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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结局月来喽。

照例滴呼吁喊个月票先,尽管这个月要完结,但前几个月有亲们这么支持,我已经觉得很圆满了。

还有昨天群里的亲们,可爱的小草莓,我今早点开群消息才发现你们坚持到凌晨才睡觉,万分感谢!

☆、184血­色­迷情(上)

时间争分夺秒而过,以前觉得一下午漫长而枯燥,这会却是眨眼的功夫。

许容拍得双手通红却依旧撼动不了这严实的门板丝毫,她焦急地在卧室内走来走去,手机落在包里,刚才上楼时包就放在沙发上。

明嵘这会说不定正在焦急地找她,万一联系不到可能会回家,到时候遇到警察可怎么办?

许容目光扫过屋内,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复古式座机。

她走过去坐在床沿,犹豫地不知该不该伸手。

说不定她说的每句话,都会被听去。

许容怔在原地,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Dāvid应该还在等着她出去,可从傅染方才的反应来看,难道他们已经有所察觉?

许容想了想,还是打算给明嵘个电话。

她拿起话筒,打定了主意手指便毫不犹豫拨通明嵘手机。

“喂。”

“明嵘。”

男人嗓音一紧,“你在哪?”

“我今天走不了了,明嵘你赶紧离开这。”

“你在哪?!”男人厉声打断她的话,“告诉我!”

“你别管我在哪,我让你快走!等你安定下来后再想办法联系我,明嵘,不管怎样我都会照顾好孩子,记住,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留。”

电话那头声音充满焦急,“容容!”

这时,一道声音不轻不重Сhā入,“二哥,我是傅染。”

明嵘语调急促,“你?”

“容容现在在依云首府,放心吧她很安全,二哥方便的话过来将她带回去吧,容容怀着孕,还是待在自己家最舒心。”

许容握紧话筒,“小染,你太卑鄙了!”

傅染的笑声几不可闻,“二哥,容容今天来依云首府想让我陪她出去,是为了你吧?”

明嵘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许容这样跟自投罗网有什么两样?“小染,这些事都跟容容没关系,别扯上她。”

“是容容自己过来的,我只是看你没有陪着,我不放心,所以才让她在依云首府留会。”

许容赶紧打住傅染的话,“明嵘,你走啊!”

那边许久沉默,半晌后,挂断了电话。

许容心惊,知道傅染在外面,“你究竟想怎样?让他走!”

傅染没有说话,也把电话给挂断了。

听着对面传来的嘟嘟声,许容几乎崩溃,一下将电话砸向墙壁。

明成佑开车到家里,李韵苓神­色­焦急地在客厅里等他。

“怎么样?”

“没找到明嵘。”

李韵苓头疼的手掌按向前额,“那么,那边呢?”

“妈,我请人去查,总算得到些有价值的东西,”明成佑坐到李韵苓对面,“有个人可能知道些当年的情况,我正在让人把他带到迎安市来。”

李韵苓沉默着。

明成佑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去,“您为什么会觉得明嵘跟李家有血缘关系?”

“从你告诉我明嵘跟李家有资金往来,还有李蔺辰之前对小染的事后,我突然联想到二十几年前曾经轰动迎安市的一件大事。”

“什么事?”明成佑眉间紧拢,隐约觉得这件事可能会关系到明嵘。

“由于我们李家和李培宁家是远亲,再加上那次事实在是大,迎安市老一辈的都多多少少知道些,李培宁还有个弟弟,他跟未出月子的妻子死在一场车祸中,才出生的儿子随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培宁尽管多方寻找却始终没有结果。但是这种事谁知道呢,李培宁弟弟的东西全都归进了李培宁的手里,天晓得他希不希望这个孩子还活着呢?”李韵苓嘴角挑起抹讽刺,陡然想到明嵘,眼里又是一阵黯淡。

“所以您觉得,明嵘有可能是那个孩子?”

李韵苓点点头,“我忽然有这种想法,但又觉得有些讲不通,就算明嵘真是,你爸把他抱回来免他在外飘零,他没有理由还要回头对付我们明家。”

明成佑十指交扣后抵住前额,“妈,如果按照您的说法,明嵘跟李培宁可能早就已经相认,能让他倒戈相向的唯一理由,肯定和李培宁有关。”

“成佑,你赶紧想办法找到明嵘,有些事能遮掩就遮掩过去,毕竟是明家自己内部的事情,明嵘走得还不算远,是妈的疏忽,我还不想失去这个儿子。”

明成佑抬起头看向李韵苓,“妈,您有没有想过,尤应蕊的死……”

李韵苓似有逃避,“不可能。”

“如果尤应蕊的死和明嵘真有关系,又是为什么?还有傅染被推下楼梯,妈摔成植物人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李韵苓轻闭起眼帘,“别说了,成佑,先找到明嵘吧。”

“许容现在在依云首府,傅染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告诉了明嵘,现在就看看许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究竟占到多少。”

李韵苓无力地倚进沙发内,“要不是容容这Y头做事情莽莽撞撞的,我们哪里会怀疑到老二的头上?”

“妈,有些事是注定的,就像老二,即使天衣无缝,可他坏就坏在了感情上,坏在了将许容带进明家。”

明成佑说完要起身,“我这就回依云首府去等着老二,妈您留在这,接到我电话之前别外出。”

李韵苓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您还是待在家吧。”

明成佑话音方落,李韵苓已经走到玄关处,准备外出。

明成佑将她搀扶上车,没多久便来到依云首府。

傅染抱着瀚瀚在客厅内焦急地踱步,听到喇叭声往外一看,总算缓口气。

“妈,您也过来了。”傅染迎上前。

李韵苓目光望向四侧,“老二来了吗?”

“没有。”

明成佑让李韵苓坐向沙发,“短时间内除非老二自己出来,跟踪的人被甩开了。”

傅染把瀚瀚交给月嫂,“你带去三楼,我没上来之前别下楼。”

“是,少­奶­­奶­。”

明成佑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别这么紧张,没事。”

夜­色­逐渐笼罩而来,很快依云首府花园内的景观灯自动一道道打开,犹如天然的屏障般挡住了屋内越发紧张的气氛。

保姆从楼上下来,“少­奶­­奶­,二少­奶­­奶­一直在喊着要出来。”

傅染没有答话,眸子透过落地窗直盯向大门口。

忽然,一道车头灯滑过玻璃,亮光闪出尖锐,明成佑眯起眼角,他侧过头向旁边的佣人吩咐,“去开门。”

“是。”

佣人朝外望了眼,灯光骤然停歇,不注意看的会以为只是路过的车辆。

李韵苓由于背对着,她转身看了眼,“是明嵘吗?”

明成佑淡淡吐出几字,“应该是。”

傅染默契地站起身来,她上楼将卧室门推开,里头漆黑一片,傅染随手把灯打开,许容快步冲来,脚步突然顿在傅染跟前,“他来了是不是?”

“对,在楼下等你。”

许容二话不说推开傅染出了门。

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正好明嵘走进客厅,许容越过诸人扑进他怀里,“不是让你别来吗?”

说话间,眼泪浸湿了明嵘肩头的衬衣。

他手掌在许容头顶摩挲几下,目光却逐一扫过客厅内的众人。

明嵘拍了拍她背部,将她拥在怀里后往沙发走去。

许容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都8点了。

“明嵘,我们快走。”她手掌揪住明嵘的衣袖,脚步排斥向前。

“今天不走了。”他说完后在李韵苓对面坐下来。

“妈。”

李韵苓神­色­微微动容,“明嵘,为什么要这样?”

男人目光同她平视,半晌没说话。

明成佑和傅染也相继入座。

气氛一时间陷入僵硬和窒闷,李韵苓一瞬不瞬瞅着对面的儿子,“明嵘,你能跟妈交个实底吗?”

“妈,你想知道什么?”他抬首,潭底是李韵苓所陌生的冷冽,她眼里的明嵘油嘴滑舌­性­子也极好,她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深沉的一面。

果然,明云峰手里的三个儿子都不是泛泛之辈。

“我想知道你和李家的关系。”李韵苓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

“你们应该已经查到了。”明嵘自始至终握着许容的手。

“那我是不是可以断定,你不是萧管家的儿子,而是李家人?”

许容目光不解望向身侧的男人,“明嵘,妈说什么啊?你怎么跟萧管家有关系,还有,又是哪个李家。”

明嵘没有回答许容的话,沉默足有半晌。

“是,我几年前就知道我和李家的关系。”

李韵苓仿若被重重一击,面­色­有些难看,语调不由扬高,“可你却一声都没有吭过,你究竟还想做出多少不利于我们明家的事?”

明嵘眼里藏匿些许复杂,他嘴角轻勾,又把话题丢回给李韵苓,“妈,能告诉我当初抱养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

李韵苓张了张嘴,面对诸人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她不经意避开后看向远处,“这个很重要吗?当时云峰见到你,说是有眼缘就抱了回来。”

傅染同明成佑对望眼,这个理由根本说不通,明云峰那时候已经有两个儿子,再说明家会是那种突然发善心的地方吗?

至少傅染不觉得。

明嵘也不信,他冷笑声,旁边的许容满腹疑虑,可这时候没人会替她解答。

明嵘身子陷入椅背,“妈,您知道我亲生爸妈是车祸死的吧?”

“这个我知道。”

“当时汽车刹车被人动过手脚,还有人说在出事现场见到明云峰下了车,他没有任何施救,眼睁睁看着车里的人被活活烧死了。”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也包括李韵苓。

明成佑适时开口,“老二你有没有想过,二十几年前的事,我们都没有亲眼见到,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一定是什么。”

许容双手紧抱住明嵘的手臂,发现自己的身子却在抖,她紧咬­唇­­肉­一句话都没说,将脸枕在了明嵘的肩上。

“我知道,”明嵘垂首看了眼许容,尔后视线扫向李韵苓,“这件事,我不会全信,但是妈,”他目光灼灼,直逼得李韵苓不敢直视。“当时抱养我,肯定是爸的意思吧?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目的,但唯一能确定的,我的存在,是为了以后能方便明铮的进门吧?”

李韵苓难得的没有辩驳。

“迎安市哪个不知道我是抱来的?这是做好事,但最终目的却是为了掩护明铮那时候的私生子身份。因为明家的脸面,老爷子的声望,起初明铮也是以养子身份进门,有我这个例子在前,再有他,也不奇怪是吗?”

李韵苓哑口无言,明成佑看向李韵苓,真相被剥开,原来竟渗透着赤­祼­­祼­的残忍。

可能是从小就在优渥的环境中成长,明成佑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而明嵘虽然被捧得高高在上,养子的身份却始终压在他肩头。

李韵苓叹口气,“既然有些话要说开,好,我承认,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爸将你抱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明铮,但是明嵘,从小你跟成佑一起长大,妈从未亏待过你。”

“这些我都记得,”明嵘答道,“但亲生的跟抱养的总有区别,妈,我不要求您做到一视同仁。但确实只有在不伤害成佑利益的情况下,您才会考虑到我是您儿子。当初老爷子将堑堃留给明铮,而我和成佑分别得到5,的股权,我知道总有一天握不住,果不其然,成佑回到迎安市后,您旁敲侧击要我让出股权,为的便是让成佑得已顺利重回堑堃。”

李韵苓神­色­疲惫,她的护犊之心,她不是不清楚,以前明嵘不说,她只当他全然不在乎。

明嵘伸手握住身边人的手,紧了紧,“但是妈,明家养了我二十几年,也让我衣食无忧地长大,所以对你……”

李韵苓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萧管家也说了,那件事和你无关。”

明成佑站起身,背光而立,他走了几步,只觉心情愈加沉重。

李韵苓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萧管家为的不仅仅是许容,明嵘在明家遭受的待遇,是她打小看着过来的,一旦得知那是自己的‘儿子’,不相­干­便成了仇恨,再加上一直在眼皮子底下看到却不得不因为她的主仆关系而纵容,后来爆发了,才会让她萌生那样的心思。

“那么,我的腿呢?”明成佑问道。

“我将你得心脏病的情况告诉给李培宁,他借着跟傅家的关系让李蔺辰刻意接近小染,觊觎的自然是MR,你腿上的药,是在被推进手术室前,李培宁买通了一名护士混着别的药水给你打进去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怕你有存活的机会。”

李韵苓眉头紧锁,“明嵘,你既然对你爸妈出车祸的事将信将疑,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付明家?”

“妈,有句话是您自小教我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傅染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李韵苓闻言,有些难以置信,明成佑也目带犹疑。

傅染来来回回将事情理清楚,尔后Сhā嘴说了句,“二哥,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明嵘抬起眼帘瞅向傅染。

“您能瞒着我们几年,足以见得你心思缜密,自然也不会完全相信了李培宁的话,如果仅仅因为猜测而对付明家,更甚至想要成佑的命,说不过去吧?”

明嵘笑了声,目光黯淡下去,“看来真瞒不过你的眼睛。”

“你一不为钱,二也不完全为了报仇,你究竟想要什么?”

明嵘却闭紧了嘴­唇­不再回答傅染的话。

许容害怕地偎向他,明嵘捏着她的手背,“吃过晚饭了吗?”

“他们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

明嵘抬头看向傅染,“给容容煮碗面吧,我不想饿到她。”

陡然变软的语调,似乎同方才的明嵘又是判若两人。

许容眼眶潮湿,“我不想吃。”

“不想吃也要吃,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了。”

傅染起身去厨房煮面。

李韵苓心里更是觉得难受,毕竟一手带大的儿子,说不难受也是假的。

“明嵘,回头吧,趁着还没有铸成大错。”

“我错得还不够大吗?”明嵘仿若在自言自语,“当初推范娴下楼梯的是尤应蕊,而造成她重伤的是Dāvid,他是李培宁身边的一条狗,那条狗当时却跟着我。我在云水千山用别人的名字买了房子,所以尤应蕊进去时,才会有VIP通行证。”

“竟然真是你!”明成佑怒不可遏,冲过去一把拉住明嵘的领子挥出拳头,李韵苓惊呼出声,傅染端着面碗走进客厅。明成佑看到她的身影,紧握的拳头一点点松开,傅染看到两兄弟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没有听到方才的话,她将面碗端到许容跟前,“吃点吧。”

许容眼泪忍不住滚落出来,她盯着跟前的傅染,喉咙口犹如堵住棉花般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真的吃不下。”

明嵘端起碗,用筷子卷住面后送到许容嘴边。

她张开咬进去,热气腾腾的面条氤氲了彼此的视线。

明成佑跟着傅染坐回沙发内。

屋外又有人进来,一名年轻的男子身后跟着个中年男人。

男子将他带到明成佑身侧,“三少,就是他。”

“你是李家以前的司机?”

明嵘将碗交给许容,转过身望向那名中年男人。

“是,是的。”

“你当年在李家做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不­干­了?甚至消失了二十几年?”明成佑问道。

“那年李家发生起车祸,我怕牵累到自己,连夜就离开了迎安市,连当月的工资都没结算。”

明嵘听出男人话里的蹊跷,“既然是车祸,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特别清楚,二少爷本来说好第二天要用车,带着正在坐月子的少­奶­­奶­说是去医院,我一早就擦好车子等着他们出发,大少爷却说他有要紧事要出去,非让我开车载他。我事后才知道,二少爷是自己开得另一辆车,当我们得到消息赶到车祸现场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火势冲天,熏得山边的石壁都成了黑­色­。”

明嵘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你看到当时还有别人吗?”

“很多人都围着,还有的用车上的水救火,可是没用。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而且当天我跟大少爷说过,车子是二少爷一早订的,可他抽了我一巴掌,说我瞎了狗眼,而且凑巧的是家里当天都需要车,我载着大少爷出去时,就留了最后的一辆给二少爷。”

明嵘脸­色­铁青。

许容双手自身后按住他颤抖的肩膀。

“老二,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明嵘目光对上明成佑,“这也不过是你找来的人,你们的片面之词而已。”

“明嵘,”李韵苓在旁规劝,“妈不想你再错下去,以前是妈不对,我会尽力补偿。”

明嵘转过身,拍了拍许容的手。

明成佑挥手示意,“把他带回去吧,记住答应他的事,给他一笔钱,并保证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是。”

“明嵘,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李培宁的事,你应该和成佑联手,让李培宁得到应有的下场。”李韵苓再度劝道。

明嵘看向李韵苓,“还来得及吗?”

李韵苓神­色­一松,“当然来得及。”

“妈,”明嵘唤了声,他走到李韵苓身前,却突然一把将李韵苓拽起,她察觉到有东西顶着自己的脑门,余光一瞥,吓得魂飞魄散,“明嵘,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明嵘三两步回到许容跟前,“别怕。”

“明嵘,你这是做什么啊?”

“把妈放开!”

“成佑,我知道你今天不会让我离开依云首府,但我还有事必须要处理,我把妈带走,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一根毫毛,”他侧首盯向旁边的许容,“我把容容留在这,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她。”

“我不要,”许容拽紧他的手臂,“我要跟你一起走。”

“容容,你听话。”明嵘意味深长盯着她,许容眼泪就这么肆无忌惮往下掉,明嵘单手胁持李韵苓,另一手往许容背后推去。

她趔趄向前,傅染赶紧将许容搀扶住。

明嵘往后退了两步,“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把妈放下来并通知你在哪。”

男人的视线从明成佑脸上别过,转而紧盯向许容,“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开始新的生活把孩子打掉,我不怪你。”

在场的人听了这句话,心里皆是一沉。

莫名的悲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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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她两手垂在身侧,手掌触及到口袋内的硬物,趁男人不备,苏凉末伸出手。

占东擎却先她一步,他大掌拽过苏凉末手腕将她从床上拖起来,她趔趄跟着他的脚步,男人将她仰面按倒在餐桌上,­精­心摆放的食物被占东擎挥手扫开,五彩斑斓颠覆的­色­彩落在地面。

她两条腿垂挂,由于被按在桌角,头部没有支撑物,整个身体只有上半身躺在桌上,墨发几乎紧贴至地板,男人手掌卡住她脖子,“说,谁让你来的?”

☆、185血­色­迷情(下)

李韵苓毫无畏惧,却满心地焦急。

“明嵘,你想去做什么?”

“妈,对不起。”明嵘淡淡说出句话,手臂勒住李韵苓将她向门外带去。

许容大步上前,“明嵘,别这样,既然妈跟成佑将话说到这份上,你别再坚持了好吗?你赶紧回头吧,顶多坐几年牢我等你回来。”

明嵘带着李韵苓已经走出客厅,“成佑,替我看好容容。”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依云首府的门外,汽车传来发动引擎的声音,许容大步跑出去,冷风抚面,如一道道冰锥刺入骨中,她握紧双掌朝消失的方向喊道,“明嵘!”

傅染跟明成佑站在她身后,傅染收回视线,“他会不会去找李培宁了?”

“我得想法子赶在明嵘之前,要不然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许容急得泪流满面,她拦在明成佑跟前,“求你将他好好地带回来好吗?他欠你们的,我以后跟他一起慢慢还。”

明成佑跟傅染嘱咐几句后要走,许容却仍旧挡在他身前,“他不是真想将妈胁持,而是没办法……”

傅染将她拉开,见明成佑脸­色­越发铁青,“当心点,快回来。”

明成佑冲她点点头,大步朝车库而去。

明嵘发了疯似的开车穿梭在马路上,李韵苓坐在副驾驶座,男人的枪就放在仪表盘上,李韵苓双手被领带绑着,侧首盯着明嵘紧绷的俊脸,“明嵘。”

“妈,您什么话都不用说。”

“妈错了,”李韵苓身子紧挨向椅背,“命运总是喜欢跟我们开不同的玩笑,我一昧偏心成佑,让你们都将老大当仇人似的对待,到头来,明铮却才是我亲儿子。明嵘,你原谅我。”

“我没怪你。”明嵘目光紧盯前方,头也不回道。

李韵苓轻叹口气,夜­色­如墨,走得又是小道,万籁俱寂,耳边连一点点的风声都听不到,枪边上的手机响起,明嵘接通后拿到耳边,“喂,大伯。”

“今晚可能走不了,我待会要过来,您帮我安排个时间,明天也行。”

那边有说话声,但李韵苓听得并不真切。

“嗯,就我一个人,容容在明成佑手里,我不打算过去,省得暴露。”

挂完电话,明嵘在距离李家不远的地方将车子停下,他解开绑着李韵苓的领带,“妈,您下车吧。”

“明嵘,你究竟想做什么?”

“容容这个人很简单,您也看到了,她想学着在明家生存,却总是弄巧成拙,妈,如果她想留着孩子的话,您一定帮我照顾好她。”明嵘声音微变,李韵苓眼眶湿润,“这种事应该由你自己去做,容容和孩子最需要的是你。”

“妈,还记得小染先前在依云首府问我的话吗?她说我一不为钱,二也不完全为了报仇,我究竟想要什么?”

李韵苓也百思不得其解,屏息等着明嵘的回答。

“我让自己一步步走进李培宁设好的局里面,不管他说的话是不是当年的真相,我都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妈,很多事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你说我还能回头吗?我让自己泥足深陷,只为李培宁的一个信任,让他以为我已经深信不疑,如果不是我把容容接到迎安市,如果不是小染他们怀疑到容容,说不定更多的事还会就这样发生。我把话说到这儿,您还能原谅我吗?”

李韵苓半晌没说话,明嵘单手握紧方向盘,“这样也挺好的,若不是容容的出现打住了我的计划,我可能现在还在做着我认为对的事,妈,我也很累。”

李韵苓鼻尖止不住酸涩,“老二,为什么会是你啊?”

明嵘苦笑下,“妈,您下车吧,我这就给成佑打电话。”

“明嵘,跟我一起回去吧。”

明嵘拨了个电话,告诉对方大致的方位,他下车后绕过车头来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将李韵苓拉下车。

“明嵘!”

男人回过头瞅了眼李韵苓,尔后头也不回开车离开。

李韵苓追上前两步,明嵘的车子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李韵苓站在原地等明成佑,不想却有一辆车缓缓接近而来,待停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拽进去后车轮飞速滑出。

明嵘驱车来到李家,李培宁坐在客厅内等他,明嵘推开车门之际将仪表盘上的枪揣在腰际。

他匆忙走进客厅,却只看到李老爷子一人,明嵘心有怀疑,“Dāvid呢?”

“他出去办事了。”

李培宁手里捧着个茶杯,“不是说好今天走吗?”

“容容还在他们手里。”明嵘坐到李培宁对面。

“不就是个女人吗?今后有的是机会,我会安排她也过去的。”李培宁不以为意,目光盯向明嵘,“关键是你,你现在可是我们李家唯一的希望。”

“大伯,您之前不是说我爸妈死之前给我留了一笔钱吗?我现在想带走。”

“大伯说好会给你,等你到了那边,我想办法给你汇过去,”李培宁吹了口茶叶尖儿,“你爸妈过世后,人心涣散,公司基本上也垮了,我不忍心让你爸的心血付之东流,想尽办法才将公司重新弄起来,明嵘,李家以后可还要指望着你。”

“放心吧,”明嵘抬头看向李培宁,“大伯,您以后可要当心着明家。”

“这话什么意思?”

“成佑做手术时被人打针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还有有关李家的种种似乎也已调查清楚,我想接下来您会有不少的麻烦。”

“什么?”李培宁脸­色­一惊,手里的茶杯颤抖,“怎么会查到李家的头上?”

“大伯,您很怕吗?”

李培宁垂下眼帘啜口茶,“明嵘,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纸包不住火,我来只想问您一句话,我爸妈当初的车祸您参与了多少?”

李培宁掏出烟点上,知道明嵘这样问肯定有原因,“是不是明家跟你说了什么?明嵘,你可别相信。”

“这样跟您说吧,大伯,我知道蔺辰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可不断了您对您儿子的念想,您又怎么能够全心全意为我呢?他那场车祸不过是意外而已,至于说是因为明成佑的中途加入而翻得车,里头也有我帮了这么一点点忙。”

“你!”李老爷子一口气忍不住,“明嵘,你存的什么心思?”

“我怎样的心思您还不懂吗?”

李培宁盯着明嵘半晌,继而冷冷笑道,“好,好,说到底我也被你给摆了一道。”

“若不是你觊觎明家的财产,李蔺辰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说话间,外面有声音传来,李培宁看到一道车头灯打来,没多久,Dāvid带着李韵苓进入客厅。

明嵘目光越过李培宁头顶。

李培宁回头瞅了眼,皱起的老脸不由笑开,“我也是怕你走的时候有麻烦,这不,请明太太过来坐会。”

明嵘面无神­色­,Dāvid推了把李韵苓,她脚步趔趄向前,站稳后拍了拍自己的肩头,“这就是你们李家的待客之道?”

李培宁朝Dāvid挥下手,男人点头后守到一边。

李韵苓径自向前,也不待李培宁开口,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明嵘目光自几人身上逡巡,自然也想到方才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大伯,我都不打算走了,您还是把她请回去吧。”

李培宁半开玩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明太太,就委屈您在这待着了。”

明嵘从口袋里掏出支烟,打火机开开合合,“既然这样,大伯,有些事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李培宁脸­色­一沉,“蔺辰的事,我倒是真没想到你在里头搅浑了一滩水。”

明嵘深抿口烟,眯起眼睛没有答话。

李培宁拿起旁边的拐杖放在掌心内摩挲,“这是蔺辰腿刚恢复的时候在家用的,明嵘,我一直喊你明嵘,是因为从来也没想过把你当李家人来看,到了今时今日,你在我手里也没了价值,同样的,我在你手里也一样。我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爸妈的事,想必你现在也知道不少,我也不否认,但也不会承认,再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谁能定得了我的罪?”

明嵘透过吐出的一个个烟圈望向坐在对面的李培宁。

Dāvid就守在李培宁身后,明嵘倾起身将烟头掐熄在烟灰缸内,见他有所动作,Dāvid一把手枪快速顶住李韵苓脑门。

明嵘坐回去,笑了笑,“你们未免也太紧张了吧?大伯,您不是合法的商人吗?居然还有这种玩意。”

“以备不时之需嘛。”

明嵘翘起条腿,“让他把枪收回去,要是走火了怎么办?”

李培宁朝Dāvid挥下手,男人虽然收回动作,人却依旧站在李韵苓身侧。

明嵘冷笑,“你不会妄想用她来威胁我吧?”

“我知道你也恨明家,但许容在他们手里,我到时候用明太太去换,你说明成佑会不会同意?换了个筹码的话,你还能这样同我说话吗?”

明嵘点点头,“说说你现在的目的是什么吧。”

“明嵘,大伯真是在为你考虑,你要是能一走了之多好?”

明嵘调头看向李韵苓,“你这样想方设法对付明家,还有个目的是吗?你有一份重要的资料据说在老爷子手里,他死后,你更加处心积虑,生怕有天东西会曝光。”

“你知道?”

李韵苓微吃惊,这件事竟连她都被蒙在鼓里。

“我有一天进过老爷子书房,无意中他打开保险箱时我看到了。”

“那东西现在在哪?”

明嵘但笑不语。

李培宁铁青的脸­色­逐渐舒缓,嘴角强忍着勾起抹笑,“明嵘,说到底也只有我们是自家人,李家好了,今后还不都是你的?”

“大伯,你放心好了,这东西老爷子没有拿出去的意思,说是跟李家毕竟是远房亲戚,他才想法子压下来的。”

李培宁再也笑不出来,明嵘却拉开­唇­瓣,“你说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老­奸­巨猾的狐狸也有被人玩在手心里的这天?”

“明嵘!”李培宁喝断他的话,“那东西,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

李培宁神­色­怪异,忽然又笑出声来,“Dāvid,送明太太和明嵘出去,我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我还是要为你留条后路。”

明嵘见Dāvid把枪再度抵向李韵苓,“走吧。”

他心里明白,李培宁话里的后路便是死路。

只有他和李韵苓都死了,那份资料才失去了重见天日的可能。

李培宁不傻,都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十有八九资料是在明嵘手里的。

“大伯,”明嵘眼见李韵苓被揪起身,“您不想要回您的东西吗?”

李培宁皮笑­肉­不笑,“有些东西藏得别人找不到,也挺好的。”

“可要是别人有意再翻出来呢?”

李培宁盯着明嵘半晌,“东西在哪?”

“你跟我走一趟吧。”

李培宁目露犹疑,明嵘见状说道,“你把我妈留在这,实在不行,就照你说的去跟明家交换也行。”

李培宁犹豫片刻,“还是辛苦明太太再跟我们走一趟吧。”

依着他谨慎狡猾的­性­子,哪里肯只身一人跟着明嵘。

明嵘跟李韵苓被带出李家,车子开在道上,Dāvid坐在明嵘身侧,李韵苓则紧靠车门,男人手里的枪抵在明嵘腰际,司机按着他所说的地点正开过去。

道路越来越偏,Dāvid望向车窗外,“­干­爹,要不您先回去,我带着他去找。”

李培宁猜忌心重,自然不肯将这么重要的事交在别人手里,“你一个人还看不住他们吗?”

Dāvid闻言,便不再开口。

车子约莫半小时后才来到目的地,是在半山腰的一座屋子前。

明嵘率先被推出去,李培宁抬头瞅望,周边整个都是静悄悄的,偶尔有惊鸟飞过头顶,他看了眼李韵苓,“Dāvid,你们待会在屋子外面等着,千万要看住她。”

“放心吧,­干­爹。”

李培宁跟着明嵘进去,Dāvid也将李韵苓带向前。

明嵘从压着的地毯内找出钥匙,转动锁芯时发出的吧嗒声异常清脆,李培宁走到Dāvid跟前吩咐道,“记住,待会我如果出不来或者听到异样,你带着明太太先离开,去明家换回许容,要是我有个什么不测,就让我侄儿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我陪葬。”

这话自然是说给明嵘听的。

明嵘推开门径自往里走,李培宁让Dāvid守在门口。

在二楼取出个资料袋交到李培宁手里,他迫不及待打开后仔细翻看,确定是自己要的东西,他掏出打火机当场烧毁。

明嵘脚步往后退,李培宁眼疾手快掏出兜里藏着的枪对准明嵘,手里才要有所动作,却听到外面一阵异响传来。

“出去。”

明嵘放慢脚步向外走,来到门口,李培宁用枪顶住他,“开门。”

明嵘打开门,外面却并没有李韵苓和Dāvid的身影。

李培宁不由慌张,跟在明嵘身后走出屋子,他意识到不对劲,推着明嵘来到车前,发现司机也没了踪影,“赶紧上车。”

明嵘坐进驾驶座,李培宁示意他开车。

车子离开半山腰,在一个路口转角处有好几辆车子挡道,李培宁拔高音调,“快,调头。”

“这儿是下山的必经之路。”明嵘却显得异常冷静,李培宁枪口朝他顶了顶,“退回去!”

明嵘一脚油门,车子如野马般乱闯,他猛地踩住刹车后抬头,为首的车前站着个男人,是明成佑。

“为什么停车?信不信我真的开枪?”

明嵘指了指后视镜,“你还能走得了吗?”

李培宁探过去一看,两边的路都被包围起来,他爆了句粗口,双方对峙了许久,直到后面的车子开到明成佑跟前,李韵苓不顾劝阻下了车。

Dāvid也被反绑着丢在边上。

李培宁收起手里的枪,“下车。”

明嵘离开驾驶座,明成佑倚在车前,“呦,李老爷子。”

“三少,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李培宁笑着站在明嵘身后,“有话好好说。”

明嵘立在山崖之间,脸上的冷笑跟嘲讽昭然若揭,他朝着明成佑说道,“在容容随身携带的包内有一份资料,是有关李家背地里那些肮脏的事,成佑,我给你这个报仇的机会。”

“你,”李培宁恼羞成怒,“你居然骗我?”

说话间,他手按向腰间,明嵘一脚踢过去正中李培宁手腕,才拿到手的枪飞出去,砸在石壁上后滚滚落入深渊。

李培宁脸涨成猪肝­色­,情绪稍稳后笑道,“你们报警好了,随便警方怎么处置我,”他靠向明嵘,压低声音,“你问问Dāvid,他到时候一口咬定的主谋是谁?”

明嵘居高睇望李培宁神­色­间的得意。

“­干­爹!”那边,Dāvid喊了声。

李韵苓揉着被勒破皮的手腕,“明嵘,你赶紧过来,至于李培宁法律会惩罚他,容容还在依云首府等你回去,快过来。”

李培宁到了这步也打算破罐子破摔,再说凭借李家的关系,哪怕东西曝光后顶多也是坐上几年牢,再加上减刑的话,忍忍挺过去还算容易。

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回到自己的地方。

“我跟你们走,有话好说。”李培宁说着,提起脚步上前。

明嵘神­色­间一闪,突然伸手拉住李培宁的领子将他揪回来,李韵苓大惊,“明嵘,你做什么?”

“他如果真的能够得到制裁的话,就不会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当年的车祸就算那个司机出来作证,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明嵘,”李韵苓知道他的想法,赶紧劝阻,“就算得不到公平审判,你也不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那样就真的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听妈的话,赶紧跟我们回家。”

李培宁挣扎,“放开我。”

明嵘掏出事先藏好的枪,之前Dāvid出发时粗略检查过,若不是他藏得好,早就被搜去了。

李培宁感觉到太阳|­茓­传来的冰冷,吓得一声不敢再吭。

傅染带着许容匆忙赶到,许容看到这场景,几乎站不稳脚步,“明嵘!”

男人抿紧­唇­瓣没有应答。

明成佑倾起身上前,明嵘拉着李培宁退到车门一侧,“老二,别犯糊涂,上辈子的事总会有个解决,你把李培宁交给我,我保证让他老死在监狱内。”

明嵘目光对上明成佑,“是我自己无法回头,也不想再回头。”

“明嵘,别这样。”许容吓得直哭,“你回来,你说过将来有了孩子要将他带在身边,这个孩子我一定会要的,你别丢下我们行吗?”

“容容,”明嵘坚毅的神­色­被暗光隐退,“你跟小染先回去。”

“我不走!”许容上前两步,“我们还能回头,为什么就不能走回去呢?明嵘,有我陪着你,哪怕你坐牢我也等你出来,以后家里还有妈和小染,她们都会帮我一起照顾宝宝。”

许容走过去一段路,明嵘打开车门,李培宁趁机挣开他的手,明嵘一枪打在李培宁肩膀,将他整个人推进后车座,“容容,别过来!”

许容被这阵枪声吓得怔在原地,她双手捂住耳朵,“明嵘你别吓我,别再错下去了!”

李韵苓急的眼泪掉出来,“明嵘,妈原谅你,你赶紧回来!”

明嵘望出去的目光分外模糊,今晚月­色­犹如涂了一层瑰丽的血,明嵘嘴角颤抖,半晌后方说出一句话,“妈,对不起。”他看向许容,视线一寸寸移至她腹部,“容容,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说完后,头也不回坐进车内。

李培宁按住肩膀,整个手掌都是血,“你,你想做什么?”

明成佑示意两边的车都将明嵘围在包围圈内,明嵘发动引擎,目光森冷透过内后视镜落向李培宁,“你说我爸妈是被活活烧死的是吗?”

“你想做什么?放我出去,救命啊!”

“大伯,这么多年过去,你有没有问过我爸想不想你?”

“疯,疯子!”

“今天,我也让你尝尝那种滋味!”

明嵘猛地调转方向,一脚踩着油门轰出去,面对的方向竟然是设有护栏的悬崖边,车子飞速向前,前方黑暗被劈开,犹如一道巨浪袭来,明嵘眼里淬有血­色­,他盯着后视镜,看到紧紧追过来的许容。

眼里一阵湿润,明嵘紧咬牙关,车子哐当撞出护栏,向着万丈悬崖下方栽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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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我要拼鸟——

☆、186大结局(上)­精­彩必看

明嵘!

许容的一声凄厉瞬间撕破山谷间原有的寂静,她小步冲到被撞毁的护栏前,下方什么都看不见,许容魂不守舍对着山谷喊,“明嵘!”

李韵苓率先来到她身侧,傅染和明成佑也赶紧大步向前。

砰!

山谷底下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爆炸出来的火源将周边的杂草树木顷刻间点燃。

“不!”

火势呈燎原之姿,熊熊燃起的苗子倾吐了人的视线,许容急火攻心,眼前一阵晕眩袭来,猛地向前栽。

幸亏身边的李韵苓适时拉住,这才将她带回安全区。

明成佑让人过来将许容抱到车上,“妈,您赶紧跟她一起回去,我和傅染在这守会。”

尽管知道没有可能,但再渺茫也总比直接放弃来的好。

傅染倚在明成佑跟前,方才的一幕至今还令人心有余悸,在场的大部分人下去搜救,明成佑表情严肃盯着山底下冒出来的红光。

半晌后,他折身往回走。

“成佑。”

“你待在这,我去找找看。”

“不,我跟你一起去。”

明成佑没有再执意,他拉起傅染的手顺着山路而下,这儿有便道,是爬山爱好者为逃避门票而自行踩出来的一条路,傅染跟在他身后,两人穿过荆棘,后头跟着的人打着手电,斜伸出来的枝桠犹如一双双张牙舞爪的手。时不时会勾到衣服,划到­祼­露出来的皮肤,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来到谷底。

明嵘的那辆车还在燃烧,火势缠绕住旁边的树木,烧到最头顶的地方,所幸风不大,慢慢也在呈现偃旗息鼓之势。

明成佑站在原地环顾向四周,不少人围在车边,并不能看到里头的情景,但两边的车门都敞开着,车头因重力而严重变形,整辆车是倒栽而落的,后车座方向能看到一半挂在车门外的人形。

明成佑目光掠过,伸手捂住傅染的双眼。

她转过身,两手紧紧抱住明成佑。

“三少,还要继续吗?”

傅染听到男人坚毅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继续。”

短短的两字,却异常冷冽和坚定。

身后的男人将手里的望远镜给他,明成佑拉着傅染站到旁边,没多久,有火警和搜救队也加入进来,傅染踩着高低不平的石块跟明成佑向前走,他拿着望远镜调试好焦距后一点点搜索。

傅染安静地跟在旁边,也没有说过一句让他放弃以及不可能的话。

脚底下被藤蔓绊住,傅染不小心往前栽,明成佑揽住她的上半身,“坐会吧。”

捡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谷底雾气湿重,明成佑脱下外套搭向傅染肩膀。

她揉着扭伤的脚踝,目光紧紧盯向正被扑灭的火源。

傅染侧过头去看着明成佑的侧脸,他视线胶着在某处,她试着唤了声,“成佑?”

男人回神,却没有看向傅染,“其实归根究底,所有的事都跟我有关。”

傅染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向明成佑肩头。

“我爸为了让我过得很好,不顾她人意愿将我和明铮对调,明铮从小背负私生子骂名受到的侮辱我都能想象得到,傅染,二十几年前同现在不一样,现在我们也许能坦然接受,顶多是面上无光而已。从他第一次踏进明家的那刻起,我妈就教过我,这是爸在外养的儿子,跟我虽然是亲兄弟但却也是仇人。还有明嵘,他说的没错,明铮再不济,明铮再怎么被亏待也还是明家的孩子,爸想保护他,想让他进明家又要保全自己的面子,最好的方法是用明嵘来作掩护。”明成佑脑袋挨过去,头顶同傅染碰触到一起。

“我从小是被捧在心尖的,自然也认为明家最好的都该是我的。有些事变得理所当然,甚至也包括霸占别人的身世和地位。”

“成佑,”傅染打断他的话,“你别这样想,你们的路是被爸给打乱了,可站在不同的方向该往哪里走却是自己选择的,就像二哥,他明明可以回头,也可以选择信任我们,但是他却太偏激,他也许想到容容和孩子了,却最终弃他们而去。他缺乏面对的勇气,我只是想不通,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活着吗?”

明成佑缄默,垂首盯着傅染,他将她抱在怀里。

满腹郁闷和焦躁也都随之挥散,他忘了他跟前有个最好的例子,被打乱的人生,还有傅染。

可她却活得比所有人都好,光鲜亮丽,二十年被调换的时光,反而令她磨成坚韧且有棱有角的­性­子。

明成佑亲了亲她发尖。

傅染觉得有些冷,她双手抱紧手臂,头发上沾了一层湿意。

“回去吧。”明成佑将手里的望远镜放在腿边。

傅染抬首,“再找找吧,说不定有奇迹。”

两人一同望向山顶,突然一阵声音自远处传来,“有人!”

明成佑蹭地站起身,拉着傅染大步朝另一侧赶去。

搜救队拨开浓密茂盛的枝叶,指着半山腰的一棵松柏,明成佑拿起望远镜,傅染看到男人­唇­角紧抿,继而慢慢舒展开。

他手垂至身侧,“可那样的位子要怎么救?”

队长拿起对讲机,开始部署安排,但半山腰的位子,连人都很难上去,更别说是还要带个伤员下来。

“三少,我已经安排队里去调吊机过来,我去商量下,确定几套方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救人。”

“好,麻烦你了,”明成佑目光瞅着半山腰,“就算是出动直升机也要将他捞上来,不管是死是活。”

整个抢救花去将近6小时,因为坡度的关系再加上高度难以企及,当明嵘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亮。

许容因刺激过度也住了院,李韵苓整夜未阖眼地陪在病床前,外头时不时有急促的脚步声经过,她试着给傅染和明成佑打电话,可始终信号不好。

李韵苓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向医院大门口的路灯。

她心里酸涩难耐,抱紧双肩隐忍住哭声。

许容睡得很不安稳,噩梦连连,还会嚷着明嵘的名字,李韵苓眼泪不住往下掉,虽然她是有偏心,也没有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可明嵘在她看来早就已经是自己的孩子。

“妈?”

李韵苓擦着眼睛走到床前,“容容,醒了?”

许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她收回视线对上李韵苓,许容抑制不住嘴里的哭声,她知道明嵘肯定是走了,要不然她醒来的第一时间,李韵苓定会告诉她。

“妈?”尽管这样,许容还是怀有希翼,“明嵘,找到了吗?”

李韵苓坐在床沿,把许容的手握在掌心内,“容容,医生让你保持好心情多休息,以后妈会照顾你……”

许容侧过身,将被子高高盖住头顶。

李韵苓也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病房内除去抽泣声外,再无旁的动静。

许容眼睛钻出被窝,“妈,您跟我说说,明嵘从小是个怎样的人?”

“他啊,打小就听话,还特别会哄人开心,跟成佑感情也好,成佑脾气怪,每次惹我生气都要老二来哄着我,明嵘那张嘴巴最会说,”李韵苓擦拭下眼角,“我总说成佑就是我生出来气我的,上天看我太可怜,就抱了个老二来,也许从那时候开始,老二心里就存着想法了吧,抱养这么敏感的词,我们却总是当着他的面说。”

许容眼圈通红,鼻尖酸涩,哭得整个人仿若抽搐般,她两腿屈起,“妈,要是我不出现在明家,明嵘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是吗?”

李韵苓摇头,“你别这样想,这是明嵘自己选择的路。”

“当时他不让我回来,可是是我坚持的,我说他没有正式带我拜访过你们,说他没有想过和我结婚,只是想玩玩,我要早知道的话……”许容痛不欲生,“他也嘱咐我到了家里什么事都别管,是我忍不住,是我害了他。”

李韵苓一动不动坐着,“容容,难道你也认为明嵘走到今天是对的吗?”

许容哑口无言,屏息后哭声断断续续,“妈,订婚后他也提出让我回美国,是我不想和他分开,我后来想过,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心里的计划,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过有了孩子要好好带在身边……”

李韵苓按住许容的手背,见她情绪异常激动,“容容。”

“妈,您相信我的话,不怪明嵘,怪我。”

“容容,容容!”李韵苓按住她的肩膀,“别这样,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怪明嵘。”

许容拥紧被子,李韵苓让她再睡会,她现在的­精­神时刻处于绷紧状态,又充满自责,“为肚子里的孩子好好考虑,你不是说要生下他吗?你这样想,如果你不到明家来,可能也没有这个孩子……”

许容两手抱住腹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还有宝宝。”

傅染推门进来,李韵苓抬头看到她一惊,“小染?怎么打你电话老是不通?”

傅染大步走到床前,“我和成佑下了山底,妈,我问了前台才找到这来,二哥被救上来了。”

“你说?”李韵苓蹭地站起身,“明嵘没事?”

“冲下山谷的时候他掉了出去,但是伤得很重在抢救。”

许容掀开被子起身,“他在哪?”

傅染上前,双手按住许容的肩膀,“我过来告诉你,不是让你现在就去急救室外等着,要不是怕你想不开,我索­性­等到结果出来,容容,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知道吗?”

她怔怔点头,被傅染按回病床上。

“妈,您还是在这陪着她吧,有消息我会过来告诉你们的。”傅染说完,又走出了病房。

她进来逗留的时间极短,却也不过是一句话,便让病房内的死寂沉沉拂去后转为暖意沁入的希冀。

明嵘经过抢救,被转入重症监护室,然后是病房。

掉下悬崖的时候捡回条命,说出去还以为是电视剧里的特技,但毕竟是现实,明嵘挂在树上的时候由于重力原因断了腰,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警方过来录口供,李培宁在车祸中被烧死,Dāvid也落网,全部线索指向李培宁。

明成佑在许容的包里找到明嵘所说的那份资料,关于明嵘从中所做的一切也全部被人为抹去,用明成佑的话来说,哪怕Dāvid真的指证明嵘,他也可以替他办理保外就医,按着明嵘的伤势,还是可以避过坐牢。

许容本来身体就弱再加上­精­神受到刺激有流产迹象,在医院保胎一星期后总算没有大碍。

明成佑忙着奔波于李培宁的案子,也从警方口中得到些关于Dāvid的事。

明嵘重度昏迷后苏醒的当天,病房内只有李韵苓和许容。

傅染接到消息跟明成佑赶过去。

老远能听到许容的哭声,李韵苓在旁说她,“容容,老二醒来是好事,你哭什么?”

明嵘目光扫向四周,却出奇的平静,想要挣扎,可两条腿根本使不上劲。

他手摸向腰际,“我的腰怎么了?”

许容把他的手握在掌心内,“明嵘,我下辈子肯定不要再认识你,就算遇到也要陌生人一样调头离开,或者我当着你的面跳进深渊,我也让你尝尝什么是失去。”

“容容,你说什么傻话呢?”

明成佑和傅染走进病房,李韵苓抹着眼泪退到边上,明嵘目光注意到进来的二人。

明成佑站在他床尾处,“你的腰断了,下半辈子可能都要坐着轮椅,后悔吗?”

明嵘眼里转瞬即逝的茫然,他捶了捶自己的腿,许容哭得越发凶,李韵苓朝明成佑递个眼­色­,示意他不该在这种时候告诉明嵘这件事。

男人的反应却异常冷淡,也许是鬼门关走了圈回来,没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再接受的了。

“至少我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死的,我不后悔。”

明成佑摇了摇头,为明嵘偏执的倔强。

“那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吗?”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许容有说不完的话要告诉明嵘,明成佑和傅染在房间逗留会后出去,李韵苓也跟在后头。

几人来到休息室,李韵苓撑起前额,这段日子来所经历的事令她疲惫不堪,起初对明嵘甚有怨言,可这会除去心疼,别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明成佑若有所思盯着李韵苓半晌,傅染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成佑,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明成佑眼见傅染起身往外走,待门掩起的瞬间,他轻声开口,“妈。”

“嗯。”李韵苓有气无力答了声。

“记得李培宁身边的Dāvid吗?”

“怎么会不记得,不是他­干­儿子吗?”

“是。”明成佑一时不知该怎样开口,李韵苓蹙起眉头,“提他做什么?到时候肯定是死刑。”

“妈,Dāvid从小被李培宁收养在身边,只不过外头的人都不知道而且,成年后才回到迎安市,所以对他特别忠心。”

李韵苓完全不关心这些事。

“您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少有钱人喜欢这样,抱在身边的以后做事方便,总比半路认得­干­儿子强。”

“妈,”明成佑一语把话说破,“您不是奇怪萧管家的儿子为什么总找不着吗?”

李韵苓阖起的眼帘陡然睁开,难以置信看向对面的明成佑,“你是说?”

“我当时也只是怀疑,因为明嵘说过当初抢孩子是李培宁指使的,这两天我暗中请人帮忙取了Dāvid的头发,鉴定结果今天才知道。”

李韵苓一颗心悬至嗓子眼,她面­色­紧张,几乎已经预感到明成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妈,”明成佑话语压住李韵苓的慌乱,“Dāvid是萧管家的儿子。”

李韵苓手掌按向胸口,片刻后才缓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

明成佑上半身微往下弯,手肘支着膝盖,“妈,您别太难过。”

“成佑,你想想办法,把Dāvid放出来,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不能让萧管家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毁了,况且我要怎么跟她开口?”

“妈,这件案子影响很大,Dāvid不比明嵘,再说我现在尽管抹了明嵘所做的事,但dāvid为求自保肯定会将他供出来,一旦证据确凿,我还有保外就医这一招。警方也需要有人出来承担这一切,李培宁死了,就只有Dāvid,再说他手上的确沾了不少血腥,如果我把他弄出来,我又怎么向傅染交代?”

李韵苓身子一沉,陷入沙发内。

明成佑走过去坐到她身侧,“萧管家一直认为先前的人就是她儿子,他也是从小被抱养来的,现在跟养父养母住在一起,萧管家经常会过去看望,周末有闲暇时候,他也会到迎安市来。妈,就让这个美丽的谎言一直延续下去吧。”

“可他毕竟不是萧管家的儿子。”

“Dāvid十有八九是死刑,你把这个消息告诉萧管家,不是要她的命吗?”

李韵苓站起身,这口气压在喉咙口迟迟无法疏散。

傅染在服务台兜了个圈,看下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她走向电梯口准备上楼。

“小染。”

傅染回头,看到明铮和罗闻樱相携而来,罗闻樱手里抱着束花,电梯门打开,傅染退后一步走向两人,“是来看二哥?”

“听说醒了?”明铮面目清冷,高大的身影罩住身边的罗闻樱半个身子。

“嗯,刚醒来不久。”

“情绪怎样?”明铮抬首按了电梯键,电梯下来后,三人一道走进去。

傅染站在里侧,“情绪倒还行。”

明铮站在她身边,看见傅染眼下的乌青,“没睡好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最近睡眠挺少的。”

罗闻樱抬头,看到明铮正望向傅染,眼里布满关切,“身体最要紧,又要上班又要往医院里跑,没事带着瀚瀚在家吧。”

“哥哥,你是怕MR再跟你惊怔吗?”

明铮嘴角不由浅弯,俊朗的面容逸出笑来,“果然是女人最难养。”

傅染也不甘示弱,回嘴过去,“女人难养可你必须要养,闻樱,以后好好收拾他。”

罗闻樱但笑不语。

傅染盯着往上的数字键,不经意开口道,“最近关于你们的传闻可是不少哦,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要请我喝喜酒了吧?”

明铮调过头瞅了眼罗闻樱,还未来得及看见她潭底的笑意便将视线别过去,“你都说是传闻了,可信度能有多高?”

“谁信你。”傅染笑着走出电梯,明铮擦过罗闻樱肩膀往外走,她瞅着男人的背影,向前的脚步觉得沉重不少。

傅染带他们来到病房。

明嵘躺在床上,许容则趴在旁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明铮将手里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老二。”

明嵘望了眼他,“你们不用一个个都过来,我没事。”

“没事就好。”明铮依旧是清清冷冷与人亲近不得的样子,明嵘盯着他,“老大,我也对不起你。”

“知道对不起以后就慢慢还给我。”

李韵苓才在休息室出来,眼圈微微泛红,用冷水擦过脸,但仍然强打不起­精­神,“明铮,你来了。”

“伯母。”明铮身边的罗闻樱同她打招呼。

“闻樱也在啊,”李韵苓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上班赶过来的吧?”

“还好,今天公司不忙。”

几人没在病房逗留多久,李韵苓示意傅染将他们带进休息室,明嵘需要静养,再说这样的情况也不适宜喧闹,他需要时间去平复。

罗闻樱和傅染坐在一侧,明成佑将事情大致告诉给明铮,男人听完没有太大的反应。李韵苓­唇­­色­灰白,­精­神很不好,罗闻樱开口劝道,“伯母,既然人没事了,已经是万幸,您也别太担心。”

李韵苓见着罗闻樱越发的喜欢,“是,现在这样也算过了这个坎,没事。”

明铮没坐多久,“Eve,我们走吧。”

李韵苓拉着罗闻樱的手不放,“再坐会吧,一起吃个饭。”

罗闻樱为难地瞅向明铮。

“这儿的饭你吃得下去吗?”明铮率先起身,头也不回丢下句话,“你要想留在这也行,待会自己打车回堑堃,但是记住别太晚,下午还有个会议需要你主持。”

说完,人已经走出休息室。

李韵苓见状,面露尴尬,也不好意思再留着罗闻樱。

“伯母,下次吧,下次还有机会的。”

“好。”李韵苓松开手,“小染,你去送送。”

傅染跟罗闻樱来到走廊,明铮的身影已快要消失在转角处,傅染眼角轻点笑意,“哥哥这人真是的。”

“他始终对那些事无法介怀。”

“我理解,”傅染跟罗闻樱并肩往前走,“但血浓于水,再加上现在二哥的事对妈打击很大,如果他们呣子能冰释前嫌的话,应该是最好的安慰。”

明铮取了车,在医院大门口等着。

罗闻樱和傅染走得很慢,明铮下车去大厅内等她们,傅染将罗闻樱送到门口,“你们有事就快回去吧。”

罗闻樱自个知道,明铮哪里有事,不过是寻个借口离开医院罢了。

她跟在明铮身后走下台阶,明铮停住脚步,转过身似乎要跟傅染说些什么话,罗闻樱差点撞到他背上,傅染已经走到了电梯口,“怎么了?”

明铮收回神,“没什么,去吃饭吧。”

他想告诉傅染,让她多注意休息。尽管没有别的意思,却下意识想多提醒她。

罗闻樱望着明铮大步上车的背影,心里再度不是滋味起来。

倒不是小心眼,而是明铮不经意显露的动作,也许连他自己都忽略了。

坐进副驾驶座,罗闻樱扣好安全带。

明铮发动引擎,“想吃什么?”

她手掌撑起侧脸,“随便。”

“火锅?”

“不想吃。”罗闻樱盯向后视镜,看到在视眼中逐渐缩远的医院,她犹豫片刻,目光定在明铮侧脸,“老大。”

“嗯。”

“你是不是还喜欢傅染?”

明铮对上罗闻樱的眼睛,他抿紧薄­唇­一语不发,双手落在方向盘上,罗闻樱紧张地等着他的答案。

“为什么这样说?”

她索­性­想问个明白,“我感觉是。”

明铮目光自她脸上逡巡,清冽的眸子浅扬笑了笑道,“还是想想中午吃什么吧。”

他不肯正面回答,罗闻樱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也只有她傻到亲自想要证实。

罗闻樱右手撑起前额,掌心敛去了眼里的失落,“回公司吧,我想随便吃点东西休息会。”

“怎么了?晚上没睡好吗?”

“嗯,有点。”

明铮见她似乎不舒服,也就没有再同她说话,开了车径自往堑堃赶去。

傅染和明成佑直到傍晚才回依云首府,胃里吃不下东西,面对保姆准备的饭菜两人都没有食欲。

到了二楼主卧,推开房门后傅染四肢张开趴在大床上,明成佑脱去外套,随后趴到她身上。

差点把她压得五脏六腑挤一起去,傅染手肘往他胸口撞,“起来,重死了。”

“好累。”

“明成佑!”

他身子摊开往旁边一倒,傅染累得动都不想动一下。

“起来洗个澡,会舒服点。”

“你先去吧。”

“你先洗。”

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进的浴室,傅染吹­干­头发躺到床上,明成佑脑袋搁在她小腹处,“怪不得有人说,男人在极累的时候连那种事都会有心无力。”

傅染将毛巾放到旁边,手指穿过明成佑黑亮的发间,“Dāvid的事,你告诉妈了?”

明成佑眼帘睁开,黑曜石般的眸子瞅进傅染眼底,“嗯。”

傅染靠着床头,手指一下下在他脸颊处摩挲,“妈怎么说?”

“妈同意了我的建议,这件事瞒着萧管家。”

明成佑撑起上半身,前额同傅染相抵,“别多想了,明天我陪你去墓园。”

傅染两手穿过明成佑腋下同他紧拥,“成佑,这样的结果,谁都不会大快人心,为什么真相好不容易来了,我却觉得很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明成佑在她前额亲吻,“咎由自取,我要想起来,还是会恨得牙痒痒。”

范娴身上触目惊心的伤,若不是她护着,别说傅染肚里的孩子,就连傅染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我饿了。”

明成佑道。

“我也有点。”傅染看了眼时间,还不晚,“下去吃东西吧。”

来到客厅,餐桌上还摆着一口未动的晚餐,明成佑瞅了眼,准备动手热。

傅染食欲不佳,“我去煮粥。”

明成佑跟着她来到厨房门口,傅染直接盛碗米饭,加入水后开始煮,这样还能节省些时间。

明成佑倚着门框,他喜欢这样盯着傅染的背影,生怕粘锅,傅染用勺子不断搅动,她还穿着睡袍,白­色­的摆沿贴至小腿处,露出纤细的脚踝。

他走过去自身后搂紧她,傅染熄火,拿出小碗盛了两碗。

明成佑替她端着,到了餐桌前,傅染抬头冲明成佑道,“­干­嘛总盯着我的背影看。”

“我喜欢看你在厨房的样子,十足十的老婆样。”

“我什么时候不像样了?”

明成佑却不是在开玩笑,“真的。以前我没想过自己要结婚,我不喜欢被约束,我妈总爱在厨房捣鼓,说我爸喜欢吃这喜欢吃那,家里佣人那么多还有萧管家,我说她是­精­力太旺盛,他外头有女人,她却还要替他什么都张罗好。”

明成佑想到赵澜,脸­色­稍黯,他抬头看向旁边的傅染,“后来我跟你订婚了,你在厨房给我弄吃的我也看过几次,每回都觉得幸福,我这才想到,可能我妈那时候也是这种心境。”

傅染吃着嘴里的白粥,却跟灌了蜜似的,“油嘴滑舌。”

“这可是说真的。”

明成佑将傅染的手握在掌心内,“我们给瀚瀚生个妹妹吧?”

“你又来?”傅染眉头一皱,“三句话都正经不了。”

偏偏明成佑今晚还死命地正经。

“明嵘的事情后,我更想再要个孩子,以后瀚瀚一个人多寂寞?有了弟弟或者妹妹,我绝不对谁偏心,况且瀚瀚是老大,将来能保护好底下的。”明成佑说得颇为认真。

“再生一个就够了吧?”

“当然是越多越好。”

温暖的白粥滑过喉间,傅染笑着瞪他,“明成佑,你生一个试试?你当生孩子是享受呢?”

男人攥着她的手紧了紧,“这次我肯定能陪着你,每一天每一晚,你生产的时候我也陪你。”

傅染勾翘起笑意,“算了吧,据说男人进去后会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明成佑侧着头,“也会肚子疼?”

傅染差点被一口热粥呛住。

她凑到明成佑耳边说了句,男人满脸难以置信,“真的?”

“嗯,所以你怕不怕?”

“要真有这样的后果,倒是挺怕的,不至于吧?”

“你可以试试。”傅染收回上半身,继续吃着碗里的粥。明成佑将信将疑,“看了之后为什么会连做都不想做?”

“可能是觉得恐怖。”

明成佑埋下头,傅染吃好东西,见他头还垂着。

她推了下他的肩膀,“被吓傻了?”

傅染站起身,明成佑双手抱紧她腰际,“当时很痛,也很绝望吧。”

傅染回想自己在产房内的场景,“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到楼上,傅染窝进被中,在明成佑怀里看会电视,不知不觉间睡意袭来,她感觉到有只手顺着她腰际在往下滑。指尖穿过睡袍,渐渐勾勒着傅染的腿。

她呢喃声,“别闹,我好困。”

电视机开着,男主角地道的英语流利极了,两人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上头。

傅染手无意识去推,“改天嘛,好累想睡觉。”

柔糯的嗓音带着娇嗔,明成佑知道她累。

指尖挑起她的底裤,傅染总算睁开眼来,她头枕在明成佑肩头,目光相触时却并未看到他眼底有任何属于欲望的东西。

“这儿还疼吗?”

他指着她某个地方。

傅染的瞌睡因明成佑这句话全跑了,她恍惚盯着他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明成佑重复问了句,薄­唇­几乎贴到她耳际。

傅染有种莫名酸涩,但并不是想哭,她并拢双腿,“真傻,这都过去多久了还能疼吗?”

他指尖轻按,傅染伸出手臂勾住明成佑的脖子同他深吻,“对不起,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明成佑将她抱紧在怀里,“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生下了孩子,你知道对她最好的报答是什么吗?”

“是什么?”傅染耳朵贴至他胸口处。

“是忠诚,对自己女人对家的忠诚。”

她听到他心口有力的在跳动,似乎要一跃而起,按捺不住。

明成佑将明嵘和许容接回了明家,明嵘上楼不便,李韵苓刻意让人将底楼的一个房间整理出来,“容容,到时候你挺着个大肚子也不方便,我还能随时照顾着。”

“妈,”许容拉着李韵苓到边上,“明嵘想要离开迎安市。”

“为什么?”

许容垂着头不说话。

李韵苓这会不用想都能猜得出来,“你爸妈知道明嵘摔断腰的事了吗?”

许容眼泪一个没忍住,背过身擦拭眼角。

“那天你们在电话里的争吵声我听到了,我也是当妈的,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毕竟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容容,你跟着老二就要接受他以后不能站起来的事实,那样的话,你……”李韵苓欲言又止。

“妈,明嵘那天如果真的摔下山崖死了,我就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再也不结婚,现在这样挺好的,我每天还能看着他。再说两个人的爱情不需要那么多的东西,我过的幸不幸福只有我知道。”

李韵苓听着许容的话,以前觉得她脑子简单,这会想来,简单点未尝不好。

“容容,你先在客厅坐会,妈进去跟老二说会话。”

“好。”

明成佑从明嵘的房间出来,傅染端了杯果汁给许容。

李韵苓推开房间门,看到明嵘躺在床上。

她走路的时候脚还是能看出来,尽管不算多明显,但明嵘看着觉得刺眼。

李韵苓过去将窗帘打开,“窗子朝南,每天都能晒太阳。”

“妈,”明嵘对着她的背影,“我们过两天就搬走。”

“搬去哪?”

“我想离开迎安市。”

李韵苓走到明嵘床边,“心里还是想不通吗?”

“我只是不想待在这。”

李韵苓索­性­坐在床沿,“别瞒着妈了,容容家里不同意你们的事,再说她现在怀着孕你身体也需要恢复,还能去哪?李培宁的案子未定,你也出不了迎安市。”

明嵘想要撑起身,无奈腰间使不上力。

李韵苓搀扶他坐起身,明嵘两手撑在腿侧。

“老二,妈以前对你不够好,现在老大对我的态度你也一直看在眼里,老三呢,守着个依云首府也不肯回来,你爸走后我就跟萧管家还能谈得来,这会连她都走了。你就给妈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和容容,好不容易家里不再死寂沉沉的,我总算又能看到几年前的生气了。”

“妈,您心里真的不怪我吗?”

“怎么可能不怪,起先知道了我是又急又气,但还是急的成分多些,见你不肯回头要拉着李培宁同归于尽,后来你的车子栽下山崖,”李韵苓想到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她顿了顿才开口,“我当时就求着你千万别出事,只要能活着就好,什么怨啊怪的,哪里还顾得上。”

明嵘手握向自己的腿,“容容呢?”

“在客厅,有小染陪着呢。”

李韵苓起身给明嵘倒水,“你小的时候我对你也没尽太多的心,老二,以后你们孩子我给带着,保管教的聪明伶俐。”

许容在外敲了敲门。

李韵苓过去,“进自己房间还用敲门吗?”

许容笑着推门进来,“妈,我以为您要和明嵘说会悄悄话。”

李韵苓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她,“我先去吩咐厨房准备,待会还要让佣人过来把你们楼上的行李收拾下来。”

“谢谢妈。”

李韵苓走出去带上了房门,许容端着水杯走到明嵘床边,“还要走吗?我们还有地方去吗?”

明嵘喝口水,不烫,也不凉。

“容容,你喜欢这吗?”

“现在喜欢,”许容坐到他床沿,“以前觉得明家的水太深,现在想来也不过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一切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明成佑也开始上班,慢慢将傅染身上的担子重新揽过来。

用明成佑的话说,老婆,你回去养身子吧,我女儿可就靠你了。

傅染也乐得清闲,偶尔有些熟悉的业务也会去MR帮忙,夫妻搭档­干­活不累,现在明成佑主管着公司,她能抽出大把时间陪着瀚瀚,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明成佑在迷­性­应酬,找了况子作陪,幸好客户是况子熟悉的,一来二去买卖就这么敲定了。

明成佑扯松领带起身,“况子,你给我照顾着,我出去透透气。”

况子起身给对方经理斟酒,明成佑推开包厢门出去,刺鼻的烟味被掩在身后,他轻咳两声,喉头还是适应不过来。

兜里揣着烟,但他早就戒了。

一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傅染不让,二是家里有了孩子。

他提起脚步想去洗手间舒口气,正对面走来的是迷­性­领班,身后跟着好几名妙龄少女,各个低垂着头,身段一等一,也都受过专门的训练。

明成佑径自向前,领班同他打了声招呼,“三少。”

明成佑颔首,跟在领班后面的女孩抬起头,一张脸年轻娇艳,明成佑收回视线,才要擦身而过之际,女孩却崴了下脚,身子直直向他栽去。

明成佑适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身。

领班面­色­闪过不悦,回头斥责,“没教过你怎么走路吗?”

“没事。”明成佑收回手,看到身后的一排女孩都贴墙壁站着,他忍俊不禁,看来这迷­性­的训练方式还真是独特。

“三少,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新来的。”

方才崴脚的女孩抬起头,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明成佑,眼里的暗示味很浓,明成佑也不是风月场的新手,眼尖着,这些小把戏她应该也是从前辈那学来的,看到金主就要出手,说不准一扑一个准。

领班说完,瞅了瞅明成佑的脸­色­,她挨过去压低声音道,“三少,您看?”

他若点头,定会二话不说塞给他。

明成佑故作纯良,“看什么?”

领班笑着道,“三少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是才训练好的新人,您也懂的。”

明成佑抬起手掌拍了拍领班的肩膀,“谁不知道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这回出来真是应酬,别误会。”

领班面­色­悻悻,“那是,您跟明太太感情好连我们这儿都知道,这Y头才来的,也不懂看脸­色­,那就不给您留着了?”

明成佑挥挥手。

领班朝眼睛还落在明成佑身上的女孩递个眼­色­,“走吧。”

一行人渐行渐远,跟在领班后面的女孩小声开口,“我方才是不是做错了?”

“没错,”领班二话不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戏?再说男人哪个不偷腥?”

明成佑来到洗手间,温热的水洒过手背,镜子内反­射­出的黑­色­西装有棱有角,领口内衬着一圈白­色­的衬衣,他烘­干­水渍后拿出手机,背景画面是傅染身穿居家服抱着脸盘圆嘟嘟的瀚瀚,瀚瀚那小脸估计就占了大半屏幕。

他发了个短信回去,“在做什么?”

过了会,有短信过来,简单的二字,看来傅染这会肯定抱着瀚瀚不方便,“喂­奶­!”

明成佑嘴角不由笑开,他将手机放回衣兜。

回到包厢门口,他重新拿出后发了一条,“我待会就回去。”

推门进去,况子话匣子打开后很难关紧,明成佑拉开椅子才坐定,包厢门便被再度打开,领班率先进来,“况少,您今儿可是巧,这些姑娘都是新来的过来练练手,保管您觉着新鲜。”

进来三五名年纪相仿的女孩,走在前头的明成佑一眼认出来。

吃过饭,况子领着对方走向包间内的沙发,领班识趣地拉上门离开。

最前头的女孩挨着明成佑入座,“三少,看来我们还是有缘的。”

况子哄笑,“呦,这是哪儿来的妹妹啊?三少,你一早就认识了?”

明成佑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冲况子道,“我不认识。”

客户玩得尽兴,自然是不肯现在就离开的,况子陪得好,明成佑也不能先走。女孩贴上前,柔若无骨的手臂缠住明成佑臂弯,“三少,听说您可是爱玩的,这会是不是被管老实了?”

“可不是么?”况子在旁搭腔。

明成佑笑着拨开女孩的手,“我这人不用管,天生就老实。”

包厢内瞬时哄笑连连,女孩咯咯笑不停,“三少,赏个脸喝杯酒吧?”

明成佑酒杯同她碰了下,女孩见他头一仰,杯子里头的红酒一饮而尽,拉长的颈部线条优雅迷人,关于明成佑的传闻她早听说过,闻名终究不如见面。

女孩啜口酒,“三少经常来迷­性­吗?”

明成佑抬起手腕看下时间,“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女孩还要搭话,明成佑起身走向况子,既然是合作,细节上的问题还需要洽谈。

在包厢坐了会,明成佑起身将对方送出迷­性­,况子还在包厢等他,男人推门进去时几个女孩还在,“况子,你当心回家被赵茜收拾。”

“我这不替你应酬吗?”

明成佑坐到况子身侧,朝几个女孩挥手,“都出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坐着显然不想走。

况子笑着开口,“别啊,谈正经事也要美人在旁才有兴致,三少,何时起这么不解风情了?”

先前缠着明成佑的女孩过去,把手里酒杯递给他,明成佑喝了两口,跟况子说会话,“回吧,时间不早了。”

况子上半身往后靠,“我难得出来,你别尽扫我兴,在家被管出来还不能玩玩吗?”

两三个女孩陪在况子身边,明成佑撑起侧脸,似是闭目养神的样子。

女孩在旁娇嗔着开口,“三少,喝一杯嘛,您看我新来的,您要不给我面子,回头领班又要说我……”

况子藏着嘴角的笑,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几个女孩使劲浑身解数讨好,明成佑坐在沙发角落的地儿,眼睛轻合,两手环在胸前后身子微微倾斜着。

况子朝女孩使个眼­色­。

“三少,喝嘛。”

傅染手臂搭了件外套,找到况子所说的那间包厢,她推门进去,就看到明成佑坐在暗处,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不停往他身边蹭,茶几上摆着不少空酒杯,看来喝了不少。

况子听到动静,抬头望一眼却装作没看到,“瞧你们把三少灌的,待会找不着回家的路怎么办?”

“还能让三少露宿街头吗?我伺候着。”

傅染悄悄掩起门走过去,况子笑得眼睛鼻子挤到一处,“呦,怎么伺候啊?”

黑影压过头顶,况子别过头,“嫂子,来这么快。”

明成佑太阳|­茓­突地一跳,都装醉了这会也不能立马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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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大结局(下)­精­彩必看

几个女孩见到傅染,从况子那一声嫂子里头也猜出她跟明成佑的关系。偎在明成佑身侧的女孩面­色­并无尴尬,扬起下巴打了声招呼,“是明太太吧?”

傅染越过况子走向明成佑,“哪好意思让你伺候着,迷­性­的姑娘各个都是高标准,恐怕这一出门,服务费我们都支付不起吧?”女孩面­色­一阵难看,傅染已经走到她跟前,她不得不把位子让出来。

况子眼底的笑意越发浓厚。傅染挨着明成佑,也没喊他,肩膀抵在他身后,明成佑就势往她的方向一侧,头枕在傅染腿上,手掌按向额头,“喝多了。”

“况子,”傅染瞅向对面幸灾乐祸的男人,“你到迷­性­来,赵茜知道吗?”

“嫂子,我家茜茜知书达理,出来应酬的事她从来不管。”

“这就好,”傅染手落向明成佑肩头,“我刚接到你短信准备出发,茜茜的电话就来了,我怕她担心,告诉她你在迷­性­,估计这会也快到了。”

“什么?”况子忙放下手里酒杯,“你告诉她了?”

“是啊,没事,茜茜顶多怕你喝醉酒,过来接你而已。”

“不行,我得赶紧回家。”况子匆忙起身,抄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和车钥匙。

“况少,不再多玩会吗?”

“玩什么啊,赶紧散了吧,都走,走。”

明成佑见况子落荒而逃,他拉过傅染的手放到自己眉间,“给我按按。”

“喝多少酒?”

“你看我像喝多吗?”明成佑两腿交叠着放在沙发上,“况子这小子不地道,老婆,幸亏你给我报了仇。”

“我骗他的,知道他心里打什么心思,我吓唬吓唬他。”

“你真应该告诉赵茜。”

傅染在他脑袋处推了下,“还晕吗?要不要回家了?”

明成佑抓紧她的手,“况子不知道我们俩情比金坚,瞧我定力多好。”

“别贫,赶紧起来。”

明成佑跟着傅染走出包厢,却在门口看到先前非要粘着他的女孩。女孩见傅染还在这,二话不说轻耸下肩后转身离开。傅染瞅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现在的小姑娘不得了。”

“可不是么?”明成佑赞同地点头,“有捷径走为什么还要傻子似的多奋斗呢?”

傅染收回视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明成佑同她走出迷­性­,傅染的车就停在门口,他二话不说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傅染眼睛盯向后视镜,看到换好衣服出来的女孩,“那姑娘多大?”明成佑摇头,“不知道。”女孩左右张望,傅染发动引擎,“估计是动真心了。”

明成佑不由扯出抹笑来,“能有多少真心?换成是个半老头子手里没钱的,你看看她的心藏在哪?”

傅染把车开出去,“每天要面对这么多诱惑,难为你了。”明成佑拉起傅染的手放到­唇­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傅染抽回手,“瀚瀚会叫爸爸了。”

“真的?”明成佑上半身猛地挺起,“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不是一直教他吗?他不肯开口,今天喂完­奶­我陪着他玩,他冲着你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直喊爸爸。”

明成佑这会乐得恨不得立马回依云首府,“我就说瀚瀚聪明。”

傅染眼见他眼角拉开,不由跟着笑出来,驱车回到依云首府,明成佑迫不及待推开车门后往屋子里走,傅染瞅着他的背影,瀚瀚一早就会嚷嚷着喊妈妈,明成佑为这事酸味挺重,好不容易等到瀚瀚开口,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去琢磨。来到二楼,瀚瀚跟月嫂在房间玩,明成佑走过去将瀚瀚举过头顶,“瀚瀚,叫爸爸!”

“打!”傅染走进去,明成佑将瀚瀚抱在怀里,“不是说他能开口了吗?”

“小孩子就是这样,你让他喊的时候他说不定就不肯喊,这也要看心情是吧,瀚瀚?”

“妈妈,妈妈。”明成佑气结,“他刚才真喊过?”

“三少,小少爷是开口喊了爸爸,还特别清楚。”月嫂在旁Сhā嘴道。傅染从明成佑怀里将瀚瀚接过去,“瀚瀚,快喊爸爸,爸爸。”瀚瀚小ρi股一撅,懒洋洋趴在傅染肩膀不肯再动。“小少爷可能是困了。”

傅染教他开口,但瀚瀚这会说什么都不肯喊,还闹起了脾气。“看来真困了。”傅染把瀚瀚交给月嫂,“带他睡觉吧。”

回到主卧,明成佑往大床上一滚,傅染打开电脑,明成佑撑起上半身,“还看什么?”

“容容和二哥的婚礼现场,不是让我来布置吗?”

明成佑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傅染身边,他左手臂撑直于桌沿,腰部渐渐往下压,“傅染。”她拿起旁边的防辐­射­眼镜戴上,只轻应了声,目光重新定在电脑屏幕上。

不用亲临现场,看过这些效果图便能知道婚礼有多温馨浪漫,明成佑手掌落向傅染肩头,人也凑近她,“你心里会不会觉得有遗憾?”傅染抬起头认真地端详着男人的俊脸,“为什么这样说?”

“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应该是每个女孩子最大的梦想吧?”傅染略微出神地盯着明成佑,他指尖在她肩头摩挲,“但我那时候却给不了你。”

“人生活在世上,不可能凡事都完满,总要有些缺憾,继而来提醒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成佑,我们缺失的这场婚礼恰好让我们以后更懂得珍惜,”傅染眼底蕴含复杂,她目光别过去望向屏幕,“就像二哥和容容,我即使将婚礼现场设计得再独一无二,可他们还是会觉得有缺憾。”

明嵘的腰,就是最大的缺憾。明成佑索­性­坐到傅染身侧,“我一直想给你一场婚礼,别人都能拥有的,我不想你得不到。”

“瀚瀚都这么大了,再说,我得到你了,你是别人无法拥有的。”明成佑同她前额相抵,他凑过去在她­唇­瓣处轻吻。

傅染忙到将近11点才去洗澡,明成佑关掉电视,侧过去搂住她的腰,“我们回家一趟吧。”傅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妈的事和明嵘也脱不了关系,傅染,如果难以面对的话……”

“成佑,我想得很开,”她转过身窝进明成佑怀里,“也许注定了要让我失去你们中的一个,很多事不能联想,那样的话所有人都有错,我也会觉得很累。”明成佑目光流露出疼惜,将傅染往怀里带了带。时间很快过去,越是安逸的日子,越是觉得不过转眼之间。春暖花开,明天就是明嵘和许容的良辰吉日。

明铮推开办公室门,罗闻樱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她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每次连敲门的时间都会节省。“忙完了吗?”

罗闻樱拿起边上另一份文件,“时间还早呢。”

“明天老二结婚,让我们过去。”

罗闻樱抬首,“我去凑什么热闹?”

“礼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待会跟我去试穿下。”

罗闻樱一语不发,她其实想问,他想她以怎样的身份陪着他去。尽管两人已经睡到一张床上,但明铮对他们的关系始终也没个明确的态度,罗闻樱转动手里的签字笔,明铮见她出神,起身将她的笔拿去,“走吧,下班了。”

“这才几点?”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罗闻樱跟着他来到店里,经理将明铮定好的礼服拿出来,罗闻樱去更衣室换上,出来时明铮在替她挑选首饰,礼服尺寸刚好,不会喧宾夺主,亦不会太低调。

明铮将罗闻樱拉到落地镜前,“喜欢吗?”

“我家里有礼服。”

“这是我送你的,”明铮让她站定,拿起旁边店员手里托着的首饰盒,取出一根项链替她戴上。

罗闻樱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男人,她手指抚向颈间的吊坠。店员不由称赞,“真好看,配着这套礼服的尖端设计,明先生好眼光。”男人垂首替她戴着,罗闻樱拨开颈间的头发,不由展颜。

尤柚从学校坐车回来,她背着个极普通的帆布包,头上一顶黑­色­的网球帽,包里的手机响起,她站定后掏出一看,没有理睬,继续往前走。在楼道口碰到旁边的邻居大婶。

“尤柚啊,放学了。”

“嗯,婶婶去买菜吗?”

大婶目光瞅了眼上头,她将尤柚拉到一边,“你未婚夫又来了。”尤柚眉尖不由紧蹙。

“你老躲着也不是办法,小两口吵架谁都不肯让谁可不行,听婶婶一句话,好好说说。”尤柚心不在焉地点头,大婶说完便走出楼道,尤柚没有上楼,想着出去兜一圈,回来他就该走了。

才走到花坛,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琛拽住她手臂将她拖到跟前,“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不想见你。”

“尤柚,你真想就这样结束了?”

“李琛,”尤柚挣开手,“我从来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意思。”

李琛抿紧嘴­唇­站在一边,见尤柚要走,他拦在她跟前,“明天二哥结婚,你跟我一起过去。”

“李琛,我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尤柚站在原地,“你别再过来了好吗?”

“我隔三岔五往这跑,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若不是今天正好碰到,你又要想方设法躲着,尤柚,你是不是一点点回头的余地都不打算给自己了?”

“是,”尤柚毫不犹豫,“我好不容易有个安静的地方,你每次来,你不想想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吗?李琛,我不可能跟你回去,那个家,我永远不要再回去!”

“即使那里有我?”

“是。”

她眼里的坚定,却使得李琛最后的坚持轰然坍塌。“尤柚!”尤柚抹­干­净眼泪,朝着身后的人开口,“妈。”

尤妈妈大步向前,拉住女儿的手,“怎么站在这?快回家。”李琛薄­唇­微启,“妈。”尤妈妈推了把尤柚,示意她先进去。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尤妈妈这才抬头对上李琛,“琛子,算了吧。”

“你们都觉得,我跟尤柚走不到头是吗?”

“我知道你对尤柚是有感情的,可用我们老一辈人的话讲,感情也不能当饭吃,我们两家的家世差太多,你们也给过彼此机会,但结果显而易见,琛子,还是趁早收手吧。”

“妈!”

尤妈妈叹口气,转身朝楼道方向而去。尤柚站在窗前看着楼底下的身影,外面传来开门声,她擦­干­眼泪后大步回到卧室。李琛在下面站了很久,尤柚再去看的时候,已经不在了。

明嵘和许容的婚礼按着李韵苓的吩咐­操­办,明家需要好好冲冲喜,所以排场自然也大。明成佑在现场负责,傅染走进化妆间,许容穿着婚纱端坐在梳妆台前,见傅染进来,许容绷紧的脸­色­这才放松些,“小染。”

“妆化得怎么样?”

“我好紧张。”许容攥紧裙摆,傅染笑着拉开她的手,“瞧你把婚纱给弄得皱巴巴的,待会可就当不成美丽的新娘了。”

“今天是不是有好多人。”

“嗯。”傅染站在旁边,看着化妆师给许容定妆,“妈几乎把所有的亲戚都请到了,一定会给你一场毕生难忘的婚礼。”

“我会怯场,”许容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这样还行吧?”

“好看着呢。”

许容掌心抚向隆起的小腹,“小染,待会我要是说错话或者做错事,你一定要在下面提醒我。”

事实上,在婚礼现场都有司仪调节气氛,许容的担心也是多虑的。明成佑和傅染坐在靠近前台的地方,同桌的还有明铮跟罗闻樱,以及李则勤一家。明嵘坐着轮椅,这段路他没让人推,许容站在礼台中央,一身洁白的婚纱,尽管腰部往下做了特殊的设计,但隐约还是能看到小腹处的隆起。婚礼现场热闹非凡,傅染凸显的主题便是浪漫。

当许容弯下腰,将手伸到明嵘跟前时,台下的亲眷们也不由动容,傅染看着许容脸上渐渐漾开的笑意,掌声融入无言的感动,李韵苓侧过头,眼角忍不住有泪水滑出。“姐,今天好事成双,哭什么。”李则勤在旁道。

“等你儿子结婚的时候,我看你激不激动。”李太太笑意盎然,“姐,还真被你说中了,我们琛子的好事马上也要来了。”李琛坐在旁边一语不发,目光自始至终盯着台上。傅染喝口红酒,同身侧的罗闻樱时不时说几句话。

李韵苓颇感好奇,“跟尤家Y头不是刚结束吗?难道接回来了?”

“姐,”李则勤面­色­一沉,“你少给我找晦气,是宋家的女儿,你肯定也见过,过些日子我先安排他们订婚,琛子也同意了。”傅染抬头看向李琛,他正好回头,目光不期然同她对上。

“琛子,这事是真的?”李韵苓问道。李琛端起酒杯猛灌口,“是,到时候将订婚宴办得隆重些,这回我是认真想找个女人过一辈子的。”明成佑闻言,目光凛冽扫向他。

李太太高兴地合不拢嘴,“宋家女儿是我一早就看上的,要不是中途冒出来个尤柚,她跟琛子的事早成了。”

李韵苓也没再多问,“这样也好。”

“什么样的家世就要配什么样的人。”李太太嘟囔句。傅染如鲠在喉,一下子连食欲都没了。李则勤想跟明铮套近乎,但明铮这人向来是冷冷冰冰的,李韵苓见李则勤脸­色­难看,她朝明铮身侧的罗闻樱道,“闻樱,以后有空常来家里坐。”

“好。”李太太在旁搭话,“罗小姐这身礼服真好看,搭配的首饰也有眼光,到底是大家闺秀,穿衣服的感觉都跟别人不一样。”

“多谢。”罗闻樱手掌按向颈后,只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席间,李琛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明成佑在外头等他。“哥。”明成佑掏出支烟递给李琛,他接过后自顾点燃,背靠墙壁狠狠吸一口。“跟尤柚就这么结束了?”

“是她不想再跟我过。”

“多大点事,”明成佑甩着手里的铂金打火机,“搬出去不就结了。”

“她现在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李琛三五下便将一支烟抽完,修长手指将烟头掐熄,明成佑再次递给他支。他接过后,重复方才的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订婚也不是儿戏,非要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李琛朝明成佑笑了笑,“哥,你说我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明成佑望见男人潭底的苦涩,“你怎么就被老婆和老娘夹在了中间?”

“你跟嫂子那样总算还是门当户对,我爸妈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尤柚搬到李家后我很少有时间陪她,现在想来他们肯定给了她不少气受。想让我找大家闺秀,行啊,这会我肯定称他们的心意。”明成佑见劝不动,“你好自为之吧,到时候可别后悔,你爸非收拾你不可。”

李琛将第二个烟头掐熄,“这会他们称心如意,应该高兴着。”

许容跟明嵘过来敬酒,正好明成佑和李琛回到座位,知道两人不方便,谁也没难为。

明成佑跟明铮也相互敬了杯酒。

“Eve,你可是堑堃的顶梁柱,什么时候考虑到跳槽,记得来MR找我。”

傅染手肘碰向明成佑,“哪有你这么公然挖墙脚的。”

“不过是开个玩笑么,我就算把整个MR送给Eve,她也不见得肯过来。”罗闻樱配合着明成佑话里的意思,“那可不一定,要不三少试试?”明铮抿着­唇­一语不发,罗闻樱举起酒杯,“你要把MR给我,我就自己是老板了,还管着堑堃做什么?”一只大掌在桌子底下,肆无忌惮放到她腿上,罗闻樱脸­色­微变。

明成佑噙笑,“怎么说句话就脸红了?原来女强人也不胜酒力。”

罗闻樱腿向另一侧移动,男人的手掌紧紧粘着甩不开,她扭头不着痕迹地朝明铮瞪了眼。

“来,­干­杯。”明成佑率先站起身,罗闻樱不得不举起酒杯跟着起来,明铮手掌趁势钻入礼服下摆,触摸到腿部细腻光滑的肌肤。

明成佑觉得好笑,原来老大也有这猴急的一面。他坐回去,薄­唇­凑到傅染耳边,“桌子底下有动静。”

“啊?”傅染弯腰想去看。

明成佑忙揽住她的腰际,“我的老婆,你做得太明显了。”傅染笑着将手边的筷子‘不小心’拨到地上,她赶紧弯腰去捡。明铮意识到,不着痕迹将手缩回去。

傅染把筷子捡起后放在一边,她冲身边的明成佑道,“哪里有动静?”

“等你发现,早就摸完了。”见他们交头接耳的样子,罗闻樱大抵也猜出是因为什么,她脸­色­染起不正常的红晕,傅染看过来,目光含笑且带有暧昧。罗闻樱轻咳声,“希望以后MR跟堑堃能多有合作的机会。”

“这是自然。”傅染端起酒杯。

“若哪天对上,你可要手下留情。”明成佑跟身边的傅染一唱一和。罗闻樱回答的也­干­脆,“这可不行,若是为争项目,竭尽全力是对对手最好的尊重。”

“好。”明成佑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爽快。”

李韵苓眼角轻扬,看到这样的一幕宽慰不少。她想寻个机会跟明铮说上几句话,可男人始终没有正眼看过她。席后,许容跟明嵘站在布满鲜花的草坪上,男女童手拉手围成一圈,摄影师以不同的角度捕捉幸福的画面,旁边的助理朝着人群喊,“没结婚的女孩赶紧都过来,抢捧花了,沾沾运气。”

不少人蜂拥而上,罗闻樱和明铮也在看热闹。傅染走到罗闻樱身侧,“你也过去。”罗闻樱直摆手,“我就不去了。”

“图个好玩嘛,要我没结婚我也去。”傅染伸手将罗闻樱拽离明铮身侧,罗闻樱穿着高跟鞋站在人群后面,前头挡着黑压压的一片。傅染朝她挥手,“闻樱,加油,压过她们。”

她表情无奈瞅向明铮,男人难得的面带笑意,罗闻樱就想打打酱油,站那么远应该也没她的份。

“三,二,一!”随着摄影师的口令,许容手里的捧花往后使劲抛去。

“抢啊!”

太疯狂了。

大片人往前面赶,唯独罗闻樱一个人往后退,眼瞅着那捧花呈抛物线下落,直直栽进了她的怀里。

“哎呦,怎么抛那么远。”

“就是,我还想今年找个好男人结婚呢。”

傅染带头鼓掌,“厉害。”

彪悍啊。

罗闻樱其实还未反应过来,摄影师拿着话筒走到她跟前,“让我们来采访下这位美丽的小姐,抢到新娘捧花意味着好运也来了,有打算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罗闻樱见一大帮人都盯着她看,“还没有。”

“快了,快了。”傅染在边上笑着喊道。

摄像机给了罗闻樱一个特大镜头,“有男朋友吗?”她支支吾吾没出声,毕竟跟明铮的事未曾公开,再说她一个女的,总不能先承认,傅染走过去替她解围,“要没有男朋友还过来抢捧花做什么?这叫待嫁心切。”周边传来起哄声,摄影师说了些祝贺的话后这才放过罗闻樱。她抱着捧花回到明铮身边,脸还是滚烫的。“怎么就到我手里了?”

“没办法,”傅染目光含有深意看向明铮,“说明你的好日子真要到了。”

李韵苓坐在桌前,见几个年轻人谈笑甚欢,这时候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她上前看了眼罗闻樱手里的捧花,“这玫瑰都是园子里头长的,是我一朵一朵亲自剪下的,闻樱,我希望你和明铮也能赶紧成事。”

罗闻樱望着怀里的花,娇艳欲滴,代表爱情的玫瑰哪个女孩不爱?再说新娘捧花又具有特殊的意义,她手指拨向红艳的花瓣,才要开口,却见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手里的花接过后直接丢弃到地上。

明铮目光投向李韵苓,尔后又转向边上的罗闻樱,“这些花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凑热闹玩个游戏,还能当真吗?”说完,转身后径自往另一侧而去。

“哥哥!”傅染唤不住他,李韵苓一惊,边上有人经过,不免指指点点。罗闻樱手还维持方才捧着花的动作,她眼底的明芒分明黯淡下去,傅染没想到明铮每次遇到李韵苓还是会这么偏激。

“闻樱。”她喊了声。

罗闻樱收回神,把手垂在身侧。李韵苓眼圈渐红,“闻樱,你别放在心上,他这是冲着我,跟你没有关系。”

“伯母,您别这样想。”傅染看着脚边的捧花,因为撞击后不少花瓣已经散开,再也没了方才的娇­嫩­及美艳。

“我去看看他。”罗闻樱提起裙摆,往明铮的方向走去。

傅染将捧花捡起后,Сhā在了旁边的装点篮内。李韵苓掩不住失落,“小染,你说明铮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妈,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是肯定需要时间,毕竟以前哥哥对您的芥蒂很深,二十几年,不是一两天就能消除的。”

“我知道,”李韵苓回到座位,“他对我做的这些,比起我之前,真的算不了什么。”

罗闻樱走到明铮身后。男人站在喷泉前,背部挺得很直,周边的热闹及喧哗再也融入不进他的世界。她方才分明从他脸上看到了温暖如煦的笑意,不过顷刻之间,竟又幽冷的令人靠近不得。罗闻樱站到他身侧,溅起的水花迎面扑到脸上,沁凉无比。明铮拽住她的手,将她往后拖了把,“当心把礼服弄湿。”

“你不也不怕吗?”

明铮这才向后走,站在罗闻樱身侧,“你身上就这一层布,湿掉的话可就露点了。”罗闻樱下意识环紧胸前,“说什么呢!”

其实别看这男人外表瞅着挺正经,骨子却可不正经了。当然,这要深有体会的人才有资格说。罗闻樱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奇怪,她把两手放回去,“为什么每次遇到伯母,你的反应都那么大?”

“因为我不想看到她。”明铮回答的直截了当。罗闻樱没有再开口,有些伤埋在心底,确实需要时间才能愈合。

午后两三点,傅染站在台下,看着工作人员在适当地清理现场,场地待会还要用,傅染弯腰拾起掉在红地毯上的玫瑰花,明成佑从她手里接过后,将花Сhā在一旁。

“不是在招待客人吗?”

“用不着人招待。”明成佑拉起她的手,走向红地毯。傅染扣住他手腕,“做什么啊?”

“带你体会体会。”明成佑顺着台阶走上礼台,傅染跟在他身侧,满眼是喜庆浪漫的红­色­,踩在脚底,犹如踩着棉花一般让人觉得不真实。

两人站在礼台中央往下看,过往云烟,也不过弹指之间。明成佑觉得是遗憾,可在傅染眼里,她已然完满。

晚上将近十来点才结束,许容怀孕再加上明嵘现在的身体状况,新房先布置在了明家。将一行人送回家,明成佑再开车带着傅染回依云首府,瀚瀚跟月嫂是先回的,这会睡得正香。

傅染­精­疲力尽,洗过澡趴在床上,明成佑在双手掌心涂抹过­精­油后给她按摩。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公司。”

“在家好好休息段日子吧,多去家里陪陪许容和妈。”

傅染闲不住,“过段日子有机会的话,我想将FU重新开起来。”

“好,你喜欢就行。”

明成佑两手在她尾骨处按摩,“舒服吗?”

“有一手啊,往上再按按。”

他手掌穿过她腋下,触摸到傅染胸前的丰盈,“是这吗?”傅染也懒得跟他废话,“你想摸哪就摸哪吧。”

明成佑笑着压下上半身,凉薄的­唇­印在她颈间,尔后一寸寸顺着脊梁骨往下。傅染这会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

夜­色­旖旎,春光自然是无限好。

翌日,明成佑和傅染一起去到MR,站在专属电梯前,倪秘书和韩隽也相携赶来。明成佑瞅着正在往下显示的数字键,“倪秘书,跟韩隽好事将近了吧?”

“啊?”倪秘书脸陡然涨的通红,“Lvan,说,说什么呢,这儿可不兴办公室恋爱。”

傅染忍俊不禁,就两人这小眼神还想瞒着谁?韩隽手撞了下倪秘书,“装啥啊,Lvan又没说办公室恋爱扣你工资。”

“谁装了,我什么时候同意嫁给你了?”

电梯叮地打开,明成佑拉着傅染走进专属电梯内,倪秘书才跟过去,明成佑冲她道,“有眼力劲没,我们两夫妻在这你进来做什么?”

倪秘书撇下嘴,瞪了眼旁边的韩隽,“都怪你。”

傅染后背贴向电梯镜,明成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做什么,这儿可是公司。”

“谁规定在公司不能抱着自个老婆?再说公司还是我的。”说完,他凑过去亲她。

电梯门打开时,保洁员戴着手套拿了工具站在电梯口,瞅见电梯内的一幕后目瞪口呆,傅染伸手将他推开,转身看向镜子,掏出湿巾将­唇­角处晕染开的­唇­彩抹去。明成佑率先出去,在经过保洁员身边时垂首睇她眼。

保洁阿姨赶紧识趣地背过身,装作勤奋工作的样子将原本就­干­净的电梯口擦得一尘不染。傅染整了整衣服,随后也跟出去。

大公司内也有八卦,保洁阿姨一时口快没忍住,告诉了前台的姑娘,姑娘又没忍住,告诉了某某业务员。还没下班呢,整个MR就传遍了老板在电梯内火热激|情的新闻。

傅染的办公桌就在明成佑隔壁,此时春风惬意,推开顶层的窗户,沙沙而入的风掀起窗帘,撩拨着颈侧细发,傅染只穿了件衬衣,一件薄外套挂在衣架上,她袖口挽起,垂着头专心看手底下的一行行数据。

倪秘书敲门后走进来,手里捧一叠资料。她将东西分别递给傅染和明成佑,“午餐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请问你们需要订餐吗?”

明成佑摆摆手,“不用,我和傅染出去吃。”

傅染不经意抬头,看到倪秘书­唇­角勾勒起的笑,“什么好事?”倪秘书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有吗?”

“嗯,藏都藏不住。”

倪秘书凑过去在傅染跟前道,“方才我和韩隽幸亏没跟你们坐同一个电梯内,激|情啊激|情啊。”傅染手掌按向颈后,抬起手里的签字笔指了指对方,“上班时间讨论八卦,按照规定可以扣你半天工资。”

“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整个MR都知道呢。”倪秘书说完,一溜烟走出办公室。

明成佑起身走到傅染跟前,“忙完了吗?”

“还有一点。”

明成佑坐在她桌上,一条腿搭起,傅染看着手里的文件,男人手掌按向傅染颈后,有一下没一下摩挲。她被弄得有些痒,抬头看向他,“别闹。”

“我发现你个小秘密。”

“什么?”

“每次被猜中心事或者无地自容的时候,就喜欢按着颈后。”

傅染刚要把手伸过去,她下巴轻扬盯着明成佑,“那你呢?”

“我会用实际行动让对方自己乖乖闭上嘴。”

“比如?”

明成佑双手捧住傅染的脸,凑过去吻住她,“过两天,我们去佑染岛吧。”

“公司的事怎么办?”傅染闭着眼睛,明成佑说话时的热气微微拂开傅染前额的碎发,她享受着此时的宁静。

“近几天没什么大事,我们加班处理好,然后给自己放个大假。”

傅染不由心动,此时又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出去玩最好。

依云首府。

傅染忙着收拾行李,明成佑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别带那么多,到了那边应有尽有。”傅染走到他身后,“忙完了吗?”

“马上。”

傅染拉开明成佑的一条手臂,人就势往他腿上坐去,明成佑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用力一带,下巴搁在她颈间。傅染手掌撑起下颔,指尖指向屏幕,“刚才我就是卡在这了。”明成佑按了几个键,然后关闭文档。

“你怎么处理的?赶紧教教我。”

“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傅染心不在焉点头,想去重新开文档,明成佑拉住她的手,将电脑关机,“今天早点休息,我怕你明天出海会不舒服。”

“没事。”

明成佑手掌落到她腿上,掌心触摸到她光滑的肌肤,“傅染,你还要多少次­肉­偿?”傅染想了想,掉过头去看他,“不是都已经还清了吗?”

“你想赖账?”明成佑眯起眼睛。“反正你想多少次尽管拿去,再说我一次­性­还给你,你受得了吗?”

明成佑在她腿侧轻掐了把,另一手亲昵地掐向傅染的脸,“我摸摸,这脸皮是厚不少。”

“跟你学的。”

明成佑推开桌上的电脑,让傅染坐上去,他站在中间,傅染双手紧搂住他的脖子,“我方才让月嫂将瀚瀚带过来,可能要一周不能见到他,今晚瀚瀚跟我睡。”明成佑脸埋在傅染胸前,“现在还早,就瀚瀚那闹腾的样,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将事情做完。”

明成佑的手钻进傅染裙底,“以后洗澡出来记得别穿衣服,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了?”他懊恼地使劲拉扯,将傅染一把抱起后转向大床。

她两腿松开,明成佑褪下裤子,傅染随即坐起身,用被单将自己圈紧。明成佑伸手去拽,傅染不肯松。他急得将她按倒,“做什么?想玩刺激的。”

傅染凑到明成佑耳边,“前两天吱吱又给了我一件东西。”明成佑脊背蹿上一阵­阴­寒,嘴­唇­贴到傅染颈间,“是什么?”

“男士的,还记得她头一次送我们的礼物吗?”明成佑眯起眼睛盯着她。“然后呢?”

“我想,”傅染压低嗓音,用只能两人听见的音调说道,“你穿给我看看。”

明成佑似笑非笑,“我穿你也穿?”

“我不穿。”

“改天,”明成佑想先糊弄过去,“今儿先办正事。”

“不行,”傅染圈紧被单,“你不穿今天就洗冷水澡。”

明成佑手从她衣摆钻进去,直接卸掉了傅染的文胸,她四处逃避,抱紧双臂笑出声来,“别碰我,你不是喜欢那些东西吗,穿一个给我看看,这次还是豹纹的……”

外面有轻微的动静传来。

傅染忍住笑,明成佑褪掉她的裤子,傅染一把抓住裤沿,“别动,有人。”

“有什么人?”明成佑动作越发迫不及待,傅染身子扭成一团,“不行,你不穿今天就别想。”

“妈妈,妈妈。”

傅染竖起耳朵,一把推开明成佑,“是瀚瀚。”

“不可能,”明成佑语气坚定,“瀚瀚还不会走路,再说月嫂知道我们在房里,不会现在带瀚瀚来的。”

有拍门声,很细微。傅染这会更加肯定,她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将裤子提回去,明成佑拉住她的手,门外传来月嫂说话声,“啊,小少爷怎么到这来了?”

傅染忙过去开门。看到瀚瀚被月嫂扶着站在门外,她一把将瀚瀚抱起身。月嫂笑意盈盈,“我将小少爷放在爬行垫上,没想到他自个竟爬到了你们门口。”

明成佑起身走来,从傅染手里接过瀚瀚。“行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傅染冲月嫂道。

“是。”

明成佑将瀚瀚放到大床上,“你这是成心坏爸爸好事,是吧?”

傅染躺到边上,“瀚瀚乖,今天跟妈妈睡开心吗?”

瀚瀚屁颠屁颠爬过去,一把抓在傅染胸前。

明成佑伸手将他捞回来,“瀚瀚,你是男子汉,从小要学会独立,别老腻着妈妈。”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抓向明成佑的脸,他躲避不及,俊脸上立马一道红印子。

傅染拉起瀚瀚的手,在他手背啪地打了下,“瀚瀚,妈妈不是教你不可以对别人动手吗?”

“好家伙,跟我小时候一样。”

瀚瀚颇感委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明成佑凑过去在他小脸上亲口,“就要这样,以后谁欺负你,你就狠狠欺负回去,我明成佑的儿子自然得是小霸王。”傅染板起脸,“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瀚瀚两手再度招呼向明成佑的脸。傅染气不打一处来,揪过瀚瀚让他趴在床上,褪了裤子啪啪几下招呼到他小ρi股上。

“哇哇哇——”

明成佑手摸向脸,只觉火辣辣地疼。这会倒没再开口,由着傅染教训他。闹了半晌后才算安定下来,傅染用力往明成佑肩膀推去,“以后你再敢这么惯着他,我第一个抽你。”瀚瀚这会睡在床中央,明成佑跟傅染躺到两侧,他摸着自个的脸,“生了儿子打老子,老婆,我算是看开了,还是你跟我最亲。”

“少来,”傅染替瀚瀚盖好被子,“你自找的。”中间睡了个孩子,明成佑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了,瀚瀚睡相很不好,傅染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提放着他踢被子。

明成佑睡得迷迷糊糊,手一摸旁边竟然是空的,他吓出身冷汗,“瀚瀚?”傅染睡眠浅,伸手摸向边上,她撑起身打开床头灯。这一看,两人几乎笑出声来。瀚瀚转了个圈,身子睡到枕头上,脚几乎踢到明成佑嘴边,小家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自个睡的香,傅染躺回去,手掌撑起侧脸。

明成佑将瀚瀚抱回原来的姿势。傅染捏着瀚瀚的小手指,“估计待会还要转圈。”

“是在画地图吗?”傅染­唇­角浅勾,“可能是的。”明成佑手臂越过瀚瀚,将老婆和儿子都抱在怀里,“以后我肯定不宠着他,脸到这会还在疼。”傅染伸过去摸了摸明成佑的脸,“你非要吃到点苦头,小孩子看你脸­色­,抓你两把你不教训他还夸他,自然认为这些都是对的。”明成佑点了头,看着身边的儿子,还是忍不住凑过去亲了口。

翌日,天空放晴,而且异常的暖和,是个出海的好机会。傅染跟明成佑上车,月嫂抱着瀚瀚在门口送他们,瀚瀚起先还哭闹,被月嫂一个苹果给骗去注意力。

明成佑收回视线,“出息,将来一苹果就能将他拐跑。”

傅染目光还盯着后视镜,“出去几天,还真舍不得瀚瀚。”

“那给他带个小妹妹回来。”明成佑这脑子里,时刻不忘造人计划。

车子来到码头,傅染跟在明成佑身后上了游艇,有人上前将他们的行李接过手,明成佑拥着傅染站在甲板跟前,随着启航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夹带着咸涩的海水扑面而来。

明成佑转身去了趟舱内,出来时手里拿着样东西。傅染听到脚步声,明成佑走到她身后,将天蓝­色­带有波点的丝巾当成发箍缠上傅染前额,又在下方打了个优雅的蝴蝶结,随后松开了手。

丝巾的尾端被风扬起,飘逸多姿。蓝天白云,应时应景,傅染双手撑向护栏,明成佑自身后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跟他在一起,生活不用担心会缺乏激|情同浪漫,傅染头靠向他肩膀,明成佑拉起她的手走向另一侧。来到驾驶舱内,明成佑亲自开着游艇,傅染坐在他身边,劈开的江浪带有特殊的清凉味道,由于速度快,明成佑额前略长的碎发也被拂向后。

傅染黑­色­的发丝同头顶的丝巾交缠至一处,暧暧生情。她嘴里轻声吟唱,合着风声,远远能看到属于他们的佑染岛。来到岛上,有观光车要接送,明成佑将行李放上车,带着傅染走了会,来到上次所住的那间别墅前,行李就放在门口,傅染将东西提进去,屋内整齐­干­净,不用她再动手。

“以后等瀚瀚长大些,一定要带他过来也住一段日子。”傅染拉开窗帘,能看到远处宽阔的海域。“我有一间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张开双臂,眼睛阖起后,身子往后仰。明成佑手掌撑向墙壁,凑过去瞅着傅染脸上的神­色­,“傻吧。”

她自顾自的,明成佑顺势搂住她腰际,“晚上带你去吃海鲜。”

“那现在呢?”明成佑眉一挑,“好好休息,今天的活动都在晚上。”

吃过饭睡了觉,傅染跟明成佑还去了上次的那家书店,发现书店门面正在重新装修,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难找,这样一眼望过来,醒目且颇具特­色­。“三少,您吩咐我们准备的东西做好了。”负责装修的男人从店内取来一块匾,上头是四个水墨大字,佑染书店。傅染忍俊不禁,“怎么什么都要打上你的标签?”

“这岛都是我的,”明成佑指着上面的字,“写得好吗?”

“你写的?”傅染诧异。明成佑轻咳声,“哪能呢,是我请了书法家专门写的。”也不瞅瞅他明成佑是那种适合拿着笔杆子挥舞的人么?

“三少,要现在挂上吗?”明成佑拥着傅染往后站两步,“挂上吧。”傅染抬头,看到阳光穿过葱郁的树影往下落,两名工人的每个动作也都在照耀之下变得鲜活有力,匾被挂在堂内,顺着一条走廊进去,里面是宽敞的大厅。

傅染坐在靠窗的位子,凡是来这儿看书的人均有免费下午茶提供,明成佑开这书店本来也不为盈利。

“再过20年,”明成佑捧着杯子看向外面,“20年之后,我们就到岛上来生活,每天散散步,出出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傅染手指抚向玻璃,让阳光漏过指缝,她眼睛轻眯起,“我真希望赶紧这20年过去。”

明成佑又要笑她傻,“你喜欢老?”

“跟你慢慢变老也是一种幸福。”

这话听在耳中自然受用,傅染收回手,所以说人是能够被同化的,明成佑甜言蜜语不断,傅染听得多了,也能随便说这么几句。岛上有许多人来旅游,看到明成佑和傅染都打着招呼。傅染手里端着­奶­茶杯,另一手挽着明成佑的胳膊,两人信步向前,走得极慢。旁边有卖编织的草帽,明成佑随手拿起个放到傅染头上。

“多少钱?”明成佑笑着替她戴好,“不用钱。”

“这怎么行?”傅染要去掏钱,卖草帽的大婶直摆手,“我在这有个门面,都不用租金,哪里还好意思收你们的钱。”

明成佑牵着傅染的手继续走向前,“这些都是小本生意,有些门面我是对外开放的,佑染岛有很多特­色­玩意,我不收他们的租金,但是吸引来的客源都归我。”总之一句话,不做赔本生意。两人回到别墅内,在房间的大床上抱着休息会,这种天气好睡觉,傅染不知不觉闭起眼睛。

醒来的时候天还不算晚,但是暮­色­已经降临,整座佑染岛沉浸在安静而平和的氛围内。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傅染小心翼翼起身,明成佑脑袋睡在自己的手臂上,傅染将被踢至腰际的被单给他盖好,她没有穿拖鞋,赤着脚来到床边。地板下是恒温,所以即使大冬天踩着都不会冷。

远处有灯塔,依稀能看见海面被推波助澜的美景,岛上亮起的灯光蜿蜒至远方,打开窗子,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声。明成佑身子动了下,手探向边上,他掀开被单起身,看到傅染站在窗边。

“天黑了。”

“嗯。”

明成佑走到她身后,“饿了吧?换好衣服我带你出去。”

离开别墅后,去海边还有一段路,两人坐观光车不过一会就到达目的地,周边热闹非凡,有从海里才打捞起的海鲜,绕着海滩一圈都是商贩,不少人在遮阳伞下吃着烧烤畅饮。傅染跟明成佑先过去选了些海鲜,旁边有前来度假的老外,拿起啤酒罐朝他们敬酒。傅染卷起牛仔裤的裤腿,穿了双运动鞋,这模样像是才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

很快,点的一些美食便被端上桌,傅染要了个海鲜汤,她拿起匙子舀起一口汤放入嘴中,“嗯,真香。”

明成佑将剥好的大个龙虾放到她手边,“尝尝。”

“这儿真是个适合生活的地方。”

傅染手指挑开沾在­唇­角处的头发,由于贪嘴,一顿晚饭下来肚子明显觉得太饱。这会的海水还是会凉,明成佑扣着傅染的手走在沙滩上,当心沉淀下来,四周也会变得很安静。

很多人在这玩,明成佑停下脚步,退开后从沙滩内掏出个贝壳,“据说有些里面会藏着珍珠。”

傅染挨近后细看,“哪里有?”

“找找看,说不定会被你捡到宝贝。”

傅染才不信,“要有也都藏在深海里。”

明成佑弯腰一路往前走,傅染瞅着他的背影暗自发笑,男人走了大约十几步路后停顿下来。

傅染在远处高声喊,“找到宝贝了吗?”

明成佑蹲在那,也没回答,傅染踩着细软的沙子向前,男人突然一个转身,单膝下跪。

她一惊,完全被这阵势弄得摸不着头脑,“做什么呢?”

“欧!有人求婚!”

经过的人群犹如炸开的锅,不少人围过来凑热闹。

傅染措手不及,看着明成佑手里举着的贝壳,“又玩什么花招呢?”嘴角边的笑意却不由泄露出来。

“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向你求婚,傅染,把你的下半辈子好好交给我吧。”

傅染拢紧肩上的披肩,“赶紧起来。”

“你赶紧答应。”

“真浪漫,快答应他的求婚吧。”旁边有小姑娘帮腔。

傅染笑道,“我们都结婚了。”

“哇,那更浪漫了,赶紧滴他求啥你就答应啥嘛。”

傅染弯腰去拉他,“还不起来,让人看了笑话。”

“你看,别人都让你答应着。”明成佑愣是不肯直起膝盖。

傅染见他还举着手里的贝壳,“就用这宝贝?”

“把手张开。”

傅染听他的话,将掌心打开。

明成佑抓紧手里的贝壳,然后交到她手心内。傅染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滚动了下,她摊开后放到眼前,看到贝壳旁边躺着颗明亮的珍珠,个头饱满,足有指甲盖那么大。

“这?”

“是我找到的宝贝。”明成佑站起身,掸去膝盖上的细沙。

傅染拿着贝壳端望片刻,“真是里面长出来的?”

明成佑拈起那颗珍珠在她颈间比了下,“改天拿去珠宝行,让人给你镶根项链。”傅染从他手里接过,“这么­干­净,哪有可能真是你找到的?”

明成佑将珍珠放进傅染兜内,手臂搂住她腰际带着她走向前,“要遍地都能找,以后我们就专门背个小桶来寻宝吧。”

“明成佑!”傅染掐了他把,“你耍我呢。”

“老婆,你这动手动脚的习惯可不好。”傅染手掌贴至兜口,能感觉到兜里的东西,明成佑揽住她肩膀将她往怀里带,手掌在她臂膀处摩挲,“冷不冷?”

“不冷。”两人站在沙滩上,海水击来的声音很响,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动静。

明成佑拉着傅染走向西侧,“我再带你去个地方。”两人绕过沙滩,是一处凸出去的岩石,但是很陡峭,需要攀爬才能上去。明成佑先踩着缝隙而上,双腿落稳后把手伸向傅染,“来,上来。”

傅染脚底蹬动,顺着明成佑的力上去。不大的地方,恰巧能容得下两个人。傅染拍了拍掌心内的灰尘,“好险,但是视觉效果还真不错。”

这地儿举目望去能看见大片深邃的海域,低头则是绵长的沙滩,等于高高凌驾于别人的头顶,一抬头还不一定能看到他们。傅染晃动两条腿,小腿肚有些凉意,她将挽起的裤子落回去。

“傅染。”

“嗯。”她轻应了声,别过头,明成佑手掌按住她颈后,将她拉近后吻过去。傅染轻咬着男人逾距的舌尖,明成佑并未退缩,越发强硬挤进后攻城略地。他手掌紧贴傅染腰际,慢慢收紧的动作将她更进一步带入怀中。

一阵口哨声从海滩处传来。傅染忙推搡。明成佑慢条斯理收回放在她胸前的手,­唇­瓣却并未离开,这儿尽管安全但并不是万无一失,傅染睁开眼睛,嘴角漏出声音,“有人。”

“别管他。”明成佑贴近她嘴角,索­性­抱起傅染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别动,下面人都看着呢。”

“想我穿那些玩意给你看吗?”傅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明成佑张开嘴在她颈间轻咬,“你损友送你的。”她差点憋不住笑出声,“你肯免费给我参观了?”

“你现在乖乖听我的,我就如你所愿。”

傅染抓着他欲要深入的手,“让我拍照留念行吗?”明成佑危险地挑起眉头,“玩过火了吧?”

“我保证不让你的美态凳上头条。”

他手掌拍向她qiao臀,一根手指顺着裤沿滑进去,傅染适时握住明成佑的手腕,“同不同意?”

他点点头,“同意。”说话间,已经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傅染穿了件低领的T恤,低下头便能看到领口往下的风光,明成佑两根手指拨开她的文胸,所幸她的披肩很大,明成佑将它展开后放到自己肩头。

双手扣紧在傅染背后,吻贴至她颈动脉,从起先的细吻到最后的辗转反复,继而便是用力吸吮后留下的斑斑痕迹。傅染双腿不由紧拢,她每个敏感的地方他都控制的恰到好处,起伏的胸前能感受到明成佑同样因亢奋而绷紧的肌­肉­。

他手掌在她颈间摩挲,然后拉住一边的T恤往下褪。傅染睁开眼,气喘吁吁伸手,“别。”

“放心,没人看见的。”明成佑将她的手攥在掌心内,同她十指交握,由于害怕,她不得不缩起肩膀,有风袭来,吹过单薄的身子,傅染只觉浑身每个毛孔都被迫打开。明成佑在她锁骨处轻咬,然后一路往下,将她原本就松松垮垮搭在肩头的文胸使劲往上推。

他攫住她胸前,傅染咬紧牙关,睁开眼望去,海水似乎越发的迅猛澎湃,犹如人体内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明成佑指尖抽出,俊脸抬起看见傅染的意乱情迷。“回去吧。”她两边脸颊酡红,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迷海中无法自拔。

明成佑将她的衣服穿回去,文胸尚还搭在肩头,他将披肩给她围上,膝盖屈起后拉着傅染站在高处,“走吧。”两人坐车回到别墅,傅染先给月嫂打个电话,得知瀚瀚很乖后这才放心。

明成佑接过手机放向床头柜,“睡吧?”傅染盘膝坐在大床上,“刚才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记­性­倒真是好。

明成佑拉住她的手,“记得记得,你带了是吗?”

傅染忙不迭点头,“我去给你拿。”他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傅染,越来越能耐了啊,心里使劲憋着坏吧?”

傅染拉开明成佑的手,她找到行李箱,掏了半天后从底层的夹袋里找出条情趣­内­裤,傅染手指勾着裤沿,将­内­裤一圈圈打转,她几步走到男人跟前,“喏,去洗澡吧。”明成佑抬头看向跟前的女人,他怎么早没发现傅染还有这一面。这是硬生生压在他头上呢。“想反悔?”

“哪敢啊。”明成佑从她手里接过­内­裤,起身时嚷了句,“洗过没?”

傅染拿起床头上的手机,对准明成佑后咔嚓,“赶紧,洗完澡出来我还等着给你留念。”明成佑随手解开衣扣,“跟我一起洗。”

“不要,”傅染回答的­干­脆,手里相机直对着明成佑不停摆弄姿势。男人伸出手指了指傅染,转身朝浴室而去。

没过多久,傅染手机响起。她瞅了眼是宋织。

傅染将电话接通后放到耳边,“喂,吱吱。”

“小染,你没在依云首府啊?”

“嗯,我跟成佑去岛上住几天。”

“你们这小日子过得真够悠闲,”宋织声音响亮,“对了,前两天送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什,什么东西?”傅染装作不知。

“啊?坑爹的快递,我觉得你们挺喜欢那些玩意的,就买了新款男士专用的给你老公,居然没收到?”傅染手掌按向颈后,“谁喜欢这些东西啊?你可别胡说。”

“小染,咱两谁跟谁啊,你装给你老公看吧。”

傅染压低声音,“吱吱,你都是孩子妈了说话还这么不把栓,当心你女儿以后学去。”宋织不以为意,“切,咱家何平就喜欢我实话实说。”

“得得,赶紧陪你老公去。”

“真没收到啊?”宋织不死心问道,“那我非投诉去不可。”

“真没……”

两人正说着话,明成佑一把拉开浴室的门,气急败坏朝傅染吼道,“以后买这些东西你能不能自己去?这么小尺寸的我穿上去像什么样子?”

傅染暴汗。电话那头顿了顿,紧接着宋织夸张的笑声几欲掀翻屋顶,“哈哈哈哈,小染,你老公给你拆台啊,哎呦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老公大尺寸的。”傅染差点呕死,二话不说把手机挂断。明成佑大摇大摆走过来,“给谁打电话呢?”

“吱吱打来的。”

明成佑擦头发的手一顿,傅染目光抬起后对上他双眼,尔后慢慢往下落,扫过胸前,继而是恢复良好的六块肌,紧接着,便是……脸蹭地通红,明成佑将手里毛巾丢过去。傅染噗地笑出声,身子摔倒在床上,“你。”

下流啊下流啊。傅染拿起手机准备抓拍,明成佑扑过去压到她身上,二话不说将电话丢开,“今晚我非让你求饶不可。”

“好好,”傅染笑着缩成一团,“我求饶。”明成佑擒住她双手将它们扣在傅染头顶,“别卖乖,我现在不吃这一套。”

“我还没洗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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