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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笑笑说:“我一向都有是很记仇的,你忘了他们当初是怎么打我的吗?”

我走过去甩开小慧一脚踢在黄龙的大腿上。小慧跑过来抱住我,我大吼:“苏小慧,你他妈给我滚开。”

小慧哭着说:“那件事不关他的事,是我挑拨的,是我叫他们打你的,你要打打我吧。”

我瞪着小慧说:“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干­嘛?!”

她哭着说:“他是我男朋友。”

我一楞,感到无法接受。小慧看着我哭泣着点头。

我静下来,说:“放开我,我要睡觉去了。”

小慧的身子软下去,我走进屋里,假装开始睡觉。我睡下去点了一根烟,开始不去思想,回忆一些纯真美好的东西。感到世事的无常,近乎荒唐。并且甚至有点二百五了,许多美好的表面以及内在,它们都能在完美的形式下散发光亮,并且始终都形象完美,只是的顺带着给你点意外,吓你一下。而我假装没有意外,只是多一一点波折。

小慧没能成功地甩掉黄龙是一点波折,成了他的女朋友又是一点波折。而我作为炮灰被人打了一顿还是一点波折。

之后小慧对我说了很多次话,直到离开,我一句没记下。只是最后我记得了她说让我快点回去,黄龙的兄弟要给他报仇。我说就你给他报吧,你报仇我绝不还手。她说,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理她,转身走了。

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他们老是装的身不由己,游刃有余地经营着自认为很委屈的事,堂而皇之地向人诉说,不知廉耻。并且,这一定是很让人心碎的故事,除了主观意愿,一切都是他们诉讼的材料。这是很恶心的一拔人。

很多天以后我背着很多行李,爬上火车去找远处不知名的大学。我半夜醒来看到零星的灯火闪过,感到彻身寒冷。火车的闷热在我一个冷颤后消散开来,消失殆尽。

从火车上我只能看到横向飘过不知名的黑暗,关于前方,我一无所知,只是顺着铁路惶惶前行。某些时候我只是很简单地想知道前方的路该怎么走。

九月即将到来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母亲说:“你小姑上班那个场倒闭了。”

我说哦。

母亲说:“你的工作也­干­不成了。”

我笑一下,说:“那下面怎么办?”

母亲小心地提议说:“我觉得你还是上两年学吧,有好处的。”

我顺应着说,好。

母亲缓缓地说,那你回家吧。

我说,哦……

苟活

他梦见他有轻功,日行千里。可是,当他想在树林或草巅施展轻功的时候总是心慌意乱,不能飞翔。他想,总之,我是有轻功的。我有轻功我能飞翔。是金子就会发光的。是不是?上海的大金子!

又胡乱地梦了一会,他醒了,醒的非常自然。四下无人,无比寂静。现在,他感觉他就是上帝,绝对优越和孤独的上帝,天空惟一的上帝。他用手撑着坐起,看到窗外的一方蓝天。他想,大约是该回家了。同室的人已经都回了,留下卷了铺盖光秃的床架。他洋洋地下床,到外面趴在阳台看着前方。他注视前方,假装无比深邃,无比远方。

他找来两个麻袋来装他的行李——这种行李只配用麻袋来装。麻袋毕竟是麻袋,没有很好的柔韧­性­。他全力封口时不觉挫走一块皮,立刻感到暴露的疼。他看到伤口泛起水珠,心疼地吹了吹,这手还是我的。他越挫越勇,封好了麻袋。放下袋子,他说,你­奶­­奶­的。突然他有一股要踢一脚的冲动。但冲动终归是冲动,不像行动这样实际,不过是一种无聊的想法。或许有个人在身边他会奋不顾身地踢上去,不知为何,假装是要表现一种思想吧。证明,我就是胡东。但是,他孤身一人,一个人的生活永远不会有有冲动。

他把麻袋拖出寝室,然后转身昂首站在门口,假装无比感慨,其实是看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他看到自己扔在床板上的暑假作业,一把抓起,拖着麻袋,挣着走出宿舍楼,然后丑型地走出学校。

在校门口他看到宿舍管理正在清理她收拢的废纸,她用一个一样的袋在装她的废纸。胡东走过去,把手中一把碍手的试卷递上。大妈笑着接过。他回去拖他的麻袋。后面的大妈叫着,哎,这个同学,你的作业不要了。她走过来接着说,这是你作业吧,怎么不要啦。我说你们这些学生都怎么了,前面的两个也说是,说作业不要了,给我去卖。拿试卷当废纸,真不知道在学校­干­什么。要是我是她们的妈啊我该多伤心啊。她妈也是,也不管管,混成这样,以后走上社会怎么办啊,真是的!她说了一会儿,忽然醒悟,回过神来说,喔,没说你小伙了,你是不小心搞错了吧,哈哈。胡东说,没错,是送你了。说完,他拖起麻袋。

前面嘻嘻哈哈的女生,嘻嘻哈哈地跳过来。他睐起眼,望穿秋水,看清了。他喃喃地说,流岚。

麻轩首先站在他面前,笑着说,哟,东哥,这么惨啊。胡东继续挪动他的身体和麻袋。流岚也过来说,这小子装深沉呢。喂,你是去车站吧。麻轩,我们叫了车一起去吧。两个女孩子夹着胡东一人提着一只麻袋角。中间的胡东顿时感觉更加的吃力。他想让她们都滚,滚开。他不需要人可怜。此刻,他非常地想扔了麻袋回学校去睡觉。他想让这股安定无限延伸,永不停下。

到了车站,流岚麻轩找到自己要上的车。胡东倚在他的麻袋上看着她们的车慢慢地出了站,然后他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没钱坐车了。

胡东总觉得他将来会成功地成为富人的,并且不断地朝自己的方向努力,每一项行动都和他的计划无比吻合。所以,他一向是意­淫­有钱的。可是当他在某个节日意气风发地想送给流岚一份有份量的礼物时他会突然意识到,原来,没钱。这种情况通常在半夜,当不知是梦境还是什么的惊现时,他会被惊的清醒。但,他是胡东,他不会辗转反侧,而且,很快在另一个美梦中欣然入睡。

现在他需要的仅仅是五元的车费。看到不尽黄昏,他终于感到害怕了。他开始搜索每一个口袋,最后只能搜到一个考试时吃剩的­棒­­棒­糖。他来不及看它是柠檬牛­奶­还是青苹果,迫不及待地剥掉包装纸。有一只­棒­糖时他显得十分安详。他倚在麻袋上半闭着眼,全然不顾行人的张望,摇摇晃晃。他又睡下了。

天空明的奇怪,皓月当空却看得见一片繁星。群星繁杂地闪烁着,仿佛是对着月亮的。月亮不理会这些,一如既往孤傲地亮着。胡东惊恐地醒来,看到周围的一切,他才明白,原来,我是像乞丐一样的。这么多年来,乞丐的艰难辛苦,贫穷下贱他自以为是咀嚼够了。看着无限墨蓝的天空,他觉得自己已经再一次领受了上天的考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他把麻袋摊平,俯在上面。已出汗的后背忽然冷却,感慨地翻出一层­鸡­皮疙瘩。他挤挤眼,感觉有泪流了出来。不是寒冷孤独,也不是艰难贫穷。胡东毕竟是胡东,他想,我不能哭,任何人都不能来怜悯我。我要让一切冷落我的人都后悔;一切轻视我的人都自卑,我是优越的天之骄子,是要受万人敬仰的胡东。

暑假如同青春,轻的一丝不挂。不管随的是东西南北哪阵风,它都是轻轻地漂过。漂过之后留下无数空白记忆的日子,然后无尽空虚地回到学校。

学校依然欣欣向荣,同学们各自完成上学期任务,找到自己的归宿。继续了上学期的计划; 讨回上学期没要回的钱财;打完了上学期没能打成的群架,总之,都是无比欣慰,无比满足。

惟独胡东,他暑期奋发的计划无一实现。假前的理想如同乱麻一样,不能连结。日子如同墨水,有颜­色­没光泽。

麻轩看到一般萎靡的胡东上来打招呼说,哟,东哥,­精­神面貌还是那么的­棒­啊。他侧眼扫了一眼,然后继续埋着头说,嗯。麻轩调皮地拍他的头说,年轻人要有斗志。她又伏到他耳边轻声说,我这有流岚给你的礼物哦。胡东忍住全身跃跃欲试的思想感情,化成另一股力量——把头埋的更深。他伸出一只手说,给我。麻轩又说,真的想要?胡东觉得所有的兴奋和激动已经被镇压,侧面说,给我。麻轩继续调皮,别那么深沉,来,笑一个,笑了就给你。胡东认真地说,给我。麻轩展开手,亮出一颗­精­致的瑞士糖说,受不了,给你了,我来和你说一声,流岚有男的陪着了,你没戏了。顺便问一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我带你去看那人,哈哈。胡东说,不用。麻轩说,你开着点想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有那什么我忘了。总之,我现在要去吃饭,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能自杀。说完,麻轩走了。胡东困的不行,睡了。睡得很安静很恬静,睡的很纯粹。

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虚幻的像丝飘絮,不停地思想过去回忆未来。他混沌的思想想不清时间地点。他抬头看着周围,发现这里是乱极的教室。各位同学都在嘻笑怒骂,打情骂俏,只有班长犯贱的声音十分犯贱。胡东眼中,班长和班主任其实是相贱恨晚的。

胡东搓着睡麻的头皮,他试着变得更清晰更明白,更现实。前排的麻轩回过头来,喂,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胡东摇摇头。麻轩哦了一声,然后对同桌的流岚说,胡东病了。流岚回头看了一眼又睡下的胡东,回过头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算她的习题。胡###然想到,原来自己是病了。病人是很可怜,需要人关心的。人呢?!哪来的人,原来没人的,哈哈。胡东双手托着头昂起,咧开嘴笑了。

班主任开完会回来,端着本子不停地下达新学期的任务。胡东继续若有所思其实没思纯粹的发呆。新学期的开始永远是这么的无聊,老师不停地分发信心,学生假装很有启发,然后一起犯贱。同桌听的意气分发声情并貌,情不自禁地和班主任互动了起来。扬着手不停地说,有,好,能做到。胡东来了兴志,和在声音里大声叫,­操­。班主任说,好,看大家这么有信心,我很高兴。大家这么有信心,使得我也很能有信心,哈哈。那我就在此祝愿各位同学在新的学期更上一层楼。同桌说没问题,胡东说,­操­。班主任说好,over,over,现在开始学习。那个胡东,你来一下办公室,有点事找你。

办公室班主任潇洒地拖出一把板椅,很老大地挑着脚坐着。胡东站在他面前,歪着头看见他裤子的拉链悄无声息地开着,露出里面天蓝­色­的裤衩。很妖媚的颜­色­。他摇晃着说,胡东啊,你是正取生还是计外的啊。胡东移开视线说,不知道,忘了。大概是计外生吧。班主任说,计外生?那学校计外生名单中怎么没你。胡东说,不知道,那就正取生吧。也没有,班主任得意地说,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胡东说,我怎么知道没我名字。班主任继续得意,说,哟,你还挺牛,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没名的学生只要我一上报学校,你就得马上卷铺盖走人。他晃得更凶了,透着天蓝的那方土地如同翻白将死鱼的嘴,大口地呼吸着。他又说,上学期的成绩单收到了没有?胡东说没有。他欠揍地笑着说,怎么可能没有,你的成绩单可是我亲手塞进邮筒的,哈哈。没收到没关系,我这还有一张,来看看你第几名。胡东拿着单子假装看起来。班主任把手放到脑后,说,我们做老师的其实是一视同仁的,我们绝对不会搞特殊化,只要肯学的,无论成绩好坏我们都同等看待。胡东看他,不小心又扫到了那方天蓝,想到了韩寒的话。教师比妓汝厉害多了,妓汝赚钱是因为给了对方快乐;而教师给对方痛苦却照样收钱。

胡东想到曾经有个冬天,他在雪地里不停地走。沿着脚印去追赶一只兔子。兔子不停地出现不停地消失,他沿着脚印不紧不慢地追追的无比执著,直到一个无人的世界。无穷的白雪,无穷的蓝天,隐约间似乎还有绿水清山。兔子不停地出现,不停地消失。这时下起很大的雪,身后的脚印已经模糊不清,然后是兔子消失,一切消失。世界静的让人抓狂。

班主任说,这事得叫你父母来一趟。胡东说,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没我名我妈来了也没用。他说,你让你爹来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胡东说,让他来跟你送礼。

班主任脸皮抖了抖,然后拍案起来,假装无比愤怒地指着胡东说,你,现在就出去。打电话让你妈来!胡东再没有说话,扭头看着窗外。天空非常的美丽。看到这,他欣然地出了办公室。

出了校门胡东才认真地赏了一次夜景。星空明朗。星星真是很美,透过吵闹的街市,也许只有这么一片宁静了。胡东走进一个广场,坐在长椅上看着过往的每一对恋人和老人,无聊地欣赏着一切。他想沉思,却挤不出­精­力。他只想着睡在教室的一觉,现在他得补回来。而且,所有都如此,欠的就得补回来。一切,总有一天,天理昭昭彰。

胡东冻醒时街上正有一群跑的飞快响的欢快的自行车,他知道这是学校下课了。他想回学校,毕竟自己的铺盖都在那儿。走到校门口时,胡东看到班主任正眉飞­色­舞地和一群女学生打趣。胡东看着反胃,转身走了。重新荡回街上的胡东此刻很想找个人说话。他想到了流岚;想到了麻轩;想到了曾经无数的兄弟们。

站到流岚的窗下,他更想说话了。他想说,你­奶­­奶­的,那个谁。“别以为我喜欢你,我只是好奇,但是此刻的你应该在我的身边。”他蹲在墙角,不能移动。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而且,一开始就是错的。在这条错了的路上,他假装一如既往地寻找生机。不过,生命的游戏规则从来都是不让悔过。所谓的出路也不过是最烂的下场,他也只能错下去了。痛哭流涕之后留下的还是这张脸,也许上天还有一次机会。机会也只能如此,它不如一条长椅,一只麻袋,一个墙角。

他窝在墙角,像条狗一样。

遗香

垃圾车呼啸开过,斗斗索索不停地掉着垃圾。从后面看,车上的垃圾是那么的垃圾,花­色­各异的包装纸纷纷欣欣向荣地翘了起来;叉出车外的筷子不知疲倦地凝聚油水输送到地上,然后随风化开。

霍大的街道上只有我和它们。一阵和风吹过:真他­奶­­奶­的臭。

我小家碧玉地走过一个用油布盖着的排挡。我经过门口时里面飞出一个白菜墩子,我低声下气地骂了一句然后走开了。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耿耿于怀那个差点砸到我的异物,我想,大马路子上扔东西已经非常可耻了,何况你还拿个菜梆子丢我,真是岂有此理。退一步讲,好歹也拿个­嫩­点水灵点的菜梆子啊,可偏偏那梆子有菱有角桑塔纳似的仿佛是特地跟我留着的又老又­干­的菜帮子。我越想越气沿着原路返回到那家店在地上找到那个菜梆子,它确实是丑恶。我鼓起鳃帮子抄起菜梆子扔了进去。里面一片骂声,我急忙跑了。回头看见两个汉子争先恐后向我追来,我慌忙叫停了从我身旁开过的车,钻进去说,快跑。

回到学校时学校已经开始上课,我这样的回去他们给我的罪名是:迟到。班主任贱到把迟到的罪过看得比杀人还重,他说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样,贵在专一。这段时间他牛逼地只罚迟到,尽管旷课。

这让热爱旷课的我无比欣慰。

我原本是想翻校门进去的,但是黑灯瞎火间我看见门卫端着个鱼叉正在打盹,我只能很艰难地去翻院墙。当我一脚踹开寝室门的时候里面一片欢腾,灯火晃动,然后安息。我知道是我的同学们在聚赌,我叫了一声,###们,是我!

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小姑娘。每次当她来找我的时候她都会提着一个鱼篓,跑过来对我说,我来了。然后我带着她到我家鱼塘去钓鱼。我记得我很快乐,她也是。我钓起一条大鱼,她装到鱼篓里,然后把鱼篓浸到水中对我说你来看。我看着把手臂压着大腿蹲着的岚说,噢。然后蹲下看着欢快的鱼儿。

夜里输了钱的我非常的不甘心,总想到自已摸到一副大牌,对方也摸到一副比我小的大牌,然后那###再和我拼钱。这种异想天开一直到我睡着,然后我开始做一个温柔的梦。我梦见我不断地胀大不断地飘到很高,我的胸口无限地腾空,我感到莫名其妙郁闷。一个朋友过来对我说,你这就是个蛋。然后他轻轻地抚着说,哎,这是个什么蛋啊?说完,我就掉下去了,我感到无比的恐怖,这比我的生活更惟妙惟肖,更真切。然后我听到声音:“Hello,大家好,我是GG林俊杰```````青春少年是样样红```````”

我喜欢的女孩叫岚儿,我一直很自负地认为,她的众多追求者中我是最优秀的可以理所当然的胜利,当我问她愿到谁的身边时她说,我不知道。我以为这是一个害羞的回答,并且为之陶醉。可是当她发现她可以选择的时候她毫不马虎“咻”地从我身边消失了,而我的付出都假装得到发回报。但事实是我将越来越美好,比如我可以专心致志地吃一碗拉面。

她有两只很可爱的兔子,我非常喜欢。所以每当我把老师的麻将扔到河里而不得不逃课时我总要她把兔子带出来,让它们陪着我到河堤上晒太阳。一天我从鱼池中钓上一条很大的鲤鱼,我把鲤鱼送给她,她很高兴。第二天她仍然很高兴,她问我,你喜欢兔子吗?我说我喜欢白兔子。后来她送我一只白兔子,很可爱。因为我没有笼子,所以我上学时把它提到学校,放学时提回家,直到它丢失。我假装把它看作是岚送我的礼物,为此我兴奋了很久,之后安详。我一直不能明白它是什么,悲哀的是,我一直当它是礼物。

这年暑假摇摇晃晃到来的时候我还弄清她的意思,我只是晃晃看着她在秋千上荡到秋天来的时候。

这个学校无处不混,打饭的老阿姨混;食堂主管混;年级主任混;工会主席混,这样的一直混到校长,数量甚至可以赶上打饭Сhā队的。我端着饭盒一如既往地站到队尾,然后数着尖嘴猴鳃Сhā进来的。进一个我骂一句混蛋,第二个我喊王八蛋。我这样一个人站在队尾一边随着队伍荡漾,一边混蛋王八蛋,自顾自地乐此不彼。

轮到我时往往只会剩下几道学校的特­色­菜,虽然是剩菜但还是很有花样。比如,芹菜炒榨菜,白菜炒榨菜,粉条与沙拌榨菜。总之,我所能理解的是学校对榨菜情有独钟。

我靠窗坐下,看见窗外岚儿被左右男生扯着很矜持在走。我狠吃了一口榨菜假装认为是我以前没有细细品尝而不知道原来其实榨菜也是很好吃的并且岚儿是被这帮混蛋兼流氓强行拽着而不是自愿的,但我所不能容忍的是左右混蛋竟能如此和睦却不带上我,野狗才他妈喜欢吃学校的狗屁榨菜。我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我咽下口中的榨菜,然后窝在角落里反胃。

记忆里岚出现的时候我有只狗,是我收留一只小流浪狗。我看见它被一群小学生玩得摇尾不已,骂了一句,贱狗。当那群学生散了后我才发现它不是一只贱狗,是一只野狗。它亲切地和我一样,一无所有。我收留了它,让它成为了我的野狗。很多年以后我回忆我的野狗,记忆模糊。但,我能肯定的是,我的野狗是绝不会吃学校榨菜的。

我找岚儿来看我的狗,告诉她这是我收养的。我以为她会夸我有爱心,但她全心全意地往她新梳的小辫上Сhā野花,没有理我。随后的记忆仅限于我为我的狗做房子,一直不停地做。我永远记不清我是何时做好的,我仿佛又是做了一夏天。

晚上我趴在床上,觉得很热 。我想起那人我对岚说的话。那人是我的同学,他和我看见那些Сhā队的尖嘴猴鳃一个样,丑的无可挑剔,贱的义无返顾。他说,我在追你。我躺在床上觉得很热,我想到­操­场睡。我想到每当我足球累到无以复加的时候总想在­操­场上很舒服地睡去,一直没能实现。

我从二楼慢慢地荡下来,当我彻底站到地面时我听到有人大叫,抓贼。接着黑暗中我看见门卫抄个叉子冲过来,一边冲一边还哇呀呀呀呀呀呀。门卫控制我不一会来了十几个领导,他们一人一个大手电争先恐后地向我照。我的初衷是想去睡眠所以我只穿着裤衩,他们中不断有人骂我流氓,有人说送派出所。我把脸一遮吼到,别吵了他们居然安静了。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翻出来乘会凉嘛,不行我在翻回去。接着奇特的事情发生了,领导纷纷指责我说我们一视同仁,你不要有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只要努力你的未来是有希望的。我发现原来领导也小班主任似的,说不定他们闲的蛋疼没事­干­一直­操­练来着。

最终我爸被请来。班主任说,您的小孩心理出了些问题有早恋倾向,你们要积极抓好孩子的思想教育啊。我父亲异常愤怒问,这小子犯了什么事。班主任说,他没事半夜跑到­操­场上去乘凉。我父亲一阵沉默,我想他是在想这俩事的联系。我能想象我爹郁闷地想我不也是经常半夜到老槐树下喂蚊子。连我都不知道怎么联系的这两件事,意外的假装真的有联系。我站在父亲身后想原来真的一切皆有可能,可能到不可能的地步。

我专心致志地完成我的狗屋子时我发现世界一切都变了,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曾经记忆的事情变得模糊,同时变得迷惘。我记得岚拿着她心爱的花蝴蝶风筝对我说,我们一起去放风筝。

那时是秋天,因为有落叶。很多年以后,我在张信哲欢快的“我心爱的上海小姑娘”中缅怀我心爱的花蝴蝶。

终于有一天我被允许独自放她的花风筝。我非常高兴地想岚真是一个好姑娘。我拿着它愉快地放,不小心放到一棵旗杆似的小枯树上。我说没事,你看我把它荡下来。我面容严峻地撩着线。最终只能是扯烂,长长的蝴蝶尾巴还在风中飘。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岚儿坚强地扯下线来卷好放进兜里,安静地回家了。我想她是不会怪我的,我们的关系那么好,我们那么亲密,她一定不会怪我的。那年天上飘下雪的时候我还在理想地想,我们关系暧昧,她一定不会怪我的。

当我发现一切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我才醒悟我要找一件事来作记念,所以我努力缠着那个逮走我兔子的人。我指着他手中的兔子说,这是我的。他没理我,只是转身走进迷雾。我一直缠着他,直到他踹我。他说凭什么是你的。我说这是别人送我的,它曾经是我的。他说,现在在我手,我养了一天了,现在是我的。我说,曾经是我的,现在也应该是我的,你个混蛋不要和我抢。他咯咯笑道,你个###,现在是我的。

我不明白来这烂糟学校是为了什么,不知道除了花钱还能­干­什么。而且连花钱都花的窝囊,我宁愿这些钱都买了豆子,至少这样我一年我会有事做。更窝囊的是我的日子还要全无聊在课堂上。我想我不补课没让你们还我补课费已经仁了,你不能贱了。但混的是他们居然逼我爹妈来逼我。这等等的一切也预示着我将很穷,我从未想过我要穷着一生。钱,我想不要太多足够就好,至少让我随心所欲。注定悲哀的是不会顺利。我所以一如既往地幻想,只因为我有理想。

我穷的无以复加的时候我想到班主任说,学习上,生活上,以及经济上有困难时可以找他。我找到他说,借我100块钱他很惊奇地问,你要100块­干­什么?我告诉他,花。他说你要花这么多钱啊。我扯道,饭票被偷了,没钱吃饭了。他说,来我有票你要不要。我跳下自掘的坟墓说,好啊。他抽出一张纸抖抖说,这是学校多发的。我拿起贱回它本来面目的。他说呃,别人现正找我要钱。我假装问,多少钱?他说,这二十张,四十块啦。

我一直都认为班主任不要太贱的好,因为这样会得罪所有的人。得罪了所有的人就意味着来年在学生面前吹牛都会有隐患。而我经过的所有班主任都是绝对聪明,他们总有一帮得意门生,并且非常迷恋爱戴。对于一个班主任,这样也许够了。

只是,我永远郁郁不得志。

在我离开小学最后一年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新班主任,虽然他在第一次点名中认错了我的名字,但我发现我还是对他抱有幻想。我终究还是愿意对人产生好感。这样我可以赏心悦目地看着一个姑娘,甚至得到回应,虽然总是“看你妈个小四眼”。

不过要我对一个抄着扁担在办公室揍我的人产生好感我只能说扯蛋。而且我不过揍了几下那混蛋王小超,凭什么用扁担抽我。我前两天揍李大钢称怎么不抽我,再说王小超鼻子是他自已撞破的,牙齿也是他自磕的,我不是也被他骑了半天。谁让他说岚儿是我老婆的,我不过是帮她Сhā了几朵野花,我被我爹揍,揍他也是应该的,难道校长的儿子就不让揍啊。

我对岚说我已经帮你教训王小超了你别哭了。她不说话。我说我把他牙打掉。她依然不说话。我等着她说话。终于她说,老师叫我不跟你玩了。她接着说,老师已经知道是你把办公室的麻将扔到河里去了,你别去学校了。说完她就跑了,我觉得她是第一次从我身边跑开,我恍惚明白了某些事情,并且,假装长大。

我跑回家收拾我的行李,我要离开当我包好我的衣服时学校已经放学。我从后门绕到田野上看到远处的大路上有很多的同学,我背着他们走了很远。我转身发现我的狗一直跟着我,我命令它回去,但它只顾着摇尾。我没有管它,自顾自地走着。很久以后我发现它依然跟着我,我蹲下身说,回吧。小狗一阵欢快的表情,我把它往后推了推,它退了两步又跟过来。我上去狠狠地踢了它一脚说,畜牲回去。它尖叫着跑开了。我看见它停在远处,我捡了一块扔出去说,混蛋,回家去。我转过身,飞快地跑,跑了很久,直到残阳灭尽。每当这时我总是仿佛能看到岚捧着一抱野花说,来闻。我乖巧地把头低下去,深深地吸气,吞吐芬芳。她问香吗。我说,香。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

平安将要来临的时候老天颇有兴致地下起了雪。圣诞这个万众期待的日子,将要来了。所有的氛围都围过来,告诉我有一个节日的到来。 我也比较高兴地接受了,毕竟这是一个节日。虽然对我来说,这与其他三百六十四个混帐日子是一样,并且一样的无聊,但还是无比氛围,给我很好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直到传说中伟大平安夜的到来。对于这个假装很感概夜的到来,我想我不能这么靡烂的生活。我直起身子,看到外面飘飘洒洒的的雪花儿。打了个冷颤,好爽啊。

关于靡烂生活的解释我想是这样的,众所周知,高三的生活是比较无聊的。在无聊的生活我们必需作为生物的形式生存下去,并且,不能冬眠。这确实让人痛苦,所以,我们只能张学良似的活着,假装靡烂。

外面的雪已经下的很大,一坨一坨地往下掉,但依然很很温暖。我想这就是物理学,我学过的下雪不冷化雪泠,科学直是有用啊。但几分钟之后我去上厕所才发现,去他妈的科学外面冷的要死。 我们之所以如此暖和是因为教室门窗紧闭,我们处在近百个蓬头垢面尖嘴猴腮的同学们无数口腾云而上腐浊的热气营造出的天上人间,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啊!看清这一切,确实让人扫兴。外界,雪一直下。虽然一直在下,地面却没有一丝白雪,都是雪化之后肮脏的污水,被来去的车轮脚步挤来挤去挤得冒泡,很混帐的样子。虽然没能积下白雪,但我还是感到冬天真真切切地来了。以往所有的寒冷都不在寒冷,尽管我们那时也是冻得要死,但没有物体来向我们昭示寒冷,只是空空的给我感觉,让我们发抖。这样子是不够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不能只给我个感觉,让我半夜里觉得自己仿佛是个传说,还要摆出一辆好车,一辆。

我很奇怪这些雪下了就化为何却还是下的如此投入,前扑后继。我所以此时看事物如此感慨是因为我刚刚睡醒,而且是冻得一身­鸡­皮疙瘩手脚俱麻醒来的。我内心一片空灵地赶紧地去捕捉事物,看到身后一群女孩围着桌子拔弄一堆饰品。

我听到一个人说,哈哈,今天晚上我要戴这个。又一个人说,没品味,要是我就戴这个。我扭过头,看见杨筝拿着一根极古朴的手链。她拿着链子仔细地看着。我仔细地看着她。她穿着一个大红­色­的袍子,像一只巨大的红薯,红薯把链子戴在手上,举起手。我顺着她的手往下,看到她头上的锅盖。我吓了一跳,同时也看到手上一把链子的溪儿头上也是一盖儿,好像高压锅那种。我一下清醒了,我问,溪儿,你头发呢。她用美丽的大眼睛白我一眼,摸摸头说,新换的发型,好看吗?

有些时候我一直想找些追求,因为我活的实在太没追求了。这时候我从食堂走到教室,其间不停地有鸟儿飞过,不停地有蓝天白云。我觉得一切是好此美妙,可惜我身边没有一个漂亮姑娘。学校的破音箱一直放着《从开始到现在》,我随着同学们昂着头,无比陶醉地走过。这确实让人欢欣,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当然,这不是我的追求。我所追求的是很现实的东西,不是传说中的自由以及其他理想什么的。我追求的是金钱美女以用及名利双收游刃有余的生活。这的确很低俗,但确实是我所想。这很难,在如此瞎搞的世上想追回一点现实的东西是很困难的。若­干­年后我回到现实,并且在现实中我也变的美好的时候,身边美好的姑娘却告诉我我很不浪漫。从此,我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失望归失望,但我还是无比执着并且庸俗地追求着我的现实。现在我仍在追求。

只是我们都太渺小随时随地的灾难都可以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我们。我们的追求也必然渺小了。这让我挺苦闷的,不知道该不该追。追不追的到是个问题,如果,我哪天千辛万苦地追到了,突然哪来的天灾人祸灭了我那不是亏大了。算了,不追了,听天由命吧。

溪儿把头发弄成半个西瓜坐到我身旁,举起一堆链子说,你看,我大哥送我的,好看吗。我点点头说好看。她说,那你挑一根戴着吧。她低头翻弄链子自顾自的说,哪一根呢,哪一根呢。我说,随便吧,都挺好看的。她找了一根五彩斑谰的给我戴上了。

平安夜如同其他个很多不平安的夜一样安安静静地过了。晚上我提着号称平安果的苹果回到宿舍。大家都是一副激动的表情,各自展示着自己收到的礼物。我站在走道啃我的平安果。

平安夜的夜景完全没有显示出平安的意思,空空的,像一个巨大的黑锅等着人去背,非常的不安全。黑锅下我看见杨筝推着车黯然地在走。雪已以经停下,她无神地扶着车,像一只霜打的红薯。身后一只大红盒子,她的礼物终于是没有送出去。

圣诞节终于是来了,之前一切花前月下的场面无一实现,并且,一切都还是那么现实,我还是要到食堂吃大白萝卜。

杨筝表现的很愉快,送礼的悲伤是可以在收礼的快乐中愈合的。她收到很多礼物,每一件都比我准备的好。我揣着我的小礼物杨白劳揣着他的面粉,小小心心地护着。杨筝打开了一个大袋子,是一只无比巨大可爱的乌龟。她扯起乌龟做了一个可爱的动作。我忽然觉得世间的很多事情是那么的扯淡,它们都是那么的胡来,让人们措手不及,来不及更换。并且,你要讽刺就讽刺吧,没必要那么打击。我发现那个乌龟是我龟的巨化版,我的小乌龟相当于它的蛋,王八蛋。

我收好我的蛋雪藏到课桌里,安安静静地睡觉,等待上课。溪儿生风地跑进来,向我展示她收到的礼物。她说,你的呢。你要给我惊喜啊!我说,没必要了吧。她娇道,不行,我要惊喜。我打开课桌,说,你自己找找看。她一本正经地坐下翻我的课桌。一边翻一边还闷头叽哩咕鲁说话。一些时候我常常会发现溪儿很可爱,只是这个时候我都是无比感­性­感到生活是这么的美好,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她微笑地看着我神道地说,是给我的吗?我莫名其妙说,是是。她拿出小盒说,什么呀,好­精­致。我的脸一下红了,她挖出了那个蛋,那个王八蛋。

杨筝沉浸在快乐之中,不停地用收到的礼物和身边的人打闹。溪儿拆开盒子,拿着小乌龟和杨筝闹着她们没有表现的任何异样,只是爱不释手的样子。这让我宽心不少。

圣诞和其他很多个不是圣诞的日子我都如此这般地混,毫无新意。只是在我睡觉的时候能感觉到它的不同。因为我的同桌是溪儿而此时杨筝却坐在我的身旁。我回头看见溪儿,她坐在杨筝座位上向我笑,说,好好把握机会啊。

我表现尴尬,无知地问,你怎么坐到这了。她回答的很纯粹,说,我们俩换了。我衣服整理了一下,感觉到形象不错,于是继续睡觉。杨筝扯了扯我的衣服说说,你有话要说吗。我一时麻痹,说,有有。那怎么不说,她看着前方一脸茫然。我说,我现在很困,上课再说吧。我把脸侧向窗外,看到外面昏暗真实的­色­调。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胡来,它竟然带给我如此美好的事情。这个圣诞节它带给了我美好,是不是下一个圣诞节的时候它再收回一些呢?很多天以后圣诞再到的时候我发现原来,他是公平的。

上课的时候我如期的收到了纸条。她说,你怎么没有送我礼物。我说, 没钱了。她说,怎么有钱送曾溪。我吓了一跳,原来,这也可以叫礼物的,而且是礼轻情意重的。我说,你想要。她说,不要了。

我一直认为恋爱是浪漫的,那些所谓平平淡淡在一起就好都去他妈的,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吧,都是浪漫好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如果那样不是所有人都在恋爱?只是在我莫名其妙假装矜持的时候我也莫名其妙开始恋爱了。

我接过杨筝的纸条,上面写着给我的文字。你喜欢我吗?我吓了一跳,想,她是让我表白了。忙回,喜欢。再问,你喜欢我吗?她说,比较喜欢。某些时候我一度觉得生活是如此可爱,它无理取闹,常常让我感到惊喜。并且圣诞也如此美好,我们都来不及反应,它留下带给我的美妙感觉,然后带上一切­阴­险地离开了。

我问杨筝,你为什么喜欢我。她说,不为什么。我说,你不是喜欢那个谁吗。她说没有。我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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