就在外公想当年的当下,我认命的在厨房里洗碗。其实,平时洗碗的工作也是由我和直树完成了,只是今天只有我一个了,哎!

洗完澡,刚刚坐在沙发,捧起书,外公重重的敲了敲门,冲着我吼道,“全家人的衣服不用洗喔!快点出来洗衣服。”

“是,外公。孙媳­妇­这就来。”我扔下了还没翻页的书,一路小跑,脸上还不忘记带着笑。收集了各人的换洗衣服,我提着洗衣篮走到楼下浴室。开打洗衣机,刚刚把衣服分类好,外公又跑了过来,冲着我毫不客气的说道,“这机器怎么洗的­干­净,要用手洗。明天就是周末了,记得要换床单!”

“爸!现在哪有人还用手洗啊。我平时也都用洗衣机的啊。湘琴,别管外公。”江妈跑了过来,拉着外公就往外走。外公他老人家中气十足,一把甩开了江妈的手,吼道,“我在帮你教媳­妇­。你……你……”接着,甩了甩手,走进了一楼的客房,嘭的甩上了门。江妈对着关上的大门摇了摇头,走向我,轻轻摸着我的头发说道,“别理外公,还是我来吧,你去看书吧。”

“没事,妈妈,这点小事情,我还能应付。”我冲着江妈笑了笑了,继续把能一起洗的衣服,一件件放入洗衣机。见江妈依然不放心的看着我,我只能放下衣服,搂过她的肩膀,安慰道,“妈妈,你放心啦。我明白的,外公是太喜欢直树了,所以才会刁难我的,其实,这些小事也不算刁难啦。平时也该是我来做的,只是妈妈疼我,才一点家事不让我沾手的。”

“傻孩子,这点小事还需要你来帮忙吗?妈妈一个人就能做啦。”江妈笑着抚了抚我的手,“妈妈只要你们每个人都快快乐乐的就好啦。”在和江妈的说笑中,衣服终于都洗好。虽然有洗衣机,但是依然感觉很累人。回到房间,我倒在床上,闭起了眼睛。朦胧间,感觉有人帮我盖好被子,我睁开眼,看见直树便对着他微微一笑,又倒头睡去,对付外公,不养足­精­神不行。

睁开眼的时候,天蒙蒙亮了。看了看闹钟,五点半。想着老人家有早起的习惯,我眨了眨眼睛,刚要挣扎爬起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直树闭着眼睛,拉我入怀,抱着我,说道,“那么早要去哪里?”

靠在他温暖的胸前,我真的不想起来,可是一想到外公,我还是轻轻的推开了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当然是去做好媳­妇­,做早餐啦。相公,今天想吃什么呀?让奴家帮你做吧。”

直树闷声笑了起来,他睁开眼,伸手点了点了我的头,说道,“为夫现在只想吃你!”说着,凑过脸来。

我用力推开直树,低声惊呼,“啊哟,我要起来啦。我可不要外公再加我一条懒惰的罪名。” 直树脸淡淡笑着,抱歉的看着我,说道,“我是他的长孙,他一直以为,我的太太应该是他亲自挑选的。所以他肯定会对你很挑剔……”

“所以啊,相公,再不让奴家起床,外公大概会找上来,看看我这个懒惰所谓孙媳­妇­了。”我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相公啊,你说,要是这几天我们私奔了,会怎么样?”

直树想了想,一本正经回答道,“大概会一直住下去,直到我们回来吧。”哎,我拍了拍额头,放弃了最后逃跑的念头。

刚刚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就听到玄关的开门声,我赶紧跑过去,外公带着小可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冷眼瞪着我,说道,“嚎,起的比我还晚,真不知道你这个媳­妇­怎么当的。”

“外公起的好早喔,孙媳明天一定会起的更早。不知道外公早餐想吃些什么呢?孙媳好帮您准备啊!”我讨好的笑着,生怕惹他老人家不开心。

“这个还要问我喔,你没有大脑,不会想吗?”说着又冲着小可爱说道,“咱们走!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有饭吃。”说着,再次推开大门,遛狗去了。我耸了耸肩,回到厨房开始忙碌。

“娘子,你到底打算做多少东西呢?”直树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抬头,见他靠在门上,手Сhā在裤袋里。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光顾着忙碌,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他还这个表情,我撅起嘴,不理他。直树走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我,笑道,“你做那么多东西,吃不完,不怕外公说你浪费吗?”

我转身笑对他说道,“只是看上去品种多而已,量很少啊,我怎么知道外公今天会想吃什么呢?对了,你想吃什么?炒面还是炒饭?”

他邪邪一笑,弯腰低头,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为夫还是想吃娘子你呢!”我低下头,笑的更开心了,他抬起我的下巴,对着我轻轻一吻。耳边传来两声咳嗽,我们转头过,只见外公撇着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们。

“爸,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早餐想吃什么?我来帮你做。”江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跟着她已经出现在厨房,“湘琴。你起来了?这些都你做的吗?”她指着已经完成的早点,瞪大眼睛,对着我问道。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外公昨天有说想吃我做的早餐,我也不知道外公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点。外公,你想吃什么呢?中式,西式都有。”

外公走到餐桌前坐下,说道,“都拿来吧!”江妈悄悄的对我竖起大拇指,帮着我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外公每一样都吃了,没有作评价,最后却忽然说,“粥呢?为什么没有粥?你不知道粥对中国人的意义吗?”

“有啊!我煮了一些白粥,外公想配些什么小菜呢。”我殷勤的跑回厨房,端出白粥。外公咽了咽口水,喉结动了动,绝对不是因为我煮粥太好吃了,而是因为他吃的太饱了。

江妈妈接过我手里的白粥,盛一碗端给了外公,笑道,“爸,湘琴辛辛苦苦做的,你就尝一点看看吧!”她的眼睛里闪过恶作剧般的笑。

“妈,外公已经吃了不少了。算了吧,老人家吃的太多,肠胃不宜吸收,会消化不良的。”直树不愧是外公最疼爱的孙子,为他开口解围道。说着又转向我,轻轻一笑,说道,“外公最喜欢吃白粥,配炒面了。明天不用准备那么多了。”“是是!”外公笑着附和道,没有继续为难我。

如果你以为,外公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我,那就是你太天真了。吃过了早饭,刚刚洗­干­净碗,外公立刻对我展开集训。先是,把每个人房间的床单,被套换了下来,扔进浴缸,必须先用手洗­干­净,才能丢到洗衣机漂洗。这里刚刚把洗­干­净的床单丢进洗衣机,还没来得及休息,他老人家又说地板脏了。然后,从三楼到一楼,每一层,只要是地板的地方就必须蹲下身子,拿着抹布跪下来擦拭。一切做好,刚刚在沙发上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外公又赶着我出门了。可怜的小媳­妇­我,要出门采购晚餐的食物了。

好不容易一天挨过去了,我已经­精­疲力竭了。外公则跷着二郎腿在客厅看电视,嘴里还哼着小曲。好在,今天他只是折磨我­干­活,却也挑不出我的不是。冲上一杯麦片,递到了外公跟前,我笑盈盈的说道,“外公,请用。”

“嚎,我还没认你这个孙媳­妇­嚎,再说,那么晚,让我喝茶,还让不让我睡了。老人家本来睡眠就不好。”外公神采飞扬,好像好不容易拿到我的错处,不借题发挥一下,不畅快一样。

我耐心等待外公说完,这才笑着在他身边坐下,说道,“外公,这是麦片,喝一点才比较好睡呢。”

外公冷哼一声,却还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笑。我低下头,假装没看到。“啊哟。”我赶紧抬头,看见外公僵在脖子坐在那里。“外公你没事吧!”我惊呼着站起来,“我去叫直树!”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别叫直树了。”外公慢慢的转动着脖子。我走到他身后,手放在了他肩膀上,给他按摩了起来。外公紧绷的脸缓和下来。脖子时常僵硬,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说道,“外公,还是让直树带您去医院做个检查吧。这样大家也好比较放心啊!”

“多事!”外公甩开了我的手,“让你按两下就不耐烦喽。我告诉你,伺候家翁是……”

“是,我知道,伺候家翁是孙媳­妇­应该做的,所以帮外公按摩是更加应该的,这个力度可以吗?要不要再轻点呢。”我笑着再次把手放在外公肩膀上面。外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麦片。

回到房间,直树躺在床上看书。我没有理他,直接倒在床上,强撑着的意志彻底瓦解,整个人都感觉虚脱了。直树没有理我,走进浴室,听到里面传出水声。今天起的太早了,现在上下眼皮终于搭在了一起。

“来吧,娘子和为夫一起泡个澡吧。”直树戏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接着感觉自己腾空了起来。当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浸泡在微烫的水里。靠在直树的身上,感受着水温带走疲劳,倦意渐渐散去。

“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强大,能让外公挑不出错。”直树拉起我的手,翻开我的手掌,虽然才是一天的劳作,手心有些红肿,轻轻吻了吻我的手,笑道,“今天很累吧。外公大概希望你和妈一样强大吧。”

“没关系。我能理解外公。不过,直树,外公有没有高血压呢?他脖子常常会僵硬,这似乎不是什么好现象。”泡在水里,我闭起了眼睛,我随口说道。

“没听说他有高血压,不过以外公的年纪是该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了。”直树搂着我,头抵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说道,“护理学的书倒是没有白看。能运用到生活里,是好现象。转系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我皱起眉头转头看他,直树吻了吻我,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申请转系的事情?要不是我昨天在沙发上看到护理学的书,还真的不知道你的雄心壮志。”

“我只是希望成功的时候再说啦。你知道,今年才申请转系肯定要延迟毕业了。我又不是天才,护理系不会无条件接受我的啊,万一到时候考不上,也不会太丢脸。”我拿起毛巾,掬起热水从头上淋了下去。

“我发现,我真的不是很了解你。”直树说道,“结婚以后,你好像变了很多。我有点怀疑,之前是不是你伪装太好,连我也没发现。”

“嘻嘻,”我乐了,拉起湿漉漉的头发,执起发梢在他脸上扫了扫,说道,“是啊,我要你娶我啊,当然要收敛了。现在是货物出门,概不退还。你反悔来不及了!”

直树搂过我的腰,笑道,“湘琴,我很高兴你是现在的你。”我淡淡的笑笑了,靠在他胸前,埋入水中……

第二天,外公吃完早餐,忽然对我说道,“湘琴,直树,倒杯茶给我吧!”我没反应过来,江妈兴奋的说道,“爸,你是说,接受湘琴了!”说着,赶去厨房,很快的端出两杯茶。我和直树并肩跪在了外公前面,他终于笑了,看着去和蔼了许多。

“外公,喝茶!”外公喝着我和直树奉上的茶,笑着点了点头,又从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塞到我们手里,嘴里还不忘记嘱咐道,“这个孙媳­妇­,我认了。作为我们家的长孙媳­妇­,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我们家开枝散叶知道吗?”

直树看着外公笑道,“外公,你放心,我们一直很努力!”

kISS 13 阿金的春天?

“那就是说,直树的外公终于接受你了?”听我说完这个休息日的遭遇,纯美的脸上扬起了幸灾乐祸的笑。

“湘琴!”这次说话的是留侬身边的贴身侍卫JACK,他眼里闪着光,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就是留侬的话要听从,留侬买东西的时候跟从,不管留侬想­干­嘛都要顺从。四德就是,‘德、言、容、工’,具体的说,德,就是永远要觉得留侬是最美丽的;言,就是没有留侬同意不能和其他女生搭讪;容,就是时时刻刻要保持整洁;工,就是要做好家里所有的事情。”

“噗哧”,两声同时响起,我和纯美对望一眼,狼狈地擦拭着嘴角。刚刚正喝着饮料的我们,在听到JACK的关于三从四德的解释后,不约而同地把嘴里饮料给喷了出来。抬眼看了看留侬,只见她洋洋得意地看着我们。我和纯美再次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我们应该想的是同一件事,留侬真的很强悍!

吃过了午餐,留侬成功打发走了JACK,我的耳根这才得以清净,真的不知道留侬怎么能够忍受JACK如此得聒噪。正感叹着,忽然听到留侬问我,“湘琴,你毕业以后真的打算去做老师吗?”

我对着她们笑了笑说道,“我大概不会和你们一起毕业了。我已经申请转系了。不过,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

“什么!转系?”留侬瞪大眼睛看着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见她倒吸一口气,指着我说道,“湘琴,你不会发神经转去念医学系吧。”

“其实也差不多……”我的话还没说完,留侬和纯美都停下脚步。

“湘琴,你不会以为,嫁给天才,自己也能变成天才吧。医学系哎,有没有搞错啊!而且是在大四的时候转系。你以为,医学系的教授会因为你是江太太就收你吗?你也太天真了吧!”纯美一鼓作气地说道。

看着她们两个这样的表情,我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说道,“哎,你们不要乱猜好不好。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只是申请转去护理系而已。”

“护理系?”她们两人,还是异口同声地说道,脸上依然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不再理她们,只是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迎面走来一个洋娃娃一样漂亮的洋妞。克莉丝汀!看着她左顾右盼的从我身边走过,我不由的停下脚步,阿金的春天真的要来啦。只是不知道,如今的阿金会怎么对待这份感情呢?

来到教室, 看见克莉丝汀已经找了空位坐下。周围的同学都不敢和她讲话,只敢偷偷看着她,小声议论着什么。我笑着走向她,留侬,纯美跟在了我后头。

我对着克莉丝汀伸出了手,笑着说道,“你好。我叫袁湘琴。”

“你好!”她站了起来,握住了我的手,也同样笑着说道,“我叫克莉丝汀,是交换生。”

“你会说国语?”留侬小心的问道,看着克莉丝汀微笑的点了点头,留侬跟着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说道,“你好!我叫留侬。”

“你好,我是纯美。”纯美羡慕的看着克莉丝汀说道,“你真厉害,国语说的那么好。”

“因为我喜欢中国啊。” 克莉丝汀灿烂的一笑,继续说道,“我的中文老师是台湾人,他说,台湾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对了,我的中文名字叫李丝丝。你们可以叫我丝丝。”

“李丝丝?”我不确定重复着一遍,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克莉丝汀笑的更开心了,说道,“是,丝丝,我非常喜欢我的中国名字。老师说,你们中国有个美女叫李师师,是一个非常非常有名,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本来,他也叫我李师师,但是,别人的名字,我不喜欢!”

“李师师?谁是李师师?”纯美茫然的看着留侬问道。留侬也茫然摇了摇头,接着,她和纯美一起把目光转向了我。

“李师师是中国古代四大名妓之一。”我简明扼要的解释道。

“名妓!”纯美惊呼了起来,对着克莉丝汀说道,“你确定,你的中文老师没耍你吗?”

克莉丝汀瞪着眼睛仿佛听不懂纯美的话。想起她是在幸福小馆对阿金一见钟情的,我笑着对她说道,“丝丝,你喜欢吃中国菜吗?”

“喜欢!”克莉丝汀握着手举在了胸前,一脸陶醉地说道,“我太喜欢吃中国菜了。”

我笑嘻嘻的在克莉丝汀的身边坐下,对着她笑道,“那今晚我请你吃饭吧。也算是略尽地主之谊。”

“好啊!”克莉丝汀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看着她纯真的笑脸,我由衷的为阿金感到高兴,今晚,他们就会一见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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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爸,你再说一遍?阿金去哪里了?”我瞪大眼睛,不愿相信爸的话,我处心积虑的安排转眼间就要付之东流了,不甘心啊!

“嚎,我是说嚎,阿金去香港参加食神大赛啦。那个小子嚎,最近进步真的很快,很有天赋呢。”爸一边在小厨房里炒着菜,一边回答我。他看了看我,又说,“湘琴,不是爸爸说你嚎,阿金也算是你的好朋友了。你很少关心他喔,连他去香港也不知道。”是吗?好像确实如此。我太容易投入一件事情里头,而忽略了别人。我低着头,心情有些暗淡。

“丝丝,你这次来台北就是来念书和观光的吗?”纯美手撑着下巴,看着克莉丝汀问道。

克莉丝汀摇了摇头,神秘一笑,慢慢地说道,“NO,NO. 我还想找一个中国的男朋友。米莉亚说,我的姻缘在东方。我一定要找一个东方的男孩子。”

留侬夹起一块鱼放到碗里,拆着骨头,随口问道,“米莉亚是谁?她说你姻缘在东方,你就相信?”

克莉丝汀笑的更甜了,神秘兮兮的说道,“米莉亚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一个塔罗大师,她说在东方,就一定在东方。”

“塔罗?”我抬起头,克莉丝汀的话引起了我足够的兴趣。

“是!米莉亚的塔罗占卜很准。”克莉丝汀用力点了点头,她的表情丰富,什么都写在脸上。这样的她和阿金还真的是绝配呢。

说话间,爸又炒好了几盘菜,端了上来。克莉丝汀对着爸笑道,“伯父,我已经吃的很饱很饱了。你做菜,实在太好吃了。我真的很喜欢。”

“呵呵。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爸笑着也坐了下来,对着她称赞道,“克莉丝汀,你的中文说得很好哦。”

“伯父。”克莉丝汀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叫我丝丝!我的中文名字是李丝丝,我喜欢人家叫我丝丝。”

爸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嚎,丝丝。你就一个人来台北读书?”

“是,是一个人。”克莉丝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了有些羞涩的笑,对着我们说道,“米莉亚说,我的白马王子是高高壮壮的,皮肤黑黑的,眼睛小小的,还很有才华,很会运动,很聪明……”

“哇,丝丝,这样的男生可不多哦。我们学校哦,本来是有两个差不多符合你要求的男生,不过呢,他们一个是湘琴的老公,另外一个,我看也是对湘琴念念不忘哦。”留侬打断了克莉丝汀的话,对着我暧昧地笑了笑。

“湘琴,你那么年轻就结婚了!”克莉丝汀不可思议的惊呼起来,“真没想到。米莉亚又说对了,她说,我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帮助我的是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已婚女­性­。湘琴,我的幸福就拜托你了。”米莉亚?对于克莉丝汀口中提到的这个神秘女子我无限好奇。

吃过了晚饭,没等爸打烊,我先回家了。开打家门,还未走进玄关,就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不应该啊,就算外公又来了,也不应该如此啊,换好鞋子走进客厅,就看到裕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脸上充满怒气。我走过去,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随口问道,“你坐在这里­干­嘛?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房里打电动的吗?”裕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瞪着眼睛看着我。

“湘琴姐姐。”好听的声音传来,转过头,好美已经走到我面前。她背起了书包,正要走。裕树终于别过脸,不拿正眼看好美,好美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她还是对着裕树笑了笑,说道,“今天谢谢你,我走了。”

我用力拍了拍裕树脑袋,不满地说道,“你有没有搞错!好美要走了,不去送送她吗?现在已经很晚了哎。”

裕树站了起来,冷冷地扫了好美一眼,往楼上走去。在楼梯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帮你补习了,没有义务再送你回家!”说着丝毫没有迟疑的往楼上走去。好美看着裕树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眼泪在她眼里打转。我轻轻叹了口气,搂过好美的肩膀送她去了车站。

好美一路沉默,低着头,不言不语。看着她落寞的样子,我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问道,“好美,最近你还好吗?”

她忍着泪,强打起­精­神,笑着说道,“很好啊。能和裕树同班本来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他其实对我很照顾的,都有教我功课。”

“好美。”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认真的问道,“你为什么喜欢裕树呢?你们还那么小,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好美想了一下回答道,“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啦。因为我一直是笨笨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裕树出现的地方,我就看不到其他的了。我也没有想很多啊,我们都还小,未来还太遥远了。现在能天天看到裕树,和他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理了理好美的头发,笑道,“知道吗?你一点都不笨,以后也不要说自己笨了。那我们现在就不要想和裕树的未来,想想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好了。”

好美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湘琴姐姐,我将来想做老师,就和你一样啊,去帮助那些不聪明的孩子。我想去做国小老师。要是我在国小的时候能遇到湘琴姐姐一样的老师,那多好啊。”

“想就要去做啊。记住哦,不要去跟随别人脚步,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你自己就很好了。”我搂着好美继续往车站走去。没有理会悄悄跟在我们后头的裕树,这家伙还以为我没发现呢。看着好美那美丽的脸庞,她和裕树将来一定会很幸福吧。感情的事情,不是旁人能Сhā手的,要是失去过程,将来回忆起来只怕是淡而无味的吧。他们的事情,我不打算再Сhā手了,顺其自然吧。好美,相信我,总有一天裕树会把眼光停留在你身上,再也舍不得离开的。

阿金离开台北已经一个礼拜了,这一个礼拜以来克莉丝汀成了全校最受欢迎的女生,每天鲜花,巧克力,小礼物收到手软。她似乎不懂得拒绝,全都照单全收,所有的约会全部都赴约了。要是阿金再不回来,我担心,她是不是会被别人追走了。唉,她的中文老师没有教过她,男人的鲜花,礼物,巧克力是不能乱收的吗?

“湘琴,你们真是太好了!真是太热情了。”课间,克莉丝汀又收了不少礼物,她看着那一桌子的礼物对我扬起灿烂地笑,“我很开心,也很喜欢这里。你们每个人都对我很好。那些男生都会带我去吃很好吃的东西。我的中文老师说过,中国的男生和英国不一样,真的没错。”

克莉丝汀再次提到她的中文老师,对于那个不太负责的老师,我更好奇了,忍不住问道,“丝丝,你的中文老师怎么说来着?”

“他说,英国的男生很……”她似乎找不到适当词语,停顿好一会才说,“那个词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英国男生送礼物,约会你,就是想和你……可是台湾的男生不一样,他们没有目的。”是吗?真的是这样?听克莉丝汀如此说,我真的想认识认识她的中文老师了。说话间,又有一个男生有拿着一盒巧克力走了过来,我翻了翻白眼,闪到一边。

午餐时间,直树难得有时间和我出去吃饭。他真的越来越忙了,医学系的课业应该很繁重吧。我支起下巴,看着他。不知道,这样的时间还有多久……忽然,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甩了甩头,意图甩开这个恐怖的想法。我当然是要和直树一生一世的。这样的时间当然也是一生一世的啦。

“哎,你没事吧。不好好吃饭,发什么呆。”直树放下刀叉,拍了拍我的头,笑道,“快点吃吧,下午我还要赶回去作报告。”

看着他有些倦意的皱着眉头,我感觉到有些心痛,搅拌着眼前的­色­拉,说道,“直树,你很累吗?如果累了,就不要陪我吃饭啦。”

“唉”他叹了口气。我起头,只见他故作失望状,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原来,你那么快就厌倦我了,那好吧,明天开始我就不找你吃午饭了。”

“哼!”我不满的撅起嘴,说道,“人家是关心你好不好!”

“傻瓜,快吃吧。”直树轻笑道,“我只是最近太忙了,怕忽略你了,现在不过是来确定一下,你有没有招蜂引蝶而已。”

“我哪有!你­干­嘛老这样说我。”我抗议的说道。我有吗?我哪有!从头到尾我的眼里只有他好不好!呃……好像是有点说反了。虽然,我心里只喜欢他一个,但是,我的­精­力,眼光总是分散到其他人身上,倒是直树,他的眼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想到这里,我抬起头,看着他,由衷的说道,“直树,谢谢你!”他对着我会心一笑,仿佛已经把我看透,没有再多说什么。

呼!三天之后,阿金终于回来了。这天,我带着克莉丝汀再次走进了幸福小馆。却不见阿金的身影,他不是回来了吗?我不解的看着爸,问道,“阿金人呢?”

“喔!刚刚浩贤来过。阿金跟他一起出去买东西了。浩贤知道阿金赢了香港食神大赛,说什么都要和他比试一下。”爸坐在餐桌前,悠闲喝着小酒,吃着花生。浩贤?我又看了看克莉丝汀,希望她不会爱上浩贤,那对阿金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

“我跟你说,王浩贤,我这个食神不是白当的喔,你不要不相信!”阿金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许久没有看见他,现在的他神采飞扬,充满了自信。

浩贤脸上依旧是那个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道,“那是因为对手太弱了,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食神。”

“啊!”克莉丝汀大叫一声,就往他们两人冲去,下一秒,克莉丝汀已经扑向浩贤。我呆呆的看着他们,难道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KISS 14 正牌湘琴?

“贤,你怎么在这里!”克莉丝汀给了浩贤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她似乎没有注意一旁看着她发呆的阿金,拉起浩贤走到我跟前,开心的介绍道,“这个就是我的中文老师,贤!”接着又笑着转向浩贤,指着我说道,“这个是我的新朋友,湘琴!”我眯着眼睛看着浩贤,他的脸上表情似乎永远都是似笑非笑的,着实让人感觉有些讨厌。这家伙什么时候去的英国,什么时候成了克莉丝汀中文老师?而且,他有些事情上头,他根本就是在误人子弟嘛。

“丝丝,我们认识,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浩贤揉了揉克莉丝汀头发,感觉亲昵却不暧昧,仿佛就是对待一个宠爱的小妹妹一样。

“真的!”克莉丝汀睁大眼睛,惊叹道,“真是太奇妙了!这个就是叫作……缘份,对不对?这次我没有说错吧,贤!”

浩贤咧开嘴,笑着说道,“没错!你的中文说的越来越好了。”难得看见浩贤这样的笑,好像没有平时的防备完全放松了一样。

“哎,王浩贤,你今天还比不比了?”阿金忽然说道。我转眼看阿金,此刻,他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被忽略,Сhā嘴说道,“难得今天大家都在,我一定要让你知道谁才是食神。”

浩贤慢慢走向阿金,冷冷的笑了笑,说,“好啊!今天这里5个人,不会出现平手的情况。”

“上帝!”只听克莉丝汀再次惊呼,她指着阿金,眼里发着光,大声喊道,“你,你就是我的……”

克莉丝汀的话没说完,被我手机铃声打断了。我拿起电话,上面显示是直树打来的。我微笑着接起电话,里面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江太太吗?江先生现在正在圣心医院……”圣心医院?直树不会出事了吧!手一滑,手机掉在了地上……

爸搂着我坐在浩贤的车上,我的耳边只听到留侬纯美的声音,却听不真切她们在说什么。我只感觉到自己在瑟瑟发抖,寒气从心底往外冒出。想起和那天和直树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大脑里忽然冒出来得那个可怕的念头,我用力甩了甩头,怎么可能!直树绝对不会有事!剧情还没落幕,男主角怎么可能有事!车嘎然停下,我坐在车里,不敢下车。我不知道医院里等待我的是什么。

“湘琴!”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可能,这是直树的声音啊。我抬起头,直树站在车外看着我,他看上去一点伤也没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打开车门,奔向他,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什么医院嘛,­干­嘛打那么恐怖的电话来!抱着直树我哭的更伤心了。

直树抱着我,下巴抵在了我的额头。闻着他身上发出的那熟悉的味道,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离开了直树的怀抱,环顾四周。江爸,江妈也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直树擦去我的眼泪,笑道,“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进去吧。也不知道那个人醒了没有。”

“那个人?”我有些茫然的重复着直树的话。

直树转过头,对着我宽慰的一笑,说道,“我今天没事,还多亏了那个人。那人推开了我,自己被擦伤了。”有人竟然不顾自己生命救直树?走进了急症室的病房,一个脸­色­苍白的女生躺在那里。走进一看,我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倒在了直树怀里。病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原剧中的袁湘琴。

“湘琴,你没事吧!让浩贤先送你回去吧。”直树担忧的说道。我看着直树,又看了看那个女生,轻轻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此时,那个女生,微微的张开了眼睛。下一秒,她坐起了身,直直地看着我,接着抬起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湘琴,我刚刚问过医生,这个女生没什么事了,等她醒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爸推开了病房的门,放低了声音说道。他的话音刚落,那个女生已经冲下了床,搂着爸的脖子大哭起来。爸被她突如其来举动吓到了,呆呆的说道,“这位小姐,你……”

“爸爸!我是湘琴啊,你的女儿,袁湘琴啊!”女生抱着爸哭喊道。后头跟着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她抹着眼泪,走到纯美,留侬面前,一把抱住了她们,又哭又笑,“太好了,我回来,我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们了。”

留侬,纯美对望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却不约而同说道,“湘琴!”

已经接近午夜时分,可是江家的客厅却依然灯火通明。不单单是江家人,留侬、纯美、阿金、浩贤也统统留在江家。那个自称是湘琴的女生现在的身份是马来西亚华侨。护照上的名字是,梁之仪。父亲梁显伦是马来西亚富商。

浩贤皱着眉头看着梁之仪,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袁湘琴的。”

梁之仪浅浅得笑了笑,表情单纯,她认真的说道,“其实我已经昏迷好几年,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今年年初的时候我才醒了过来。因为身体很虚弱,知道现在才有力气回来。 本来我也不太确定,可是看到你们大家我才相信,我真的是袁湘琴。你们要相信我啊!”

浩贤转向了我,表情复杂,指着我问道,“如果她是真的袁湘琴,那么你又是谁?”

我是谁?问的好!我要怎么回答呢?我直视着浩贤的眼睛,微微一笑,慢慢地说道,“在这个世界,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你们所有的人都管我叫袁湘琴。你们也给我看了许多照片,要我相信自己就是袁湘琴。我以为,那段停留在我脑海里的记忆是我妄想出来的。这些年来,我以为自己就是袁湘琴。”

“不管她是谁,她都是我江直树的太太。我唯一要娶的女人。”直树搂过我的肩膀庄严宣告。说着,他又搂着我走向了梁之仪,冷冷的说道,“首先,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但是,现在你已经是梁之仪了,你是不是珍惜现在的家人好好生活呢。”梁之仪看着直树吞了吞口水,不敢正眼看他。对于直树的话,也丝毫没有反驳,表情也和原剧里的湘琴一模一样。

看着这样的她,我开始不得不佩服她了。看着一个占据自己身体的灵魂,竟然还能如此镇定,真的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确实有她的过人之处。梁之仪抬起头,看着我,委屈的泪水在她眼里打转,她哽咽的说道,“我没有想要打扰你们的生活,我不知道……不知道还有另一个湘琴存在。我只是想来告诉爸,我还活着,他还有亲人,就是这样子啊!”

“妹妹!别说了,爸相信你是我女儿。” 爸忽然站了起来,把梁之仪搂入怀中,跟着她哭了起来。看着他们父女重逢的感人场面,我感觉自己真的是多余的。

留侬,纯美走到我面前,用力的抱了抱我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湘琴都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她们又走到梁之仪面前,对望一眼,留侬开口说道,“虽然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四年来的经历不是可以替代的,对不起。如果不介意,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不过,我们认的袁湘琴只有那一个。”

梁之仪看着她们,抽泣着说道,“你们,你们都变了!”

纯美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是,我们都变了。和你做朋友那两年,我们都很开心,可是,和湘琴在一起的这四年也是一样很开心。那是无法比较的,但是在我们心里,她是袁湘琴,所以很抱歉。”说完,两人先告辞了。客厅一直沉默不语的阿金也跟着走了,临走之前,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梁之仪用手擦了擦眼泪,对着我们大家鞠了一躬,带着哭腔说道,“打扰了,我先走了。伯父,伯母,还有……”她看着我,还是无法叫出我的名字,“总之,拜托你们大家好好照顾我爸爸了。我走了!”说完,她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看着爸,余光却总是停留在直树身上。

“等一下!”我叫住了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是,我在里已经四年了,这里有太多我割舍不掉的东西。袁湘琴这个身份我无法还给你,因为我就是袁湘琴。”我又转向爸,对着他鞠了一躬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放心她就这样离开的,可是,我想,我们是无法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这样大家都会尴尬……”

“不会,不会!只要能让我留在这里,不管是湘琴,还是之仪我都愿意做。”梁之仪摇了摇头,举起右手继续说道,“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打搅你们生活哦!”

我冷冷看着她,忽然感觉很好笑。偶像剧忽然变异为灵异剧,现在又过渡到了八点档。如果,直树和她日久生情了,那应该就是琼瑶阿姨的力作了。嘴角扬起了不自觉得笑,不知道这场闹剧最后会如何收场。

“妈妈”直树忽然开口说道,“我想,应该是我和湘琴搬出去独立的时候了。”我错愕的看着直树,接着把目光转向了江妈,一家人团团圆圆,其乐融融是她梦想啊,现在……

江妈笑着走向我,脸上没有一丝不愉快,她抚了抚我的头发,温柔笑了,又转向了直树,对这他说道,“那,直树,湘琴就拜托你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她哦。”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湘琴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今晚我们就会搬走。”直树对着江妈笑了笑。一些东西在他们之间流转,那些我抓不住的东西。

“我看,还是我走好了。”梁之仪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生活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生活里了。”跟着她凄凄地一笑,又说道,“以前,留侬,纯美都说我是不想后果的冲动派,看来这些年我一点成长都没有。对不起大家了。”

直树放开了我走到梁之仪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眯起眼睛,冷冷说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在扰乱别人的生活之后,一走了之就是你作风吗?”看着他们两个人,我竟然有种梦幻般的感觉,只是我不再是参与者,而是身临其境看着一部偶像剧,仅此而已。

“如果一开始,我没有拿小时候的事情当作筹码,而是只是单纯的追求你,你会不会嫁给我,而不是江直树?”浩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我转头看他,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懊悔,接着呵呵一笑,又说道,“应该不会吧。你还是会选择江直树的,因为,我怎么可能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不过,湘琴,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江直树,记得来找我,我会等你。”他也感觉我会离开直树吗?我转回头,直树依然抓着之仪手腕,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他们四目相接,或许,那些莫名东西就会由此而滋生了。我真的是多余的那个人吗?

不知道直树会把我带去哪里,后备厢里是我们的行李,他打包带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仿佛不再回来一样。临出门的时候,之仪恋恋不舍地看着直树,然后又极其哀怨地看着我。直树还是成功把她留了下来。我想,梁之仪现依然是喜欢直树的吧,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到了,直树呢?对于这个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的女生,他会没有心动吗?我不信!

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直树拿着提着一手提着行李厢,一手牵起我上了电梯。打开房门的霎那,我傻眼了。近百坪的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布局简单却不失温馨,是我喜欢风格。直树放下行李,紧紧抱着了我。他的肢体传达了我另一种讯息,他在害怕,他是怕自己会爱上正牌湘琴吗?

我被他抱着,淡淡的哀愁从心底冒出,很快,一个念头闪入脑中,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担心,为什么要害怕!我应该相信直树,相信我自己啊! 如果最后直树选择的是正牌湘琴,而放弃我,那我也无话可说,只能怪自己爱错了人。事情没发生之前就瞎担心,实在不应该是我作风。

和直树搬出江家已经一个礼拜了。我们慢慢有了属于新婚夫­妇­的那种甜蜜,仿佛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姻生活。对于梁之仪出现带来的不愉快,慢慢的消退了。留侬,纯美对我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现在有了克莉丝汀的加入更加热闹了。让我感觉有些奇怪的是,她竟然对阿金没有一点攻势。

“嗨,大家都在嚎!”梁之仪端着餐盘笑嘻嘻的坐在了留侬纯美的身边。克莉丝汀看着她脸­色­也变了。她似乎没有感受到大家尴尬和不愉快,埋头吃着自己眼前的食物。一边吃,还一边笑呵呵的对着留侬说道,“呵呵,留侬,你记得吗?有一次啊,是高一的时候吧,那次我噢,我们一起吃……”

“不好意思。”我笑着打断了她的怀旧,“我吃完了,等一下我要去图书馆。先走了。”

克莉丝汀鼓起腮帮,又瞪了瞪梁之仪说道,“湘琴!我跟你一起去。”

去图书馆的路上,克莉丝汀一直都是闷闷不乐。“怎么了?”我问道,“最近你好像一直都不太开心,发生什么事情了?”

“情敌!刚刚那个是我的情敌!”克莉丝汀手叉着腰,大声说道,“贤跟我说,阿金喜欢的是她!WHY!”

“浩贤跟你说,阿金喜欢之仪?”我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这个就是克莉丝汀没有发动攻势的原因吗?克莉丝汀点了点头。另外一个疑问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忍不住问道,“丝丝,浩贤一直在台湾,怎么做你的中文老师呢?”

“网络,视频!我爸爸托一个台湾的朋友,给我找一个中文老师。然后就是浩贤了。我喜欢叫他贤,他很好!教我很多东西!”克莉丝汀笑很纯真。

“可是,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他其实在逗你呢!”看着她被卖了还在帮忙数钱表情,我还是说出了真相。“其实,台湾男生和你们英国的差不多。送礼物,巧克力,鲜花就是想和你交往。阿金喜欢谁,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阿金,就放手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

“真的!”克莉丝汀抓着我的手来回摇晃,“湘琴,我喜欢阿金,非常非常喜欢。他就是我要找到那个人!”正说着话,只见之仪哭丧着脸从餐厅跑了出来,阿金,留侬,纯美跟在后头。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KISS 15 较量(上)

奔跑,所有偶像剧的角­色­里必备的技能。之前,因为身临其中没有太大的感触,如今,看着梁之仪在前面奔跑,后面一长串的人在追,感觉非常偶像剧。而我终于跑不动了,停下脚步呼呼地喘着气,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耐力。

“怎么了?你没事吧!”直树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我转过身对着他轻轻的一笑,指了指不远处停下的四人。直树的表情冷了下来,搂着我,往反方向走去。我回头看着他们,梁之仪好像哭了。我叹了口气,推开直树的手,往他们走去。直树跟着轻叹一声,搂过我走向梁之仪。

“你别哭了。不是我们不认你,只是……”阿金挠着头发,完全的不知所措。

留侬也安慰道,“好啦,别哭了,上一次我们已经相信你了,没有否定你的意思啊。但是,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分开四年也会感觉陌生啊。”

梁之仪擦着眼泪,哽咽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忍不住。听到你们明明对着我,却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我就忍不住想哭。”说着,她哭的更伤心了。直树扶着我的肩膀,阻止了我的前进,停下脚步,我对他会心的一笑,这个时候,我确实不应该参与的。真不知道这场闹剧会如何收场。

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梁之仪和纯美,留侬的友谊又重新建立了起来,而我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局外人。看着原剧中那张单纯的笑脸,我感觉自己从主角的位置慢慢退了下来,蜕变成一个看客。还好,只是在友谊之中。直树的眼光从未在她身上的停留。

我撑着下巴,看着在一旁看书的直树。我们现在只是被迫逃离梁之仪的视线,如果她出现我和直树之间,我该怎么办呢?我真的可以洒脱的放手吗?

“我的脸上没有字。”直树抬起头,笑着看着我,“护理系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转系没有那么简单吧。需要我帮忙吗?”

“噗哧”我笑出了声。“直树,还记得吗?当初我们打赌,是我赢了。你还欠我要求哦!说好的,我要是赢了,可以要求你一件事情的。”

直树放下书本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抚着我的头发,轻笑道,“当然记得。怎么?想到要我做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只是刚刚听到你说,脸上没有字的时候忽然想到的。哈哈,当初你也是这样跟我说的。”我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学着他当初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脸上没有公式!”

直树合上我的书本,轻笑着吻上我的­唇­,说道,“那你老实回答我,那晚你偷偷溜进我的房间,真的只是找数学作业吗?”

“当然了,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想过要和你发展。”我笑嘻嘻的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要不是你的这双眼睛,我想,我是不会爱上你的吧。”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的神情暗淡下来,幽幽的问道,“你会喜欢我,是因为那封情书吗?那个湘琴写的情书,我还记得里面内容,‘仿佛你在哪里,光就在哪里’我看了也很感动呢。”

“我也记得,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我以为那是你写的。”直树看穿了我,表情变的认真起来,“我想,我是在你对阿金说的那番话之后,才对你刮目相看的吧。就是你在车站,你和阿金定下三年之约的时候吧。后来……”直树闷声大笑起来,半晌才说,“后来你一边说不喜欢我,可是,眼神,肢体语言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之后,你说要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习惯你的存在,我没法想像没有你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但是我也很害怕,怕自己情绪被你牵引。所以,你跟我说,爸要带你搬出去的时候,我反而感觉到松了口气。湘琴,我喜欢是你。”直树指了指我的脑袋,又指了指我胸口,“我喜欢是这具身体里面的灵魂。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我江直树唯一想要的女人。”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泛滥了。原来直树他知道,知道我的不安,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直树!”我轻轻地唤着他名字,“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他笑着横抱起我,走向卧室,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彼此彼此!”

“什么!”我带着不可置信得震惊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并肩而行的克莉丝汀,问道,“丝丝,你刚刚在说什么!”

克莉丝汀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看着前方,坚定不移的说道,“湘琴,我决定了。等一下我就要去和阿金表白,我要追他!”

“你真的决定了?哪怕阿金喜欢的是之仪,你也要追他?”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这个情况不保证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克莉丝汀扭头看着我,认真的说道,“嗯!米莉亚说过,我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所以我要去争取阿金,他是我的幸福。”

我微微一笑,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阿金就是米莉亚说的那个王子呢?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才发现不是,怎么办?”

“不会!”克莉丝汀摇了摇头,“米莉亚说,我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这个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一见钟情。”说着话,已经走到餐厅。克莉丝汀作风还真雷厉风行,她走到柜台前,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着大家说道,“各位同学,我是克莉丝汀,我很喜欢阿金,有没有其他人喜欢他?”克莉丝汀的话音刚落,排队买午餐的几个男生,恶作剧的举起了手,结果在克莉丝汀认真的眼神下,都放下来。她满意的环顾四周,继续说道,“有没有?没有!OK,那好。我要他了。我要他做我的男朋友。”说着,她走进柜台,捧起阿金的脸,用力的亲了下去,然后说道,“阿金,我真的很喜欢你!”阿金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表白似乎很难以接受,他推开克莉丝汀,转身跑进了厨房,留下一脸受挫的克莉丝汀。

我走上前,拍了拍克莉丝汀的肩膀,给她鼓励的一笑,“没关系,他只是吓坏了。给他点时间吧,想不想尝尝我的手艺呢?下午没课,去我家吧!”克莉丝汀笑着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另一个声音抢先说道,“我可以不可以一起去?”梁之仪热诚的看着我,一脸向往,可是,我却一点不希望她出现在我和直树的房子里。

“对不起。”我不想勉强自己,冷冷的对着梁之仪说道,“我只想邀请克莉丝汀。”

梁之仪咬了咬嘴­唇­,眼睛里的泪水在不停打转,对着我凄凄楚楚地说道,“那我能找你单独谈谈吗?”

我转向克莉丝汀,抱歉地笑了笑,“丝丝,不好意思,我改天再请你吃饭吧,现在……我有点事情。”

克莉丝汀对着我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先走了。”说着,转身离开了。

梁之仪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率先走出了餐厅。我跟着她默默的往前走去,一路无话。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带我来到了康南高中部。走到小礼堂前,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径直坐在了前排的位置。这里似乎没有怎么变。

“我就是坐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江直树的。那天,他在台上发言,都不需要稿子。我就是这样深深被他吸引了。但是,从来不敢告诉他。”我安静地听着梁之仪的叙述,没有开口。

她继续说道,“直到高三开学以后,我不希望自己会后悔,所以才写了情书,想亲自交给他。没想到,他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树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人生难道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吗’你不知道,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有多酷,虽然,我是很伤心,可是现在回忆起来,还感觉蛮有意思的。”

“你那封情书写的很好,很感人。”我在她身边坐下,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字迹会是一样的。所以,我一度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你。真的只是间歇­性­失忆而已。”

“说到字迹,我醒来之后,字迹也已经改变了。好奇怪唉。” 梁之仪轻笑起来,稍顿,又继续说道,“四年前家里房子塌了,我昏了过去,醒来以后,已经过去四年。而且我变成了梁之仪,拥有这样的身体。”她看了看我,脸上有些忧伤,“刚刚回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你强占了,还真的蛮恨你的,可是,现在我感觉不是。这样的感觉我说不来为什么,就是感觉不是。”

我不知道和梁之仪还能说些什么,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今天找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不是!”她摇了摇头,又继续说下去,“我没有想到有机会和江直树住在一起。我想问你,你喜欢直树什么。是因为他又帅,又聪明吗?”我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看着前方。只听到她又说,“如果他不帅了,你还会喜欢他吗?比如毁容了,残废了,你会离开他吗?”

“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去猜测,也不想说会或者不会。事情没有发生,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会是怎样的,现在的假设都是毫无意义的。”我站起身,打算离开,不想和她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我可以!不管他是不是毁容,或者残疾,我都不会嫌弃他。所以,我更爱他。你把直树还给我好不好?和直树恋爱,结婚的应该是我啊。”梁之仪拉着了我的手,坚定的说道,“我可以发誓。我会好好爱他,会比你更好的照顾他。”

我甩开她的手,冷冷一笑,几乎残忍的说道,“你说得没错,这本来是你的。可是,现在是我的。直树要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我强迫的。或许你确实比我更爱他。他和你在一起,或许会更快乐。那样的话,直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这样的好与不好是无法比较的。但是,因为我替代了你,所以直树也已经变了。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江直树不会爱上你,你做再多的努力也没用。不是你不可爱,或者不够好,因为他爱上我了。因为我,才有今天的他,同样,因为有他,所以才会有今天的我。”

梁之仪放开了我的手,失望的坐在一边,“你说了一大段我听不懂的话,是不是就是想说,你不会把直树让给我呢?”

我转向她,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你真的以为,我让给你就好了吗?”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我不甘心!那一切本来是我的,现在幸福的拥有直树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之仪,我想告诉你,很多事情无法重来,无法假设。如果直树真的放弃我,而和你在一起,那么他就不是我爱的那个男人了。另外,人是会变了,四年来,他变了很多,不是你曾经喜欢的那个了。”说完,我不再理她,一个人走出了小礼堂。既然她听不懂我的意思,再多说什么也是徒劳无功的。

回家的路上,顺道去超级市场买些晚餐的材料,江妈却打来电话,要我回家吃饭。叹了口气,是啊,一个月了,我和直树都没有回去过。这边挂了电话没多久,直树的电话也来了,让我回学校等他下课一起回家。想着,梁之仪刚刚的话。如果只是跟着直树逃离她的生活,她是不会死心的吧!

直树牵着我走进玄关,一股刺鼻焦味扑鼻而来。直树皱起了眉头看了看我,我也同样的表情看着他,江妈烧焦食物还是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走到客厅,只听江妈大叫道,“那个……之仪,你出去坐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伯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忙。”跟着是梁之仪一个劲的道歉的声音,“我来洗……”她的话没说话,厨房又传来“哐当”一声。又听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直树和我对望一眼,他搂过我的肩膀,悄悄的在我耳边说道,“我很庆幸娶的是你。”我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厨房又接二连三的传出了奇怪的声音,直树搂着我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几乎面目全非的厨房,他叹了口气,懒懒的说道,“妈,这里交给我和湘琴就好了。”梁之仪的眼睛一亮,又马上暗淡下来,她似乎意识到,直树口中的那个湘琴,不是她。

我和直树以最快的速度把厨房收拾了出来,接着,拿着剩余材料,随意做了几个菜。刚刚搞定,厨房外传来了爸的声音。“嫂子,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在玄关就闻到香味了。”

“阿才,今天不是我做的哦。晚餐是直树和湘琴一起做的哦。”江妈兴奋地说道。爸应付着笑了几声,听上去有些尴尬。我的身体僵硬了,要说除了梁之仪以外,另外一个我无法面对的人,就是他了。直树从背后抱着了我,暖意从他胸膛传到我身上。我转过头对着他感激地笑了笑,直树吻了吻我的额头,给我鼓励。

菜摆上了餐桌,之仪坐在我对面。入座后,她的眼光没有从直树身上离开过。坐在直树身边,感觉到一阵阵寒意从他身上发出。我低着头,没有什么胃口。

“这个才叫美食知道了吗?”裕树忽然开口对着之仪说道,“你做的那些给猪吃,猪都不会吃!”

“哎,我也很用心的做的啊。以前我都没做过,以后多做几次就好了啊!”之仪撅起嘴,不满的说道,“我一定会做的比这个更好。”说完,她还带着几分挑衅的看着我。

“呵呵,我说之仪啊!”伯母看了看爸,小心的说道,“以后,你还是不要靠近厨房了。这些小事情,伯母做就好了。”

“伯母,”委屈写在之仪的脸上,她低着头慢慢说道,“你是不是嫌我笨,什么都学不会?其实,我一直都是笨笨的,没什么用啦!”

“不是,伯母不是这个意思。”江妈赶紧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你正好不擅长煮菜,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可是,人家还是想煮东西给直树吃啊!”她低着头轻轻地说道,效果是石化了在场所有的人。

“不必了,我对其他女人煮的东西不感兴趣。”直树冷冷的开口。

梁之仪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吧。”说着,转身跑回了房间。

“大家吃饭。没关系,没关系!”爸笑呵呵地打着圆场。餐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江妈不停询问着我们这一个月来生活状况。江爸更是对我的手艺大大夸赞了一番,好像没有人再去理会梁之仪了。其实,我知道,之仪不是故意的,她做的一切都只是本能而已。

吃过了晚饭,又和直树一起洗了碗。我沏了一壶茶,想找爸聊聊,还未走到爸的房门口,只见梁之仪的房门虚掩着,向里望去,却看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KISS 16 较量(下)

梁之仪一下子从直树背后抱住了他,低声抽泣起来。直树一脸冷漠,用力扳开之仪抱住他的手,可是之仪却紧紧的抓住了直树的衣服不肯放手。

“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行。你喜欢她什么?她的身材?她的长相?那些本来是我的啊!”之仪哭着喊道,“我现在的确没有她漂亮,可是……可是……”她泣不成声,说话不成整句。我在门外叹了口气,果然,直树脱去了被梁之仪拉住的外套,往外走来,我闪到了一边。梁之仪似乎还没有弄清状况,看到她被直树这样直接的拒绝,我多少还有些于心不忍,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毕竟,如果不是我来到这里,现在的一切确实都是属于她的,理论上,真的是我占了她的身体,抢了她的幸福。

“江直树,你站住!”梁之仪渐渐停止哭泣,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帮着她,明明我才是袁湘琴啊。留侬、纯美是这样,浩贤也是这样。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们每个人都对她那么好啊!我,我才是袁湘琴啊!”

我靠着墙壁,看不清直树的脸,只听到他冷冷地说道,“我认识的袁湘琴是她,不是你。是她让我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让我知道,其实虽然我被人叫作天才,但依然有我不知道,不明白的事情。也会有想要好好珍惜,害怕失去的人。认识了她,我才感觉自己像个人。”

“她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梁之仪说道,“明天开始我就让伯母教我煮菜。她还会什么?我从现在开始学。我一定会比她做的更好。还有,今天我有问过她,如果你毁容了,残疾了,她会不会离开你。她竟然不愿意回答我,还说不知道。她根本不喜欢你嘛。可是我不一样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了,我都不会离开你。”

“呵呵”直树笑了笑,带着浓浓得笑意问道,“她真的这样说?这个才像她的回答。你还不明白吗?她说的没错,现在说的再好听,都是无谓的承诺,许多事情不是说说就可以。你说你可以?你就那么有把握?你见过那些被灼伤的患者吗?你知道那些长期瘫痪病人的痛苦吗?你知道湘琴为什么放弃做老师到了大四却要转系去念护理系吗?”

“她怎么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全心全意爱你,可是她能吗?”梁之仪听不懂直树的话,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全心全意?我不需要全心全意的爱,我无法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也不要求对方这样对我。我希望,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理想。只要知道彼此深爱对方,是彼此唯一就好了。全心全意四个字太重,我承受不起。”直树的声音越来越冷,还带着几许不耐烦。

“怎么会承受不起。你那么帅,那么聪明,那么完美。有什么会是你承受不起的呢?我想把一切最好东西都给你啊。你怎么会承受不起!”梁之仪大吼起来,仿佛燃起来希望。只是,她真的无法和直树沟通。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不管你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我是看在才叔的面子上,才来给你一个交代。希望你不要继续­骚­扰我和湘琴的生活。你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马来西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以后,希望你不要单独出现在我面前。”说着直树拉开了梁之仪的门走了出来,我没来得及躲开,被他撞个正着。他扬起眉毛,似乎有些诧异。只是那种诧异很快的被他温柔的笑容取代。他接过我手里托盘,笑道,“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原来打算和爸聊聊,但是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了。耳边响着之仪大声的哭泣。可是我除了装作不知道,真的无能为力。回家的路上,一路沉默。我想着直树刚刚对之仪说的话,记忆深处里原剧的剧情却一点点开始复苏。我很想为之仪做些什么,可是,现在,她唯一想要的我却无法给她。回到家,打开房门的刹那间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如释重负。直树拥着了我,我紧紧地抱住了他,这一刻,不需要语言。

生活还是在继续,每天上课,下课,去图书馆,等直树回家。这变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一个多月以来,我很少和留侬、纯美待在一起,到是克莉丝汀天天陪着我。自从她那天向阿金表白之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可是她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会时常的托着下巴发呆。

“湘琴,我决定了,我不在等了,我去找之仪谈谈。”克莉丝汀忽然大声地说道。

我正埋头看书,被她吓了一跳,抬起头,不解地问道,“丝丝,你去找之仪­干­嘛?”

克莉丝汀皱着眉头,撅起了嘴,不满地说道,“阿金喜欢之仪,我要知道之仪喜不喜欢他。我要去和她较量。”

之仪和阿金?不会吧!我宽慰克莉丝汀,说道,“之仪不喜欢阿金的,你放心好了。”

“我不喜欢之仪,非常的不喜欢。她很讨厌,总是要阿金陪她,她如果不喜欢阿金,可以找她喜欢的男生陪她。我打电话约阿金,他总是说,在陪之仪。”克莉丝汀趴在了书桌上,愁眉不展。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我抬起头,看见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之仪,她对着我指了指门外,转身走了出去。克莉丝汀不解的看了我一眼,收拾好东西,和我一起走了出去。走廊里,之仪眺望远方,表情很落寞。

我走了过去,她转身,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珠,“我要回马来西亚了。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我希望能和直树单独出去旅行一次。”

我扬起一抹笑,淡淡地说道,“你想和直树单独出去旅行?那你是不是找错了人!你应该去找直树的。”

之仪抓着我的手,梨花带泪的模样,让人看着就感到楚楚可怜,她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不会答应的。”

我哑然失笑,试探的问道,“那你找我,是要我去说服直树吗?”

“不是!”之仪抬起头,恳求的看着我,说道,“我希望你安排一下,能不能说是你和直树要出去旅行,然后,其实是我……”

“STOP!”克莉丝汀举起手,打断了之仪的话,“你是说,你喜欢直树!HAI, 直树是湘琴的老公。你不可以,不行!”

之仪扬起头,挺着胸,对克莉丝汀说道,“你这个外国人懂什么!直树本来就是我的好不好!现在我已经退让了啊,我不要她把直树让给我,只是希望她安排一次旅行啊。”我摇着头,对于之仪这个异想天开的要求不予理睬,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准走,你还没答应我!”之仪走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你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唉。我已经不和你计较了啊。你连这点事情也不愿意帮忙吗?还是你怕旅行回来直树会选择我?”

我叹了口气,平视着之仪,微微笑道,“我已经说了,如果你想和直树出去旅行,可以直接去找他。如果他同意,我会尊重他的意思。你明白了吗?”我尽力简单扼要的说道。

“可是,可是他不同意啊!”之仪难过的说着,我诧异的看着她,那晚之后,难道她还去找直树要求和他一起出去旅行吗?果然,之仪继续说道,“我有去找过他,可是他拒绝了。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你也知道,你现在的一切原来都是我的。现在,我只是要求你……”

“等等!”我打断了之仪的话,“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如果是你,或许会比我做的更好,但是,我的东西绝对不是你的。”

“你怎么不讲道理!”之仪用力推了我一把,“什么叫做你的东西是你的。你的身体,你的外表,你现在住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拥有吗?”

我想后倒退一步,说道,“我会拥有现在的一切,不是靠你的脸,和你的身体,更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或许你的身份是让我和直树有了相互了解,相互喜欢的机会,但是,那仅仅只是机会而已。”

“什么和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帮不帮我!”之仪瞪起了眼睛,仿佛是在等我做出最后的回答。

“啊!”克莉丝汀大叫一声,冲着之仪说道,“你真的……真的很奇怪。湘琴,我们不要理她,我们去找阿金。”

之仪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得意的对着我笑道,“阿金不会理你。还有,留侬、纯美也不会。他们都会帮我。只有这个傻乎乎的外国人会帮你。”

“之仪”我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她,问道,“你不累吗?”

“累?”她迟疑了一下,仿佛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问,“我累什么!”

我无奈地问道,“之仪,你真的喜欢直树吗?你喜欢他什么呢?你了解他吗?你这样拼命的想要回直树,不感觉到辛苦吗?”

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甜蜜地微笑,“不辛苦,怎么会感觉辛苦呢。我很期待和直树的单独旅行啊。我喜欢他是没有理由的啊。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喜欢啦,我不知道怎么爱他啦。但是,我却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你不要在来纠缠湘琴了。我是不会和你单独去旅行的。”直树冷冷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对上直树眼睛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丝丝感动。如果是我,我也会被她感动的吧,那样百分百的去爱一个人,也只有之仪能做到了。

感觉到一阵风,之仪已经冲到了直树面前,抓起他衬衣的前襟,楚楚可怜的仰着头,对着直树说道,“为什么呢?一个礼拜……不,三天,三天就够了。你陪我回老家给妈妈扫墓吧。我只有这个要求而已。之后我就回马来西亚。爸爸打算和我一起回马来西亚了。”直树冷着脸不去看她,表情看似冷淡,我却感觉到了他内心的动摇。之仪那直接的毫无保留的爱会让直树感动我并不奇怪。直树带着我远离之仪的生活,是不希望他情不自禁的感动会给我带来伤害。

直树拉开了之仪的手,没有理她,走到了我身边,搂过我的肩膀,走开了。之仪在我们的背后不停的叫着直树的名字。直树搂着我肩膀的那只手,有了一丝颤动。我看着直树面无表情的脸孔,心开始往下沉去。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失去他。毕竟,之仪的那种爱,我做不到,我永远更爱自己。

晚上,我泡在微烫的水里,心里开始有些挣扎,挣扎着不知道该不该让直树陪之仪回去扫墓。直树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来,他褪去睡衣,也坐进了浴缸。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感觉到很亲昵,很温馨。只是今天,我却有些抗拒。虽然我知道直树爱的是我,但是,想到他对之仪的感动,我还是感到一丝酸楚。原来,我是一个占有欲这样强烈的女人。

直树从背后搂住了我,抱着我一起泡在水里。我闭着眼睛,保持沉默。他忽然吻了吻我的肩膀,笑道,“今天怎么了?回来之后就一直怪怪的。在想什么?有什么事,连我也不能说的吗?”

“直树”我睁开眼,转过头看着他,“你被感动了对不对?之仪的攻势那么强烈。其实我也很感动,特别是在她说,要把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的时候……”直树没有说话,只是直接吻上我,热情激烈的吻着我。我感觉到他在生气,他用吻宣泄着他的怒气……

直树继续搂着我泡在浴缸里。我的背脊靠在他的胸前,他的手搂着我肩膀,这一切让我感觉到一阵踏实和安心。他没有说话,我转头看着他酷酷的表情,知道他依然还在生气。“直树!”我轻轻的唤着他。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我转过头,卷缩着身子,躲在他的怀里,慢慢开口,“其实我……”我刚刚想说什么,直树却再次用他的吻,打断了的话,或许,这一次,不是我光认错就可以的。

今天开始,是为期一个礼拜的长假。我和直树窝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我靠着直树,卷缩在沙发上,临转系考试越来越近了,我的心里却越来越没底。直树圈着我的肩膀,揉了揉我的头发,笑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躺在他的腿上,拒绝回答他提问。拿起书背着那些冗长长的专用名词。

直树一把抢过我的书,丢到了一旁,低头吻住了我。我用力推开他,跳了起来,“啊哟,不要闹啦。”直树却抓住了我的手,让我无法动弹。正嬉闹着,门铃响了起来,直树讪讪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表情十二万分的不情愿。他慢慢的走到了门口,拎起了电话,惊呼道,“裕树,你怎么来啦!”

很快的,裕树一脸不快的来到房间。他一进门,冲着我喊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啊。你都不知道,我们家的厨房快被那个之仪毁掉了。爸爸带着妈妈出国休假了,我才不要和她单独在家里,你们不回去,我就搬来住。”我和直树对望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中午,裕树吃着我做的午餐,一脸幸福的说道,“湘琴,我说,那个之仪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她真的好麻烦,那天,她说她教我功课,结果,连最简单的成语都不知道。你们知道她怎么解释‘黔驴技穷’的吗?她竟然说是一头没有钱的毛驴,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大脑是什么构造的。”

噗哧,直树正喝着汤,喷了出来,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用力拍了拍裕树的后脑,不满地说道,“我老婆是你嫂嫂,不许直呼她的名字。”

“好啦!”裕树揉着脑袋看着我,“她每天都在要求家里每个人帮她,她那么蠢,谁会帮她。上个礼拜,她把妈妈最喜欢的一套茶壶打碎了。再上礼拜,她说要烤蛋糕给大家吃,结果把烤炉弄坏了。”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她聪明又漂亮,你就会帮她吗?”我眯起眼睛,看着裕树。

他赶紧再吃了一口咕老­肉­,吞下后笑嘻嘻地说道,“当然不会,你是我最可爱的嫂嫂,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一旁的直树低着头闷笑。嘻嘻哈哈说笑着,门铃又响了,我走到门口,拿起电话,里面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我是梁之仪,开门。”

KISS 17 一连串的意外

之仪笑嘻嘻得出现在门口,房间里的直树和裕树同时沉下了脸,表情凝重。之仪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在餐桌前坐下,对着直树呵呵地笑着,说道,“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三天以后啊,我打算和留侬、纯美还有她们的男朋友一起去南部,阿金的老家玩。你也一起来吧。”直树的脸抽搐了一下。我弄不清状况的看着两人。

之仪暧昧的话引起了裕树的不满。他冲着之仪吼道,“你白痴啊,哥哥才不会答应和你去旅行了。你快点走吧,不要打搅我们。”

直树的脸­色­很难看,他眯起眼,冷冷地看着之仪,淡淡地说道,“对不起,这个假期,我只想和老婆待在家里。你想去的话,可以找浩贤陪你。”

之仪难过地低下了头,她站起身慢慢地走到我面前,说道,“你就让他和我一起去吧。这一次,有留侬、纯美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知道,他是想去的,他是想和我一起去旅行的,只是怕你不高兴。我想,他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之仪把头低的更低了,已经说不下去了。听到之仪如此说,我好笑的看着直树。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已经到了想发飙的临界点。

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还是必须要说些什么的才行。于是,我对之仪说道,“直树从来就是独立的,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生活,包括和谁一起出去旅行,我从来没有­干­涉他的意思。当然了,我会不高兴,那是肯定的,不过,如果他愿意……”我看了看直树,他瞪了瞪我,做了无声的警告,我对着他笑了笑,彻底无视他,继续说道,“如果他愿意和你去,去哪里我都不会反对。甚至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直树已经冲到了我面前,他搂过我的肩膀,对着之仪说道,“对不起,现在请你离开。还有裕树,你也跟她一起回去。我有事情要和你嫂嫂单独谈谈。”

“直树!我……”之仪一脸内疚,她看了看我,转身走向门口,忽然又转过身,对着我说道,“你不要怪直树。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说着,头也不回的打开门走了出去。裕树走到直树身旁,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直树回看着裕树,兄弟两人用眼神做了一番无声的交流。接着,裕树点了点头,也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直树两个人。

“你想和我说什么?”我笑着抬起头,问道,“难道是想告诉我,你移情别恋了?现在要和我谈离婚吗?如果真的这样,那还是不要单独谈了,我打电话找我的律师一起来谈,这样对我比较有利不是吗?”说着我拿起手机,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浩贤在不在国内呢?”

直树抢过我的手机丢到沙发上,紧紧抱住了我,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当然相信你。”我的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滑过他的脸颊,娇笑道,“男人外遇表现你一样都没有。尽管你是天才,可能外遇也会和其他人不同,不过,我还是相信你没有骗我。”

“刚刚之仪的话那么暧昧,你也没有丝毫怀疑我吗?”直树拉下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可是,前几天你却表现的对我那么不信任。你的脑袋到底装了些什么呢?”说着,他指了指我的脑袋。

“显然是你摸不透的东西。”我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不打算详加解释,笑了笑问道,“好吧,现在我来审问你。说吧,刚刚之仪说的那个你也喜欢她是什么意思呢?还让我不要怪你,难道……你真的对她做了些什么吗?这样的话,江先生是不是要对她负起责任呢?”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笑道,“我的责任目前只有你。”

“那么将来呢?会不会多了一个她?不是每个男人都希望坐享齐人之福的吗?”我拉开了和之直树的距离,转身走向餐桌,收拾着碗筷,心里渐渐得开始有些不确定了。或许我真的太自信。

直树走到我身后,抱住了我,慢慢地说道,“前几天我在学校看到她被几个女生欺负……”

我转过身,手抵在直树胸口,抬头笑道,“然后你就英雄救美了是吗?再然后呢?她有没有以身相许啊!八点档的剧情都是这样演绎的。”

直树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隐隐的显示着不愉快,“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我脸上依然带着笑,问道,“那你希望我怎么说呢?”吵架,我最不喜欢的事情。虽然有人说,吵架是增进感情的方式,可是我却以为,一旦开了头,吵架就会常常发生,再好的感情也会越来越淡。但是,现在,那些几乎刻薄的话不经我的大脑直接从我嘴里说了出来,除了这些,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直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放开了我,一言不发的走进房间,“嘭”的关上了门。我的手撑在了餐桌上,泪水无声地滑落。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说,可是,我言行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一样。我果然是个白痴!

一个下午,直树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书本发呆。明明知道,马上要考试了,不看不行,可是头却很痛。一种恶心的感觉忽然冒了出来,我冲向洗手间,­干­呕着,却吐不出来。我不由的一惊!这个月的生理期好像已经晚了半个月了。难道是……不会吧!怎么可能!我回到客厅,还没坐稳,­干­呕的感觉又来了!难道我怀孕了?原剧里……我用力甩了甩头,现在,一想起原剧的剧情我就浑身不自在,就好像直树和之仪在我面前……抱着马桶­干­呕着,我的脑袋却越来越沉,晕眩感又来了。最近时常如此,我以为是因为之仪的事情让我不够­精­神,才会时常头晕的。我实在太大意了!

“湘琴,你怎么了!”直树走了进来,他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额头,“应该不是吃坏东西。中午那些东西我也有吃……”忽然,他也跟着惊觉起来,问道,“湘琴,你生理期是不是已经晚了半个月了?”我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难掩的惊喜,横抱起我走进了卧室,让我躺好,又倒了杯热水给我。

“对不起!我太大意了。”直树抱歉笑了笑,“你睡一会吧,我现在就去买验孕­棒­,药局应该有买。”

“直树”我拉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别走,你陪着我好不好!我今天不是故意要这样说,只是我……”

直树坐在床沿边,吻了吻的额头,温柔地说道,“乖乖躺好。别想那么多了,我也有不对。如果之仪有误会,也是我的责任。”我皱了皱眉头,捂着耳朵,侧着脸躺下,不再理会直树。忽然感觉直树也爬了上来,抱着我一起躺下。他拉下我捂着耳朵的手,吻吻我的头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是唯一的女人,所以,请你相信我。”我转过身,抱着他,把头埋入直树的胸前,结束了这场无理取闹地争执。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头还是有些晕晕的,呕吐感已经好了很多。走出了卧室,看见直树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幸福感袭上心头。忽然,闻到了煎蛋的味道。呕吐感再次冒了上来,我冲进浴室,抱着马桶呕吐起来。虽然身体很难受,可是,欣喜得感觉充满了我整个人。我的身体里真的在孕育着小生命吗?是我和直树的孩子!那种感觉太奇妙了。

“好些了吗?等一下,我们就去医院吧。虽然是假期,但是医院还是有值班的医生,只是报告可能不会那么快出来。”直树走进了浴室,在我身边蹲下,递上水杯给我漱口,接着拿起毛巾帮我擦拭。

我看着他欣喜样子,还是有些担心,“你很想要一个孩子吗?如果搞错了怎么办?比如假孕!我们都知道,那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引起的,最近,因为之仪的事情,所以我……”

直树吻住了我,打断了我的话,他轻轻得笑了笑说道,“傻瓜,我们还年轻啊,不是的话,我们再接再厉好了。”他邪邪地笑了笑,“我相信自己还是有这个能力的。”我轻轻得捶打了他一下,却使不出力气。

直树放弃了开车,而是做公车陪我去医院做了检查,还没到医院,直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江妈大声说道,“江直树,你现在跟我滚回来,我要你给我解释清楚!”直树挂上电话,疑惑地看着我,我同样看着他。我们改变了目的地,回去江家别墅。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一向沉稳的江妈如此生气。

直树搂着我回到江家别墅。走进玄关,江妈迎出来,见到我,她一愣,脸上写着自责。难道是之仪说了些什么吗?江妈白了一眼直树,拉过我,笑道,“湘琴帮妈妈去超级市场买些晚餐的材料好不好?”

“妈,”直树拉过我,淡淡地笑了笑,“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湘琴。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单独去那里!”

“身体?不适合?”江妈喃喃得重复着直树的话,跟着欣喜地说道,“难道是湘琴……真的?有没有去过医院?”

“本来打算去,结果被你叫回来了!”直树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正说着话,之仪跑了过来,欣喜得大声说道,“直树,是直树回来了吗?”她看到直树搂着我,脑袋耷拉了下来,明显的有些失落,然后她对着我轻轻一笑,“既然你来了,大家说清楚也好。”

一起走到客厅,爸和江爸竟然在房里抽起了烟,江妈立即说道,“爸爸,阿才,快把烟熄掉,湘琴现在不能闻烟味。”江妈的一句话引得江爸惊异的瞪大眼睛,问道“妈妈,你是说真的?”

“其实我们也是昨天才发现的,今天打算去医院做检查。如果没事,我们就走了。”直树懒懒地说道。

“你们再说什么?什么不能闻烟味,什么要去医院检查?”之仪疑惑的问道,或许,她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江妈笑呵呵地看着之仪,耐心得解释道,“湘琴可能怀孕了。”

“怀孕!”之仪惊呼道,接着她指着直树,浑身发抖,表情很受伤,“你!你们……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

直树的脸上扬起似笑非笑得表情,冷冷地问道,“我对你做过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

“呜呜呜”之仪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爸再也坐不住了,他走向之仪,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直树说道,“直树,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之仪和湘琴都是我的女儿,难道你想两个都要吗?我不会答应的!”爸的话震撼了我!两个都是我的女儿!难道他还认我!

“爸,我没有做过伤害之仪,对不起湘琴的事情。”直树冷冷地看着哭泣着的之仪,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失去湘琴。所以,我不会做会失去她的事情。”

我轻轻推开直树的手臂,走到之仪面前。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地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会成全你们。”

“真的!”之仪抬起头,还带着泪痕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其实我不是故意要抢走直树的。只是我真的很爱他。我想和他一生一世的在一起。你还有浩贤啊,他跟我说过,他对我只是感激,他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我感觉背后直树两道冷冷的目光扫向我,我赶紧对着之仪说道,“你扯远了,说吧,直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他……他搂过我,抱过我,牵过我的手。还承认喜欢我!”之仪终于一鼓作气地说道。我抬起手,揉着太阳|­茓­。晕眩感又来了。

直树走到我身边,搂过我的肩膀,对着之仪冷冷地问道,“我搂过你?抱过你?还承认我喜欢你?”

之仪不敢直视直树,小声的说道,“就在那天啊。我被几个女生欺负的那天!”

直树豁然开朗一般,哑然失笑,对着之仪说道,“那天就算不是你,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出手帮忙。我江直树喜欢一个女人,会想吻她,想得到她,就像这样。”说着,他当这所有人的面,弯下腰,低下头,吻住我的­唇­。片刻之后他放开了我,对着之仪说道,“看明白了吗?这就是我宣告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你说你是才叔的女儿,我才会对你容忍。请你不要再说什么是湘琴抢走了你的一切。因为,就算你是在她这个身体里,我也不会喜欢你。”

“那她们说我是你的女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否认!”之仪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吗?你的脑子还真是简单。那天的那种状况底下,你还希望我费那种­唇­舌吗?”直树搂着我的手更紧了,我抬头看他,他的眼里写着相当的不耐烦。

“可是,如果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之仪继续追问道。

直树扬了扬眉毛,问道,“我对你好?”

之仪点了点头,“是啊!你一直在偷偷关心我不是吗?我知道,因为她有了孩子,所以你要担负起做爸爸的责任,所以才会当着我的面吻她,我不在意的。”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手揉着太阳|­茓­,没有人知道,直树对她是怎么个好法。直树那么清楚的拒绝她还是执拗的认为直树喜欢她,所有人都无语了。

她拉起我的手,热烈而诚恳得看着我,说道,“你放心,你把孩子生下来吧。我和直树会一起帮你好好照顾宝宝的。如果你不想带在身边,我来带啊。所以,请你放掉他,给他自由吧。他为了你,为了孩子,那么伤害我的事情都做了。你还不明白吗?”

OMG,不明白的到底是谁?我求助的扫了扫屋子里所有的人,每个人表情都和我差不多。最后,还是爸问道,“妹妹,你为什么说直树在偷偷关心你!还说他喜欢你?”

之仪转身跑回房间,捧出了厚厚的一打A4纸,放到了餐桌上,对着直树喊道,“这个啊。你每天都会发很多邮件给我啊。这一个多月以来天天都有啊。你还说,我连自己命都不要救了你,让你很感动啊。你看,这是你前天给我的,上面还说其实真的很喜欢我呢。我说错了吗?”

我将信将疑的拿起看了看,上面是打印出来的邮件。地址不是直树常用的。直树也拿起看了看,说道,“这些不是我发给你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查IP地址。我从来没有给你发过邮件,我根本不知道你的邮箱地址!”

KISS 18 意外之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

台湾的汉语拼音和我们所学的不一样的。但是因为写文顺畅,我就暂时这样写写。希望大家接受。

呵呵,希望大家读完这一章,不要吐血。就这样了。

P.S:发现虫子,捉掉~~ 还是该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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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之仪打印出来的邮件读了起来。字里行间确实表现出对她得关心和爱护。信上虽没有署名,但是这个人应该很熟悉我们的生活,就在我们身边。

“之仪,你真的很傻。为了爱情,竟然可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我真的很感动。”

“我明白你的感受。看着‘自己’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恩爱亲密,谁都无法接受。我想,这一切是该属于你的。”

“今天你没有好好吃饭喔,这样可不行。”

“看到你和留侬、纯美又同进同出真的为你高兴。”

“之仪,今天你又哭过了对不对?为什么要哭泣呢?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吗?你要相信自己。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幸福,只是我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我抬头看了看直树,他皱着眉头看着邮件。我不知道,之仪为什么会以为这些邮件是直树发给她的。江妈拿起桌上的A4纸看了看,又放下,对着之仪问道,“之仪,这些邮件没有署名,你为什么会以为是直树给你的?”

“你看,这个邮件地址啊。JZS,这个不是直树名字的缩写吗?还有,他说他感动啊!说我为了爱情连自己命都不要,所以他很感动。如果不是直树,谁还会感动呢?而且,这个人就是在我身边啊。我每天做过什么事情他都知道啊。如果不是偷偷的在关注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之仪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显然,此刻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你的电脑呢?我可以找出这个人的IP地址,这样的话,或许可以知道,是谁。”直树忽然说道。他的脸­色­依然很­阴­沉。

“电脑?”之仪愣了愣,随即说道,“等等我,我这就去拿。”很快,之仪搬出了笔记本电脑。直树打开系统,桌面是竟然是他的单人照,明显是最近偷Pāi的。直树的脸抽搐了一下,之仪在一旁涨红了脸,略显羞涩。直树没有理会,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快的,对方的IP地址被找了出来,信发自康南大学的公共电脑室。这个人果然在我们身边。

直树沉凝片刻,随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浩贤,是我,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听不清电话那端的浩贤说了些什么,直树的脸­色­更难看了。好一会他才说,“我们一会见面详谈吧。就到我家吧。是,就是公寓。行了,知道了。”直树挂上了电话,对着大家说道,“我和湘琴先回去了。之仪,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的电脑,我先拿走了。”

之仪的脸­色­变了,受伤,震惊交杂。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是说,这些邮件不是你发的?真的不是你吗?那天你救我只是出于……”她似乎找不到适当的词语,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直树,接着环顾一下大家,大喊一声,“啊!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啊!”眼泪从她脸颊滑落,她颓败的坐到椅子上,伏在桌上大声哭泣起来,“为什么不是你呢?为什么不是你发的。”这些话仿佛是喃喃自语。

我忍不住,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之仪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我,问,“是我搞错了对不对?其实,直树从来没有喜欢我,也根本没有偷偷关心我。我只是一个陌生人,打扰你们生活的陌生人对不对?”对与不对,我一下子无法回答。

回到家的时候,浩贤已经等在了门口。他看到我们,掐灭了手里的烟,走到我身边,搂过我的肩膀,亲热的说道,“你们是要谈离婚吗?你终于有所觉悟,想要离开他了吗?”他的脸上带着邪邪的笑,说的话似真非假。直树打开门,转身推开了浩贤搂在我肩膀上的手,拉我入怀。浩贤耸了耸肩,跟着走了进来。

浩贤走进房间,吹了吹口哨,径自在沙发上坐下。我笑着走进厨房,冲了两杯咖啡出来。直树把之仪的电脑放在了浩贤面前。浩贤打开电脑,哈哈大笑地拍着直树的肩膀,“之仪其实很不错。不如你就和她在一起了好了,至于湘琴,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直树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淡淡地说道,“那你要赚更多的钱才行,毕竟要养育一个小孩不是简单的事情。”

“湘琴你……”浩贤呆呆地看着我,很快的,他笑了,笑容里包含了太多东西,让我一下子分辨不清,只听他说道,“恭喜你们了。”

“谢谢。”直树不客气的说道,脸上却依然带着淡淡地笑,缓缓地说道,“你和之仪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既然你又感觉她不错,不如考虑和她一起好了。不用老说惦记着人家的老婆。”浩贤没有回答,只是埋头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我退回房间,睡意席卷而来。难道孕­妇­都是如此吗?我轻轻抚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里竟然孕育着小生命。

事情很快得到了解决。三天之后,浩贤押着一个脸­色­苍白,略显单薄的男生一起来到了江家别墅。这个男生高高瘦瘦,皮肤苍白,不健康的白­色­。他五官清秀,带着一副无边眼镜,神情很不安。之仪指着他,说道,“你是……你是那个……”

“你还记得我!”男生显的很兴奋,“我是简泽森,简泽熙是我哥哥。”之仪听他说完,脸­色­更难看了。但是,由此,我们知道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话说在马来西亚,梁、简两家交情一直很好。梁之仪和简泽熙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简泽熙长梁之仪七岁,从小对她疼爱有加。两家人相当看好两个人的发展。就算简泽熙出国念书的多年,也从未有人担心过两个人会分开。每当假期,简泽熙都会飞回马来西亚陪之仪。然而,就在简泽熙回国继承家族事业没多久,两家人欢欢喜喜为他们­操­办婚事的时候,却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意外。

在简泽熙开车载着梁之仪去看新房子的时候,遇到了交通事故。作为司机,在危险的时候,总会自然的会把方向打向副驾驶。可是,简泽熙没有,为了保护副驾驶的之仪,自己受了严重的伤,当场死亡了。之仪虽然只是受到轻伤,却也昏迷了一天一夜。当她醒来后,没有看到简泽熙,而是接到他死讯的时候,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终于陷入昏迷,直到年初才醒来。只是已经过去四年了。本来,之仪能醒过来,梁、简两家都是很高兴的。可是,当之仪醒过来之后,却坚持自己叫袁湘琴,在长达大半年的康复期间,才慢慢接受的梁之仪这个名字。再然后,她不顾那边家人的反对,坚持要来台湾找家人。简泽森就奉命暗中保护梁之仪。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之前的梁之仪啊。你们为什么不相信呢?”梁之仪皱起眉头,对着简泽森说道,“你哥哥不顾­性­命保护的女生又不是我!”

“我知道。”简泽森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温柔地对之仪说道,“你怎么可能是呢?之前的之仪温柔善良,而且很聪明。她十八岁就大学毕业了,是哥哥的得力助手。而你……虽然你在她的身体里,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你那么笨。我想,之仪应该追随哥哥的灵魂而去了。”

“那你跟着我­干­嘛!”之仪撅起了嘴,有些不耐烦了。她想到了什么,问,“这些邮件是你发给我的?”

简泽森不安的挠了挠头发,脸更红了,他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因为知道你不是,所以我才没有收敛自己的感情。我也有些意外自己会爱上你。虽然你笨笨的,我还是喜欢你!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所以只能发邮件给你,偷偷得关心你。我说,我需要时间,是需要时间,让你爱上我。”他深情地看着之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我和直树面面相窥,浩贤也是憋着笑。之仪低着头,微微抬起,她扫视大家,捂着脸大叫一声跑回房间,用力关上了门。乌龙邮件引发的乌龙闹剧,渐渐进入了尾声。

“走吧。我们去医院吧。”直树笑着搂过我,轻轻地说道。我笑着点了点头。手心有些冒汗,感觉到紧张。

“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医生翻着一大堆报告。直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他和我一样紧张。只听医生继续说道,“结果是没有怀孕。她的生理期延迟是因为心理因素吧。另外,江太太的贫血很严重。呕吐可能是肠胃不适引起的,可以去内科做个检查。”

我和直树不约而同的叹出一口气。我们对望一眼,相视而笑。其实这个结果对我们来说是更好的吧。虽然我们也会期待一个小生命的降临,只是,现在仿佛真的不适合。我们还有各自学业,工作等等的问题。现在反而感觉松了一口气。

“别叹气了。”医生笑呵呵地说道,“你们还那么年轻,将来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谢谢医生。”直树牵着我的手,笑着走出了诊疗室。

“直树,”我不知道回去怎么交代,“回家我们怎么说呢?这一次是不是我们太大意了,没确诊就告诉了他们,现在,他们一定很失望吧。妈妈很早就想做阿妈了。”

直树轻轻一笑,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搂我入怀。吻了吻我头发,笑道,“没关系。我们再接再厉吧,今晚我们就开始努力好了。”

“讨厌啦!人家跟你说正经的。”我推开他,不依的说道,“我不想妈妈难过啦。”

直树拿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妈,是我,嗯,结果出来。没有,湘琴没有怀孕。医生说她的贫血很严重。嗯,好的。”说着,他挂上电话,牵着我走出了医院。我的胃部还是有些不适,大概是最近神经太过紧张的关系吧。

回到江家别墅,之仪拖着大皮箱站在客厅里,看到我们回来,她红着脸走了上来,拉起我的手,说道,“对不起。是我搞错了。所以我才会……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又看了一眼直树,眼神有着痴迷和不舍,她咬了咬嘴­唇­,还是对着他说道,“对不起,我打搅你生活了。我现在就走了,希望你们以后都开开心心的。”

我看了看爸,转过脸,笑着对之仪说道,“我没有怪你。我理解你的感受。换做是我,我可能会更激进吧。那些事情,我们大家都忘记好了。我知道,你还是没办法面对我,更加没有办法面对我和直树。我们还是会继续住在外面。你不用感觉到内疚。”

她抬起头,看着我,笑了,“我有些明白我们的不同在哪里了。留侬、纯美她们都说这些邮件不可能直树发的,也说了,直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可是我却不愿意相信。她们都劝我放弃,我也不甘心。原来,都是我搞错了。”

之仪的变化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来她之前让人吐血的行为都是因为她抱着直树是喜欢她的信念。现在她知道真相,竟然可以如此洒脱。这个似乎才是原剧那个虽然笨笨,却很可爱的湘琴。

之仪放弃了直树,也还是住在江家别墅。而江妈在得知我患了严重贫血的情况下,硬要我们搬回江家别墅住。和之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竟然也能相安无事,甚至感觉到了融洽。我不知道她怎么接受我占据她身体的这个事实,可是她每天都笑的很灿烂。或许,简单思维的她,爱也好,恨也罢都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

“湘琴,你怎么可以煮出那么好吃的菜?”之仪瞪着我煮的菜,发出了惊叹。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难道你每次做菜自己都不会先尝尝味道的吗?”

“我为什么要尝味道呢?菜是做给大家吃的啊,大家感觉好吃就可以了。”之仪奇怪的看着我说道。真是败给她了!“那个……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我转头看她,她低着头,看上去很困扰。

“怎么了?”我问道,最近我和直树越来越把她当作我们的小妹妹。这是一个会引起很多麻烦的小妹妹。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虽然我也喜欢过直树,但是,这一次,感觉好像完全不同。我弄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感觉了。”她抬起头,看着前方,皱着眉头,费劲思索着什么。我也思索着,怎么才能用她听的懂的话来描述。她见我不说话,侧过头,问道,“你觉得阿金怎么样?之前,我感觉他比我还笨,但是现在完全不同了。他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看上去超帅的。你也知道啦。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找个很会做菜的老公,每天吃他煮的东西。而且,阿金对我真的很好。一直都陪着我。”我感觉到满头黑线。妹妹,阿金是人家克莉丝汀的好不好!

“阿金有说他喜欢你吗?”我试探的问道。

之仪摇了摇头,但是依然满脸兴奋,“但是他以前都说喜欢我啊。还说想娶我。现在他对我的态度一点变化都没有,虽然没有说喜欢。但是,我想应该还是喜欢的吧。不然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

“如果这次,他遇到你,没说喜欢你的话,很难说他还是不是喜欢你了。你想啊,毕竟过了那么久了。对了,上次那个男生呢,他说他喜欢你啊。”我简单的说道,希望阿金不会被­骚­扰。

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才不要,那个人好奇怪,­阴­阳怪气的。那我是不是应该去问问阿金呢?”

我没有接茬,而是随口问道,“不是还有浩贤吗?他应该也是喜欢你的啊,我听过你们小时候的故事。”

“我才不要咧。现在浩贤和小时候差了那么多。看着就感觉恐怖。而且,他都说了,他喜欢的是你啊。”说着,她捂着了嘴,对着我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呵呵,放心,我绝对不会在直树面前说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其实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看上去酷酷的,很有型,可是现在却好像完全的不一样了。而且又容易吃醋又容易嫉妒的,你怎么会受的了呢?”

我轻轻一笑,看到她现在能那么轻松的谈论直树,我也可以释怀了。厨房外,江妈已经在催了,之仪兴冲冲的帮我把菜端出去。能这样的和她单独相处,是我本来想都不敢想的。

第二天,我在图书馆看书,阿金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笑着调侃道,“怎么?你也会来图书馆?”

阿金完全无视我的调侃,他看上去神­色­慌张,表情很奇怪。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吞了吞口水,问道,“之仪问我,还喜不喜欢她,要不要和她在一起,我该怎么办?”

KISS 19

不会吧!她真的去找阿金“告白”了吗?我小心地看着阿金此刻的神情。他脸上写着不安,还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唯独少了柔情,难道,他不喜欢之仪吗?我开口说道,“能怎么办!你喜欢她吗?喜欢的话就接受啊。不喜欢就拒绝,多简单。”

“哎,你这人!”阿金相当不满得抬高了声音,“我要是知道,还需要来问你嘛!”“嘘”周围响起了一片嘘声,阿金举起手,放到前额,抱歉的和大家打招呼。我认命的收拾好东西,跟着阿金走出了图书馆。才走出图书馆的大门,阿金急的团团转,没有了平时沉稳的味道。我笑着看着他,这个才是我熟悉的阿金嘛。

“好啊!别转了。我头晕!”我伸手拉着阿金,“其实,这也是好事情啊。你那么急躁­干­嘛呢?之仪不好吗?她很漂亮,很可爱啊。”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只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她之前不是缠着直树的吗?忽然又来问我,感觉总是怪怪的。”阿金挠着头发说道。

我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阿金,爱莫能助啊!忽然,我想起了克莉丝汀,笑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既然你不想接受之仪,就告诉她,你有女朋友了。克莉丝汀不是当众向你表白了吗?”

“喂!”阿金叫道,“你出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啊!”

我扬了扬眉毛,斜眼看着阿金,说,“你知足吧。有两个美女喜欢你,还不满意吗?挑三拣四的。做了厨神就感觉自己很了不起了,是不是?”

阿金皱着眉头,开始跳脚,“我哪有!只是……啊呀。跟你说不清啦。我去找浩贤好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病急乱投医。“阿金,你认为浩贤会比我想出更好的办法,而不是挖苦嘲笑你一番吗?”我笑问道。

“啊哟。都怪你啦。我现在已经够乱了,你还要火上浇油。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不想伤害之仪,但是也不想接受她。”阿金恳切的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弄得我也相当不好意思。只是,如果我有办法,也就不会有之前的乌龙事件了。之仪这样的女生,除非她自己觉悟,不然,旁人说了再多也是枉然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阿金的脸­色­忽然变了。他连再见也没说,一下子就跑的没影了。我转头,只见之仪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她身边还跟着留侬、纯美。之仪看见我,用力的招了招手。我笑着迎了上去。

之仪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向前看去,嘴里随意的问道,“咦? 刚刚和你说的不是阿金吗?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看花了吧。刚刚不是阿金啊。只是一个问路的男生而已。”我随口胡诌道。

纯美笑呵呵地挽着之仪的手臂,说道,“我刚刚就说一定是你看错了。对了,你有没有去检查视力啊,最近哦,你一直认错人呢。”

“是啊,是啊!”留侬也在一边附和道,“不可能是阿金嘛,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餐厅准备午餐了。”

之仪失望地低下了头。留侬、纯美趁机松开之仪的手臂,走到我身边,对之仪说道,“之仪,不好意思。我们等一下还有课,我们去上课了。”说着,拉着我,一溜烟得跑了。我莫名的跟着她们跑着,跑出了长长的一段路之后,两人终于停下,不说话,只是喘着粗气。

我不解地看着她们,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呀。为什么要躲着她啊!”

留侬边喘气,边用力摇了摇手,慢慢地说道,“湘琴,你真不够朋友。这一个多月以来­干­嘛老躲着我们,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一月来有多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JACK约会了。”

纯美点点头,等气息渐渐平了,这才说道,“是啊,我和阿布已经很久没单独在一起了。之仪总是要大家一起玩,我们又不好意思拒绝,都快被她弄疯了。你这个家伙却躲着我们,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们。”

我背对着她们低下头了,轻轻地说道,“我以为……你们恢复了友谊,我感觉自己很多余。”

“唉,你怎么会那么想呢!其实,不管你是谁,我们相处四年啦。这四年是怎么都抹杀不了的啊。”留侬笑嘻嘻地说道。

“我不是讨厌之仪,毕竟我们也曾经是很好的朋友。那两年也相处的很愉快啦。只是,现在,她有时候真的有些让人受不了唉。她一点都不会为别人着想。什么事情都是以自己为主,总是感觉自己是受害者。好像我们应该把全部的时间,全部的­精­力都给她才行。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啦。我感觉很累呢。”纯美不满地控诉道。

留侬也跟着说道,“我有时候在想,她到底是不是之前我们认识的那个人呢?她真的变了很多很多。以前,她虽然也不聪明,但是真的很善良,虽然也不太知道为别人着想,但是不会这样过分。”听完两人的叙述,我除了叹气沉默,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克莉丝汀和之仪真的较上劲了。她们对阿金的攻势相当猛烈。原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在之仪的到来后接二连三的发生。阿金每天躲她们躲的很辛苦,看着这样的阿金,我深表同情。

“哎,你不要只是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不需要同情啦,我需要你帮忙。怎么才能解决这件事呢?我每天躲着她们,连幸福小馆都不敢去了。”阿金坐在我公寓客厅的地毯上,不满得对着我说道。直树在一旁翻着书,嘴角扬起了似有似无的笑。阿金更加不满了,冲着他吼道,“之仪不是喜欢你的嘛!为什么现在要来缠我?”

“你喜欢的不是她吗?当年你口口声声要娶的不就是她吗?现在她也表示喜欢你,愿意接受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直树的眼光没有从书本上离开,对阿金漫不经心的说道。

“哈!你们还真有默契,湘琴也跟我说过一样的话。”阿金长叹一口气,又说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啦。”

“难道你当初你喜欢她,只是喜欢她的长相吗?”直树合上书本,看着阿金冷冷地问道,“我还记得你当初来找我,跟我说的话呢。那个时候,湘琴才刚刚出院没多久,所以,你一直以来喜欢的不是就是现在的之仪吗?”

“我……”阿金有些词穷了,“哎哟,我说不清啦。只是,她怎么可以变化这样快呢。前两个礼拜还在说自己喜欢直树,现在就忽然跑过来说喜欢我。她到底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她根本不是我喜欢那个女生嘛!”

“那克莉丝汀呢?你感觉她怎么样?”我趁机问道。

“啊!她啊!”阿金的神情柔和了不少,嘴里却一点没有松懈,“这个外国女生也很奇怪啦。她竟然说喜欢我,可是我喜欢的是中国女生啊,女生应该是湘琴这样娇娇小小,看上去很可爱的那种类型啊。她长的那么高,一点没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之仪的话一定会小鸟依人的吧。”我眯起了眼,不满地说道,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说起克莉丝汀的时候,表情很不同吗?迟钝的家伙啊,还是其实这家伙只是在逃避呢?

“哎哟,怎么又说道之仪身上了。难道我一定要再她们两个之前做出选择吗?”阿金头靠在沙发上,瘫倒在地。

“不用从她们中间选,你可以两个都不要。”直树说道,“只是,除她们……你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哎,江直树,你这个家伙怎么还这样说话!”阿金越发感觉不满,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直树说道,“我还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那个冷漠的江怪物,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啊。”

直树冷冷地说道,“就算是朋友,也没有必要晚上十点还赖在这里不走吧。”

听直树这样一说,阿金的脸上扬起了暧昧地笑,他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直树的肩膀,仿佛很了解的样子,然后,站起来,走向门口,“那我先走了,之仪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说着穿上了鞋子,打开门走了。

“唉”我叹了口气,倒在沙发上看着直树。他捧着书,看的很专心。我问道,“直树,我们今天不回去没关系吗?”

“我打电话回家跟妈妈说过了。”直树依然看着书本,随口回答道。

“但是,真好吗?”我依然有些不安,“回家,不好吗?”

直树合上了书本,在我跟前蹲下,吻了吻我,笑道,“难道我们单独在一起不好吗?你一到家,之仪就不停的缠着你。这几天,还要你留在她房里陪她。你感觉不过分吗?”

“啊哟,我不好意思拒绝她啊!每次她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我就没有办法拒绝啦。”想起之仪,我无奈得笑了笑。恐怕留侬她们也是因为如此才无法拒绝她的吧。

“所以,我才会想住在这里啊。妈也一定很高兴吧。她不是很想当阿妈吗?要是之仪在这样住下去,我想,很难了吧。”直树的脸上扬起了邪邪地笑。

我搂过他的脖子,手指轻轻得在他脸上划了划,笑道,“我发觉你越来越­色­了呢!羞羞脸。”

直树猛然抱起我,笑道,“对于我自己的老婆。我不需要扮演君子吧。时候也不早了,睡觉之前,我们还是泡个澡吧。”说着,抱着我往卧室的浴室走去……

隔天,中午我被克莉丝汀拉着跑到了餐厅。之仪已经陪在阿金身边,却好像越帮越忙。不是把饭菜给错了人,就是打翻了刚刚做好的面条。阿金终于忍无可忍了,把之仪赶了出来。她看到了我,兴奋地跑了过来,“湘琴,你来的正好。我跟你说……”她发现克莉丝汀也在,脸马上沉了下来,对着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餐厅又不是你家里的。”说着,克莉丝汀放开了我,悄悄地走到阿金身后,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阿金被吓了一跳。之仪也不甘示弱地跟了过去。

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阿金放开了两人,对着我们说道,“今天我让湘琴过来,是想让她做个见证。我希望你们明白之后,可以不要继续来打搅我的工作。”他看了看不说话的两人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们知道,我喜欢的女生是很传统的类型。应该是会Сhā花、刺绣、打毛衣、煮饭、做家事。而且还要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不是追着男生到处跑的。”

“阿金,这些我都会去学。你要相信我!”之仪说道。

克莉丝汀走上前,抚着阿金的脸孔,温柔地说道,“我让你困扰了吗?对不起!这些我一定可以做的到,你等着我。”说着,搂过阿金,在他脸颊上亲了下去。接着放开了他,转身走了。

之仪傻眼了,半晌才恢复过来,嘴里嚷嚷着,“唉,你怎么可以耍赖,偷亲他。克莉丝汀,你给我站住!”说着,之仪向克莉丝汀追去。阿金向头退了半步,表情很错愕。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好了。

傍晚,回到家,我刚刚打开大门,裕树摇着头,穿着鞋子准备出门。我忍不住问道,“你去哪里啊?不吃晚饭了吗?”

裕树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打算出去吃晚饭。你要不要一起来?我刚刚约了好美。”

“啊哟,我不会那么不识相。没想到,你们现在发展还不错哦。”我笑着看着裕树。

裕树冷着脸孔,看了看里面,对着我说道,“今晚家里没饭吃,因为之仪在厨房。你不来就算了。”说着,他酷酷地甩门而去。

我换好鞋子,往厨房走去,刚刚靠近,就看到厨房冒着烟。只听江妈说道,“我说,之仪,不用忙啦。晚餐还是我来煮好了。”

“伯母,我来就好了啦。我打搅那么久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想做顿饭来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之仪听不出江妈的弦外之音,自顾自地说道。

江妈继续说道,“之仪,你的心意我们都领了,你看,下次好不好!今天啊,还是让伯母来吧。你去写功课好了。你不是说,最近学校功课很紧张吗?”我走到厨房门口,里面一片狼藉,平时漂亮、整洁的厨房此刻已经面目全非了。

“没关系啊。伯母,你帮我试试看,今天的菜有没有进步好不好?”之仪从锅里盛起已经有些发黑的菜。黑乎乎的一团,我猜不到这些菜的本来面目。

“之仪”江妈终于忍无可忍了,她说道,“这些菜看上去黑乎乎的,吃的人已经没胃口了。所以,拜托你,把厨房还给我好不好?”

之仪放下了勺子,难过的低下头,她走了出来,看到我,一下子抱住了我,哭了起来。“湘琴,你帮帮我好不好!阿金说,他喜欢的女生要会煮饭,可是我不会啊!怎么办?”

“什么!”江妈惊呼起来,“之仪,你是说,你现在又喜欢阿金了?”

之仪慢慢地转向了江妈,楚楚可怜地抬起头,看着她说道,“今天阿金有说自己喜欢传统的女生,他说喜欢会Сhā花、刺绣、煮饭、做家事的女生。伯母,你帮帮我好不好?教教我吧!”

江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之仪,这才说道,“之仪,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勉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优点,你应该找一个懂得你优点的男生。不要去改变自己嘛,厨房以后你还是不要进来了。至于其他家事,伯母一个人就能应付了。”

之仪没说话,转过头失望地走出了厨房。江妈耸了耸的肩,表示无奈。她心疼地看着四周有些发黑的瓷砖,叹了口气,继续收拾。我没有去管之仪,而是走进厨房,帮着江妈一起收拾残局。

晚上,我刚刚洗漱完毕,准备继续和书本奋斗,就听到有人敲门。翻了翻白眼,不用猜就知道是之仪。想着还有很多书没看,我打算忽略掉她。半个小时之后,听到门外脚步声渐远,我这才松了口气,在书桌前坐下。刚刚看了两页的书,楼下传来江妈的尖叫。我跑下楼,只见楼下的浴室里,之仪躺在那里,一只手放在放满水的浴缸里,另一手握着刀片,刀片上还染着她的血,而浴缸里的水渐渐得开始变红……

KISS 20 恶行

因为发现的早,又及时做了救护,所以之仪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大碍了。江妈坐在病房门口,低头哭泣。我在她身旁安慰她。爸也赶了过来。在之仪的房间里发现了遗书。只有了了几行字。

爸:

我走了。我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在别人的身体里,过着别人的人生。这里已经没有我可以留恋的东西,我是可有可无的。爸,别难过。就当我四年之前就已经死了吧。至于湘琴,你不用内疚,这不是你的错。

之仪绝笔

内疚?我一点内疚感都没有,难道是我不正常吗?为什么我只感觉到愤怒!这一次,她太过份了!竟然选择在江家自杀。这个自私自利,一点不懂得为别人着想的笨蛋。我感觉到自己的怒气抑制不住得往外冒。

爸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看了我一眼,有些冷漠地对着我说道,“你,进去吧。她有话要跟你说。”此刻的爸看着很陌生,难道他在怪我吗?我暗自叹了口气,用力搂了搂江妈的肩膀,沉着脸走进了病房。之仪穿着病号服,右手手腕缠着纱布,左手打着点滴。她脸­色­很苍白,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碎了。可是,现在的我,多么想冲上去抽她一顿。

之仪别过脸,不看我。我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妈妈因为你,受到惊吓,现在还在外面,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出去了。”

“等等!为什么你会是这个反应?”之仪有些错愕地看着我,好像我的态度出乎她的意料了。

“那你希望看到什么?难道你是希望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家都围在你床边吗?希望,阿金甚至是直树都感觉到即将失去你的痛苦吗?”我嘲讽地说道,“那你真的要失望了。你期望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

“你,你胡说什么!”之仪好像被我说中了一样,显的很不安,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是不是在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没好气的说道。

“难道你一点没有内疚的感觉吗?”之仪抬起头,看着我,面无表情。眼神却流露出了相当的不满,甚至是仇恨。原来,她还恨我。她想用自杀来让我内疚?这个笨蛋,把我想的太好了。

我冷笑着在她床边坐下,轻轻地说道,“内疚?我为什么需要内疚呢?”

“你竟然没有感觉到内疚!”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你怎么会不内疚?你怎么可以不内疚!你占了我的身体,抢了我的幸福。现在,我只是希望你帮我,能让阿金接受我,让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幸福。为什么你连这个忙都不肯帮我。我都自杀了,你竟然会一点内疚的感觉都没有。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首先,我已经跟你说了好几次了,我没有占了你身体,更没有抢走你的幸福。我来到这里不是我自愿的,我的幸福是我应得的。其次,你自杀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没有找到内疚的理由。最后,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幸福不幸福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有什么义务要帮你?你既然说喜欢阿金,那就自己去争取幸福好了,为什么老是依靠别人?还有件事情,我希望你弄清楚。我不让你死在江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我妈妈,爸爸。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冷着脸说道,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

“你……”她指着我说道,“你这个可怕家伙,又冷血,又无情。平时装出一副善良心软的模样。其实,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他们都看错你了,都被你骗了。”

“直树跟我说过,不能同情心泛滥。所以,我同情值得同情的人,关心值得关心的人。同样,我也只会对我认为值得的人好。而你,不值得。好了,没事的话我走了。不打搅你休息了。”说着,我站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之仪叫住了我,“你就打算这样离开吗?你信不信?我,我现在哦,就死在你的面前。我看你怎么和爸交代。”

“好啊!你死吧。你死了,大家的麻烦都没有了。你难道不知道大家都很烦你吗?都感觉你实在很讨厌。都希望你不要再出现。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躲着你。为什么每个人开始都烦你了。为什么除爸以外,没有人为你的到来而感觉到开心?”我走到窗台前,转过身看着她。之仪低着头不语,我继续说,“你是爸的女儿,虽然现在你的骨血不是他的,但是你灵魂是。你是他曾经相依为命的女儿,所以,不管你再惹人讨厌,他都不会讨厌你。因为,你对他来说是唯一的女儿。可是其他人没有义务要承担你的情绪。我也没有。你不是我们任何人的唯一。”

“你在说什么,我都不明白。”之仪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往被子里躲了躲,我知道她听明白了。

“你是真不明白吗?梁之仪,我告诉你,装傻也要有个限度。太过了,对大家都不好。”我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紧逼,“你不用再装了。我知道,刚刚那些话,其实你也是明白的。在你自杀之前,我真的以为你很天真,看来,是我眼拙,看错你了。”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说着,她奋力地指着大门,声嘶力竭地说道。

“很好。我也希望从此不要再看到你。如果你识趣,我希望你出院后,自动搬离江家。至于你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不需要再向我交代什么。因为这些事情已经和我没有关系,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另外,如果你继续想死,也不要死在江家。我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说完,我头也不回,用力关上了门。

走出了病房,江妈还在那里低头哭泣。爸看着我,若有所思,伸直了腰板,仿佛想和我说些什么,但是又好像欲言又止,最后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站起身,走向了我。

“爸!”我极力牵扯出一丝笑容,看着他,“之仪应该没事了。我想先和妈妈回去了。今天妈妈受到不小的惊吓。”

“你现在一点没有感觉到伤心,或者难过吗?之仪她自杀了啊!为什么你是这个反应!”爸看着我,表情凝重地说道,“爸爸本来不想管你们的事情。一直以来,爸爸都知道你不是我们家原来的那个妹妹了,可是,因为你身体留着和爸爸一样的血,所以爸爸也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我们家的湘琴。只是,这一次,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之仪到底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还说你不用内疚?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绝望!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

“爸,这些事让我稍后慢慢解释好不好?先让我送妈妈回家吧,然后我再过来解释可以吗?”我几乎哀求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爸。这个我叫了四年爸爸的男人,这一刻已经把我全盘否定了。

“嫂子,不好意思。今天她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让她离开的。”爸对着江妈说道,接着又转向我,“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爸,这些事情我一下子也说不清楚。之仪她……”我不知道怎么跟爸解释这个问题,想了想打算实话实说,不管怎样,这四年的相处,他应该还是了解的我的吧。想罢,我把心一横,说道,“我想,之仪这次不是真的要自杀,只是希望以此来获得大家的关心罢了。爸,我看,是不是要联络她马来西亚的家人,还有就是帮她找个心理医生吧。”

“啪”的一声,我感觉脸上火辣了的,我捂着了脸,呆呆得站立在那里,脑筋短路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伯母惊呼着站起身,把我搂在怀里,对着爸说道,“阿才,你­干­嘛打湘琴啊。我感觉她的话有道理啊。你没有感觉,如果之仪真的要自杀,怎么可能那么快让我们发现呢!”

“你……你们!”爸完全没有理会江妈,指着我骂道,“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占了我女儿的身体不说,现在还要把她赶走。还说她心理有问题,嚎!赶走她了,你就安心了是不是?你怎么那么黑心!”

“阿才,你疯了吗?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湘琴她也是你的女儿啊。这四年的相处,你还不了解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吗?你自己也说,她们都是你的女儿啊!难道你都不知道,之仪来的这段时间湘琴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吗?”江妈轻抚着我被打肿的脸孔,对着爸吼道。

爸指着病房的大门说道,“这个是她应该受的。她欠我们家妹妹的,她根本不是什么湘琴。里面躺着的那个才是。”

一个护士跑了过来,皱着眉头说道,“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爸没有再说话,只是推开门,又走进了病房。江妈对着护士小姐抱歉地笑了,搂着我往电梯口走去。原来,爸说我是她的女儿,只是因为,我的这具皮囊里留着他的血,仅此而已,他还是记恨我的,记恨我占据了他宝贝女儿的身体。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没有去学校,只是把之仪入院的事情,发简讯通知了阿金,留侬,纯美。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眼泪无声的滑落,我用力擦了擦,告诉自己不要哭。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依稀间,仿佛是江妈和爸的声音,我没有勇气走下楼去面对他们。我抚着脸颊,昨天被爸打肿的脸,现在还感觉有些痛。只是,我的心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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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仪入院三天了,不论是留侬、纯美,还是阿金都对于之仪这次的自杀事件,都表现的相当漠不关心。大概是怕我难过吧。餐厅里,我们几个面对面坐着,吃着午餐,但是却好像都又食之无味。

“啊哟,好啦!别都这样啦。她要自杀和我们又没关系。”阿金率先说道,“其实不是我不去看她,只是,我不想她有误会啦。这个时候,能避免就避免啦。我现在幸福小馆都不去了,师傅每次见了我,就问我,之仪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不要之仪,你叫我怎么回答嘛!湘琴,这次师傅好像真的很生气,你们是不是闹翻了?”

听阿金说起爸,我就感觉到脸颊上隐隐作痛。我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阿金这个问题。何止闹翻,他已经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其实我和留侬也没去看过之仪。”纯美幽幽地说道。

“什么!你们都没去看她!”阿金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也没去呢?我是怕麻烦,你们呢?”我也惊讶地抬起头,原本只是以为她们怕我伤心所以才会故意表现出来对之仪的冷漠。没想到,他们都没去看过之仪。

“我也是怕麻烦啦。这个时候去看她,就怕她出院以后,缠着我不放了。那样,我还有私人空间可言吗?”纯美抬头看了看阿金,又看向留侬,说道,“这次她回来之后,就好像怪怪的,不是我之前的那个好朋友了。不知道是我们变了,还是她变了。”

留侬手撑着下巴,翻着眼前的­色­拉,说道,“我想,我们都变了吧。所以才会感觉到陌生。那么,我们到底要不要去看她呢?”留侬的话刚刚问出口,阿金就站了身,找了借口逃跑了。纯美低着头,迅速地吃着食物,也不接口。我轻叹一口气,那天之后,我也没有再去看过她。而且,昨天,爸已经从江家搬走了。爸和江爸、江妈几十年的友谊似乎就要毁了,我感觉,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充满了罪恶感。

吃过晚餐,我一个人在厨房洗碗,却心不在焉。“湘琴!”江妈忽然叫我。我吓了一跳,手一松,碗掉在地上碎了。我连忙蹲下身子拾碎片,却被江妈一把拉着。“别捡了,小心手。”她搂着我,走出了厨房,在沙发上坐下。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语重心长地说道,“湘琴,别难过了。阿才也是因为担心之仪才会这样的。你要体谅他。他说的都是气话,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妈妈对不起!”我看着她,忍不住红了眼眶,“都是因为了我,你们那么多年的情谊才会……”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傻孩子。”江妈搂着我,笑道,“这不关你的事情。有你这样媳­妇­,妈妈很开心啊。你看,现在的直树多好啊。有什么不开心都会告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也会表现出来。他越来越像一个普通人了。你都不知道,直树从念国小的时候开始,妈妈多希望他能像一个普通小孩一样,不管是喜怒哀乐,还是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让我这个做妈妈的知道。可是他偏偏总是冷着一张脸,永远让人猜不透。妈妈一直很担心他,可是,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完全变了一样。把直树交给你,我真的很放心啊。而且,你又那么乖巧,懂事,妈妈也感觉自己多了一个贴心的女儿一样啊。有你,是我们江家的福气。”

“妈妈!”我再也抑制不住,搂着江妈大哭起来。

“乖孩子,哭吧。妈妈知道,你忍了很久了。这些日子,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不管阿才怎么看,你都是我们江家的媳­妇­,这点是不会变的。我想,直树除了你之外,恐怕不会再接受别人了。”江妈拍着我的背安慰道。痛哭一场之后,我的心情好多了。也终于可以冷静下来处理之仪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大家都得不到安生了。本来,希望大家可以和平相处,原来,天真的人是我。

又过了一个月,在学校餐厅我和之仪不期而遇。值得高兴的是,她不再纠缠阿金。“我要和你谈谈!”之仪沉着脸,冷冷地对着我说道。我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后楼梯。事情总是需要解决的,我靠着墙壁,等待她开口。

“这一个月来,我想过了,你说的没错。该死的人不是我。既然,我的死都不能挽回什么。那么,我们如果一起发生意外会怎么样呢?说不定,我就可以回到你的身体里。那样的话,不管是直树,还是其他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说着,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地笑。

我皱起了眉头,她到底要­干­什么?下一秒,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之仪拉着我一起往楼梯倒去。她紧紧拉着我两只手,让我没有了反抗的余地。我跟着她一起滚下了楼梯,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我感觉浑身疼痛。特别是小腹剧烈疼痛着,仿佛什么东西正在我体内被剥离,接着一股暖流从我两腿之前流出。很快,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KISS 21 过去,回不去

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我还是感觉到浑身不适,试着动了一下四肢,却发现,自己仿佛被固定住了无法动弹。用力回忆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记忆被定格在和之仪一起摔下了楼梯,我感觉到腹剧烈的疼痛,然后……我不敢再想下去。耳边回响起之仪的话,“我们如果一起发生意外会怎么样呢?说不定,我就可以回到你的身体里。”真的可以各归各位吗?还是已经这样了呢?我不敢确定。

“湘琴,你终于醒了!”直树的声音传来。我慢慢地转动着脑袋,只见他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胡子拉碴,看上去很憔悴。我对着他笑了笑,希望他不要那么担心。刚刚尝试着抬起手,却被直树制止了。 “别乱动!”直树说道。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笑了,“你醒了就好!”他轻轻抚了抚我的脸颊,“有你这个表情,我知道,你还是我的湘琴。”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发出的声音却嘶哑得陌生,“直树,我怎么了?我是不是……”我顿了顿,闭起了眼睛,一鼓作气得问道,“我们的宝宝是不是没有了?”

直树的脸­色­变了,强笑道,“你没事就好。别多想了,乖,闭起眼睛再休息一会吧。都会好起来的。”

“那……之仪怎么样?”我看着直树,冷冷地问道。

直树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淡淡地说道,“她应该没事,受了点轻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醒。已经报警了。学校餐厅的后楼梯装了监控,足够证据告她蓄意伤害了。”我不再说话,乖乖地闭起眼睛,梁之仪,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身体慢慢在复原当中,虽然伤势不至于致命,但是却也伤的不轻。不但身体还是多处擦伤,右手,右脚都有比较严重的骨裂,需要打上石膏。不管直树还是江妈,都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也绝口不提我小产的事情。裕树带着好美来看我,他们的进展似乎很不错。留侬、纯美给我带了不少小说来解闷。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想到那个我没有好好保护的小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帮你办了休学,看来,这次转系考试你要错过了。”直树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道。

“嗯!”我轻轻答应了一声,对着他笑了笑。可是却还是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连我自己都感觉到莫名。我这是怎么了?

直树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轻轻地搂过我,吻吻我的前额,笑道,“傻瓜,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惊讶的看着他。我什么都没说了,他为什么还是知道?我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直树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没关系,哭吧,想哭就哭吧。”

“直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一次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小心。可是……”我大声哭泣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直树微笑着吻去了我的泪水,“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不要再说如果了,湘琴!你没有错!”直树抱着我,轻轻拍着我背,任由我把所有的不痛快全都哭了出来。

两个礼拜之后,拆了石膏。慢慢的开始做一些复健。离出院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江妈每天都会做很多好吃的拿来医院,我吃不下的,全都偷偷塞给了直树。两个礼拜下来,我的体重没有增加多少,直树的体重却已经有了上升的趋势。在直树的坚持下,江妈终于放弃了把我养胖的念头。这天,从复健室回来,爸带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中年男人长像斯文,衣冠楚楚,很有派头。举手投足之前,贵气不经意的流露。他的眼睛让我想到了之仪,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湘琴,我们走!”直树的态度冷冷酷酷的。他推着我进了病房,完全无视那两个人的存在。

“等一下……那个……直树,这个是梁伯伯,是之仪的爸爸。”爸叫住了我们,吞吞吐吐地说道,“他是因为之仪的事情,专程来道歉的。今天,之仪出院之后,被警察带走了,还不准保释。”

“那又怎样?才叔!湘琴刚刚做了复健,现在很累了,需要休息。”直树的态度很恶劣。我背着身子,看不到此刻爸脸上的表情。我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难道,他还只是关心之仪吗?我彻底心寒了。

“湘琴!”爸对着我说道,“你看,之仪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的。她只是很单纯……”

我看了看直树,他会意的推着我面向爸。我看着爸,笑了笑,说道,“今天你还叫我一声湘琴,真的让我很意外。你是不是还想说,因为我的身体是她的,所以,我怀的孩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她的呢?这样计算起来,她对我的伤害只是自我伤害吗?所以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去怪她对不对!那么,她自杀的时候,是不是在谋杀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爸的眼神开始有些闪烁。

我看了看一旁很安静的男人,问道,“你呢?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这个男人忽然跪了下来,对着我说道,“对不起!之仪是我唯一的女儿,她的妈妈已经过世了。所以,不管她承不承认,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希望你们可以不要告她,我会带她回马来西亚,保证她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伤害你你们。你这次住院的费用,全部由我承担,这几个月来,给你还有你的家人造成的损失,我也会作出赔偿的。袁小姐,只要你开口,就算我倾家荡产也可以。”我看着两个爸爸对于这件事情反应出奇的一致,忽然感觉很可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袁小姐……”梁爸小心地问道,“你看,你们能不能撤回起诉,这次,之仪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也受到惊吓了……”

我看着爸,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这个身体就是我的。不管你们怎么认为,是我的,就是我的!既然现在开始,你不认我这个女儿,那么我们也没有关系了。才……叔,我还这样称呼你,全都是因为爸爸妈妈。”我别过脸,不在看他们,大声吼道,“出去!都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她谋杀我的孩子,我不会轻易放过她!”袁爸带着梁爸无奈地走出病房。袁爸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直树蹲在我面前,拿起毛巾给我擦拭着眼泪。我看着直树,眼泪却越发不可收拾。

晚上,浩贤来了。他带了些文件过来和我们讨论案件。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想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浩贤收拾好东西不再强迫我。“湘琴,你和­干­爹到底怎么了?”浩贤试探地问道。

我冲着他笑了笑,说道,“他已经不是我爸了。之仪自杀的那天,在医院,他就已经否定我了。在他看来,我只是相同血脉的陌生人而已。”浩贤温柔的看着我,抚了抚我的头发,刚要搂我入怀。直树咳嗽了一声,浩贤硬生生的收回了手,表情有些尴尬,没多久就告辞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直树两个人。

“直树!这个案件似乎不是很普通。上庭的时候,会有人相信那么离谱的事情吗?就算是之仪故意伤害,她的动机是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我想来就感觉到不可思议,真的这样,我要怎么办?”我靠在直树身上,垂头丧气地说道。

“傻瓜,就算她这样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的。她的律师也不会让她说这样的话。”直树搂着我笑道,“官司的事情,交给浩贤就好了。你难道还怀疑那个家伙的能力吗?”

“直树,是谁送我们来医院的!”这个问题困扰我几天了,我一直想谢谢那个人。

直树的脸­色­忽然变得臭臭的,他闷了好久才说,“是浩贤。他说,那天看到你跟着之仪走了,就悄悄得跟着你们,但是,还是来不及救你。是他抱着你跑到校门口等救护车的。”

“是他!”我有些惊讶,在餐厅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他啊!他一直都在偷偷保护我吗?这一次他不顾和之仪小时候的情谊,不考虑袁爸的看法一心帮我……

“你是什么表情?”直树看着我,脸­色­更难看了,“这一次,真的要谢谢他。他第一时间报警,保护好了现场。上庭的时候,这一切都是有利的证据。”

“直树,我只是感觉到有些……”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我想撤诉!不是因为之仪,而是因为浩贤。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失去好不容易拥有的亲情。他和才叔情同父子,而且,他又一直感激之仪小时候对他的照顾,可是,如果之仪真的被定罪了,他一定会有罪恶感。直树,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我怕我还不了。如果下辈子……”

直树忽然吻住了我,眯起了眼睛,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不要说下辈子要和他在一起的话。蜜月的时候,我们一起许的愿望是生生世世在一起。你只能是我的。”

我笑了,蜷缩在直树的怀里,缓缓地继续说道,“如果用下辈子来还他今生对我的好,我不甘心。因为,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直树紧紧地抱着我,问道,“那你甘心吗?”

我摇了摇头,皱起了眉头,“我很想让之仪得到教训。但是,如果前提是让浩贤失去的更多,我看还是不必了。”

“傻瓜!”直树轻轻点了点我的脑袋,“你摔笨了吗?浩贤已经出面了,你以为,如果你不告之仪,他们就能恢复关系吗?为了浩贤已经失去的东西,值得吗?”

我撇了撇嘴,摇了摇头,“我知道,一切已经没办法恢复了。我只是不希望浩贤的有负罪感。更加不希望他是因为我,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才叔不懂得珍惜这个儿子,那只能是他没有福气了。”

“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我明天会和浩贤谈谈的。”直树帮我盖好被子,自己缩在了沙发上。

“直树!”我看他很不舒服的样子,说道,“要不要一起躺上来?我的石膏已经拆了,应该没什么影响了!”直树没有理我,仿佛已经睡着了。我叹了口气,瞪着天花板,却丝毫没有睡意。

浩贤对于我要撤诉没有表示异议,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一个月之后,我行动自如,终于出院回家了。

“湘琴,”江妈心疼的看着我,缓缓地说道,“之仪已经搭昨天的飞机回马来西亚了。阿才和她一起走了。本来,她还要向你辞行,我没让她去。我想,你不想见她吧。这封信是阿才让我交给你的。”说着,江妈递给我一封信。我拆开,爸熟悉的字迹印入眼帘:

湘琴,我的女儿!

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恨爸爸。我也没有资格再叫你一声女儿。爸爸在这里也不奢望得到你原谅。只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态。

从刚刚住进江家开始,爸爸就发现你的异常。总感觉你已经不是我的那个笨女儿了。虽然医生说你是间歇­性­的失忆,但是,一个人再怎么失去记忆,也不会连小动作,说话的语气,口头禅全都变了。我家妹妹之前就完全是她妈妈的翻版。一样的冒失、粗心、笨笨的、什么都不会。你就不同了,除了面对直树的时候,其他时候,一点就不像我家妹妹。不过,有一点你们是一样的,都很善良。听着你亲亲热热地叫我爸,我也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胡斯乱想。

你和直树的交往,爸爸一开始是反对了。直树是个天才,不是我家妹妹可以理解的那种天才。恋爱的时候虽然可以说一切都无所谓,可是生活却是实实实在在的,我很担心,怕直树有一天会厌倦我家妹妹。但是你不同,爸亲眼看着直树一点点为你改变。直树的变化越大,我越感觉你不是我的女儿。爸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孔,可是,感觉却完全不同。但是,不管你是不是,你的身体里都流着我的血,所以我一如既往的待你,把你当作我唯一的女儿。

可是,之仪出现了,爸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的感觉。被自己疼爱的四年的女儿,原来竟然是一个毫无关系陌生人。而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却在别人的身体里,是人家的女儿。我想恨你,但是一看你的脸孔我就恨不起来。我知道,之仪不管做什么,直树都不会喜欢她,所以,没有阻止她的胡闹。我想,她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也就放弃了。爸爸贪心的以为,那样我就可以有两个女儿了。果然,她把目标转到阿金。其实我是希望浩贤能和她在一起,这样的话,她就能留在我身边了。不过阿金也一样,至少我可以常常看到她了。结果,我接到的只是她自杀的消息。

在病房外,我没有看到你内疚的表情,你能理解爸爸当时的感受吗?自己的女儿躺在病房里,可是,那个占居她身体的陌生人,竟然却还说着风凉话,说她是故意的。你要爸爸怎么接受?爸爸打你了,其实自己也很后悔。事后,我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之仪这一次做的实在很过分。但是,我却不能看着她坐牢,不能看着她毁掉自己前途。是我把梁爸爸从马来西亚找来的。希望,他可以帮着之仪。如果不是这样,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恳求你放过之仪。这里,爸爸还是要谢谢你放过了她。

爸爸走了,和之仪一起去了马来西亚。因为,爸爸明白一个做爸爸的心态。不管现在,梁爸爸多疼之仪,都是因为,他依然把她当作自己唯一的女儿来对待。如果有一天,原来的之仪回来了,他不再让认我家妹妹的时候,至少还有我在。

湘琴,爸爸很开心这四年有你承欢膝下。你是一个很孝顺的女儿,你的父母把你教的很好。爸爸很会珍惜这四年的缘分……(下略)

“湘琴!”江妈抚着我的头发,笑了笑,“我想,阿才也是很疼你的。你能原谅他吗?”

“那天我说很过分的话!爸走到时候一定很伤心吧!”我含着泪,看着江妈。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没有!阿才走的时候很高兴啊。他们终于可以父女团聚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真的可以过去吗?我扶着平坦的小腹,心还是很痛。眼光有瞄向了爸在一楼的房间。一切都已经不同了。过去,但是回不去了。

KISS 22 疗伤之旅(上)

时间总在不经意之间流逝。之仪来的这段时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圣诞,农历新年都过的很糟糕。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江家的日子也恢复到往日。只是,少了才叔。虽然看过他的信,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叫他爸了。心还是会很痛。一想起那个未成型的小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我无法原谅之仪。所以,她回去之后,给我寄来的信件和包裹都统统被我退了回去。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是吗?所谓的道歉都是多余的。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直树的课业越来越繁重,下学期他就要去医院实习了。相对的,他陪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也不想增加他的负担。其实,他不会比我好过的。因为,逝去的那个是我们的孩子。不过,他到底是最了解我的,休学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最好的吧。因为,我现在还无法回到学校,也无法真的原谅自己。虽然每个人都告诉我,那不是我的错,但是……如果我早些知道,那么一切都会不同吧。

我坐在公寓的窗台上胡思乱想,无法排遣掉心中负面的情绪。可是,面对江妈、江爸的时候,我还必须装出笑脸。只有在公寓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是完全放松的。唉,我大概也需要心里辅导了吧。门铃忽然响了,这个时候会是谁呢?我无­精­打采地走到门口,门外是浩贤。我打开门,还没来的说话,浩贤冲了进来,关上门,用力抱住了我。我吓坏了,轻轻地推着他,小心的问道,“浩贤,你怎么了!”今天的他看上去很反常。

浩贤抱的我更紧了,轻声说道, “嘘,别说话,湘琴,就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我不再说话,也伸手抱着他。他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我无法拒绝。或许,对于他,我一直无法拒绝吧。

许久之后,他轻轻地放开了我,径直走进了客厅,在地毯上坐下,低垂着头。我叹了口气,在厨房冲了一杯­奶­茶出来,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浩贤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我想开口询问什么,却还是忍住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奶­茶已经冷了。我回到厨房又冲了一杯给他。

“湘琴!”浩贤终于抬起头,他茫然的看着我,说道,“我妈死了。可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没有说话,只是跪在他面前,搂着他,轻轻地抚着他的头。除了这样,我感觉所有言语的安慰都是多余的。浩贤抱着我,呜咽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不知道到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眼泪,淡淡地笑了笑,“湘琴,谢谢你!”我摇了摇头,回到厨房,重新冲了一杯热­奶­茶放到了他面前。浩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很讽刺是不是?我以为自己恨的人,现在死了,我竟然会那么伤心。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看到。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我恨她不是吗?如果不是她坚持要离婚,跟着其他男人走。我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喝着茶,不说话,只是听浩贤说。

浩贤看着我,继续说道,“今天是她的葬礼,我没去,我是不是很不孝?”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低头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打开窗,风透过狭小的空间吹了进来,他起头,淡淡一笑,说道,“湘琴,今天我能不能住在这里?我不想回去,不想一个人。”

“可以啊!你就住在这里好了。反正这里还有一个房间。”我走到他身边,笑道,“你想住多久都没有关系。”

浩贤忽然问道,“湘琴,如果没有江直树,你会不会选择和我一起?”

我转身对着浩贤笑道,“我想,如果没有直树,我大概也不会在这里出现了。”

“为什么!”浩贤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为什么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能是因为我吗?”

“浩贤,你弄痛我了。”我皱着眉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他自觉失言,抱歉地笑了笑,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窗外。

门被打开了,直树走了进来,他看到浩贤一点也没有吃惊。浩贤看着他,笑了笑,走进了客房 “嘭”关上了门。直树叹了口气,走向我,摸了摸我的头,担心的说道,“我都听浩谦学长说了。他们今天找了他很久。我想,他除了这里,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这个家伙这几天,应该会住在这里吧。”我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浩贤关上的房门。其实,我很想帮着他,但是却又无能为力。我想,直树和我是一样的。

晚餐的时候,浩贤夸张得大口吃着饭菜,对我手艺赞不绝口,和下午的时候完全像是两个人。他越是这样,我越担心。直树也终于忍不住开口,“唉,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浩贤皮皮地笑着,说道,“我打算让湘琴陪我去日本疗伤。”

直树看着浩贤,脸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有假期的。”

“我是想和湘琴单独去旅行。单独的,只是两个人的旅行。”浩贤一字一句地说道,重音落在单独两个字上面。脸上依然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两个人都无视着我的意愿。我感觉自己怒气隐隐地在往外冒,我捏紧了拳头,看着他们,静待下面的发展。

“你要搞清楚, 湘琴,现在是我的太太。”直树眯起了眼睛,身上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浩贤却好像很满意直树这样的反应,笑得更得意了,“是不是应该问问湘琴的意思呢?她说不定很愿意呢。今天我有抱她哦。”

直树冲到浩贤面前,拎起他衬衣的前襟,抬起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王浩贤,既然你那么想挨揍,现在我就能让你如愿。”浩贤闭起了眼睛,面带微笑。直树的拳头停留在空中,最后还是放了下来。他放开了浩贤,走到我身边,搂过我的肩膀,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头发,对着浩贤说道,“你想去旅行是吗?OK!没问题,湘琴也需要散心。我把她交给你了。”

我看着直树,他的眼里写着坚定。浩贤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直树,“江直树,你真的同意?你不怕我带着她离开,再也不回来了吗?”

直树笑了笑,看着我自信满满地说道,“不可能!因为湘琴是我的,不管她走的多远,都会回来的。就算她真的走了,不管她去了哪里,我都会去把她接回来。”说着,他低下头,吻上了我的­唇­。我看不到浩贤的表情,只听到了关门声。

★ ★ ★ ★ ★ ★ ★ ★ ★ ★ ★

浩贤是认真的,他定好了四月初飞往京都的机票。另外,他没有选择任何旅行团,打算带着我自助游。临上飞机前,直树偷偷告诉我,他完成了手头的医学报告,就飞来找我们。他还是不希望我和浩贤单独旅行的吧。

“湘琴,你在想什么?”浩贤笑着问道,“要不要喝点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看着窗外。忽然听到有人叫我,“湘琴,真的是你!太巧了。”我转过身,一个年轻的少­妇­坐在我后排。她大腹便便,看上去应该怀孕五六个月了。

“玛丽?啊,真的是你!恭喜你了!”我兴奋地跪在了座椅上,看着身后的女生。阿巧在她身边小心得照顾着。

玛丽直起身子看了看一旁的浩贤,惊讶地问道,“这位是你现在的先生吗?你和直树离婚了?”

浩贤也别过身,大方地搂着我的肩膀,笑道,“不是,我们是去偷­情­的。”

“喂!”我不依得拍了拍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放开我,别胡说好不好!”

玛丽哈哈大笑起来,“湘琴,快两年不见了吧。你还是那么可爱。”说着她忽然摸了摸肚子,阿巧在一旁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他又踢你了?”玛丽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我心情却黯淡下来。

“湘琴,我把京都的地址留给你,你一定要来看我啊。”玛丽还没说完,阿巧已经拿出了纸笔在那里写地址了,玛丽笑的很幸福。

“嗯!”我笑了笑,转身坐好。这一刻,我忽然很想念直树,虽然,我们分开才不到半个小时。

三个半小时候之后,飞机在京都机场降落。挥别了玛丽,浩贤拖着行李走在了前头。刚刚走到大厅,一个男人笑呵呵地走了上来,拥着了浩贤,唧唧呱呱说了一大串日文。我只得傻站在一边。最后,男人把一串钥匙交到了浩贤手里,对他深深了鞠了一躬,转身走了。我完全弄不清状况,浩贤对着我笑了笑,示意我跟着他走。哎,既然已经跟他来着这里,一切除了听从他的安排,也别无选择了。

浩贤对京都似乎很熟悉。他开着车,驾轻就熟的来到一间旅馆前。“这里樱花很不错。这家温泉旅馆虽然不大,也比较偏僻,但是很安静。我很喜欢这里。”浩贤笑着走了去。老板娘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穿着传统的日本和服,看到了浩贤热情的拥着了他,接着打量我一番之后,又暧昧地看着浩贤。我不懂日文,但是也猜到的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奇怪的是,浩贤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老板娘带着我们走进一间房间,又退了出去。

真的只是单纯的一间房间,除了两面墙壁,看不到其他东西。浩贤打开衣橱,把行李放了进去。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我看着窗外,被窗外的景­色­震撼了。旅馆倚湖而建,湖面波光粼粼。岸边的樱花花团锦簇,粉­色­的樱花随风飘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阳光洒在进了房间,一切都显的那样的美好。

“浩贤,我真的很喜欢这里。”我打开了落地窗,走到阳台。感受着风和阳光。

浩贤走到我身边,靠在栏杆上,笑道,“我知道你会喜欢。”

我也转过身,看着这小小的房间,问道,“你的房间在哪里?不知道那里景­色­怎样,带我去看看吧!”

浩贤带着邪邪地笑,对着我说到,“这里是我们的房间啊!”我暗暗吃了一惊,我不想伤害他,但是,住一间似乎不太合适吧。浩贤哈哈大笑起来,走进了房间,移动了一边的墙壁。刚才,我完全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没注意到那是移门。里面还有个差不多大小的房间,这是一间套房。我松了口气,瞪着眼睛,看着浩贤,他却笑的更开心了。

这里真的很偏僻,四月应该是京都的旅游旺季,但是,这家小旅馆似乎只有我们两个游客。硕大的温泉池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感受着潮热的温度,这里和台北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差,不知道,直树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

泡完了温泉,老板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浩贤已经穿着浴袍和老板一起喝酒。我看着满桌食物,食欲大开。烤鳗、天­妇­罗、日式炸­鸡­、蛋卷、味曾汤,还有很好吃的饭团。老板娘看着我大口大口得吃着,呵呵地笑着,不知道在和浩贤说些什么。我毫不在意,浩贤看着我,也笑的很开心。

对于京都,我有着莫名向往。或许,是因为这里是被称作“真正的日本”吧。躺在榻榻米上,我转眼看了看隔着一扇门的浩贤,他似乎已经睡着了。我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我竟然真的和浩贤来到日本京都。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浩贤已经不见了。我梳洗完毕,换好衣服,还是不见他回来。走出房间,旅馆大堂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她知道我不懂日文,对着我笑了笑。我也对着她笑了笑。浩贤这家伙到底去了哪里了呢?老板娘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指了指柜台上老板的照片,又做了一个甩鱼竿的动作。我会意的点了点头。往湖边走去。

穿过樱花树林的时候,看着绽放的樱花,更感觉心旷神怡了。浩贤和老板在湖边钓鱼,时不时的交谈着什么。我忽然不想打搅他们,转身走回了旅馆。这么美丽地方,为什么只是我们两个游客呢?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礼拜之后,我还是没有离开旅馆这个范围。浩贤也没有带我到处游历的打算,我每天除了泡温泉就是在周边走走。他每天早上和老板钓鱼,下午和老板一起学做料理,倒是把我丢在了一边。不过,只要他高兴就好。我整个下午都会坐在窗前看书,这样的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凉风徐徐,带来了樱花淡淡地香味。夜很宁静,很舒服。“直树会搭明天的早班机来这里吧。”浩贤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转过身,看着浩贤。他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好像喝了很多酒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不会放心让你和我单独旅行的。一个礼拜,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浩贤,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我皱着眉头走上前去扶他,他却借着力和我一起倒在地上,手撑在我两耳旁边,脸距离我很近。

他难得认真地看着我,表情很凝重,不像以前总是似笑非笑的。“我真的不想把你让给江直树,我后悔了!”说着,他低下头,就要吻我。

我抬手撑着在他胸前,竭力拉开和他的距离,“浩贤,你喝多了。放开我。”挣扎间,他的浴袍散开,我看着他前胸说不出话。上面伤痕累累,都是些旧伤。

“不行!”他撑起身子,坐在一边喃喃自语起来,“我不能那么自私,湘琴不能和我在一起。她是属于阳光的。她和我在一起只会有危险,我不能让她有危险。”看来他真的喝的很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说了。我叹了口气,起身打算出去帮他倒茶醒酒。浩贤却忽然拉着了我,“湘琴,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怕,我不要一个人留在黑暗里。你不要放弃我。”

我无奈地在他身边蹲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安慰地说道,“好。我不走。我陪着你!”浩贤笑了,笑道很灿烂,让人感觉到温暖,从没有看过他这样的笑。接着,他毫无防备的吻上了我­唇­,我躲闪不及。第一次,被直树以外的男人吻,我本能的推开了浩贤,他倒在了榻榻米上,脸上带着笑,睡着了。我坐在地上,抚着被他吻过的­唇­,心扑通扑通得加速跳着。许久之后,我终于恢复过来,用力甩了甩头,不再多想,抽出被褥帮浩贤盖好。

我抬头看着窗外依然宁静的夜,淡淡地笑了。刚刚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吧。这样对大家都好。转头看了看浩贤,他抱着被角。婴儿的睡姿,其实,他也是缺乏安全感的吧。

KISS 23 疗伤之旅(下)

一大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见浩贤的踪影。我的身上盖着棉被,记得昨晚我一直看着星星发呆,然后……我睡着了?揉揉眼睛,我心里其实有些难过的,或许一直以来就是因为我的自私才会让浩贤痛苦吧。可是,难道真的要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对他才是最好的吗?我不知道。

梳洗完毕,走到餐厅的时候,浩贤笑嘻嘻地和老板聊天,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他看到我走进来,笑着说道,“起床了?再不快点吃早餐,就接不到直树了。他的飞机应该现在已经到了,出关的话,一个小时候左右。 如果不去接他,他大概真的以为我带着你私奔了。”

“哼!才不会呢!”我撇了撇嘴,反驳道,“如果他担心,就不会让我先来了。倒是你,对京都好象很熟悉的样子。可是这一个礼拜,你只是把我仍在这里,也不带我到处去走走。”

浩贤笑了,他垂下眼睑,表情有些落寞,只是那种落寞稍纵即逝,他再次抬起眼,坏坏地笑道,“难道你不想和直树去逛逛,留下美好的回忆吗?不过,如果你希望和你留下美好记忆的是我,我们可以现在就失踪的。”我低下头,迅速吃着眼前的食物用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浩贤,这个我永远猜不透,看不透的男人。我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对待我……

“对了,我的行李已经拿出来了。我现在住在你们隔壁。”浩贤说道。我抬起头,看见他表情暧昧,“我很识时务的。下个月,你们结婚两周年了,这次旅行也算是我给你们结婚两周年的礼物吧。”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除了谢谢,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从机场回来,老板娘看到直树的时候瞪大眼睛,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日语。直树笑的儒雅谦和,浩贤却一脸不屑。他帮着把直树的行李搬进房间,笑着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直树。樱花已经渐渐地开始枯萎,直树错过了樱花最美丽的时候。

“看来我还是错过樱花了。”直树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扶着我肩膀,笑道,“这家旅馆真的很不错!”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还有这里温泉也很舒服。现在只有我们几个游客,好像自己私家温泉一样。”直树定睛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了?”我问。直树没有回答我,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住了我。我搂着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虽然分开才一个礼拜,但是我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一样。其实,我真的很想念他。

下午,浩贤开着车带着我们去看艺伎的表演。对于艺伎我一直很好奇。艺馆里等待表演开始之前,浩贤向我介绍了这一项特殊的行业。原来,艺伎在现代的日本已经属于“夕阳产业” 了。表演开始,台上美丽的女子翩翩起舞,台下的人看到如痴如醉。

表演结束后,我还意犹未尽。浩贤笑了笑,让我们等在了外头。其他人都已经散去,只有我和直树待在外头。这个茶艺馆外樱花开的灿烂。和直树站在樱花树下,看着花瓣随风轻轻飘落,耳边依稀还能听到日本传统的音乐,感觉真的很奇妙。直树温柔的看着我,我踮起脚,主动的吻住了他。

背后传来了木屐的声音,我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入直树怀里,不敢看着来人。一个阵银铃般地笑声之后,一个好听女声用有些生硬的汉语说道,“你好!我是山田美希子。请多多关照。”

我抬起头,一下子被眼前的女生吸引住了她真太美了。气质优雅,穿着传统的日本和服,仔细一看,这个不是就是刚刚台上表演的艺伎吗?听说她是这个茶艺馆首席啊。

“呵呵,美希子,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用拘谨。”浩贤笑着对着她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浩贤交游广阔到这个程度。

美希子甜甜一笑,对着我们说道,“我先去换身衣服。”说着迈着小步向里走去。

“哇!浩贤,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美女了! 看你们好像很熟样子,她不会是你日本的女朋友吧。”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兴奋地说道。浩贤笑着不与置否。我用余光瞄向了直树,他表情淡淡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美希子走了出来。还是难掩身上优雅的气质。标准的日式料理店,吃完了晚餐。洗手间,美希子看着我浅浅地笑着。我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对着我弯了弯腰,“失礼了。我只是好奇。原来浩贤喜欢的女生是这样子的!”

我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误会了。我和浩贤只是好朋友啊!”

美希子摇了摇头,甜甜一笑,“我知道,浩贤喜欢你。 他看到你的时候,眼神不一样的。”

“呵呵,你多心啦。倒是你……我的看的出,你是喜欢浩贤对不对?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你们很配啊。”我看着她笑呵呵的说着。这么美丽的女生喜欢浩贤,应该会有好的结果吧!

“艺伎是不能结婚的。如果一定要结婚,必须要先隐退才可以。”美希子笑着解释道,“如果没有浩贤,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但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他不爱我,如果他爱我,不会让我做艺伎的。湘琴,请你好好照顾浩贤,好好和他在一起,我拜托你了!”

“可是,我已经……”我尴尬的想解释清楚,却又被美希子打断了。

“湘琴,浩贤一个人很孤独。可是,他看着你的时候,笑的很温暖。请你一直给他温暖。谢谢你!”说着,她对我深深鞠了一躬,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听她又说道,“离开那个男人,留在浩贤身边吧。他比那个男人更加需要你。”我看着她,没有回答。我无法向她解释清楚,也不理解她对浩贤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之后,我们一起送先美希子回茶艺馆。美希字坚持让浩贤独自送了她进去。不知道是不是美希子跟浩贤说了什么。总之,他出来后脸­色­变得很难看,让我们先回旅馆,自己开着车绝尘而去。一个晚上,浩贤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直树带着我开始我们京都之旅。走了一整天之后,回到旅馆,泡了露天温泉,吃过晚餐,还是不见浩贤。他去哪里了呢?我有点担心了。

“喂!你专心一点好不好!”直树不满地摇着我。我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直树撇了撇嘴,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人在我身边,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人,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啊哟,我只是有些担心啊!”我卷缩在直树怀里,和他一起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浩贤昨天没回来,今天一天也没看到他。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呢?”

“不用担心。他每年都会来这里。”直树笑着说道,“不知道他和这里老板有什么渊源。老板竟然可以因为他不做生意。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意外的。你就放心吧。”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啊。他昨天离开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而且,我们在这里的一个礼拜,他哪里都没去过。”我担心的说道。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我连忙站起身,打开门,只见浩贤搂着一个女人一起走了过来。他好像没见到我一样,直接搂着那个女人走进房间了。

直树拉着我走进房间,关上门,笑道,“现在放心了吧!”我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和直树一起欣赏美景。日式房子隔音实在不敢让人恭维,没过多久,隔壁渐渐传来了激烈的喘息声。

接下去的几天,浩贤还是白天不见踪影,可是每晚却都会带不同的女人回来。老板娘脸上也开始有了担忧,她看着我的时候,总是带着遗憾的叹息。我想找他谈谈,可是他似乎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猛然发现,原来从头至尾我都错了,错的很离谱。现在,我无论做什么对浩贤来说都是伤害。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远离他的生活,远离他的世界的。

这天和直树从寺院回来,远远得就看到一个女孩子拉着浩贤和服的袖子,哭哭啼啼,浩贤的表情却异常冷漠。不像平日似笑非笑,很不正经的样子。“为什么?”只听那个女孩子问道,“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就我不可以。我不要你负责的。”

浩贤丝毫没有心软,只是甩开了女孩,冷冷地说道,“小鱼,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快回去吧。”

“不!不走。浩贤,今晚我不回去了。”被叫作小鱼的女孩一脸坚定的说道。坚定的为浩贤献身?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生。浩贤没有理她,走进了旅馆,女孩跟了进去,没多久却被老板娘赶了出来。她依然一脸不甘心的样子。细细看她,女孩长的白白净净,五官清秀,看上去相当可人。这个中国女孩是谁呢?我开始有些好奇。

我们走了过去,女孩看到了直树,忽然指着直树大声说道,“你!你是……江直树对不对!”我诧异地看着直树,咦?直树也认识她?说话间,一个有些猥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看着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我却一时想不起来。小鱼看到他脸­色­都变了,悄悄地躲在直树身后。

中年男人看见了我们,咧开嘴笑了,露出了发黑的牙齿,在他说一大段日语之后,直树脸­色­铁青,小鱼的脸­色­苍白。只有我一脸茫然。

小鱼跑进旅馆,中年男人想伸手抓她,却被直树挡住了。中年男人似乎不满直树的行为,对着他面露凶光,用日语威胁着什么,却在直树冰冷的眼神下,噤声了。

浩贤带着小鱼走了出来,中年男人看到浩贤笑的更加不怀好意。他冲着浩贤说道,“你把我女儿藏的可真好。我找了她好几年了!”这个男人竟然是中国人,我厌恶的看着他,忽然想起,这个男人就是上次在停车场缠着浩贤的那个男人。他竟然是小鱼的爸爸?我看着漂亮可人的小鱼不敢相信。

浩贤看着他,表情­阴­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在台北我还有顾及,可是在这里……”他顿了顿走近男人,“你如果还想活着离开日本,最好乖乖的给我消失。不要让我知道你再来­骚­扰小鱼。”

男人向后退了几步,显的很害怕,但是嘴里却不松口,“王浩贤,我才不怕你。要不是我,哪有你的今天。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你老大……”

浩贤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他拿刀抵住了男人的脸,动作快的我都没有看清。他冷笑着说道,“是吗?你不怕吗?我这把刀很久没有尝过鲜血的味道了……”中年男人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看着浩贤。浩贤松开了他,吼道,“滚!我不想见到你。如果你再来­骚­扰小鱼,后果你是知道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逃走了。小鱼一下子扑到浩贤怀里大哭起来。我看着此时的浩贤,感觉很陌生。或许,我从来就没有真的了解过他。

从小鱼嘴里,我知道了故事的大概。小鱼本姓廖,刚刚那个人是她的亲生老爸,也是浩贤做小混混时候的老大。浩贤十来岁离家出走的时候,住的就是小鱼家,他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那个男人在浩贤小的时候对他很照顾。后来,浩贤回家了。男人因为被人陷害染上了毒瘾,从此变了一个人。几年前,男人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就想卖掉未成年的女儿,是浩贤救了小鱼,把她安顿在日本。男人一没钱了,就会去找浩贤。软硬兼施,想套出女儿的所在。浩贤曾经帮他戒毒数次,但是,最后,男人一拿到钱,还是回去吸毒。渐渐的,浩贤也就放弃了。看着哭成泪人的小鱼,我轻轻叹了口气。对于浩贤,我真的了解的太少了。没过多久,浩贤亲自送小鱼回去了。我想,他应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怎么又哀声叹气了?”直树忽然问道。

我转过身,有些不满地看着他问道,“你竟然也认识小鱼。”我眯起了眼睛,想从他的脸上读取一些东西,但是还是一无所获,只能继续说道,“你和浩贤似乎很多事情都瞒着我。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又为什么会翻脸。后来又为什么忽然变成好朋友。”

“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告诉你!”直树把眼光调向别处,似乎不太想告诉我。

我冷哼一声,抱着衣服走出了房间。我没去泡温泉,而是独自在樱花树林里走走。樱花已经完全凋谢了,它的花季只有一个星期而已。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过身,看到的不是直树,而是浩贤。我微微皱起了眉头。浩贤却笑了,“怎么?看到我很遗憾吗?”

我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笑道,“怎么会?你怎么那么快就会来。小鱼看起来很可爱。”浩贤脸­色­沉了沉,看着我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欲言又止。“我回房了。”我笑着转身就要走。那晚之后,我们似乎还没有单独在一起过。

浩贤伸手拉着了我,“湘琴,其实我……”我转过身看着浩贤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在我转身的刹那,浩贤一把拥住了我,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我用力挣扎,可是他却抱的我更紧了。我抬起脚,对着他的小腿踢了下去。浩贤终于放开了我。这一脚我保留了力度,目的只是希望他清醒。

我没有直接跑回房间,而是在洗手间洗了洗脸,让自己心情平复一下。我真的很想哭。我以为,可以拥有浩贤的友情。然而,我却一直在消耗着他对我的爱。其实,我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是我太自私了!我以为,只要假装不知道,就可以永远这样下去。是我的错!我太坏了!这晚,浩贤依旧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回来。而我的心却很痛很痛,深深地自责让我无所适从。直树搂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我抬起脸,看着他。直树的表情告诉我,其实,他都知道。我紧紧的抱着他,不需要言语。

浩贤搭了第二天的飞机先回台北了,连再见也没有和我说一声。或许,他是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我吧。如果可以从他的生活里消失,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吧。收拾好行李,我们搭了晚班飞机飞回了台北。原本疗伤之旅最后竟然变成我和浩贤最后的旅行。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浩贤之间,竟然会以一个吻结束。

KISS 24 初入护理系

京都回来后,事情都回归到原有的轨迹。对于那个逝去的小生命,我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虽然,这将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之仪还是一如既往的给我写MAIL,寄东西,可是,我还是全部退了回去。至于浩贤……回国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想起他的时候,我总会感觉到深深地自责。除了默默祝愿他获得幸福,现在的我,只能远离他的生活。好在,今年他就要毕业了。毕业后,他不见得会留在台湾,即使留在这里,台北那么大,偶遇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留侬顺利的毕业了,她为了JACK,竟然考上了康南的研究所,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而纯美就比较倒霉了,常常因为约会跷课,教授当掉了她的两门专业课,使得她不得不重修。

终于,又开学了。暑假,我通过了转系考试,已经正式成为护理系三年级的学生。转系降级是不可避免的,毕竟护士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职业,容不得半点闪失。我背着包包走进教室,第一时间寻找原剧人物。虽然事隔多年,但是,对于他们几个我还是印象深刻。呼……我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他们都不在。

“这位同学,你是新转来的?”一个温柔地男声传来。我抬起头,一张漂亮的脸蛋映入眼帘,他的装扮相当女­性­,标准的花样美男啊!只是好像哪里见过,好像唐禹哲哦……等等,唐禹哲不就是欧阳­干­?!

“呵呵。”我极力扯出笑脸,对着他说道,“你好!我不是转学生,我是转系生。我叫袁湘琴。”

“转系生?不会吧!为什么我没听过你?”欧阳­干­身边一个打扮火辣的女生说道。是章妮娜!她看上去妩媚动人,现在正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我,满脸疑惑。“你原先念什么系的?你这样的女生怎么可能一直默默无闻呢?”

我对着他们淡淡地笑着,打算一开始就亮出自己的底牌,省的日后麻烦,“很不好意思啦。我是转系的降级生。”

“那你肯定是立志要当护士喽!”又一个嗲嗲地声音传来,“你好。我叫罗智仪。愿意转系降级,真的很不简单哎。”我转过头,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一个漂亮的女生。她笑盈盈地望着我,一脸温柔。该来的都来了……唉,果然逃不掉的命运啊。或许,当我遇到小美的那天开始,只是为了今天吧。没等我继续胡思乱想,老师走了进来,既定的命运也由此开始了。唉……

护理系三年级主要以实验课程为主,是理论转为实际的关键­性­一年。这个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降级的原因了。老师给所有人进行了分组,和原剧一样,我和欧阳­干­,章妮娜,罗智仪,杨启太分到一组。智仪牵着我的手,一起来到了实验教室。其余的三人已经围在了模拟病床前。

“HI,姐姐好!”欧阳­干­对着我挥了挥手,笑嘻嘻地和我打招呼。

我笑着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乖!你也好!”他一点没有不悦的样子,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可爱极了。

章妮娜斜着眼睛看着我,忽然,问道,“还是很奇怪哎。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你,也没见你参加什么社团活动啊。我都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你这样的一个女生呢。对了,你为什么要来念护理系呀。难道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没有啦!我只是希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人啊。”我老实说道,却引来了欧阳­干­和章妮娜的哈哈大笑。

欧阳­干­走到我身边,自然得搂过我的肩膀笑道,“啊哟,我们既然同组,以后就是自己人啦。这样的理由不要拿来应付我们啦。我呢,是因为也可以穿上白­色­制服才来的。你呢?是不是看上了医学系的男生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江直树?”

“其实……”我想了想,打算照实说,“我是江直树的太太。所以,我来念护理系,不可能因为他啊。如果是因为他,我早就转系啦。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哈哈!”欧阳­干­和章妮娜都笑的前俯后仰。最后,欧阳­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是欧阳­干­,以后你可以叫我­干­­干­。那个是章妮娜。我决定了,后援会副会长的位置非你莫属。”

“副会长?”我重复着­干­­干­的话,有些莫名。

智仪柔柔地解释道,“因为­干­­干­很迷江直树,所以帮他成立了一个后援会啊。我们都是会员。”

“是啦,是啦。我也同意。”章妮娜笑着点了点头,“­干­­干­,我发现了,她比你还痴迷,还妄想呢!其实,在我们后援会每一个会员的心里,都妄想是自己是江太太呢。”

“你们够了没有!”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男生忽然大吼道,“护士是攸关人命的工作,你们这个态度都不要来当护士啦。你!”他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既然来做护士就要认真一点知不知道?不要整天做一些,有的,没的白日梦。”我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反正我都照实说了,他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和直树一起泡在浴缸里,我仔细看着他。这些年,他看上去好像越来越有魅力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一点点散发出来。而且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和在别人面前不太一样。人前,他总是儒雅谦和,但是却又感觉难以亲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直树拿水泼我, 笑着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直树,你知道吗?护理系竟然有你的后援会哎,而且,后援会的会长竟然是一个很漂亮的男生哦。没想到,你不但受女生欢迎,连男生也会喜欢你唉。”我对着直树眨了眨眼睛,暧昧的笑着,“据说,GAY对同类特别敏感。你会不会其实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直树一把抓住了我,堵住了我的嘴。脸上扬起了邪邪地笑,“好吧。既然你那么希望……我就用行动来证明我到底是不是好了。”我憋着笑,配合着他表演。

护理系到底不是混的,课业比起幼保系不知道要繁重了多少倍。刚刚开学一个月我足足瘦了一圈了。再这样念下去,不知道等到毕业的时候,我还有没有命在。唉……理想和现实永远是有遥远的距离的。我知道自己可以做好一个老师,但是现在,却不再有信心做好一个护士,毕竟,这不是靠爱心就可以做好的。

“湘琴,你很厉害唉。老师只是教了一遍,就会了呢。”智仪柔柔地说着。

“呵呵。还好吧!”我看着她尴尬地笑了笑。有没有搞错,刚刚老师只是教了人工呼吸的方法啊。那不是作为一个护士应该掌握的,最基本的急救方法吗?

“不是啦,你真的很行。”­干­­干­搂着我肩膀,谄媚地笑着。我警觉地看着他,这家伙在打什么坏主意吗?

“湘琴,你是最厉害,最能­干­的。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去做了。”妮娜讨好的看着我,双手握在胸前,表情夸张。他们几个到底想­干­嘛!

“你们几个到底够了没有啊!”启太终于忍不住大声嚷嚷道,“湘琴,你一边去。接下去是谁?­干­­干­,你来做。”

“你真的很多话唉!讨厌!”妮娜瞪了启太一眼,把一张卡片递到我面前,笑容可掬地说道,“这个麻烦你拿去交给江直树,邀请他一起参加联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他来哦。”

“他不是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邀请他?”我看着卡片,没有伸手去接。直树常常遇到这样事情吗?为什么我之前一点都不知道呢?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我没见过。”­干­­干­挤到我身边,“这件事情就拜托了你了。你一定要邀请到他哦。”

“才不要咧。那么白痴的事情,我才不要做。”我拍了拍­干­­干­搭在我肩上的手,指了指假人,“轮到你了!专心上课。”

“你怎么和启太一样无趣啦!”妮娜不满地看着我,“你是我们的副会长唉,这是你的义务好不好!”

“那我辞职就好了啊!”我不以为意地说道,“好啦。大家专心上课吧!”不再想和他们纠缠。实在太雷人了。让我给直树送邀请卡,请他出来联谊?OMG,饶了我吧!下课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他们几个还在我耳边唧唧歪歪。­干­­干­和妮娜一左一右夹住了我,智仪跟在后头。我想逃都没的逃,只能任由他们在我耳边碎碎念。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吃过晚餐和直树一起回房念书,可是,捧着书本,我却一点心思都没有了,耳边还是­干­­干­和妮娜嗡嗡地说话声。气不打一处来,我拿起沙发上的靠枕向直树扔了过去。

“怎么啦?生什么气?”直树眼明手快的接住了靠枕,我更生气了。他不是在看书吗?什么地方多出一个眼睛呢?每次我都偷袭不到他,不解气啊。我撅起了嘴,别过脸不看他。他在我跟前蹲下,笑着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手滑过他的脸颊,“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女生一直­骚­扰你。”

直树淡淡地笑了,没有回答,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放开了他,倒在沙发上,幽幽地说道,“我真的是嫁了一个了不起的老公呢!”

直树低下头吻了吻我,笑道,“怎么?现在才发现吗?我好失败!”

“了不起的老公,我那些新同学今天逼着我给您老人家送邀请卡,邀请你去参加联谊呢!”我搂着他的脖子,心情越来越恶劣,“江直树,你实在太有魅力了!”

“彼此彼此!”直树淡淡笑了,“听说,已经有学弟在打听护理系新来的女生袁湘琴了。”

“我真的好后悔!”我看着他的眼睛哀怨地说道。

直树浅笑着问道,“后悔什么?”

“后悔为什么之前我总是在图书馆等你,而不是在医学院等你。”我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拍了拍额头。

直树却笑的更开怀了,“你是说要低调的好不好。怎么现在又抱怨了?”

“啊呀,好烦啊!”我眯起眼看着他,“我被烦的没法看专心念书了。你说要怎么办!”

“没心情念书的话,我们做些别的好了。”直树扔开了我的书本,脸上扬起了邪邪地笑。

我皱着眉头,“啊哟,你不要那么­色­好不好,人家今天没心情啦!”我没好气的说道。

直树“噗哧”一声笑了,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说道,“不知道是谁­色­!我是说,我们可以拼拼图啊。上次买来的拼图不是一直没有时间拼吗?”说着,他拿出拼图,拉着我和他一起坐到地毯上。结果,我们真的拼了一整晚。

第二天带着熊猫眼打着哈欠到学校上课。嫁给一个天才唯一的坏处就是,有些事情必须按照他的步骤行事。比如拼拼图。上万块的拼图,一个晚上就必须完成。一大片蔚蓝的海,一大片湛蓝的天空难以区分啊?当初买的时候我只是喜欢它海天一­色­的美感,没想到拼起来这样吃力。我再次打了个哈欠。

­干­­干­用手肘推了推我,脸上带着暧昧地笑,“昨晚住在男朋友家里吗?很激烈吧!”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认真的记着笔记。下午的实验课程是量血压,这个应该不难吧。记下了重点,我还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神啊,原谅我一次,让我偷懒一次吧。

“湘琴,湘琴!”好像是直树的声音,我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直树笑吟吟地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来了!下课了吗?”我打量四周,除了­干­­干­他们几个其他人都走光了。

直树在前面的椅子上坐下,笑道,“原来你是这样上课的。”

“还不都是你不好!拉着我拼了一晚上拼图。要是我这门课被当掉,你要负责!”刚刚睡醒,我的大脑依然处在混沌状态。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妥当,却又说不出来。

“哎,那个拼图是你要买的好不好!”直树拍了拍我的头,笑地更加开心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开心什么。“对了,今天晚上早点回家和妈妈一起去给小可爱打针。我有个小组会议,走不开。”接着,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站起身说道,“我先走了。”

“嗯!BYE!”我对着直树挥了挥了手,看着他走出了教室。忽然,我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我看了看四周。­干­­干­抬了抬眼,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妮娜用力眨着眼睛,不说话。智仪柔柔地看着我。他们几个怎么了?唯一正常的就是启太,他坐在后面的位置看着书。

“湘琴,你和江直树到底什么关系!”­干­­干­猛然冲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显的很激动。

“啊!”妮娜大叫起来,“你真的……真的就是江直树传说中的老婆!”

“什么叫做传说中的老婆。我一开始就说了,只是你们不相信而已。”我不以为意的说道。咦?直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因为这个?我的大脑渐渐恢复了运作。

“哇!太伤人了。”­干­­干­松开了我的手,倒在椅子上,“他对你那么温柔,而且表情都和平常不一样了,我没希望了!”

“有啊,其实你还是有希望的。”我看着­干­­干­笑着说道。

“是吗?你想说什么?”­干­­干­斜着眼睛看着我,一脸不信任。

我的手靠在他肩上,笑道,“其实你很漂亮啊。做女生的话,应该会很吸引人。我不介意多一个你这样情敌。明白了吗?”

­干­­干­看着我,从一脸迷茫到愠怒,他推开我的手,吼道:“喂,袁湘琴……你……”哈哈,妮娜和智仪都大笑起来。我转身看了看后头一个人默默看书的启太,这家伙果然不可爱,不合群啊。

我是江太太这件事情在护理系和医学系再次掀起了浪潮。作为医学系首席帅哥天才江直树的太太,我同样受到不小的瞩目,虽然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同在医学院,我渐渐发现到,直树在这里受欢迎的程度已经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地步。虽然他已经结婚了,但是每天盼着他离婚的女生不计其数。原来,我的婚姻背后竟然背负着那么多人诅咒,唉,怪不得总会有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呢。

“湘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啊!”阿金伸手在我眼前摇了摇,脸上带着深深地不满。

我抱歉地笑了笑,看着他没说话。阿金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我是说克莉丝汀。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让她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我不解看着阿金,不由的皱起眉头,问道“阿金,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克莉丝汀吗?”

KISS 26 阿金哭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眼睛虽然盯着书本,思绪却渐渐飘远。今天阿金大声回答我说“我不喜欢她”的时候,眼神闪烁,言语中却表现得相当斩钉截铁。真不知道他的脑袋什么构造的,明明脸上已经表现出对克莉丝汀的感情了,可是,却死不承认,他的心结到底在哪里呢?我想不明白,也问不出来。

“直树,我们请阿金和克莉丝汀一起出去旅行好不好?很快就是假期了。”我抬起头,对着直树说道。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眼光调向书本,淡淡地说道,“阿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我走到直树面前,抽掉他的书本,不满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阿金为什么到现在还在逞强,他看起来明明就是喜欢克莉丝汀的啊!”

直树笑着搂过我,说道,“阿金他自卑。”

“自卑?”我惊呼起来,“他为什么要自卑呢?他现在是厨神啊。有什么地方比别人差呢?”

“那不是关键。”直树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说着,从我手里拿回书本继续看了起来,不再理我。我蜷缩回沙发上,甩了甩头,暂时抛开了阿金和克莉丝汀的事情,专心看起了书,努力背着那些专用名词。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上的是抽血。那基本上呢,我们要帮病人抽血的时候,会选择病人比较粗、比较直、比较有弹­性­的血管。所以我的针筒也会选择19-22号。这样抽出来的血呢,可以避免血液溶血……”

讲台上老师开始讲述关于抽血种种。我专心地记着笔记,手心却感觉越来越凉。然后,在老师把理论知识讲述完毕了,为演示教学做准备的时候,我的背脊开始发凉了。最后,老师在假人身上做完演示,我有些绝望,甚至后悔转来护理系。原先以为,很简单事情,现在看来真的很恐怖。我实在无法做到把冰冷的针头戳进血管,下不了手啊。本来以为对着假人练习就没有问题了,可是,为什么假人的拟真程度那么高?

“湘琴,你没事吧,为什么脸­色­看上去那么苍白?”身边的智仪小声地问道。我虚弱地摇了摇头,右手不自觉按着太阳|­茓­。

接下去的实验课是对着假人练习,我闭着眼睛默默念了一遍步骤,走到假人面前。绑上止血带,然后轻轻拍打手臂,看到血管之后,消毒皮肤,再然后就是下针了……我拿着针筒的手不停的颤抖,对准了十五度角,就是戳不下去。

“喂!”启太在我背后大叫一声,我吓了一跳,针掉在了地上。他皱起眉头,对着我吼道,“抽血是作为一个护士最基本的好不好!你现在只是对着假人哎,要是做不到就不要来当护士了,回家当你的少­奶­­奶­就好了啊!”

“启太,你那么激动­干­嘛!”­干­­干­拍着启太的肩膀,笑道,“我们之前有学过打肌­肉­针,可是湘琴没有学过啊。我们刚刚开始的时候,也会感觉下不了手啊。你忘记了?”启太瞪了我一眼,甩开了­干­­干­的手臂,走了出去。我叹了口气,拾起地上的针筒,又看了躺在模拟病床上的假人。护士,果然是不好当的。

吃过晚饭,照例回房念书。

“为什么唉声叹气。”直树问道。我抬起头看着直树,我有唉声叹气吗?我自己都没有发觉。我垂着头,没有回答他,直树放下书本,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头,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我抬眼看着他,问道,“今天我们开始上抽血课了,可是,我对着假人抽血都会发抖。怎么办?”

直树淡淡地笑着,也在沙发上坐下,搂过我,说道,“刚刚开始有这样的感觉是很正常的,慢慢就会好起来的。你为什么会发抖呢?”

我躺在他腿上,看着天花板用力想着,回答道,“我怕它痛。”

直树抚着我的头发,说道,“那个只是练习用的假人,怎么会痛呢?”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爆出的血管,就想到针扎进去的感觉,就感觉很痛啊。其实,我最怕打针了,真的很恐怖。”

直树摇了摇头,笑道,“既然你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做护士呢?”

我叹了一口气,“我高估自己了。我以为自己可以克服的啊。可是我一拿起针,手就开始抖,然后就感觉到背脊发凉。再然后我就自己先感觉到疼痛感了。啊……我太冲动了,我果然不行!”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真的有点想放弃了。

直树扶着我的肩膀,温柔地笑道,“那么快就放弃了?这似乎不太像你。大不了我的手臂借给你练习好了。”说着,他豪爽的卷起袖子,把手臂伸到了我面前。我看着直树,感觉到很温暖。

隔天,体验实习课上就要相互抽血。我深深吸了口气,想着昨晚和直树一起做的模拟练习。甩了甩头,用力抛开那些负面的联想,步骤都OK,我的问题在于太胆小了。我应该对自己有信心的!“行的,你一定行的!”我对自己说。

“石头剪刀布!哎,不算啦你耍赖,都慢出的。”­干­­干­小声说着。我转过头,看见他们四个围在一起。这是在­干­吗?最后,启太不情愿的看了看我,剩下的几个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不理会­干­­干­他们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只是对着启太笑了笑,说道,“你猜拳输了?那对不起了,今天就辛苦你了,等一下我请你吃午饭好了。”

启太­阴­沉着脸,“你的话还真多哎,开始吧!”我悄悄吐了吐舌头,拿出人手一份的抽血工具。先是卷起启太的袖子,帮他绑上止血带,然后轻轻拍打他的手臂内侧直到看到血管为止,好在他血管看起来很清楚。消毒皮肤之后,我拿起针筒,看了看皱着眉头别过脸,把头转向一边的启太,又看了看拿在手里的针筒,再次深深吸了口气。现在,拿着针筒的手已经不再颤抖。对准十五度角下针,反抽,看到回血,抽取了一定量,接着,贴上酒­精­棉球,打开止血带,按住针口,抽出针筒。一气呵成,成功!启太小心得别过脸,看着我拿着手里的针筒,还不太相信。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脸上终于扬起开心的笑。

“哇!湘琴!才一个晚上而已,没想到你进步那么快呢!”智仪看着我的手里的针筒,眼睛开始发亮,“是不是直树昨晚一直在给你练习啊!”

“没有啦。只是模拟练习,没有真的抽啦。”我把血沿着试管壁轻轻推入,随口回答着智仪的话。

“哼哼!”妮娜甩着止血带冷笑着看着我,“还好只是模拟练习,如果你弄伤我们的直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哦!”说笑间,其他几人已经抽血完毕。

智仪忽然对着我说道,“湘琴,好像只有你还没有抽血呢!”呃!她记的真清楚,看来还是逃不掉,原先我打算混过去的啊。要知道,我最怕打针了!智仪笑着拉起我,“湘琴,我来帮你抽吧,我保证你不会感觉到痛的哦。”

“啊哟!反正你们每个人都练习过了,也不差我一个对不对?所以还是算了吧!”我笑着说道。智仪发亮的眼睛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忽然想起她特殊的癖好,我更加感觉到紧张了。

启太拉过我的手,“不对,我还没有抽,而且,今天的所有血液都要送检,所以不抽不行!”

我用力抽回我的手,双手放在背后,假笑着说道,“呵呵,不用啦,其实我上个月刚刚做过身体检查啊。那个你没有练习过的话,找­干­­干­吧。他的血管细,抽起来比较有挑战­性­啊。”

启太渐渐得逼近我,“你自己那么怕打针,怎么说服怕打针病人呢。你给我过来!”

“我不要!”说完我转身跑开了,启太在背后追我。神啊!帮帮我吧!我不要抽血啊!跑到教室门口,我无处可逃。启太抓住了我,拽着我的手臂就要往里走。我奋力挣扎。

直树拿着一个假人走了进来。启太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依然拽着我的手往里走。直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袁湘琴,你给我过来!”启太拽着我来到病床前,推了我一把,我倒在了病床上。揉着被抓疼的手腕,我一脸不悦。“手!”启太凶巴巴地命令道。

“喂,我说你,能不能客气点。”直树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启太,淡淡地说着。

启太拉过我的手,绑上了止血带,不看直树,也冷冷地说道,“江同学。这里是护理系,而你是医学系的。我们现在在上实验课。抽血,被抽血,是护理系基本课程,我想你这个天才不会不知道吧。虽然湘琴是你老婆,但是她现在只是护理系的学生,她在尽一个学生的义务。”

直树被启太的一番话呛到了,可是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儒雅谦和的笑。他笑着说道,“这位同学,你说道没错。但是,作为一个男看护,如果以这样的办法来制服一个害怕打针抽血的病人似乎不太妥当。我现在不是以一个同学身份,而是以你‘病人’的家属身份提出我的意见。请对我的老婆,你的病人客气一点。”启太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对着我温柔的笑了,弄得我更加毛骨悚然。最终,我还是被抽血了。好痛啊……

自从抽血事件之后,启太对我的态度开始一百八十度转弯。后来­干­­干­告诉我,启太不单单是对护理工作充满了热情,对于婚姻更是充满了崇高的理想。那天,直树不顾及自己形象,只是因为抽血这件小事和启太对呛,让启太感触特别深刻,在他心里,我和直树的婚姻已经是他理想的榜样。榜样?听完­干­­干­的叙述,我彻底晕厥了。不过,总比要爱上我要好。这家伙只会喜欢弱者,我那么“强悍”,应该不会煞到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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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你要回去了?回英国!丝丝,你没有开玩笑吧!”我瞪大眼睛看着克莉丝汀。她怎么忽然要回国,前几天的时候还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让留在这里,不会离开的吗?

克莉丝汀抱着我哭了起来,“湘琴,昨天阿金拒绝我,彻底的拒绝了。我想回英国,不想在留在这里了。”我轻轻地拍着克莉丝汀的背,安慰着她。阿金到底在搞什么呢?只听克莉丝汀又说道,“机票我已经定好了,下个礼拜就走。湘琴,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很高兴认识你!”

我看着克莉丝汀有些红肿的眼睛,说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啊!丝丝,你真的要走吗?不给阿金一个机会吗?他现在肯定是搞不清自己状况,你相信我他是喜欢你的。” 克莉丝汀摇了摇头,还是决定要走。

隔天下课我怒气冲冲赶到了幸福小馆,恰逢晚市,幸福小馆生意好的让我有点意外。因为店面小,没有几桌,长长的队伍在门外等候,等到打烊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了。阿金坐在圆桌前,丸子在厨房里洗碗。

“你知道吗?克莉丝汀要回英国了。”我对着阿金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啊!她昨天抱着我哭了好久。”

阿金的脸抽搐了一下,强颜欢笑,“回去就回去吧。反正她早晚都是要走的。”

“什么叫早晚都要走?”我看着阿金的表情,感觉有些奇怪,怎看都不像是对克莉丝汀没感觉的样子啊。阿金站起身,走进了厨房,拒绝回答我的问题。“阿金,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总之,克莉丝汀是定了下个礼拜的机票回英国,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直树快到了,我先走了。”说完,我不再理他。

其实,今天看到阿金,我似乎有点明白他了。都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直树说的没错,阿金确实在自卑,在因为世俗的眼光而自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如此世俗了。之前,他一直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啊。唉,罢了罢了,这种事情,多说无益,只有他自我领悟了。

直树的车停在了幸福小馆门口,上了车,看着他很疲倦的样子我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那么晚了还让你来接我。”我系上安全带,对着直树说道。

直树淡淡一笑,“没事,阿金他还好吧。”

我摇了摇头,愁眉苦脸地看着直树,“这件事情我们真的帮不了他,只有祝福他了。”直树打了个哈欠,开车往公寓去了,今天太晚了,不想回去吵着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响个不停。打开门,阿金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封信。“湘琴,克莉丝汀,她,搭昨天晚上的飞机回英国了。这是她给你的信!”

直树站在我身后,“阿金,你先进来吧。”我站在那里看着信,越看越伤心,我对着阿金,一字一句地说道,“阿金。克莉丝汀这次回英国就会结婚。她的爸爸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婚事。”

阿金呆呆地倒在沙发上,下一秒他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抢过信看了起来,“什么未婚夫?她有未婚夫?她是白痴吗?她又不爱那个男人,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会有幸福吗?”

“你又不爱她,她嫁给谁和你又没有关系。”直树在厨房煮咖啡,做早餐,漫不经心地说道,“阿金,你还没吃早餐吧。来吃一点吧。你应该开心不是吗?现在你的麻烦都没有了。不是应该感觉很自由吗?”

“江直树!”阿金冲进厨房,拽着直树睡衣的领子,“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克莉丝汀怎么说也算是你的朋友吧。她现在……难道你不担心她吗?”

直树拉开阿金的手,笑道,“我会为她祝福。”

“你!”阿金依然很气愤地样子。可是,没有多久,他竟然坐在了厨房地地板上,抽泣起来。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阿金,你可以打电话,写MAIL给她,告诉她,你对她的感情啊。要是晚了,她真的嫁人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阿金“噌”的站了起来,摸了摸眼泪,“谁说我喜欢她,我担心她而已,好啦,我走啦。”说完,一阵风似得不见了。

直树摇了摇头,笑着问我要不要咖啡。我眯起眼看着他,这家伙还真的气定神闲。他走过来,拥着了我笑道,“看到他这样,我就会想到自己当初。原来,不承认自己感情是那么愚蠢的事情。还好,你那个时候没有跟着浩贤走。”

我低下头笑着问道,“那如果我真的误会你和子瑜而跟浩贤在一起了,你会怎么样?”

直树抱着我,抚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说道,“没办法,只能硬抢了,因为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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