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倾注于肖邦的小夜曲,并始终认为肖邦与徐志摩都属于青年才子类的人物,两个人总是在我的脑中盘旋。看书必有音乐,这是我的习惯,每当有所冲动的去看徐志摩的作品时,我总是用肖邦的小夜曲来为我心做伴。听肖邦的音乐如读徐志摩的散文,没有感觉,永远不可能和他们接近的。肖邦的钢琴,我独钟于他的夜曲,欣赏他在大小调之间的转换,高低的感觉就如徐志摩的爱情变奏一样,充满激|情与温柔,忧伤与孤独。那是一种真实的感觉。喜欢徐志摩,就是因为他的真实,尤其那种内外统一的真实。还记得那个扎着小辫子的辜鸿铭说的那句话:“你们不要笑我这小小尾巴,我留下这并不重要,剪下它极其容易;至于你们精神上那根辫子,依我看,想去掉可很不容易。”思想的解放在我们这个国度是何其难呀!徐志摩和林徽因在剑桥产生了感情后,被他的老师梁启超知道,写信教诲之。这个老师万万也没想到,徐的来信,让他倍感汗颜:我之冒世之不韪,竭全力以斗者,非特求免凶惨之苦痛,实求良心之安顿,求人格之确立,求灵魂之度耳。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此而已。而我们再看看当时的历史背景:戊戌变法、辛亥革命、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五四”运动、军阀割据、北伐战争、“四 · 一二”政变、“九 · 一八”事变。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他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表现出了这样的精神人格,唯有品格的力量,唯独剑桥自由而清新的空气才能呼吸出来的灵魂。我想遇到这个情节的时候,肖邦那娴熟的手指,碰到钢琴那浑然天成的音律,这一切似乎早已证明,美来自于内心,来自于真实的心声。徐志摩被众多的人说成是叛逆,不仅是社会上的人,北大的一些人物也认为他的举措是荒谬的。中国文人的最大悲哀就是不断的怀疑真实。徐志摩的感情执着,像个彻头彻尾的透明人,几句话也是那么的掷地有声,在感情逐渐被伪装被利用的现代,我们今日之时代,物质文明飞跃进步,但惟有在人格之独立上,回首志摩,依然汗颜。将近800年的剑桥与刚过100年的北大,我们姑且不去谈论这两个数字的意义,我只想说一说徐志摩当时的剑桥和北大。剑桥大学校长布罗厄斯来北大演讲的时候,开头特意引用了徐志摩《再别康桥》,而结尾呢?出自《诗经》的一句“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主导剑桥的不是不变的东西,而是不断的变化。剑桥大学拥有60多项诺贝尔奖,这似乎和剑河边悠闲自在、天马行空的下午茶有些出入,尤其受中国传统教育的人来说,更是奇怪。我们的思维定势应该是:那些科学家整天在实验室,做啊做啊,直到鞠躬尽瘁,而精神永存。但人性的压抑永远换不回科学的进步。让我们看一看布罗厄斯所解释的“剑桥精神”:活跃的文化融合和高度的学术自由。而形成这一精神氛围的重要形式,他认为就是剑桥的下午茶和喝咖啡时自由随意的交流。在拥有31所学院的剑桥,其学院的定义并非是以某一学科为核心的学术机构,而是一种打破学科界限的学生的组织机构。这样的学院制带给各个领域学生更多的交流机会,以著述《中国科学技术史》闻名于世的剑桥大师李约瑟曾这样描述:你也许是一位学习英国文学的英国青年,同对面房间学生物化学的爱尔兰人志趣甚投,同楼上宿舍学法律的尼日利亚人和学神学的苏格兰人友好。剑桥每一个学院,都是由学系不同、社会出身不同、政治立场和宗教信仰不同的人混合而成,这些学院将整个剑桥大学变成一个奇妙的熔炉。而徐志摩一下子就领悟了剑桥的精神,并为之做诗,成为“一手奠定中国诗坛的人”。灵性的自由,人性的真实,成就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思想的根除比行为的解放,不知要好多少,但是在中国不知要难多少。两千年的帝制生活,上个世纪初的时候,没有和世界一起改变,中国政局的动荡,这一切可不是一个领导人所能主导的,和我们国民的素质,国民的思想,关系甚大。庞大的中国就如一艘超重的巨轮,让它见风使舵,简直是笑话,改道航行也不是轻而易举,国民改变之根本,关键在教育,而教育的空间在我们的校园,但如果没有一个让人性发挥的空间,我们的校园就会完全改变这个国家未来的航道。肖邦的一生如果让我从一点概括,就是:真实的活着。他的音乐是源自天簌之美。因为他的遭遇锻炼了他圆融高妙的诠释,所以他的音乐总是让人感觉出了青年才俊的浪漫,我不知道在天国的徐志摩是不是也能听得到这种音乐,我也不知道他乘上飞机赶赴林徽因的演讲,那种兴奋的心情是不是感动了上帝,于是上帝让他永远的留在了天国,去保留着那份纯粹的真实。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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