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菱布随风起舞。黄褐的土墙旁歪斜地倒着残破的土罐,有的已结有蜘蛛丝,顶上的草棚,露出了阴霾的天气。狂风卷起风沙拍打着破旧的木窗,糊窗的白纸变成土墙的颜色,偶尔有风刮过,它便嘶嘶作响。
除了鲜血殷红的颜色,小桃花想起了夜叉被大国师操控屠村的时候,一路上没有人烟,就连小虫都没有,好似漫天的阴霾只停留在村子的上空,没有生气,她只是小心地踩着步子,四周寂静得可怕,好像会突然从旁窜出什么东西似的。
但李齐齐却不能如此警惕了,边走边跑了起来,而后消失在小桃花的视线,真是个没良心的人,她可是说干了嗓子才劝服桃姑姑,带他出了魔界,这下可好。才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不过此处确实诡异得很,难怪桃姑姑要她多加小心,还告之很有可能是冷霜所为,不过再小桃花看来,定是那红凌为了迅速修成|人形,要不,死的怎么全是男人。
很快,小桃花便来到李齐齐消失的巷口,放眼望去,黄褐的墙紧密地挨着,若是猪大叔来了,恐怕要侧着身子过去,墙头有些不知名的小花点缀,萧条,荒凉可以诠释这个小村庄此刻的情景,可那些小花依然生机勃勃,有些奇怪。一般的村口都会有棵古树,可此村村口只有一块木雕的长椅,可能是因为年岁太久,椅身已经被磨得光亮。
“李齐齐,李齐齐……”小桃花靠着左边的土墙,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这狭小的巷道地上铺满了石子,很新,好像刚才铺上去的一样。踩上去小石子互相摩擦,发出沙沙声,呼喊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答,她这才加快了脚步,沙沙声越发的大,小桃花猛然回头,身后空无一物,可她明明听见身后有人,要不沙沙声不会如此杂乱。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小桃花终于看到了拐角,再等她回头一望,刚走过来的路已看不见,只是一片土黄的颜色,上面五颜六色的小花依然仰着头,似乎在等待暴雨的落下。此时,是寻常人都会选择走左手边的岔路,因为前路与来路都是一片黄褐,根本看不见头。思量许久,小桃花掐指一算,面上微微有些变色,最后从地面弹起。待她升到半空,额上的汗才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这哪还是什么马家庄,根本就是个万千土壤堆砌出的巨大迷宫,那李齐齐呢!小桃花腾云在天空中四处奔走,希望能再看见他的身影,无奈,长长的城墙纵横交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小桃花眉头紧锁,最终小手一摊,上面生出无数的花瓣,然后轻轻一吹,桃瓣落下之地,迅速凝结,土墙的幻境一一化解,终于在村子西北角的一个大院里,她发现了一个生命体,于是直奔而下,果然是那个李齐齐。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吗?”是关怀而又责备的语气,小桃花没好气地站在李齐齐身后,可他却一直不吭声,也不回头,只是保持一个姿势站着,若不是他有呼吸,还以为是个死人。
良久,小桃花想要上前进一步训斥,却没料到李齐齐一下子跪倒在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犹如一只受伤的猛兽,仰天长啸。届时,雷声轰鸣,本来阴霾的天气迅速刮起狂风,院子里的树木沙沙颤了起来,好像雨声一般,又好像地上石子的摩擦声小桃花视线跃过李齐齐的身子,原来地上躺了个年迈的妇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断气了,可她怎么这么眼熟呢,即刻,在她脑海里闪过无数张面孔,可能因为活得太久,要想起许久以前的事,很困难。
“小莫?”小桃花脱口而出,对,这人就是小莫,夜叉的妃子,因为大国师企图篡位,她一直不能名正言顺地当夜叉的皇后,可她怎么会在沽国边境?那夜叉呢?诸多疑问在小桃花心中升起。可惜啊,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太子妃,到如今也不过是个年老的妇人,人生如此短暂。
闻言,李齐齐俯在妇人身上颤抖哭泣的身子,僵直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扭头,“你怎么认识我娘?”
“你母亲?”比起李齐齐,小桃花更为震惊,话说当年太子妃生下皇嗣也不过二十出头,时隔四十年有余。她的孩子也该有四十了,而李齐齐看起来不过刚刚成年,况且,他和太子妃还有夜叉长得没有哪点相像,再说了,她也是看着夜宝宝长大的。
“是的。”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就好像方才李齐齐的嚎叫一般,没有半天虚假的成分。
“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