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头晕。”他想了想之后回答我。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确实比他平时的体温要高些。我去药箱里拿了一支温度计,给他量了体温。还真的发烧了,不过温度并没有太高。
“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没事的。”他说,“失忆过后都会这样。”
“那怎么办?”
“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闷油瓶轻轻“嗯”了一声,把温度计放到我手上之后就又进了房间。我想了想,回餐桌三两下吃完了晚饭,把饭碗浸到水槽里之后就出门去给闷油瓶买退烧药。要是我会让他自生自灭几天等烧自然退下去,我还真的要跟胖子姓了。
我走出去之后才发现外面居然在下雪,而且下得还不小。我把大衣后的帽子戴在头上,双手Сhā着口袋快步往附近的药店走去。说起来,虽然杭州是在南方,但是却不沿海,所以冬天总是会格外冷些,也不知道闷油瓶在这湿冷的城市里住了这些年有没有习惯些了。
冒雪走了这一趟,回到家里的时候帽子上居然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了。我笑了笑,心想不知道等闷油瓶病好了之后外面还会不会有积雪,要是还有雪,我一定要拖着他堆一个比他表情丰富的雪人。
我拧了冷毛巾端着温水和药进了房间,发现闷油瓶几乎把大半的被子都弄到地上去了。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之后站着观察了一会,感觉闷油瓶睡得很不安稳,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他就翻来覆去了好几次。虽然平时我不在的时候他也会把被子睡掉,但是那也是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才不过过了半个多小时而已。大概他是真的很不舒服吧。想起来自己以前发高烧的时候,总是会处于一种迷蒙的状态,似睡非睡的,脑海里常常会浮现出各种重复而不连贯的画面,身体也会忽冷忽热的,怎么翻都不舒服。我摸了摸闷油瓶的额头,心想他现在大概也是那么的难受吧。
我帮闷油瓶把被子捞回来,然后把他摇醒:“小哥,起来吃点药吧。”
闷油瓶吃过了药之后我扶他躺下,把冷毛巾敷在他额头上,让他好好休息。起初闷油瓶还是有些起伏不定,不过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的呼吸就慢慢平稳了下来。我想大概是因为吃下去的药开始奏效了的关系。我等他彻底睡熟了之后才又重新帮他调整了睡姿,然后又把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地,免得烧还没退却又感冒了。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我就那么呆坐着看床上的闷油瓶,脑海里一幕幕都是和闷油瓶初识时他因为各种原因受伤昏迷的场景。其中最让我害怕的自然是在张家古楼里的那次。那个时候我看到闷油瓶的“尸体”躺在角落里,感觉整个世界在瞬间崩塌了,觉得如果闷油瓶死了,那么我一个人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虽然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情还只是停留在“过命的兄弟”的那种层次,却也已经有点生死相随的味道了。
说起来啊,如果感情也能量化为指标的话,大概我对闷油瓶的感觉已经是最顶层的那种了吧。我想即使我和他走上了另一种结局,比如我结了婚有了孩子,而他却在青铜门后终老,但是对于我来说,闷油瓶也一定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如果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想我能够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的妻儿。这么想也许是有些绝情,但是以我的性格,我还真做得出来。
正想着事,闷油瓶就突然醒了过来。
“小哥,怎么了?不舒服吗?”
“吴邪”他看到我之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我。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问:“怎么了?”
“我做梦……梦到你死了……。”
“你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吧”我问道
他点点头,不说话。
我想我大约明白了为什么他只有在我身边时才能睡得安稳。原来在他心里,我已经重要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反握住了闷油瓶的手:“我就在这里,你安心睡吧。”
看来药物的效力还没有过去,听我说完之后没出多久闷油瓶的呼吸就又均匀了起来,握住我的手也松了劲。我把他的手放回被窝里,然后翻身上床趴在他身侧,免得他再做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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