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汴梁城,飕飕劲风不止,枯枝残叶飞舞。
箫肃寒风中一青衫男子打马急行,行到御前街中,忽勒马横缰,屹立不动。
他愣住了,仔细打量眼前这栋楼,依然是青瓦竹帘,依然是“烟雨楼”三字赫然其上,但门前人头涌动,里面男女调笑喧哗。这是烟雨楼吗?他记忆中的烟雨楼从没这么热闹过,不对,不对,其中有变!他剑眉一锁,翻身下马,疾步进去。
一入厅,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向他迎去,娇声道:“公子里面请,我陪你喝酒” “光喝有啥意思,我为你唱曲…”
“李妈妈在吗?我只见她。”青衫男子一脸漠然。
“你巴巴儿地来这里见那老妈做什么?难道我们姐妹一起伺候你不好吗?我一定用心陪你。”一个女子嗲声说着,眼波转动,媚然地盯着他,一只手悄悄地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摸索。
“带我去见李妈妈。”他抓住那只摸他的手。
“你不陪我喝一杯,我才不去。”
“快带我去。”他手上加劲。
“哎哟,我骨头都要碎了,你轻点。小红,快带这位爷去见李妈妈。”
“这野男人,一手蛮劲,看他样子*,却一点风情不解。”那女子边甩手边望他身影叹道。
“春桃姐,这男人不好勾哟。”旁边一女子打趣道。
“谁希罕他了?他只对老妈子有兴趣。”
青衫男子随小红上楼,见楼上梨木桌、绿檀琴,陈设依旧,只是那坐在那棱花镜前的不是他日夜思念的佳人,而是一个身材有点发福、鬓角有些花白的老妈。
他轻唤一声:“干娘!”
李妈妈听那称呼一惊,急转身过来,道:“燕青,我的儿,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是去了哪儿?”
“姐姐呢?”他无心答她的话,只问师师在哪儿?
“你姐姐,师师,我的师师可受苦了。”李妈妈哭声出来。
“姐姐怎么了?她…” 他声音梗住,再说不下去。他一路思她、念她,想象着和她久别重逢后的欢愉,想象他们从此长相厮守的恩爱,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她身上了,刻骨的相思催他一路风雨兼程,马不停蹄…
但见到烟雨楼的那一刻,他像中了一记“碎心掌”,觉得自己的心被人从内到外慢慢撕开,将那一路携来的思念和盼望一缕一缕剥落,此时听到李妈妈说“师师可受苦了”,他又觉得一辆重重的马车在他破碎的心头碾过,碾得他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两下。
李妈妈上前将他扶住道:“燕青,你怎么了?小红,快去端碗八珍汤来。”她见燕青脸色泛青,额头虚汗淋漓,有些慌了。
“别管我,快说姐姐出了什么事?说实话。”他的声音悲凉无力。
“好,我告诉你,师师让金国的使者带走了,碧云也随她去了。”
“何时走的?”
“半个月前的夜里。”
“是不是十月十五那夜?”
“你怎知是那夜?