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洵缓缓睁眼,双目澄澈清明,身体不动,只是右手慢慢握上了腰带间软剑的剑柄。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门口?贼人不多是翻窗而入的么?就在赵希洵疑惑的当儿,来人已经开始推门了。只是门早就从里面闩上了,一推之下如何得开。就在赵希洵以为对方要去摸窗的时候,“咚咚咚”,wrshǚ.сōm来人竟然敲门了!
她听说过破门而入的贼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偷偷摸进来后敲门的贼人,心下疑惑间,却仍移到门口,侧着身,小心翼翼的左手拨开门闩,突然飞快的拉开门,右手抽剑,开门的同时,软剑也已经刺向了对方的脖子。
只是来人一低头,一个闪身就窜进了卧房,赵希洵正待补上一剑,那人却除了黑色的面巾,赵希洵一见之下改了剑势,横着搁在她的脖子上,“小晚?”
真的是小晚?赵希洵有些疑惑又有些谨慎的走近一步,仔细摸了摸蒲小晚的耳后和脖颈,再捏一捏脸,确认没有带着面具后,却依然疑惑和谨慎不减,软剑也依然放在她的脖子上,“你怎么来了?”
虽然她认识小晚,虽然大哥喜欢小晚,但她也知道,小晚是罗刹渡的杀手,所以,她怎么来了?罗刹渡派来的?
蒲小晚伸手入怀,掏出一直藏好的小瓶子,“‘美人醉’的解药。”
美人醉的解药?赵希洵将信将疑,即使赵家曾经和小晚有过交情,即使大哥和二姐曾经救过小晚,她也不大相信小晚会是偷了罗刹渡来救恩人的那种人。她尤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小晚的时候,她是如何对那个差点被施暴的妇人见死不救、如何杀人不眨眼的。
但是小晚也不像是专为了害二姐而来的,那一次救自己的人,也是小晚。
赵希洵终于有些犹豫的收了剑,由着小晚拿了解药走到床边,替二姐解毒。
解药灌下去不多会儿,赵希韵果然就醒转了过来。虽然精神不大好,但好歹醒了。赵家姐妹的道谢刚刚出口,却被蒲小晚拦了下来,“不用谢我,谢易朗吧,我只是替他送药而已。”
“他?”一听到这个名字赵希韵的眼神就软了一软,“他怎么不自己来?出事了?”
蒲小晚平静的看了赵希韵一会儿,“他很好,只是不方便来。”
说罢她就转身出门,想要离开。
“你去哪儿?”赵希洵忙跟上两步。
蒲小晚头也不回,“回去。”
赵希洵忙对赵希韵说,“二姐,我去厨房给你端碗粥。”昏睡了这么久,是人都会饿的。说罢赵希洵就追了出去,顺手关了房门,却没有去厨房,反而翻上墙头追上蒲小晚,一把拉住她的衣服,压低了嗓子,“你到底去哪儿?”
如果没有看错,小晚受伤了,很重的内伤,所以在这大雨天还能让她轻而易举的听见她的脚步声。否则以小晚的轻功,又怎会让自己听到她的动静。而且她进房之后,离得近了,赵希洵更加听得真切,呼吸紊乱,面色苍白,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急急赶路过的表现。
赵希洵这一把抓下去,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她分明的感觉到自己手指碰上蒲小晚背心的时候,对方全身为之一僵,那把她打成内伤的那一掌,应该就拍在了她的后背上。
蒲小晚转头,看到赵希洵的神色,心知她已经猜到了,只得说,“我真的要回去。”
赵希洵把不相信挂在脸上。
“回去找我弟弟。”
她弟弟?赵希洵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难怪她愿意帮易朗送药。这么说易朗现在有危险?“我和你同去!”
蒲小晚拉下赵希洵抓着自己衣服的手,“罗刹渡的其他人也许今夜就会来。”
是啊,小晚和易朗偷解药的时候已经被发现了,罗刹渡的人说不定会提前行动。二姐才刚解了毒,庄内就自己、大哥和父亲算得上高手,若是自己跟着小晚走了,那整个赵府的危险,便更加多了不少。
“那你自己保重。”赵希洵蹲在墙头上,望着那个消失在雨幕中的黑影,直到看到她虽然受伤,但是飞檐走壁的动作依然灵活时,才跳下墙头,当真去厨房给赵希韵盛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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