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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高家的二傻子

元恭四年九月,东华国光州府的清河县内本是一派丰收秋获的盛景,谁知聚居于县内一隅的少数民族五花蛮,却是突然揭竿而起。

这伙蛮族因不满秋赋年年递增,忍无可忍之下先杀了县衙派去征缴秋赋的差役,又在磨盘山下纠集了三村十八寨的蛮民与县衙派去清剿的县卫兵勇大战了一场,损兵折将不说,带队前去剿贼的清河县县尉更被蛮民砍了首级,丢到了县城的府衙门前。

这光州府境内的蛮族大大小小有十数支,其中黑蛮、白蛮、三花蛮、五花蛮和生蛮人口最多,所占据的地盘也较广。五花蛮揭竿而起后,几乎是昼夜之间便纠集起了数千蛮民,随后各地蛮民闻风而动更是拖家带口前来投效,不过半月之间便集结了数万人之众,更扬言稍事整备之后,不rì将会来攻清河县城。

见事不可阻,清河县令这才忙不迭的向光州府告急,光州府随即点出一千府兵和两千民勇浩浩荡荡向清河杀来。谁知还是在磨盘山下,又被蛮民杀得大败,丢盔弃甲不说,名满天下的光州督军白马封老将军更是因为轻敌致败,羞愤自缢于道旁。

如此,天下震动!

元恭五年正月二十四,一支甲胄齐备,枪斧如林的军队,正沿着一条新近用碎石子仔细新铺的县道上迤逦而行。

这支队伍兵线极长,并且其中超过半数都是骑兵,队伍中部更有近百架战车改装而成的辎重军车,装载了大量的军械、盔甲、粮食和各种军需辎重,更受到前后两队穿全身重铠的步卒严密保护,由此看来这显然是一支建制非常齐全的官军骑步混合兵团。

位于队伍前方打头而行的十余骑中,一名身穿金银sè镂花铠,头戴银鸾盔,脚蹬尖头高腰带根皮马靴、腰佩梨花玄钢剑、胯下骑着一匹栗sè毛发高头战马的女骑士,隐然便是这队官军的首领。

十余骑策马缓行于队伍前列,骑士们双足挂镫脱手控马显出极高的骑术,而战马却是马蹄重起轻放显得极有章程,行走在以碎石子新铺的道路上竟是没有半点扬尘。

良久,只见县道远处,隐隐显出一道湾流,湾流之后便是能瞧见一段延绵数里的城墙,却听那女骑士道:“白马将军,前面可是清河县城?”

“前面正是清河县!”

身旁一名身穿成套银甲,头戴银**盔,胯下骑着一匹神骏白马的青年将军对女骑士抱拳道:“末将愿为银鸾公主趋前开道!”

谁知这银鸾公主却是面现不悦之sè道:“白马将军,开拔之前本将军不是说过,军中当以军职相称,白马将军何以如此健忘?”

头戴狼盔的青年将军听闻之后却是急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一脸惶恐的说道:“末将失言,有违军纪,请银鸾将军责罚!”

瞧这狼盔将军如此表现,银鸾公主的面sè却是越来越冷,可就在她的面sè即将凝如冰霜之时,却见她毫无征兆的突然展颜一笑,摇头叹道:“唉!白马义,你虽然是本宫的玩伴发小,却也不能老是如此放肆啊!这样下去,叫本宫如何在军中树立威信?何以服众嘛?”

跪在地上原本表现出一脸惶恐的白马义闻言,却是是抬头露出了一张笑脸道:“哎哟!我可是一直在配合……哪有这种演到一半笑场的?”

“好了!还演?”

银鸾公主突然裂嘴呲牙,对白马义比了比拳头,这才收敛起面上的嬉笑表情,一脸正sè道:“嗯!既然白马将军知道错了,那么本将军就罚你作为本将军的开路先锋吧!”

随后这银鸾将军伸手喝道:“全军听令!就地休整一刻时辰,整队理装,准备入城!”

“末将得令!”

白马义大喝一声翻身上马,却是调转马头往后队奔去,去不过数百步远时,就听他喝道:“白马铁骑听令,随我开道!”

在他一声令下,原本数十骑列队行走于军列之中的骑兵纷纷应声出列,只见这些骑兵虽然身穿的都是一sè的织金骑兵软甲,不过头戴的狼盔确和白马义头上的狼盔是一个制式,更为出奇的是他们胯下战马,毛发也皆为白sè。

很快,白马义便领着近五十骑白马铁骑再次越队趋前,队伍之中更有人手执数面大旗,当先一面大旗上绣着一只正yù展翅高飞的银sè神鸟。

但凡东华国人一见这银sè神鸟战旗,便知道这领军之人乃是当今圣上的嫡出孪生次女银鸾公主。若旗上的神鸟为金sè,那么定是当今圣上的嫡出孪生长女,长公主金凤殿下的銮驾出行。

却说此时在数里开外的清河县城门前,也有老老少少、­妇­孺孩童近千人聚集在城门附近翘首以盼。位于城门左近的迎客亭内,也早就坐满了清河县各衙门的主管和县内有名的士绅庶老,而迎客亭的廊檐下面更是横七竖八蹲着不少身穿各sè服饰的衙役、差头和乐吹鼓手。

“老爷,银鸾公主的銮驾刚在离城五里的地方停下,派了一队铁骑过来。”

此时,一名师爷样的人快步走到了清河县知县的身边,附耳道:“可是要准备了?”

“嗯!”

清河知县点点头,起身向周围的人做了一个罗圈揖道:“诸位,银鸾公主的銮驾将抵本县,请诸位随某一同迎驾!”

随后见这清河知县却是伸手一解身上的袍服布扣,喝道:“来人呐!绑上!”

随即便有两名知县家中的仆人拿来粗大的麻索,三两下扒掉了知县身上的官袍和**后,便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在绑完之后,还不忘在背上Сhā了十数根带刺的棘条。

棘条刺尖锋利无比,稍微一动便有十数枚扎进了清河知县的后背与颈脖之间,他更让下人打散了他的发髻,将头发披散,顿时就瞧他长发披面,浑身血流如注,形如厉鬼。

不过在旁的士绅庶老中却是有人暗暗嗤之以鼻,暗道:“这田禺丰倒也舍得下本钱,想那银鸾公主不过双十年华,定然不忍瞧这老官儿流血而死,倒也说不定会轻饶了他。”

这边清河知县刚刚自缚好,那白马义领着的白马铁骑便也呼啸而至,来到了城门前,自有属下喝道:“银鸾军先锋官白马义将军奉命开道,清河知县及一­干­主官何在?”

早就在道旁等候的清河知县田禺丰急忙两步强上前来,跪地答道:“清河县罪官田禺丰在此恭迎银鸾公主銮驾!”

而一­干­清河县各衙门的主官也紧随其后上前应卯,齐声恭候銮驾!

“田禺先生,你这是何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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