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琴师已是泣不成声。
苏秦恨道:“这——这秦——秦——秦人实——实在可——可恶!”
琴师拿衣袖擦了擦眼泪,摇头叹道:“唉,世道如斯,徒唤奈何?”揖礼道,“老朽就此别过,前往宫中与娘娘永诀!”
苏秦回一礼道:“先——先生慢——慢走!”
琴师登上轺车,正要离去,苏秦突然想起一事,大声问道:“请问先——先生,张——张公子家——家住何处?”
琴师沉思有顷:“照名册所记,当在河西少梁东郊,叫——叫张邑!”
苏秦揖礼:“谢——谢过先——先生!”
琴师突然拍拍脑门,连声说道:“糊涂,糊涂,当真是老糊涂了!方才喊住公子,原为一桩大事,差一点竟又误了!”
苏秦不知什么大事,正自纳闷,见琴师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囊,交给苏秦:“有人托老朽将此锦囊转交公子!”
苏秦拆开锦囊,从里面摸出一块丝帛,上面却无别的,只有一个口诀:“欲改口吃,歌唱吟咏!若欲根治,云梦山中!”
一看是治他口吃的,苏秦心中大喜。这些年来,最让苏秦揪心的就是这口吃,突然有人能够根治,岂不让他喜出望外?
苏秦朝琴师再揖一礼,问道:“请——请问先——先生,可知此囊是何——何人所——所托?”
琴师用伤感的眼神凝视着苏秦,许久,连连摇头,长叹道:“唉,时也,运也!苏公子有此机缘,老朽恭贺了!”
苏秦大是惊异:“机——机缘?恭——恭贺?这——这——这从——从何说起?”
琴师却不答话,又叹两声,扬鞭而去。
苏秦手拿锦囊怔在那儿,满脸错愕。
却说小顺儿读过张伯急信,将张仪放上马车,走崤关、函谷关、阴晋一线,急奔少梁而去。张仪一觉睡到第二日,酒劲醒来,将张伯急信再次读过,又哭一场,催小顺儿赶得再急一些。小顺儿快马加鞭,夜宿晓行,因函谷关山路难走,马的脚力也不够,连行七日,方才赶回张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