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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话搜神之飞烟与香草(14)

在虬髯客离开越王府后,飞烟无法面对香草的伤心失落,她不得不第一次动用法术封印了香草对虬髯客的记忆和那一段从来都没有说出口的恋情。

啊。卫国夫人轻轻低呼了一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曾经对义兄有过这样的感情。

卫国夫人回想起自己在客栈里见到虬髯客的情景。

那天晨光曦微,晓风轻柔,风里流动着石楠花的香气,浓紫­色­的牵牛花无心无思地开在井栏旁,药师正在井边洗马,自己在窗下梳理长发,虬髯客在门外驻足凝视。她正想着心事,突然觉得有目光重重地压着她的鬓发,她手里的玉篦下梳的时候有点涩,她抬起了头,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虬髯客,还看见了他隐藏在怒发桀须里的温柔坦荡的目光,一种熟稔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对他有一种无以言喻的亲切感,她觉得他像她失散已久的兄长。于是她悄悄地向一边快要发怒的夫婿摆摆手,连长发也顾不得簪,随手用玉篦一挽,一边行礼一边问道,贵姓。他说,敝姓张。于是,她就说,我亦姓张,大兄在上,小妹见礼。虬髯客意外地愣了下,随即扬眉长笑一声,说,好,好豪情,妹子行几。

卫国夫人怅然地想,义兄待我自古至今无出其左,今生今世我怕是无以为报了。她不自禁地回想起与义兄相处的点滴时光,以及别离那一天的早晨。

那天,她正住在义兄的庄园里,晨起梳洗,看到妆台上放着一小篮含露的胭脂红秋海棠花,幽淡的花香早在目光触及之前就沁入了心脾。卫国夫人不禁俯下身就着秋露闻了闻,纤柔的花香轻轻地捧住了她的脸庞,卫国夫人心想,这秋海棠的香气里流转着一股凄迷的离别一般的缱绻气息。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窗闼正开着,晨风吹得水红的帘帷飘飘卷卷,窗外的树下,虬髯客的身形在晨曦中远远地站着,宁神屏息,他正凝望着这边。卫国夫人低下头去,倏然间她明白了义兄的意思。她顿时热泪盈眶。她站起身来,忍着泪让侍女拉起了帘帷,自己拿了一柄玉篦,坐在窗口,一篦一篦地梳理她的长发。篦下长长的黑发恍如无数情思,絮絮然诉说着难尽的离别之情。

义兄就像来时一样地走了。他给卫国夫人留下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和忠信效死的仆佣。侍女小清,卫国夫人看到她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义兄和义兄的一片深情厚义。侍女小清是义兄留给她的唯一的一个侍女,那时侍女小清尽管年纪幼小,但她看视卫国夫人的时候,有一种与虬髯客极其相似的神情。十多年来,卫国夫人从未向侍女小清发过问,这时她突然间很想问侍女小清,义兄虬髯客从何处来的,还有,卫国夫人惊觉似的想,这侍女小清又是从何处来的呢。

香罗,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国夫人,那天药师离去之后,飞烟与香草起了争执。

飞烟对于人世将要发生的事件了如指掌,她知道药师命数已尽,但对香草却无从开口,她看视着庭院里朝开暮落的槿花,轻轻地说,香草,药师的生命行将终结。香草折下一枝红槿花,转过身,神­色­坚定地回答,无论药师生命如何蹇促短暂,我都不会放弃。为什么,飞烟轻轻叹了一声,你为什么要这样固执。香草低下头去,声音变得柔婉起来,不知道,但是我不愿意放弃。如何能够放弃呢,她抬起头来,满怀悲烈地看着飞烟,我要去找他,既然他的生命行将终结,如果不见他一面,我会终生抱恨的。飞烟在她的身后,喟然发问,香草,你真的要去吗。香草头也不回地回答说,是,人生在世譬如朝露,我想尽自己的心去活,飞烟,我愿与他同生共死。

赠余五彩芙蓉草,愿同生死天地老。国夫人,这是香草梦想中的恋情。

而飞烟,飞烟是向香草许诺过幸福的。

香罗,其实真正与命运争斗的人,是飞烟,不是我。

不,国夫人,真正与命运争斗的是香草,飞烟只是实践她对香草的诺言。早在越王府的时候,她们见惯了朝中的达官望族名媛贵­妇­,也熟悉了人世间所谓的荣华富贵,飞烟曾经问香草,你心中的夫婿是何等人物呢。香草想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去,拔着琴弦轻声弹唱《陌上桑》中的古辞: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皙,髯髯颇有须,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香草虽然是女子,但她的壮怀激烈,一如男子。那药师外貌斯文都雅,骨子里却有着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豪气。他们的确是一对璧人。

飞烟明白香草的志愿,她不能改变她,就只能去改变命运。

八、羽翼殊勋遗若弃

从香草离开越王府后,飞烟也失踪了。越王杨素从未追究此事,在世人的眼里看来,不过是认为越王杨素从未看重过飞烟香草,但事实并非如此。越王杨素是权倾朝野的大臣,又掌握着兵权,他的些许想法言行都有可能影响到历史,便是跋扈的炀帝也不敢轻慢。但是,在隋末唐初,越王杨素几乎没有任何作为。越王杨素是在家中善终的。国夫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确实很奇怪,香罗,在你的故事里是怎么解释的呢。

在香草夜奔之后,当晚越王杨素就发觉了,他勃然大怒,下令无论如何必须找回香草。他把飞烟唤到堂中,反复追问香草的去向。飞烟从容地答道,大人不是允许我们姐妹来去自由吗。杨素说,老夫允许过吗,即便如此,香草并没有向我辞行。飞烟说,那就由我代她辞行吧,还有,大人,我明日也将离开府上,先行辞行则个。杨素­阴­沉着脸问,莫非你也起了私奔的念头。飞烟微微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有我想做的事情而已,何况我们从来都不是越王府的人。杨素渐渐失去了好言好语的耐心,冷笑着看住飞烟,你以为你可以离开本府吗。飞烟说,大人,难道有善始就不能有善终吗。杨素说,并非我不给你们善终,是你们不肯选择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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