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耶稣吗?”我坐回电脑前,转身对诗絮说。
“什么?”诗絮抬头一脸的莫名其妙。
“呵呵!没什么!”我笑着摇摇头,将苹果核扔进桌旁的垃圾桶,边翻资料边说,“学习喽!”
几天不见踪影的申靖靖奇迹般地出现在周末下午的寝室,当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看着坐在床边的申靖靖时,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在这?”
“艾洁,江航走了!”她红肿着双眼低声说道。
“走了?什么意思?”不会她也来凑热闹吧?我和诗絮就已经够受了,再加上申靖靖……天哪!不敢想。
“他回部队了!”
呼!松口气,还好还好,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他本来就应该在部队啊!对了,他是怎么回来的?他不是还应该在部队呆几个月吗?”我问出心里的疑惑。
她紧握我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最近身体很差,从北边调回附近的部队,在家休息了几天,今天刚走……”说着说着眼泪又滴了下来。
我忙从桌上拿过纸巾盒,
“别告诉我你今天哭了一天!看你的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嗯!我从今天早上就开始哭了,他不喜欢看我哭,所以送他到车站时我都忍着,他走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从车站走出来的,在校门口下车时,从车上跌下来,把腿磕到了……”
她泪眼婆娑地撩起裤腿,一大块暗红,我想明天肯定会是一块青。
从柜子里翻出正红花油,我给她的伤口摸了药,然后说,
“别哭了!等到过年他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点点头,她抬头抽泣地看着我,
“不过我家人都不喜欢他,我该怎么办?”
天哪!问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她未免把我想得太伟大了吧?看着她眼里噙着的泪水,我暗自叹口气,
“是你找男友又不是你家人找男友,只要你喜欢就好了!”我帮她把床铺好,“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课呢!乖,别乱想!”
她点点头闭上了眼,也许是哭得太久,累了,很快她就睡着了。
望着睡梦中她眼角的湿润,我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拿起外套,推开门,我走出公寓,风徐徐从身边吹过,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路过学校的便利店,一对情侣相拥着走了进去,想起曾经我和言也经常依偎着走进去……不是说要忘记的吗?为什么又要想起他?
凄凉地一笑,我转身走开了,只要不再去寻找心底遗留的装满诱惑的潘多拉盒,我一定会忘记的!
绕过便利店踏上小路,我在长椅上坐下,望着天空发呆。
我想我还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潇洒、坚强,曾以为只要不去回想从前的一切,我一定会让回忆逐渐沉淀,慢慢淡忘。但,现在我才知道,事情并非想象得那么简单。什么都可以忘记,唯独刻骨铭心的回忆是不可能被尘封的,它会随时找个机会跳出来拉扯你的神经,我斑驳的心已无法承受再多的破碎,但它却不管那么多。
低头看着地上枯黄的野草潜伏得颓废,我抬眼向湖对岸望去,穿过几个过往的路人,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对面的长椅上,飘扬的头发,没有焦距的眼睛,被忧郁包围的他在黄昏的余晖下隐匿进一片淡蓝色的光泽里。
我想他一定没有看到我,否则他的眼神不会陷入迷茫的空洞中。
我不知道有什么是真正的永恒,或许本来就没有,或许永恒其实并没有意义。
爱消逝时,拉也拉不住,留也留不得,当爱只剩下一份美丽的回忆,那么它只是一张风干的标本,没有生命。一份逝去的爱已经不再是爱了,只是一份美好的追忆,一份折断的过去,和偶尔想起的习惯。
面对失去的明媚阳光,望着曾经属于我的微笑随着昨天一起纷飞。风吹过,舞起了漫天的落叶,那一片渐已枯黄的记忆,我随手将它丢在风中。
说了再见却做不到再也不见,忘记何时彼岸花盛开,又有谁在城市的角落擦身而过,还有不翼而飞的幸福笑容。是不是劫难?剧烈跳动的脉搏在没人的角落散发着淡淡的哀伤,若爱能超越一切,在天堂最终塌陷的时候,我们能否再次相视而笑?
茗香随风拂来,微微沁入心底,熏衣草在蔚蓝的天空下无望地等待,倦意终现,这就是她的宿命,摇曳在风中,将相思传递向天际。
十二点的南瓜车迷失了去皇宫的道路,流浪的小孩在路途中失去了纯美的容貌,而我,在枯叶纷飞的季节,失去了最爱的你。
悄悄站起身,让自己混在过往的人群中,我们已经无法再面对彼此,曾经的我们早已逝去,因此,我宁愿就这样悄然离去。
听说,对岸最美丽的花朵,总开在心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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