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那双地铁里窥视的眼睛。我的“第六感”还从来没有错过。
此刻,那双眼睛对孟思瑶的纹丝不动觉得无比诧异,也盯向她的双眼,看见了愤怒和鄙视。
骑者的双眼开始泛红,不是伤心哭泣的那种晕红,温湿的红,而是暴怒或要杀人前眼白里密布的凌乱血丝,冷酷的红。
忽然,摩托车的油门被踩到了最大,原先轻微的“突突”声变成了轰鸣。
摩托车箭一般向孟思瑶冲去。
刹那间,孟思瑶终于明白,骑者不是个寻常的劫匪,更不是个寻常的路人,他甚至不是个寻常的杀手。
他是个一击必中的杀手。
这时她也才明白,自己的所谓勇敢其实是一种愚蠢的固执,可惜此刻想逃已经晚了,摩托车会毫不留情地撞倒自己,也许,再来回碾几下,确保自己失去所有的生机。他可从容地完成这一切,这条路上本来人烟就稀少,更何况这个冷酷的冬夜。
车上人的双眼更冷酷。
她想起钟霖润,也是在这条路上,被撞成重伤。不久前的历史又在重演?
无处藏身,无力回天。
就在要撞上孟思瑶的刹那,摩托车猛然停住了,车轮发出了“吱”的尖叫。
也许是刚才紧张到了极点,孟思瑶只觉浑身的力量在慢慢失去,她软软地倒了下来。
黑色的摩托车骑者,扛着昏迷不醒的孟思瑶,向树林深处走去。这是绿坞世家外缘的一片密林,是昭阳湖边难得的一片原生地,天然长成的树群,没有人工的痕迹。这里离大路和昭阳湖的泳区都颇有一段距离,人迹罕至。
来人仍沉浸在那一段跟踪、恐吓、以及最终用迷|药迷倒孟思瑶的过程所带来的兴奋中。接下来是比较乏味的体力活。
在预先选定的位置上,已经有一柄铁锨埋在草里。
他将黑色的皮夹克脱去,搭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上,提起了铁锨。所幸泥土没有完全冻上,经过几天来雨雪的浸淫,松软湿润。没费太大的功夫,一个近两米深、一人长的坑已经挖好。
这是处理尸体的最好办法,更确切说,是杀人的最好办法。
孟思瑶仍在昏迷中。挖坑人借着树林里微弱到极点的夜光,盯着她清丽的脸看了一阵,轻轻吹了声口哨,算是叹息,将她的身体扔进了坑中。
只要将土埋上,就算大功告成。那笔钱,够他逍遥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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