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接过,呈给随巢子。
随巢子接过,见是列子所写的一篇短文,讲的是北山愚公发现门前有二山挡道,说服全家老小矢志移之,最后感动上天,差使神仙将二山搬走。
随巢子反复看过数遭,长叹一声:“唉,这个北山愚公,说的正是随巢子啊!”
鬼谷子微微笑道:“愚公如何能及随巢兄?”
随巢子道:“为何不及?”
鬼谷子道:“请问随巢兄,何为大形山?何为王屋山?”
随巢子道:“大形者,他也;王屋者,我也。列子是说,大凡人心,皆有二山为障,一是心中有他,二是心中有我。”
鬼谷子笑道:“这就是了。在随巢兄心中,王屋早已搬走,只有大形一山;而在北山愚公心中,却是二山俱在。随巢兄只需移去心头一山,愚公却要移去心头二山。移一山与移二山,难易岂不一目了然?”
随巢子却是轻轻摇头,道:“知我者,王兄也;不知我者,亦王兄也!愚公心中虽有二山,却矢志移之;随巢子心中虽只一山,非但无志移之,反倒为之烦恼不已,夜不成寐!”
鬼谷子哈哈笑道:“真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啊!”
随巢子抬头,殷切地望着鬼谷子道:“不瞒王兄,随巢子此来,为的正是这座大形山。”
鬼谷子连连摇头道:“大形也好,王屋也罢,早与鬼谷王栩没有瓜葛。随巢兄这次若是单为此山而来,看来只能抱憾而去了!”
此话等于先将去路堵死。随巢子心中咯噔一下,眉尖微动,旋即笑道:“不提此山也罢。随巢子还有一事,顺便请教王兄!”
鬼谷子道:“若为他事,王栩愿效微劳!”
端起茶杯,随巢子再品一口,缓缓说道:“先师墨翟早年收治一个病人。此人脓肿已成,久治不愈,先师引以为憾,仙去之时,先师只好将此病人托于随巢子。随巢子虽是竭尽全力,迄今仍然回天乏术!时至今日,此人毒已至骨,病入膏肓,近于不治。随巢子素知王兄医道高深,特来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