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什么呢?”
“她是一个永远不甘于在世俗琐屑中生活的女孩子。她要的是自由与幸福。而不是成为一个可以帮你打点家事的贤内助。相比百绘而言,她的野心更大,她要的东西,你是给不了的。”
“真的是吗?”吹威对他妈妈挑了挑眉毛。
“不信你试试看?看一看妈妈说的对不对。”
吹威不太认同他妈的话,但是他又没什么其他的感想。于是就决定以后有机会要‘试试看’。
寒假到了。今年的寒假,和去年的寒假有太大的不同。
美弥虽然像是以前一样照常看着小说喝着咖啡,可是每当她望向窗外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窗前经过了。美弥感到失落与难过。那些因为喜欢和思念而从身体里生出细小又敏感的情感,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美弥就这样一直一直的看着窗外不想停下来,就像口渴了要大口大口的喝水,就像非常疲惫时要好好倒在床上睡一觉,就像聚了很多的难过之后要好好的大哭一场一样。那些喜欢,突然像是海啸一样席卷了她内心的海岸,让美弥开始抽泣起来。
眼泪又开始落下来,掉在放在玻璃桌子打开的小说上。美弥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还是不可抑制的去感受、去回想。因为她知道,她喜欢的那个加藤已经没有了,没有了。
正当她失神的看着窗外的时候,美弥看到了眼前的真实。
一个特别英俊的少年牵着一个漂亮的女孩的手,淡淡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感觉有温暖又美好。他们拿着刚买的灯笼和对联,街上热闹的气氛做了他们的背景。他们就这样边说边笑的从美弥的窗前走了过去,像是曾经的久美和加藤一样。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当美弥看到这一场景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已经失去加藤了。
他成为了百绘对付久美的武器,他欺骗了久美,他伤害了久美。
他不配自己对他那么的喜欢。
一个女人,还是会深爱专一的男子。而花心的男子,只会成为女人的利用品和牺牲品。他得不到真爱的。
不管他多么英俊,都会露出原有的丑陋来,让人不再喜欢。
Chapter29 裂变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可是我却没有告诉你。
梦里我睡在柔软的床上,你帮我盖好被子。
你就坐在我的床边上,看着我一直流泪。
后来你变成了只有一支翅膀的鸟,红着眼睛飞出了窗外。
可是我还是安稳的睡着,以为你还在我的身边。
我不知道你飞出了窗外,就从高空中坠落。
你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地上,白色的羽毛上流下鲜红的血。
你再也回不到你曾经住过的天堂,你成为了凡人。
内心中的冲突和矛盾、挣扎与悲伤,像是在黑暗中盛开的黑色曼陀罗花,不断吸收着内心的阳光。而它们带走的不仅仅是内心的阳光,还有我们自认为年轻的心。
而心中美丽的玫瑰花,开始不断的溃败。
三月份,即使已经可以*天,但仍改变不了其寒冷的观念。
美弥不知道如何向久美开口,解释她所看到的真实。
曾经是那样看着两个人的幸福,现在却要预言两个人的分离。
美弥和久美站在寒风里,寒冷的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猎猎作痛。美弥想去用手温暖久美的脸,但她发现自己的手在风中也冻得冰冷。
“久美,这个假期过的好不好?”
“不太好。”
“因为什么?”
“感觉到内心像是被黑暗堵住了一样,看不到阳光。”
“久美,有些事情我不说,但你可以听懂吗?”
“嗯。”
洗头时落下来粘在皮肤上的长头发,纠缠、脏乱、颓废、黏腻,你必须用大量的清水来冲洗这些粘在你皮肤上的头发。人与人之间纠结的关系就像是粘在阴暗潮湿的内心的头发一样。
而你要做的是,就是要用大量的泪水去冲洗。
美弥在晚自习下第一节课的时候私下找到了加藤。
加藤站在走廊里,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东西在抗拒光的力量。让他即使站在有光的地方,也感到异常的冷漠。
“加藤,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久美。如果不再喜欢的话,就不要在一起了。”
“美弥,你是什么意思?”加藤冷冷的说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美弥也同样冷冷的说道。
“美弥,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可能你并不是真正的了解我。或许,我自己都无法真正的了解自己。”
“我不在乎了解不了解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久美。我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你一定会伤害到久美的。”美弥看着加藤,忍住自己的泪水。她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全部是翻涌奔腾的泪水,只要一呼吸,眼泪就会流下来。
加藤看着美弥,冷漠的脸上微微露出柔和的神色。美弥看着加藤好看的脸,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对加藤失去了喜欢的力量。
原来感情也是有限的。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感情而是奢侈的挥霍,直到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看到以前看过的景色无法感动,看到昔日的朋友面无表情,看到曾经的日记不再翻开。我们才真的知道,我们开始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一天一天逐渐变老。
回到家里的时候,习惯的打开灯,但却发现停电了。美弥站在黑暗中静静的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她无力的坐在地板上。
开始慢慢的失去力气,像是所有的东西都漂浮在空气中,而自己却不断的下降、下降、下降…
无法流出眼泪来,可是却不可抑制的悲伤起来。像是一把钝重的刀Сhā入心中,没有流血,可是却沉闷的痛。
不管自己如何的坚强,可是终抵不过自己最喜欢的人的冷漠。因为他像是根一样长在你的心里,如果他变了,自己的心就会清晰的感觉得到。
感觉得到强烈的疼痛。
已经是开学两周了,可自己却发觉这两周异样的情况。
直野和百绘开始频繁的接触加藤。
生活中烦恼的事情就像面包屑一样细小而琐碎,而对于我们来说,却要像蚂蚁一样用自身50倍的力量来举起它。
天气还是很冷的,于是两个女生就和加藤借衣服;数学还是很难的,于是两个女生开始和加藤不停的讨论题目;交流还是很少的,但是加藤却和两个女孩子交流的很多。
而事情不仅仅是这样仅仅用自身的力量就可以抗得住。更加残忍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像怨咒一样缠绕着你,吸收着你的生命中的光芒。
课间的时候,美弥和久美并排走在学校的人工湖旁。即使已经是春天了,但北方的三月的春天仍旧带有冬天寒冷的气息。这个人工湖因为长时间没有工作人员来清洗,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寒冷的污水坑。
一个女生叫住了慢慢踱着脚步的久美和美弥。
“美弥,老师找你。”
“哦,什么事情?”美弥抬头问道。
“可能是社团部的事情吧。”
“好,久美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美弥看着久美说。
“嗯。”久美看看美弥点点头,刚才想对美弥说的话,只好一会儿再说。
美弥回过头来,就向教学楼走去,可是大概走出了1分钟的距离,就出现了让美弥意想不到的事情。
像是自己的世界遭到恐怖分子突袭了一样,瞬间所有内心林立的高楼大厦成为废墟。
巨大的落水声音在美弥的耳边回响,心里似乎有一条线迅速的把美弥拉扯回去。美弥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就是久美。
整个头脑嗡嗡作响,像是遭到了无数战斗机的空袭。内心像是有无数个自己在垂死挣扎着,但最后却全部死在残酷的现实前。
美弥回过头去,看见已经掉到人工湖里的久美。美弥往回跑,在久美落水的地方跳了下去。
即使两个女孩子都会游泳,可是在这样冰冷肮脏的湖里,美弥觉得前所未有的黑色的绝望。
这些绝望就像是漆黑的夜空被打碎了一样,开始不断的落下巨大的黑色碎片。
美弥在水里挣扎着去托久美,冰冷刺骨的湖水冻的美弥快要失去直觉。美弥没有做任何准备活动就穿着衣服下水,她连续喝了几口湖水,这腥臭冰冷的湖水顺着美弥的喉咙艰难的灌到胃里,美弥觉得自己像是晕船一样感到恶心和难受。她很害怕自己和久美死在这冰冷的湖水里。她拖着久美,像是在拖着一个巨大的石块一样,自己已是筋疲力尽。
曾经自己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在黑暗中拉着久美的手不停走在黑暗里。后来美弥把这个梦告诉了久美。久美想了一会儿,对美弥说:“即使我只看得见黑暗,我也会紧握着你的手。因为我相信只有你可以带我走出黑暗的世界。”
美弥从微微模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但那个梦里的感觉异常的真实。美弥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来。
活下来。
等到美弥和久美一起上岸的时候,美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冻得麻木了。她很想在岸上睡一会儿,但冰冷刺骨的寒冷像是针一样不断的刺进她的大脑逼着她清醒。她看着脸色惨白惨白的久美,觉得像是一个人站在放着很多陌生尸体的太平间里一样,自己的整个世界里弥漫着恐惧的气息。
“久美?”美弥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站在摩天大楼上,随时随地有跳下去自杀的可能。
久美睁开眼睛,她的眼睛看着美弥,但她似乎是透过美弥在看其他的东西。肮脏的污水从久美的脸上开始向下流,身上已经完全湿透,脸和手已经冻成青紫色。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躺在河岸边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此时岸边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学生们,他们像是乌云一样迅速的聚拢,阴暗、残酷、冷漠的压了下来,像上帝一样看着两个女孩子像小丑一样上演着她们自己的闹剧。
美弥抱起久美,久美还是一动不动的睁大双眼,像是失明了一样。
美弥知道,久美现在的眼睛里全部是黑暗。
人群里出现了一个空隙,美弥看到加藤跑了过来,可是已经晚了。他看着抱着久美的美弥,自己的脸就像是被扔在了这冰冷的湖水里,惭愧的无地自容。加藤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双手,但发现自己干净的双手与美弥久美青紫色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分担久美和美弥的痛苦。
他在这个时候出现,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他像是用红色喷漆喷出一个巨大的、突兀的“WHAT A SHAME!”字母。横亘在美弥和久美的面前。
因为在知道久美掉到湖水里之前,他正在教室里和百绘在一起。
等到美弥把久美送回家的时候,美弥和久美接下来的面对的事情像是遭到了核污染一样,比刚才的事情要残忍100倍。
“久美,我们换衣服吧。”美弥小心翼翼的对久美说。
屋子里只回荡着美弥发抖的声音,而久美在沙发里不说话。
“久美,我求求你,把衣服换下来好吗?”美弥看着把头埋在膝盖里的久美,哭着说。
久美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似乎是一种错觉,美弥看到久美的周围开始长出无数的黑色曼陀罗花,迅速的阻隔外面的世界与美弥。那些曾经熠熠夺目的光辉,开始被这些繁盛的花朵迅速吸收,久美沉浸在这些黑色的曼陀罗花中,获得着自虐的*。她的世界里,就要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美弥觉得久美像是开启了巨大的黑暗之门,她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把美弥扔在外面。
像是自己最喜欢的玫瑰花在手中突然变成了鲜血,像是自己最喜欢的阳光在眼前突然变成了地狱之火,像是自己最喜欢的卡布奇诺在嘴里突然变成了毒药。没有久美的话,世界就会露出它本来的面目,再也不是美好的了。
我不要失去久美。
美弥用力的按住久美的肩膀,她用腿抵住久美的腿。开始给久美强制*。
久美本能的挣扎着,她觉得黑暗像是已经融入进她的身体里一样,美弥的接近像是一把用光明做的剑一样迅速的划破她的世界,内心开始流下黑色的鲜血。
久美把美弥用力的推倒在地上,美弥的额头重重的磕在了久美家大理石的茶几上。久美看着额头开始迅速的淤青起来的美弥,想起来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阳光淡淡的照下来,久美和美弥走在学校的甬路上同时叹气。久美看着美弥,微笑的问:“你在想什么呢?”
美弥微笑的回答:“我在想加藤和吹威两个人,真愁人。”
久美笑了起来,说:“我也是。”
于是两个人都开始弯下腰笑得直不起腰来。
每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美弥和久美都会给对方拿一双筷子,每一次她们看着对方给对方拿的筷子时,都微笑着把多余的筷子又送了回去。
当久美和美弥坐下来,久美就对美弥说:“这就是默契。”
美弥看着久美说:“我刚要说这句话。”
这就是默契。
有一次久美因为去考试而没有和美弥一起回家。
但当久美回家的时候,看到站在她家楼下等她的美弥。夕阳背对着久美,却面对着美弥。
“为什么在这里?”久美兴奋的说。
美弥笑眯眯的晃了晃久美的书包说:“没有书包怎么写作业啊~”
久美认真的说:“见到你,好像是见到情人一样。”
高中开学的那天,美弥的车子被某个操蛋男生放气了,于是美弥只好坐到了久美的车座后面。
美弥轻轻搂着久美的腰,高兴的说:“真的很幸福啊~”
不一会,美弥就心疼起久美来,于是久美又做到车座后面。
久美也轻轻搂着美弥的腰,微笑着说:“是很幸福啊~”
这些事情像是自己内心中仅有的光一样,开始与心中浓度极高的黑暗做斗争。
为什么自己要这样抗拒光明?为什么?
可能是不想再被伤害。
要想不被伤害,就要用黑暗封闭自己。
这种黑暗,还是一个人在里面吧。
久美的力量还是抵不过美弥,美弥最终还是把久美的衣服脱了下来。可是在给久美脱下裤子的时候,才终于知道久美为什么那么抗拒自己。
因为久美,今天来了月经。
卫生棉已经承受不了那样多的经血,整个裤子里面已经全部被经血浸透。这些温热粘稠的血和冰冷肮脏的湖水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美弥拿着久美的裤子,想起了久美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
那个时候,也是她们两个单独的在久美的家里。久美在厕所里大喊了一声,然后跑了出来。
“美弥,我来月经了。”久美悄悄的和美弥对口型,虽然整个房子里面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哦~”美弥也对口型,然后她把久美拉到厕所里,开始告诉她怎样正确使用卫生巾。因为美弥比久美月经来的早一些。
而现在美弥拿着久美脱下来的裤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美弥把久美的衣裤全部泡在温水里,然后打开热水器,把久美扶到浴室里去。
莲蓬头里滚烫的水从久美和美弥的头上冲下来,身上的污水与血迹,开始被慢慢冲了下去。
久美冰冷的身体逐渐恢复正常人的体温,眼泪开始流了出来。
“久美,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不要憋着。”美弥在充满热气的浴室里对久美说。
像是打开了眼泪的闸门一样,久美开始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浴室里,久久不能停息。
等到美弥帮久美换好衣服之后,久美躺在床上,她的小腹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像是小腹痛的要裂开一样,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像是海潮一样不断翻涌。整个的下半身都痛的有下坠的感觉。腿已经是酸软无力,感觉到经血还是在不停的流到卫生棉上。
整个头像是要炸开一样,又像是要眩晕过去一样。让久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美弥找到止痛药给久美吃了下去,又灌了热水袋放在久美的小腹上。她坐在久美的床前,开始不停的流下眼泪来。
因为在久美躺在床上的时候对美弥说了一句话。
“今天早晨,我对加藤说,我来月经了,怕水。”
Chapter30 百绘的诅咒
从小到大,都是最爱你的人告诉你世界原本的虚伪与丑恶。
妈妈会对你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他们会利用你。”
爸爸会对你说:“人与人的关系就是利益之间的关系。”
可是当你对我说出现实的扭曲与丑陋的时候,我开始困惑起来,内心隐隐作痛。
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
美弥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次,她直接去找了百绘。
两个人站在湖边,冷风吹动两个人的风衣猎猎作响,像是两面征战的帅旗。
今天是阴天,可是两个人却没有再说:“What a good weather today!”和“Yes, isn’t it?”
“百绘,久美是你找人推到湖里去的吗?”美弥抬起头,开始切入正题。
“为什么这么问?”百绘平静的说道。
“你不要晃我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我不可能不猜出你的想法来。”美弥的心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从小美弥就知道自己不是百绘的对手,她现在都不知道最后她是不是要自己直接跳到湖里去。
“哦,是吗?但我是否也提醒过你,不要Сhā手我与久美的事情。”百绘的语气像是人的正常体温一样,感觉不到冷,像是在和美弥平时说话一样。
“百绘,我们三个姐妹一场,你这样对她我看不过去。”美弥心力有些衰竭。
“那你就看得过去曾经的事情。”
“曾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在放在心里了。”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久美被推入河里的事情也过去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你不要和我玩这种嘴皮子上的游戏,你说,你到底放不放过久美?”
“我才想问问你,到底要不要放过久美?”百绘盯着美弥,可是却仍看不到任何表情。
“什么?”美弥显然是不能接受这句话的,这句话像是在她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UFO,让美弥感到始料未及。
而接下来美弥的世界里出现了无数的UFO,这些UFO开始迅速占领美弥的世界,而自己的世界,像是被火山吞没的庞贝古城一样,像是沉入海底的玛雅文化一样,像是埋葬在黄沙之中巴比伦的空中花园一样。瞬间成为了巨大的废墟。
“美弥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撮合加藤和久美在一起,或许游戏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玩。是你让他们在一起,给我提供了有利条件让可以让久美输得更惨。所以说,你一直都在帮我,我应该谢谢你。”
“你根本就不了解加藤,加藤其实是一个懦弱的人。你总是认为加藤是你的阳光,你最喜欢的人,那是因为你们之间始终有距离让你看不到他的弱点。他其实非常的丑陋,可是你却不停的欺骗自己他是完美的。你的那种所谓的喜欢根本就是一种迷恋。”
“我知道你自信,但这种自信在我看来却是自以为是。你总是认为自己是最正义的人,最有血肉的人。你自以为是的把久美和加藤放在一起,可是你看到这结局了吧。罪魁祸首就是你,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你提的那种学说。你的那种世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可是你却用这种根本不存在的世界欺骗的你身边的所有人,最后伤害了你身边的人。或许你什么都不做,事情就会按照它原有的规律合理的发展。你破坏了游戏规则,第一个将被惩罚的,就是你。”
“久美因为和你在一起,相信了你的学说,所以变得懦弱起来。结果她受到了欺负,是你自己拖累了她。你找我来有什么用?你应该自我反省一下,看看你做人究竟有多么失败!”
美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站在百绘的面前,开始思考要不要跳进湖里,永远埋在这肮脏滑腻的湖底。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不再清晰,灵魂像是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可是自己的身体却像是石头一样僵硬。
不断的变硬、变硬,可是却觉得自己坚硬的身体开始出现无数的裂痕,然后自己的身体,碎成一块一块,再也拼凑不起来。
百绘说完之后就走了,留下美弥一个人孤独的站在湖边。她望着这个巨大的人工湖,像是望着地狱中的悲叹之河一样,里面不停的有骷髅浮出水面,召唤着她下去。
远处似乎传来了迷幻的音乐,原来巨大的黑暗和死亡,是如此的具有吸引力。无数人沉浸在这样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回来曾经的地方。他们有的成为世界的主宰,有的永远被埋在黑暗的地下。
天空中似乎变成了浅蓝色,并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红色风筝。它们没有线,所以开始不断的掉在眼前的湖里,沉入湖底,再也看不见了。
那些自己用力抓取的东西开始迅速的往下掉。美弥觉得眼前有无数带有美丽颜色的光球,开始从自己的手里不断的掉落,可是自己却无力的捡起它们,因为那些漂亮的光球,滚到了悲叹之河里,消失不见。
像是自己也失重了一样,有向下落的感觉。头脑中开始眩晕起来,美弥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拔掉瓶塞的漂流瓶一样,只要掉进这肮脏的湖里,里面就会充满无数的肮脏。
而漂流瓶里纯白的信纸,还没来得及写些什么,就会被肮脏的湖水冲的扭曲起来,最后被肮脏的湖水彻底的吞噬。
未被安葬的亡魂会在此河河岸飘荡数百年。
阳光疤痕。
美弥像是从梦魇中挣扎出来——以前总是梦见自己从很高的地方的掉下来,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今天当她意识清醒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吹威的怀抱里。
美弥想起刚才自己由于太过心痛而险些落入水里,而在她失重的一霎那,一个结实的身体就强有力的抱住了她,让她清醒过来。
听到吹威结实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没有节奏的心跳声,才回到现实中来。
美弥紧紧的抱住吹威,什么话也没说,整个人开始沉入巨大的黑暗里。
耳边听到吹威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企图把沉入黑暗中的自己的灵魂召唤回来。
美弥 美弥 美弥 ……
吹威像是用一个世纪的时间,在岸边召唤沉入黑暗中的美弥。
但当美弥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没有看见任何人。或者说,从百绘走了之后。刚才所有出现的东西全部是幻觉,包括吹威,都是幻觉。
原来是自己把自己召唤回来的。
可是在召唤自己回来的过程中,动用了太多的精力与灵力。美弥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悲欢离合一样,人开始苍老。
睁开眼睛要面对的第一个现实,就是她和百绘之间的友情已经完了。书包 网 想看书来
Chapter31 美弥的离开
滂沱的大雨淋在我身上,我一个人面对着暴风雨。
你们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我,最后你们变成飞鸟在我身边环绕。
可是我却再也不能变成飞翔的鸟儿,因为我的一对翅膀,在现实中摔得粉碎。
我看着羽毛被淋湿的你们,开始在雨中大声哭喊起来。
雨声掩盖了我的哭喊,上帝听不见。
上帝是不会轻易的带走一个人的。就像郭敬明不会让他小说里的人物轻而易举的死掉一样。经过这些事情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在后面继续排队等着你,与你一同演绎着未知的残忍与悲伤。
美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有关分班的事情。
开学的两个月之后就要文理分班了。美弥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呆太长时间了。她要去学文了。因为她要实现自己真正的梦想——考进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的中文系里去。可是面对着一班无比要好的朋友们,美弥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还是最先和久美开的口。
“久美。”
“嗯?”
“你知不知道,我快要离开了。”
“我知道。”即使很平静的回答,但久美还是觉得内心像是有一道闪电出现,几秒钟后,就开始听到内心的天空中巨大的雷声。
“这么早就要学文么?”
“是啊,可能你们不是特别清楚这些事情。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要离开。”
“难受吧。”久美看着连说话都开始慢慢的失去力气的美弥,悲凉的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可是春天还是像冬天一样寒冷。看不到任何颜色与希望。
“可以不走吗?”久美其实知道美弥已经是下定决心了,但还是问出了口,来表达自己对美弥的不舍。
美弥听到久美这样没有情感、不动声色的疑问。但她却感觉到了久美对她的不舍。心就像是被撕开了一样。她说不出来话,也哭不出来。
“哦,我知道了。”久美低下头说。“那我们就再‘幸福’的过一段时间吧。请我们都不要哭。”
没有在眼睛里流出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流在心上。
这个世界又重新的变化起来。在马上要离开这个班级的两个月里,美弥每天都在看着眼前的好朋友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跑来跑去。美弥觉得他们就像半个世纪之前的自己,她似乎已经被某种空间所隔开。眼前的朋友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所以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要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
就要离开了,就要离开了。
久美变得更加沉默。最后,还是要留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而自己,也要成为一个人了。
美弥每天都看久美做什么。她看着久美微笑着回答一些难以解答的物理题的样子,看着久美拿着直尺在黑板上认真画坐标系的样子,看着久美做题时冰冷沉默的样子。她开始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坚强。或许,没有自己,久美也可以一个人生活了呢。
原来,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一辈子在一起。
曾经的她们都留在了过去的岁月里。而现在的她们,为了未来的梦想,开始重新走入不同的人生轨迹里。
同一平面上的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而看起来相交的两条线,却不在同一平面内。
前者是美弥和久美的关系,后者是久美和加藤的关系。
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幸福与爱’,究竟有没有过。
不知道自己所谓的‘阳光疤痕’,究竟存不存在。
直到剩下两个星期的时候,美弥才把她要学文的事情告诉吹威。
美弥和吹威站在曾经吹威找到的那个楼顶上。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了,这里真的像美弥曾经说的一样可以感受得到清爽的海风,而美弥却不感到兴奋与欣喜。她背对着吹威,眼泪流了下来。
“美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吹威看着美弥悲伤的背影,不安的说。
不管自己有多么的坚强和理性,可是在吹威的面前,自己似乎还是很多年前那个被别人欺负跑到吹威面前哭诉的小女孩。
“吹威。”美弥转过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这让吹威一下子惊慌起来。
“我要去学文了,两个星期之后就走。”美弥尽最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说完之后她还是哭了出来。她的眼泪开始不停的往下流。那种悲伤,就像是在吹威的心上划了无数道伤痕一样。吹威走上前去,但是没有抱她。
美弥和吹威面的面的站着,美弥把头向前靠在了吹威的胸前。她不喊、不叫、也不抽泣。她就靠在吹威的胸前无声的流泪。不一会儿,吹威的胸前就湿了一大片。
印象中的美弥从来没有如此的伤心与虚弱过。看到自己最在乎的女孩子在他面前哭得如此伤心与难过,吹威的心都碎了。
一瞬间,自己感受到了美弥巨大的孤独和深厚的情感。
即使要离开所有最好的朋友也要寻找自己的世界,即使孤独一生也不愿意受到世俗的羁绊,即使在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刻也要寻找自己心中的幸福。
她要的东西,自己真的给不起。
她的悲伤与孤独,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体会过。一直以为,自己的悲伤与孤独是巨大的,可是今天感受到的美弥的悲伤和孤独,要比自己的楼顶的空间大光速倍。像是自己一直仰望的黑色天幕一样,窒息的黑暗。
吹威把靠在自己胸前的美弥推起来,自己坐在了地上。他看着疑惑的美弥,没有说话,他不知如何表达他内心巨大的冲击和挫败感。本来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保护美弥,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今天他自己终于知道自己的能力了,他罩不住她。
“对不起,美弥。”吹威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
直到最后的一个星期,美弥才把这件事情告诉加藤。
那个时候还在上课。当美弥告诉加藤这件事情的时候,加藤先是停了一会儿,然后他慢慢的从桌子底下把他的手伸了过来。加藤握住久美的手,就这样安静的握了一节课。
可是握手时美弥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种心跳的感觉,加藤的手是陌生的。
“或许真的要结束了吧。”美弥每天都这样想。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如镶嵌在自己年轻的时光上的水晶一样珍贵。然而,这些最为珍贵的东西,因为自己不停的追逐自己的梦想而散落在半路上,终究什么都带不走。
剩下最后一天了。
这天中午,美弥把久美、吹威、加藤带到了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看到直野还是用她那双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她的手里拿着吹泡泡的小瓶,坐在窗户旁边开始吹肥皂泡泡。那些肥皂泡泡不停的从二楼飘了下来,在半空中迅速破碎消失,好像是在暗示美弥,她的梦破碎了。
美弥把他们带到了吹威曾经带她来过的荒草地上。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这块荒草地长出了嫩绿的青草。阳光温暖的照在这片青草地上,天空依旧蔚蓝。
这是一个不应该说离别的季节。
“你们知道我要走了吧。今天,是我在这个班级里呆的最后的一天。我想和你们,好好的告别。”美弥看着脚下青草说。她在想,在这草丛中,是不是有幸福的四叶草。
美弥抬起头,看到久美站在自己的对面看着自己。美弥看到了久美的眼睛里充满了浓厚感性的情感。这是美弥第一次,看到久美这样动情的看着自己。
吹威靠在旁边的墙上,一副苦恼的样子,他低着头沉默着。
加藤背对着自己。
“久美。”美弥伸开双臂,轻轻的抱住久美,久美也随之抱住了美弥。而在拥抱的过程中,两个人拥抱的越来越紧。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学文之后还是会和你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的。”美弥在久美的耳边说。可是美弥觉得悲伤就像是自己和久美身边的氧气一样,只要呼吸,就会随着氧气一起进入小小的胸腔里,然后流出眼泪来。
久美紧紧的抱住美弥,从来都是对感情轻描淡写的她今天却在自己的怀抱里哭了起来。美弥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久美这样充满感情与情感了。自从掉到湖里的那件事发生之后,久美也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漠。那些人应该有的七情六欲无法在久美的身上看到,似乎又回到初三的时候,不说话或是说的很少,感觉不到她身上的热度,封闭自己。有一段时间久美每天都跑到学校的某个角落里偷偷的哭泣,然后眼睛红红的回来。她没有和美弥说过她的悲伤,而美弥也不敢去深入的了解怕会让她更加伤心。于是她就在久美回来之前在美弥的桌子上放一张书签,背面写上充满力量和感性的话语,让久美和自己即使被悲伤的海洋隔开,也希望久美可以听得到美弥内心的声音。
美弥突然感觉到很幸福,因为她深深的感觉到久美对她的深厚的友情。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感情是最为深厚的,但是她今天才知道,原来久美,拥有着比她更加深厚的情感。这种情感缓缓的传入自己的内心里,在自己干枯的内心开出了一大片繁盛的向日葵。
“我恨你一辈子。”久美咬着牙,在美弥耳边狠狠的说。
而美弥却感受到久美芬芳迷人的情感。她像是种了一花园粉红色的玫瑰一样,你可以感受得到她尖锐的刺,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她会开出一花园的情感来。怪不得加藤和吹威如此喜欢她——男人对女人天生的敏感的直觉,他们感觉得到久美的城堡里藏着一个永不凋零的春天。
久美柔软的头发贴着美弥的侧脸,洗过头发后淡淡的清香让美弥感觉到像是躺在柔软的床上一样舒服。美弥释怀了很多,她就和久美安静的静止在这里,感受着彼此最真挚最深厚的友情。
“我爱你一辈子。”美弥微笑着,在久美耳边温柔的说。
第二个是吹威。
即使自己已经抱过吹威很多次,但每一次抱住他还是会有一种清新*的感觉。美弥知道现在已经彻底的喜欢上吹威了。可是喜欢就可以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
就是不能。
美弥看着对他人冷酷却对自己无比的温柔与不舍的吹威,美弥很感激。她的内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那是理性的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情感。
她的嘴唇慢慢的凑近吹威的脸,她轻轻的亲吻了吹威的脸。
那种亲吻,吹威的记忆里曾经有过。他紧紧的抱住美弥,难过的流下眼泪来。
他一直想保护的人,想珍惜的人,最后却要选择离开他们所有人。
最后一个是加藤。
加藤背对着这三个人站着一动不动。美弥无法判断他现在的情感。或许对于加藤来说自己已经不重要了吧。或许,一直都不是很重要。
但不管怎样,今天是告别的日子,不是闹别扭的日子。还是给自己留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美弥走到加藤的面前,她抬起头看着加藤,而加藤却没有再像以前默契的低下头看着美弥。他目视着前方,冷漠而且封闭。
“加藤。”美弥轻轻的叫加藤,可是加藤也不回答。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美弥抱住加藤。加藤没有躲避,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温柔的抱住美弥。而是僵硬的站在那里,腰挺得笔直,决不能弯下一点点。
再也没有任何感觉,像是抱住一个陌生人一样。
最后的一线希望彻底破灭。
向这三个人告别了之后,后美弥自己在湖边一个人踱着脚步,她想自己静一静。
可是还是看到了自己想见又怕见到的人。
美弥低着头,再也不能去看百绘的眼睛。她们的世界观产生了严重的分歧。自从那天在湖边说完话之后,美弥和百绘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看过对方一眼。
百绘知道美弥要离开,但她也不想在说什么。说了太多会让人觉得恶心。
两个人都望着这个巨大的人工湖,由于天暖和了,学校的工作人员把这个人工湖清理的干干净净。透明的湖水里,可以清晰的看见浮出水面的来吃学生们扔鱼食的游鱼。阳光反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就像一池最温暖的春水。
没有人再想起一个月之前这里有一个女孩子掉到了这个湖里,也没有人知道曾经在湖边有两个女孩子的友谊破裂了。
不远的几步就站着百绘,可是觉得两个人中间就像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痕一样,无法逾越。
曾经如此的亲密无间,用尽所有力气来喜欢对方,可是最后连动一下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美弥只好在心里对百绘说话。
百绘,你应该知道我要离开了吧。或许从一开始,我们这些人选择在一起,就是错误的吧。你说为什么我们知道的这么晚呢?
就不应该在一起,这样也就不再会有分开了吧。
最终我们谁也顾不了谁,最终我们还是愚弄了自己。
美弥望着深蓝色的天空,阳光明媚的照在自己的身上。想起很久以前,大家一起骑着单车,在翠绿的草地上滑过自己单车的痕迹。可以感受得到透明的风穿过自己年轻的身体,可以感受到温暖的阳光刻入自己生命的年轮里,可以感受到幸福和自由像是温泉水一样流淌在自己的心间。
那个时候的自己,叫它们阳光疤痕。
内心隐隐作痛,悲伤的自己躲在内心的角落里不停的哭泣。可是脸上再也看不到忧郁的神色。
百绘,你知道吗?我是多想和你回到从前。可是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到我们的透明的童年时代、灰色的少年时代、多彩的青年时代,我们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可是为什么我总是不停的梦见曾经的十七年里的残碎的片段。这些残碎的片段就像是梦里多彩绚丽的颜色,可是醒来的时候,却成为脸上苦涩的泪痕和嘴角悲伤的弧度。
太过幸福的时候就很容易悲伤,因为很怕失去这美好的幸福。可是年轻的自己不懂得这个道理,于是会悲伤很多年的来缅怀失去的幸福。
你们的十七岁之前留在我的记忆里。我却走出了你们十七岁之后的记忆。我们记忆的交集,只有十七年。
但这十七年的交集我会永远的留在心里,就算悲伤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美弥想完之后,就转过身走了,她再也没有回头。
百绘看着越走越远的美弥,觉得一整个湖里的水,全部倾泻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做的这些,究竟值不值得。
美弥离开的那一天,再也没有向其他人告别。她和她的好朋友们就像是在两个世界里,不会相遇了。
从那天起,美弥每天就做一个相同的梦,梦里自己还是会走回自己的班级和自己的同学们高高兴兴的打开课本一起上课。可是醒来之后发现这只是一个梦,于是就哭了起来。
一接近自己曾经的回忆,就会不停的留下眼泪。那些温暖的色彩和难忘的事情成为了自己心里新鲜巨大的伤口。这些伤口让美弥的心一直痛一直痛,她每天都在忍受着这种痛苦的煎熬,那是一种只有自己可以体会到的钻心的痛。
这种巨大的伤口,究竟何时才能够愈合成阳光疤痕。
Chapter32 阳光疤痕最终回
“你有没有听说过阳光疤痕?”我站在路边,问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可是他们都是漠然的摇摇头,以为我是疯子。
或许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可我始终相信,总会有人听过的。
可是我为什么还要不停的问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阳光疤痕?”
“我听说过。”
最后终于有一个人回答了。
那就是我自己。
无数道阳光从高二(2)班的窗户射了进来,可是却再也看不到美弥的身影。美弥走的那天,吹威坐到了美弥的座位上。
美弥,虽然你已经离开,但是你在我的心里,却从不曾离开。我记得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或许我还不懂如何去爱一个女孩子,但是那种用生命的力量来支撑自己的信念的你,我会一直记得。
我离开了我曾经呆过的最美好的地方。那里有我最好的朋友久美和百绘,有我最喜欢的加藤和吹威。我还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都在那里。
似乎是一个永远不灭的记忆,在每个晚上,都悄悄的潜入自己的梦里。
曾经喜欢过的歌曲,曾经读过的小说,曾经喜欢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被我永远的保留在内心别人无法触及的深处。所有的这些占据了我几乎一生的情感。或许,再也不会有人,可以让我那么奋不顾身和深深的喜爱了。
所有的记忆,最终没有成为永不愈合的伤口,而是成为了一块巨大的阳光疤痕。
我的阳光疤痕。
我胸腔里曾经有过满满的幸福和爱。
我十八岁最后的纪念。
久美在美弥离开的一个星期后和加藤说了分手。
加藤在美弥离开的一个月后和百绘在一起。
百绘在美弥离开的两个月后和加藤说了分手。
美弥每天照常去找久美放学回家。
而每一次美弥在教室后面的窗户看到久美的时候,都会感觉得到久美的孤独,也感觉到了久美的蜕变——变得理性、冷酷、成熟、坚强、现实。
吹威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开始静下心来努力学习,他觉得他需要用奋斗来充实自我。
加藤的心从此被封闭了,美弥再也没有看过加藤脸上曾经温暖的笑容,也再也没有和加藤说过一句话。
百绘终于报复成功了,她是在这场爱情游戏里成为最大的赢家。可是美弥不知道百绘的内心里得到的是快乐还是落寞。她转了学,离开了这个城市,再也没有出现在加藤和吹威的面前。
直野成为了这场战争中的牺牲品,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终于知道人为什么会长大、会成熟。因为当那些爱你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你的同时,也带走了你的爱、你的幸福、你的年龄。而我们留下的,只有回忆和岁月刻下的痕迹。
久美与美弥并排走在林荫的学校甬路上。
“六月份,夏天的气息越来越浓,当我们身上穿的衣服一点一点变少的时候,我们就要分开了。”久美声音里再也听不出一点情绪。
“嗯。”美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分开是注定的,我们谁也逃不掉。
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里,永远会感觉到你在我身边。
久美和美弥走到一棵树下,炽热的阳光烤着大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有一个光斑照在了久美的胸前偏左的地方,像是块阳光疤痕。
“久美,还记得阳光疤痕吗?”
久美笑了笑抬起头对美弥摇摇头说:“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吗?”
美弥也笑着对久美说:“我也不记得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并同时抬起头看着透过树叶的缝隙的阳光。
美弥看着细碎的阳光,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往事就像是无法触及的天空一样,变得又高又远,可是却清晰的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阳光疤痕不是回忆,而是一种印记。
一种青春的印记。
傍晚,美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合上历史书走出教室,手里拿着一本天蓝色的同学录。
美弥坐在学校里的长椅上,背对着温暖的夕阳,静静的打开这本同学录。
一阵风吹来,轻轻的在某一页上定格。
走一段没有别人照顾的路吧。在这段路里,你会感觉到很孤独。可是当你走完这段漫长的路时,你就会知道,你的青春是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在这三年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找到你想实现的梦,你会在这段路上体会到你的独特的东西。我希望以后不管你在哪里,你都要记得我都在你身边支持你,为你祝福,即使我不在你身边。
所以,请你努力,请你忍耐。我会站在原地,一直在后面看着你。
加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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