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无风水面琉璃滑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采桑子

众人回到含秀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按照安排到房间了换好衣服，冷心儿、飞霜和上官鑫同住千芳殿，冷心儿住在竹院，上官鑫住在菊院，飞霜住在梅园。三人换好各自的宫服，在花园里小憩。

上官鑫身水绿­色­的印花锦缎旗袍，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冷心儿浅粉­色­的百子刻丝旗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旗髻上Сhā着玫瑰紫的宫花，更映衬出肤若凝脂。

飞霜身穿浅粉­色­的修身旗装，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那粉­色­极淡已经接近白­色­，但是却很妩媚，就似少女脸颊上最自然却最诱人的红晕；衣袖、襟前、袍角却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更衬出高贵之气；衣上­精­细构图绣了绽放的红梅，繁复层叠，开得热烈，看得让人心里也觉得热乎。

“飞霜姐姐，你好漂亮啊！”上官鑫亲热的拉过飞霜的手，飞霜只是默不做声的一笑。

“奴婢们见过三位芳主，芳主吉祥。”忽而两名宫女站在了飞霜的身后。简单的宫装，头上也只有零星的发钗。

“你们是——”上官鑫踱步到她们的面前，­精­致的脸庞贴近她们，两名宫女愣在那里，上官鑫在她们面前摇了摇手。两人才反应过来。

“奴婢是桂嬷嬷吩咐来伺候各位芳主的。我叫采如，她是奴婢的妹妹叫采凝。”

“哦。这里先没你们的事，你们就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采如采凝刚退下，就见另一个宫女进来。

“奴婢是馥芬殿的宫女慧明，千伊邀大家一起去花园。”冷心儿从自己的位子上起身，走到慧明的面前。

“有何事吗？”

“千伊说，大家既然进了宫就是姐妹，所以大家就了解一下彼此。千伊的话，奴婢已经带到了，如果没事奴婢就先去回复千伊们了。”

“好。”冷心儿看着慧明走出。

“既然有人好意请我们去，我们就去看看吧！”飞霜淡淡的说了一句。两人颇有深意的一点头。

等待到了花园，大家发现所有的秀女都聚在了花园，莺莺燕燕的，托出的是身边花的俗艳。已经了远道而来的蝴蝶在此留恋。

“千伊花容、祈愿见过芳主，伊人安儿、裘芙、若兰、月凌见过芳主。秀女……见过芳主。”虽同是秀女，但毕竟有了封位之分，还是要有一定得礼节。

“都是姐妹不必多礼。”话虽这么说，可是冷心儿却独自坐在石凳上。隐约间看见有秀女透出怨恨的眼光。他家纷纷找位子坐下，偌大的花园马上变得拥挤。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各位，你们有没有听过宫里有一个传说。”马上大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飞霜想了想，在宫里也算是生活了十六年了，没听说过有什么传说啊！

“什么传说。”

“明渠的传说呀！”飞霜手中的杯子一没拿稳，茶水跃出了杯子一点，飞霜立刻稳住自己的手。

“我也有听说过！那是的张贵人死得好惨的！”似乎有些人都记起了五年前的那一晚。这样一说。

“怎么回事？你说说看那！”

“我其实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而已！”大家一脸扫兴的模样，飞霜轻轻拿起案上的茶杯，满座寂静，没有人多说一句话，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飞霜的身上。飞霜走了出来：明眸皓齿，香腮雪肤；肩若削成，腰若裹素；盈盈落步，纤纤抬手；娉婷婀娜，如弱柳扶风！

“我知道。如果各位有兴趣不妨一听，听说当时张贵人是最得宠的，可是渐渐的恃宠而骄起来，她从自己的近身侍婢那里听说，在河神日于漏前五刻在明渠放河灯，河神就会受到你写在河灯上的心愿，帮你实现愿望，同时她也听说了皇上不许再漏前五刻放河灯，但是她还是认为自己是皇上最得宠的妃子，皇上不会与她计较，于是她在河灯上写下了自己的心愿，于漏前五刻在明渠放游，后来巡逻的侍卫看见了，把河灯拿给了皇上，皇上见河灯上写着：圣忘郡主爱吾——张贵人。后来皇上大怒，不管张贵人如何求情，都无济于事，结果被皇上凌迟了。你们都应该知道何谓凌迟吧！”

“所谓凌迟，是允修皇朝最残酷的刑法，一般来处置通敌叛国之人。行刑是人用一张渔网套着，侩子手开始剐，这是一种剐刑，分三等，为三十六刀，三百六十刀，和三千六百刀。而张贵人三百六十刀被活活砍死，整个人就像一条鱼一样，剐起的­肉­就像鱼鳞一般！”飞霜一眼扫过秀女，见每个人都是听到凌迟就一身冷汗的。

“圣忘郡主是什么意思？”好奇心促使着这些秀女，上官鑫问飞霜。飞霜顿了顿，僵硬的笑了笑。

“郡主——就是七年前死去的齐王的女儿——施落泪离” 她的记忆顿时翻覆，过往的种种，尘封了七年不愿回想的记忆。在此刻，迫使她重述。飞霜默默的低下了头！

时间回到了十七年前的河神日……

那一年她只有六岁，还是太子的皇上也只有十一岁，两人是从小青梅竹马的好伙伴，她记得皇上对她说过“离儿，等我做了皇上，我要让你做我唯一的皇后，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她还不知矜持的答应了，皇上告诉了她明渠的故事，两人拿了河灯，河船，竹片，来到了明渠，十一岁的公孙允非早已满腹诗书，提笔在竹片上写下了对她的喜爱。

“允非哥哥你写了什么，让离儿看看。”她调皮的夺过公孙允非手中的竹片，仔细的看着，而公孙允非则是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

“雾江迷月夜，绝美女儿心。情咒锁稚心，情爱两皈依。”她不解的望着公孙允非，任一头宛如青波直下的乌丝肆意地洒落身旁。

“放吧！”他没有多解释，只是告诉她时间到了，该放河灯了。

“哦！”她把竹片放在河船上，河灯放在了河船的前面。亮亮的河灯映照在明渠的河面上，指引着心愿的目的地。

“离儿……”十一岁的公孙允非已经透出帝王的气节，十分老成，稳重。看着天真浪漫的她，在月光的辉映下。如此的美丽！

公孙允非轻轻在她的左手心，烙下一吻。她撅着小嘴，好奇的看着公孙允非。公孙允非笑了笑，拽着她的小手说“离儿，记住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牢牢地抓住。”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飞霜慢慢的说完了，左手静静的张开，素手轻轻的摸了上去，似乎还有一丝余热。但是，一声声惨叫，把飞霜的记忆拉回到七年前，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夜晚。

“就在七年前，当郡主要嫁给皇上的那一天……”

耳旁也仿佛听见娘亲那笑盈盈的话语：“离儿，快好了没，轿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娘，离儿不想嫁。”她嘟着嘴，轻轻推开喜娘，跑到娘亲身旁撒娇道。

娘亲摸摸她的头，说：“傻孩子，都十六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到时谁要你啊，再说，你要嫁的人，是当今天子，哪有人敢悔万岁爷的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