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轸一听,当即叩拜于地:“下官叩谢公子再造之恩!”
公子卬一把将他拉起:“起来,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本公子还有一事问你呢!”
陈轸爬起来,急切地说:“上将军有何吩咐,下官唯命是从!”
“你后晌说的什么南面称尊之事,君父他——真有此心吗?”
“君上有无此心,下官说出一件事儿,上将军一听便知。祭旗那日,上将军离开之后,下官也要告退,君上却叫住下官,说是打盹时梦到周天子向他炫耀所穿王服,然后又津津有味地向下官大谈王服的款式,批评周室的仪礼。”
公子卬迷惑不解,说道:“这能说明什么?君父一向瞧不上周室的繁文缛节,这样的评议本公子听得多了!”
“上将军再想一个细节,”陈轸走前一步,“那日公孙鞅上朝,一口一个陛下,这分明是乱臣贼子之语,君上却不加斥责,只说他是不知礼数。后来公孙鞅极力怂恿君上称王,君上口中反对,心里却是听得舒服。”
“既然如此,君父为何反在那日拿他祭旗?”
“那是因为你上将军啊!你一心要拿公孙鞅治罪,君上就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吓一吓公孙鞅,在君上来说也未必不可。为了此人,这些年来君上不知生过多少闷气,总该有个出气的时候!”
公子卬笑道:“君父的心思,你倒揣摸得透!”
陈轸亦笑一声:“上将军若是不信,一试便知!”
公子卬道:“如何去试?”
陈轸道:“君上不是梦到王服了吗?下官这就使人为君上量身订做一套王服,君上若是不穿,说明君上尚无此心。君上若是穿了——呵呵!”
公子卬思忖有顷,点头道:“好,就依你了!”
在安邑西街,靠近拐角的地方有一家庞记裁缝铺,掌柜名唤庞衡,妻子早丧,膝下唯有一子,名唤庞涓。庞衡一心想将自己的绝活传给儿子,不想这庞涓的心思根本不在剪刀、尺子上面,只对棍棍棒棒、枪刀剑戟感兴趣。眼见儿子早过冠年,庞衡心里越发着急起来。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