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不平忽然浑身颤抖,脸容扭曲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手足并用爬到那被他杀死的女子身旁抚着她的尸身悲呼道,云妹,我对不起你!我这就来给你偿命!语毕右手从腰间取出一物,往颈子上一拍,缓缓伏在那女子身上,颈子上流出鲜血,抽出几下就此不动。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周不缺,温岳妙和太苍先生上前查看时,只见他颈子上刺入一枚三棱钢锥,便与打在大戒和尚左肩上的那枚暗器一模一样。
周不缺老泪纵横哭道,师弟呀,为了这个盟主之位,你这是何苦呢?青城派的弟子同时抢上前来哭成一片。登时哀号四起,哭叫连天,本来热热闹闹地山谷平添一层愁云惨雾。
太苍先生摇摇头悲叹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言罢又是连连摇头。
温岳妙虽对此人深恶痛绝,但见他临死之前真情流露的凄苦情状,心中也不免暗暗难过。
大戒和尚自从洗心池中爬出来之后一直在运气调息,未做一语,此刻陡见惨事发生,内心也是悲不自胜,吩咐众僧一同念诵往生咒。超度亡魂升天。
只有南海派的掌门公孙廉拍手哈哈笑道,死了一个又一个,如今这盟主倒是不用选了,非华阳派的丹阳真人莫属。此话虽是事实,但却不可说破,一说出来难免有嘲弄之嫌。公孙廉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他虽然与华阳派并无嫌隙,但是偏偏要说出这一番讥讽的话来,因为看着别人难受,总是比自身欢喜更加快意。
太苍先生道,如今仅存未曾败阵的人选只剩下了丹阳道兄,便请道兄不辞辛劳,担起这号令天下武林同道的重任吧。
李岳阳缓缓站起身正色道,承蒙诸位看得起,贫道重担当头,就当仁不让了,今后自当尽力而为,为我中原百姓谋福祗。他话音未落,有人哈哈笑道,你们的盟主选出来了吗?唔原来是华阳派的丹阳子,我还以为是少林派的大戒师父呢?说话的却是那明教姓安的教主,他句句话都在挑拨事端,明显居心不良。
大戒和尚暗道,我岂能上你的当?当下笑道,丹阳道兄德高望重,武功高绝,由他担当盟主之位,那是最合适不过了。贫僧举双手赞同。安教主碰了一鼻子灰,却没有灰心,眼珠儿一转道,即使少林派、南海派、武夷派与各路豪强尽皆赞同此事,但是仍有一派未必赞同,请问青城派的周道兄,你也赞同由丹阳子来担任这武林盟主么?此语一出,众人的目光刷地一声都集中到周不缺的身上,只要他点点头,这盟主之位就算定下了。
周不缺缓缓站起身来苦笑道,丹阳师兄,我师弟生前千方百计要坐这盟主之位,虽然手段未必正大光明,但志气可嘉,我等身为青城派弟子不得不踏上浪头,奋力一搏,也好了却他的心愿,只有如此他在九泉之下方能瞑目吧?
安教主哈哈大笑道,这才是青城派的弟子,有骨气!
周不缺身为青城派长老前辈,在派中说一不二他既有此意,众人也无话可说。眼下就看丹阳子能不能争得过了他了。公孙廉忽然笑道,那姓习的干出这么多卑鄙无耻的事情,你们青城派还有什么脸面来做这盟主之位?我南海派第一个不服。周不缺冷笑道,丹阳师兄请坐,既然公孙掌门不服,便请赐教吧。公孙廉也不怕他,纵身上前铿地一声从背上取下一对银钩道,你出招吧。周不缺抚剑笑道,此处是青城山,我是主,你是客,自然是由客人先出招,哪有主人先出招的道理?看来公孙兄世居南海蛮荒之地多年,连我中土待客之道都忘了。众人听他说的有道理,都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公孙廉自先祖避居南海之后一直鲜有涉足中原,他本身是汉人与摆夷人结合的混血儿,平生最恨旁人说他是或者蛮夷之辈,眼下一听周不缺说出这话来,哪里还受得了?双钩相击当地一声怒道,放的狗屁!跟着双钩一挥,一取咽喉,一取下阴,招数歹毒之极。南海派的武学中传有《飞镰钩术》一书,公孙廉自小便苦练此功,南海派其它的武功他都不甚精通,唯有一双银钩使得娴熟之极,正因他对钩法十分精通,一意苦练,是以在比试中反而胜过那些搏而不专的同门,坐上南海派掌门的宝座。
周不缺正是要激怒他,使他自动露出破绽,以求速战速决,最好能一击退敌。哪知公孙廉毕竟是一派掌门,功力极深,虽怒却不乱,双钩上勾下斩使得极有章法,招数却极尽狠毒之能事。周不缺一心想着要跟丹阳子比试,因此不愿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功力,哪知一交上手才发觉这人难缠的很,撩开了几剑,一不留神竟被他勾破了左肩上的衣衫,若非自己功力深厚,及时将银钩震开,只这一勾便要伤到筋骨,无力与那丹阳子再战了。周不缺退后一步,再也不敢小觑公孙廉,沧浪剑法施展开来,全力应付。
只见两人你一勾我一剑,再你两勾我两剑,来来回回斗了七八十个回合仍是未能分出胜负,周不缺不欲战而战,越战越是焦躁,越战越是急功,渐渐露出破绽,相反公孙廉则是抱着玩世不恭的戏耍心态,反而越战越勇心道,反正老子也不稀罕这个盟主之位,战败又能怎样?可老子偏偏就不服你青城派,势要与你周旋到底,看你能奈我何?又过了数招,周不缺一个疏忽,被公孙廉挺钩急进削中左肩,登时皮开肉绽,受伤不轻,但同时他也一脚踢出将公孙廉踢得翻了筋斗,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相比之下公孙廉要狼狈的多,因而这一战很难说孰胜孰败。
公孙廉爬起身弯下腰捂住小腹哈哈大笑道,你青城派也不过如此,我南海派算是领教了。你们争你们的盟主之位,老子口渴,要喝两口水去。
他转身便走,周不缺身边的一名青城派弟子见他钩伤了师伯,竟连半句抱歉的话都没有不禁怒道,格老子的让你喝尿!手中长剑一挺,向公孙廉的背心直刺。周不缺大吃一惊忙叫道,不可!但是为时已晚,长剑直送到公孙廉的背后。公孙廉竟不转身,身子一矮,双钩疾转,自左右胁下向后突然勾出。嗤地一声,那弟子一剑落空,心叫不妙时候左右脚腕同时一痛,忍不住惨叫一声,扑地而倒。再往腿上看时,一双脚竟被勾去,只剩下光秃秃的两根小腿,血肉模糊。吓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公孙廉满不在乎地嘿嘿笑道,这可怨不得我!
众人见他残忍冷酷的神色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丹阳子起身道,周师兄负伤在身,比武之事不如择他日进行,否则贫道即使胜了,想来周师兄也不会心服。
匡谷一直在旁观看,从习不平杀人到自尽再到周不缺与公孙廉相斗,他一直都望在眼里,此刻忽听丹阳真人竟说出这番话来,忍不住心中惊讶,向他望去。奔雷道人坐在青阳子身边一直也是未发一言,此刻便如匡谷一般震惊地望着他。丹阳真人乃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逼着受伤的周不缺下场呢?周不缺受伤在身断然不会受他所激。
哪知周不缺从衣裳上撕下一块布条,扎好伤口淡淡一笑道,皮肉之伤何足道哉,请李师兄上来赐招。
李岳阳呵呵笑道,周师兄气度盖世确实令人心折,贫道若不登场倒是对周师兄不敬了。
匡谷一凛道,这姓周的道人究竟玩的什么把戏?他明知李岳阳拿言语挤兑自己,居然甘心上当,真奇怪!26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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