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爷知道我跟哑巴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摇头。
然后黑眼镜故作深沉地笑了一会,说:“知道他被越南人当阿坤的事吗?”
我点点头,那个故事我听楚光头说过。刚听到那个故事,首先是同情闷油瓶,然后是打从心底里厌恶越南人的残忍,最后则是对闷油瓶可能吃过尸体这件事感到恐惧——为了活下去,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过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多做思考,慢慢的也就忘了,这会被黑眼镜提起倒是又重新记了起来。
“我当过陈皮的伙计,绑哑巴下斗那天,我就在现场。”
“所以?”
“哑巴是被脱光了丢下去的……所以,我知道他是个男的。”
靠!感情他是想跟我说这个。不过……黑眼镜看过闷油瓶全光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某日闷油瓶松松在胯上绕了一圈毛巾的样子,又是一股气血上头,我现在定力到底是有多差?
“呦,花儿爷你看,小三爷脸红了。”
“哪有!是火车站缺氧!”
“……”
“……”
要不要沉默的这么有默契的啊。
“那你跟他到底怎么认识的啊?”
“其实那个时候啊……我刚干这行不久,心软,但是胆子还算大。”黑眼镜嘴角带着笑意,“我趁夜里没人偷偷给他松绑了,还送了些吃的给他。”
“啊?”
“他那个时候一点记忆都没有,也没有求生的意念,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冻得半死了,不过哑巴命好,遇到我了,还顺便帮他解决了几个粽子,啊哈哈……”
我心说你后面那个“啊哈哈”真是破坏气氛,不过又想了想,闷油瓶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好几次失忆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可是也实在是他命不该绝,这么多次总有人救了他。我是不是该感谢这些人,保住了他的性命,让我在有生之年,可以与他相遇。
闷油瓶,你到底还受过多少我所不知道的痛苦?你还记得起这些苦难么……如果记得,你会愿意告诉我么……
把小花和黑眼镜送上火车之后,我突然回神了:怎么他们也不坐飞机?从杭州进京坐火车岂不是要近一天了?不过想来我问出口了他们也不会正经回答我,最多跟闷油瓶一样,回我一句“习惯了”。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这样经常下斗的人应该也没什么胆子坐安保措施那么严的……灰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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