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所谓的‘第六感’,也许是我这个人比较神经质,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盯着我,而事实证明,大多数情况下,我是对的。”
“你倒挺直率,继续吧。”
“我出了地铁绿坞站,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走到莲台路上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觉得有人,然后就看见那辆摩托车,几乎是走路的速度,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我索性不走了,等他跟上来……”
“等等,不好意思再打断你一次,你说什么?你特地不走了,等他跟上来?”
“是的,当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想如果有人存心害我,逃是不可能的,反像猫捉老鼠,所以不如来个鱼死网破。”
“不敢苟同,你继续。”童树心想,这个女孩,看上去于寻常白领无异,却很有性格。
“摩托车开到离我不远后,骑车的人突然加大了油门,直向我冲过来,说实话,我当时的确有点后悔,应该设法藏身的,虽然最终还会很惨,至少也应该让他费些手脚。不过车子在我身边猛地停了下来,我就昏过去了。”孟思瑶的确再记不起什么了。
“队长,看这个。”一名警员捏着一个小小的喷雾器递到童树面前。
童树用手电照向那个喷雾器,“哼”了一声,骂了声:“下三烂。”又说:“转交给化验室,直接查甲氧氟烷等几个货色,请他们尽快报告。”
“这里有过三双脚印,”另一名勘查警员说,“一双是死者的,他的皮靴很容易判断,尺码也完全吻合。他从林外一路进来,陷入地面很深,说明他曾负重。他的脚印甚至在坑壁的边缘也有,而且很扎实,似乎挖坑的正是他。嘿嘿,什么叫自掘坟墓呢!”
“第二双当然是小孟的,你说说第三双鞋子。”童树显然是个急性子。
“这就难了,因为那第三双严格说并非‘鞋印’,只能算脚印,因为没有鞋子可谈,只知道大致是42码,那人多半用什么东西包住了鞋子。我会继续查找,看是否有什么纤维的痕迹,也就是说,包鞋子的材料。”那警员显然对第三双不知名的鞋子很有兴趣。
“也就是说,那第三个人,有可能就是杀人者,是个惯犯,”童树分析着,“知道在这有些泥泞的环境包住鞋子,这本身就说明杀人的是个惯犯。这看来是个典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案例。基本的情况表明,死者挖了坑,本来可能是想伤害小孟,但那第三个人,却将这位摩托车手杀了,反而将他埋下了坑……这么说来,杀人者其实是在救你。我下面这个问题你一定能猜到……”
“可惜我没有答案。我也想知道是谁把我留在这野外,和一具尸体躺在一个坑里,我不知道他是在保护我,还是希望我暂时不要死,成为他的终极猎物。”孟思瑶觉得自己逐渐能猜出是谁做了“黄雀”。她在犹豫,是否要告诉童树她对雨衣老头的猜测。说了,也许公安机关能帮助自己尽快找到他,但也有可能打草惊蛇,反而引起激化。
“你要瞒我什么,可就不够意思了啊……也是在和你自己的安全还有法律开玩笑。我记得你以前提起过一个整天穿着雨衣的老头,曾打伤过刘毓舟的腿,会不会是他?”童树看出了孟思瑶的迟疑,听出了她话中的闪烁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