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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假爱真做 圣妖 > 165我的妻我的儿,谁敢欺负?

165我的妻我的儿,谁敢欺负?

傅染绷紧的神经,到了某个极点,猛地就被撑开,然后便全身无力,头顶的阳光聚成一团团倾洒在面部,犹如一双温暖的手,顺了她的颊侧抚过。

也直到此时傅染才深有体会,女人再坚强,可撑不住的时候还是需要男人。

而他,就是在她孤零漂泊在海平面上时,适当推住她的那只手。

李韵苓丢了魂般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更别说是掉过头去看一眼。

李则勤方才的神­色­还僵在脸上,傅染伸手按向开关,只见拦在中间的铁门徐徐打开。

男人一袭纯白­色­的手工西服,领口和袖口两道耀眼的金边,发尖很短,却显得异常­精­神,脸上五官隽永深刻,狭长的桃花眼,拉得极长,锋利黑­色­的眉角隐入发梢,他脚步悠闲,似是真的在看着出好戏。

有人转过头,一双双眼睛睁得老大。

男人逐一跟他们打过招呼,李则勤侧首,这一瞅可不得了,那样的白­色­刺入眼球几乎令他盲了双眼。

男人走到他身后,个子比李则勤高,他两手环起,下颔微扬高,“舅舅也在呢,依云首府何时这样热闹过?”

李韵苓只觉冷汗汩汩顺脊梁淌出,瞬间就让她前额也冒出了细汗,这声音她哪能听不出来,可大白天的日光下,她是产生了幻听还是真见鬼了?

她别过头,看到李则勤的脸­色­,说不清,好像是夹杂着尴尬、难以置信,又有恐惧。

日光穿过蔷薇花架一束束迎面扑向她面部,李韵苓真好像白天见到鬼般浑身冰凉,这会更是置身于冰窟内,手脚麻木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则勤眼睛越睁越大,想从男人的脸上瞧出些端倪来。

这般长相,这般桀骜不羁的姿态,这般肆意张扬的个­性­,不是明成佑,他还能找出第二个人选吗?

“成,成佑?”

李韵苓侧脸的暖意被一道压过来的身影给遮去半边,她感觉到一只手落到她肩部,有人凑到她耳边喊了句,“妈。”

傅染也从依云首府内走出来,脸­色­平淡,似乎没看见李韵苓身后的人般。

她又有种错觉,难道,只有她才能看见?

李韵苓强打起­精­神,慢慢转过头。

明成佑挨她很近,黑亮的眸子近在咫尺,李韵苓倒抽口冷气,忽然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傅染见她身体一软,然后径自往下栽。

“妈!”

“姐!”

明成佑手臂勾住李韵苓瘫软的身子,朝傅染吩咐道,“将长辈们都请进依云首府。”

傅染点了头,看着明成佑抱起李韵苓后率先进去。

傅染望向李则勤,“舅舅,请吧。”

李则勤嘴­唇­灰白,同身边几人对望下,这回没再让傅染别喊他舅舅,“好,好。”

保姆打电话喊了家庭医生过来,明家的诸位长辈都留在客厅内,傅染则上楼照顾李韵苓。

“成佑,你,你没事?那当初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成佑坐在李则勤对面,他翘起左腿,“我当时病重,再加上之前被绑架的事,跟傅染商量过后打算先瞒着你们,说不定挨不过排斥期也就死翘翘了,舅舅,我没在的这段日子,家里你挺照顾的吧?”

李则勤脸­色­不免难看,“自己人,都是应该的。”

明成佑­唇­角挂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后来我一直在外养病,只不过公司和家里的事倒是知道些,我没看懂,怎么今儿你们都上依云首府来了?”

明家的几位长辈面面相觑,谁也不先开口。

李则勤索­性­把李韵苓推出来,“还不是你妈?说不放心瀚瀚跟着小染,毕竟都以为你不在了……”

“我不在怎么了?”明成佑冷笑着反问,“我要死了,今天你们是不是都打算踢开依云首府的门绑着我儿子走呢?”

李则勤哑口无言,明成佑看向保姆端上来的一杯杯热茶,他端起就近的茶杯,指尖在杯沿处轻弹,“你们不相信傅染就是不相信我,同样的,跟她过不去也就是跟我过不去。”

李则勤面­色­从进来开始就没好看过,“成佑,我们没跟小染过不去,就是来帮你妈要瀚瀚。”

家庭医生从楼上下来,告诉明成佑李韵苓没有大碍,只是情绪波动过大,一时身体受不住。

傅染抱着瀚瀚陪在床边,李韵苓醒来的时候望向窗外,视线一点点收回,确定自己是在依云首府。

“小染?”

傅染先将睡着的瀚瀚放进婴儿床。

李韵苓看向四周,可并没有明成佑的影子,“我是不是在做梦?”

傅染坐到她身边,摇了摇头。

李韵苓情绪再度激动起来,“成佑,成佑真的没死?”

尽管心里之前是有埋怨的,可这会看到李韵苓的样子,她对明成佑的感情毕竟是真挚而难以泯灭的,哪怕她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对,成佑回来了。”

“他在哪?”李韵苓焦急地撑起身,要去拔手背上的点滴管。

“他在楼下,还有舅舅他们都在。”傅染赶忙起身按住李韵苓的动作。

李韵苓看向傅染的脸,“你事先都知道对吗?”

傅染不打算再瞒,“对。”

“你!”李韵苓右手已经从被面抬起,可想到明成佑这会在楼下,她硬生生将手掌压回去,“你们这样瞒着我,到底什么意思?”

“妈,主要是成佑抗排斥期间反应很不好,后来又担心有人趁机对他不利,所以对谁都没有说。”

傅染替李韵苓拿个靠枕垫在她身后。

李韵苓目光直勾勾盯向对面的墙壁,“你待会让成佑上来。”

一楼的客厅内,明家长辈和李则勤问过明成佑最近的情况后有意要离开,明成佑见他们起身,“今晚我摆宴,你们务必都要来,舅舅,你也是。”

傅染从房间内退出来,听到楼底下传来的脚步声,她站在转角处,明成佑掉过头能看到她。

男人朝她招手,示意她下楼。

傅染走向他,“还要设宴吗?”

明成佑双手撑开后放在椅背上,脖子往两侧转动,眼睛轻阖满脸的惬意,“怎么不要?有句话说得好,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欺负了我的人,我要他们吐得连胆汁都不剩。”

明成佑跟傅染上楼,李韵苓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儿子,“小染你先出去,我想跟成佑单独说些话。”

“好。”

房间门被合上,明成佑走过去,也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直接往李韵苓床沿坐去。

“妈。”

李韵苓迫不及待伸出双手摸向明成佑的脸,戒指的冰凉扫过男人颊侧,李韵苓两眼溢满激动,“真是成佑。”

他拉下她的手,“你还在挂水,别乱动。”

李韵苓手掌探向明成佑胸口,“都好了吗,没事了吗?”

“我不是好好地坐在您面前吗?”

李韵苓欣喜万分,各种滋味萦绕在心间,“好,好,我的儿子回来了,真好。”

明成佑看着李韵苓垂下的头顶,发丝中夹杂着几根银线。

她趴在明成佑肩头,“成佑,你真狠得下心,我理解你的处境,可你怎么连我都瞒着?”

“妈,我当时只想着,要是我挨不过去,你痛一次总比再多痛一次好。”

李韵苓眼圈通红抬起头,视线扫过门口,她顿了顿后问道,“成佑你跟我说句实话,傅染有几晚没在家,是不是去了你那?”

明成佑眼里恢复清冽,“妈,您什么意思?”

“没去你那吗?新闻上的照片不会乱说话,成佑,你别太相信傅染。”

明成佑搀着李韵苓的手松开,他怎么忘记了,刚才对傅染咄咄相逼的那一群人里面,李韵苓还是第一个。

见他不说话,李韵苓以为明成佑在考虑,“她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我,可她偏偏瞒着,成佑,她究竟动什么心思你不会知道的。”

明成佑眼睛直盯着李韵苓,她头发睡过一会后显得有些散乱,李韵苓望入男人潭底,依稀瞧出滋生的淡漠和疏离,明成佑抽回手,颀长身子站起来,“妈,你休息吧,晚上我在清风雅苑摆了几桌。”

“我不累,成佑,让妈好好看看你,”李韵苓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妈现在开心得只想和你说会话。”

明成佑却悄无声息避开,他抬起脚步朝门口走去,“我待会让傅染喊你起来。”

话音刚落,他已经拉开了门,李韵苓掩饰不住潭底的失望,手还僵在半空中。

傅染站在离门不远处的走廊上,这距离又恰到好处,至少不能听到卧室内的说话声。

她双手Сhā在居家服的口袋内,正垂着头,脚尖一下下踢向钳在墙角里的毛毯,明成佑走到傅染身后,她听到脚步声蓦然抬头,清冷的小脸忽而拉开笑来,双手勾向明成佑的脖子。

这本来应该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日子。

他对上傅染含笑的眸子,心里方才结冻的地方,蓦然又是一软。

明成佑想起方才在房间内李韵苓同她说的话,有些不是滋味,他伸手捏住傅染的面颊,她想躲开,“做什么?”

他扯了几下后,也没回答,伸手在傅染腰际轻拍,“来,缠上来。”

傅染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不喜欢用腿缠着我的腰吗?”

“要不要脸你?”她张望向四侧,所幸二楼走廊上没有其他人。

明成佑趁她不备,拦腰将她抱起,傅染搂住明成佑脖子的手臂越发收紧,他将傅染在怀里掂了掂,现在,他已经有足够的力气抱起自己的女人,傅染把脸贴向明成佑颈间,回想起他病重时,连个公主抱都是奢望。

明成佑用脚拨开卧室的门,别的摆设几乎没动,有些尽管换过了,但还是以前他在时候的式样。

紧挨KINGSIZE大床的是张婴儿床,里面的瀚瀚睡得正香,明成佑将傅染放到床上,他坐在床沿,双手趴在婴儿床上,傅染半坐起身,“他刚喝过­奶­,让他睡会别吵醒他。”

明成佑头也不回道,“是喝你的­奶­吗?”

傅染抬腿踢了他脚,“我给他断­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笑着握住她的脚踝,顺势一个用力,将傅染拉到自己身边,他手指在婴儿床的床沿轻敲,“睡来睡去,还是自己家最好。”

傅染头枕着他的肩膀,手放入明成佑的掌心内,他眼见瀚瀚睡得熟,身体一侧便将傅染压到床上。

她两手抵在他胸前,“晚上很多人吗?”

“嗯,多。”

傅染手臂压在脑后,“那我回去把我爸也接过来吧?”

明成佑躺在她身侧,目光炯炯有神盯着顶头天花板,“不用,爸那里我们改天自己过去趟。”

傅染闻言,心有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明铮接到傅染的电话时,正在罗闻樱的办公室内盯着她喝药,罗闻樱眼见他脸­色­一点点变换,苦涩的中成药喝到一半。

“怎么了?”

明铮挂断电话,然后手背撑着前额,罗闻樱方才扫了眼见到来电显示是傅染,他既然不说,她也不便再多问。

明铮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把手机放到桌上,深邃目光望向罗闻樱,却是半晌后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略带些紧张的嘶哑,“成佑回来了。”

罗闻樱嘴里的苦涩还未来得及散去,她赶紧抓起手边的水杯猛灌几口,“你说什么?”

明铮没有再重复,他也觉得很难令人相信。

罗闻樱拈起个话梅塞到嘴里,“明成佑回来了?”

明铮高大健硕的身子靠向椅背,“傅染是这样说的,让我今晚去清风雅苑,说明家的长辈等都会到场。”

罗闻樱神­色­犹疑,“既然这样,你晚上去看看就都明白了。”

李琛和尤柚换好衣服下楼,见李则勤夫­妇­坐在客厅内。

“爸,不是要过去吗?”李琛走到沙发跟前,李则勤满脸­阴­沉,“去去去,有什么好去的?说不定就是鸿门宴,你没听成佑在依云首府说的话,绵里藏针,我要去赴宴,指不定被生吞活剥。”

李琛不以为然,拉着尤柚的手让她坐定,“爸,这怪不了别人,谁让你觊觎MR?”

“我这都是为了谁?”李则勤大怒。

尤柚忙起身拉住李琛的袖子。

李太太不满地瞪她眼,软了声音跟自己丈夫说道,“既然这样,寻个理由别去。”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今晚人肯定多,我倘若不去,谁都要认定我心里有鬼。”

李太太望向坐在对面的尤柚,“你已经是我们李家人了,待会能开口的时候可别装哑巴,要你爸脸上不光彩,你也别想好过。”

李琛蹙眉,“妈,这关尤柚什么事,”他握紧尤柚的手,“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难道都是这样跟她说话的?”

李太太别开眼,“谁这样跟她说话?你自己问她。”

尤柚疲惫地拉住李琛的手,这种氛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跟打掉牙和血吞没什么两样。

李韵苓挂完水睡过一觉,­精­神也恢复大半。

傅染意识到晚上的宴会可能不会那样简单,她叮嘱明铮这件事先别让赵澜知道,省的她也要过来。

明成佑作为宴请一方却是最后才到的,果然来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想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明成佑携了傅染走进厅内,活生生的人站在那比什么话都具有说服力。

他包了整座大厅,特地没有设置包厢。

明成佑拉着傅染的手走到高台,另一手拿过话筒,“我在外养病的这些日子,多亏各位亲戚朋友照顾MR,这顿饭就当做我的谢礼,当然,以后生意场上用得着我的,你们也尽管开口。”

李则勤等人和李韵苓都坐在距离高台最近的圆桌上,尤柚瞅着台上的二人­唇­角不由勾起笑来。

明成佑跟傅染坐在李韵苓的身侧,明铮也在,李琛率先起身给明成佑敬酒,“哥,身体好了怎么也不事先跟我们打个招呼?”

明嵘笑着接腔,“就是,还要我累死累活替你跑腿,改天给我开工资。”

明成佑端起酒杯,“没法子,我也早在外面待腻歪了,可要回来的太早也没劲,哪里有那么多好戏看呢?”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和脸­色­都在转冷,狭长的眼角锋芒毕露,傅染按住他手腕,“还是别喝酒了。”

“没事的,”明成佑拨开她的手,“难得开心么。”

李韵苓梳洗过后,又换了身衣服,这会­精­气神不错,只是听着明成佑的话,心头难免不是滋味。

明铮偶尔会和明嵘说些话,傅染也猜出明成佑这设宴的意图,她往自己杯子里斟满红酒,推开椅子后,端起酒杯正对明铮,“哥哥。”

明铮抬首,有些意外。

明成佑眼睛也随着傅染的动作往上抬,落到她侧脸。

“哥哥,这段日子谢谢你,”傅染把话先落在前头,省得明成佑待会脾­性­上来,又把这兄弟俩的关系一同闹僵,“你尽管没说,但我也知道你暗地里让了不少项目给MR,让我可以凭此度过难关。堑堃和MR本就该是一家,我敬你这杯酒,希望以后我们两家能有合作的机会,我相信,这也是爸的初衷。”

明铮端着酒杯同她轻碰,目光望向明成佑,两人谁都没说话,明成佑拉着傅染让她坐回去。

李韵苓总算觉得有些欣慰。

李则勤坐在一边,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

李琛给尤柚布菜,明成佑撑起下颔,眼角含笑,“琛子,对老婆倒是不错。”

尤柚面带娇羞,“姐夫,你对姐一向都好。”

明成佑笑容温润,似是无害,李则勤见他心情不错,也就落下心来。

没成想,男人却陡然语峰一转,“前段日子有个项目,MR一直看中的,后来不知怎么到了舅舅手里,我这会睡觉吃饭都还惦记着。”

李则勤心里咯噔下,当初从傅染手里可是使了不少招才弄来的,想着明成佑不在不会有后顾之忧。李韵苓抬头看向明成佑,有意替自己弟弟说话,“成佑,不就是一个项目吗?你现在养好身子,以后能接的多得是。”

“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明成佑手臂伸直,人往后靠去,“再怎么多,那也该是MR的,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舅舅你这样明摆着从我手里抢算怎么回事?”

明成佑的态度,摆明是不依不饶了。

傅染往自己碗里夹菜,接下来的事,她不闻不问,自顾填饱肚子便好。

“我这人打小就这脾气,我想给的,谁也拦不住,可若是被硬抢去的,我争个头破血流也要夺回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傅染嘴里不住咀嚼,明成佑这句倒是实话。

李则勤的脸­色­难看之极,“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把项目拱手让给你,成佑,为这个项目,我已经向银行贷了一期款,再说合同都签了,岂能当儿戏?”

“不是让,是还。”明成佑强调。

李琛拿着的筷子也落在手边。

明嵘和明铮不参与这样的话题。

李太太急得不住向李韵苓求助,李韵苓握住明成佑的手腕,人挨近过去,“成佑,我们和李家一荣俱荣,不过是个项目而已别撕破脸。”

明成佑盯着李韵苓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他慢慢抬起头,目光同她相对,“妈,李家是李家,我是我,舅舅眼里恐怕只当我是私生子。”

最忌讳的私生子三字,被明成佑堂而皇之说出口。

李韵苓赶紧接道,“怎么可能,你舅舅一向对你好。”

明成佑仿若听到个天大的笑话,明铮也抬起了眼帘。

“妈,”他一杯酒端到李韵苓面前,“我活着,你也才当我是你儿子对吗?我倘若死了,还是明家利益为大,傅染是我妻子,瀚瀚是我儿子,我得亏能回来,不然的话,我的妻我的儿岂不是一个都守不住?亲子鉴定要的不是一个结果,瀚瀚还这么小,您难道不知道这些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吗?还有你们,”明成佑望向对面的李则勤,“我留下的跟我已经拥有的,有你们什么事?但凡念着些所谓亲情,我何必为个破项目兴师动众?”

李韵苓眼眶湿润,嘴角颤抖着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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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甜蜜地契合

李韵苓眼眶湿润,嘴角颤抖着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话。

明成佑端起酒杯,红­色­浓郁的液体一饮而尽。

傅染眼里暗藏担忧,李韵苓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成佑,是我让瀚瀚去做亲子鉴定,可我也是为明家考虑,那时候有关小染的新闻不少,我不知道你还在,我能替瀚瀚守着的只有MR了,你要怪我的话,妈也无话可说。但你舅舅的项目,现在马上要开工了,成佑,妈希望这件事能就此过去。”

李太太坐在尤柚身侧,她脚轻踢向尤柚腿侧。

傅染目光不经意扫过尤柚,尤柚为难地握紧筷子,明成佑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怕是谁冲过去都要被噎得够呛,再说这种事她哪里能Сhā嘴。

李太太见她垂着头,索­性­掐了把她的腿,“你倒是说话啊?”

尤柚放下手里筷子,可实在找不出话来说。

“姐,瀚瀚怎么没来?”

傅染喝口饮料,“在家由月嫂带着呢,你改天多来依云首府玩玩。”

傅染扫过李太太难看的脸­色­,她拾起筷子,给尤柚夹了个蟹腿,“他们男人谈公事,我们也不懂,你只管吃就好了。”

尤柚闻言,越发开不了口。

明成佑手指轻敲杯沿,他抬起头对上李韵苓,薄­唇­逸出两字来,“不行。”

隔了许久后,他才开得这口。

傅染有些接不上,毕竟他们之前的对话她也未放在心上,可李韵苓统共提得这个要求,又一直在等明成佑的回复,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之前的事想要一笔勾销,他说不行。

李则勤的脸­色­变了又变,“成佑,那你想怎样?”

“该是我MR的,你怎样拿去的怎样给我送回来。”明成佑仍旧不留情面。

李则勤嘴角气地颤抖,话锋一转,“这项目我交给琛子负责,你若执意,你们两个商量去。”

李琛抿口酒,年轻的脸上有异于同龄人的沉稳和­干­练,李则勤也知道明成佑跟李琛的感情,李韵苓在旁劝,明成佑目光平视,看着对面的李琛,“琛子,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琛声音平静,“既然该是MR的,我同意移交回去。”

“好,”明成佑点头,“很好。”

李则勤愤然出声,“琛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琛别开视线不说话。

“现在移交,我们的一期贷款怎么办?你知道公司要损失多少?有可能以后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李太太赶紧Сhā嘴,“成佑,事情何必闹成这样?”

明成佑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嘴里吐出的却还是不行两字。

李则勤也坐不下去了,“这就算应该是MR的项目,可哪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能接?成佑,你非要撕破脸的话,也行,我们大家就各凭本事,看看你MR有没有这个能吞掉李示的本领!”

邻桌不少人都起身看过来,李韵苓沉下脸,“则勤,有话好好说,你给我坐下!”

李则勤被他拉了把,却使劲甩开袖子,“姐,现在成佑回来你倒落得清闲,当初是你说要我帮忙,这会也不见你站出来替我说句话,你怕MR落到小染手里,又怕瀚瀚不是成佑的孩子,好,我搅进这滩混水出不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

明家诸位长辈一一别过脸,李韵苓脸­色­大变,“则勤!”

傅染手掌按向明成佑手背,“成佑。”

明成佑不等她开口,使劲回握住傅染,“吃你的饭,有些事有些话都是他们该受的,年纪比我大,难道还用我教吗?不是自己的别觊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可人若犯我一尺,我必还人一丈!”

傅染噤声,想起这段日子来所受的,到了嘴边的话都被她硬生生吞咽回去。

李则勤推开椅子大步离开,李太太自然也跟上去。

剩下李琛和尤柚,这般光景下也坐不住,随后便起身告辞离开。

李韵苓脸­色­煞白,明铮余光看见她微微垂下的脸,他正视望过去,见李韵苓满目难堪,眼圈微红。

明铮瞅了眼,脸部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明成佑端起倒满酒的酒杯去挨个敬酒,傅染拉住他袖子,“少喝点。”

“我有分寸。”

尤柚跟李琛走出酒店时,正好看到李则勤的车飞速离开,尤柚放慢脚步,一手勾住李琛的胳膊,“这下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琛手指夹根烟,站在酒店大门口。

尤柚看着洒下来的一条条彩虹­色­灯光,“姐夫方才说的话,到底是真有这意思还是随口一说?”

李琛脚尖踢动几下,眉间紧蹙,“依着他的­性­子,没有随口这样的说法。”

尤柚小脸溢满担忧,“生意场上的事我不懂,事先也不知道姐夫话里的意思,难道真是李示抢了MR的项目?”

李琛拉住尤柚的手,“这些不是你要­操­心的,走,回家吧。”

他向来不喜欢傅染,尽管当初李琛没有出手,但这件事他事先也有所耳闻,明成佑走后,李则勤对MR的落井下石他也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没有阻止罢了。

明成佑有句话说的很对,他在,傅染才是他们眼里的亲人。

尤柚紧挨着李琛,想到即将要回的那个家,忍不住有种惧怕,仿佛是龙潭虎|­茓­般,她使劲想融入进去,可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她只觉如履薄冰,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那份年少轻狂早已被磨砺­干­净,如今要承受的,远远比她以为的要多。

明成佑当晚喝了不少酒,却也让不少人都无地自容。

傅染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模样,眼角暗藏的讽刺却瞒不过她的眼睛,他是为了她讨一口气,他始终站得高高的,听着一群人的追捧和客套话。

明铮是先离开的,傅染起身去送他。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酒店门口,明铮手里拿着车钥匙,“你回去吧。”

“哥哥,我今天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堑堃和MR以后应该多多合作。”

男人转过身,薄­唇­轻抿,“有合作自然好,但毕竟是两家公司,恐怕今后的竞争力不小。”

傅染回到酒店内,明嵘正在安慰李韵苓,见她过来,朝她摊开两手。

傅染坐到明成佑的位子上,“妈。”

李韵苓拿起包,“明嵘,你送我回去。”

傅染见状,也没再挽留。

明成佑带她离开的时候已近晚上10点,他握紧傅染的手带着她走向停车场,在明成佑即将坐进驾驶座之际,傅染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你喝成这样还怎么开车?”

傅染将明成佑扶到副驾驶座上,这会都散场,所以人多,可他却已经不管不顾撒起酒疯,两条腿才塞进去,手臂便缠住傅染腰际一把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傅染去掰他的手,“松开!”

明成佑时轻时重的呼吸喷灼在她颈间,两手钻入她衣角,一手霸住胸前的丰盈,另一手手指快速解开文胸扣子,傅染只觉原先的束缚挣开,冰凉的手掌拨开文胸后直接贴在她胸前。

旁边一辆黑­色­轿车驶过,由于是在停车场,所以速度都不快,驾驶座上的人似乎认出是明成佑,又把车子倒回去些,放下车窗后要打招呼,傅染赶紧背过身。

“三少!”

明成佑手还留在傅染衣服内,他紧贴她脊背的手掌伸出后挥动几下,“明儿见,都散了吧。”

往来的车辆不少,打招呼的人也不少,傅染要下车,明成佑却抱住她不肯放。

傅染关紧车门,拉扯几下都没让明成佑将手拿开,“这儿都是人,要发疯回家去。”

明成佑胸口紧贴傅染后背,“傅染,我开心。”

她绷紧的音线瞬间软下,“开心也不能喝这么多酒。”

“他们欺负你的时候我都没看见,傅染,以后我一样样替你讨要回来,他们平时为难你要你喝一杯酒,我就让他们喝一缸,他们要你赔笑,我就让他们哭,不,”明成佑声音陡然冷冽,“我让他们都哭笑不得。”

傅染手掌轻按住明成佑的肩膀,“成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饶不了。”明成佑贴着傅染的脸颊,嘴里有醇香酒气随深浅交错的呼吸逸出,他吻向傅染­唇­瓣,她有意避开,“赶紧回家吧。”

“我现在就想要。”男人声音透出沙哑。

都说酒­精­能催发欲望,这话果然不假。

傅染手伸向车门,“说什么胡话呢,这儿是停车场。”

又有一辆车驶过,傅染指着上头的监控探头,“你想做AV男主?”

明成佑拉过她的手,牙齿在她指尖反复轻咬,“你看过AV?”

“没有!”傅染急忙否定。

明成佑眯起眼睛,摆明不信她的话,他脸在她颈间使劲磨蹭,“我们今晚回去看看吧?”

“恶不恶心你?”

明成佑笑着争辩,“这怎么叫恶心?这叫互相勉励,互相学习。”

傅染双手掐着明成佑的脸颊,“你还需要学习?”

男人的笑意沁入眼底,他忍俊不禁,傅染紧挨着能感觉到他胸腔处传来的起伏,“谢谢夸奖。”

傅染索­性­咬紧­唇­角不说话,她用手去推车门。

明成佑手臂圈紧,“我们在车上试试吧?”

傅染只当他在说醉话,也不跟他当真,她挪开明成佑的手后,挤过去坐在驾驶座上,“想瀚瀚了吧?”

明成佑见她错开话题,他手臂枕在脑后,“嗯,想。”

“今晚让你搂着瀚瀚睡。”傅染说完,发动引擎。

明成佑差点一口气没憋过去。

傅染驱车离开清风雅苑,她打开音响,外头夜­色­漆黑如墨,繁华的大都市有这个好处,蔓延的路灯照亮了回家的路,哪怕是冷清的,也觉时刻有个伴。

明成佑握住傅染的手,“我们去买几张片子看看。”

傅染咬了下­唇­­肉­,话语压抑后爆发,“去!”

明成佑又把车窗打开,呼啸而来的风势吹乱他额前碎发,他出神地盯着窗外,傅染见他半晌不说话,望过去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侧脸。

明成佑手肘横出车窗外,“傅染,我真不喜欢躲在背后的感觉,像现在这样多好,想要去哪就去哪。”明成佑修长的手指收拢,似是抓了把了无痕迹的夜风。

傅染莞尔,自由,谁都喜欢。

她聚­精­会神盯向前方,明成佑手伸过去控制方向盘,傅染不得不靠路边停稳。“又怎么了?”

“有些难受。”说完,他已经推开车门出去。

傅染赶紧下车,明成佑见她挨近,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跟前,傅染端睨着他的脸­色­,“是不是晕车?”

“我晕人。”

傅染眼见四周没人,“快坐回去,都要11点了,瀚瀚还在家呢。”

他一把擒住她下巴将她人往下压,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趁虚而入,明成佑打开后车座的门将傅染塞进去。

四周升起墨­色­,两人被困在狭窄的空间内,完全同外面成了隔绝的世界,傅染不用想都能料到他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明成佑将她抱坐起来,手掌分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腿间。

他亢奋无比,手掌顺傅染脊梁往上,触摸到光滑而细­嫩­的肌肤,明成佑眼帘微阖,“我差点忘记,刚才解开过。”

他手指勾住傅染的裤沿,拉开,又收回,再拉开。

傅染双手环紧明成佑的脖颈,“你今晚想要几次?”

她语气缱绻,眼角缠绵,竟是不曾以这样的口气同他说过话,如果人的骨头真能发酥发麻的话,明成佑早招架不住了。他喉间轻滚,“当然越多越好。”

傅染食指压在他­唇­间,“那好,二选一。”

他微挑起眉角,似乎对这选择感兴趣,“说说。”

“你喜欢在这呢,就一次,要是回到家,我就听你的。”

明成佑笑容邪肆,手臂搂住傅染让他紧贴向自己胸前,“要是我两个都要呢?”

“那,再给你做个选择。”

“说。”

傅染菱­唇­凑到明成佑耳畔,“身体是我的,你想要我有反应呢,还是躺着不动呢?”

这诱惑,足够大。

明成佑手臂维持先前的力道。

傅染同他四目相接,“这一点上,我自己还是有选择权的。”

他双手伸进她上衣内,又将傅染的文胸扣起来,抽出时手掌拍向她臀部,“算你狠。”

好不容易才把男人弄回副驾驶座,傅染踩了油门,将他带回依云首府。

客厅内的灯还亮着,月嫂跟保姆都还没睡,闲暇的谈资全是明成佑的死而复生,傅染搀着他走进客厅,明成佑臂弯间挂着件黑­色­西服,月嫂直挺挺站起来,“三,三少。”

傅染目光穿过明成佑看向几人,“怎么都还没睡?”

“小少爷才睡下不久。”

明成佑指着几人,“明儿一早都来领红包。”

傅染搀扶他走过客厅,几人忙不迭道谢。明成佑顺楼梯上去,到了拐角处便迫不及待一把抱住傅染。

月嫂瞅了眼,赶紧招呼她们,“走走走,睡觉去。”

她差点跌倒,没好气道,“让你别喝这么多酒。”

傅染喝得也不少,且后劲十足,这会脑袋昏沉沉,两人也不知道是谁扶着的谁回到房间,傅染还不忘将房门掩上,“别吵到瀚瀚。”

明成佑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他来到瀚瀚的婴儿床边,蹲下身想要伸手抱孩子。

傅染拉住他的手,“还能抱得稳瀚瀚吗?”

明成佑两手撑着床沿,傅染给他找出内衣,依云首府他的衣服一直准备着。

傅染洗完澡出来,见明成佑坐在大床中央,电视屏幕闪烁着彩­色­亮光,男人侧过头,一把视线邪魅撩人,“洗好了?”

傅染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住,眼睛看到电视内播放的成|人频道,她大步冲过去拿起遥控器掐断电源。

明成佑把手伸向她。

傅染塞了个遥控器给他,“没看见瀚瀚睡在边上吗?”

“睡着了。”

“万一醒过来看见怎么办?”

明成佑朝旁边一躺,“是不是有了孩子连做个爱都要遮遮掩掩?”

“那当然。”

傅染擦­干­头发上床,明成佑关掉灯,手­精­准地拉开傅染腰际的睡衣带子,“知道出来还是要脱的,总是喜欢多此一举。”

傅染竖起双耳,听着旁边小床内的动静,“你轻点,会把瀚瀚吵醒。”

明成佑从被窝内钻出来,声音压抑,“我这还没开始呢你就让我轻点。”

傅染小心翼翼拿掉被脱下来的睡衣,明成佑两手撑在她耳际,身上的被子因翻动而滚落到地上,他咬住傅染的耳垂,时而用力时而松开。

两人紧拥后激吻,这是回到依云首府后的第一次,明成佑难掩亢奋,全身滚烫,抚摸傅染的手掌带着颤抖,她下巴扬起,发丝在枕头上散开。

情难自禁,明成佑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轻掐把,他全身绷紧,手掌摩挲而过。

身体的某处。

更是蓄势待发。

明成佑做足前戏,又迫不及待,他调整了姿势后,有所准备。

“哇哇哇——”

一阵响亮的啼哭声猛然打破暧昧生情的气氛,明成佑脑子一懵,还是傅染反应及时,她双手推开男人,“瀚瀚要喝­奶­了。”

“什么?”明成佑难以置信,声音挫败无比,“他大半夜还要喝­奶­?”

傅染打开灯,果然见瀚瀚睁着眼睛,她忙披了件睡衣,明成佑坐在床上,眼里情yu未散,傅染目光扫过他下身,顺手抓起个枕头丢过去,“挡着,有伤风化。”

明成佑没动,任由黑白相间的枕头压在他重要部位。

傅染手忙脚乱给瀚瀚泡­奶­,­奶­瓶塞到他嘴里,小家伙裹住后一个劲盯着明成佑看。

他修长的五指张开,按向自己的俊脸。

有些事中途被打断,可是比什么都来得要命。

明成佑眼睛透过指缝看向瀚瀚。

傅染垂首盯着儿子,冲明成佑道,“你先睡吧。”

他一听急了,“怎么,他要喝多久­奶­?”

“不一定,有时候喝完了不肯睡觉。”

瀚瀚可能也知道老爹猴急,倒是给面子,­奶­喝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便睡着了。

傅染将他重新放回婴儿床内,明成佑挥开枕头,傅染一个手指竖到­唇­边,“轻点,待会再吵醒我让你抱到天亮。”

明成佑指着自己,“它也不肯睡,你先抱着它再说。”

傅染拿起枕头抽向他,明成佑身子侧开,双手拦腰将她抱起。傅染不敢大声,“做什么?”

“我们去客房。”

明成佑是再不敢在办正事的时候跟瀚瀚一个房间了,方才的啼哭声惊得他这会还心有余悸,生怕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又被搞砸。

傅染踢着双腿,“你好歹穿件睡衣。”

“这个时间点没人敢上楼。”明成佑迫不及待,客房就在旁边,他抱着傅染推门进去,“这房间隔音效果不比主卧差。”

“等等,”傅染开口,“待会瀚瀚要是哭怎么办?”

明成佑一把将她抛到床上,“没人吵着他不会哭的,你再不专心致志我让你待会哭都来不及。”

傅染勾起笑意,他释放起来当真猛如野兽,至少一般人是招架不住的。

她依稀记得自己很累,面对明成佑的索求只有告饶的份,他拍着她的腰向她抱怨,“不是说你会有反应吗?赶紧的。”

傅染最后说的话倒是记清楚了,“待会记得回房间,瀚瀚还在那呢。”

脖颈处觉得刺痛,似乎被人咬了口。

翌日醒来,傅染感觉到刺眼,她抬起手臂遮住眼帘,好不容易适应后才睁开眼。

旁边的婴儿床内是空的,她手掌探向身侧,也没人。

傅染强撑起身,穿好睡衣环顾四周没见到人影,拖着疲软的双腿走了几步,耳边听到阵声音。

她循着来到落地窗前,定睛细看,见明成佑抱着瀚瀚坐在阳台的沙发上。

孩子还穿着睡袋,连衣服都没换,睡醒后­精­神好得出奇,明成佑将他举过头顶,“瀚瀚,喊爸爸。”

“唧唧咕咕。”

明成佑手臂搂住瀚瀚的身子,傅染脸贴向落地窗,清晨的依云首府显得格外宁静祥和,孩子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如铜铃般清脆。

傅染环起双臂,明成佑抱起孩子后,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傅染。

两人相视而笑,如果生活能始终安逸,平凡不就是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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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两天等于写了三张,总算把更新时间调过来了。

亲们记得撒票哈,妖妖累得要去睡觉了,章节会提前审核,早上9点能照常更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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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还原的出事现场

尤柚从李则勤的书房出来,她满脸黯淡,走到楼梯口恰好看见李琛出门。

李琛揽过她,在她额前亲吻,“快下去吃早饭,我先去公司。”

“还是吃些东西再去吧。”

“不了,这几天我都要早出门。”李琛说完,脚步急促下楼。

尤柚来到客厅时已见李琛驾车离开,李太太坐在餐桌前。

“妈,我出去一趟。”

李太太自顾吃早餐,头也不抬。

尤柚走到大门口,她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李则勤要她解决这件事,说的轻描淡写,尤柚深叹口气。

傅染抱着瀚瀚坐在傅家的花园内,明成佑和傅颂庭相对入座。

傅颂庭手里执着颗棋子,眼睛定在明成佑胸口处,“它,在你体内好吗?”

明成佑落定棋子,手掌按向心房,那颗本该属于范娴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很好。”

傅颂庭面­色­有些微的动容,“半年前,有一对家长带着女儿找到家里,她接受了角膜移植后恢复得很好,尽管遗体捐献资料都是保密的,但他们还是找了过来。我当时看到一双清澈湛亮的眼睛,那对家长带着姑娘给你妈上香,小姑娘才10岁不到,她站在旁边说了句,妈妈,­奶­­奶­的眼睛给了我,她现在在哪?”

明成佑握着棋子的手猛然收紧。

傅颂庭却不以为意,悲伤远去之后,一切都已淡薄。

“我当时跟她说,­奶­­奶­再也出不了远门看不到漂亮东西了,你要多看多玩,这样­奶­­奶­也能开心。”

傅颂庭端起旁边的茶杯,里头的茶水是凉的。

“哎,还是不习惯。”

以往范娴总是陪在他身边,手里的茶从未让它凉过。

明成佑接过杯子要去续茶,傅颂庭让他坐回原位,“当天她出事的时候家里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尽管没有证据,但小染的话不会有假,把她推下楼的肯定是尤应蕊。”

“我让人查过出入境资料,都没有,”明成佑身子靠向后,“这样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她还在国内甚至是迎安市,二,除非偷渡出境。”

“我托了不少关系去找,至今没有消息,”傅颂庭意兴阑珊,推开棋盘,“这一天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爸,您放心。”

明成佑抬起头,看到经过的陈妈。

一家人在傅家吃过午饭后才回去。明成佑开车,傅染抱着瀚瀚坐在后面,驶出傅家门口,陈妈将各式点心和傅颂庭给瀚瀚准备的礼物都放上车。

明成佑目光盯着后视镜,“她还留在傅家?”

傅染系好安全带,“嗯。”

明成佑发动引擎后驱车离开,“尤应蕊是怎么进去的,至今不得而知,但最大的可能,还是跟陈妈有关。”

傅染手掌轻拍瀚瀚肩膀,“我知道,所以才一直把陈妈留在家,我爸也清楚,想来陈妈心里也有感觉,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尤应蕊。”

明成佑迎面正对阳光倾斜的方向,他感觉胸口似乎抽痛下,“傅染,之前没有过问是因为我身体不允许,现在我们不能再纵容,至少要弄明白,你和妈出事之后陈妈究竟有没有回来过,她又究竟知道多少。”

这一直也是傅染想知道的。

开车回依云首府,却看到尤柚正垂着脑袋站在门口。

明成佑一下猜到她来的目的,傅染抱了瀚瀚先下车,明成佑则将车开往车库。

“尤柚?”

“姐。”

尤柚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傅染,“给瀚瀚带了点玩具和衣服。”

“你过来玩就是,还买东西做什么?”

尤柚跟在傅染身后进去,明成佑在客厅口等她们,“姐夫。”

明成佑点下头,从傅染怀里抱过瀚瀚后转身上了楼。

尤柚嘴角轻张,瞅着男人的背影却最终没有开口。

傅染看见尤柚面部的犹豫,她弯腰从鞋柜内拿出双拖鞋,“怎么事先不打个电话给我?”

尤柚心不在焉换好鞋子跟在傅染身后,“我正好路过,就想来玩玩。”

傅染让保姆从厨房端两杯果汁过来,“你最近怎样,学校的功课还行吧?”

“嗯。”尤柚含糊其辞,自从跟李琛订婚后,她不得不放弃很多东西,一边要兼顾学业一边李太太要带她出席各种酒宴,还要学习社交礼仪等,订婚那一天之后,她就再没穿过平底鞋,也没有了朋友。

这些就是身处豪门,不得不放弃的东西。

“在李家,他们对你好吗?”

尤柚挽起抹苦涩笑意,“在他们眼里,我能进李家的门已经不容易了。”

傅染把手里的果汁端给她,“如果选择相爱,你必须要学会融入。”

“姐,你这样姑妈都对你有所防范,更别说是我。”

傅染在下面陪了会尤柚,明成佑跟瀚瀚始终没下楼。

傅染要留尤柚在家吃晚饭,她看了眼天­色­后起身,“不了,今晚李琛说要早些回来。”

尤柚穿过客厅向外走去,傅染也知道她这次来的目的,只是尤柚开不了口,李则勤做过的事她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傅染当时被逼的处境,尤柚哪里还有脸向她开口?

傅染将她送出去。

“姐,我车就停在对面马路,你别送了。”

见她转身要走,傅染叹口气,上前一步,手掌落向她肩膀,“别担心那晚你姐夫的话,他真有那个意思,但顾及到李琛,不会让你们太为难的。有些关系毕竟是泯灭不掉的。”

尤柚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方才尽管战战兢兢揣着心事,到底还是被傅染给一眼看穿。

送走尤柚,傅染走回园子,抬起头看到明成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

尤柚走进李家时,李琛还没回来,保姆正将晚饭一一摆上桌。

李则勤和李太太坐在餐桌前,见她进来,李太太率先发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尤柚杵在原地没敢乱动,“应该没事,我姐说姐夫会顾及我们……”

正说着,外头传来汽车喇叭声,李则勤放下手里报纸,有这句话也能放心了。

李太太指着对面的位子,“坐吧。”

李琛拿着一大束玫瑰走进来。李则勤朝妻子递个眼­色­,李太太赶紧夹起一筷子鳕鱼放到尤柚碗碟内,“快多吃点,到我们家来也不见长­肉­,一把骨头看得我都心疼。”

李琛将花递给保姆,让她送上楼。

他坐到尤柚身侧,拉起她的手,“瞧我爸妈对你多好,我们得赶紧生个孩子。”

尤柚不自然地拉开­唇­角,李太太也目露深意地瞅向对面两人。

吃过饭,尤柚和李琛先上楼,李则勤放下酒杯,“听听琛子说的话,他还真打算跟尤柚结婚生子?”

“放心吧,”李太太给他夹菜,“别说孩子,她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的,不过要抓紧让琛子断了这条心,不然这岁数大上去,真正耽误我抱孙子的时间。”

他们李家的媳­妇­,定然不能是尤柚这种人。

傅家。

阳光被流动的乌云给遮掩,偶尔勉强挣出几缕,方才还是晴朗的天,这会却­阴­沉的仿佛有东西压在头顶。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就近的保姆接通,目光在四周找了圈,“陈妈,找你。”

陈妈放下手里的活,难以置信走过去,“找我?”

“对,你的电话。”

陈妈满腹疑惑,她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喂,哪位?”

“陈妈,”一阵女音传入陈妈耳中,“你赶紧过来一趟。”

陈妈没听出来对方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蕊蕊啊,你这么快把我忘记了?”

陈妈瞳仁圆睁,被吓得不轻,她手掌拢在话筒边,“你,你是蕊蕊?”

“是啊,陈妈你赶紧拿一万块钱过来,我连个躲的地方都没了。”

陈妈目光瞥过客厅内挂着的范娴的照片,她差点魂飞魄散,“我,不关我的事。”

“陈妈你是打算不管我了,行,我反正也无路可走,索­性­把当日的情况都说出来,我要坐牢你也没好下场。”

“别,”陈妈急的满头大汗,“小姐,您别这样。”

“你拿钱过来,我今天就要。”

“行,”陈妈想了想后点头,“您现在在哪?”

对方报出个地址,“快点!”

陈妈挂上电话,旁边的保姆走过来,“是谁啊?我记得你儿子找你一直打你手机的。”

陈妈手忙脚乱,站在原地不住徘徊,“待会老爷要是问起,你就说我有事出去趟。”

所幸才发过工资,在加上平时的积蓄,一万块钱勉强能拿出手。

陈妈出去后拦了辆的士车,约好的地方是在一家小咖啡厅门口。

由于地处偏僻,往来车辆并不多,陈妈攥紧包站在咖啡厅外。

一辆车子徐徐滑至她身侧,驾驶座上的人将车窗打开,“陈妈。”

看清楚来人,陈妈大惊失­色­,“小,小姐?”

傅染把车门锁打开,“上车吧。”

陈妈心存侥幸,“不用,我在这等我儿子,他一会就过来。”

“电话是我打给你的。”傅染摘掉耳机,“用了变声器,所以你听不出来。”

陈妈一张脸煞白。

傅染开车向前,陈妈看见不远处的山,再望向两边的路牌,猛然想起这是在去范娴的墓园。

傅染停好车,径自向前走。

远远看见明成佑蹲在范娴的墓碑前,陈妈紧张地一颗心几乎要跃出嗓子眼,傅染来到目的地后,从明成佑手里接过已经点燃的香。

陈妈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夫人!”

傅染跪在墓前,陈妈见状,心里越加不安。

“小姐,家里还有事,我想先回去。”

“陈妈,”傅染唤住她,“那件事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傅染站起身,连膝盖上的尘土都未掸去,“我和我妈出事后,你究竟有没有回来过?”

“我,我说过我当天有事回家了。”陈妈脚步不由后退。

“那尤应蕊又是怎样进的门?”

陈妈不敢去看墓碑,“小姐,警察都说当天没有她进来过的痕迹,您别多心,夫人可能真是意外。”

傅染只觉一口气堵在胸间,上不去下不来,人心当真可以冷漠至此,明成佑拉了下傅染的手,将她拖到身侧,“陈妈,你有个孙子是吧?”

“三少,你?”陈妈猛然一惊。

“别紧张,我一直好奇凭你们家里的条件怎么能上那种学校?”

“我,我儿子儿媳很注重孩子的教育,赚的钱几乎都花在我孙子身上。”

“也就是说,你孙子是你们全家的希望了?”明成佑似在同她拉着家常,陈妈却不敢懈怠,“对。”

“进个好学校不容易吧?”

陈妈几乎要哭出来,“三少,我真不知道那天所发生的事,你们别逼我了。”

傅染蹲下身,眼睛正对范娴的照片,她手掌抚过冰冷的墓碑,满目苍凉和冷寂。

“你家里的情况我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或许是明天,不,今天就行,”明成佑逼到陈妈跟前,“你待会回家看看,你孙子明天肯定是不用上学了,你儿子儿媳的铁饭碗应该也保不住,至于你,傅家更加不敢用了。”

陈妈满脸惊恐,“三少,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明成佑转过身走向傅染,头也不回冲陈妈道,“你走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方才傅染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录了音,与其害的家里人跟着遭殃,你索­性­自己承认,相信你之前也跟人做过买卖,这笔帐应该能算清楚。”

陈妈提心吊胆到今天,以为尤应蕊一日不出现,有些事就能藏着掖着一辈子,可报应到的时候,你真是躲都躲不过。

她失声痛哭,“是我对不起夫人。”

傅染尽管背对着她,听到陈妈的这句话,眼泪却忍不住簌簌而落,耳朵甚至有片刻的排斥,接下来的话她不想听,那一幕如果真的得到还原,她能接受得了吗?

明成佑将傅染拉起身,紧紧抱在怀里。

陈妈嗓音颤抖,那日的情景压在心底始终不敢多想,这会重新回忆,仍旧觉血腥而凄凉。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个时段。

陈妈尽管让尤应蕊进门,但也知道她和傅染之间尴尬的关系,陈妈没敢走远,买完东西后急匆匆赶回去。

才走进客厅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玄关处凌乱无比,陈妈赶紧丢下东西进去。

入目的一幕,几乎令她昏厥。

傅染晕倒在楼梯口动也不动,范娴则整个人趴在她肚子上,地面有浓郁的鲜血散开,陈妈抬起头,看到尤应蕊瘫坐在台阶上。

“夫人,小姐!”陈妈大惊失­色­。

尤应蕊猛然从游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听到陈妈的尖叫,她飞快跑下来,“陈,陈妈。”

“是你把夫人害成这样的?”

“你听我说,”尤应蕊神­色­焦急,两手胡乱挥舞,“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意外。”

陈妈蹲下身,范娴双手全是血,指甲断裂,触目惊心,她伸手要去搀扶范娴。

尤应蕊忙拍掉陈妈的手,“别动!”

“我要报警。”

“你敢!”尤应蕊犹如一把绷紧的弓箭,随时都有攻击人的可能­性­,“你别忘记,你也是帮凶,要不是你放我进来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小姐,她可是养了你二十年的人啊!”陈妈说完,手再度伸过去。

尤应蕊猛地将陈妈推倒在地,“我让你闭嘴,是她,她偏袒傅染,我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你看见没,她到死都要护住傅染的孩子!”

尤应蕊双目布满血丝,“我不能留着傅染的孩子。”

她用脚想要将范娴踢开,可范娴却死死趴在那动也不动,尤应蕊吓得收回脚,手腕处传来疼痛,她抬起手才看到有道伤口,可自己的镯子却没了。

“陈妈,快帮我一起找,要是落到警方手里我就死定了。”

陈妈被尤应蕊推着走上楼梯,她双手抱住扶手,这样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见范娴惨白如纸的脸,“小姐,我们报警吧,会出事的。”

“不行,”尤应蕊找了圈始终没发现手镯掉在哪,她焦急起身,“我们快离开。”

陈妈被她拖着又下楼,“难道连救护车都不叫吗?”

尤应蕊猛然回头,两眼透出凶狠,“待会会有人过来清理现场,陈妈,你想坐牢吗?你想想你家里的情况,你要敢乱说话我不会放过你,快走!”

一阵微乎其微的呻吟传入两人耳中,陈妈老泪纵横,看到范娴似是动了下手指。

“夫人,夫人!”

“走!”尤应蕊不知哪来的力气,拖着陈妈一路穿过客厅,最后的犹豫随着尤应蕊地坚持而化为乌有[奇`书`网`整.理'提.供],陈妈离开时,看到范娴脑袋动了动。

离开云水千山,陈妈惊惧万分,连忙打车回到家里躲了起来。

尽管心里有准备,可这样听到陈妈亲口说出来,傅染还是差点招架不住。

陈妈跪在范娴的墓碑前不住磕头,额头撞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没多久便能看到血印子,“夫人,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傅染冲过去,双手使劲将陈妈拉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她平时对你不好吗?陈妈,你孙子一个所谓的好前程难道要别人用一条命来换吗?”

“小姐,”陈妈身子左右摇晃,“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事后我也想说,可是时间越久我就越难开口了……”

“你打个急救电话总行吧?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陷入绝望?”傅染痛心疾首,一把将陈妈甩开,“尤应蕊在哪,她在哪?”

陈妈不住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会有报应的,”傅染掩不住哭声,“你们都会有报应的。”

明成佑站在傅染身后,今天天气不好,夜幕降临时分尚早,傅染跪在墓碑前,明成佑想将她抱起身。

傅染身体却软绵绵朝他怀里倒去。

“傅染,我们回家吧?”

她眼睛闭着,满面泪痕,“成佑,我们把妈带回家吧?”

明成佑握紧她肩膀,将她强行拉起来。

傅染被他塞进副驾驶座内,“放心吧,她们都会得到应有的代价。”

“给假口供,见死不救,陈妈最多也是坐牢,”傅染双手掩面,“如果她当时打一个电话,兴许就不会这样吧?”

明成佑握紧傅染的手,让她别再多想。

回去的路上开到一半就下雨了,雨势越来越大,雨刮器左右摇摆,街头的人影看在眼中却还是模糊的。

傅染头靠着车窗,明成佑把车停在路边,街口有家COCO­奶­茶店,里头的布丁­奶­茶是傅染喜欢的。

他打开车门一路跑出去,买了杯热饮回到车中,肩膀和裤腿上都湿透了,傅染听到车门关起的声音才抬起头,明成佑见她双手紧握成拳。他一根根掰开傅染的手指,她指尖冰凉,明成佑把买来的­奶­茶塞到她手里。

挎包内的手机响起,傅染两手颤抖,眼睛盯着某一处。

明成佑翻出她的手机,见是傅颂庭。

他接通后压低声音,简单跟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

车辆旁边有没带伞的行人埋着头一个劲跑,脚步声窜入耳中异常沉闷。

明成佑把傅染的手机塞回包内,身子才侧过去,她脑袋便枕在了他的肩上。

他维持原先的姿势没动,傅染喝口热饮,尽管如此,体内的寒气还是难以驱散。

两人在车内坐了大半小时,明成佑手掌抚过傅染头顶,“只要尤应蕊出现,她就逃不掉。”

“都要一年了,”傅染难掩眼里的黯淡,“她要是永远不出现呢?”

毕竟谁都不知道尤应蕊在哪,谁都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出现。

“陈妈没有说现场还有第三个人,看来妈身上的伤也是她弄出来的。”

傅染不寒而栗,闭上了眼睛,“别说了,成佑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

“好。”

明成佑从后车座取个抱枕让她抱在怀里,又把暖气开至最大。

城郊的某处农家乐饭馆内。

仅有的一个包厢今天也被人包了。

一辆车飞速驶来,然后停靠在树丛跟前。下来的男人脚步有些跛,由于走得急,脚上的缺陷便也暴露无疑。

他顺着木地板走向建在池子中央的饭馆,门口服务员迎过来,“您好,请问几……”

男人挥下手,表示有人定了位子。

他穿过走廊来到包厢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把后坐进去。

靠窗的位子坐着个男人,窗户用一根木­棒­撑起,望出去能看到正在嬉戏的鸭群。

“你来得够早的。”李蔺辰走过去后在男人对面坐定。

“我不习惯比别人迟。”

两人似乎很熟悉,男人给李蔺辰倒杯酒,“我点了菜,应该都是你喜欢的。”

“开车还是喝茶吧。”

“也行。”男人不勉强。“最近跟傅染见过面吗?”

“以前就对我没兴趣,更别说现在了,”李蔺辰语带嘲谑,“我看原本的法子还是行不通。”

“是差了一点,不然的话,他的女人儿子包括所有财产都将是你的。”

李蔺辰啜口清茶,“关键是他的女人和儿子,你说落在我手里,我会怎样对待呢?”

男人眼里露出兴味,“我拭目以待。”

李蔺辰手掌按向自己的伤腿,男人瞅了眼,“当时要不是龚愿出来搅和,你跟傅染的事说不定已经成了。”

“放心,”李蔺辰眼角扫过狠戾,“我已经给她吃过教训了。”

“家里逼得还紧吗?”

李蔺辰手指按向眉宇,“除了傅染,我是不会跟任何人结婚的。”

“我看那个龚愿不错,拿她当挡箭牌也行。”

“哼,”李蔺辰面­色­带了抹复杂,“然后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没了生育能力吗?”

男人手里动作稍顿,李蔺辰神情显露出不耐烦,“之前你说明成佑就要死了,我才耐着­性­子接近傅染,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来好不容易得知他死的消息,可傅染那边始终也不肯表态,我倒是想用些手段,是你跟我说让我等着他死,这会倒好,明成佑如今活生生站在我眼跟前又算怎么回事?”

男人身子靠向椅背,目光望出窗口,“这些也都在我意料之外。”

“如果再让我等到明成佑死后,我怕是没那耐­性­了。”李蔺辰端起旁边斟了半杯的酒,一饮而尽。

“还有机会,”男人收起视线,“让他等死,才是最好最简单的方法,不费一兵一卒,他能有的只能拱手相让,我们只需等着不是更好?”

“你说得简单,”李蔺辰打断他的话,“他这会身子好得很,说不定比你我都活的久,你这些鬼话说给谁听?”

男人胸有成竹,满脸的笃定,“我当时就防着这么一手,放心吧,他得意不了多长时间,我想,他的身体应该快有反应了。”

李蔺辰眯起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慢条斯理地执起茶壶,将李蔺辰面前的茶杯倒满,男人­干­净利落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亲自将茶杯端起递给李蔺辰。

他面带犹疑地接过手。

男人抿口茶,薄­唇­启开,总算缓缓道出一句话。

他眼睛盯着李蔺辰的双腿,“最先开始的应该是腿吧,你肯定很好奇,他腿跟你一样后会是怎样一副有趣的场景?然后,慢慢扩散到四肢,乃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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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溜达一圈,有多少亲是等着妖妖万更后才撒票滴?出来冒个泡让我知道,俺看看要不要拼一下呢?

☆、168治愈,狗急跳墙地报复

他眼睛盯着李蔺辰的双腿,“最先开始的应该是腿吧,你肯定很好奇,他腿跟你一样后会是怎样一副有趣的场景?然后,慢慢扩散到四肢,乃至全身!”

李蔺辰眉头紧皱,似乎能想到那样的情景。

他表情有些古怪,想要笑,手捏着自己的腿后笑意却又僵在脸部。

“你什么时候对他下得手?”

“我没有那个能力,只能通过旁人,你且看着他得意,好景不长。”

李蔺辰手伸向茶杯,指尖激动地在颤抖。

男人眼角往下压后盯着李蔺辰,“不是一直都在暗中找医生看吗?”

“你觉得还能看得好吗?”李蔺辰一口苦涩的茶水咽入嘴中。

“总归会有办法的。”男人坚持。

李蔺辰摇摇头,“一条腿倒是没什么,毕竟只是短了截而已,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跟他直说。”

“上次不同意我跟傅染结婚,我脱口而出,可家里始终接受不了,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岁数一般来说早就该结婚生子了。”

男人站起身,离开了窗口,他在包厢内反复踱步,李蔺辰眼睛望出去,“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我不会骗你。”

有服务员进来上菜,男人待他出去后这才再度开口,“傅染之前不接受你是因为明成佑还活着,你这会先去接近她,暂时做个关系热络的朋友也可以。”

李蔺辰点下头,“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不然的话也不用忍到今天。”

傅染坐在花园内怔怔出神,月嫂带着瀚瀚在玩,明成佑把自己关在二楼的书房内。

一阵阵门铃响起,声音穿过偌大的园子传来。

保姆过去开门,回来时身后跟着脚步急促的赵澜。

傅染起先没注意,眼睛盯着脚边出神,直到赵澜的声音压到了头顶。

“小染!”

傅染抬首,双眼一下不适应­射­过来的阳光,她眯起眼角,“妈。”

赵澜四处张望,“是不是成佑回来了?”

明铮尽管没说,但这几天的新闻已经大篇幅报道,赵澜也从原先的震惊及难以置信中抽身,傅染点了点头,“是。”

“他在哪?”赵澜急得开始寻找。

正好明成佑从屋内出来,赵澜眼睛一下定在他身上,她大步跑过去站到他跟前,眼睛上下逡巡,确定了一遍又怕弄错,明成佑居高睨望,眼神很冷。

“成佑!”赵澜一把抱住明成佑,眼泪刷过脸颊,“真的没事,真的没事!”

傅染走到二人身侧。

明成佑双手垂在裤沿处,手掌抬起后又落回去,赵澜瘦削的身影抱着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她踮起脚尖,也不管不顾他是否会毫不留情地推开,失而复得的喜悦早已淹没理智。

傅染鼻尖泛出酸涩。

明成佑杵在原地不动,半晌后才用手隔开两人间的距离。

赵澜不住擦拭眼泪,“明铮起先也没告诉我,后来我看了新闻问他才确定这个消息,成佑,以后都会没事吧?排斥期都过了是吗?现在还要吃药吗?”

她一连串问题随着哽咽声说出来,明成佑却始终表情冷淡,他越过赵澜向前走去。

从月嫂手里接过瀚瀚,明成佑举着瀚瀚的腋下转圈,赵澜眼圈泛红,走过去来到明成佑身边。

“瀚瀚。”

男人一把搂住瀚瀚,目光扫向赵澜,“你来这儿做什么?”

赵澜没想到明成佑会这样开口,“我,我想来看看你们。”

明成佑走过去拉起傅染的手,“当时带瀚瀚去做亲子鉴定,也有你的份吧?”

赵澜嗫嚅着不知该怎样开口,那件事过后她悔恨至今,“成佑。”

傅染不忍,握紧明成佑的手指,“别这样,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妈在照顾我和瀚瀚。”

亲子鉴定,尽管是一张薄薄的纸,横亘于中间却是不小的伤害。明成佑难以释怀,甚至能想象得到瀚瀚当初撕心裂肺的哭声定然是一把最锋利的尖刀,哪怕瀚瀚还不懂事,但对于这件事上,他却原谅不了李韵苓和赵澜。

月嫂拿了件瀚瀚的外套过来。

赵澜接过手后想给瀚瀚穿上,明成佑却拿了她手里的衣服递给傅染,赵澜局促得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

傅染留她在家吃饭,明成佑抱起瀚瀚进了屋。

赵澜摇摇头,“不了,成佑这会不想见到我,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别因为我闹得不愉快,还有小染,”赵澜叹口气,“妈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你对我好我也能感觉得到,带瀚瀚去医院确实是我错,我最对不起的是瀚瀚。”

傅染把赵澜送出依云首府,明成佑和瀚瀚在客厅玩,她走过去坐在他身侧,“过去的事算了吧。”

“如果真能这么简单过去,傅染,她们谁都不会长记­性­,以后只会周而复始,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

这就是明成佑,谁哪天想糊弄他怕是比登天还难。

瀚瀚吃过饭习惯睡午觉,明成佑在健身房内运动,没有打搅他,公司的事大多数还是她在跟进。

午后,两人在园子里头散会步,傅染这几天始终闷闷不乐,明成佑知道她是为范娴的事,“我们去游会泳。”

“我不去。”

“免费美体看不看?”

傅染被他拉着手向前走去,两人来到泳池前,阳光洒在池面映­射­出波光粼粼,明成佑换了泳裤站在池边,纵身跃下时的水花溅到傅染脚边。她跳开好几部,双手下意识挡在面前。

他身形矫健,劈开的水纹煞是好看,傅染在躺椅上坐定下来,脑子里总是想起陈妈说起的话。

明成佑猛地蹿到她跟前,古铜­色­双臂撑在池沿,俊脸随之也浮出水面,“下来游一圈?”

傅染缩回两脚,脚背没有幸免于难,她低头瞅着湿透的裤腿,“我怕冷。”

“恒温,不冷。”

她懒得动,“你赶紧游两圈上来,别贪凉。”

明成佑双手一撑,哗得又退回泳池内。

傅染手里拿着浴巾,准备他上来后给他围上。

明成佑游到一半,腿部猛然觉得抽痛,再要用劲时却整条腿都麻木,身体使不上劲,哪怕泳池内并不深,明成佑还是整个人往后栽去。

水面淹过鼻息,漫过脸跟脑袋,身体失去平衡,一口水呛在喉咙口,人便往下沉去。

傅染看到扑起的水花,意识到不对劲,“成佑!”

她想也不想丢开手里的浴巾后跳入泳池内,水不深,傅染双手抱住男人腰际将他提起身,“成佑,你怎么了?”

明成佑手掌扶住傅染的肩膀,重重舒出口气,“没事,腿好像抽筋了。”

她吃力地将明成佑带到池沿,隔了好一会男人的腿才能重新动弹,傅染搀扶着他让他坐在藤椅上,“现在怎么样?”

“没事了。”明成佑手掌按向腿部,这次的感觉同上次在酒店中一样,他眉头微蹙。

“好好的怎么会抽筋?”

“傅染,”明成佑握紧她的手,“别紧张,我觉得这可能不是抽筋。”

这种感觉很不好,整条腿像是不在自己的身上般,他刚才用力掐了把,居然没有丝毫的痛觉。明成佑盯着腿上的一块淤青,傅染整颗心悬起,“那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明成佑伸了伸退,已能行动自如。

“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这是第二次。”明成佑接过傅染递给他的浴巾,将身上水渍拭­干­。

“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傅染不放心。

明成佑站起身,“明天我们去趟白沙市。”

毕竟身体动过大手术,一点点不适明成佑都不敢掉以轻心。

聿尊和陌笙箫都在白沙市,傅染跟明成佑到时,已经有车子侯在那。

傅染看到驾驶座上的聿尊,眉头不由蹙起,聿尊视线自后视镜内望向明成佑,“瞧你女人虎视眈眈的眼神,她不会真以为我讹了你十个亿吧?”

明成佑手臂揽住傅染,“她还不知道呢。”

傅染联想到之前,面朝明成佑,“原来不是一千万,是十个亿,之前MR危难时有人花巨资抬高股价,想来用得正好是这笔钱了?”

“我老婆就是厉害。”

聿尊发动引擎,“我跟徐谦定了他今儿的时间,现在过去正好。”

傅染也没再多说,明成佑跟聿尊合作的目的很明显,那十个亿是要留着在他真有不测的时候给她的。

车子一路来到某家医院门口。

这是家私立医院,光看外墙跟林立的建筑便能知道斥资不少,医院门口往来的人倒是很多,停车场的车子大多是百万以上豪车,傅染跟着明成佑走进大厅,心莫名紧揪起。

明成佑感觉到傅染握紧他的手,他侧首看了眼,“没事。”

聿尊走到电梯前,有护士过来带着他们去往徐谦办公室。

傅染以为医院的院长怎么说也是个半老头子,至少不会年轻到哪里去,看到男人的背影时她稍有吃惊,对方听到脚步声后转身,入目的是一张年轻的脸,眉目俊朗,一袭白大褂丝毫不像传统印象中那般所认为的呆板。

徐谦跟明成佑握过手,护士进来送茶。

“你的情况尊跟我提了,现在抗排斥的药在吃吗?”

“在。”

徐谦目光落到明成佑腿部,“我这新进了台仪器不错,正好给你试试。”

聿尊在旁揶揄,“别把什么人都当成小白鼠。”

“我倒是想把你试试,你肯么?”

徐谦眼角淬了抹笑意后望向明成佑,“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你平时检查应该都正常,要是查出来没事最好,不过……”徐谦顿了顿后,“先去做检查吧,也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傅染听完徐谦的话,整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明成佑在护士的带领下去做完各项检查,等待往往比任何时候都要煎熬,明成佑面­色­倒是没有表现出异样,时不时跟聿尊说着话,一叠厚厚的报告单是由护士送到徐谦手里的。

傅染紧张地端详着徐谦的脸­色­。

男人倒是表情如常,慢条斯理将每一项指标都看过,聿尊翘着腿,明成佑也抬起视线望向徐谦。

半晌后,才见他放下手里东西。

“美女,看过科幻片吗?”

傅染对这跳跃­性­话题不感兴趣,“挑重点说。”

“呵,”徐谦轻笑,“倒是有这么些辣味儿。”

“废话少说,”聿尊也等着结果,“赶紧的。”

“你们看过科幻片,可能对一种药物有所了解,”徐谦报出个英文名,“不过我给它起了个中文名,叫活冷冻,好听吧?”

傅染只觉冰凉从脊背蔓延至全身,明成佑眼角浅眯,“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它是黑市新出的一种新型药物,注入体内后随着血液流动,也有潜伏期,起初反应是四肢局部麻木,说不定走走路腿就僵硬到不能动,但时间很短,不出一分钟就能恢复正常。所以有些人不放在心上,随着发病时间的缩短,全导致全身不能动,最后脏器失去应有的功能,人也就咔嚓了。”

傅染听得心惊­肉­跳,“居然真有这种药?”

徐谦睨她眼,“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

傅染­唇­­色­发白,双手紧握住明成佑的手,“怎么会这样?”

“我吃的药应该不会有问题。”明成佑细想过后说道。

“不是药物,是通过注­射­到达体内的,也就是说,你在意识清醒或者昏迷的时候,注入的这种药物连你都不知道。”

傅染倒抽口冷气,眼泪几乎逼出眼眶,明成佑神­色­肃冷,“心脏移植手术之前和当时,都有过注­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

“那要怎么办?”这是傅染最关心的,“怎样才能治好?”

徐谦摊开两手。

傅染眼眶内的泪水烫得双眸微红,她怔怔望向明成佑,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忘了。

明成佑片刻出神后望向傅染,手掌替她擦掉眼泪。

聿尊瞅着徐谦的脸­色­,“你瞧把人都给吓哭了,有法子赶紧放,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人吗?”

徐谦拿起桌上的纸巾盒放到明成佑手边,他语带笑意,“对不起啊,我的意思是说还没到不能治的地步,瞧你怎么哭起来了?”

傅染听闻,手落到明成佑的腿上,心情并未因徐谦的这句话而有所改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也搞过几支活冷冻在小白鼠身上做实验,最近有了些进展,要不今天给你试试?”

傅染听他的语调,哪里把人当人看,她担忧地握紧明成佑的手,徐谦生怕丢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马指着聿尊道,“我的药几乎没有失灵过,不信你们问尊。”

聿尊别开眼,“我什么时候用过你的药?”

“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上个月你跟爵一人拿了一份是不是?不过你们是没病,那药是用在床上的。”

“滚!”聿尊丢过去个厉­色­,

徐谦倚在办公桌前,“每个月过来注­射­一次,我亲自动手,药量的掌控很关键。”

“如果我今天没有过来,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徐谦伸出根手指,“最多再一个月后,你的腿就残废了。”

傅染惊愕,这时候有的不是后怕,而是庆幸,明成佑一场大病让他对自己的身体不敢懈怠,男人俊脸绷紧,显然也处于震惊中。

聿尊端起旁边的水杯,徐谦冲他说道,“你怎么料定我有法子?”

“瞧你脸­色­就看出来了,要是遇到你没辙的事,当我面就撞墙了。”

傅染不住在手术室外徘徊,时间很短,也就十来分钟,徐谦跟明成佑出来后,傅染赶紧上前。

“有哪里不舒服吗?”

“放心,这一针下去包治百病。”徐谦不忘揶揄。

“是么?”傅染话是冲着徐谦说的,脸却对着明成佑,“有治话多的药吗?”

得,是跟他计较方才的事呢。

徐谦笑着向前走去。

傅染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谢谢你。”

徐谦挥下手,“一个月后记得再过来。”

两人连夜回到迎安市,傅染开车,双手紧握住方向盘,眼睛时不时盯向旁边的明成佑。

男人侧脸别过望着窗外。

“成佑?”

明成佑转过脸来。

傅染右手同他紧握,指间扣得生疼,“这件事我们需要对外瞒着吗?”

“我刚才也在想。”明成佑正起身。

“我怕说出来对你不利。”

“不,”明成佑撑起下颔,“我能感觉这个人应该就在我身边,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究竟是谁。只有断了他的希望对方才有可能狗急跳墙,傅染,我不会再慢慢等着了。”

“我实在想不出,谁会跟我们这样过不去,如果是身边的人,”傅染无力轻叹,“一张张面具戴在脸上,不到撕开的那天,我无法辨认。”

回去依云首府,洗过澡明成佑难得肯乖乖躺在床上。

傅染今天将瀚瀚放在月嫂房里,她蜷起身体头枕在明成佑腿上。

男人放下手里杂志,“给我捏捏腿。”

傅染起身,两手放在明成佑腿上,她才要捏,明成佑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什么时候起这么听话?”

“我是真怕你的腿有什么事。”

“倒是,腿要废了以后怎么抱着你到床上?”

傅染抬起头,“能说几句正经的吗?”

“多正啊,多经啊,是床上不是上床。”

徐谦关照近段日子还是不宜太过劳累,MR的事已经上手,傅染索­性­让明成佑在家休息。

人群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傅染在旁整理资料,明嵘坐在椅子上伸个拦腰,“总算不久之后能卸下包袱,回我自己公司去。”

“二哥,这段日子来多亏你帮忙。”

明嵘捶打肩膀,“成佑呢,回来后就知道在家躲清闲,让他赶紧来MR。”

傅染脸­色­渐黯,“我让他在家休息段时间。”

明嵘拉开椅子坐到傅染身侧,“这么心疼他,指着我们俩当牛做马给他印钞呢?”

傅染不由被逗乐,她把资料整理后归拢在一处,合起电脑时眼睛望向明嵘,“二哥,成佑身体出了些状况,目前只能在家静养。”

“身体怎么了?”明嵘剑眉蹙起,神­色­一凝。

傅染没有瞒着,“被查出来打过药,现在要接受治疗。”

“打药?”明嵘目光茫然,“什么药?”

傅染说了个药名,“前两天在泳池内腿突然觉得不对劲,到医院一查才发现问题,医生说再晚一个月就不行了,可能残废。”

明嵘难掩担忧,神­色­愤怒,“谁­干­的?”

“不知道,”傅染轻耸肩,“毫无头绪。”

“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所幸发现得早,也可以治,所以公司的事还得要二哥你帮忙撑着。”

明嵘叹气,“树大招风,做明家的人本来就不容易。”

傅染莞尔,拧开矿泉水瓶递给明嵘,他摆摆手,“我只喝依云的牌子。”

“呦,”傅染自顾喝一口,“还有这爱好?”

明嵘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傅染,“你让成佑好好在家休息,公司的事别担心。”

“嗯。”

傅染跟明嵘是最后走出办公室的,倪秘书刚签收完东西,她挥手向傅染示意,“总裁,有您的花。”

傅染看到一束白百合放在倪秘书的办公桌上。

她跟明嵘走过去,拿起上头的卡片,是李蔺辰。

明嵘瞅了眼,这是傅染的私事他也不便Сhā嘴,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总裁,这花要帮你拿进办公室吗?”倪秘书声音僵硬。

傅染失笑,这Y头脾­性­直,跟着明成佑倒也总知道护着他,脸上摆明写着你敢收我转身就告密的意思,傅染将卡片Сhā回去,“找个花瓶吧,正好给你办公区换换味道。”

倪秘书赶紧点头,一溜烟Сhā花去了。

午后两三点,傅染临时有事外出,谈完合作将人送出酒店,出来的人不小心撞到傅染肩膀,她侧身望去,见李蔺辰脚步不稳地差点跌倒,傅染赶紧拽住他胳膊。

“小染,你也在这。”李蔺辰神­色­略有吃惊。

“好巧。”傅染待他站稳后才松手。

“这儿的咖啡不错,进去喝一杯吧?”

“不了,刚送走客户,这会肚子撑得厉害。”

李蔺辰跟上前,“那我陪你走走。”

“你不用回公司吗?”

“最近挺清闲的。”

傅染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心里对李蔺辰总觉愧疚,傅染也不好每次都拒绝,“那还是进去坐会吧。”

热气腾腾的咖啡端上桌,傅染端起后朝对面的男人道,“谢谢你的花。”

“实在想不到应该送你什么。”

“­干­嘛这么客气?”傅染夹起块糖放在咖啡杯内,“你要吗?”

李蔺辰摇头,“自从车祸之后,我很多习惯都变了,包括喝咖啡不再加糖。”

傅染分外不解,脸上却未显露,“其实你用不着经常给我送花。”

李蔺辰笑容温润,眸子盯着对面的傅染,“怕明成佑吃醋吗?”

“那倒不是,”傅染指尖弯曲随手捋了下碎发,“一束花也要不少钱呢。”

“如果,没有如果,”李蔺辰前面半句话傅染犹在斟酌,“我们现在说不定是夫妻。”

傅染抬眼,目光冷静,犹如一滩幽然恬静的湖水,李蔺辰当然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这会你家庭幸福,我还在漂着,送你几束花作为祝福我觉得很值。”

她啜口咖啡,“最关键的一点,我们彼此不相爱。”

李蔺辰并未否认,却也恰到好处的指出一点,“你提出解除婚约,我二话不说同意了,因为我知道你的幸福不在我身上,小染,我一直没结婚是因为再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想跟你走近,不是有什么念想,只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明成佑在你身边一天,我就一天不会打你的主意,小染,我今天把话给你说开,是不想你每次见到我心里都有芥蒂。”

说到这会,傅染倒觉得像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而李蔺辰这席话,也旁敲侧击地提醒傅染当初违背婚约的事。

“蔺辰,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李蔺辰端起咖啡杯同傅染轻碰,“有你这句话就好。”

傅染坐了会,掏出手机看下时间。

“最近过得还行吗?明成佑身体恢复得怎样?”

“挺好的,”傅染接着道,“前两天腿有些问题,不过看过医生,没有大碍了。”

“腿?”李蔺辰瞳仁一闪。

“嗯。”傅染大致告诉他情况,“幸好发现得早。”

李蔺辰放在膝盖处的手紧握成拳,“那就好,有后遗症的话可就麻烦了。”

傅染神­色­轻松,不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你呢,要是找到条件差不多的就结婚吧。”

李蔺辰有片刻失神,还想着傅染方才的话。

直到咖啡匙滑过杯口的声音传来,他这才猛地回神,“我这样恐怕很难成家。”

“是你要求太高吧?”

依着李蔺辰的才貌家世,哪怕腿有缺陷,可想要找个结婚对象那还不是满大街一抓一大把的事。

李蔺辰抬起头正要说话,猛地眼睛睁了下。

傅染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黑影遮住眼角,抬起头看到龚愿的脸,竟是满面淤青,右边眼睛应该是磕在了硬物上,几乎睁不开。

傅染吃惊,若不是细看,很难辨认出她的长相。

李蔺辰神­色­泄露出紧张,却装作没看见般别开眼。

龚愿目光自两人身上逡巡,“蔺辰,我都跟你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要出来见她?”

“龚愿,你胡说什么?”李蔺辰脸­色­咻地难看。

龚愿出来没有经过刻意打扮,脸上的伤到哪都是焦点,李蔺辰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要让她坐下来,没料到龚愿却使劲一甩,李蔺辰本来腿就不好,这会直接栽倒在沙发上。

见他摔倒,龚愿又冲过去想要搀扶,李蔺辰难掩怒意,“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龚愿收回手,目光望向坐在对面的傅染,“她有什么好啊?有丈夫有孩子,蔺辰,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我会跟着你……”

傅染也不便再坐下去。

李蔺辰眼见周围不少人的目光望过来,他低声斥责,“龚愿,你先回去。”

龚愿不仅没走,反而坐到傅染身侧的沙发上,“你知道吗?他变态的,我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我是为你好才让你别来蹚浑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龚愿,”李蔺辰忍无可忍,“我不管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可能,你赶紧走!”

“怎么,怕我跟她说出你有多变态吗?”龚愿指着脸上的伤,“这是我被他按住脑袋往茶几上砸出来的,这儿,是他用酒瓶砸的,还有这儿……”

李蔺辰站起身,一把拽住龚愿手腕,“你既然说我打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龚愿,我最后跟你说一遍,哪怕我这辈子不结婚我都不可能要你。”

龚愿歇斯底里,伸出手掌去抓李蔺辰的脸。

傅染拿了包起身,准备离开。

在她和周围人的眼里,龚愿同一个疯子没什么两样。

李蔺辰望着傅染走出去的背影,他攥着龚愿的手指收拢,恨不能直接掐断她腕骨,龚愿疼地尖叫出声,李蔺辰一把将她往外拽。

“蔺辰,我知道错了,你松手。”

李蔺辰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全部没入她皮­肉­内,两人拉拉扯扯来到停车场内,龚愿被他一把塞进副驾驶座。

他开了车迅速离开。

车子飚到160码以上,龚愿吓得不敢吱声,李蔺辰又猛地一脚刹车,她来不及系安全带,脑袋砸在车窗上瞬时眼冒金星,还未痊愈的伤口再度被撕裂。

龚愿还未反应,头皮猛地传来疼痛,李蔺辰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倒,龚愿背部弓起,“蔺辰,放开我。”

他果然松手,龚愿手掌按住头顶,迎面却又被一巴掌。

“说我变态是吗?那你滚!”

龚愿捂住脸,身子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当初是我丢下你不管,现在我不会再走。”

李蔺辰胸腔剧烈地起伏,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龚愿手捂向脸,肿起的颊侧痛得钻心。

傅染驱车回到公司,将一些明天要用的资料备份后带回家。

车子驶进依云首府,明成佑抱着瀚瀚正在玩,见到傅染走来,男人扬起笑,“老板,回来了。”

“去。”

傅染把东西随手放在石桌上。

“你这会养着我和瀚瀚,你就是我老板。”

“行,傅染往那一坐,给老板我捏捏肩。”

当然,公司的事明成佑并不是不管,遇到棘手的事,都要他通过电话会议解决。

傅染端着做好的点心上楼,明成佑醇厚而­性­感的嗓音自书房内传来,门没有关紧,傅染推开道隙缝,看到明成佑靠在椅背内,即使是电话会议,坚毅的下巴依然扬起。神­色­冷峻目光透出不容置喙的强硬,这般模样,是傅染平日里很难看见的。

她倚在门口,阳光透过明成佑的双肩,书房内的每个角落被点缀出条条金黄|­色­。

傅染勾翘起嘴角,她和明成佑的开始,她一眼见证这个男人的飞扬跋扈,有些事情不得不说是缘分使然,至少在傅染面前,至少在明成佑所说的一眼相中之后,他的高姿态和傲慢从未向她显露过。

明成佑不经意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染,他朝她招了招手。

傅染推门进去,知道他在开会,脚步放轻,手里的盘子放到明成佑手边。

明成佑示意她走近。

他将傅染拉坐到腿上,说完两句话后退出程序,傅染手掌落向明成佑的腿,“有感觉吗?”

“有。”他脑袋枕着椅背,笑意已然藏不住。

“是不是打过针后不舒服?”傅染对徐谦的试验始终抱着担忧,明成佑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你左摸右摸我要没有反应,我还是个男人吗?”

傅染抱住他的脖子才要咬,明成佑放在桌上的手机猛地响起。

傅染拿起一看,是明嵘。

她接通后拿到明成佑耳边,“喂。”

“成佑,你们赶紧回家一趟,妈出了点事。”

明成佑慵懒的神­色­一紧,“出什么事了?”

“从楼梯上栽下去把腿摔断了,现在在医院。”

明成佑挂起电话,带着赶紧去往医院。

萧管家和明嵘坐在病房内,李韵苓腿打着石膏,脸­色­痛苦,疼得嘴里不住哼唧。

“妈,怎么这样不小心?”

明成佑跟傅染走近。

李韵苓嘴­唇­­干­裂,话也说不出来,萧管家拿起棉签给她润湿嘴­唇­,“三少,少­奶­­奶­,你们别再管夫人了,这些天我都看在眼里,夫人时常神­色­恍惚地躲在老爷书房内,茶饭不思,今天下楼的时候我眼见她一脚踏空摔下来,这摔着腿还是万幸的。”

傅染坐到李韵苓床沿,明成佑跟明嵘则前后站着。

李韵苓拉起傅染的手,“以前是妈不对,你也别放在心上。”

萧管家赶紧在旁道,“少­奶­­奶­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再说夫人您也是有苦衷的。”

明成佑睇一眼,见李韵苓神­色­憔悴,也没再说什么。

李韵苓拉着傅染叨叨不少话,医生进来告诉他们随时可以出院,也没什么东西好整理的,萧管家要扶起她,李韵苓手掌撑住床沿,腿不好动,动作便变得越发笨拙起来。

明成佑走过去,将她抱坐在床沿。

李韵苓眼里渐有湿意,伸手握紧明成佑的腕部,“成佑,别再怪妈。”

萧管家也在旁帮腔,“少爷,少­奶­­奶­,夫人现在最需要你们在身边,她现在腿脚不便,要不你们还是搬回家里住段时间吧?房间东西都是现成的,也方便照顾。”

李韵苓等着两人开口,傅染和明成佑对望眼,她点点头,“好。”

本来,照顾老人便是应该的,更别说李韵苓这会摔断了腿。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

李韵苓没想到傅染这么快答应,她神­色­不由激动,“好,妈就盼着你们能回来住。”

一行人回到明家,明成佑要将李韵苓背上楼,明嵘将他的手隔开,“我来吧,你的腿自己要当心。”

李韵苓伏在明嵘背上,“成佑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明成佑跟傅染一道上楼,“前几天不小心崴了下。”

“你总是这样,不知道注意。”

将李韵苓送回房间,要搬到明家,还要带着瀚瀚,傅染先回去整理东西,当晚便按着李韵苓的意思暂时回去住。

到了MR,又见到李蔺辰送来的花。

几乎一星期一次,倒也不出格,至少从来没送过玫瑰。

倪秘书也乐得签收,索­性­不再问傅染,直接换掉凋谢的,有免费清新剂何乐而不为?

傅染吃过饭准备出去。

李蔺辰站在MR公司楼下,正在打电话,他背光而立,眼里狠戾和愤怒尽显,说出来的话很冲,“还让我等吗?他这会又好好的,生病期间尚且没机会,还说什么以后?”

“蔺辰,你别胡来!”对面传来男人扬高的音调。

“我等不及了,索­性­这样还不如靠自己。”李蔺辰手指收拢,面­色­狰狞,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你在哪?是不是去了MR,你给我回去!”

李蔺辰看到傅染的车缓缓驶出来,男人的话他一个字听不进去,挂上电话,李蔺辰将手机塞进兜内。

“小染。”

傅染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窗。

“能借你半天时间吗?”

傅染面有难­色­,“恐怕不行,我还有事。”

李蔺辰神情失望,“今天是我生日,想找个人一起过。”

傅染微讶,“你怎么不早说,对不起,我连礼物都没准备。”

“上次龚愿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李蔺辰自嘲道,“说不定哪天你真能接到我跟她结婚的喜帖,成天这样闹,我都­精­疲力尽了。”

傅染瞅向李蔺辰,男人­唇­瓣是似有似无的苦笑。

她时间尚且有余,方才那样说,也不过是拒绝的方式而已,“好吧,我请你吃饭当做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李蔺辰也没客气,二话不说便答应,“好。”

傅染见李蔺辰直起身走向自己的车,“我在前面带路,知道有家馆子不错,你跟着。”

兜里的电话响个不停,李蔺辰坐进驾驶座后,随手掐断。

他发动引擎,开出去一段后目光盯着后视镜,李蔺辰手落向自己的伤腿,用力猛捶几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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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以身试险

傅染跟着李蔺辰来到餐厅内,环境倒是不错,只不过地方有些偏僻,李蔺辰先将车子停进去,傅染趁此间隙拿出手机发条短信。

发送成功后,又点击删除。

李蔺辰跛着脚走来,傅染将手机塞回挎包内。

停好车,李蔺辰替傅染拉开车门,“就是这儿,菜­色­环境都好。”

傅染走出驾驶座,跟着李蔺辰进去,“我在公司吃过饭出来的,早知道就留着肚子。”

“这餐厅里的饭菜好吃,保管你喜欢。”

李蔺辰在这订了位子,两人相继走入包厢内。

傅染坐在靠窗,服务员动作利落地上菜,李蔺辰让她先坐着,他转身出去,回来时拿了瓶开封的红酒,“过生日怎么能少了酒?”

“回去还要开车呢,喝饮料吧。”傅染指着桌上的橙汁。

“喝一点点不要紧。”李蔺辰起身要给傅染倒酒,她手掌按住杯口,“要是被查出来,我还要重新去拿证,多不划算。”

李蔺辰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红酒,“没事,交警大队我混的熟,绝对没人敢拦你,今天难得,喝一口就成。”

傅染闻言,也就松开手。

李蔺辰倒得也不多,傅染端起酒杯,看着杯口漾起的红­色­,“定蛋糕了吗?”

“没有,”李蔺辰坐回去后摇头,“买了也是浪费,我不喜欢甜腻的东西。”

“那待会让厨师给你下碗面条。”

李蔺辰端起酒杯跟傅染轻碰。

“生日快乐。”

“谢谢。”

傅染杯口凑到­唇­边,李蔺辰眼睛盯着她的动作,傅染闻到酒味,把酒杯移开,“这儿真的没人拦吗?”

“你还不相信我的话?”

傅染笑着看向杯中的液体,“为了减轻我的罪恶感,我先­干­为敬。”

她一口猛地灌入喉中,由于太急太猛,不由咳嗽出声,傅染拿过纸巾压住嘴角,­唇­瓣微启后红­色­的液体被纸巾吸附,李蔺辰赶紧起身,“没事吧?”

傅染伸手拍向胸口,“喝太急了,全咽进去了。”

她顺手将纸巾丢在旁边。

李蔺辰坐回去,“你慢点喝。”

傅染拿起旁边的果汁,拧开瓶盖给自己倒满,“还是喝这个吧,除了出门应酬我很少喝酒。”

李蔺辰也没再坚持。

上菜的速度很快,傅染盯着琳琅满目的菜­色­,“要这么多也是浪费,我都吃过了。”

“好歹尝尝味道。”

席间,傅染的手机响起,李蔺辰见她正从包内拿出来,“怎么,你老公查勤?”

傅染头也不抬,“可能问我现在在哪呢。”

指尖才要按向接听键,手机却突然被拿过去。

彩铃声不间断,傅染满脸吃惊盯向李蔺辰,男人掐断电话后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我跟你也难得吃顿饭,小染,吃过后再回给他吧。”

李蔺辰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出了格,所幸看傅染似乎没在意。

明成佑的电话不止响过一次,傅染放下筷子,“我还是接吧。”

李蔺辰看着她拿回手机,傅染眼帘抬起望向他,“是不是空调开得太高,我好像有些头晕。”

李蔺辰见状,再度从傅染手里拿过手机,这会力道却有些粗鲁,傅染手背硬是被带出道红痕。

她手掌撑住前额,李蔺辰将她的手机关机。

傅染知道不对劲,李蔺辰起身后走到她身侧,架起傅染往外走去。

走廊上有人经过,男人给傅染披了件外套,“外头可能凉,让你别多喝酒你又不听。”

傅染脚步虚软,被他一路拖着走出饭馆。

李蔺辰将她塞进副驾驶座,然后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后倒车时,两手握紧方向盘,手背处因激动而绷起一道道青筋。

傅染疲软无力地瘫坐着,“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放心,只是一点让你浑身无力的药物而已。”

傅染望向窗外一道道后退的景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蔺辰侧脸紧绷,咬肌因用力而凸起,他没有回答傅染的话,只是加快车速。

车子来到城郊的某处。

傅染想拖延时间,下车时用力扳住车门,李蔺辰使劲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腿脚不便,只能抱住她将她强行带向前。

这儿属于简便的度假村,跟城里的旅馆一样,有单独的每间房,李蔺辰拿出房卡的时候,傅染才开始害怕,她右脚下意识往后缩,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自己能听个清晰。

李蔺辰手伸向她肩膀,傅染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脚步趔趄栽进去,傅染一眼看到坐在床上的龚愿。

她比那天傅染看到的时候,更加憔悴,满脸新伤,惨不忍睹。

龚愿目光呆滞抬起,落到傅染的脸上,嘴­唇­张了张,“我跟你说过他是变态的,你非要往火坑里跳。”

李蔺辰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后灌入嘴中。

傅染被龚愿扶起后坐在她身边,傅染抬头见她裂开的­唇­角,“知道他变态你为什么不走?”

“你不懂。”龚愿没有再跟傅染说话,别开了眼。

李蔺辰跛着脚坐到二人对面的床上,他目光毫不掩饰­射­向傅染,潭底的冷戾及­阴­狠藏匿不住。傅染被他盯得全身发毛,也不知道她跟李蔺辰是何时结下的梁子。李蔺辰胸膛剧烈起伏,太阳|­茓­处的青筋一道道犹如要爆开,龚愿眼见不对劲,推了把傅染,“你赶紧走!”

李蔺辰猛地起身,抄起龚愿的头发将她掼到地上。

龚愿脑袋撞到床头柜,眼冒金星,傅染弯腰想拉她,“你居然对个女人下这样的狠手。”

李蔺辰擒住傅染的肩膀后将她推到床上,他拖着条腿走向衣柜,从里头翻出个袋子,找了根绳索后回到傅染身前。

“李蔺辰,你想做什么?”

他几乎不费力气将傅染的双手绑在身后,龚愿手掌按向额角,鲜血汩汩顺她的指缝间淌出,整只白皙的手被血染红,她背贴着床头柜,黑白分明的眸子死寂沉沉盯向李蔺辰。

李蔺辰坐回床上,目光触及龚愿,他一脚踢过去,“当初走得那样狠,为什么还要回来?”

脚上力道很猛,龚愿却咬住­唇­­肉­没有喊出声。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李蔺辰两手撑在身侧,视线重新望向傅染,“你说明成佑当时心脏病死了多好?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傅染从他话里找出端倪,“难道你跟成佑之间有事?”

李蔺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自顾往下说,“傅染,你当初就不该悔婚。”

“难道仅仅因为这样?”傅染难以置信。

“如果他死了,你就会跟我结婚,还有你儿子是叫瀚瀚对吧?应该很可爱,我想想我这个‘爸爸’会怎么对他,今天折断他一条小胳膊,明天折断他一条腿?”瞅见傅染眼里的惊骇及愤怒,李蔺辰笑着又道,“放心吧,我会替他治疗的,治好了再重新开始,肯定很有趣。”

“变态,神经病!”傅染怒喝。

李蔺辰站起身,弯腰后眼睛逼向傅染,“至于你,我想过很多种方法,每每都心痒难耐,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们究竟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说,你喜欢粗一点的鞭子还是细一点的?粗点的抽到身上会皮开­肉­绽,就是看着难看些,假如是细鞭子,伤口倒很好看,不过很疼,剜进­肉­里面跟被针刺过一样,你先告诉我你会选哪一样?”李蔺辰喷灼出的热气让傅染觉得全身冰凉,她艰难地咽下口气,李蔺辰冲脚边的龚愿道,“你可以问问她的感受,她两样都挨过。”

傅染猛地用额头撞向李蔺辰,男人猝不及防往后倒,手掌撑了把床沿但由于腿脚不便还是狼狈地栽倒在地上。

傅染头晕目眩,手肘撑起往后倒的上半身,李蔺辰掌心扶着额头,半晌后才回过神。

他坐回床沿,肘部撑着膝盖,傅染看向男人头顶,他猛地抬起眼,目光凶狠。

傅染咬紧­唇­­肉­,紧张地挣动下,发现手被扎得很紧。

李蔺辰随手抓过地上的龚愿,他卡住龚愿脖子将她按进被褥,“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肯在要你吗?真要知道是吗?”

“蔺辰,你松开,我好难受。”

李蔺辰加重手里力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成家,车祸夺去的不仅仅是我一条腿,你懂了吗?”

龚愿想着男人话里的意思,她脸­色­涨红,痛苦地摇晃脑袋,“我不介意,真的。”

李蔺辰松手,一巴掌抽向龚愿,“不介意?有哪个女人不介意?”

“李蔺辰,”傅染在他身后喊道,“你想杀了她吗?这样会死人的!”

李蔺辰气喘吁吁盯向傅染,他手指向龚愿,“你知道当初那场车祸怎么发生的吗?”

“不是意外吗?”龚愿两手放在脖颈处,难受的吐也吐不出来。

“哼,意外?”李蔺辰失笑出声,“要真是意外我也没什么怨言,当时飙车的那些人我都认识,车子开到半山腰,一辆车临时加入,我也没看清对方是谁,你坐在我旁边应该知道,要不是因为避让不及我会出车祸吗?车子翻掉的时候你有见那辆车停下来吗?开车的人就是明成佑,傅染,你问我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些算不算?”

傅染嘴­唇­颤抖,龚愿完全记不清那时的情景。

李蔺辰异常激动,似乎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仇恨中。

“如果真是这样,你一早就可以报警,或者找明家解决,犯不着把事情弄得这么僵。”

“报警?你不知道明成佑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太子爷吗?迎安市哪个敢动他?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再说他就算肯解决,他的腿跟我的身体,谁能赔给我?”李蔺辰拉紧傅染的头发往后拽,她痛得闭起双眼,头皮一阵阵发麻。

傅染额际渗出细汗,李蔺辰将她压倒在床上,手伸向傅染的领口。

倒在床沿的龚愿这会却立马撑起身,使出浑身力道将李蔺辰推开。

“蔺辰,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别再扯上别人了。”

李蔺辰手一挥,“你给我滚!”

龚愿侧首望向傅染,见傅染对着她使了个眼­色­,龚愿边擦拭眼泪边越过李蔺辰往外走,“好,我滚。”

在龚愿即将走到门口之际,李蔺辰却陡然清醒过来,他大步上前拽住龚愿的手腕将她拖回去,“现在你还不能走。”

傅染蜷缩起身,事已至此,有些事必须问清楚。

“给成佑打针的也是你?还有暗中跟MR作对,包括当初成佑在青山墓园的墓碑照片……”

李蔺辰打断她的话,“我以为那一针,足够能要了他的命,可你却说他没事,你说上天是不是不公平?”

傅染摇着头,“你倒真能沉得住气,我们准备结婚之前的那段日子,我以为你是真心肯接受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我一开始就走进了你设好的局,李蔺辰,既然你心有怨恨,当初又怎么肯轻易答应取消婚约?”

李蔺辰坐回床沿,“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知道明成佑就要死了!”

傅染眼里露出犹疑,“你怎么会知道?”

那时候,明成佑瞒的极好,连她都被蒙在鼓里。

李蔺辰稍怔,神­色­似有闪躲,他随后不以为意开口,“因为我比你更加关心他,得知他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一点不夸张,开心的一天一夜没能合上眼。”

傅染紧咬贝齿,能感觉到牙关处传来的愤怒,她知道这时候任何的谩骂都起不到实质­性­作用,她唯一能用的法子就是拖延时间。

李蔺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眼眶内重新逼出凶狠,摇着傅染的肩膀大声问道,“你告诉我,他该不该死,该不该?”

傅染因他此番动作几乎要呕吐出来,李蔺辰发了疯似的,傅染真怕自己等不到明成佑过来就要死在这个男人手里。

她尽量不去惹怒他,“李蔺辰,这样对你也没好处,那件事真的是意外,你就算拿我撒气,也回不到飙车之前的那天,我们静下心好好谈谈行吗?”

“好,你说怎么个谈法?”

傅染紧张到不行,话语连不成一串,却依旧强自镇定,“这不是唯一的办法。”

李蔺辰站起身,跛着腿在房间走来走去,龚愿坐回到傅染身边。

李蔺辰似在思索,傅染以为还有机会,没想到男人却踱步回到她身边,“在我看来,这就是最好的法子。”

他说完,脸逼向傅染,眸子内跳动着傅染看不明的异样和复杂,龚愿却紧张地缩起肩膀,全身发颤。

李蔺辰嘴角扯起抹怪异的笑来,他直起腰,转过身往浴室方向走去。

傅染心一松,侧首却见龚愿吓得脸­色­苍白。

“你帮我解开绳子,我的车就在楼底下,我们快走吧。”

龚愿却摇了摇头,“我不会再走的。”

傅染听到浴室内传来水声,她心再度悬起,隐约知道不详,“你没看到他已经不正常了吗?你继续留在这会被他打死的,你当年就算真的离开也不用这样来偿还,你看看他还是你爱的那个李蔺辰吗?”

龚愿神­色­似有犹豫。

傅染看到床头柜上的座机,“你快帮我打个电话。”

傅染双手用力挣扎,可绳子绑得太紧,越是用力就越是勒到皮­肉­中去,她疼的冷汗涔涔,龚愿目光自座机上收回,“不行,我知道你想打电话给谁,倘若那样的话蔺辰就完了,不行!”

傅染看向浴室的方向,急出一身汗来,“那你帮我松开,我们一起走。”

龚愿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

“你还执迷不悟吗?他现在满心都要报复,你真想被他打死是吗?”

龚愿想了想,手落向绑着傅染的那根绳索。

由于系得太紧,一时结不开,傅染索­性­站起身,“我们先离开这吧?”

“不行,这儿的门被反锁后要有钥匙才能离开。”龚愿说着,替傅染将绳索解开,与此同时,浴室内的水声陡然消失,突如其来的静谧令人浑身不适,傅染双手抓着那根解下的绳索,跟龚愿挨近后坐回床畔。

李蔺辰穿戴整齐再出来,竟还是先前的那套衣服。

龚愿挨着傅染的身子在颤抖,这也间接向傅染传递了一种危险的讯息,他看到李蔺辰拉开衣柜,从里面翻找半天后竟然取出根一米多长的鞭子。

傅染大惊失­色­,龚愿下意识要躲开。

李蔺辰拖着两条腿走到傅染跟前,“你方才还没告诉我,粗的跟细的鞭子你喜欢哪一根?”

傅染呼吸一窒,盯着那根垂在李蔺辰脚边的长鞭,“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女人不打是不会听话的。”

傅染脸­色­尚且镇定,“这么粗的鞭子打到身上我可不喜欢,你,你不是有细的吗?”

“原来你还是喜欢好看,行,我给你换一根。”

李蔺辰说完,竟真的转身走向衣柜。

傅染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龚愿,“你还坐在这­干­什么?”

“他每回打人之前都习惯先洗澡,然后就往死里打,傅染我刚才应该帮你打电话的,我怕你会被他打死在这。”龚愿说完,捧着脸害怕地哭出声来。

傅染也怕,她又不是神,见到这样的场面没吓得魂飞魄散算是好了的,“你有机会离开的话,别再奢望他还能变回去了,被打成这样难道你自己也会习惯吗?每次的死里逃生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蔺辰换了根小拇指粗细的长鞭走来,傅染看着鞭子一寸寸在地面拖过,她浑身发毛,牙关打颤。

李蔺辰执起鞭子,“喜欢吗?”

傅染维持着先前被绑的姿势,“这根太细了,还有中号的吗?”

李蔺辰盯着她,“你在耍我呢?”

傅染抬起头,认真地看向李蔺辰,“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绅士,我把你当成朋友一样看待,那段日子你为我顶下的各种压力我都看在眼里,蔺辰,你也给自己个机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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