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诞华正看的有趣,那青牛忽然打了个哆嗦,张口说话道:“小牛身形不便,不能给小师叔见礼了。”
虽然已经见过不少传说中的神仙了,但是初次看见牛开口说人话还真的是第一次。姬诞华惊奇的点点头道:“免礼吧。你从前是洪荒巨妖,如今是老师坐骑,与我一般都是人教门下,无需多礼。”
金角看见姬诞华,也不再鞭笞青牛,银角看见姬诞华,也不给青牛喂食了,都过来给姬诞华见礼:“见过二师叔。”
姬诞华笑道:“毋须多礼了。你二人好好伺候了,一会殿前开早课,老师还要讲经,不可偷懒。”
金角银角轻笑道:“请师伯放心,我二人侍候老爷多年,不曾懈怠。”
姬诞华点点头。既然见过了青牛,也不再与童子闲扯,转身回到道德殿里,坐在自己的蒲团上,等着早课。
不一会儿,玄都*师进来了。姬诞华站起来,笑道:“大师兄来了。你来的好早啊。”
玄都坐在左首第一个蒲团上笑道:“师弟起的不是比我还要早。”
姬诞华下意识挠挠头皮,笑道:“不一样的,我老早就睡不着了。”姬诞华搬起自己的蒲团,跑过去撂在玄都旁边,一ρi股坐下,说道:“师兄,几点上课啊?老师门下不会就咱俩儿吧?”
玄都笑道:“待门人来齐了,早课自然就开始了。今天不是讲道的日子,只是念念经文,养养气,你不用紧张。”
姬诞华呵呵笑道:“明白了。我就坐在师兄旁边好不好?”
玄都道:“老师还有几个记名弟子要来,还有数名散仙也要来上早课。你坐在我旁边成何体统,没得让人笑话八景宫的规矩。”
听见玄都拒绝了自己,姬诞华的脸顿时就垮下来了。奄奄道:“那我坐哪里啊?”
玄都轻咤一声,拍了姬诞华脑门一下,轻声喝道:“昨日不是给你交代清楚了么,那左首第一的位子是你的。还不快过去。”
姬诞华“哦”了,抱起蒲团飞快的跑回左首第一的位置,生怕玄都再敲打他似的。
玄都看着姬诞华急急忙忙的一点也不稳重,心里无奈道:“也不知到老师收这么一个凡人做亲传弟子,到底是做何打算。不过这凡人根『性』颇深,懂规矩还不失天真,调教好了必定不会辱没我人教的威名。”
姬诞华坐在右首第一的位置上,看看对面的玄都,又看看空空的大殿,总觉得十分别扭。
也是,姬诞华曾经在家里看小说做宅男,也曾经在古玩市场低声下气赔笑脸伺候有钱人,就是不曾做过人上人。如今把他推到左首第一的位置,一时半会还真的不太适应。
姬诞华早就知道,这左首第一不好做。老子自开天辟地以来,虽然收过几名记名弟子,但是亲传弟子却始终只有玄都*师一人而已。姬诞华被收做亲传二弟子,这身份委实了不得。虽然人教人丁不旺,也就大猫小猫三两只。而亲传弟子当中,姬诞华排在老幺。可是这个老幺在人教里面,那可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出了这玄都洞八景宫,除了几位大教主,任谁见了他这个人教老幺都得喊一声诞华小老爷。即便是其他的教主的亲传弟子见了他,一声道兄是跑不了的。昨日玄都*师的这些个淳淳告诫,把个姬诞华听的是又喜又忧。
姬诞华正不自在的时候,进来一个人。那人也是三界有名的得道真仙,唤作云中子,乃是老子的记名弟子。
云中子进来后,先向玄都见了礼,而后又向姬诞华见礼道:“云中子参见二师兄。”
姬诞华紧忙摆好蒲团,学习玄都的样子也回了一礼,装模作样道:“道兄不必多礼。请坐。”
云中子回礼坐定,不再理会姬诞华,神游去了。
经云中子这一打岔,姬诞华也安心了。坐在自己左首第一的蒲团上,学人家关闭了六识,老神在在的默念经文。不知道的,还真的得被他唬住,知道的,一看他嘴形儿,就知道他念的不是经文,乃是朗朗上口儿的“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留着五斤鳎犸……”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了几个道人,也都来和姬诞华见礼。其实殿中的这些道人,除了玄都*师,姬诞华当然一个都不认识。他入门不过才一天,也就见了八景宫中的寥寥数人而已。不过来的这些个道人倒是十分的神通广大,好生叫姬诞华羡慕。你道为何?姬诞华其实与这几位道人都不认识,但是这些个道人却都认得姬诞华,他的身份、地位、来历、姓名等等完全不是秘密。姬诞华心里暗暗高兴,心想等我成仙了,我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所有事情了。嘿嘿,到时候道爷我的手指能比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牛『Сhā』一百倍啊一百倍。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道人,占了十几个蒲团。姬诞华也不知道人来齐了没有。
姬诞华看看时辰,已经到了卯时。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都默念了好几遍,正感觉无聊,金角童子进殿点燃了檀香,说道:“躬迎老爷。”
玄都*师与姬诞华带头,十几个道士站做两排,一起下拜,呼道:“躬迎圣师混元无极太上教主,老师万寿无疆。”
老子迈步走进大殿,跨上讲台,蒲团上坐定了。身旁捧着一尺多高书简的银角童子和金角童子在讲台两边站定。
老子开口道:“众弟子各归其位。稽首皈依众妙道,志心恭敬二玄真。今运一心心所议,粗识此经经所因。空『色』『色』空无有『性』,有无无有『色』空均。慧风出自天尊力,扫除心界不遗尘。惟愿神光常拥护,证明今日守心人。今日守心何所证,不失凡身得道身。”
老子话音一落,众弟子齐声接了下去。姬诞华不知道念的是《玄门日讼早坛功课经》。不过就算是知道念的是哪卷经文,他也不会背。姬诞华张不开嘴,身体也不敢『乱』动,耳朵里听见的全是精气神净心什么的,完全搞不懂老子他们念的是什么东东。无可奈何之下,干脆闭目养神,把那经文充耳不闻。不过他一介凡人,还不会养气修真,哪里封闭得了六识。再说有太上教主太清圣人带领这十几位得道真人念诵玄门真经,寰宇之内除了鸿钧道祖能够做到充耳不闻之外,就连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